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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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開水
20年前出國,行李中一定有罐茶葉,且一定是喝已習慣的包種半熟茶;還有一個摔不得,經過層層疊疊包妥的紫砂壺。走到那,喝到那!自以為愜意的不得了。 住在美、加的朋友好心的勸我,入地隨俗嘛!這兒的咖啡遍地都是,為什麼不喝咖啡?我總客氣的推說,茶,喝慣了。沒說出口的是,咖啡,有什麼好,既苦又澀,有時還帶著酸味,整杯烏黑;真想說這些黃髮碧眼的老外果真沒什麼文化。 然而,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果真的輪流轉。日常喝的茶,不知何時已換成了咖啡,曾經視為珍寶的茶壺,更不知了去向;取代的是各式各樣的烹煮咖啡的器具,就連認識與接觸的人,也都換成了一批咖啡達人。 這些咖啡達人一半像科學家,一半像藝術家。從選豆、烘焙、碾磨、包裝、烹煮,一一比較註記。我看過一位達人的記錄,表中還列有空氣中的濕度與溫度。他的桌上放了三臺研磨機,每臺機器的價錢,都可以買一輛全新的機車。我訝異的問,每臺機器磨出的咖啡粉不一樣嗎?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說,當然不一樣,講得我好像外行一樣。事實上,我承認,我真的不內行。 我無法像這些達人們,拿著裝在一隻特製的透明玻璃杯的咖啡,微微晃了幾下,抿了一口像喝威士忌一樣,再微閉著雙眼露出了一種像是藝術家的神情;讓人猜不透在好喝與不好喝兩者間,是否還有許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差別。只有靜靜的等待著評論,但十之八九,都沒有一句話,剩下的一二,就是點點頭;讓人覺得其中的學問除了深不可測,還有些妙不可言,更讓人不敢多置一詞。 我說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最近,我變的有些走火入魔了。飯,可以不吃,咖啡卻不能不喝。我常常計算一天的生活開銷時,發現用在咖啡的錢比飯錢還多時,這還不讓自己驚訝。真正讓人害怕的是,有一天的傍晚,我突然頭疼欲裂。第一個想到是感冒,檢討起來並沒有受涼。其次,才懷疑兇手是咖啡。 奇妙的是,等真的喝完了一杯咖啡後,頭竟然不疼了,精神也變好了。第二天,我故意的不在上午碰咖啡,到了下午,果然身體就不舒服了,我感受著咖啡因在腦中如同叛變作亂的慘狀。 上癮,是比較中性的說法;真正的說法是中毒了。通常,我會再喝一杯與它妥協。然而在我喝完了一杯之後,身體舒適了以後,就會讓我驚懼的發覺,不止是咖啡會讓人上癮;更多的時候,杯子裡裝的不是咖啡,是名、是利、是權、是位時,更容易讓人上癮。而且是如同像咖啡一樣的讓人在不知不覺,甚至是樂在其中的上癮與中毒,而中毒後的下場就不僅僅是頭疼而已;那就是需要更高的名、更多的利、更重的權來滿足。 「喝杯白開水吧!」是解藥,對身體有益,對心理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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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園區文化何在﹖
日前,文化園區以辦喜事的心態,迎接金門技術學生的進駐,文化園區終於不再是島上最大的「蚊子館」,總斥資新台幣六億七千萬元,耗時八年,精心打造的「金門文化園區」,並未如規劃時所預期帶來龐大的遊客人數,反倒成了金門技術學院的金沙校區。 金門技術學院進駐所帶來的學生人潮,對於金沙地區的經濟的活絡,相信有一定程度的提振作用。然而,這並無法掩蓋文化園區從動工至今,所呈現的諸多缺失,相關人等,也有著無法規避的政治責任。 耗資近七億的文化園區,非但沒有金門建築的特色,還蓋成金門最大的鐵皮屋建築群(屋頂為鋼瓦),施作過程波折不斷。回過頭來看,文化園區一案預算,係行政院於89年1月17日核定(台89文01653號函),總經費新台幣6億1千萬元。