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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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雲煙忽過
依稀記得民國66年孟夏,背著簡單的行旅,同數百同儕,擠進剛搶灘的水鴨子「登陸艦」(當時往返金門無民航機、無客輪,只能乘軍艦),一張報紙往坦克艙一舖,就是棲身之處,幾百學子,躬身臥居在每人不到半坪的坦克艙中,聞著滿身的柴油味,聽著洶湧的浪濤聲,回首著對家鄉不捨的情懷,懷著滿腔青年的熱血,歷經二天一夜的海上顛簸,終於漂洋過海踏上遠方的寶島,一路上站了九小時平快火車,抵達了繁華的大台北,追尋遊子北漂的「異鄉夢」。 如己願,進了軍校,從北部再到南部,經歷過三軍六校的入伍訓練,親身體會了麥克阿瑟將軍名言「如果給我一百萬買入伍時的回憶,我不賣;但給我一百萬叫我再入伍一次,我也不願意。」的洗禮,在軍校中,培養我對「主義、領袖、國家、責任、榮譽」的信念,四年的專精訓練,更讓我堅定了「秉春秋之筆,明善惡之辨」的系訓,做為爾後座右銘,對我人生旅途正能量的影響與發揮,非但果決、堅毅更是無往而不利。軍校四年中最讓我難忘的是參加了民國六十七年、七十年的國慶閱兵,此生能在總統府前穿上閃亮閱兵服踢正步,象徵著對國家的忠貞,對人民的付託,對家人的期許,對子孫的傳承,何等的榮耀與光彩,歷經時空背景與時代變遷,見證了幾番政黨輪替,而今恐已將絕響了。 軍校畢業,分發海軍服務,先在陸戰隊歷練半年,一下部隊就碰到兩棲集訓,每天一萬公尺長跑,在寒風澈骨中沖洗冷水澡,雖無「清操厲冰雪」之寒,卻也能體會「是氣所磅礡,凜烈萬古存」之概。結訓演習,五天四夜操演,餐風露宿,揹著二、三十斤的裝備,睡在野外墳墓堆上,吃的是冰冷的便當,模擬著戰時的情境,演習結束後還從恆春行軍到左營,一百多公里,不禁累垮了,腳也起泡了,讓我真正體會到和平的可貴,一旦發生戰爭,雖然是為了解決國土的疆域,主權的維護,但卻使得民生凋敝,兵連禍結、蒼生苦難、斷垣殘壁、生離死別,古人的詩詞形容的多貼切:「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裡人」「昔時人已沒,今日水猶寒」「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何鄉為樂土?安敢尚盤桓!棄絕蓬室居,塌然摧肺肝。」「一叫長城萬仞摧,杞梁遺骨逐妻回,南鄰北里皆孀婦,誰解堅心繼此來」「可憐萬國關山道,年年戰鼓多秋草」想想戰爭的可怕,戰爭只會帶來災難,沒有雙贏,想不透當朝的政府,不以民心為依歸,不以百姓為榮辱,不以社會為根基,不以國家為長安,只為自己政權保衛,只為政黨利益謀私,只為個人權位圖利,只為私慾矇混逞強,明知不智,卻不惜挑釁對岸、刺激中共,以喚起被洗腦過的年輕人掌聲,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未經烽火遍野、顛沛流離洗禮的新世代,未曾嘗過戰後苦果的屁小孩,還洋洋得意自以為這樣才爽,這樣才有GUST,殊不知已為社會帶來災禍,為國家推向戰爭的邊緣,何其可悲、無知、又何其可恥、可恨。 分發海軍,讓我值得回憶的有三件事,一是擔任海軍軍事記者,二是運補南沙。三是參加敦睦遠航。 (一)擔任軍事記者,人少事多,更要符合軍報社的要求「工作專業化、行動戰鬥化、學習多元化、生活藝術化」,要有「關公」正義凜然之道,也要有「菩薩」悲天憫人之心,即要秉春秋之筆,亦能明善惡之辨,促使軍中善能舉,惡能退,利能興,害能除為職志。 軍事記者雖不像社會上一般記者有「無冕王」之稱及待遇,卻也有個小福利,就是免穿軍服,戴著記者證,可出入海軍各大、小營區,除負責撰寫各單位所發生的種種要聞,訓練的甘苦談,每季還要報導專題,出版「中國海軍」季刊,報導海軍建軍備戰政策、宣揚海軍愛民助民事蹟,提振士氣、凝聚向心。 值得一提是,82年明星組團勞軍,來到左營軍區,勞軍晚會前有幸能與奶茶(劉若英)、葉玉卿、成龍等明星閒話家常,並親自採訪國際巨星成龍,寫成特稿,刊登海軍忠義報,留下永恆回憶。 隨艦採訪是另一種經歷,長官出巡,要先瞭解行動概要,並且要兼顧深度報導與保密要求且撰稿要快,曾經隨總司令春節赴馬祖、東引、烏坵、亮島、東莒、西莒……等各大、小離島慰問官兵,並在烏坵島見到廿年前在金門讀國中一年級時同班楊同學的父親,甚為驚喜,當下熱情相擁,無語盡在不言中。隨艦採訪的重要課題是航程中就要利用時間完成稿件,搶得先機,才能符合「新聞」要點,記得有一次北上採訪總司令夫人率領的婦聯會前往東沙慰問守軍將士,回程那時即利用在C119軍機上短短七十餘分鐘完成新聞稿及特稿,等下了軍機即刻將稿件及照片交給陸戰隊婦聯會幹事南下時攜回報社,隔天即上報,還被總編譽為「報社小快手」。 (二)南沙運補:分發艦艇服勤,倘若無緣擔任南中國海的巡弋護航任務,那麼你無法體會我陸戰健兒(現為海巡官兵)誓死固守中華民國最南端這一塊疆土意義以及海軍官兵在波濤洶湧大海中執勤的艱辛。南沙運補、南海巡弋,不僅說明我政府固守南疆的決策、護漁的決心,更展示出我海軍堅強無比持續戰力,南沙遠離台灣達九百四十四海浬,在孤寂的海上來回半個月(因護航運補艦航速較慢),五天洗一次澡(老揚字號無淡水機,當時淡水管制,現新二代艦有淡水機應不用管制淡水了),面對的是茫茫大海,但從每位官兵弟兄樂觀臉龐可以看出全艦一心,同舟共濟的凝聚力。 事實上,我國正式開始經營南沙是在抗戰勝利後,日本原稱南沙群島為新南群島,隸屬於高雄州管轄,一九四五年日本將台、澎交還我國,就我國立場,連同南沙一併收回,第二年就派出艦隊至南海巡弋,一九五六年菲律賓一個叫克洛瑪的人到南海探險,在中業島上宣布他發現該島,並自行成立政府,稱為自由地政府,我政府立即派出艦隊登陸太平等島,並砲轟中業島,把克洛瑪趕走,從此以後我國就在太平島駐軍。這兒有豐富的漁場,或許是南海正好位於廣東、海南、台灣、菲律賓、越南、和婆羅洲之間,又因為各國皆稱這個地區為其領海,連漁船都不敢進入,深怕被其他國家的海軍拘補,以致大好的漁作區就在槍砲之下,成了禁區,殊為可惜。 