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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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小鑽灰蝶
帶著鑽石般的折射 光彩 在陽光下 耀眼 思緒縝密 在尾部 暗藏了 三對尾突 只為了驅敵 智慧 藏在小小的腦袋裡 上翅中央白色斑塊 成了璀璨中的 亮點 躍進 每一顆關心自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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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丁小馨聽了這個消息,心中不忍,便和丈夫將紀玲連哄帶騙,拖進醫院心理衛生科治療。大夫建議住院,王光明以朋友身份,為紀玲辦妥了住院手續,然後再通知她的親屬。 每到週末,阿明夫婦到醫院探視,紀玲病況漸趨穩定,已不再胡言亂語,吟詩唱歌;並對彭弘、酆智這種人物,搖頭、苦笑。 據大夫說,紀玲出院,可以繼續工作。這是可喜的事。 一日,小馨坐在病榻旁,和藹地問:「玲姊,假如今天酆智來看妳,妳怎麼對待他?」她冷靜地說:今生今世,我是不會再跟這些文化流氓鬼混了!不怪人家,只怪我幼稚、無知,看錯了人! 小馨安慰她,對待這個文化流氓,不必生氣,也不必有情,否則倒楣的是自己。小馨握住她的手說:「妳根本沒有病,如果說妳有病,那妳就是把這個世界看得太美了,像一幅水墨畫。」 紀玲點頭。微笑。 那天,詩人酆智穿著黑外套,拿一本書,走進了麵館,要吃拌麵。王光明說:「我們馬上關門,因為瘋子要到,你快躲吧。」 真的?瘋子找誰? 她找壞人、狂人、自命不凡的人、自高自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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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三帖
一、一張平安符 搭船到島鄉,與島民結緣,一張平安符,貼在牆上保平安。 日頭赤焰焰,撐傘的女人,臉頰怕曬傷,待在傘下少見光;她從遠方來,肩背一個環保袋,走遍都市與鄉村,結緣與添緣、不計較多少錢。 民間的信仰,思想差異大,相信佛祖、不信父母的大有人在,只要是神的指示,說東、不敢往西,立正、不敢稍息,就怕違背祂的旨意,惹祂生氣。 戰亂屍骨亂葬,不能安寧返鄉,野外曝屍野狗吃,曬乾變屍乾,徒留遺憾在人間;當壕溝挖、路邊剷,屍體葬一起,層層疊疊,活著的老一輩最清晰,他們曾經參與戰事,體驗戰爭無情,摧殘人命的蹂躪。 避戰火、躲防空洞的風雲歲月令人心驚膽顫,風吹草動,都能看成人影晃動,這不是老眼昏花,是驚悚畫面留存的可怕影象。而今,戰爭已停止,和平的鐘聲響起,殺戮的往事成追憶;當島嶼出現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眾說紛紜,矛頭指向戰事多冤魂,當年沒安頓,陽間得罪乞糧的孤魂,才會衍生今日的禍事一樁又一樁,排難解紛靠緣分。而解套有秘方,當然春秋二祭不能免,再找時間燒銀錢。 話是這樣說,但肉眼看不見的事情,空口無憑,縱然揣測也會令人心驚;居於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只要錢能解決的問題,平日再怎麼節儉的人,大都不會太寒酸。 發爐最常見,指示要小心,哪些路段不安寧,訴說方向你別行。而車身紅硃筆、隨身平安符,驅魔辟邪,前路寬廣、人體安康。諸如以上種種,無非求個心安,免毛骨悚然。 人逢喜慶精神爽,殺豬宰羊、祭奠天地神明,以謝上蒼庇祐之意,根深蒂固的思想,留傳至今,人們深信不疑上面有人;當有心人士沾到邊,以此大賺神明錢,一番籌謀施伎倆,信徒沒有追根究柢,手捧符令,掏心掏現金,五十元、一百元,數目雖然小,一個村子繞下來,積少成多;腳步勤快些,再走島嶼一趟,笑咪咪地回家躺著吃就好了。 千里迢迢來外島,既然是結緣,就不要講錢;而島民的慈善仁心,自己可以受苦受難,對神明不能沒有捐獻,說他們花冤枉錢,恐怕被砸臉,但事實就是這樣。錢要用在該用的地方,不要見符就結緣,自動來捐獻,萬一弄錯方向、貼錯地方,真神沒庇祐,引來牛鬼蛇神,花錢事小,傷腦筋事大。 戰亂、錯亂了人心,多少人依舊恐慌;而那些孤魂野鬼,是誰讓他曝屍郊外,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生性磊落則不需太多愁。 祖廳與佛廳,家家戶戶的香案桌上有神明,佛龕擦乾淨、屋宇保持窗明几淨,人神共處清靜的空間,你供奉、祂保佑否極安康。 島嶼廟宇多,平安符都有,居住島鄉的子民,大都知道哪一尊神明,所以思想要清明,一大堆不知底細又來路不名的符令,下手之前想清楚,結緣一大堆,你的心中究竟想要誰? 二、 鈔票不見了 黃昏的街景寂寥,少了人群的熱鬧,只見來往的幾部車輛與稀少的行人,來往於黃海大道與新市街頭。 車子繞過木棉道、經過金湖所,擦身而過的一部紅色轎車突然停下,一個年輕人匆匆忙忙上階梯,左邊的口袋、掉出了一張五百元鈔票,他未察覺,逕自往金湖所走去。 我們將車停妥,探出頭,鈔票依舊在,沒有被風吹走,下車撿錢,不為十分之三的報酬。 我拾起了鈔票,快步走入金湖所,年輕人正焦急地掏口袋,東找西找、鈔票不見了,原來長腳飛? 有個年紀,爬樓梯都會噗噗地喘氣,我站穩了腳步,順手一遞,物歸原主,亦將方才所見、稟明狀況。 看他心急的模樣,這五百元對他一定很重要,雖然我不清楚他繳什麼款項,但日行一善,做下一代的典範。 