後因建材價格上漲因素,追加經費至6億7,970萬元,其中文建會補助4億2千萬元、離島建設基金挹注1億2,637萬元,縣府自籌1億3,333萬元。預算龐大的文化硬體工程,居然在完工後未使用,於2009年年底,以事前研究規劃沒有針對營運管理可行性評估分析、施工品質不良、工程延宕等因素,遭監察院提案糾正。 據監察院糾正提案文中,指出:「縣府工程查核小組於93年6月16日查核第一期建築工程即發現其結構施工不良、95年9月8日查核第三期建築暨水電工程-建築裝修後續工程之評分,則列為丙等。縣府政風室98年8月14日現勘時發現有水溝蓋口不平整、二樓走廊排水不良、塑鋼窗窗緣進水、部分建築物龜裂鏽蝕、部分牆面產生壁癌等情。同年月19日本院現勘亦發現有窗緣滲水、天花板漏水、地坪積水、觀星樓樓梯損壞等情事…」。 從93年開始,便已發生諸多問題,當中旁生議員索賄風波,姑且不論。令人質疑各期工程所發生林林種種的問題,最終還是驗收點交了。更可笑的是耗費糜資的結果,非但沒達到原先規劃使用的目的,到最後居然還以「活化」、「閒置空間利用」之名,再花一筆預算,央求金門技術學院進駐,成了「化腐朽為神奇」的例證。 從文化園區的事件始末,可以看出金門縣政府施政長期存在的兩大問題:一是過度誇大預期成果,二是缺乏責任政治。 過度誇大預期成果,不僅產生預算排擠效應,也造成預算耗費,使得不該做做太多、該做的始終沒做。任何缺失發生之後,做個簡單說明、發個新聞特稿,便算交代了事。不需負責任的政治,使得公務人員易於產生因循怠惰的心態,最終造成行政效率不彰的後果。俗話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我看金門不僅衙門是鐵打的,連官都是鐵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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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嘯江湖﹐披星戀浯鄉
對於曾是戰地的金門兒女而言,爭相從軍報國打破「好男不當兵」世俗看法,由於「忠孝難兩全」,男兒志在四方,往往未能侍奉父母,承歡膝下,形成每逢佳節倍思親,卻也常讓諸多男兒深夜裡熱淚盈眶。在細雨紛紛的清明時節裡,許多未能回家陪伴雙老過年的人都在這時返鄉省親兼掃墓,若是子欲養而親不在者,徒留許多愁緒在人間。 人一生離不開生死,軍人事業在戰場,更常與死亡擦身而過,昔日以「馬革裹屍」形容英勇殺敵,豪氣干雲,即使是大將軍卻能看透生死者幾稀?軍校生活雖嚴苛,對於學生可謂關懷備至,讓許多三餐瑣事都得自理的文學校學生欣羡不已,而無憂無慮的軍校生,一想到雙親卻也常常愁上心頭。首度秋節翌日晚飯過後,全校統一在中正堂觀賞「緹縈救父」影片,在思親情緒作祟下,戲終時我們幾位來自金門的菜鳥臉上都閃爍著淚光。 某假日傍晚,聞聽李學長在民宅被倒塌的石板壓到肚子,送醫不治,整個連隊充滿悲傷氣氛,幾位同學紛紛大哭起來,不捨之情溢於言表,成為我們初到軍校的生死初體驗。官校四年級時,牛學長得到肝病住院,同學們休假時輪流去探病,不到半年,他從人生中提早畢業,告別式裡,全體同學與他最後一次相聚。單純的軍校生涯,「生離死別」竟是課程表裡看不到,卻也是必修的學分。 官校畢業前,由於外島單位休假不易,有女朋友的同學為免兵變等因素,紛紛迅速結婚,當大家各奔東西時,這些初下部隊的菜鳥新眷屬,由於外島情勢緊張,電話連絡不易,不僅增添幾許別離愁緒,午夜夢迴更是悔教夫婿覓封侯。得到金馬獎的同學,有的單位已剩半年就可回台灣,忍耐一下就可返鄉與家人相聚。在馬祖新年期間,洪學長來信告知佘學長因病自裁身亡,那一年春天,原本溫馨融洽的佘公館,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論台金,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 下部隊後,五百位同學難得再相聚,僅能透過各種訊息緊密連繫,陸續而來的結婚喜訊也與大家分享,同時,風雨中也傳遞著部份同學的惡耗。張學長演訓期間,成為砲彈流竄犧牲品;守海防的吳學長在巡查時,莫名的誤觸地雷;林學長帶著部隊挖坑道,引發山洞崩塌;楊學長連隊海防據點,半夜遭摸哨,全部陣亡;王學長隔壁連隊士兵持槍掃射,同眷村好友當場傷亡。