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個玩笑：邴義真       　 在越南鄉下，因地處偏僻落後，有些人不知道越南已經解放了，老兵邴義真因沒有參加國軍第一次南撤富國島之行，成為越北排華主要對象。為了求生，他來到南方種田，「在這裡等於自生自滅。」他說。       舉起槍　射殺自己影子       血是黑色的　且搖曳著       一盞因憤怒而笑的燈       子彈擂命運門扇       他從喉嚨掏出一陣槍聲              　 六月盛夏的臉       追趕失去地平線的雲       他邊跑邊哭       直到哭聲反過來堵住他嘴巴         第93個玩笑：楊開雷       　 楊開雷，民國四十二年從海南島欲搭船來台，原來全家都已上船，後來發覺某項行李忘了帶，他下船不久，船開走，頓時妻離子散。四十年後，他才打聽到妻子已和自己勤務兵結婚。有一年，全家在香港吊頸嶺相見，妻已非妻，兒子也對他無特別情感。       昨夜，他舉槍射殺了天蠍星              　 多麼美麗的妻       有一雙星星的眸子       只要微微一笑       仰望的草原就燃遍了火       那曾是神奇的，不受燙肌膚的燄火       但如今他不能不射殺天蠍星呀       他的身體一天天消瘦       如一頁單光薄面紙       甚至絲毫光芒       都能將他燒毀殆盡         第94個玩笑：弓濟蘭       　 弓濟蘭，原是國軍第五十八軍軍官，一路從武漢撤退到廣西，與林彪四十二軍大戰後遭俘虜，後來被遣送歸鄉，回到老家後，才知道家裡已被清算鬥爭，傷心之於才逃到香港，以作畫為生。       　 樹的枝影叮叮咚咚       敲響水泥路面鼓皮       陽光雕塑出水的摩天大樓       從第幾度時空來的眸子呀       梵谷的名字       被荷蘭人取走       但你虛幻的血跟他一樣       一滴滴淌在       真實的畫布上         第105個玩笑：季道林       　 季道林，山西永濟人，八十一歲，少校退役，除月退俸外，也在市場賣豬肉，積蓄頗豐。七十六歲那年至大陸娶一四十六歲之寡婦，並定居當地。季於日前病逝大陸，其妻子無法來台，財產遭公家單位凍結。       　 我不說人的過去是一陣煙       迎向眼前的或是更獰猛的燄火也不管       我祈求智慧能制止自己的愚蠢       拒飛濺的喉嚨於門外              　 這時空原是座天秤       誰的不幸平衡了誰的幸福       自己的不幸與幸福也一樣       長長的悲哀換來短如瞬刻的歡忻       我必須領悟到永恆也只是一瞬　         第１１３個玩笑：石有光         石有光，民國二十四年生，雲南昆明市人。幼年時雙親就去世，父親曾做過國民政府縣長。大陸陷共後，屬於黑五類分子，家人都被殺光，他來台後始終單身一人。         手臂抓住天空       抓不住急急逃離的雲       乾涸之河骨骸浪濤奔流不去       艷紅的美怎能以血來承載？                不止一次，他在岸崖看畫       某種失足的理則一路沉浮而去       孤獨或是另外一種漂流？       他知道自己將追上       所有的幸與不幸       不知在何時？         第１２０個玩笑：闕伯安         闕伯安，安徽蒙城人，十六歲那年，他代替二哥抽壯丁，從那天起，再也沒回過家。入部隊當天，他臂膀上的棉襖給穿了個洞，用麻繩串著，防他逃脫，像隻家禽。他從軍的記憶從這裡開始。         曩昔常乘某種鐘聲的翅膀而來       凡飛翔，都懂得自由       記憶，卻都不懂痛苦只宜用來拋忘                北雁在雲下寫一個大大的字       人       他一讀，身體內開始下起猛烈的雨       誰叫他又是地上的雲呢       只好整晚任槍聲趕來趕去         第１２３個玩笑：馬大龍         馬大龍，安徽蒙城人，民國四年生，二十歲那年被當地政府抽壯丁從軍。在敘述自身歷史，每遇到難受的事，便會突然跳躍到別件事，整個談話裡，他便用這種法子對付自己的不幸。         整座天空只飛一鳥       整年花瓶只栽一莖荻花       飛鳥服膺你       而你服膺那種跳躍       你或將因跳躍而不朽       儘管不朽者的臉不知何以       總是半張臉歡喜半張臉泫然                那是光和影的辯證吧？       把你滾成某種奇異的投影機       叫你笑時反而悲       悲時反而笑         第１２４個玩笑：胡得陽         胡得陽，民國十六年在家吃飯時間被闖入的部隊抓丁，他逃兵，半途險溺斃河裡，被抓回，別人槍決，因他年幼，長官只打他一耳光，留下小命。         眼前這人叫維根斯坦       勸世人把事物的神秘置於沉默       為什麼悲哀和痛苦也列入       那份神秘的清單       為什麼？                他不怕任何險巇和艱難       他曾和蟑螂共飲一杯水       但這些苦楚遠比不上       語言的舛誤無能       啊維根斯坦，為沉默而開口說話的人         第１２６個玩笑：劉輝         劉輝，台南縣大南社魯凱族原住民，戰時是台東大南國校老師，民國三十一年被日軍徵召入第一回高砂義勇隊赴菲律賓作戰，被美軍軍機炸斷左臂。         孤獨小屋，貓幻之眼，我的獨臂       從沉默的一瞥點燃       宇宙精微而無限的運轉啟動       獨臂之注視著貓       我亦注視著獨臂       貓亦注視我       以及沉默，以及注視，以及孤獨       以及許多相關聯的缺席著       以及神的眉睫下的什麼       為這一闕玄秘       我將在每年春天       升自己的獨臂為旗幟       無悔無懼步向天空         第１２７個玩笑：鍾經忠         鍾經忠，花蓮銅門鄉泰雅族人，和哥哥同被徵召為高砂義勇隊，赴南洋作戰。哥哥戰死異域，而他被炸掉右腳。         紅蜻蜓鎮日轟炸著溪谷       碎裂的鏡面猶堅持造像       記憶和遺忘共鑄鎳幣兩面         他把餘生用來思考這份奧窔或平凡                偶而他在時間的缺隙追懷       自己的右腳去了哪裡？       逝去的精魂可會為肉體哭泣？       而因果是否如潮水般無痕無跡？       直到——       他失去了回答       因為，他在潮汐其中       他是潮水