揮揮手,我走出了金湖所,已經道謝過的他、追了出來,小姐怎麼稱呼? 這種事情、我常做,不要掛記在心頭。今天的拾金不昧,是我今生中,拾現金最少的一次,有好幾次五位數的記錄,依循證件,都送回當事人的手中,有的失主,連句謝謝都說不出口,眼前的年輕人,太有禮貌了。 留存較深的印象,是從臭氣熏天的馬桶裡取出錢包,聽來很扯,但實人實事就發生在我身上;當我生產第四胎時,按理應該輕鬆又自在,上午見紅,陣痛不是很頻繁,先煮午餐,再將家裡整理一番,此趟生產、住院至少六天,先搞定家事、再去生孩子不遲。 時間許可,再煮了一鍋粥,用保溫鍋帶到醫院,陪產的先生和孩子、晚間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在待產室等了數個鐘頭,沒什麼動靜,護理人員要我爬樓梯,上上下下、氣喘吁吁,指頭探頸開多少,子宮頸約開兩公分,許久毫無進展。 孕婦頻尿,走到哪邊、都會尋覓洗手間,間數有限,抿嘴憋尿,好不容易前面如廁的人走出來,我快步進入;才要脫褲,發現馬桶的水面上、浮著一個小皮夾,迅速撿起,往洗手台一扔,啟開水龍頭,正面沖、反面沖,順便沖洗我這雙浮腫的手。 馬桶撿錢幣,無聊又無趣,我怎麼沒有學前一個人、用水沖下去,阻塞不關我的事。 腦海閃過道德觀,舉手之勞助外勞;我在錢夾裡找到失主的證件,遺失的人為外籍人士,從相片看來,八九不離十,一定是看護。我將皮夾送至護理站,護理人員細打量,確定我的判斷無誤,更感動於敢從馬桶撈起來。 這溼答答的東西,誰會願意從馬桶撈起,尤其是一個即將臨盆的產婦,既要低頭、又要彎腰。 皮夾找失主,下體突然濕漉漉,羊水破、陣痛激烈,我兒將出世。上了產檯,已見胎兒的頭部,努力地使力,就是使不出力氣,原因無他,我已爬了一下午的樓梯,力氣已用盡。 「妳已生了第四胎,應該很有經驗,怎麼會生不出來?」助產士如是說。 「我爬了好幾個小時的樓梯,真的沒力氣。」身子近癱軟、額頭冒大汗,我還是很努力的吸氣、吐氣、出力。 聽到嬰兒的聲音,每個產婦的眼睛都為之一亮,同時如釋重負;我側著頭、看著小兒子,你這小鬼,在考驗媽咪的耐心與愛心嗎? 三、月圓話中秋 年年過中秋,月亮今年感覺特別圓。 颱風過後,豐沛的雨水、溼透了我們的鞋;將軍勘查災情,我們關懷卸下戎裝、曾歷戰亂的國軍。 數輛迎賓車,在我們約定的時間會合,將級與校級,軍人不怕雨,淋得猶如落湯雞;敬業的媒體,涉水而過,衣裳濕漉漉,寫實報導不怕苦。 軍民一家親,指揮官是鄉親,遞上名片予榮民,有事找我,我們都是一家人。 滂沱雨勢下不停,慰問金與營養品,雙手奉上、握手致意,此刻,沒有階級之分,只有關懷的心意。 同處這塊島嶼,人不親土親,地瓜與芋頭早已是一家親,彼此寬容與互信。 無論是低矮的住屋,抑或現代的建築,停下腳步、促膝而談,聽他門說戰亂、談他們的紅顏,我們不懂戰事,但凝聽他們的故事,說到激動處,言語哽咽,這是他們的人生,我們只能意會。 中秋月兒分外明,照著各個角落的人影,大至博餅、小至聚會,人群總在月光下穿梭不停;今年,婆婆好手氣,桌狀元、在社區,全家歡呼豎起大拇指,八十幾歲的年紀,擲出這麼好的骰子,歡喜迎中秋,開心領獎品。 我則在中秋當日,拿出勇氣,做了乳房攝影,四十五歲以上的女人,防乳癌,縱然怕痛、也要鼓起勇氣、不能畏懼。 子宮頸抹片檢查與乳房超音波,我每年定期做,早期發現、早期治療,這是防癌的撇步,至於乳房攝影,大約兩年做一次,雖然有些不舒適,但為了健康,深呼吸,給它做下去。 進入乳房攝影室,褪去上衣與內衣,站在機器前面,雙腳與肩同寬,兩邊的乳房,正反面各照一張,當喬好位置,深呼吸、放輕鬆,機器壓緊,憋住氣,攝影完畢,機器自動彈開,壓扁的乳房回復原狀。低頭看,乳房瞬間有些兒腫痛,回家熱敷、按摩,減輕它的不適。 女人,要善待自己,平日注重保養、按時檢查身體。某些檢查,雖然有些不適,依長遠目光來看,痛一時、總比痛一世來得好。 浪漫溫馨的八月十五,月圓人團圓,依循風俗、敬天公,天公粿、牲禮、菜碗和金紙,三牲配六碗、五牲搭配十二碗,跪拜祈求,子孫綿延、富貴吉祥。 當月兒高高掛、花好月圓祭拜「月娘媽」,月光下,設香案,香爐置中央、紅燭擺兩邊,月餅、柚子不可少,傳統的紅龜粿,則依人喜好。 中秋分外明,交織著月光與人影,美的饗宴,畫上完美的句點,再待明年月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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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財富
繼「給女兒的一封信」後,幾位同事除對筆者教育兒女的心路歷程感同身受外,對其中有關理財的部份也引起相當關注,尤其對「1300萬」的數字與如何快速賺到人生第一桶金特感興趣,一直以來筆者對「財富」累積不遺餘力的研究,有鑑於大家對個人所擁有的財富及如何累積十分好奇,今日決定來深入剖析個人大財庫-以董紀宏為例。 自古當人們談到「財富」二字,往往聯想到金銀財貨,但對財富的定義似不應僅止於此,舉凡可增加「個人愉悅程度」的事物,都應被視為有一定價值而屬於個人的財富,例如:對行將就木的病患,再多給他幾十億現金,相信都不如一個健康的身體;對經商有成財貨滿車卻妻離子散的富裕人士,些許親情的溫暖也許更能錦上添花,所指「健康」與「親情」都應該被視為財富,筆者真正的財富不僅僅是外在可見的存款數字,更有許多外人不容易發掘的內幕,茲將他們攤在陽光下與大家分享: 一、古諺道:「娶一個好某,卡贏三個天公祖」,我完全能體會其中的妙處,寶貝賢妻阿嬌不僅協助上班賺錢扶家計,下班還兼打掃顧囝當長工,閒暇還得相夫教子學才藝,對先生公婆更是順情意,只差不會插花刺繡彈古箏,其具體事蹟已足使馬總統為其頒匾額立牌坊,另於家中之地位將在第三個小Baby出生後如日中天,將來肯定也是多子多孫多福氣,兩佬更高興有這麼優秀打著探照燈也難找的好媳婦,此外,結了丈人、丈母娘倆超優親家,更多了離家近又無隔閡的老夥伴。 