不捨的是,除了同學外,還有當事人的雙親與妻兒,「寡婦」成為許多官兵眷屬的代名詞,悲傷編造的無底洞,肯定是無數的眼淚也裝不盡。 調回金門後,幾個駐地都建置於舊時亂葬崗上,骨罈處處可見,初感驚訝,後也就習以為常。那段駐地臨近太武公墓的歲月,不論白天黑夜,進進出出都是與陣亡前輩為伍,常被張黑子莫名修理的王學長感嘆到「活人比死人還可怕」。許學長駐金時,好友劉學長母親仙逝出殯時,要求其派遣官兵參加公祭,當晚,一位從公祭場返回營的菜鳥自裁身亡,失去一個子弟兵的痛,讓許學長的心一直在滴血。人生無常,未曾打仗的部隊,一齣齣生離死別的戲碼仍然爭相著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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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紀念館迎佛陀
3月25至26日二天,參加由金門縣佛教會,所舉辦的「99年金門殯葬管理所清明孝親報恩超薦法會」後,27日趕赴高雄縣佛光山佛陀紀念館,參加由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所舉辦的「2010年南區禪淨密三修點燈法會」。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長星雲大師於會中致詞說:「雖然佛陀紀念館尚未興建完成,但是大家在此地念佛、禪修、持咒,以你們的人與心,歡迎佛陀的到來」。我能躬逢其盛,甚感榮焉! 回想27日,我搭08:25班機赴高雄機場,感謝小港區梁彩麗督導,開車接送我到佛光山和永勤師父等師兄姊會合,到時正好是自由活動時間,我就閑逛到「流通處」(購物店)去尋寶,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我先瀏覽書櫃的書本,無所獲,然後在書架請一盒「佛光山文教教材」,正面有各種可愛小沙彌的石雕像,背面印有二首佛偈,都是精選古德先賢的智慧語錄,很方便攜帶閱讀,正要離開去參觀精美結緣品時,忽然發現一本《八大人覺經十講》星雲大師著,就放在檯面上,我驚喜地一起請回。《八大人覺經》我在迎賓館共修時,聽滿慈法師介紹過,就心生歡喜,曾放大影印經本,放在口袋每天早晨,在海濱公園背誦,全文只有372字,有八條修行成佛的方法,實是建立人生佛教、在家信徒修學的一本最好寶典。我曾在金門縣退休協會,第一屆舉辦書法展時,以八條幅行楷書寫參展,相當滿意,很早就想、找一本有釋文的《八大人覺經》來讀,如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獲至寶。午齋時,我把這件驚喜告訴大姊,大姊說:「佛菩薩加持,讓你心想事成,有願就現」,大姊大哉言也! 下午二時,我們在永勤師父率領下,一行74人,七人一組,分乘十一部佛光山的電動車,浩浩蕩蕩,開赴佛陀紀念館,沿途所見,滿山遍野都是穿著背心的佛光人,可謂人山人海,勢必再創2月15日(年初2)地宮珍寶入宮法會逾萬人的盛況! 大會把我們先載到臨時搭建的會議室,集合聽簡報。下午四時三十分,「2010年南區禪淨密三修點燈法會」正式開始,感動人心的唱誦梵唄音樂響起,優婆塞、優婆夷、法師依序進場,非常莊嚴肅穆。大會禮遇金門協會遠道而來,特別安排就座第一排,在法師背後,視野最棒,令我們歡喜。中華總會署理事長慈容法師,介紹貴賓與參加團體時,首先金門協會這次站起來歡呼,很有份量,不像以往人數少,聲勢就弱。慈容法師致歡迎詞說:「禪淨密三修法會,融合了佛教三大宗派──禪宗、淨土宗、密宗的修行方法,擷取三宗的精華特色,給信眾一種正見的修持方式。而點燈功德,要讓我們身無病痛、心身自在,然後淨化人心,建立祥和社會。」大會信眾兩萬盞LED燈,打亮了禪、淨、密三字,配合梵唄唱誦佛號,讓我們high到最高點! 翌日清晨五時朝山,永勤師父率領我們到不二法門,已經有幾個團體排隊在等候,陪同朝山法師,只永勤師父一位,執事法師要求派持香爐帶頭者,永勤師父指定我,讓我甚感榮耀,也是金門協會之光。最後在大雄寶殿回向法會,由主法和尚頒發「佛光山朝山紀念品」,派我代表全隊接受,何其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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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嶝看金門