民國83年927艦負責運補南沙護航任務,當時擔任輔導長職務,在這一次的航程中,領隊謝區隊長為了讓艦上及太平島上官兵更能深入了解經營南沙之初的艱辛歷程,謝區隊長特別帶來一本深具歷史價值的相簿,這本相簿記述著謝區隊長父親當時任太康艦艦長時參與登陸南沙各島的珍貴照片,翻開一頁頁泛黃的照片,彷彿將時光拉回民國四十五年的當時,勇猛驃悍的蛙人乘橡皮艇登陸太平、中業、南威、西月、鴻麻、南子礁、北子礁等島的英姿,島上被菲人削去字跡之我卅五年所立之「固我南疆」「保我南疆」石碑,如今也只能讓人憑弔,送往島上繁殖的山羊,如今為了避免污染島上水源,其後代子孫早已不知去向,在南威島上數以萬計的海鳥、海龜蛋,如今在越南的掌控下,是否依然無憂無慮的自由飛翔?登太平島之初當時官兵齊聚一起升旗,在萬草叢生席地用餐的情景也已不復存在,謝區隊這一頁頁泛黃珍藏,卻也是我海軍開疆闢土的珍貴史跡。 (三)敦睦遠航:敦睦艦隊,是中華民國海軍每年度例行性的任務性編組支隊,最主要目的是遠洋航行訓練,提供各軍校正期班學生於四年級下學期的實習課程開設,次要目的為軍事外交,由少將艦隊長代表中華民國總統與全體中華民國國軍官兵訪問各邦交國正副元首、且模擬於邦交國戰爭時協助撤離當地僑民。有幸參加了85年敦睦遠航支隊,85年四月完成國內環島任務,於五月二日在悠揚壯盛的軍樂聲及歡送人潮中三艘任務艦編號1105.1101.530軍艦依序駛離左營軍港,經過四天三夜的航程抵達馬來西亞附近mid ai島10海浬的海域(北緯二度、東經一○七度),讓官兵見到了所謂的「鏡面海」,此處除無風無浪,海面上如同「鏡子」一般平靜光滑無垠,不僅「船過水無痕」更可「倒波入影」,以前在詩詞上讀到的「水波不興」「海光接天」終能親歷其境,加入海軍十餘年,見過風平浪靜,也經歷過狂風暴雨,但從未見識如此美的景觀,除了讚嘆造物的神奇,更為大自然的奧妙、海的神秘所深深吸引。第五天抵達遠航任務首站-新加坡,停留二天,經過加油、加水、副食整補,宣慰僑胞,官兵並分二批至星洲旅遊,瞭解當地民俗風情,雖然新加坡是個民族大熔爐,卻讓我見識到人民守法、守紀的精神,一個政府的政策關係著國富民強的大任,主政者都應如同管子所言「政之所興,在順民心」才能長治久安,永續發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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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血
太棒了!目標500cc到手!順利完成今年的任務。心中感到無比開心、臉上充滿了滿足感。 第一次的捐血記錄是在惡補升大學補習班時寫下的;那年應屆沒考上,我就在台北車站附近補習班補習。記得那天補習提早下課,要搭捷運回淡水租屋處,在經過新光三越摩天大樓,看到有一台捐血車安穩的停在大樓側邊,看著捐血一袋救人一命的宣導布條,基於愛心使然,我就鼓起勇氣步上車子,慷慨的挽起袖子,捐出生平的第一次。雖有記憶但卻無特別激情的第一次。 後來,也順利考上大學,陸陸續續捐了幾次,離開校門後,隨著進入職場;事業、工作、家庭……。忙碌的生活讓我「捐血」次數又降低了。一晃眼,數十個年頭,也就過去了。 年輕時我單純的認為,捐血是個只要我願意肯定就能輕易達標的簡單任務。直到有一段時間,我興致盎然抽了號碼牌,踏上車給護理師挨了一針,得到的回覆卻是「不能捐」!霎時覺得一頭霧水、滿頭問號?貼心的護理師替我解惑,並遞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少吃油膩、多運動、睡眠要充足……等注意事項。而備受打擊的我猛然警醒:是時候該要檢討自己日常生活習慣了。 捐了幾次後才漸漸的明白:原來「捐血」一點都不容易,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捐血。所以,在目前全台灣普遍缺血的情況下,能夠成功捐血的人還真的滿厲害的,讓我感到無限敬佩! 捐血第一關:是填寫資料和核對身分資料與檢視上次的捐血時間。全血捐250cc需間隔二個月以上;500cc則是三個月起跳。 接著測體重、量血壓。男生體重要50kg、女生45kg以上,而血壓指標也是重要參考依據,血壓太高和太低都不行,平時均衡的飲食與充足的睡眠和適當運動是讓血壓回到正常軌道之王道。 除了保護捐血人的健康之外;對於接受捐血人健康把關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所以一年內曾前往有發生瘧疾疫區的國家或是使用非拋棄式器具進行穿耳洞、針灸、刺青者;皆需要暫緩一年才能捐血。對於近期感冒或進行牙科等手術者也應避免;血液可能會因服用抗生素等藥物而感染病毒,故得於停藥後一星期,或長達三個月不等才能再進行捐血。 寒氣逼人的一月早上,我趁著到台北洽公之際順道去重慶南路書店買書,回程要去坐捷運路上又經過新光三越大樓,又與該大樓旁捐血車邂逅,我二話不說的瀟灑走上車,豪氣地捐出的250cc熱血,這次難得的經驗告訴我:即使離開熟悉的金門,我在台灣看到哪有捐血車,只要可以捐我都還是可以捐得很愜意。 炎熱的六月早上,我在金城車站附近閒逛,忽然看到停在路邊的捐血車服務志工笑臉可人的對我招手,一時興起便也跟著排隊,經詢問才得知是縣府跟台北捐血中心合作在金門舉辦捐血活動。一上車我便盤算著:想藉著捐一袋250cc鮮血輸送也許可以減輕自身過重的體格。再來,看能不能藉由這次捐血,再輔以勤勞跑步運動,讓自己過重體重減下來。 據我知道有些人對於捐血,除了本身的心理因素排斥之外,大多時候是沒辦法邁進捐血的一大步。如:有人覺得「捐血即是會讓自己貧血」、「捐血等同失血」、甚至有人覺得捐血會感染愛滋病! 父母賜予我健康的身體,能有無病無痛的身體便是福氣。捐血是一件很有愛心、救人的行為;它不僅是促進捐血者的新陳代謝;更能進一步延續受血人的健康生命。若有人問我痛不痛?實在的說:是可以忍受的痛。為何想捐血?坦白講:看到新聞在報導全台灣普遍缺血嚴重,各縣市平均可支撐天數不到五天,每當看到這種新聞只要身體允許、只要時間配合,我會一直認真的執行這項愛心使命。無論是誰用了我的血也不重要更不用感謝,因為我是心甘情願。接受血的人只須放在心上,等到有那麼一天,當有能力回饋他人時,是不是也要有適當的回饋社會,不管是金錢或物質上救濟需要的人,那就是我最想要的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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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國老師們