二、有人把孩子比喻成「上天給父母最好的禮物」,筆者覺得有點兒太矯情,暫先撇開養育他們所花費大把金錢不說,含辛茹苦、受氣吞聲是最基本的修養功,沒有相當的耐性很難熬過這段撫養的辛苦歷程,很不幸,在他們長大之後先別期望知書達禮、通曉人情、獨立自主並且對我們順情意外加「有孝」,如果不是個「啃老族」、沒有成年後還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有因為爭家產而撕破臉、沒有因為喝醉酒大罵父母沒用害他變「酒空」,那就要阿彌陀佛了,在弟妹為人兒時,爸媽儘量教育我們朝上述反方向修正,相信他們應該覺得成果還不錯,現在我教育孩子,也比照辦理,如果有朝一日功成名就還記得父母的一點點恩德,我們佬再沾他們點光采吧,孩子絕對不單純是上天「最好的禮物」,用「天使與魔鬼的化身」來形容應該恰當點。 三、常言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身為家中長子,人說長兄如父,代父親的責任,在童年時期,四弟妹們倒是充滿暴力的陰影,如今那段艱酸的過去(對他們而言)在今日把酒言歡的家庭聚會,總被當成莫大笑柄,好在他們求學出社會之後,總會碰到許多「社會問題」,這些黑暗面如果沒有借鏡他人的失敗或取經自書中的經驗,很容易需自己付學費上一課,好在身在警察公門,對這些千奇百怪的社會百態早已見怪不怪,借由許多經驗的分享,逐步提昇了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更強化彼此未來團結合作的向心力。 四、談到影響我一生最重的,是爸媽的人格特質與處世態度,從小我們兄弟妹深受其「勤勞」、「儉樸」、「專注」、「同理心」的影響,為出社會奠下紮實難受撼動的基礎,同時,他們把自身健康及財務狀況照顧得很好,除了不需要晚輩操心,更能進一步提供我們各項協助,所以,健全明理的父母是我們全力打拚的後盾,很榮幸這也是我擁有的財富之一,當然,除了「利用」爸媽為我們加分之外,我們也不能忘記要「娛樂」他們,講「孝順」太嚴肅,能使爸媽在有生之年過著沒啥煩惱而悠然自在的日子,是我們應該時常自我惕勵的目標,現在我已常常在做,雖然這份使人身心愉悅的美好任務是有「有效期限」的,但深信這份期限在沒有意外發生的前提下仍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足以讓我在期間內盡力滿足他們。 五、如果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那阿嬤真正當之無愧,由於阿公早逝,早期社會父權體系難容婦女發聲,一個耳朵重聽的女人家拖著爸爸及姑姑,自23歲即守寡走過困苦的數十個年頭,住所流離不定、三餐簡食果腹,細聽阿嬤講古,有如悲情城市電影主角的慘淡情節,令人不捨又難以相信,沒有超人的意志怎能堅持下去,「有苦才有甜」是她老人家常勉勵後輩的,這話自她口中說出是那麼鏗鏘有力不容質疑,如今她已苦盡甘來、孫子滿堂,最重要的工作是祈求菩薩保佑全家大小出入平安,可惜與爸媽不同的是,她的「有效期限」沒能那麼長,雖然樂觀,年紀八十有四也常感嘆再吃也沒幾年,有幸能在四年多前請調回金門服務,與三弟紀瑋能在中午陪她老人家用膳,以解其「思孫」之苦,阿嬤的牙齒不好,許多菜類必須要煮很爛才能咀嚼下嚥,肉類更需要拿剪刀剪成細絲狀才能品嚐其美味,中午烹飪及用餐數十分鐘,即便桌上食物並不合年輕人胃口,卻是我們嬤孫相處的美好時光。我們都不知道能再這樣做幾年,但這是我們能「娛樂」她的方式之一,時間猶如左手筷中「烘肉」,每剪一絲少一點,在無法與拿鐮刀的黑鬼交易以延長其陽壽,只求未來百年後,我們都能含笑送她最後一程,沒有遺憾! 六、很幸運在阿嬤及爸媽的努力「餵食」下,自小身體就算硬朗,「健康是財富之母」,使我求學過程十分順遂,也順利得到份好工作,同時在做學問及工作階段也結交許多酒肉朋友及三位如兄弟情誼般的至心之交(都是男的),與我的愛妻相同,這些都是我年老之後的重要夥伴,在未來孩子終會離我們成家創業、父母很大機率會早我們而去,留下來的金錢很難使我們長久快樂,幾十年前播下的友情種籽早已發芽並在當下茁壯,使我們能在未來享受甜美的果實,「健康」、「老友」、「老本」都是不可或缺的巨大財富。 如同部份群眾所公認,我是那麼「富有」!相信大家也能深深體會,並一同加入這段富足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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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新聞一則
