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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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瞥美國短毛貓
清明連假前一天傍晚,循往例定時定點前往廢棄機車場餵食橘貓,只見麒麟尾橘貓「橘橘」現身,卻不見長毛橘貓的蹤影。有別於平日,橘橘不停的發出不同頻率的叫聲,看起來焦躁不安,進食時頻頻四顧害怕的神情,彷彿要向我表達甚麼,於是我望向機車群底盤,一隻隱藏在暗處的胖貓,兩隻晶瑩明亮有如水晶一般的眼睛正屏氣凝神向我凝視,儘管在暮色下視線不清,我還是認出牠是一隻美國短毛貓:圓滾滾的身軀,又濃又密的毛髮,螺旋狀的斑紋,蝙蝠型雙耳,包子臉。「好傢伙,看起來那麼壯大不好惹!難怪膽小的長毛橘貓要嚇跑!」原來,橘橘的異常發聲要告訴我的是「此地來了可怕的傢伙,好朋友跑了,只剩孤單害怕的我。」當我巡視周圍沙堆、剷去貓屎之後,從破舊屋側門望去,美國短毛貓已經在吃橘橘碗裡的碎烏魚肉塊了,也許是餓壞了,發現我注視牠,抬頭張望了一下,繼續埋頭吃。 這隻短毛貓外貌健康漂亮,可見飼主用心照顧,本以為是附近人家豢養不小心走失的寵物貓,主人心急如焚,一定想方設法四處尋覓,於是餵養橘貓時順便餵養。隔天清晨聽到我放食的聲響,短毛貓從舊屋廊下雜物堆裡鑽了出來,飢餓難耐的牠顧不得我站在一旁,直接越過正在進食的橘橘,毫不客氣地舔吃另一盤飼料,看起來比昨天親近多了!傍晚餵食時分,牠蹲坐在舊屋附近一鐵架上,很有耐心地等待橘貓用完餐,我拿出手機拍牠,看牠乖乖讓我拍不怕生的樣子,我試圖更靠近一點,牠急忙轉身跳開,還是相當有戒心。 橘橘撓背搔癢得厲害,短毛貓來了三天也是,趁餵食時近距離觀察,發現牠的頸部和左前足上背處被抓咬掉兩大撮毛,要不是毛髮夠濃密早就皮開肉綻了。正好曾有一面之緣的愛貓人士出現,我像見到老友般的一股腦向他傾訴,他見到短毛貓也興奮不已,邊聽邊忙著放貓糧,觀察貓兒們。我喜歡與愛貓人士交換心得、聽聽他們更好的意見,短毛貓的出現讓我費思量,是打電話給防疫所呢還是……? 看似面貌兇惡不友善的短毛貓其實不是一般成年虎斑貓的對手,這點橘橘也看出來了,正準備一起共處,一道進食,以平常心面對牠了。不料在附近遊樂器材區的小朋友玩起鬼抓人遊戲,相準舊屋廊下隱密處躲藏,把短毛貓嚇得無處藏身,清明連假最後一天傍晚,餵食數量只剩橘橘,美國短毛貓已不見蹤影,短短四天,驚鴻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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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才子害慘剃頭師
清初江南有一才子,吃飽了沒事,竟造起一個剃頭刀的謎語,古時剃頭刀,是圓形木柄鐵打的土刀。 謎語是這樣造的:「收起來像隻蝦,伸開來與皇帝倆親家,皇帝雖然大,它可以在皇帝頭上爬。」 因為這個謎語幽默風趣,竟在民間廣泛流傳,結果竟傳到皇帝的耳朵裡,皇帝氣壞了,大怒:「這簡直是沒大沒小。」即下令天下剃頭師的兒子,不管才學有多好,都不准參加科舉考試。 本來被視為崇高的剃頭行業,因此,一落千丈,竟變成無人敢學的下等職業。 這個無聊才子,最初也可能沒有料到後果會如此嚴重。 (稿費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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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