    說要訓誡你們，竟然想到了師丈對老師的好，這時反要謝謝你們了，讓老師又感受到師丈對老師的體貼。（至於對你們講道理的事，就拋在一旁了，我想，面對言詞諄諄的老師，你們常常忘記了老師的苦口婆心了，反而比較喜歡聽類似羅曼史的東西，不過，老師仍要再一次聲明，師丈對老師的好是真實的，可不是愛情小說哦。）         四、畢業旅行         終於要畢業了，對於畢業旅行，你們早就在竊竊私語，我試著沒有聽清楚，因為不知為何這學期的事很多，除了班上的事，還有學校的一些活動，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要讓你們學會等待的美好，醞積的能量越強，嚐到的果實也會越甜美。果不其然，當宣布可去畢業旅行時，你們的歡欣是驚天動地的。       討論的結果是廈門泉洲四日遊，一個老師要帶二十幾個小朋友出遊將是可預期的累人，所以若能有家長陪同，分擔老師的責任，就更棒了。一調查的結果，沒想到班上學生家長配合度之高，只有三位家長因為有事，沒辦法陪同小朋友畢業旅行，其他家長都應允了。其中雅婷與博丞的爸媽更聯袂參與，浚宸的媽媽不只是「孝子」，更是個孝順的媳婦，也帶了婆婆參加。還有慈慈與才晉，因為爸媽都忙，兩位疼惜孫子的奶奶竟也感人的參加了。所以一行人加上校長夫婦，教導主任夫婦及孫女yoyo，還有我的媽媽，接近六十個人，浩浩蕩蕩跨海展開了四天三夜的畢業旅行。       一路上，身為老師的我的驚喜可說是最多了。除了驚訝於大陸河山的壯闊，歷史古跡的古樸與迷人，更多的是見到家長們對於小朋友的照顧，不只是自家的小孩，更不吝嗇的是對同團人的付出。上車下車，是男生家長自動自發幫忙搬著大大小小的行李，點點有沒有小孩子走丟，幽默的孟璇爸爸總喜歡說：「沒有到的請舉手。」之類的話；吃飯睡覺，是女生家長們關心叮嚀著孩子們有沒有吃飽，有沒有早點上床睡覺，會熱心將美味的零食拿出來與大家分享的………其中伯偉的媽媽更被頑皮的男生稱為「女警」、「大陸女公安」，因為有幾餐她就大剌剌的坐在小男生桌裡，「訓斥」他們要把飯菜吃光，當這些小男生們上一餐又被汽水填飽了肚子時。但除了聲音宏亮，身型微微壯碩，非常有精神的體態外，伯偉媽媽也有溫柔的一面，在萬石植物園裡，她也自掏腰包請小朋友吃了沁入心脾的冰棒，所以小朋友不只記得了她的「兇」，也不忘她的「好」，畢旅後還津津樂道著。       將回金門的時候，隨隊的導遊就跟我說到她帶過金門很多到大陸畢旅的團隊，覺得我們這一團可說是最不用老師操心的，因為家長幫忙做了很多事，像他帶的團有一開始小朋友的證件就不見的，晚上偷跑出旅館找不到回旅館的路的，集合時間過很久找不到人的，………我真的只能感恩的說，我很幸運帶到這樣一個班，有這麼能配合老師且用心的家長，所以我才能安心的帶著媽媽一起出來玩。       這真是一次甜美、充滿感恩的畢業旅行。（也藉著這次畢旅，帶媽媽出遊的經驗，隨機教導了小朋友：今天爸媽把工作擺一邊，就為了讓你們有一次難忘的畢業旅行，有一天你們長大了，也要記得帶爸媽出去遊玩，像老師一樣。當然，要帶老師出去玩，老師也不會反對的）         五、謝師宴         人生一切不可解的相聚，我都喜歡把他們用「緣」這一美好的字來解釋。回金門教書，四年，快快樂樂也平平安安帶出了一班畢業班，也是唯一的一班。因為今年他們畢業，我也即將調到台灣，如他們一樣，展開人生另一旅程。       對於小朋友的要求，我承認我是蠻多的，但一定是他們可以達到的標準，當然，我也一樣自我要求著，因為清楚身教比言教更重要，所以有時候會嚴厲了一點。四年教導下來，我知道小朋友對我還是怕怕的，就算畢了業，他們對我仍是非常的「尊敬」，我想這樣也是好的，在小朋友心智尚未完全成熟之際，還是要有人讓他們感到敬畏，能夠接受你的建言，因為我也是這樣教導我的弟妹的。       所以如預期一樣，我想一畢了業，他們一定也會很高興，如一般的畢業生說：「哇，終於解脫了。」之類的話，至少也要等個三年五載才開始想念老師。不過，他們總是讓我驚喜的。畢業典禮的時候，除了幾個貼心的小朋友送了貼心的禮物與小卡片外，小朋友與家長又送了四束很巨大的花束，花香瀰漫四周也漫進了心房，對於學生與家長們如此有心，我真的很感動，連一起來參加畢業典禮的先生看了都假裝吃味，說：「小朋友送的花都快比我多了，他們不會也愛上你了吧。」       更讓我覺得驚訝的是兩天後，接到家長及小朋友的電話，說要辦謝師宴。我一聽當然覺得不可行，憶起前兩天學校辦的畢業感恩茶會上，早已推辭家長要辦謝師宴的想法。但打電話的家長說早已定好了飯店，人也都聯絡好了，約有三十幾個家長及小朋友要參加，要再臨時取消很麻煩之類的話，當然也有老師四年來的辛苦吃一餐飯也不算什麼，或是畢旅之後與老師的感情更親密了，就當是朋友聚會之類的話也出爐了，………果是盛情難卻。       還在金門的先生也陪我一起出席了這場餐會，當然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金門的家長這麼有心。席間熱心大方的家長仍輕鬆的說起畢旅的趣事，分享家庭生活瑣事，也有靜默的家長只是聽聽，點頭笑笑，茹茹的媽媽也陪著幾位較緘默的家長一起來敬飲料，說了一段話倒讓我感受很深，大意是他們有些家長較內向，比較不懂得怎樣表達對老師的感謝，但是真的是很感謝老師之類的話。當時的我也是只是笑笑，說：「我瞭解，我也是這樣的人。」其實心中亦感慨萬千，我也是個感情極為內斂的人，朋友或同事有時也會覺得我很「冷淡」，當然我也會自我解嘲說：「君子之交淡如水。」潺潺小溪才能流得長久。個性的事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我不太懂得怎樣和人熱情打招呼，或說和人豪邁的把酒言歡會讓我覺得不太自在，但這不表示我是個情淡的人，我只是把這份感情深深收藏在心底，但又如大部分的人所講的，感情沒有表現出來人家怎麼感受的到，就如這些平時很少講話的家長也義不容辭的參與辦了謝師宴，我也應該有點表示，所以寫作於我，並不一定要出名得利，而是只是想把這份纖細的情分表現出來，想要讓周圍關心我的人知道，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你們對我的好，只是，選擇用最溫和無意的方式透露出來。       這場餐會你們雖熱情的說是謝師宴，其實，真正要說感謝的是我，感謝你們生了這群可愛的孩子陪了我四年。雖然今天我們必須說別離，但我們的情感才真正要開始延續，過去老師或許是愛之深責之切，對你們太兇了，但從今日起，我願當你們的朋友，未來不管碰到什麼事情，希望你們能和老師分享。我也相信人生的路，你們都會走得很漂亮的，因為，我們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也希望你們要懂得去收藏美好的記憶，（就像老師把你們從三年級到六年級的照片燒錄起來，送你們每人一片光碟，希望你們可以時常翻看這些過往的點點滴滴。）這些美麗的回憶，是可以讓你們在遇到任何險阻時，微笑以對，邁開大步向前走的力量。祝福你們。         六、一段話         不知在哪裡，我看過這一段話，覺得深受感動：「老師要不斷思考生命的意義，追求人生的究竟，讓自己的思想意識往高處飛躍。讀書，不斷的讀書，接觸文學、藝術、科學、哲學、政治、經濟各家各派的經典，接觸各種偉大心靈的深處，才是老師的生活。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成熟』，我們並不是要求老師做一個完人，但我們希望老師能把學作老師，當做一種生活，一種生活方式，一種人生態度。」也常以此自勉。老師也希望你們把文中「老師」兩字替換成「自己」，生命應是甜美而豐富的。       再見了，可愛的學生們。       （下）