一如往常,清晨開車前往上班途中,慣性的我會開啟收音機聽聽當天的新聞或昨日的舊聞,身為三個小孩的媽,開車竟成為我唯一可以享受獨處的時光,今天的新聞頭條,令人悲傷,平日播報新聞不帶情感的記者,今天播報這則新聞時,卻聽到她聲音中透露些許哽咽,應該是昨日舊聞吧,一個母親開著車,載著她的老公、朋友及五歲寶貝女兒,颱風天的夜晚返家途中,車子打滑撞上分隔島,女兒拋出車外當場身亡,駕車的女子身受重傷,她輕傷的老公悲傷的爬出車外,抱起已氣絕身亡的女兒,邊安慰著身受重傷的妻子,打著警察電話請求支援,這場景太悲戚,到場的警察看到流著眼淚的大男人,跟不斷呼喊救我女兒的傷重女子,也忍不住跟著流下眼淚。 聽完新聞,我的眼眶也溼了,眼淚不自主的流下來,多麼令人傷心的事情,一場愉快的郊遊,卻是車毀人亡,我想起小時候的卡通故事小叮噹,它有個如意門,可以回到過去,我也想要有如意門,回到車禍前,幫助這家破人亡的家庭擋住那會引起悲傷的意外,讓她們一家三口可以一同回家,歡樂分享當天的郊遊行程,如意門終究只是卡通裡的幻想,悲傷卻是無法終止。 廣播新聞沒有畫面,但腦海裡的悲傷,卻讓我想起多年前在親子網站看到的另一則傷心故事,一個多年不孕的女子,在年屆四十歲時,喜獲麟兒,然而老天給的禮物不完美,小孩先天心臟病,每天的每天,我跟著很多網友瀏覽著她幫小孩架設的網站,分享她與小孩奮鬥生命的歷程,一天天看著小天使長大,一天天看著悲傷的母親勇敢的陪著小孩力抗病魔,在小孩預定開刀前三天,卻往生了,或許這也是預期中的結果之一,悲傷的母親打起精神,以照片記錄著她與小孩的離別,她在病床前,為小孩洗澡淨身,穿上她特別為小孩挑選的衣服,病床旁邊佈滿她為小孩準備的禮物,讓我眼淚潰堤的一張照片,是這個母親親吻著小孩跟他道別,心碎了,所有路過的網友不禁跟著嘆息流淚,也勸這位母親努力把他生回來,我想這些都是於事無補的安慰劑,如果生命可以重來,可以復活才是這個母親的期盼吧!我想。 身為三個小孩的母親,每當聽到這些令人難過的新聞,總是有一股衝動,想回家抱抱他們,也更知道謝天這兩個字的意思,老天爺給了我福份擁有這三個可愛的寶貝,期盼著他們健康成長,也期盼所有可愛的小孩都能平安,沒有暴力相向,沒有貧窮飢餓,小叮噹的百寶袋一定存在著,我堅信一定有那麼一條路,可以保護我們的孩子們,那就是所有的大人們一起努力,保護我們的下一代,孩子是我們一輩子的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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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開鏡那天,日暖風和,北勢村確實擠得水洩不通,尤其難得的台灣大學女生,竟然湧來了一百多人,可見這部電視劇的巨大魅力!彭弘不停地看手錶,快開拍了,女主角何以尚未到達現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半小時了,女主角仍不見蹤影。 導演的手機響起音樂,對方傳來「暫停」,女主角因急性闌尾炎進了台大醫院開刀…… 群眾四散,怨聲載道。「北勢麵館」一個工人經過,聽見有人罵「幹你娘」,回來告訴同事,引起一片哄笑。 翌晨,報紙刊載出這部電視劇女主角因化妝耽誤了時間,致使闌尾破裂,引起腹膜炎,開刀過遲,不幸謝世。這倒真正演變成為悲劇。 林詩齡村長下了口喻,從即日起,本村不再允許影劇界在此拍戲,以維持住家安寧。他呼籲住戶勿擅自將房子租給影劇圈的人,免得擾亂村民生活秩序。 不久,北勢村恢復了寧靜。新屋的價格止跌回升。只是詩人酆智走了,再也不來吃拌麵了。紀玲和彭弘展開了公開的鬥爭。紀玲以連續的記述影劇內幕的報導作品,揭發出電影製作人彭弘的緋聞,以及他的始亂終棄,蹧蹋青春少女的罪行。 彭弘卻仍然在電視節目出現,毫無影響,新的節目,雨後春筍,應運而生。致使紀玲因思念詩人酆智而罹患了憂鬱症,詩人為了躲避是非,出國。 美髮部的小姐聊起此事,同情紀玲,關懷紀玲,有人曾在石碇鄉見過紀玲,她在北勢溪岸徘徊、唱歌,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頭髮蓬亂,不男不女,像個瘋子。不過,她愛的男人卻躲得遠遠的,早已忘卻這個八卦雜誌的女記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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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一家親
回顧此次冬至祭祖,泉州薛氏宗親跨海而來共襄盛舉,並行訪親聯誼,實屬一極為難得之盛會,意義重大。而且圓滿順利,為兩地宗親奠立良好互動的契機,殷盼有來有往,互相交流,共同攜手合作致力於薛氏宗族事業之推動。 回味建設兄所倡言之天下薛氏一家親,於我心有戚戚焉!而且除了此次之外,我亦多有參與,比如親自拜訪高雄市左營薛氏基金會、高雄縣茄萣薛氏基金會、澎湖薛氏宗親、彰化鹿港薛氏宗親、新加坡薛氏宗親、廈門庵兜薛氏宗親,派員訪問福建福安廉村薛氏宗親等。1994年我擔任金門薛氏宗親會理事長四年,就開始注意涉外事務,尤其是各地薛氏宗親團體的聯繫和聯誼,茲略述如下。 首先,透過高雄電信局同仁薛文益兄引介,二次親自拜會左營薛氏基金會,該會成員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人才鼎盛、精英輩出,有醫師、律師、會計師、工程師,濟濟多士,而且向心力極為堅強。創會董事長薛國樑先生為旅居日本華僑領袖,曾任第一屆立法委員多年,對於宗族事務出錢出力,不遺餘力,創建一棟三層樓會館,購地興建一座薛氏族人專用靈骨塔,耗資五千萬元台幣,個人即獨捐五百萬元。其次,通過電信同仁薛正昌兄介紹,和他的故鄉茄萣薛氏基金會建立聯繫管道,相互交換會務資料多年。根據台灣省政府統計,台灣薛氏人口有三萬多人,其中百分之八十來自高雄茄萣,薛氏子弟在各行各業中均有傑出人才。經過聯繫十年之後,我在2005年首度造訪茄萣薛氏宗親,並互相交換薛氏族譜參閱。 再次,於1996年專程前往澎湖拜訪薛光豐、薛光林兄弟;經過交談,得知他們計劃成立澎湖薛氏宗親會,以收聯絡宗親情誼、集思廣益及眾志成城之效,致力於興建薛氏祠堂與編修薛氏族譜等宗族事業。我亦告之如果成立宗親會以及修譜、建祠堂,金門宗親都願意盡力提供協助,就請隨時通知。經澎湖跨海大橋到西嶼鄉內垵村尋找分枝,會見薛先正兄,由《金門薛氏族譜》查知,內垵薛氏宗親即由金門珠山薛氏第十三世薛仕乾公移居繁衍而來,正是血脈相連一家親,情同手足,其族譜的幾篇譜序及昭穆輩份的排序跟珠山薛氏完全相同。