這一年,我突然多出許多外國老師,剛開始我稱呼他們Teacher Joey或是Tutor Charmaine,但是外國老師希望我可以直接叫他們的名字,例如Angela或Aiden,並且他們親切的叫我Ms. Amy。很有趣的是,我與他們的相見不是在學校、聯誼或是社團,我是在家裡與他們認識的,並且,我可以「選擇」在某時段與誰聊天,甚至,我可以根據對方的照片、出生的國家、學經歷背景,從中「挑選」適合我的老師。 Angela是我的第一位外國老師。從前置鏡頭遇見的她,皮膚黝黑,頭髮往後梳的乾淨俐落,衣著白淨整潔,她在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塊薄荷綠的布,鮮綠的布不時隨著牆壁的擺頭風扇顫巍巍地飄著,打斷我的專注。她說她們居住的地區很悶熱,高溫讓人整天昏昏欲睡,活動力低下,若遇到熱浪來襲,基本上大家都待在家,學校也會提前告知不用上學,我問她:「妳們會開冷氣嗎?」她說,她們家只有電風扇。當她得知我來自四季分明的台灣,她表明很羨慕我們有涼爽的冬天,因為她的家鄉只有夏季與雨季,一年到頭,溫度低不過20度,高溫卻可能達40度。我告訴她,我家鄉的冬天一點也不平易近人,東北季風寒風刺骨,韓劇裡漂亮的風衣根本無法保暖,只有蓬鬆鬆穿起來像熊貓的羽絨外套才夠暖和,而且室內的低溫讓人只想蜷曲在被窩睡覺,冬季的生產力與菲律賓的夏季一樣「一事無成」。 第二位老師是Nicole,她十分的活潑爽朗,當她得知我是台灣人時,神情掩蓋不住地欣喜,她說她曾經在台灣待了兩年,邊說邊講了幾句很溜的台語給我聽,我很是驚喜。原來,她曾在南投照顧一名阿嬤,她很想阿嬤,也總是在找機會去台灣看她。聽完我覺得好感動,一定是雇主家人的友善相待,換得對方真誠的想念。 另一名老師叫Cecile,她問我知不知道TFETP,我搖頭,請她在對話框打下全名- Taiwan Foreign English Teacher Program,邊聊天邊查詢,原來台灣教育部積極推動「擴大引進外籍英語教學人員計畫」,而且計畫實施至今已邁入10年了,通過且獲得補助的學校,可依據需求聘用外籍教師每週教授20到22節全英語課程。Cecile已經申請上了,她正擔心自己只會說「你好」和「謝謝」,我安慰她,台灣人對外國人都是非常友善和熱情的,在課程結束之前,換我指導她幾句「珍珠奶茶」、「乾杯」、「夜市」的中文。期待能有緣在台灣的街上看到她。 Emilio老師是一位比較安靜溫柔的老師,上課的期間不時聽到屋外的狗吠聲和雞鳴。這堂課我們聊到了「便利商店」,Emilio老師居住的地方沒有7-11,7-11主要分布在菲律賓發展較高的城市,與另外一間印尼連鎖品牌 Alfamart競爭激烈。資料顯示7-11市佔率約60%,平均每年拓展300間門市,預期在2028年達到展店5000家的目標。我和Emilio介紹7-11的壽司飯糰,外層一頁式海苔包裹著飯糰,內餡有肉鬆、鮪魚、甚至泡菜和雞絲拌飯等多樣選擇,特殊的三角造型以及圓柱型是飯糰的標配,聽我講得口沫橫飛,讓她聽得垂涎三尺。 有一陣子我的睡眠品質不好,半夜4點起床睡不著,於是就上網找同是「夜貓子」的老師預定4點半的課程。可憐的Suellen老師一臉睡眼惺忪,聲音都還沒開嗓,就來陪我上課,雖然她很認真的提出跟她一起念課文,但是她嘶啞的喉音讓我著實不忍。我說我可以自己念,如果我發音錯誤再糾正我。一方面,我也同樣因早起而無法專注,我不時想像或編織著Suellen的故事。她是否因為我臨時的訂課,導致被推播鬧鐘吵醒呢?還是她是一位白天上課,晚上兼差打工賺錢的辛苦人呢? 還有一位老師叫Filimena,短頭髮看起來很嚴肅,年紀稍長,對教學的節奏拿捏得恰到好處,應該是經驗老道的英文老師。這堂課我們聊到了「小費」,我告訴她台灣沒有收小費的習慣,她說菲律賓也沒有,但是他們在餐桌上會放一個Tip box,由客人自行決定給幾披索。我說:「我們台灣沒有Tip box,但是有Receipt box,當客人買完東西會得到一張發票,有些客人會捐出發票和零錢到箱子裡。」Filimena很好奇:「發票可以抽獎嗎?」溝通了好久,才知道老師誤以為發票就是商店給的抽獎券。我解釋,發票是公司營業人與消費者分別保存的一張收據,可以防止商家逃稅,而發票上印有流水號,財政部會每兩月開獎一次。「幸運者可能得到10 milion喔!」我故意放低聲音、調皮的說。Filimena眼睛睜得老大,她直呼太不可思議了;她問:「錢是政府給的嗎?」「得獎者會公布姓名嗎?」根據她的說詞,菲律賓以前也有類似我們的統一發票;我心裡想:「老師是指愛國彩券?」但是他們的政府不會公布得獎者姓名,最後獎落誰的口袋都不清楚,這項彩券最後不了了之,後來也就取消了。東聊西扯,覺得地方文化真是太有趣了。 再介紹一位Eurydice老師,這次我們上的主題是「商業」,當我自我介紹我在藥房工作時,Eurydice不相信我,從鏡頭外拿出一排她吃的藥想考我,突然,當天的線上課程變成一場考試,讓我措手不及,從藥物作用、劑型、到藥物劑量調整方式。雖然我嘰哩瓜拉說了一堆,但,我也不禁懷疑,難道她真的相信一個來自網路世界的答案嗎?還是,我看起來十分誠懇。在課程最後兩分鐘,Eurydice問我藥房有什麼有趣的事嗎?我說:「有,通常男生穿白袍,民眾會叫醫師,女生穿白袍,民眾會叫他小姐或是護士!」Eurydice聽完馬上摀住嘴,連說了好幾次sorry,她一定認為自己踩到「gender」話題的底線,我連忙安慰她沒什麼,我們對性別話題沒有這麼敏感。 