是屬於寧靜的,私密的,給書本的,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裡。 午飯後,洗漱完畢,距離午休的睡覺時間,總還有十五到二十分鐘。 每天這幾分鐘的瑣碎時間,是我沉浸在書本裡,可以無人打擾,或坐或臥,很自由自在的,眼睛盯著散文,口裡隨著書中的字句,輕輕的、唸唸有詞,一遍遍一次次,來回看,來回唸著,有時試著想像,作者於文字以外的弦外之音,及當時寫作的心情。 這二十分鐘,持續了幾年下來,閱讀過的書籍,應該有上百本書,會少嗎?其實還蠻多的,相對於這二十分鐘來說。雖然,不是每次都是在聚精會神下,但是,都在心情愉快中完成。 職業婦女的我,永遠沒有一整片的完整時間,總得化整為零,利用零碎時間。文學是我後半生的夢想,編織一張文學夢,構築這個理想,我會死命的堅持著。 我自覺我是擅於利用時間的,這應該是日常養成的習慣,說的更直白一點,是生活中磨練出來的。 從小家裡開店,做阿兵哥生意,我也是一邊幫忙看店,一邊讀書,可能是從小環境的磨練,即使在吵雜的環境下,還能自顧自的沈醉在我想要讀的書堆裡,自得其樂。 二十分鐘,佔一天的二十四小時,看起來好像很小、很微不足道,可是,對我來說,卻很珍貴,效益極大,因為,它豐富了我的心靈。 「長」與「短」要怎麼看待呢?一天的時間裡看似很長,但現階段還在職場上的我,總會有些煩人的事情黏在身上,會有些言不由衷,會有些工作上的苦無處舒發,不見得是自己想要過的時間,這「長」又有何意義呢?只是不能不為五斗米折腰罷了。可是,在這「短」的二十分鐘裡,我卻是滿心歡喜,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裡,害怕它一溜煙的不見,我想,這就是這二十分鐘,所帶給我時間上的意義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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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 來
悄悄 我已過了橋 那年突如其來的憂愁 像潮水褪得急又快 理解世界的愛有許多種 後來發現,我比較切合小小的 看似擁塞實則明朗的方式 路上 撿些美美的枯枝 佈置我那間 樸拙得無法再樸拙的屋 用沒人看管的花草 插在門口的信箱上 如此,頻繁出沒的郵差 及送貨送瓦斯的人 也能嗅到一股幸福的香味 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 理不理解這樣的善意? 沒有高樓點綴 但有可以退守的山崗 雪來時青絲變成白髮 我逐漸遺忘 彼年狂風暴雨地激情 理解了自己的位置 原就是腳佔的方寸 不用望遠鏡亦能看得清晰 當歲月不復初貌 我遭遇自己的平凡 簡單甚且寬闊 那些痛苦原是來渡我的舟 軼去的,恰如輕煙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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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隨筆三劄