因著澎湖訪親之後返金,翻閱近日之《金門日報》,無意中瞧見有一篇社論的標題犖犖長寫著「金門各氏族應該組團到台灣尋找分支」,其看法恰與個人的做法不謀而合,難道是英雄所見略同嗎?原來該文是出自當時的李總編輯,也是相熟的鄉親。又次,數年後到彰化鹿港探訪薛錦城兄之叔父家人,錦城兄係鹿港旅居高雄市經商有成,於1994年冬至日陪同其嬸母三人到金門尋根認祖,其嬸母均為薛氏媳婦,其丈夫去世前特別囑托她們代為返鄉尋根,為了卻親人之遺願她們一路輾轉打聽回到丈夫的原鄉來。金門族人為感念她們的真誠和盛情,特別破例,延請她們參與冬至祭祖和聚餐,這是有史以來首次有婦女進入薛氏家廟參加吃頭。 2005年,我單槍匹馬飛往新加坡,首先會見薛永傳兄。因為永傳兄返鄉省親多次,我在金門亦曾見過二次,此次異地相逢,晤談極為愉快。話題自然是離不開內蒙古和《薛氏家族志》,因為內蒙古設有一個「黃帝世家薛氏文化研究會」,全國十三個省市設有分會,薛振江兄擔任總理事長。振江兄在十年前通過新加坡僑社團體和永傳兄取得我的通信地址,開始和金門及台灣薛氏宗親會聯繫上。幾年後他著手主編《薛氏家族志》一書,我們台金薛氏宗親會均予捐助出版費用,尤其是新加坡永傳兄更是以個人資金給予大力捐助,使得該書才能順利出版,永傳兄因此而被授為該會副理事長一職。振江兄亦因編著《薛氏家族志》之皇皇巨著,而榮獲中共總書記、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先生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接見及表揚,這不僅是振江兄個人的成就,也是我薛氏族人的榮耀,誠為美事一樁。永傳兄即問我有沒有這本書?我回說沒有。他就表示要送我一本,當場打電話回金門找薛永寬兄說:「芳千叔現在新加坡我這兒,我在金門還有三部家族志,麻煩你送一部給他」。永寬兄也在電話中答應了,可是我回到金門後幾次碰見永寬兄,他也沒有把書拿給我啊!永傳兄又為我介紹薛振傳兄認識,振傳兄好記性,他說十幾年前他回金門安岐慶賀叔父薛天思先生新廈落成時跟我見過面。隨後我分別聯絡薛芳谷兄及薛承明兄見面認識,談談原鄉的景色及人物,他們的令尊都是星洲鼎鼎有名的人物,芳谷兄的父親薛前壁叔是著名報人,承明兄的父親薛永黍兄則是聞名教育家,曾任華僑中學校長多年。 2006年我專程到廈門禾山庵兜尋訪薛氏宗親,因為在《金門薛氏族譜》中就有一篇文章和照片報導永傳兄參訪庵兜的記載,一直深印我的腦海,每每想去親臨斯地一訪。進村一問,那人恰恰正是親同,叫薛慧峰兄,他說他哥哥薛揚輝有在參與宗族事務,便打電話請來會面,揚輝兄再介紹我認識薛漢勝兄,並一起到薛氏祠堂上香稟告,以及獻上一份爐敬金。先後造訪三次,拜會長老薛卜華兄及其他宗親,並將我帶去的《金門薛氏族譜》奉贈卜華兄的公子揚國兄。次年,廈門薛氏宗親有一中轉赴台旅遊團在金門停留一晚,透過導遊和我聯絡,我便陪同來自庵兜村委會書記的薛揚龍兄,在第二天一大早抵達珠山薛氏家廟上香參拜,揚龍兄就在家廟內遞送一份敬爐金,交由珠山長老薛承助兄開立收據。再之後,有來自禾山的薛永德兄三位宗親蒞臨薛氏家廟,由我陪同參訪珠山及參拜家廟,也是由承助兄收下爐敬金一份。 透過內蒙古薛振江兄的居中引介,金門薛氏宗親會也與位在福建福安的福建省薛氏宗親會建立聯繫管道,該會理事長為薛宋清兄。旋不久福安廉村薛氏祠堂重修,金門薛氏宗親會亦匯款贊助之,次年落成奠安,宋清兄專函邀請蒞臨觀禮,因時間緊迫,証件趕辦不及無法成行,乃電請宋清兄代辦一切應備匾額、牲禮等物品,費用概由金門報銷。之後我亦告知振江兄及宋清兄,金門宗親計劃前往廈門禾山尋根認祖,因聽我伯父薛自然先生提起他少年時祭祖便是在禾山的薛氏祠堂。不知他們有何高見?應該與禾山什麼人接洽?宋清兄說禾山長老為薛卜華兄,可以和他洽詢。但是,後來金門薛氏宗親討論卻是跳過禾山選擇往上溯源到廉村尋根。1997年金門薛氏宗親會為了組團到福建福安尋根祭祖,特別派先遣人員薛金福兄等四人前往探路及接洽有關事宜,諸事順利。便於次年組團五十多人正式前往福安尋根,受到當地各級領導的重視、接待及熱烈歡迎。雖然我因故不克隨團出發,仍然深感與有榮焉! 在宗親會任事四年,屆滿前二個月,薛明哲兄跟我提起宗親會應該組團前往菲律賓訪問及回饋華僑宗親,我深表同感。但因即將定期改選及辦理移交,要排入本屆理事會議程討論及執行,實在時不我予,只得請他伺機提交下屆理事會討論。果然,下屆理事會經過討論後於1999年組團專程赴菲律賓探訪僑親,並回饋台幣一百萬元,略表1947年菲僑捐贈原鄉興建「珠山學堂」之建校基金美金二萬多元的回報。當然,同樣的金額,當年的貨幣價值要遠高於今日的幣值囉!我亦拜託訪問團成員薛芳世兄代為尋找薛維山叔公的下落,待返金後芳世兄告知維山叔公已經過世兩三年,但是他透過衣里岸薛祖彬兄查知維山叔公之長女薛碧蓮姑定居於宿霧,並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 在宗親會任滿移交後,我就落得無事一身輕,真是一日無事小神仙,神仙快樂在心頭。便選在1999年初的除夕前一天,專程到土地銀行金門分行向陳維雄經理拜個早年,互道恭禧。談話中陳經理卻跟我說:「金門這麼多姓氏宗親會裡面,就屬你做得最好,把會務辦得有聲有色」。我趕緊回說:「您真是太過獎了,我可是擔當不起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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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