    福爾摩莎痛失愛侶，第一次成為未亡人，哭得死去活來。鄭成功留下了一副重擔給她，她的命運從此跟鄭成功有了聯結，生生世世直到永遠。         鄭成功用情到底有多深呢？如果像傳說中的至死方休，為何他會得梅毒而死呢？聽說那時荷蘭人留下了許多金髮美女，是不是鄭成功也愛上金絲貓，賠上性命，否則他不應該得這個病的。福爾摩莎既痛失丈夫，對他的死因又不便說出口，含悲忍辱，以至今天。        　　福爾摩莎小姐每次想到這裡，未語淚先流。鄭成功常常跟她說，他有多愛她，有一次甚至說她是他的唯一，讓福爾摩莎聽得心花怒放，可是現在呢？事實擺在眼前，教她怎能不傷心？       　　有一次他還說，要帶她到中原去，讓她住在紫禁城，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       　　「你要怎麼帶我去呢？夫君，這不是簡單的事，我並不奢望，我只希望你常陪伴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愛妻，我何嘗不想呢？只是大好河山被豺狼佔據，君父之仇未報，這是臣子的恥辱啊！我要把它拿下來，呈獻給妳，作為我們百年好合的聘禮。」鄭成功說罷，輕擁福爾摩莎，抬起她的下顎，深情一吻。         福爾摩莎沒有被愛沖昏了頭，上次紅毛說要帶她回歐洲，還許她荷蘭的皇后，結果證明紅毛虛情假意，欺騙了她的感情；她上一次當，學一次乖，眼前這位英武的男子，又對她剖肝瀝膽，要帶她回大陸。              