假日騎士--贈焦老大 昨夜心血來潮,上傳給遠在桃園的「焦老大」一張我年輕時的照片,帶點炫耀的心態,似乎想跟他證明--老弟也曾有過帥氣的時光。照片中的背景是一座跑馬場,跨越上世紀年代的照片--幾近三十年!我記得還處於解嚴前的金門。比較醒目的是照片中的騎士一身勁裝,臉上戴著一付當年流行的雷朋墨鏡,胯下乘坐一匹褐黃色的牝馬,秋天的太陽底下襯托出意氣風發的飛揚歲月,原來我也曾潮過! 焦老是新近相識的「老」朋友,某次往返泉州的一趟行程中彼此相談甚歡而一見如故。熟悉的時空背景聊起來特別對味,絲毫沒有初次交談的陌生疏離,倒比較像好幾十年的老友相逢。雖然沒有「一舉累十觴」的豪情酒興,談吐詼諧也勝過把盞言歡的情誼,或許所謂:「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形容的就是類似的境界。 焦老,狼煙四起的時代駐紮金門的年輕軍官,後來因緣際會的娶了位美麗善良又聰慧的金門女孩,人們說:「千里姻緣一線牽」的確神奇。戰爭的悽惶苦難歲月意外造就了一段來自天南地北的戰地兒女情,命運的巧合安排印證了:「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 必定幫你開啟另一扇窗」,倘若不是因為戰爭,倘若不是因為冥冥之中安排的注定,也許「焦老」夫妻倆連擦身而過的機緣都不會出現。總之不管如何,「有情人終成眷屬」浪漫的愛情故事最終開花結果有了歡喜的圓滿結局! 不過我俏皮的懷疑劇情會不會隱藏著另外一種搞笑版本的可能,焦夫人跟我憶舊敘往時約略有提到:貧乏年代的鄉下孩子在夏季時節滿山遍野瘋跑,像匹脫韁的野馬,到處摘採野桑椹、虎草莓、土芭樂之類水果解饞的情事。村落附近阿兵哥駐紮的營區,荷槍的衛兵令人望而生畏,膽小的孩子怕事不敢光顧,芭樂得以順利地成長、長得尤其誘人的渾圓飽滿,可不可能斯時「焦夫人」覬覦營區裡誘人的芭樂園--鋌而走險卻不慎遭擄獲而不得脫身,最後被衛兵押送至營區的軍官處扣留,驚魂的姑娘六神無主下草草的應允成為另類的「壓寨夫人」呢!有點無稽的聯想,腦海中浮凸起充滿誇張的喜劇般電影橋段,讓人忍俊不禁! 我記得連續好幾年間,都會利用放假日騎著一台紅色的光陽125來到牧場,由於同學在牧場工作多年的緣故,基於多年同窗情誼也基於地利之便,他教會我從馬廄裡挑馬、上韁繩;套馬鞍、馬鐙……的基礎工作。馬的生性膽怯,耐心地培養感情建立起彼此的信任感無疑是門學問,馬的性情與人類一樣都有溫馴和剛烈的區別,牡馬剽悍譬如一盅高粱烈酒,卻能領略狂野揚蹄的豪邁;牝馬溫馴柔順譬如一杯紅酒,別有一番穩健而優雅的風情。 我很羨慕同學令人嚮往的一身好騎術之餘,更期望從中挖掘一些甚麼!騎術的養成需要時間的淬鍊,靠著點點滴滴的累積,克服從馬背上顛簸跌落的恐懼陰影;習以為常摔馬的糗態,學習跌倒了咬牙躓踣中爬起的勇氣,再跌再爬!持續了好多年的討教除了換來了滿身傷痛外,騎術--僅習得一點細枝末節的皮毛,卻也靠著這點皮毛,不時的駕馭座騎繞道馬場附近的荒野小路,體驗野外馳騁--享受自由舒暢的「特權」,而客串周日騎士的生涯直到告別單身日子,因現實環境使然,不得不劃下休止符! 少年十五二十時張蹄揚起的漫天黃沙!黃沙,不就像每顆飄零的生命一樣,因風動而■飛;風靜而止歇。動與靜之間,心境的調適才能放下絢爛安於平淡,佛家闡述的「寂滅為樂」或能為驛動的心指引一股靈魂安定的力量與方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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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身影