我還有好多幽默、風趣的外國老師,她們總是熱情的跟我打招呼,似乎對每一位學生都十分有興趣。「你是哪裡人啊?今天好嗎?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當我支支吾吾講不出一句完整句時,他們會耐心的聽我說完;在課後的回饋,他們會記錄當次課堂的學習重點,也會大方的分享他們學英文的方法,更多的是,他們會給學生許多的鼓勵,這些讚美滿溢到讓人充滿自信,再也不懼怕英文口說。未來,我還要繼續與我的外國老師建立更深刻的連結,因為,英語是重要的國際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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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
我該怎般面對 妳那,北國風情 深遂冷凝的極致誘惑? 得以在花花世界裡 冷然清醒著透視 我的方向 是否妳正緩步輕移 恰似遠颺的羽翼 竊竊著,眸底的私語 畫,春粉夏綠 賞,煙花霧雰 奔赴蘆葦翻飛的 箏琮銀河 季節走過 飛過寂寞雲煙 冷涼流轉黃橙的 思念,濃豔著 翹首,等待輪迴 再一次 我‧們‧相‧遇 浩瀚山水卷軸 (那一天,天藍得可以掐出水,我以為,天空要流淚了……)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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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泉市場的巷弄人情
前幾天赴台北探親兼旅遊,一天早上去師大路永和豆漿店買了一份蛋餅和兩杯豆漿,又到著名饅頭店永豐盛買了個包子,想說自己很久沒吃香蕉,而孫子群們也喜歡香蕉,就到旁邊的龍泉市場踅了一圈,找到最便宜的的一家水果攤,看了架上的香蕉已趨近成熟,於是就挑了一串4條一秤才22元,比金門便宜多了! 踏上回程路上時,又想到老婆最近正減重,每天都要吃蘋果,而我又不知道冰箱是否還有水果?於是又折回去,再去其他水果攤挑水果,找到一家水果攤賣看起來很新鮮又碩大的進口蘋果,買了2顆進口蘋果才80元,又買了兩顆珍珠芭樂40元和2顆小蘋果20元,於是才滿載而歸地拎著早餐和水果趕回家,希望讓9點上班的二兒子來得及吃,不想回到家一看怎麼少了香蕉」?急忙快步奔回龍泉市場最後一個買較多水果的水果攤,焦急地問老闆:「剛才我買了一包香蕉忘了帶走還在嗎?」 老闆找了一下說:「沒有唉!會不會被其他客人拿走了?」我只好失望地說:「好!謝謝老闆。」正離開時,老闆突然問我說:「你那包香蕉有幾條?」,我回答說:「有4條。」沒想到老闆竟然隨手拿起一串4條的香蕉,包起來送給我並說:「下次買東西要注意,如果要寄我這邊要講一下,才不會弄丟了!」當下向老闆道了謝,內心想著這麼有人情味而且有同理心的老闆,下次買水果非到這攤不可。 回程再次經過第一次買香蕉的水果攤,不死心地看看老闆娘旁的桌上,赫然發現還有一袋香蕉,於是問老闆娘那袋香蕉是否是我忘了帶走的?老闆娘爽朗地回答:是。原來我買的香蕉是留在第一攤水果攤,於是就拿著第二攤水果攤老闆送的那袋香蕉歸還他,說明事情原委,並向他致歉和致謝。 雖只是小小的4條20元的香蕉,卻讓我感受到台灣最美的風景就是那濃濃的人情味,不是只有鄉下聚落,連台北這樣現代化大城市的傳統市場巷弄,也洋溢著濃郁的人情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斤斤計較,貪求利潤,凡事為人設想,保存著人際那種互相體諒的同理心,這才是這個社會和國家的最可貴之處,相較於有民選總統和立委後的現代政壇,處處充滿個人和一黨之私的政治算計,只把人民當芻狗的政客,當年像蔣經國總統、孫運璿、李國鼎等政治家,親民愛民,凡事為民著想,以國計民生為己任,不算計個人的利益,因而深受國人的愛戴、敬重和懷念,「讓死去有不朽的名,活動有不朽的愛。」,禮失求諸野,龍泉市場的巷弄人情正是台灣社會和我們中華民國這個國家最可貴和感動人的精神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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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日子
1 夾角切線的銳利刮鬍刀 輕輕刮出滿地潤滑秋聲 知道這是趨近年歲的景深 有來不及演算的耀眼和疏落 2 戰事與阿拉上帝對視等高 七歲哭聲在廢墟中一句句的僵硬 狹窄門縫聽見販子們轟然的獻祭 一張張風乾的臉正叫喊沉重的存活 3 一飯一菜。夜敲下七公噸的沉寂 風景剩餐桌。影子。窗口和冷凍關係 鬆漏的自來水。拍手歌唱自己的節奏 我只想聽隔壁老樊的歌。六塊五的日子 4 國家尚未成形。妊娠一夜流產 意識形態拉長虛線的荒謬矩離 有人縫補有人燒出仇恨窟窿 爬滿全身的都是慢慢彎曲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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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凍人