     這位會長講罷，全場報以經久不歇地熱烈的掌 聲。         杜潞終於打破了沉默，起立致詞。他指出週末的文藝課程，採取自由參加方式，既不影響正式上課時間，也不收同學一毛錢。完全由校方負擔。如果我們發現搞文藝活動產生不良影響，我會馬上制止這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活動。        　在座的一百多位學生長家，仰頭哈腰，拊掌大笑。        　兩千年前，教育家、思想家孔子便提出文藝的功用，他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乎鳥獸草木之名。」俄國作家曾經建議文學叫做人學，他說：「文學的目的是要幫助人瞭解他自己，提高他的自信心，並且發展他追求真理的意向，和人們身上的庸俗習氣作鬥爭，發現他們身上好的品質，在他們心靈中激發起羞恥、憤怒、勇氣，竭力使人們變為強有力的高尚的，並且使人們能夠用美的神聖的精神，鼓舞自己的生活。」         禮堂靜悄無聲，像窗外太平洋，平靜無波。         從事教育，不能有冬烘頭腦。在中國歷史上，向來主張重農抑商政策。戰國時李悝、商鞅認為農業是衣食和富家、富國的源泉，又為戰爭提供物質基礎，主張以農業為「本」，把奢侈品生產和流通稱為「末」。認為重農必須抑商和禁末，這樣才保證農業部門的勞動力和農民生產積極性。說實在話，「重農抑商」、「重本輕末」對於鞏固封建統治是有力的，但是黎民百姓卻一直過著缺衣少食的日子。              

    「小姐冰雪聰明，我家公子英雄豪傑，真是天生一對，地上一雙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何斌告退，說媒成功心中歡喜不在話下，又看到福爾摩莎小姐屁股那麼圓、那麼潤、那麼大，乳房聳立，乳汁一定很多，是多子多孫之旺相，公子勤王在躬，中興有望，福爾摩莎真是天賜良緣啊！         第六章        　一六六二年二月一日，是鄭成功大喜的日子，張燈結綵，舉行了婚禮。鄭成功抱得美人歸，福爾摩莎小姐從此是夜夜纏綿，恩愛可說非比尋常。一個是當世的英雄豪傑，志比天高；一個是聞名中外的美女，蕙質蘭心，可說門當戶對。       　　鄭成功建立了一個東都給福爾摩莎小姐住，找了兩名侍妾金門、廈門來陪伴她。新婚之夜，鄭成功掀起了福爾摩莎小姐的蓋頭，只見她眉如青黛，齒如含貝，嘴若櫻桃，眼似笑而非笑，眉角生春；唇欲吐而非吐，香氣襲人，鄭成功幾乎心醉了，心想這樣絕世的美女，他那世修得的福份，能夠跟她共枕而眠，心中暗禱，希望能夠跟她長相廝守。       　　鄭成功慢慢的褪去她的衣裳，只見福爾摩莎小姐玉峰聳立，腹部微凸，兩腿間在薄紗掩映之中，有叢林與河流，鄭成功詩興大發（註一）：       　　「逼我窒息的芬芳，       　　妳充血的形體，我想像       　　勃起，令我心律不整的       　　山峰，勃起又勃起，       　　當我的手移近悸動地帶，       　　雨雪和冬雷。我渴望       　　再撫摸妳的疆域，       　　在妳身上呼吸，我渴望       　　再進入妳體內工作，哭泣，       　　像豐沛的雨點和種籽       　　回到童年的故居。」       　　鄭成功震懾於福爾摩莎的美貌，幾乎不想「還我河山」了。他的心跳加速，呼吸緊張，經過一夜的纏綿，鄭成功沉浸在新婚的愉悅裡，險些兒把反清復明的大業忘記。       　　鄭成功愛的太過度了，夜夜春宵，竟致短命而死，他只跟福爾摩莎小姐結婚五個月，就離開了人世，得年三十九歲。       