從金門看小嶝,從小嶝看金門,一樣的地方,兩樣的心情。 這是我第一次到小嶝,想要到這個歷史上屬於金門的土地,聽聽他們講話的口音和金門有沒差別?想看從馬山望遠鏡看過去一片樹影後的風景是什麼?想看民國38年10月9日打了一天二夜的國共大、小嶝攻防戰,還有沒有煙硝痕跡,我懷著好奇與解謎的心情踏上這座小島觀光。 島還真是小,金門縣志記載它的面積是3.3平方公里,Hudong網站說它只有0.8平方公里,我不知哪個答案是對的,從大嶝碼頭搭船到小嶝碼頭,一上岸,蜜蜂般的電聯車業者趨前口說手攬,不由自主跟隨上車環島繞行,不稍多久,駕駛就說差不多把前堡(面向金門的這方)重要景點都走過了,路途中都是海水浪影,島的面積真的不大。 在環島步道上,遙望金門太武山,完全印證明朝曹學佺的詩:「浯洲斷嶼入海水,仙人倒地臥不起。」,原來金門在海面上是長成這樣。 小小的島嶼,分前堡後堡,人口有二千多人,地勢較低的地面是傳統聚落群,儼然掩風聚水;往北有約二十年前的集村石版厝,前後左右排列整齊,屋前屋後巷道緊湊,沒有庭院,感覺狹窄擁擠;另二丁掛的RC層樓,則陸續建在老厝外圍,也是密密麻麻,屬於年輕人的新家,感覺也許土地稀少,房屋密集得不得了。 我講說我是金門人,島民認鄉親的熱情宣洩無遺,有說她前年到金門海邊剝蚵,被我們這邊的海巡抓去關,吃了幾天免錢飯,誇讚有魚有肉,伙食真好;有說她的阿姨、乾爹住在金門官澳;有說他和金門紅十字會的某某人很熟;大家說來說去,感覺好像是鄰居。 小嶝島純樸秀麗,也在走觀光路,從大嶝到小嶝,有躉船駁運,船程約22分鐘,島上沒有機車,交通工具全是電聯車,少了廢氣,頗環保;有民家把空閒的房舍闢成民宿,供散客過夜,另有業者在海邊建小木屋休閒漁村,是比較高檔的旅館;較特別的是一處佔地3000-4000平方米的海邊舊營舍,變身成「英雄島休閒生活館」,外觀保存軍營的迷彩妝,內部有折得如豆腐的床褥,牆上是新式的液晶電視,頗能新舊結合,善用軍事的殘餘價值;島上也有烹煮活海鮮的小吃店,讓客人現挑現殺現煮,讓客人嚐鮮。 其實這個島上,地域狹小,觀光資產並不豐富,與金門相較,他們還說金門「所在大」,叫我吃驚了一下,他們的政府,盡量在形塑英雄三島(大嶝、小嶝、草嶼)的印象,創造景點(18景),製造賣點,感覺大步走在觀光路上。 在金門縣志,小嶝島的丘葵名列鄉賢,清朝後浦文人林豪有詩詠丘葵:「懷哉釣磯翁,日坐磯頭釣。著書終天年,長揖謝權要。散髮水之連,浩歌落閩嶠。高風冷然來,恍惚聞清嘯。」,算是一位高風亮節之士,因此在小嶝島上,我特意尋訪邱葵的故居,如今已成邱氏宗祠;另傳邱葵隱居之所的「隱藏寺」,如今是島上最大的廟宇,供奉觀世音,一早就有許多村婦拿香進廟膜拜,叫我想起小時候常跟阿嬤到後浦街的「觀音亭」拜拜,十分熟悉的經驗。 同樣走過戰爭的命運,也同樣有暗堡坑道戰壕(寬1米2、高2米,全長1200米,開挖時間是1969-1972年),他們說這也是島民認股分段開挖的,這如同金門;也有廣招起義來歸的「啦叭堡播音站」,那時是用來PK金門的馬山播音站,如今兩者皆成殘跡遺址。這些些,叫我想起藏在歷史後面的推手,竟然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民,寫下相同的故事情節,想來真是有趣。 第一次到小嶝,迴看金門,讀到歷史也讀到風景。兩地有相同的民俗風情,也有戰爭烽火留下的痕跡,如今兩地都在走觀光路線,作為母島的金門,條件優於小嶝許多,但小嶝至今仍保有許多鄉村的風味,民風純樸;他們傳統產業仍在發展,蚵田連連,每年紫菜的產值也高,捕魚更捕到我們的海域,因此人口外移聽說沒有很嚴重;而開發環島休閒步道,推動電聯車交通工具,注重環保的作風,更值得我們借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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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崗岩的文化底蘊
