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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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
天空灰灰暗暗的,好像要下雨了,這種時候,她總會想起那個男孩。 國中時候排位子,不知怎的,他總是排在她的座位旁,他們互相交換CD聽、交換書本看,有的時候還互相作弄。 那時候,他在追那個女孩,閒空的時候總是在寫情書,而她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新借來的書本,偶爾她會看看他新寫好的情書,總笑說他把肉麻當噁心還寫了這麼大一堆,情書大全也抄得太過份了吧! 他們的家在不同的方向,只要下雨,他就會撐傘陪她回家,然後,借她的傘回家。 他們一直是曖昧的,卻又距離遙遠。 「為什麼你不念高中,卻要念高職啊?」男孩這麼問著。 「因為我不適合念高中吧!」女孩不經意的這麼說。 「其實我也想念職校,只是家裡不允許,妳的成績明明就能輕鬆的上高中,為什麼不要呢?」 「這樣我現在才能這麼悠栽的看書啊。」她仍是一派悠閒的看著手上從圖書館借來的新書。 「很過份耶,你不知道我要很拚嗎?在那裡輕鬆。」男孩用力的翻著參考書。 「恩。」她只是輕聲的回應著。 大考那幾天,大夥神經緊繃,卻也有著大考大玩的傢伙,一間教室裡,兩樣的心情。 她仍是悠閒的翻著書本,在數理方面她本來就不太行,衡量過後認為還是不念高中會對自己好些,那對她來說壓力可能有點大,她喜歡自由自在一點。 男孩追的那個女孩子,後來也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聽說他們倆在他繼續追了她兩年後在一起,後來的幾次同學聚會,她和男孩也沒多聊。 其實,她的心理是在意他的,但愈是在意愈不想靠近,不想知道太多的事情,以免心湖再起漣漪,她喜歡這樣的生活。 後來,偶爾收到他寄來的年節賀卡,也會回寄給他,也總是不經意的記得他的生日,數年後斷了消息,也只聽聞那女孩和別的男生交往,男孩的消息已經從她的生活裡消失。 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也來不及,人說愛在曖昧不明時最美麗,或許,在這樣即將下雨的午後想起他,是最美麗的回憶。 想起他寫給那個女孩的情書,情節誇大的讓人大笑不已,此生再也沒見過那樣的文筆,不知道他送給那女孩的情書,真的是那樣的內容,抑或是重新寫過。 那不想說出口的話,之後也沒有機會了,或許是因為錯過了那最美麗的一刻,他們擦肩而過。 某日收到了喜帖,她輕笑著打開,上頭放著新人的合照,新娘子很美麗。 「喂,你不覺得新娘子和你長的滿像的嗎?」好友突然插進來這句話。 「你說這話就尷尬了,新娘子很漂亮耶,那你是在說我很美囉。」 「才不是呢,真的,不信我問艾咪。」她很堅持。 其實,她也發覺了,只是,那一刻已經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突然覺得,他能幸福,真好。 有一些東西,擺在回憶裡最美麗,擁有了,或許就破壞了那一份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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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燃燒的夏天
十七歲的夏天,扶桑花盛開。 一朵一朵朱紅色的五瓣花,如火般一朵一朵在夏天燃燒;燃燒…灰飛湮滅。 十七歲的愛戀,一如扶桑花之盛開、燃燒。年歲越大似乎失去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相對的所負的責任也越大,快樂也越來越少。如果有人問你快樂嗎?你也許仔細思考後,發現,沒什麼快樂,也沒什麼不快樂。 我試著去想:有什麼東西,只活了十七年呢? 是蟬。在地底下活了十七年,卻在一整個夏天之後悄然而逝。古人相信「蟬」有重生的能力。他們說蟬能再生,新生,一如往昔。我是否能和蟬一樣能再重生呢?在白活了十七年之後……? 在病房的日子是無聊的,從剛開始有許多人來探病,有許多人來表示同情、哀憐、感歎。