莉絲不知如何解釋海蓮娜的復活,因為海蓮娜除了利用AI科技療法外,更用上了艾羅的細胞與血清,這要如何解釋血清的來處?她轉眼望向儀表板上的飛航圖,忙岔開話題說:「快到了,我們已接近空橋上方,前方就是閘口,海蓮娜會依照約定的時間在那裏與我們會合。」 莉絲似是清楚我的恐慌與不安,與其解釋,不如讓我直接與海蓮娜見面,用我的眼睛去證實。 「到了。」 海龍空橋誠如其名,宛若一條盤據海面的蛟龍,在寂靜的海面熠熠生輝,橋面欄杆上的感應燈,感應到飛行車降落,悉數亮了起來,橋旁斜桿探照燈,仿如在為我們引路一般,電子閘口前,果然站了人,由於距離尚遠,無法看清是何人,莉絲卻有種不祥之感,因為約定的時間未到。 她啟動遠距離顯像攝影,卻發現屏幕影像顯現,竟是芮塔莎與兩名隨行保安,而芮塔莎還提著黑色手提箱,這也證實了莉絲的猜測,她以他們為餌,趁亂竊走冰凍人的所有實驗數據與血清,再到閘口前攔截,亦可把責任全推給莉絲,遭自己的閨蜜算計,莉絲心口涼了半截。 「妳可讓我久等了,莉絲。」 莉絲煞停,不再前進,她在賭,賭一個機會全速衝向閘口,她相信芮塔莎定是早做了準備,更相信閘口內的海蓮娜,她視艾羅如子,不會坐視他再度陷入危境而不施援手。 「莉絲,那不是芮塔莎?她也要去倫貝爾?」 「別下車,等海蓮娜。」 我湊眼瞧去,發現到閘口前之人是芮塔莎,我想開車門下車,卻被莉絲阻止,莉絲表情凝重中帶點怒氣,讓我聯想到麻醉槍被掉包之事,也想到脫逃順利,幕後推手定是芮塔莎,她目的已成,因何出現於此? 「莉絲,不是不理會,就代表五年前的事情沒發生過,我可是來幫妳找救贖的。」這時,通訊系統又傳來芮塔莎的聲音,芮塔莎與隨行保安也隨之慢慢走向飛行車。 莉絲依舊不回應,只聽芮塔莎接著又說:「倫貝爾的國家科研所發生恐攻事件,伍德市長因而下令執行宵禁,此時已是宵禁時間,若無專用閘口通行磁卡,強行進入,只會被無人機的追蹤雷射槍擊中,所以,妳跟我都在等海蓮娜,等著重生的海蓮娜,等著她的冰凍人實驗成果展示。」 「什麼冰凍人實驗成果?妳給我說清楚。」我無法忍受芮塔莎出言侮蔑海蓮娜,衝下車來到芮塔莎面前,莉絲來不及阻止,也跟著追下車。 「艾羅,別聽她胡說。」莉絲攔住我往前靠近。 「胡說?莉絲,我甚麼都沒說呀!妳心虛了嗎?」芮塔莎挑眉望著莉絲,眼中滿是嘲諷。 「芮塔莎,我如此信任妳,妳卻算計我。」 「什麼算計?我要實驗數據與血清,妳想帶走艾羅,妳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那妳為何出現在此?」 芮塔莎突然亮槍扣下板機,對準我說:「消除禍端。」 砰!砰!砰! 「艾羅,小心!」 誰也想不到芮塔莎竟想殺我,此時,一道道激光自閘口處疾射而至,那是有人發射雷射槍。當所有人還不及有所反應時,這數道雷射光已接連射穿透芮塔莎的胸膛與兩名隨行保安,他們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已一一倒地斃命,芮塔莎手中提箱墜地,豈料又是一道雷射光撲來,射中提箱,提箱爆開燃燒,轉眼燒成灰燼。 芮塔莎掏槍開槍與雷射槍疾射,所有的事件幾乎是同時發生,莉絲以身體護我撲倒在地,閘口處的雷射槍也在此時射穿芮塔莎三人與擊毀提箱,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卻已改變了彼此的命運。 「艾羅!」 「海蓮娜?」 原來開槍者是海蓮娜,我都不知海蓮娜竟有如此神準的槍法,她眨眼開槍殺死三個人卻面不改色,我不由驚顫:「她還是我認識的海蓮娜嗎?」我原本趨向她的腳步不禁停了下來。 「艾羅,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我只能說為了讓你在新的城市,開啟新的生活,我也只能這麼做……」海蓮娜邊說邊走向我。 「那……包括冰凍人計畫?」 「是。」 海蓮娜眼神依舊犀利,神采依舊飛揚,依舊自信滿滿,從不因任何挫折而退縮,依舊是我印象中那位殺伐果斷的海蓮娜博士。 「為什麼妳都不解釋……?」 我不是傻瓜,將所有的因由一一對照,也能猜出個大概,由始至終的設局者都是海蓮娜,我、莉絲、芮塔莎都只是局中人。 「我不需要解釋。」海蓮娜直視著我說:「因為要讓你獲得真正的自由,一定得付出某種代價,更需拿出數據與證據,讓野心科學家知道,你的血清與細胞,並不能讓人類長壽,因為存在著排斥作用,只要出現排斥現象,依舊只有死亡。」 「細胞排斥?那為何……」我看著海蓮娜,激盪的思緒慢慢恢復。 「艾羅真是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海蓮娜扶正我的肩膀說:「慶幸我苟活的細胞與你的細胞能融合,所以才能再生,也才能復原,加上AI療法,我已經完全康復,冰凍人計畫是賭注,但我賭贏了。」海蓮娜說著,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 我也曾有過家人與親人,可惜,他們也都把我當成異種,當成怪物,自此不相往來。我自癒能力極強,我明白這亦是外星異種的能力,只有海蓮娜不把我當怪物,我清楚她雖說的情真意切,但其實也可能只是把我當成研究體、當成資產,不管如何,她亦曾待我如家人。 「海蓮娜,我想成為妳的研究助理,可以嗎?」沒有任何人庇護的我,這是我目前唯一的路。 「艾羅,就等你這句話。」 海蓮娜欣喜地拉住我的手走往閘口,莉絲與我眼神交會,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因為我只是從一個實驗牢籠更換到另一個牢籠,即使如此,我知道有她在,至少我能過上像「人」一樣的生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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巿場
巿場,是交易買賣的所在。 家離巿場很近,走出巷子不久,過條馬路就到了。(馬路是省道,以前不設紅綠燈,人車駁亂而行,像集體越過地獄門口,隨時可被吞吃進去。)巿場其實也是一條路,不知何時起,開始有集巿。兩旁無騎樓,一樓都成了店面,店面外溢,有的擺攤車,有的擺貨架,各種水果蔬菜,油飯發糕,滷物炸物,玉石手鐲都匯聚過來。有的賣家直接把小車擺在路中央,成了路中島。 路口一側,上午賣雞蛋糕,下午賣水煎包。往裡走,有賣熟食的台灣米粉,越南米粉,也有專治筋骨傷痛的國術館。五十元商店興起。以前不見賣咖啡豆,現在有了。鞋店、服飾店、鐘錶店亦有。連牙醫診所也有。烤地瓜的,一周只來三天。素食自助餐透早就有人排隊,一鍋鹹粥賣完了,要吃得等。賣牛肉麵的,湯汁氣味蒸蒸,是第二代經營了。 巿場裡的叫賣聲,問價聲,交談聲,叫人既舒心又鬧心。熱哄哄的人與物所匯成的氣流,冬天時像暖爐,溽暑時像桑拿室。即或如此,又有誰離得了巿場呢?