住在金門水頭村的百萬民宿裡,一連四天,都沒碰見過民宿女老闆,聽說女老闆在鎮上開店,十分忙碌,我們都是以手機聯絡,期間,女老闆兒子來收過兩次房錢,最後兩天,千拜託萬拜託,女老闆還是沒來收房錢,連我人已經回台灣,還來電問我,要續住嗎? 初初入住,我便發現金門民風和台灣大不相同!這裡的房間和大門都不上鎖,我問女老闆:「難道不怕液晶電視被搬走嗎?」她哈哈大笑說:「不會的!我們這裡治安很好。」這句話忽然讓我想起小時候,住在泰山鄉義學村的往事。 三十多年前,我住在類似水頭村的紅磚厝村子裡,那時代,說保守很保守,說開放也很開放!男性為了工作方便,可以一天到晚只著一件四角內褲,從這村逛到那村。務農一半內急,就著自家田地出恭,也不怕人看到。那時代真是雞犬相聞、夜不閉戶。什麼叫做門鎖?頂多只有栓子,那也是颱風天為了擋風雨,才會啟用的東西。 就算真的關起大門,那還有很多通道可以夜間潛入他人家裡,所以說,以前的門或鎖,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因為這種風氣,我們去別人家,就像走進自家廚房一般,吃飯時間,有時候端著一碗飯,四處串門子,最後在別人家吃飽了。 但是這種開放和信任,有時候卻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那天鄰居一位大嬸的皮包不見了!剛好我去過她家。她問我有沒有看到她的皮包?我說去是去過妳家,但是沒瞧見皮包,就算有,也不敢動它。在民風純樸的鄉村作奸犯科,不待法律懲處,可能就得先受村民一陣追打。就算沒有皮肉傷,被貼上犯罪的標籤,以後在村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因為沒有真憑實據,鄰居大嬸只能懷疑我!雖然我沒偷東西,但後來,我不太敢隨便進鄰居家,除非確定有人。 幾個月後,鄰居大嬸跟我道歉,說小偷已經抓到。 大嬸故意再把皮包放在冰箱上,那小偷不知是無知還是手癢,不多久,又潛入大嬸家行竊,而且是在大白天,人家午睡的時刻。 小偷就住在隔壁,且是大嬸的親戚,只好從輕發落。老實說:我也偷過東西,我偷過母親的錢去買糖。偷過鄰居的芭樂和蔬菜。偷過人家的電線和鋁窗去變賣。這些事都發生在我被鄰居大嬸懷疑之前。 懷疑,就像頭頂隨時罩著一朵烏雲,不只生命變的暗淡,也影子都似有若無,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能是,那次的小偷事件影響了我,從此,我沒有再偷過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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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的榮民之家
市縣交界,一個務農的小鄉,離大都會中心很近,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那天,暖暖冬陽,還有藍藍的天,正是一個出遊的好天氣,於是決定到那裡走走。 我騎車拐進小鄉邊陲一條僻靜的小路,說是邊陲離省道也不過五分鐘的車程。一進小路我就看見右側有一個嶄新的園區,可能剛建好還沒啟用。往園區內一望,遠處有少數工人在整理植栽,我沿著園區的圍牆把車騎了進去,沒人阻攔。進入園區一會兒,才發現這是去年春天破土的殯儀館。 隔著牆園區的外面是一片果園,矮矮的樹,還沒結果,錯落有序立在黃土裡。圍牆彎起了一道弧,順著弧的切線,靠著圍牆和果園邊,矗立著一排連棟四層樓高灰撲撲的樓,每棟樓間有走道互相隔開,並不相連。我先看到的是樓的側面,有「之」字形的水泥梯露在樓的外邊。在樓梯間轉角的地方有人拉起繩子或釘上木條,上面吊著稀稀疏疏的衣架,有些還晾著男人的內褲或內衣,隨風微微飄著。想起,以前我讀書時住過的老宿舍也有這樣的樓梯。 我準備停車取出相機為這些樓梯留個記錄,只見三樓正好有個人從室內走到樓梯間。遠遠地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也分辨不出年紀,只是感覺他把身體裹得厚厚的,可能怕冷吧,我的視力不好,遠遠地似乎只見一團顏色溶在灰色的樓裡。他倚在樓梯間的矮牆邊,彷彿在遠眺園區這邊新蓋好的納骨塔。有人,就不拍了,我沿著牆邊緩緩騎車,繼續往前。 經過那排建築的側面,我繞到了建築的正後面。離園區最近的一棟樓的後面正挨著園區的圍牆,樓的中間刷上白漆,和兩邊深灰色的牆面形成明顯的對比。樓面白漆的位置可能是建在室內中央的一座樓梯,每層樓梯間都鑲上兩道長方形的窗,可以向外推開。年代久了,那牆白色的漆面已經有些龜裂了。順著牆面往下看,白牆前還立著一根電線桿,大概是一層半樓高,左右兩邊拉著一些零亂的電線。這次,我好整以暇,停好車,往後儘量找好位置,如願地拍下幾張白牆、電線桿和窗的照片。 回家後檢視照片,發現白牆的窗內有人開窗,伸手整理露出窗外的防水布,臉剛好被霧霧的玻璃遮住了。我上網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一排建築原來是屬於國防部退伍軍人的榮民之家,難怪當初要蓋殯儀館時他們沒去拉白布條抗議。我想還要找個時間再去那個榮民之家,補拍幾個建築外觀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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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菜甕的回憶