吃早餐時遇到一位年約五十歲婦女,知道我是退伍軍官,說起她讀國中時一位轉業老師,在海邊荒僻的學校教音樂,每一個班級教的第一首歌就是:「教我如何不想她!」老師在示範唱這首歌時,感情貫入若無旁人,唱畢後淚水盈眶話語激動的解釋歌詞涵義,當年小女生們不知老師何以如此,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部隊與老士官們相處,我能理解這位老師的情緒。他應是抗戰時期大學生,書讀到一半為了國家存亡加入青年軍,當時的口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自此個人前途與國家命運綁在一起,前半輩子隨著軍隊跋涉大江南北,不幸又逢內戰,戰事失利跟隨國軍渡台,從此隔著大海與親人不復相見。 無親人的他孤獨的住在學校,每日聽著濤聲望著大海,伴著琴音唱歌渲洩情感,他思念的是親人、未過門媳婦還是情人呢?當他放聲高歌淚水打轉,唱出的是時代悲劇與失落情懷,三十多年後他的學生終於懂了,因為她在談到老師,滿是憐惜的描述當時畫面! 這種情況在島上比比皆是,只是未被發掘出來的更多。一位大陸新娘與夫婿在眷村開小吃店,進來最頻繁的是老兵,當小店被迫收攤後,最失落的是拄著拐杖的他們,在暮齡之年再也無法吃到家鄉口味了,而附近的炒米粉、米苔目、滷肉飯、貢丸湯不是他們熟悉的味道。 又一位陸配在鬧區開自助餐,一位老兵吃過之後從此不再往他處。進門開口就先喊:「丫頭! 」熟稔的呼喚就像在叫家鄉小姑娘。吃飯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想聽聽來自家鄉的口音,問問家鄉的情況,說著說著眼裡就泛出了淚花,而老先生壽高已八秩有餘,已經無法如「少小離家老大回」鬢角花白的主人翁,仍能與家鄉童稚對答! 又有一位陸配因孕口饞,常在家附近永和豆漿店吃油條豆漿,一位老兵也在吃餛飩麵,吃完後孕婦攙著他過馬路,以後再去店裡,老人一定坐在固定位子,吃著同樣的麵食,然後再由她護送走上一段路。生產過後的她搬家了,過了好一陣子再回去,店員告訴她老人還常來並問起她,望著空盪的坐位,突然一股失落感興起,她在心中默問:「老人家,您現在還好嗎?」 我直覺感到頭一次吃完那一碗麵,老人未必會再去店裡,但是她的親切與照拂,帶來了久未嘗到的溫暖,以後在固定時間、固定位子都在等著她,想享受如孫女般的溫情,可是遺憾未曾留下聯絡方式,一段老少緣從此失去,有失落感的應是老人,他已沒有時間再等下去。 在我任教的一所公立高中,牆上嵌著一面感恩事蹟,主角是保管軍械的工友,在身故之後將財產捐贈清寒學生。身前他是學校最低階職務,任何人都可以呼來喚去,淘氣的學生模仿著他的口音,故意延遲交出軍訓用槍,讓視「槍如生命」的退伍老兵急得追索;白日學校大家庭的喧鬧,讓他不會感到孤寂,學生中懂事與調皮的都帶給他溫情,他視學校如家、學生如孩子,他的贈與,就是傳統家庭中栽培下一代的觀念,我難忘這一位劉姓工友。 「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是禮運大同篇裡的理想,但是「有所養」仍是不足的,應該要有愛的行動。老兵們最缺的就是親人的愛,陌生人少許的關心都會給他們帶來撫慰。老兵們的交往、生活是單調孤寂的,他們的身影是落寞的,他們曾功在國家、退伍後投入建設加速台灣現代化,更有廚藝如牛肉麵、辣豆瓣等豐富了寶島飲食文化,成為台灣的傳奇。 許多老兵終其一身節儉刻苦,卻在身後捐出財產資助需要的人,無分省籍族群,他們出生於動亂年代無從選擇,絕大多數辛勞坎坷一生,但是在日益凋零的可數老兵中,我們是否能及時投注關懷,讓他們夕陽人生不再失落,身影不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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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私與奉獻─感佩胡璉將軍為金門的付出