到了後來,沒有人再來探病;到了後來,事不關己取代了同情,麻木取代了哀憐,「幸好不是我」取代了感歎……我一整個夏天似乎就只有扶桑花以及蟬鳴是一直--到最後。 當你獲知了我的消息後,你丟下了我。 也許你不停的漱口,後悔和我接吻;甚而牽手。 你後悔愛過我,你不承認你愛過我,你逃避愛過我,然而真正的事實是:你害怕。或是:你其實沒愛過我,如你所說的那般。你嫌惡我。 扶桑仍舊,如火如荼,盛開。像是要將整個夏天一併燃燒、毀滅…那般自私與淒絕。 繼續作治療。鈷六十他一絲又一絲;一縷又一縷的奪去我原本柔亮的長髮。一片又一片地削去我身上每一吋骨肉。一陣劇痛……我想我又昏了過去吧。 一切都在改變,包括我的外型,以及我的心靈。不變的,只有扶桑……還有,越來越少的時間。 驕陽炙。夏天,似乎,今年,特別,短。 早秋。 陽光如雪。雪般輕柔;輕似夢;夢如愁;愁如絲,縛住我的眼,糾結我的髮;纏綿我的今生前世。奇的是,站在驕陽下卻渾身冰寒,透體明暢。怪的是,這一切似是舊時相識,但又似非而是,格格不入。在清末民初,麻花辮兒鳳仙裝;鳳凰木前誓鳳凰。 扶桑花取代鳳凰花;民國取代清朝。 原來,人生於世,就只為了成就這一方陰晴。 病情急速惡化。意料之中的事,雖然說的婉轉。但我早已曉得。親朋故舊…故舊,朋友?他們避之不及,嫌惡我吧!人是怕死的,特別是那些有「未來」的人們。其實,這樣也好,我要安安靜靜地走。雖不能「生則天下歌,死則天下哭」那般偉大,但卻也要有最後的尊嚴以及清淨。 夏天,第一棵扶桑木上的扶桑花已經凋萎。朱紅色的榮嚴懲了夏天最美的回憶。永不褪色,永遠開在我的手心上,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在永恆的十七歲夏天。 當他們問我還有麼心願沒有完成時,我想了想。 十七歲的愛戀…也許是註定沒有任何結果的……我想多留些什麼,我想抓住些什麼,可是卻不留情的過去了。我不爭氣地發現:原來,我最愛的,竟然是你;還是你。我試圖去忘記,大多忘了,但最愛的,還是最愛。將你忘記,不願去想,但是:「不思量,自難忘」。以後,也只有我的「千里孤墳」伴著我的「無處話悽涼。」 其實,我最大的心願是:秋天,別來! 我還是會害怕的。非常。所以故作堅強。 生死如此茫茫;往前望去,看不見死,也看不見生。有人說,這一呼一吸之間,便是永恆,一輩子。那麼,人已在一天之中便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生死輪迴,便已在無聲無息之中錯過了永恆。有時想想,這樣也是好的--我的容顏、我的青春、我的年歲--就靜止停留凝結在,十七歲。如剛綻的扶桑花,卻早落於地,而化成滋養的春泥;惜花,愛花更護花。從花中吐露的香氣、甜蜜、便是芳魂縈繫。纏纏綿綿。當人們走過,會驚艷,會讚歎。 早綻,未必不好的;早完結的故事,未必不耐久讀;早終結的音韻,未必不動聽。至少,我永遠十七。不老不增。人們所記得的,會是十七歲的少女,不是七十歲的老嫗。以及,十七歲那年,異常燦美的扶桑花。 十七歲的夏天,結束了。秋天還是來了。我也許不該再多想,靜靜期待下一次的綻放。 扶桑,在下一個夏天,繼續,如火般燃燒、蔓延。重生、新生、在每一個角落,都會有一團火焰,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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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
寶貝下課回來,依慣例都會分享當天在學校裡的點點滴滴。這一天,她回來提起:「馬麻,竹原說我很好命。」喔!「為什麼說你很好命呢?」做媽的人忍不住問起小女孩,她笑著回答:「因為我的書包每天都有帶餅乾啊!」寶貝瘦歸瘦,可是食量很大,偶而回家會喊在學校或安親班肚子好餓,所以,每天在她書包裡放個兩包米果這類可以充飢的零食,怎樣也沒想到竟然被同學形容為【好命】,這是做媽的人始料所未及的事;而這位男同學,因為我曾經去當過班級愛心媽媽,其實知道他是很頑皮的小男孩,沒想到他的這句話,讓我家寶貝覺得自己很幸福。 我想起孩提時代,也大概和寶貝這麼大的小孩時,有一天,阿嬤仔細拿了我的手端詳,然後,很慎重的告訴我:「阿瑋,女孩子的手不可以隨便讓人家看。」想了想告訴我:「你的命很清閒,算是個好命的人。」我的手掌除了命運線、智慧線和感情線,沒有其他小紋路,阿嬤說因為這樣的手相,所以人生沒什麼煩惱,因此,應該算是好命的人。 