鄉村整建撿起被怪手挖起的二個冬菜甕 像是拾獲一個古老的典藏的回憶 遙想兒時母親熱鍋中正期待著冬菜做佐料 而我卻在小舖前和玩伴玩遊戲 廝混到沒有即時拿回家 當然!免不了被K…… 往事如煙、灰飛煙滅 冬菜甕依舊,歲月未曾褪去它原有的容顏 而回憶卻在片段的爬梳中延展 看它晶瑩剔透、翠綠可掬 姑且以毛筆在裁剪二方小紅宣紙上 分別寫上「春」、「福」二字貼上 爰當成飾品擺放家中廳堂 胥讓記憶恣意流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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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繫北勢溪
上海客人馬上向導遊抗議:「儂帶我們吃這種不合格的炸醬麵做什麼。200塊錢一碗,敲竹槓嘛。」 導遊陪著笑臉說:「這裡的麵,非常有名。」 「你說的對,敲竹槓有名,走!」 一伙人搖頭晃腦走出去。阿明楞在那裡,不動。他應該送到門口,表示禮貌。 不過,李彥卻看得非常楚,王光明的對付態度,可圈可點。當場發給2000元獎金,響起一片掌聲和笑聲。 李發忽然提出一個問題:剛才阿明說什麼TVT檢查,到底什麼意思? 阿明的答話惹人噴飯:TVT檢查,我臨時瞎編的。 台灣的旅行團導遊為了營業,時常互通訊息:凡是來自海峽對岸大都市的旅行團,儘量不讓他們吃價廉物美的食物。因為暴發戶毛病多,脾氣大,不知好歹,已經脫胎換骨的變了。 李發心裡明白,少幾十位甚至幾百位暴發戶客人,「北勢麵館」關不了門。只要煮好炸醬麵,價格訂的公道合理,便可以一帆風順經營下去。那位上海佬說咱「敲竹槓」,說了白說,沒用。李發的這種經營觀念是和阿明相通的。 從彭弘住進北勢村籌拍電影以來,紀玲時常出現,而且打電話找阿明。這件事引起李發的注意與反感。既然紀玲已和阿明分手,為何還時常連繫,若是被丁小馨知道,豈不吵架? 作為一個八卦雜誌的記者,紀玲常來向彭弘製作人採訪消息,是正常的。上次拍攝,<愛之橋>致使電影公司倒閉,這是影劇界司空見慣的事。紀玲曾和王光明同居兩載,她找阿明談話亦非怪事。 丁小馨的客人多,忙得沒時間聊天。通過阿量的瞭解,才知道紀玲和電視導播上月分居,如今正和詩人酆智打得火熱,她給阿明打電話,則是探聽酆智的行動。 彭弘找酆智作編劇顧問,真乃不智之舉。此人除了胡謅兩句現代詩以外,文學幾乎一竅不通。不讀書、不看史料,沒有文學的基本知識,他怎能搞出像樣的電影?據說,彭弘還是按照原來的構想,以一對青春男女作主要人物,在這風光明媚的北勢村,拍攝一部電視連續劇。酆智是編劇顧問,和紀玲相識以後,以他成熟老練的三寸不爛之舌,蒼蠅盯肉戰術,把紀玲整得暈頭轉向,出生入死,恨不相逢未嫁時,中毒已深,卻不知道。 酆智常到麵館吃拌麵,因此紀玲打電話找阿明詢查,這是情有可原的事。小馨也認為不能置之不理。若是幫助她戀愛成功,等於把紀玲推進了火炕,作了喪失良心的事。怎麼辦? 李發畢竟年長,經驗多。他建議阿明和小馨暫時交換手機,紀玲碰了釘子,就不再打進來了。這個辦法果然奏效。 這個電視劇在開拍之前,紀玲在八卦雜誌上,以大量篇幅吹捧了男女主角的緋聞,預料將會轟動華文電視觀眾。紀玲報導這是繼西方<羅密歐與朱麗葉>,東方<梁山伯與祝英台>之後的第三部愛情悲劇作品。紀玲特別推荐了電視劇有詩的內涵、詩的旋律,以及詩的節奏。編劇顧問聘請享譽國際的「現代詩大師」酆智主筆,將會為台灣電視劇帶來新的面貌。文章中特別刊登了酆智40年前的一幀黑白照片,他正在向廣大的、瘋狂的青年,朗誦他的作品。 八卦雜誌問世,聽說彭弘有點眼紅。他是導演,酆智只是「編劇策劃」,紀玲卻對「策劃」吹得直上青雲,對導演反而一筆帶過。為了此事,彭弘曾在辦公室摔了茶杯,罵了髒話。不過,背後罵皇帝,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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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一家親
那一天,是2010年4月暮春時節,正是鶯飛草長的日子。我剛下班回家就瞧見信箱裡靜靜躺著一封信,隨手抽出來一看,收信人就是我沒錯,可是收信地址只有「金門薛氏宗親會」七個字,但沒有詳細地址也沒有門牌號碼啊!我起先楞了一下,光是這樣的收信地址照講是寄不到我手上的,卻偏偏送上門來了;我隨即明白過來,這就是我們台灣郵差之所以被稱為綠衣天使的原故,把不可能化為可能的本事嘛!感謝郵差先生的傑作和成全。再一看寄信地址竟然是來自泉州市,可把我弄懵了,我雖然藉著小三通之便出入廈門無數次,但是只在七、八年之前跟團去過泉州旅遊一次,匆匆停留一晚而已,未曾留下任何痕跡或地址,怎麼會有人找上門來呢?心想欲知信中究竟是何人何事?拆開一看便知分明。只見當中一紙龍飛鳳舞說道此君收藏一些薛氏族譜珍貴資料,歡迎借讀參閱,署名為薛保生,還附有一個電話號碼。哦!我明白了,原來是血源同脈的薛氏宗親跨海來聯繫,並願意分享寶貴之薛氏族譜。一則盛情感人,二則禮不可失,我得好好回敬為是。 次日,我立馬付諸行動,一通電話打過對岸去,接電話者即是薛保生兄,我自報姓名及所在地,告知已收到來信,感謝他的好意要與我分享薛氏族譜之寶貴資料。他聽完後甚為高興,歡迎我有機會到泉州時找他查看族譜,大家都是薛氏宗親,血濃於水,不分彼此。他又告訴我泉州市有成立一個薛氏宗親會,理事長為薛建設,並告訴我理事長電話。隨後,我又再打一通電話給薛建設兄,先自報家門外,再說明接到保生兄的來信及內容,以及跟他聯繫的經過。建設兄聽完很高興,就熱情邀請我一起見面、互相認識,我深表贊成宗親會面,我告訴他是他到廈門來與我碰面,或是我到泉州去拜訪?他說這二種方式都可以考慮,希望能儘速促成。之後,經過幾次與建設兄用電話與短信的聯繫,終於敲定在5月22日早上,我由廈門搭乘動車前往泉州拜訪薛氏宗親。 