那一年,我有幸因為工作的關係,有機會承辦位於金門縣金寧鄉古寧頭的「胡璉將軍紀念館」開幕典禮,那天我們特別邀請了胡家的家人來參加。 因此,有機會接待胡璉將軍的長媳婦、孫子胡敏越及敏越的女兒,那天卻因為金門有霧,飛機一直下不來,但敏越仍堅持要侯機,終於在約十一點半左右,飛機來到金門尚義機場,我和課長接了他們一家,敏越把女兒也一起帶來,說要讓女兒知道曾爺爺和金門這塊土地深厚的緣份,讓我很感動。 飯後,特別帶著他們祖孫三代來到「胡璉將軍紀念館」,課長親自為他們導覽,我記得敏越聽了說:「我一直不明白,爺爺作為一位軍人,可以讓阿兵哥信服、尊敬,我可以理解,但可以讓金門地區的百姓,也如此推崇,是什麼道理,今天透過金門國家公園用心的規劃了爺爺的紀念館,課長豐富的解說,才知道爺爺在帶兵之餘,如此重視百姓的生活、生計和教育,也才明白為何被尊稱為『現代恩主公』」,敏越先生的一席話,讓我十分的感動,我是那個受惠者,因為普及的教育,才能成就我這出身寒微家庭的孩子,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居然可以受到高等教育,並且服務公門,尤其後來自己也考上軍職,有機會在教學之中,讀到胡璉將軍的「金門憶舊」一書,才知道當年植樹造林的不易,後來更讀到胡璉將軍,以一位軍中的儒將,高齡仍孜孜不倦的就讀台灣大學研究所,讓我感佩萬分,我自己也在服務公職多年,以高齡考上研究所,並且完成碩士學業,胡璉將軍的精神是我要努力學習並且傳承、發揚,讓更多的人來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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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槍隊國慶操演的期待
為慶祝光輝雙十國慶,由陸官專科班校友會發起踢正步活動,九月十日集結全國北中南東各地退伍官士兵首度預演,先至忠烈祠向先賢先烈致敬,隨即轉往國父紀念館展開踢正步集訓。這樣的安排,讓人體悟蘊含踵武先烈前賢且承先啟後的意涵。本次活動,據稱有百餘個單位共同參與,其中包含邀請刺槍隊同臺展演。 刺槍隊係由高雄市陸軍專科學校校友會及體幹班之友社共同組成,成員包含陸軍專科學校常士班、領士班校友,以及由章錦煌領導的凱道正步連義務役官兵組成的刺槍隊,參與操演的人均為退伍多年的老兵。 高雄市刺槍隊於今年三月成軍,利用週休二日工作之餘團練,影響所及,逐漸帶動各地紛紛成立刺槍班。高雄刺槍隊成軍半年多,曾經數次獲邀參與公益性活動展演,頗獲好評,此次參加國慶操演,希望藉此推廣刺槍戰技,促進國軍落實戰技訓練,厚值戰力基礎,進而鼓吹民眾、學校參與風氣,以發展全民國防體育。 參與操演的正步連與刺槍隊於十日現地預演後,將持續分區加強練習,為雙十國慶演出做最充分準備與最完美演出,期盼發揮示範鼓吹參與作用。 此次活動經費由陸官專科班各期校友會慷慨解囊與募款,充分顯示老兵不死的黃埔軍魂。預演活動,引起在場民眾好奇圍觀,不少人抱以熱烈掌聲;刺槍隊的人數雖少,但因演出的內容不一樣,也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觀感,這是一項值得期待的操演。 預演之際,退役的陸軍總司令陳鎮湘上將蒞臨鼓勵與慰勉,顯示袍澤情深,不因退伍或各種因素影響。陸軍專科學校王明嬋老師也特別再次前來致贈紅包鼓舞刺槍隊,三個月前,刺槍隊高雄團練期間,王老師遠從台北幾度專程南下探望與嘉勉,如此熱心令刺槍隊感動。還有不少人聞風來加油打氣,像曹廣捷學長、陳信良、黃宏強等人;後來才知道卻不及趕到的人則是抱怨消息發布太晚,可見刺槍隊參與這項活動引起不少回響呢。 經過現地預演履勘之後,刺槍隊都有共同體認:難得參與盛會,必須做好充分準備,展現勇猛頑強的戰鬥作風,才能發揮示範鼓舞作用,不枉半年勤訓苦練流淌的汗水。 