幾十年後某一天,與鄰居太太帶著孩子到公園溜達,她提起自己很辛苦,每次到任何公司上班,都是一個人當三、五個人用,先生又在警界服務,所以,兩個孩子的教育和照顧,全都落在她身上,因此,她算得上是很【歹命】,還好她帶女兒去算命,大師說這女孩兒好命,做媽的人超開心的,回到家一想,不對啊!孩子好命,媽媽不就要很辛苦嗎?我也突然回想起阿嬤當年說我好命的往事,身為長女的我,從小個兒比妹妹們都矮,第一次割高粱回家就皮膚紅腫發痛、幫忙下海到蚵田挑海蚵也要發燒,全家人都吃地瓜稀飯,我因為會食道逆流,三餐都必須另外煮乾飯給我吃。那年頭,金門家裡農忙時的活兒,都讓妹妹們去忙碌了,也因為手不巧,所以,到國中都還是阿嬤幫我綁運動鞋的鞋帶,因為她說她綁的花式比較漂亮。及長,偶而鬧鬧胃痛,也是妹妹們來照顧我,爸媽年紀大了,常要往醫院跑,我又遠遠的在北部定居,請假接送和日常照顧的責任,就落在弟弟妹妹和弟媳們的身上,常常想起來,就要滿心愧疚,這樣的好命,其實夾雜很多的心虛。 教師節前夕,發了郵件給所有今年合作過的講師們,祝福他們教師節快樂,其中一位老師回覆說我是一位很好的合作夥伴,讓我看了覺得很溫暖,也覺得自己很幸運,每位邀請的講師,都能滿足公司同仁的訓練需求。看完老師回覆的郵件當下,忽然想起『祕密』這本書,一直想好事,念力會讓好事成真,莫非我的阿嬤當年那句話,影響了我的生活從當時到現在,讓我即使在人生最困難的時候,都會告訴自己難關會走過去的。在孩子接收到同學說她【好命】這個訊息後,我心存感恩,也趕緊機會教育,牽著她的手告訴她:「好命的人更要多說好話、多做好事喔!」寶貝似懂非懂的點著頭,我想:寶貝未來人生的道路還很長,相信有一天,她一定會懂得媽媽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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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男好﹐生女﹖
你相信嗎?一樣是新生命的到來,新生命的迎接,但是待遇真的差很多。 懷老大時才十二週,醫生確認是個男嬰,婆婆就三天二頭往中藥店跑,燉排骨、燉鴿肉、熬雞精或是煲湯,每天上班前下班後,桌上總不缺席一碗又黑又濃的補品,生下兒子後更是了得,每天送禮道賀的親戚朋友多到讓我這鄉下俗人瞠目結舌,當然相對的滿月酒的排場也不在話下,公婆毫不手軟,席開六十桌直逼婚宴盛況,更離譜的是週歲時又擺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筵席,以感謝四方親友、左鄰右舍來參加兒子「捉周」的祝福,場面如此隆重,你說虧不虧?答案請見小犬的嬰兒車,車上堆滿戒指項鍊等金飾與紅包,原來,生個兒子真是面子、裡子都足了。 兒子二歲時,我又懷了第二胎,但這次待遇真是天壤之別,可說乏人問津,一樣是十二週,醫生說應該是位千金。婆婆一聽,嘴上沒說什麼,一路上卻不見笑容,接下來的日子裡各項行動表現更是明顯,什麼雞湯、豬心的全沒了,婆婆說因為是女的,不要吃太胖,而且要照顧「金孫」,所以沒空。我心裡的落差很大,但倒也覺得輕鬆,因為不再需要捏著鼻子吃著難吃難聞的補藥,只不過連生產時身邊也只剩老公和娘家媽媽,不似當初生老大時,幾乎出動遊覽車到產房前來「觀禮」的景況,心裡怪不是滋味。ㄞ!男女命運真是大不同,原來從出生哪刻起男女就不平等了!我和小女兒安安靜靜坐完月子,這回沒有金飾沒有紅包,更沒有辦桌宴客。 其實,生男好?還是生女好?無論男女都是每個媽媽懷胎十月的心頭肉,掌上珠。尤其我孕吐嚴重,那二百八十天的日子,我記憶猶新,因此無論兒子女兒,無論旁人眼光,你們永遠是我手心的金鑽與玫瑰,一個勇敢聰慧、一個嬌柔乖巧,果真印證「好」字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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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擦身而過