    會後，我跟他研究向校外聘請講師的人選。任達認為要以劉備三顧茅廬的精神，把優秀的人材諸葛亮請進學校。        　諸葛亮有那麼多嘛。        　找呀。我也在想啊。        　我首先給任達安排了課程，請他講授《台灣作家及其作品》，各組必修課。依我的判斷，重視台灣文學將是未來的趨勢。不出五年之內，台灣各大學可能設立「台灣文學系」。         任達聽了有點惶恐不安。我告訴他要先充份備課，一定收到效果。至於外聘教師作文藝講話，還是以有創作經驗的作家為對象。        　杜董事長看過我的計劃書，非常滿意，他特地約見任達和我二人談話。他囑咐任達，把講授的《台灣作家及其作品》講稿保存下來，將來再補充修改一下，由學校花錢出版，作為講授教材，到那個時候，任達專門講這一門課。任達聽了咧嘴直笑。         由於這項文藝活動的推展，促進了全校同學對文藝的興趣。弘志高中無形中成為台灣東部文藝中心，不少詩人、作家皆以到此講課引為光榮。        　但是，有些學生家長提出異議，他們認為重視文藝，不務正業，影響學生投考大專院校的成績。一位家長在會議上指出：目前大專聯考的課程，是以數學、英文、國文三門為重心。弘志高中大力開展文藝活動，顯然是倒行逆施，本末倒置，不能關上門辦教育，這是誤人子弟的措施。        　家長會上，杜董事長沉默無語，靜聽家長們的熱烈討論。        　各位有什麼意見，儘量地說出來。莊校長微笑說。        　一位花蓮退休大學教授，在一陣熱烈掌聲中，起立發言。他說：我的孫兒才讀高一，距離投考大學還早，不過站在客觀立場，我必須說出真心話，供校方參考。古人說，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任何事物都有主次、先後。試問你們讓學生搞那些風花雪月、愛死愛活的所謂文藝，對於升學就業有什麼關係？東漢末年王符主張做任何事都要「務本」，他說過：「夫富民者以農桑為本，以游業為末；百工者以致用為本，以巧飾為末；商賈者以通貨為本，以鬻奇為末。」我是花蓮縣民，弘志高中學生家長會長，也許我的話不得體，請杜董事長指教。       

    我著手寫關於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只有如此，可以真正感受那些日子是真實存在的。         一、讀一群孩子的神情         是怎樣的一雙眼，可以看見花在微笑，可以瞧見蝴蝶在跳舞；是怎樣的一對耳，可以聽見眾鳥在歌唱，耳聞溪水在談笑。那呼吸的頻率，竟可嗅聞新綠的芬芳；那小手的起伏，竟能撫摸泥土的柔軟。是怎樣的感覺，可以覺知風的嗚咽與狂喜，可以感知水的豪放與羞怯。又是怎樣的一顆心，可以看可以聽可以聞可以觸摸可以覺知，以無盡的熱情，迎接這百無聊賴的世界。       那一天，從你們的眼裡我讀到了，從你們的笑容裡我窺見了，一群十歲的小孩啊，閃著亮燦燦的笑靨，像天使般翩然而降，輕落我面前。那一刻，心被啟動。         二、寫作的路上同伴行         寒假結束前，收到了筱雅和茹茹傳給我的作文，一篇兩千多字，一篇一千多字，看了真使人感動，細看內容也寫得充實優美，馬上稍加修改後投給報社。一開學，立即將改好的文章，貼在公告欄上給學生看，期望他們能見賢思齊，並當面稱讚這兩位學生。       國小六年級的小孩能寫到一千字以上的作文，已經不易。而能夠自動自發寫作讓我修改的，就更讓我動容了。猶記得當孟璇寫了一篇一千多字以上的作文寄給我時，寫了一些自我勉勵的話，說道：「終於突破一千字以上了，希望以後能像老師一樣，寫上幾千幾萬字。」我一見欣喜，馬上回信：「孟璇人小志氣大，只要持續寫，認真學，相信可以寫得比老師更好。」也不忘跟學生分享自己的寫作經驗：記得老師國小六年級時，還不曾寫過這麼多字的作文，你們真是太厲害了。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啊！       一路輔導小朋友投稿的過程，其實也蠻豐富多彩的。剛開始小朋友的文章被勾選可以投稿時，大都是喜悅且感到榮耀的。只是當等了幾個禮拜或幾個月，文章像石沈大海般沒有消息時，就會覺得灰心，然後，當再一次希望他們投稿時，有的小朋友就不太願意再重騰一遍文章，覺得辛苦沒有代價。但是也有小朋友一個學期可以登報十篇以上，成為眾人欣羨對象的，每當看見同學從師長手中領到厚厚一疊稿費時，就會有同儕打趣的說：「茹茹根本不是來學校唸書的，而是來賺錢的。」而通常我也會立即寫聯絡簿告知家長：「雅婷今天又登上一篇文章了，真棒。」之類的話，並把小朋友的文章影印，請同儕畫上美美的插圖，再貼載於公告欄，讓小朋友互相欣賞學習。       有時，我也會把自己登載於報上的文章，適合小朋友看的性質的，貼在教室後面的學生園地上與他們分享。他們總會發出讚嘆的眼神與呼聲，但我也會虛心且誠實的與他們分享投稿的經驗：「其實不要只看老師登在報上的文章好像很多，老師投稿未上報的文章其實更多。投稿的文章登報了，雖是對自己作文能力的一種肯定，但投稿未上也並不一定表示你寫得不好，有時是因為報紙版面的限制，如你的文章太長或太短，或如版面大都是五、六年級的文章，主編可能就會選一些三、四年級的作文，有時是文章內容和所投版面需求不同，或同樣題目的文章太多等等………所以要養成就算文章被退稿，也不灰心失望的態度，因為只有自己最知道自己的能力，甚至老師有時也會覺得文章未被刊登，是讀者沒福氣欣賞你的“大作”。」讓學生聽得又高興又欣慰。       寫作其實是一種自我沈潛、自我對話、自我修練的過程，我總練習在寫作時將生活再沈澱一番，將思想再滌淨一次，常發覺在寫作後自我似乎又獲得新生，身心感到更自由，更有力量，也更喜悅。行有餘力，將文章投稿，若有幸獲得刊登，或許是對自我表達能力的一種再肯定，但若被退稿，我倒也不會有太多憂傷，因為在寫作的過程與結果中，我早獲得了比登報的喜悅更珍貴的寶藏，而寫作的價值也絕非區區的稿費所能比擬的。       我愛寫作，寫作於我就只有樂趣相隨。而希望你們也能細細品嚐其中的甘甜。         三、多跟師丈學學         教國小六年級，一些小男生、小女生打情罵俏的畫面常常在眼前上演著，有時會想如果我是個觀眾就好了，可以泡杯茶靜靜欣賞一幕幕兩小無猜的小電影，只是，很不幸的，我卻是個堂堂的導師，總是在一聲聲尖銳或是哀怨的告狀聲：「老師，她打我。」「老師，他罵我。」「老師，他拿我東西。」「老師，………」此起彼落如切換真實與幻境的按鈕，把我拉回了現實。這時，我就真的需要視情況扮演不同的演員，有時板起一副晚娘面孔，訓斥一番：「你們剛剛不是玩得很高興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打輸了才來跟老師告狀，每次都要老師幫你們擦屁股，做壞人！」………有時又變成大公無私的包青天：「首先，彼此先冷靜一下吧，好，你先說一下事情的原委，………好，換你說，………好，各人說出自己錯的地方，………」然後又是一番言詞懇切的大道理，把孔子搬上了戲臺：「男女相處要互相尊重，而且要懂得方法（聽其言、觀其行），喜歡一個人不是去惹她，讓她生氣，你要看她是不是也喜歡你，喜歡你用這種方式與她玩，………」到請國父上場：「最好交異性朋友的方法就是唸好書，做好事（做大官不如做大事），讓老師常常稱讚你，讓對方對你有好印象，比較實在………」再到老師敝人的戀愛經驗：「你們可知道師丈是如何追到老師的嗎？就是因為師丈的個性好，每次我們有爭執時，他都會讓我，如果我打他，他還會問我手酸不酸；如果我罵他，事後他還會說是因為他太欠罵了，誇我罵得好呢………」講的他們都不太相信，說：「老師，你騙人。」直要師丈來對質。       不過似乎慢慢有人相信了，當見到師丈的好脾氣對照老師的固執，雖然一直沒有時間讓師丈和學生多聊聊，大家就畢業了，但我想畢業後我們的關係就不只有師生關係了，以後大家若有緣相聚，你們一定能感受老師不會說謊，師丈真的讓老師很多，喜歡一個人就要懂得包容的。其實，還有很多師丈對老師的好還沒有跟你們講呢，例如，當老師罵完師丈後，他還會拿杯水給老師喝，因為怕老師口渴了。喜歡老師的一項理由之一，是因為老師常常會唸他呢，他說他能感受到是因為老師關心他，………老師很幸福吧。       