吃飯皇帝大,天下皆然。 至於賣雞鴨魚豬的,自然也有。他們自闢一區,腥味濃重。那賣豬肉的,約有八戶、十戶。其中一位叫阿宗的,是個支拐杖的瘸子。阿宗初中畢業後,就以此營生了。一大早,養豬場把阿宗昨天下午選定的豬仔,有時是全豬,有時是半豬,送到肉砧上來。 阿宗上工後,就磨刀,然後剁骨,分肉。里肌肉和大排骨都掛出來,豬腳和腿庫也分出來,五花肉華麗地擺在攤前。有的客人提前預約了豬排,也切出來。一定有人來買肉絲,所以也切一坨,放在秤旁。腰子,腸子,肝和胃,有的放水桶裡,有的吊起來。 他多半站著等客人,客人來了就交易,有時成功,有時失敗。成與敗,在巿場裡是司空見慣的。別人養豬仔,換取他的錢;他賣掉這些豬肉,再換取別人的錢。他半天站在那裡,都是在等待交換。 一天,他的妻來了,說要拿幾塊煮湯排骨。原來,他結婚了。一個瘸子能結婚嗎?(或說,他敢結婚嗎?)但凡有自尊心的,都會自己問這個問題。阿宗是個卑怯又自大的人,他必然也想過,不然也不會在過了三十之後(他的其他兄長都是二十歲就有家室了),才娶了妻。而妻是個很漂亮的半盲的人。 到底,阿宗是討到了老婆,結了婚,得到兩人共枕的床,而且生了孩子。一個人的殘疾已經很艱難,兩個人的殘疾通常也不好過,何況又來了四個孩子。四個,夠了。妻子做結紮手術,不想紮壞了,落下病根,身體常年虛弱。阿宗扛起家計,要承受更大的擔子,面對更多的愁煩。 他在六十不到的年紀裡,就死了。死前,最掛心的是長子還不結婚。他忘了告訴兒子,癩蛤蟆是吃不到天鵝肉的。可是,就算他記得了,也說不口。他知道兒子遺傳了他的自尊心。 在婚姻的巿場裡,他不忍心說自己的兒子是癩蛤蟆,只是癩蛤蟆……唉,不說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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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好望角吹吹風
以前坐火車時,經過苗栗後龍這一帶,最吸引我的景觀,就是靠海岸的水力發電裝置。二十多台白色風車,外型高聳,頂端連結的三片扇葉顯得更加俐落帥氣。當它們隨著海風旋轉時,也緩緩的儲存能量,化身為風力發電的生力軍。 不過,我待在全空調的自強號車廂裡,只能隔著密封的玻璃窗向外張望,而無法像以前的藍皮對號快列車,能夠打開車窗,和外頭的空氣百分百接觸。這就像待在海洋水族館裡,雖然能看到隔著玻璃窗的景象,但總少了實境接觸的感受。逐漸的,我有了向外探究的想法,不妨直接下來欣賞吧!之後,我改在苗粟後龍站下車,再另搭計程車坐到半天寮的好望角。當我站在木板棧道上,感受就完全不同了,可以完全迎向海風吹拂,海天連線的景觀,就在我面前,伸手就能撫觸,站在第一線擁抱大自然。 這裡為什麼會得到「好望角」的響亮名稱呢?其實和半天寮附近的丘陵地形有關,在先天地勢上,比海平面高出甚多,再加上它面對的海域是台灣海峽,離後龍最近的對岸城市,就是福建泉州市,而泉州市只有一座軍用機場,其軍事動態值得觀注。半天寮丘陵地最早的用途,就是做為軍事碉堡,擔當國防最前線的觀察據點。往後,負責守衛的海防部隊撤走,它無需承擔軍方要務,轉型成觀光地,成為大家拍照、在網路打卡的熱門景點,從此也多出了「好望角」的美名。 走在好望角的木板觀景步道上,迎接自己的,是海天相連美景的盛宴。穹蒼無盡,繪出了大自然構圖最純粹絕頂的蔚藍,海浪是優雅的紳士,緩緩有致的和岸邊的綠野閒話家常,這一聊賓主盡歡,空中盡是帶著笑意的風聲。附近的潔白高大風車,在一旁紛紛叫好,頂端的扇葉不停旋轉,除了累積電能,也透露出它們樂於當個好鄰居,與大海作伴。 沿著步道向前進行,俯瞰的視角更廣,在綠色丘陵間穿梭的火車,扛起了搭運乘客的任務,任勞任怨的快奔。從步道的角度觀看,我同樣會將奔波的火車,當成此地值得欣賞的亮點。猜測下一班火車何時會穿越,也是我拜訪好望角的樂趣之一。 有人說,坐火車如果搭海線,絕對不能錯過後龍半天寮的美景。我深有同感,無論在車廂內拿著手機對窗外拍照打卡,或從車外實際站在步道上直接向海浪按讚,都能體會到這片被專稱為「台灣好望角」的獨有魅力。只要專注欣賞風車的轉動,心中的煩憂,都會被扇葉吹散。 我永遠期待,下次來訪半天寮的時刻,在潔淨天空的陪伴下,再度聆聽海風和風車喃喃不止的對話,或許會有讓我想像不到的驚喜密碼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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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凍人
「快追!別讓那個外星異種跑了,他渾身上下可都是珍貴的藥引,咱們首相要靠他救命哪!」 「放心!他跑不遠的,他不熟莊園地形,咱們前後包夾,諒他插翅也難飛。」 自從得知自己擁有一半外星血液後,就經常被追捕,更是常從A實驗室轉移到B實驗室,在富豪權力者之間轉移,我的生活裡沒有陽光與溫暖,只有藥水、試管與針筒,還有細胞培養皿,不知自己這個地球異類,何時才能獲得救贖? 正當自己跑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時,突然樹旁橫出一雙手,將我拉進幽暗的密林小徑,低聲說:「艾羅,不要停下腳步,通過小徑,就能到達出口,前方有接應你離開莊園的人……」。 「妳是誰?」 「一個想幫你的人。」 當初就是相信那人,原以為自己終於能逃離實驗室,逃離白老鼠的命運,沒想到卻讓自己從此變成冰凍人實驗體,被冰封在實驗室的冰棺,足足有五年,成了最沒尊嚴的人,猶如行屍走肉,終日渾渾噩噩,時醒時昏,直到有一天解凍時,突然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艾羅,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給你真正的自由。」 我躺在冰棺中感受到周遭的溫度慢慢上升,心中清楚今天又是開啟白老鼠模式的一天,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能結束? 