擦身而過, 你和我背向著背, 漸行漸遠, 不再相逢! 往後的一些似曾相識的場景, 總是引起我們心靈的 悸動,感受到了 未能及時把握的遺憾。 之後,對於那一次的 擦身而過,啊! 未能把握住的那一次 偶然相遇的緣份, 我們終於完全明白: 交會是那麼短暫, 遺憾卻是這麼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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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算我瞎了眼,才會嫁給妳這個禽獸!」葉菲音高聲地咒罵著。 「妳以為我老實可欺是不是?坦白告訴妳,老實是人裝的,別高估了自己!如果不改掉妳那股傲氣,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台灣比妳年輕漂亮的女人滿街都是,隨便找一個也比妳這個自封的冷艷美女強上百倍、千倍、萬倍!到時,妳若想給我當下女,我還會嫌妳笨手笨腳!這點妳最好給我搞清楚!」楊平章神氣地說。 「哼,憑你!」葉菲音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除非台灣男人死光光才輪得到你!別以為你年輕、你帥!」 「帥倒是沒有,真槍實彈的床上功夫卻是一流的!」楊平章竟然說出這種低俗的話,與他憨厚的外表相較,簡直判若兩人。 「下流,無恥!」葉菲音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說:「楊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子孫!中華民國怎麼會有你這種下流無恥的軍官!」 「妳想不到是不是?妳看走眼了是不是?妳後悔了是不是?想當年我們營輔導長想追妳,妳看不上人家;師科長想娶妳,妳嫌人家不夠帥;旅長托人來做媒,妳嫌人家老;多少有錢人家的闊少、多少生活安定又有學問的老師、多少前途無量的公務員,都一一被妳拒絕在大門外。可見我的條件比他們好,妳才會點頭答應嫁給我!難道不是這樣嗎?」楊平章擺出一副猙獰的臉,諷刺她說。 「臭美、臭美、臭美!」葉菲音激憤地,「我葉菲音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選擇這段婚姻。算我瞎了眼!」 「這就是妳高傲的結果和報應!」 「算你狠!也讓我徹底地認清你猙獰猖狂的面目!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絕對不會饒恕你,你會受到祂的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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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愛瑣細
我漸漸把身體向上移動,卻看見浴缸裡的水有幾道血絲正在渲染開來,像之前才玩過的咖啡渣滓圖形占卜;只是沒有預兆,沒有感覺,沒有解釋……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落地窗的前面,俯瞰窗外的黯。日光燈並不能代表日光,雖然都是光線。看著玻璃窗外的燈漸漸一盞一盞亮起,那麼快就進入夜裡了,摸索著起身轉亮室內的燈,霎時間像是突然轉換了時空,看著,有些迷惘了。瞳孔還在暗中慢慢地縮小適應亮處,可以感覺到從放大到縮小眼睛瞬間瞇了起來,雖然那麼快,那麼快,還是感覺到瞳孔在縮小。很奇妙的,縮小的並不只是瞳孔,我想,還有自己的心眼。 突然間明白自己是多麼小心眼,以及目光如豆。你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我想,如果你發覺了這微小的改變……所以我依然是微笑著的,面對你的時候,沒有辦法有多大的怒氣。頂多流眼淚,那樣靜地流淚。你都不知道我在流眼淚,連抽噎的聲音都沒有。我想,會不會也不知道自己在流淚? 「妳的眼睛會說話。」我想起好多人這樣說我的眼睛,其實,那是因為連眼神都得學會說謊。因為長期必須面對的壓抑因為種種無法忘懷過去的陰影,必須說謊,我更怕的是原來這一切,你都看在眼裡。要怎麼躲才可以呢……有時候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想逃到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有點向晚的涼風沒關係,有片海洋就更好。我終究無法逃離,心裡有牽掛的事情,去到哪裡都不會安穩。常常牽掛不下的只是影子而已,然而有什麼是沒有影子的? 