    最近，我戀愛了。  

    我的愛寫在我的臉上，我的肌肉，還有我的步伐裡。  

    我變的常開心的微笑，雖然一般人看不出來，我與平常的我有什麼不同。誰叫我天生臉上就戴著一副面具，而這張面具我無法改變。  

    無所謂。  

    我愛的人，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有時他說著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已棄械投降，對著這世界呈現無力招架的狀態，無話可說，所以衝口一句，  

    「無所謂」。  

    有時候他說著這樣的話，是因為他的驕傲性格使然，他居高臨下，睥睨一切，只要能完成他的任務，他想要怎麼完成，  

    「無所謂」。  

    我愛的人，不抽煙，不喝酒。他難過的時候，就打開窗戶眺望天際的空曠，也許他會唱著卡本特的英文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  

    ....Lookin'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me that I had  

    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  

    So much has changed  

    It was so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ing to then  

    And I'd memorize each word  

    Those old melodies  

    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  

    也許他會開著電視，讓電影台的對白，填滿身旁多出來的時間。  

    我喜歡他跟我介紹每一首英文老歌的背景故事，Hey Jude是他第一次唱給我聽的英文歌，還告訴我這是BEATTLES中，哥哥寫給弟弟的一首安慰情歌。  

    最長的時光，是我陪著他坐在電腦前，看他敲打著一連串宛如天書的符號，有時陷入沈思，他歪斜著腦袋，兩眼直視螢幕，企圖在那一串看不懂的符號找到一些思緒。筆記型電腦沈默，我也安靜。在桌子的右上方，有一杯咖啡，三合一即溶，已經逐漸冷卻。  

    我在他腳邊蜷曲著，看見他這樣，忍不住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在他的小腿周圍，用我的身體磨蹭著，發出舒服的呼嚕，呼嚕聲。  

    是的，我不過就是一隻貓。  

    當我這樣貼近他的時候，我愛的他就會微笑的彎下腰，將我抱起，再用他筆挺的鼻梁觸碰我小小的臉頰。雖然我下意識的動作是閃避，但我喜歡他這樣對我，因為只有這樣，是我跟他唯一最像情侶的時候。  

    我想，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應該以為我是無聊了，所以向他索一點關懷。  

    事實不然，靠近是因為我發覺他需要我靠近。在一個人的偌大房子裡，只有我可以聽見他的嘆息。雖然當他離開家門後，我跟本不知道他在家以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忙碌與複雜。  

    也許他有他的愛情，他的工作，他的人際，他的休閒，這些我完全無法參與。  

    只有當鑰匙插入孔中，那一開始的清脆，還有門把轉開的聲響，都讓我機靈的豎起耳朵，我愛的他，回家了，這時候，他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  