國慶日,退伍老兵將以踢正步、練刺槍,向開國的先賢先烈致敬,向國旗敬禮,黃埔軍魂熱血澎拜,一脈相承,足堪後輩法效,歡迎大家十月十日到國父紀念館慶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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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
兒歌是伴隨幼兒成長歷程中最純美的歌謠。 涼爽的午後,心血來潮翻箱倒櫃整理,一個發黃的牛皮紙打開一看,哇!竟然有一卷年代已久的卡帶及些微黃的照片,此刻讓我憶起教幼兒時的景象,當下就將卡帶放入,播放第一首曲目是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正沉浸回想,當時與孩子共同遨遊音樂的天空裡,同時廣播也傳來陣陣的兒歌聲,此時天空星星閃爍,互相輝映著情景,此刻的美只有靜靜的感受與欣賞。 當夜風輕輕吹過,美好的記憶正延展我的心,愉悅的神情也浮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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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隨筆三劄
父親的彩券 孩子長大後,各自獨立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我的生活步調一下子從忙碌中抽離,日子突然空出了幾分從容,轉身回過頭來回首來時路,才驚心奔馳的生命列車橫越綿亙的長長隧道,隧道的另一端似乎微微綻放著光亮,那是家的呼喚嗎?或者暗示著不遠處就是路的盡頭! 父親房間的擺設絲毫未變,房間裡依稀還留存父親熟悉的味道,我想把那份感覺定格的儘量維持原貌,除了清理掉一堆無用的雜物,房間因此而變寬敞素淨。想念父親的時候就獨自坐在他的房間背靠牆壁望著天花板楞楞發呆,任思緒穿越時空的紛飛……。 白色水泥漆的天花板與壁面,好幾年沒有重新粉刷而黯淡了白色的鮮明!這房子買來也超過三十年!滿滿裝載著三代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新搬進來斯時的喜悅恍然還只是昨日般清晰的盤旋打轉,幾經人事的更迭遞嬗早已灰飛煙滅,房子也隨年代而平添幾分滄桑!我起身打開衣櫥摩娑父親的衣物,觸摸衣物時感應到一種久違的溫度,父親似乎還在!在另一個空間卸下了一生的任務,脫離了沒有病痛折磨、沒有重聽的困擾--此刻或者正和母親在天上重逢,相互扶持享受著悠然恬靜的安逸。 不經意的從記事本上翻到父親略顯乜斜卻鏗鏘有力的筆跡鐫鏤,像他一生訥澀耿直的個性裡帶點矛盾倔強的人格特質。由於不善言辭的個性使然,很多時候都把心事埋在心底把委屈默默往肚子裡吞落,我直到後來才領悟其實執拗的硬脾氣底下,深藏著父親很軟很軟的一顆心。 記事本的底層瞥見父親簽注過的彩券靜靜的躺在角落邊。曾經的夢已隨著父親的離去而被遺忘在歲月的旮旯裡!八十幾歲的父親,生前偶爾會偷偷買幾張彩券。我猜,買彩券的背後動機其實不單純為了發一筆意外之財,更大成分包含著難以言喻的父愛延伸,人就算再老!再老!總還羈絆著某種割捨不下的牽掛,因此冀望藉由一筆財富遺愛後輩更無堪虞的生活與實質上的援助,聯想到這層我不免感到鼻酸的苦楚!父親遲暮之年,時間顯然不再站在他這邊,再不能硬頸的靠自己的雙手搏鬥,惟有將父愛寄託在虛無飄渺的彩券夢裡!這個願望理所當然的至始至終都沒能實現,怕今後也永遠不可能實現了!