沒有影子,那麼還有立足的空間嗎?是不是所有的物體都有名字就像有影子那樣地理所當然?我竟然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像眼睛由暗進入光之後的暫時無所適從。你,怎麼想起的都是你;似乎我以為我就是你。如此明白自己卻又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說法好矛盾,其實只是不滿足以及求不得苦罷了。 做人真難。以前我常說做人不難,做事情才難。年紀不夠的歷練加上溫室般地成長環境,直到今天才明白原來難的是做人。因為所要成就的卻是如此繁複、再繁複。似乎有種無以名狀的纏繞,總是這樣莫名地起頭再度無奈地結束週而復地的纏繞。輪迴的線頭鬆開後繼續打上新的結,終於也將所有氣力花費在束手無策的抵抗上。婚姻好像只是從原生家庭移轉到另一個家庭,從被造孽的轉成造孽的,我想自己只不過換了一個場景,從那個地方逃到這個地方,讓自己有個可以轉圜的空間,或是說,自欺欺人的謊言…… 你總說我好聰明,聰明到就算是一個打火機,也可以編織出一個新的記憶;我的時間太多,總是思考著生活中其實並無太大作用的瑣細,甚至讓人無奈又羨慕──美其名地天真無邪。當你以為你填滿了我眼底的空洞,卻還是容易地被消化,一再地述說同樣的事情,我卻能夠選擇性記憶。你能怎麼辦呢?原來我的安靜不是因為溫柔良善,而是因為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原本以為共同生活的枕邊人,可以心靈相通契合地廝守終身,卻有種就算睡破了三條草蓆還是不懂得她的疑慮。 怎麼能怪我,又怎麼不能怪我?你懷疑,我需要的不是丈夫,而是父親。可以寵溺放縱撒嬌耍賴不必長大的父親,我只要乖乖的當小公主,當被羨慕的風向針。 不快樂嗎?然而快樂是什麼?你對我的確是百般呵護,可是我還是好虛弱,總覺得自己很飢餓,怎樣都吃不飽啊,可是又沒有那樣好的胃口以及容量裝下這些食物,就算吃完了,還是嘔了一地的狼藉。做人好撐,怎樣都在撐,撐食慾撐性慾撐面子撐生活,可是我好飢餓好飢餓。 子宮頸連接了陰道跟子宮,我想,那麼短的距離,就可以造一生的孽。想翻盤生個孩子,卻又怕生出像我這樣不耐撐的孩子,那是我揀對父母基因揀對時辰好命,外表長得好看又可以這樣年輕就遇上你這樣好的丈夫。我喜歡聽你說話,因為我的內在如此貧乏,如果連學習都不願意的話,長得再怎樣漂亮,就算有十個你也受不了。 我想,真好我有你這樣的好男人,我能不能讓你永遠只愛我一個。開始毫無理由地嫉妒起來,擰擰自己的臉頰跟乳房,幸好還沒有太快老去,上了妝就看不見細紋,漸漸外擴下垂的乳房你還會愛撫。 女人的成就是什麼?相夫教子,天天年輕保持肉體的青春美麗,我鉸得細細的眉毛不由得習慣性地緊蹙,你會伸手過來摸摸我的眉頭說:妳乖乖喔不要皺眉。 習慣性地;從少女時代就是個奇怪的女孩兒。習慣性地皺眉,習慣性地嘟嘴,習慣性地只有右眼會有淚水,習慣性地在夜裡失眠,習慣性地偷偷策劃逃亡。怎麼這麼快就變涼了?太陽才剛下山不久,隱隱的昏黃還映在玻璃窗上,摸摸自己的倒影,似乎還有暖暖的溫度在奔竄著,可是感覺涼,從指尖滲進了身體,直至髮尾末梢,都有著電流一樣,只是溫度低了。拉緊落地窗簾,把自己與世隔絕,隨意拾起梳妝檯上的髮夾,集攏後扭成一股馬尾夾起來,旁邊散落的細小髮綹有點扎,像白色大理石上面黑色的花紋,還是像滷得太鹹過老的茶葉蛋上不規則裂痕?突然想念你的鬍渣,那樣地在頸窩搔癢,那樣地眷戀。 換上浴袍,在按摩浴缸內加入精油,在等待水滿的時候緩緩地將身體擦洗兩遍,留著精心彩繪法式指甲的方形前端刮著皮膚,有點用力的時候就會浮現淡紅抓痕;好像我被綑綁多年的束縛已然現形。熱水遇到冷空氣凝結的蒸氣瀰漫了整個浴室,霧白了四週,突然有種安全感,這樣暖和,這樣有水。試圖想像我曾經在羊水的樣子,下意識地摸摸凸出的小腹,我的孩子會怎樣的游泳呢?划過羊水的時候碰到了子宮會不會驚喜或驚訝地縮回小手小腳?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終其一生也無法得知。 按摩浴缸的水嘩啦嘩啦地,聞到精油的香味,但分不出是哪一種香氛,下意識跟你的香水味重疊了,我想你;這樣愛我還是我這樣愛你?混在一起都變成水蒸氣了,伸出食指在磁磚上就著水蒸氣漫無思緒的塗鴉,畫著連自己都不知道那所謂愛情的咒語嗎?浸泡在熱水裡面,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微微泛紅,額角沁出汗水,鼻尖的小水珠其實是我左邊眼眶流不出來或是要哭給誰聽的毛細孔的壓抑。 