「那個人的話,能信嗎?」 耳畔傳來陣陣冰裂的聲音,有人打開冰棺,將自己拉了出來。 「混血外星人,就是如此與眾不同,要是尋常地球人哪經得起如此反覆的冰封再解凍的過程,怕是根本醒不了,早早去見閻王了。」 研究員莉絲一邊說著,一邊扔來衣物,我伸手接過迅速換上。 「這……」。 「就是今夜,今夜是脫逃好時機。」 入眼實驗室中橫躺地上的數人,不知是死是活,我吃驚的望著莉絲。 「放心,他們只是中了我的麻醉槍,藥效過後,他們就會清醒,我們需得抓緊時間離開,頂樓停機坪有芮塔莎幫我們準備好的逃離工具--飛行車。」 我空有滿腔疑問,卻還不及問,已讓莉絲拽著往外跑。 我們順利通過警示紅外線,沿途亦見有數名警衛躺在地上,想必是莉絲的傑作,我們不敢耽擱,急忙乘坐快速電梯,來到了星空籠罩的頂樓停機坪,上了飛行車,莉絲熟練的啟動飛行車,迅速飛離頂樓。 隱隱約約間,夜風中傳來騷動,並有夜光彈射擊照亮夜空,想必自己的逃離被發現了,實驗室發動了追擊令,一陣陣引擎聲傳來,甚至透過車內的衛星通訊,聽見有人下令:「冰凍人艾羅遭到脅持,實驗室的同仁被射殺,請求協助攔阻車號9398FR,帶回冰凍人,擊殺研究員莉絲。」 「我被妳脅持了嗎?妳殺了那些人?妳不是說他們只是中了麻醉槍?」我聽得大驚,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後果。 「沒錯,我拿的的確是麻醉槍,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被調包。」 莉絲倒抽口涼氣,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她相信不可能是芮塔莎,因為她沒理由這麼做,但她也開始有了矛盾:「知道我有救助艾羅的計畫後,她熱心幫忙,甚至幫我規畫路線,是當真跟我一樣,不願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當成白老鼠般對待?還是有其他的目的?不,不,不可能,我不能胡亂猜測,她可是我的知心至交啊!」 對於身後的追擊不斷,這種感覺也愈來愈強烈:「我跟艾羅怎麼變成是誘餌?不可能,絕不可能,她不會背叛我的。」 莉絲不斷的告訴自己:「我要冷靜,我必須冷靜,不能再對不起艾羅,不能再傷害他了。」 對於脫逃的後果,她早已了然於胸,她不求報恩,只求贖罪。為了今晚的脫逃計畫,她訓練駕駛飛行車不下萬次,才能一次一次地避開迫近的追擊,逐漸拉開了雙方距離,只剩遠方夜空的數個小光點,終至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又為什麼會跟著這個女人跑?縱使覺得逃脫的太順利,一切像是個局,但我還是跟著她離開,也許,我在賭,賭一個信任,我側頭望著她,朦朦朧朧間對她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見過她嗎?為何總有種熟悉感?」 多年以來,我從幼童成長至少年,都在跟穿白袍的人打交道,經常陷於半沉睡狀態,終日恍恍惚惚,甚至出現記憶模糊的斷層現象,導致許多記憶無法連結。 雖然如此,卻在無意識的瞧見了自己雙臂上密密麻麻的針痕後,斷層的記憶竟奇蹟似的開始慢慢拼湊,這是屬於外星異種的特殊能力之一,只要讀取殘存意識,就能建構成為完整的記憶迴路。 十歲那年,我得知自己是混血外星人,然而我卻一直迴避著自己只是半個地球人的事實,直到自己被設計捕捉,成了實驗室的冰凍人實驗體那刻,我才清楚自己需要的是面對困境的勇氣。 西元2590年,地球科技極度發展,人類渴求長壽的慾望愈來愈強烈了,因此,總有某些走偏鋒的實驗室,開始與藥廠合作,祕密進行冰凍人計畫,經過無數次的失敗實驗,以及死亡上千人後,科學家於無意中得知我的存在時,於是設計誘捕。 我也是唯一一個在冰封後解凍沒有死去的人,就因我的細胞代謝與基因序列迥異地球人,而成為不少實驗室覬覦的目標,我心中清楚卻不知何處是歸鄉、是避風港,總想著死了也罷,直到莉絲的出現。 即使在冰凍之中,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溫暖與善心,那時總能聽到她的喃喃自語:「艾羅,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助你離開此地,讓你獲得真正的自由。」這樣的信念支撐,讓我願意信任她。 看盡我在實驗室的待遇,莉絲只想著將我這個冰凍人釋放,如今做到了,卻有種不安,她覺得脫逃的太順利了,就怕他們真的落進芮塔莎的算計中。 「艾羅,只要通過海龍空橋,就能到達倫貝爾市。」 「倫貝爾市?是那座擁有頂尖科技的瘋狂城市?」 「正是,海蓮娜博士在那裏等你。」 「海蓮娜?不,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她為了護我,當場被射中腦部要害身亡。」 當日的情景,雖已經過數年,卻依舊深深印在我腦海,也因為海蓮娜的死,對我衝擊太大,我才沒反抗而被抓,自此陷入無邊無際的實驗室生活。 我握緊拳頭,掌心沁出汗水,害怕著自己只是從一個實驗室牢籠,又移進另一個實驗室牢籠,害怕自己對莉絲剛萌起的信任成為破碎的幻影,海蓮娜對我而言,就像是家人一樣的存在,而一個已經死亡的人,又怎能復生? 「艾羅,海蓮娜博士透過AI科技醫療,植入腦部介面晶片重生。」 「AI腦部介面晶片?」雖說AI科技與醫學日新月異,任何可能性皆有,我望著莉絲依舊半信半疑,即使自己想著相信她,不免仍是存有疑慮。 「是人造腦嗎?」 「不算是,只是被切斷的迴路,利用AI做修補。」 「那她還會是我認識的海蓮娜嗎?」 「是不是你認識的海蓮娜,見了就知道。」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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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浯」恙 ?