是日,我抵達泉州火車站時,建設兄臨時因故無法前來,改派二位宗親來接我。我先打電話給保生兄告知已到地頭,他就住在車站附近,隨即過來會面。宗親首度見面,倍感親切,然後驅車前往市區酒店。進入酒店房間內,與十來位薛氏宗親相見歡,建設兄逐一為我介紹認識,大家互通姓名及互道仰慕,同宗之間不分彼此,其樂融融。其中,秘書長薛祖瑞兄遞給我一份《溫陵薛氏祖譜》稿本,以及相關資料,我翻看一下,知道泉州宗親正在編修薛氏族譜。稍事寒暄之後,再轉到隔壁大廳,只見牆壁當中高高掛起一幅紅布條寫著:「熱烈歡迎金門宗親薛芳千理事長蒞泉聯誼」,席開四桌,每張桌子都是座無虛席,出席人數約有四、五十人。這景象及場面真叫我驚訝不已,我原本以為餐敘就是房間內這十位親同參加而已,一桌酒席就足夠了,不承想竟然是四桌的人數,真是太隆重、太盛情了。 就座後,建設兄首先致詞:「歡迎金門宗親薛芳千理事長訪問泉州,這是兩岸分隔六十年之後,泉州、金門薛氏宗親首次相聚一堂,多麼難能可貴!我們是同宗一姓,血濃於水,天下薛氏一家親。從今以後,大家像兄弟一樣要常來常往,相互尋根尋枝,增進了解及情誼。今天為了表示歡迎芳千兄的到訪,凡我泉州薛氏宗親各房各柱均推派代表參加歡迎餐會,和芳千兄互相見面認識。此外,今日正好是我們泉州薛氏祖墓一年一度祭祖的大好日子,又是芳千兄大駕光臨,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隨後我起立致謝:「感謝薛建設理事長及各位兄弟叔侄盛情款待,能有機會回到我們薛氏宗親的懷抱,真是既溫馨又親切。今天是我們泉州與金門兩地薛氏宗親相會的日子,又是泉州本地薛氏宗親祭祖的大日子,真是躬逢盛會,快慰平生。今後我們兩岸宗親要多多交流,加深手足之情,相互提攜、相互照顧」。 我在主桌逐一認識宗親及長老,才知道泉州薛氏宗親會尚有一位會長薛璋望叔,也是該會的負責人之一,璋望叔德高望重,齒德俱尊。而在薛振洲叔面前有一疊複印的文章,我翻看一下,全是我歷來所寫發表于金門日報的文章。感覺蠻不好意思的,又不好問他是如何搜集來的?然而,振洲叔卻告訴我說十幾年前就知道我的名字,我說怎麼會呢?十年前小三通還沒開放,我也沒有到過泉州或廈門啊!他說十多年前馬來西亞的華橋回鄉,有跟他談起過金門有位宗親叫薛芳千,為薛氏宗族做了一些事,所以他對我早有耳聞。直到2006年泉州薛氏宗親會成立之後,他們就有跟我寫過信,但是寄出一次、二次通通沒有回信也沒有下文。我趕緊說明在這之前,我確實沒有收到任何信件。他說這一次倒是薛保生個人所寫的信,想不到就有了回音,我們才能見上面,真是薛氏祖先有靈有保佑,真的來之不易啊!餐後稍事休息,下午我又坐動車前往福州。 之後我就一直跟建設兄保持聯繫不斷,於同年九月初特地攜帶《金門薛氏族譜》再度拜訪泉州宗親。赫然發現兩地族譜中的幾篇譜序完全一樣,由此可知彼此淵源深厚,在修譜過程中極有相互參考之價值。這一次會面的宗親就十來位,談論最多的話題便是族譜,大家明白修譜確是宗族中一大盛事,卻也是一項艱鉅、複雜、龐大的工程。幸好,泉州宗親人才濟濟,在各行各業中嶄露頭角者所在多有,要同心協力、貢獻宗族事務者大有人在。目前是由祖瑞兄負責修譜事宜,已經規劃完整,也有初稿完成,假以時日,定能大功告成。交談之中,建設兄與多位宗親提出擬組團前往金門拜會薛氏宗親並行聯誼,是否可行?何時為宜?我說那當然好,非常歡迎蒞臨金門,如果泉州宗親能到金門聯誼,意義非凡,金門宗親改日再到泉州回拜,對於增進兩地宗親情誼功效宏大。拜會時間以冬至日為宜,因為每年冬至是金門薛氏族人一年一度的祭祖日子,當天在外各地的薛氏子弟都會趕回珠山參加祭祖,祭拜完畢合族男丁就在薛氏家廟聚餐聯誼,稱為「吃頭」,最是一派興旺氣象。談話中達成結論,就以今年冬至日,由泉州薛氏宗親會組團前往金門拜訪、聯誼,並參加金門薛氏宗親祭祖。除了該辦的出境手續以及到金門的吃住和交通均由旅行社辦理之外,所有到金門的聯絡事宜均以我為對應窗口,並由我向金門薛氏宗親會報告拜訪事宜,雙方同時進行。討論完畢,碰巧福清的上薛村薛氏宗親到惠安採購牌坊石材,一行十多位順道拜訪泉州宗親。我得便與上薛村委會書記薛從仁、村長薛從華兄弟會面,當我請問從仁兄貴庚多少,他回說五十五歲,建設兄緊接著說是跟他同年,我說也和我同齡,我也屬羊耶!大伙一聽可樂了,齊聲哈哈大笑說是三羊開泰,大吉大利哦!從泉金兩地族譜中譜序得知,福建的薛氏源自河南光州固始,再從福安的廉村開枝散葉,分枝到福清,由福清到泉州(溫陵),所以泉州宗親前兩年即專程上溯到福清去尋根聯誼。 12月21日中午,泉州市薛氏宗親會一團十六人,由理事長薛建設兄領隊抵達金門水頭碼頭。我趕往迎接時,建設兄一行已經順利通關出境到候船大廳,兄弟彼此異地相見倍覺珍貴。隨後建設兄告訴我此行三天的行程是,第一天下午由旅行社安排導遊及車輛參觀金門風景名勝,第二天全程拜訪金門宗親進行聯誼,參加薛氏家廟祭祖與合族聚餐(吃頭),第三天上午繼續參觀,中午即行賦歸,重點就在第二天冬至日的訪親與祭祖活動。當天晚上,我陪著建設兄及祖瑞兄上街採購一對蠟燭、一對鞭炮、一對新鮮花籃,作為祭祖之用。次日早上,我再奉陪泉州宗親前抵珠山,在薛氏家廟前介紹由金門薛氏宗親會換手接待,遂派員引導至「薛永南兄弟洋樓」進行簡報,並相互介紹兩會成員認識及互贈禮物。正午時刻,行政院政務委員兼福建省主席薛承泰兄抵達薛氏家廟前,先與建設兄等遠道而來的泉州宗親見面相識,互相贈送禮品,晤談甚歡。隨即開始祭祖,一如往年完全遵照古禮隆重進行,由承泰兄主祭,建設兄陪祭,其他全體宗親與祭。禮成之後,合照留影做為歷史見証,泉金兩地薛氏子孫歡聚一堂。拍照之後開始合族聚餐(吃頭)聯誼,兄弟叔侄把酒言歡,共話桑麻,歡樂喜悅洋溢會場,相約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