越是幸福的時候,就益發容易感受到無常。甜蜜跟歡笑到了後來竟然是索然無味棄之可惜的麻木?於是說,沒有永恆;於是一直偷偷策劃逃亡……我浸泡著如教徒受洗般虔誠安寧靜默,可是為什麼水的溫度漸漸開始下滑。隔著浴室的門,聽見大門鑰匙轉動的聲音和小狗雀躍的叫聲。我知道,是你回家了,隱隱然聽見小狗跟你的腳步聲,提著公事包走進臥室脫下我前天熨貼筆挺的襯衫。 而我總是把你隔天要穿的襯衫熨貼好,掛在更衣室的燙衣板上面,在這之前,很難想像我是連自己衣服都不燙的。原來可以為了讓你穿著筆挺的襯衫就改變自己曾有的生活狀態,誰來告訴我:這是愛嗎?是愛吧?原來愛可以這樣的改變所有的曾經習慣,讓人變得不是自己。 難怪,人們都愛,愛情。只是當愛情遇上……本性,之後這樣的拉扯似乎不知道哪個力量比較強大? 你回來了,知道我在浴室洗澡,隔著門板咕噥了幾句,但我,但我沒有聽清楚,也沒有再大聲回問你。就像在許多深沉的夜裡,我們彼此的靈魂都淪陷在這樣地白堊紀,默默悲傷哀悼流淚。可彼此都冷硬如冰山,無法彼此安慰。 我漸漸把身體向上移動,卻看見浴缸裡的水有幾道血絲正在渲染開來,像之前才玩過的咖啡渣滓圖形占卜;只是沒有預兆,沒有感覺,沒有解釋。我明白自己又錯過一個新的身分,失去一顆尚未受精便已死去的卵子,這個月沒有機會擁有一個會黏著我叫我媽媽的小孩。 這樣也好,雖然我如此渴望孩子。但你看:我還這樣這樣地年輕呢。我還有二百八十八顆卵子,我還有好多次的機會;也或許還不到造孽的時候,還不需要造孽。也許正如你所說的,我就是這樣的夢幻,用自以為是但你並不需要的方式,頑固執著地,愛你。誰來告訴我怎麼辦? 怎麼辦……我的雙眼流下了眼淚。是的,雙眼流淚,此時卻又跟臉上汗水和在一起,都不知道是哪隻眼睛先流淚,是右眼嗎?是右眼吧!然後,又滴落水裡,跟一缸的血絲交融泮渙。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你敲敲門,問我洗好了嗎?我說快洗好了,準備穿衣服,你先等等。 拔掉浴缸栓塞,看著淺紅色的水順時鐘方向完全流入下水道,就像我順時鐘的生命,湮沒橫流時空之中;無法回來,再也無法回來了。起身前再仔細淋浴一次,然後輕輕地擦乾身體,換上居家服,拿下髮夾,慢條斯理地梳理那頭烏黑亮麗你最愛的長髮;然後開門,面對你。 晚餐吃什麼?你一問,我才突然想起今天晚餐是要烤你最愛吃的迷迭香羊肋排。只是,我忘了;食材都還泡在廚房的水槽裡,等待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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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騎單車逛鳥巢
這次我是慕「胡同」之名而來的,新聞曾報導「住過胡同的王菲,貴為天后的她,早上起床還得出門倒尿桶」,我想感受一下老北京的生活況味;再加上我從小對馬公的巷弄,情有獨鍾(人懶,喜歡走小巷、捷徑),這天就來個胡同遊吧。 來到恭親王府以及附近密集的老胡同區,恭親王府號稱是「一部清朝史」,整修後、甫開放的它,佔地很廣,但建築物翻修得太新了,非常可惜。 走出恭親王府,小雜貨店冰櫃上,一字排開的胖胖淺褐色瓶吸引了我的目光,原來這是老北京的特色——酸奶。好可愛的瓶,陶製的、寬寬的瓶口貼了一張廣告紙,拿根吸管往廣告紙一戳,即可飲用。小朋友跟我都非常喜歡,尤其是大陸酸奶比台灣便宜多了(大陸只有養樂多比台灣貴,一排五瓶要價12塊多)。「老北京酸奶」一瓶三元,如果把瓶子帶走的話,押瓶費一元。哇,這麼可愛的肥肥瓷瓶只要一元,當水杯很適合呢,如果我住在北京的話,我可能會衝動地花100元,帶走100只空瓶。 胡同區裏有一些小店,外子花了五元剪髮、五元洗頭後,我們沿著什剎海(後海)公園走,夕陽西下,公園旁一家家的店家開始將沙發搬到店外頭,原來沿著湖景(后海)這整排是酒吧街,也不知是哪家店先開始把沙發搬出來,形成了目前壯觀的戶外Lounge Bar景象。如火如荼的奧運,沒走幾步就會出現一個大型的投影幕,播出最新的奧運賽事,可見北京動員為奧運投入無數心血的成果。有水、酒吧一條街,再經過一座古橋「銀錠橋」,來到一條老街「煙袋斜街」,這些似層相識的景象,令我想到了麗江古城。如今的麗江古城,太熱鬧太喧嘩、原味盡失,除了幾家還不錯的店之外,大部份店家販賣的商品不但雷同而且開價過高。