雖然父親的彩券夢有些無根,卻娓娓訴說著一份無言的愛! 後來我索性搬到父親的臥室當作起居室,看書、聽歌、寢寐。自由自在的享受搜尋老歌、點播老歌的樂趣或是翻閱泛著歲月痕跡的舊照片,透過蛛絲馬跡尋找糾結的回憶,拼湊過眼斷斷續續的雲煙,甜蜜的苦澀的……象徵每一個階段的愛恨歡愁,我的心底雪亮清楚,每段故事的開始與結局像是滾滾紅塵預先鋪排的情節,愛過的人我懷念;傷害過我的人,我不怨。謝謝你們陪我一路走過煙雨般的年代! 戍客 烈日當空的晌午,年輕戰士頂著大太陽荷槍侷促在碉堡小小的空間裡輪值崗哨,迷彩的碉堡、迷彩的鋼盔、迷彩的軍服,在木麻黃林蔭重重包覆遮掩下,遠望,的確達到幾分偽裝的混淆效果。運用於戰場上的策略,部份的靈感緣自動物躲避天敵追殺,產生隱蔽作用的保護色。上帝創造萬物:賦予生命得以於險峻的環境下續命、求生存的本能,神奇的魔幻力量在強者與弱者之間取得取得某種生態的平衡,著實令人嘖嘖嘆服。 熠熠的陽光讓年輕戰士眉頭輕蹙,黝黑臉龐滲出的汗珠代表生命成長與蛻變的過程。戰士視覺大概不出在無垠的天空、周遭的荒野與不時踅過的車輛間游離吧!陪伴戰士身旁的是隻毛色墨黑漆亮的大黑狗,偶爾帶點神經質的朝靜寂空曠處仰吠幾聲,其他長串的時間就只有戰士兀立雕像般的背影,很自然協調的營造出孤獨的意象……。 戰士的家鄉在海峽的彼端!「金馬獎」對彼時服兵役的年輕人來說算是說不出的苦情的另類「籤王」,面對未來兩至三年的考驗,戀家、想親人、思念朝思暮想的伊人……複雜情緒糾結所綜合的苦與澀,唯有親身經歷過咀嚼過的男人才懂的滋味!無可迴避無從選擇的無奈只能默默地承受這生命重中之重。我能想像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離開千里遙的故鄉,置身全然陌生荒涼海島--一座充滿許許多多神秘面紗的謎樣偏僻島嶼,內心難免忐忑不安,有人視為夢魘的畏途,只是,人在很多時候不都被命運綁架著,霸王硬上弓的架著脖子---身不由己的踏上生命中下一段刻骨銘心的旅程……。 我的突然出現,絕非偶然的機緣而是堅持下的必然。我不知道愛上騎馬的潛意識裡是否夾雜著「古道、西風、瘦馬」蕭條意境強說愁的追求,或者是在情場失意跌跤後另尋的寄託,也許兩者相互間存在因果的牽連?複雜的情緒底下兩者都摻雜其中兼而有之,與生俱來的善感使我的內心深處始終住著一位漂泊者;一個浪人! 每個星期我都固定會來牧場報到,幾年以來維持一貫的習慣模式,不分春寒酷暑,除非下雨天的阻擾,彷彿答應某種承諾趕來赴約似的,也像回家的感覺。崗哨的衛兵統一穿著制式的迷彩軍服,每張臉龐似乎來自同一個模具鑄造出來的剛毅形象,可是我知道模具下的戰士可能不會是同一個人,對於我來說很難從根深烙印的刻板印象裡區分出甲或乙,何況誰是誰並無關緊要,不是嗎?至於他們識不識我這位馬場的常客,我無從揣測,相逢在此時間與空間,油然浮現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各自落寞,也在情理之中!戍客與騎士彼此透過互望,眼神中包含好奇之外隱隱釋出自然的善意,雖然並沒有產生太多浮面的交集,或許各有所感觸吧!那畫面在我的往後的歲月裡發酵成美好的扉頁,佔據生命某個角落,戍客呢?還記得那些年那些記憶嗎?我不知道! 流光苒荏淘洗,老兵退伍了,替換另一輪新血,一樣的年華,一樣從海峽那端輾轉遷徙而來的戍客,一樣的鄉愁,不一樣的是來來去去,穿梭著歸人與過客互換方向。有人在夜闌人靜的子夜裡望鄉嘆息,有人把臉深埋入棉被裡躲在暗夜的邊陲汩汩垂淚!每個時代總有時代背景下衍生的特殊的符號、特殊的哀愁!人,像跑馬燈不由自主的被牽引,當軍艦起碇離開碼頭航向汪洋大海的那一刻起,生命將載運著戍客航向更廣闊無際的未來,然後當有一天我們終將老去的時候,記憶翻到這一頁,才幽幽的懷念起塵封的一段--明日黃花的年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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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大地的環江宮