    他常說，為什麼我總是這麼貼心，總是在他一踏進家門，就已經姿態優雅又文靜的蹲坐在玄關的地毯上，對他喵喵叫了兩聲，表示：  

    「我想你」。  

    今晚，他又坐在電腦前，剛講完電話。神情有些疲倦。  

    我在他房間踱步著，悄悄無聲，不敢驚擾。而他又再次的打開電腦，進行工作。一如往常。不過他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沈思，一直專注的在打著鍵盤。好像不是在打工作，像是打著一種很美麗的文字，叫中文。  

    突然跟他的電腦吃起醋來，我生氣的躲在牆角，頭回也不回。  

    指針停在半夜兩點十一分。  

    他闔上他的電腦，我抬起頭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眼角有了淚。  

    記得他說過，他是沒有淚水的。但竟然此刻有著微亮的光芒。以往他總是人前的開心果，有他的地方總是歡樂無限。不過我知道的他，卻是一個會在暗處舔噬傷口的，孤獨男人。  

    好吧，不跟他計較。我想。  

    當他洗完澡上床就寢時，拉上棉被正要進入夢鄉之際，我，躡手躡腳的………  

    他突然眼睛睜開，看見我就窩在他的懷抱裡，慵懶的喵喵喵三聲，  

    我在說：我愛你。  

    看他很無奈的笑了，還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哈，那就表示，他已經准許我搶攻他的溫床。  

    夜晚，我聽著他的心跳，他的鼾聲，感受他的起伏，我想，除了如此，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去愛。  

    對不起，我只能這樣愛你。

    「你不應該自殺，反對國共內戰，這是愛國主義的表現，為什麼你想不開撞壁自殺呢？從今天起，政府已經解除戒嚴令，你若是熬到今天，不是出了監獄，回了學校麼！」說畢，杜潞竟然放聲大哭！        　當年，杜誠參加震驚全國的徐蚌會戰，槍林彈雨，屍體遍地，他能夠突圍出來，到了白犬列島。想不到卻為了寫一篇小說《海燕》，送了生命，最後長眠在太平洋畔的墓園。        　于老師，你說，杜誠的《海燕》小說稿，能夠找回來麼？        　不可能。絕對找不回來。尤其政府明令公佈解除戒嚴令，今生今世再也難以出現了！        　杜潞失望地苦笑，搖頭。        　我倒希望將來有一天，你把杜誠的悲劇寫出來。         校長！我早就放棄文藝寫作了。在沒有充份民主自由的社會，搞文藝是危險的工作。除非寫一些風花雪月，或是武俠小說，脫離現實社會的東西。        　杜潞說出他的理想：每逢週末，設計兩小時業餘文藝課程，詩歌組、散文組、小說組、戲劇組，遴選教師擔任指導，將來一定培植出文藝人材。他囑我擔任這項工作。        　我首先請教師開會，依照同學的志願和興趣，採取自由報名，分組活動方式進行。每月聘請作家蒞臨演講，付給交通費和鐘點費。        　圖書館管理員任達在會中提出：對於聘請社會作家應該慎重，否則使學生造成負面影響。一是反對狂妄自大的神經病詩人或小說家進入學校；二是反對油腔滑調常在電視節目耍嘴皮子的，不管男女，不准聘請；三是大學文藝科系教授，無論留英留太空留地獄，概不能踏進校門。他的建議博取全場熱烈的掌聲。有的教師甚至上前跟他握手致意。屋內瀰漫著一片歡樂的空氣。        　任達的文學修養不錯，他出身屏東農專，寫過新詩和小說，對於台灣文學具有深刻的研究。杜潞很器重他，時常在莎幗面前誇獎他。我早已打算開列週末文藝課程，請任達幫忙，初步交換意見，他便欣然同意。       

    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寫出世紀的苦戀，遺響悲風，至今餘音繞樑。福爾摩莎小姐看到東方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氣宇軒昂，當世豪傑，產生了英雄崇拜，又聽說有機會扶正，芳心竊喜，恨不得趕緊投懷送抱。但是，她畢竟是女孩子，有些羞怯，有些矜持，欲迎還羞。因此，當鄭公子午夜輕輕叩門的時候，「誰？這麼晚了幹甚麼？」福爾摩莎小姐說話時，故作嬌嗔，仍難掩她的緊張、興奮與期待的喜悅。       　　「我，鄭成功。」       　　「甚麼鄭成功鄭失敗的，我一概不認識。」       　　「是的，妳雖然不認識我，但是我對小姐仰慕已久，所謂『寤寐思之』。」       　　「甚麼『寤寐思之』我不懂，不要掉書袋。」       　　「小姐妳有所不知，我對妳傾心已久，日也想，夜也想，醒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更想，想得神魂顛倒。」       　　「想我幹甚麼？有甚麼好想的！」福爾摩莎小姐此刻語氣漸趨緩和，戒心也已降低，心中有一股受仰慕的愉悅。       　　「我想一親芳澤。」鄭成功很大膽、很坦白，完全不加修飾，單刀直入。       　　「你是讀書人，怎麼不知禮？」福爾摩莎小姐頗有慍色，想到鄭公子這麼不知含蓄，不知他懂不懂憐香惜玉，想到自己的身世，沒有父兄可以作主，姐姐蒙娜麗莎又遠在歐洲，沒有一個商量的人兒，鄭成功敲門敲的那麼急，讓她有一點心慌。雖然她已不是處子之身，但是婚姻大事，即使再蘸，也得慎重，因此她打定主意：「鄭公子，我雖然不是金枝玉葉，然而也不是殘花敗柳，公子如果愛護我、疼惜我、尊重我，應該顧全我的名節，理應『琴瑟友之』啊！」       　　「小姐教訓得是，是我鄭某的糊塗，請小姐見諒則個。」鄭成功連連賠了不是，強忍一腔的慾火，退了下來，心中思忖：「『窈窕淑女，鐘鼓樂之。』」因此就託何斌去說媒，牽了兩隻鹿，一罈酒作見面禮。       　　何斌免不了說我家公子仰慕玉人很久﹙聽說，只是聽說，玉山就此得名，因為何斌看到福爾摩莎的乳溝，心想她的乳溝這麼深，乳房豈不是像山一樣？﹚，想結秦晉之好。         「先生作伐，妾心感激。我上無父母，下無兄弟，也不知甚麼禮法，有賴先生周全。」       　　       