而北京的「煙袋斜街」卻令我驚艷,這裏有些店家是藝術工作者,成品包括陶藝、手工蠟燭、繪畫等創作品,而且價格非常合理。我買了二個小陶瓶,底色是褐色、上頭有寶藍色如雪花般的結晶釉,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版的故宮收藏品,每個二十元。外子買了一個燈飾創作,利用四隻湯匙跟叉子折成類似人的身軀,上頭裝個燈泡,像個大大的人頭,很有意思。女兒的戰利品是二顆價格不菲的手工巧克力。還好小兒口齒尚不清,毋須花錢。 到北京之前,我經常看到關於「798藝術區」的報導,此區原址是北京一處兵工廠,工廠撤去後,被藝術工作者爭取為藝文空間。這些一棟棟大小不一的廠房,有的空間挑高、有的面積很大,空間自由,使得藝術者的創作也可以盡情揮灑。這裡有陶藝、媒體視覺、雕塑、攝影、油畫、水彩等創作,中西交雜(包括幾家中西餐廳),這些都是空間開放、免費參觀,遊客可依自己的喜愛四處閒逛,輕鬆自如。在此推薦「798藝術區」給喜愛藝文的人士。為了可以經常逛逛「798藝術區」,我很願意定居北京。 逛過了我們認為北京自費景點當中,最原汁原味、收藏品展覽最豐富的藏傳佛教寺廟「雍和宮」,假期已近尾聲。依依不捨告別了北京,計畫下次再來看皚皚白雪覆蓋下的故宮、天壇、老胡同。北京豐富又多采,文化與科技兼具,讚啦! 入夜後,搭乘北京開往武夷山的硬臥,隔天一早抵達。我跟女兒在三年前遊過武夷山,當時才二歲多的女兒,步行一千多個階梯、登上著名景點「天游」,也搭乘過竹筏,遊過九曲溪。因此,我自告奮勇帶著年幼小兒在旅館等待,讓外子跟女兒搭竹筏遊九曲溪。六小時過後,我們號稱為「懶人遊覽法」——只搭乘竹筏「看」武夷山部份景點的外子跟女兒回來了,外子直呼「值得值得」,兩人都說「溪水好清澈,玩水玩得好快樂」,令我後悔不已。 外子的武夷山行程就這麼簡單結束了。此行我們主要是前往距離武夷山一小時車程的建陽市,拜訪我們在金門的好友文伯伯一家人。 十年前,我經常造訪金門拍攝野鳥時,認識了在總兵署旁「文厝內停車廠」收費的文伯伯一家人,他們待我如家人般、給予我這異鄉人無數的溫暖與幫助。 文伯伯在停車廠風吹日曬辛苦收費(在此懇請金門鄉親要記得繳交每次20元的停車費),金門夏天高溫,對他的糖尿病病情不利,因此每年夏天,文家會回到福建的建陽「避暑」,並邀請我們也去玩。 於是我在大陸也有了「家」的感覺。我們還跟著文伯母到她的老家「將口」去做客。將口距離建陽二十分鐘車程,是個小聚落,擁有許多古老建築、老街、菸樓,當然,新式建築也跟著經濟起飛,陸續冒出頭來,交雜其中。在文伯伯女兒卓瑪的帶領下,我們參觀了將口古意盎然的老建築,以及一家臨河而建的寺廟,安靜祥和,更重要的是——不收費,自由進出。從小跟外婆走遍馬公大小寺廟的我,至今仍不習慣大陸許多廟宇要憑門票才能進入的做法。 我喜歡文家以及她們眾多親戚相聚一起時,快樂地吃吃喝喝的時光;但每天都受到如此熱情招待,實在過意不去,雖然文伯母再三強調「建陽物價很便宜,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不必像住金門買東西還要問價錢……。電費一度才四毛錢……」。告別文家,我們跟卓瑪搭乘同一班火車,是小朋友最喜歡的臥舖夜車,十二小時車程,清晨八點到達廈門。每次到達擁擠的廈門就很想念金門,僅一海之隔,生活步調差距很大。 這趟旅程從8/5--8/30,共25天,一趟飛機加四趟火車,所有開銷加起來,一家四口共花費人民幣16000元、折合台幣73000元。 坐在電腦前的此刻,我又計畫著下一趟出遊了。反正帶小孩在家也一樣不輕鬆,那麼就出發吧!至少在行動上及思想上,是自由的! 只要想做,你也可以跟我一樣。不要光想,現在就去做吧!不要再藉口一堆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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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之神的仁慈風範