每每去金門,總愛騎著摩托車肆無忌憚地穿梭於閩式古厝巷弄之間,因為你不知道會撞見甚麼樣的奇人異事。 初次來到古崗草埔,受到此處風水池周圍擺放的奇石群所吸引。原來這些都是風水池後面住家主人董群省先生的收藏品,只因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樂於與鄰里或是遊客分享。其自家庭院也處處可見他費盡心思收集而來,千姿百態的奇石,令人目不暇給令人頻頻嘆為觀止。他說數量累積已超過上千塊,得知我來自彰化鹿港,他說疫情前經常會去彰化二水鄉或是對岸與同好分享交流雅石。我們兩人聊天時,比較起相近鹿港和金門的海口腔閩南語,煞是有趣! 董先生回憶說他年輕時曾經當過漁夫,深諳潮流及水性,一得空就在海邊沙灘尋寶。他所收藏的石頭造型變化萬千,相當引人入勝,讓人忍不住細細欣賞。為了讓鄉親一起來欣賞雅奇石異趣,2017年還應金城鎮公所邀請於一樓藝文走廊推出「董群省雅石展」。現場總共展出十件他精挑細選的雅石藝術品,造型皆是別具型態以及韻味的雅石。 聊天接近尾聲正欲離去時,其現年87歲的宗兄董漢根書法家熱情邀約我們去其閩式古厝「名人書畫展廳」參觀及品茗。翻閱書法作品集得知,原來他曾多次參加海內外展出,均獲得優異獎項之激勵。謙稱自己退休後78歲才開始認真研習書法,平日寫書法和做些農事,享受怡然自得的田園生活。但是隨即苦笑著說,因為之前操持農事時竟遭恙蟲(他倆異口同聲大聲地說恙蟲,就是別來無「恙」所說的「恙」!)咬傷差一點死掉,感嘆道年紀大了身體機能大不如前,很多字都快忘記怎麼寫了。然而,談論起他所收藏的諸多名家書畫作品,頓時眉飛色舞頭頭是道,甚至有大師僅僅因為彼此志同道合投緣談得來,就將作品贈與他分毫未收,讓他受寵若驚喜上眉梢。 經查詢報導,原來金門夏日旅遊旺季,就會進入恙蟲病感染高峰期,當地衛生局強烈建議,民眾參加野外活動,最好身著長袖衣褲,返家後並立即更衣,確保身體無恙。衛生局指出,恙蟲病主要是由一種帶有立克次體之恙蟲叮咬而感染的急性發熱性疾病,患者如未經妥善治療,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六十。恙蟲主要的宿主為老鼠,因老鼠常出沒在草叢、樹林等地方,老鼠身上的恙蟲亦活動在草叢內,並叮咬人類。一直以為別來無「恙」是古代人的疾病,書法家親身經歷現身說法算是長知識了。 彷彿輸人不輸陣,現年76歲的董群省先生則談起年輕當漁夫時,不但被魟魚有劇毒的強棘刺傷過,還好沒事;更曾被從未見過極其美麗炫目的蓑鮋魚(學名:Pterois,通常稱作獅子魚,為有毒海水魚)咬過,其毒性竟使他連頭髮都覺得疼,不但手腳無力而且全身畏寒幾乎喪命,經搶救幸好上天保佑,讓他撿回一條命存活了下來。董先生近來也開始效法其宗兄練習寫書法,他幽默地說因為經常秀才遇到兵,需要好好地修身養性一番。 言談之間,感覺他倆不但老當益壯且說話中氣十足,誰知已然耄耋之年,他笑稱應該是得益於平日經常搬石頭的緣故。除了收藏雅石,目前也是位種植南瓜和花生的農夫,董先生對於去年豐收了上百顆的南瓜相當滿意,他說清明過後南瓜也即將開花。此外,處處可見各姓氏的家廟或祠堂,可見金門人還相當注重宗族觀念。董先生還是現任金門縣董氏宗親會的理事長,熱心推動宗族事務不遺餘力。 很開心亦覺得很幸運,有緣能與古崗的雅石奇人董群省先生和其宗兄董漢根書法家這兩位長者相遇。下次再訪浯島金門,定會再騎摩托車去拜會他們哥倆好。不知別來「浯」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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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之路,心願之旅 ──衡陽之旅交流後語
未曾寫下的諾言, 烙印在長沙晨曦的曙光, 曾經烈士公園楓紅正熾, 恰似今晨愴然話別無語, 耒陽揭幕, 震撼驚艷! 造紙,蔡倫依舊, 立國,農耕依舊, 濃濃,鄉情依舊, 天門,勝景依舊, 抗戰,座談慷慨依舊, 觥籌交錯,引歌高亢依舊, 血濃於水,家國情懷依舊, 爹娘淚水,盈盈依舊, 天啊! 今夕?何夕? 告別?湘江! 何日縱棹隨風, 祁水、瀏陽! 細語故國山河, 晨曦煌煌, 再見湘水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