    社區外約一公里處有座砲台公園，公園馬路的另邊是二、三公里長的小水圳繫著一片田地；公園一片綠地，田地一脈綠意。       那天假日起個早，風和日麗，暖暖陽光伴著清風徐徐，帶著五歲和九歲的寶貝兒子們散步去。沿路住家岩壁下有好幾個燕子窩，哥哥唱著「窩裏小燕直嚷餓」，住家門口有隻「咪咪小花貓」，盆栽裏發現了小小隻「蝸牛背著重重的殼」；總是哥哥唱著學過的童謠、課堂上唸唱的唐詩、歌謠，弟弟邊學著，有了意外發現時，他倆也會邊唱著邊討論著。       迎風面著「涼風吹來青草如海浪」的綠油油稻田，兒子說像一頭大怪獸鑽進稻田裏了；也說著秧苗、稻穗到米飯的過程，吟著「誰知磐中飧，粒粒皆辛苦」；另邊雜草處「住著一叢牽牛花」；在稻田旁約一公尺寬的小水圳裏，藏著許多魚兒及小蝌蚪，還有水蜘蛛和蜻蜓在水上輕點跳著。       小水圳上的竹架蔓籐垂吊著大黃瓜、絲瓜與苦瓜，一畦畦菜園裏：「玉米白玉米黃」「紫茄子綠葉子」，還有蔥花、九層塔、空心菜、紅蘿蔔、小番茄………，兄弟們一樣樣指來說著。園地上南瓜、胡瓜綠籐攀爬；園裏竹籐架上四季豆、菜豆、「豌豆彎豌豆長，圓圓種子裏頭藏」。       還有著高低大小粗細的「木瓜樹木瓜果」，兒子：「才幾天不見就長高變大了，我來數數共幾顆木瓜one，two………，香蕉樹掛著好多串綠色的香蕉，咦！媽咪，怎沒見過西瓜樹？」       白蝴蝶、黃蝴蝶、黑蝴蝶在我們身旁群舞亂飛，小蜜蜂嗡嗡地採著花蜜；泥土裏滿是大螞蟻、小螞蟻搬著家；各種樹枝樹葉躲著紅螞蟻、黃色小瓢蟲、綠色螳螂與褐色蚱蜢、長臂金龜子、顏色鮮豔毛茸茸的大毛毛蟲，還有不知名的許多許多小昆蟲和植物。       水在小水圳由高往低地流著，潺潺水聲聽來脆耳；拾起小石子丟地「丼」一聲，圈起漣漪，兒子數著「到底幾圈我怎數不清了，好神奇唷！」       白雲乘風悠悠飄著，湛藍天空裏偶有「小飛機飛呀飛，飛得高飛得低」的光亮身影，有時飛來一群鴿子繞著天空；白鷺鷥飛一下停一會地穿梭在田埂與公園綠草上。       一路上我們唱歌，唸童謠，吟唐詩，玩玩數數，說著驚奇的發現與問題。兒子說「看到好多書上介紹的東西耶！好想每天都來這裏散步！」頂著陽光和汗水，回家沖個澡，哇！又是快樂高興充實與幸福的一天！       很幸運與這公園、田地為鄰，不管晨昏晴雨或陰天，一年四季不同景緻，像生活中的一畝心田、都會中的世外桃源；每在假日，我總不畏日晒，排除萬難，陪著小孩探尋這田野自然的樂趣，只希望他們能徜徉在藍天綠地，擁有個快樂的童年。

    在ＫＴＶ唱歌       我總喜歡點「小薇」這首歌       我不是喜歡小薇的大眼睛和美麗       而是這首歌的作者黃品源       我曾經跟他共事過         我跟人家說       我是大隊長       他是小兵；是「小微」不是「小薇」       然後我看到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       還有人驚呼不可能       我又說       當年我叫他立正站好       他絕對不敢稍息亂動       這時候我發現飄飄然我像站在雲端       正帶小薇要上天去摘星星       這種感覺真好       因此我唱「小薇」的聲音特別宏亮         有一次家庭聚會       我再度點唱「小薇」       說同樣的話       可是好像沒有人再有異常的反應       因此我覺得好沒趣又沒氣       女兒說：       大隊長，您是越來歌聲音越「小微」       已經不是「小薇」         從此我到ＫＴＶ       再也不點唱「小薇」這首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