前天打開電視,看到來自美國的新聞報導,廣受尊崇的企業家王永慶先生病逝紐約,內心為之一震,腦海中頓時浮現起對於這位經營之神仁慈風範的深刻印象,他關懷弱勢族群,除了眾所皆知的大力培植台灣原住民護理人才及在大陸捐建大量小學外,他也曾經關懷金門離島的青少年就業問題,這一段少為人知的往事,令我永誌難忘。 三十多年前,蔡世炎兄擔任金門中學校長,當時金門農工職校還是他屬下的高職部,他曾多次與我談起高職畢業生的出路問題,後來接任獨立設校的金門農工職校校長李光明先生及當時任教於該校負責畢業生輔導的現任教育局長李再杭也不斷相互聯繫,希望能繼洽妥的台電公司建教合作計畫之後,能為學生開拓更多的出路。 我與王永慶先生並無深交,只是因為身為採訪經濟的新聞記者,偶而在公開場合會面而已。有一次,我跟他提起金門職校學生出路問題,他立即表示深切的關心,要我隨時與他聯繫。不久我就約同李光明先生及李再杭先生兩人一同前往台塑大樓拜訪,他不僅親切接待,在交談中,當他知道需要他提供就業機會時,立即毫不猶豫一口答應。我還記得他問一年有多少畢業生,李校長回答大約150人,他也馬上以堅定口氣回答沒有問題,需要時就找我好了。這一次接觸,可能因為金門需求趨緩而未提出後續計劃,最後沒有見到開花結果。不過,對毫無淵源的離島弱勢族群,他所表現親如家人的情懷,的確令人感動。 王永慶先生之所以令人敬仰,不在於他的富豪排名,而在於他對需要幫助的人,不會輕易放棄伸以援手的機會。但願有成就的企業家都能以他為典範,掌握每一次幫助弱勢族群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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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我說過我美嗎?」葉菲音氣憤而高聲地反問他,「你後悔花了一大把聘金娶我這個醜八怪是不是?有種你簽字,我們馬上辦理離婚!我露宿村郊或街頭,也不會留戀你們楊家!」 「妳不要打如意算盤,我會用各種方式慢慢地來折磨妳、凌虐妳,不會輕易地讓妳走出楊家大門!」楊平章不屑又傲慢地說。 「總算讓我認清你的真面目。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命一條!」葉菲音毫不懼怕地說。 「有種,不愧是冷艷作家葉菲音,我們就等著瞧吧!」楊平章的臉色鐵青。 然而,個性倔強的葉菲音,絲毫不予理會。在她消極的想法裡,反正命一條,大不了一死了之,誰也奈何不了她。但一想起腹中無辜的孩子,是否該堅強地活下去?還是把他帶往天國?葉菲音陷入一個矛盾的深淵裡。 白天的忙碌加上惡劣的心情,那晚,葉菲音早早就上床休息。然而,當她正要進入夢鄉時,突然被滿身酒臭味的楊平章吵醒。以前被公認為憨厚的他,實際上則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這種令人厭惡的雙面人,在這個純樸的小島上並不多見,而她卻幸運地遇到了。甚且,還是她親自點頭同意這門婚事的。她能怨誰、能怪誰呢? 楊平章突然掀開葉菲音覆蓋在身上的棉被,並快速地伸手脫下她的褲子,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肚皮,以及下身那片烏黑的草原。如此的出其不意,的確讓她感到驚恐。 「你想幹什麼?」葉菲音怒斥著,並緊拉棉被想遮身。 「有人說,大肚子的女人最漂亮,」楊平章說著,又使力把棉被掀開,睜著滿佈血絲的雙眼,仔細地看了又看,「果然是名不虛傳。」 「變態!」葉菲音緊拉著棉被。 「還有人說,大肚子的女人下面那個東西比處女還緊,搞起來最爽。今天我倒要試試看!」楊平章說著說著,竟掏出自己早已充血的陽具,而後扳開葉菲音的雙腿,不停地往她的下體猛戳、亂戳一番。 「變態!變態!變態!」葉菲音雖然拚命地掙扎和反抗,但終究還是屈服在自己夫婿的暴力下。 由人性變成獸性的楊平章,以男性的優勢,管不了妻子腹中懷的是自己的骨肉,整個身軀緊緊地壓在葉菲音圓滖滖的腹部上,讓她動彈不得、甚至有窒息之感。而他並沒有對準目標,只瘋狂地在她的下體猛戳、亂戳,心存的彷彿不是性慾的發洩而是報復。不一會,當他充血的肉棒戳入她的體內時,更以他的腰力,一挺一出激烈的抽送,除了陰道有熾熱的痛楚外,心靈上的苦痛,又有誰知道。於是,一滴滴傷心的淚水,不斷地從她的腮旁滾落在枕上。 在忍無可忍之下,葉菲音扭動一下身軀,使出全身力氣,猛力把他推開,並高聲地斥責著說: 「楊平章,你這個禽獸,你要折磨我到幾時?」 「等到妳葉菲音那股傲氣完全消失為止!」楊平章指著她的鼻子,傲慢地說:「妳給我聽好,如果敢對我的父母不敬,不好好照顧我的妹妹,即使我三個多月才回來一次,也會讓妳有吃不完的苦頭。不信妳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