大地村位於金門東北角之田浦溪出海口處,舊名大治,乃與內洋屬同姓共祖之吳氏單姓聚落,原住於鵲山裡洋,二房分衍至此寬廣能耕種之田地,遂名為「大地」,在聚落遠處為太武山,右邊為田浦溪,後方及左方則是海,聚落呈現三方環江之勢,村民宗教信仰中心為環江宮,廟宇慶典為農曆10月21日,搭壇設醮,並遶境巡安、安鎮五方。 大地村除有環江宮,以及雕樑畫棟之縣定古蹟 吳心泉宅與蔚藍海岸、白色沙灘之自然生態與蒜頭、洋蔥及菜紫、海螺、醃漬螃蟹等豐富農漁業產品之外,更是我的外婆家。回首過往,當時序來到農曆10月20日大地嬤生日(該日亦是家母之生母忌日,歿於1942年,新前墩人)及10月21日環江宮作醮,家母定會帶我前往田浦泰山廟(分火於中國山東省東嶽)拜拜及回去大地三舅家做客及看熱鬧,而那大地嬤(外婆)親手包捲及酥炸的雞捲,著實是我深深期待之美食,因為我的大地嬤(外婆)做的美味雞捲「使用豆皮包絞碎之自產紅蘿蔔、韭菜及五花肉之餡料(紅蘿蔔、韭菜餡料比五花肉多),並下油鍋酥炸,滋味既美味又健康,著實令人難以忘懷。 環江宮建於清嘉慶24年(1819),俟於民國73年(1984)重修,奉棟境公棟境娘為境主及主奉觀音菩薩、六姓府、大聖爺(齊天大聖)、池王爺、朱王爺和其他四鄉輪奉的五鄉太子爺,建築風格為傳統馬背廟宇,壁堵匠師彩繪及泥塑花鳥、神話及龍虎吉祥圖案,不僅祈求平安、富貴或財富,更有教化人心之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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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吃飯
我並不排斥一個人吃飯,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免去溝通、妥協與準時。但我其實更喜歡兩個人以上吃飯的那種陪伴感,因此,我一個人吃飯時,配的不只是孤單,而是反省。 一個人吃飯並非懲罰,何來反省?我邊吃邊反省自己曾經在用餐時光犯的錯誤。最大的錯誤便是,有時一忙不回家吃晚飯卻沒打電話說明,曾經讓家人多次為之氣結。後來,即便再忙,我也會問候一聲家人,讓他們安心;這聲問候,讓我一個人在外吃飯,即使孤單卻不寂寞,因為我知道有人在等我回家。 再來,就是太常在飯桌上高談闊論。與同事餐敘時,我很能知所節制;可與家人或朋友餐敘時,我總是口沫橫飛,看法與想法都很多,常常,眼看他們的碗盤都吃快見底了,我的卻只動了幾口──誰教我一直說話。有時甚至笑鬧音量過大,而引來鄰桌的白眼;或是自覺夠熟,哪壺不開提哪壺,在餐桌上提起朋友覺得尷尬的話題,壞了食慾;可見太多人一起吃飯,實在對消化、神經系統不是好事。雖說餐桌上的談話免不了,分寸拿捏也是一門學問。親近生侮慢,大忌也。 於是,我總是在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一邊咀嚼著食材的況味,一邊與自己對話:斷捨離那個曾經不夠體貼解事的自己。一但我更清楚知解自己哪裡可以做得更好,一個人吃飯反而更有箇中真味。當我享受一個人吃飯的自由,心中倒也更清楚明白:我更想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