搬進擁有美麗中庭花園的新家,房東上網看了我的文章「大家一起來賣金門高粱酒」後,十分熱絡的來對我說,她想在自己的家鄉浙江台州行銷金門高粱酒,希望我能協助她批一些貨來試賣,她接著分析台州的市場潛力,仔細把金門高粱的特質和大陸白酒作一比較。我因兩岸匯款手續繁瑣而無法在簽訂租賃合同時同步繳納的租金及押金,她也通融讓我寬緩數天,我們針對金門高粱的交流也散發出溫暖酒香,雖然我暫時無法協助她圓夢,但相信遍地開花的「金門特產中心」構想,與一部電影搭配行銷金酒的強勢運作,將有機會在未來把夢想逐一實現。 搬進新家,能得到房東如此肯定家鄉美酒,我當然是開心的,那表示金門高粱被認同接受,未來金酒如能有週全的全盤計畫推動特產中心,形塑「正字標記」,那麼連鎖式的策略拓展將可締造無限商機,在我頻密與家鄉及影業友人連結溝通的過程中,我們一直都確信,唯有站在島嶼制高點上思索、規劃遠景,連結適當的人力、物力資源,才有機會締造金酒的大成功,而具備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把花崗岩的剛毅精神注入執行計畫中,也有助完成高遠的既定計畫。 這一切都是良善而正面的思考,充滿了理想之美,我在上海這三個月來的生活,除了詩、圖文創作,就是環繞金酒的行銷主題,與一部電影進行相關的配套作業,但不幸的是我卻被當『敵國』與『敵人』對待,在兩岸對峙的意識形態以及不容相對交流的投資理念上,我被惡人直接扭曲定位為「踩到大陸人的利益線」,因此捲入一件幾乎喪命的暴力事件。 四月十三日下午五點零一分,我發出一則求救簡訊:「我被打了」,一分鐘後我又發出第二則短訊:「快來救我!我被打了!」但沒有人在第一時間出面營救我! 我的結局因此很淒慘,除了在居所內被狂暴毆打、威脅奪命之外,趁隙逃出時又被圍堵在樓梯間又是一陣更狠毒的毆打,當我聲嘶力竭狂喊救命,終於驚動住戶伸援,報警處理,接下來三天我依然孤軍奮戰在一個可怕的敵國與敵人環繞的處境中。 連夜看房子、簽約、搬進新家後,我暫時有一個安全的落腳處,但隱約的暗潮洶湧,仍不時飄向我新家的方向,而我只能撐著受傷疼痛的身心,目標朝向既定的高遠目標,繼續前行,關於被毆、威脅奪命的一幕,也只能潛入另一篇現場驚魂的補記,在那篇尚未寫完的文章中,我將會仔細剖析我如何自救,描述身無分文、赤腳奪門而逃的三日苦難日子中,我遭遇了什麼可悲的事?而眼前,我唯一自然聯想到的是:幸虧我是戰地金門兒女,花崗岩底蘊真的惠我良多,所以在搬進擁有美麗中庭花園的高檔社區,二十四小時有警衛駐守,半夜兩點我都還可以在花園內自在散步的新居的第一天,我發出簡訊對關懷我的朋友說:「初醒就可以看見窗外的群樹迎風招搖,感受生命的躍動,感覺好幸福啊!過些日子我要在自己窗外撒些花種、菜種,我在房內就可看見它們的成長,那時我就要把它們寫入詩文中,那花園的美就會隨著我的文章散播,真好,這樣的生活才是真實、健康、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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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時手記
任何常人都知道陽光、空氣、水是人不可或缺的生存條件;但看倌們可知道向來號稱海上公園的金門,竟然栽在這個要件上:環保署日前公布去年度全國飲用水水質查驗結果,不合格水樣四十件中,金門占一半以上。水是如此,那空氣呢?不遑多讓,前年環保署最新一年空氣品質報告出爐,金門空氣不良日數高居全國第一!事實上,早在民國96年金門空氣汙濁即為全國第二高。我們知道科學儀器不會欺騙我們,環保署也更是公信單位,看到這種信息,一般有識之士早已如臨大敵以應之;但何以一向自詡文風鼎盛、才識之島的金門,卻未見有識之士?反倒竟是漠然之士呢? 諾貝爾生理醫學獎得主華生曾在一場演講中道出,要成為一個成功的領導者,首先要有「我是領導者;而不是隨從者」的霸氣;其次是能果斷分配資源,朝明確的目標昂首邁進;其三,必須要有「獨裁」的仲裁力;最後是不論資歷親疏,賞罰嚴明。對照於一切講求討好民粹的馬英九,當然不可能希求他有勇於擔當、敢於負責、承擔大局的霸氣。再對照於一味自得於「依法行政」的馬英九,基本上就是一種「等因奉此」太平官的心態;更是一種隨從者的心態。更嚴重的是,就由於馬英九這種秀才個性,竟使「多數決」在台灣被扭曲為暴力;更使台灣陷入是非不分的社會裡面。乃至出現了陳水扁案竟有所謂海角七億換交保之歪論,難怪民調如此之低,非天意,乃因緣果報也! 為減緩高鐵雲林段沉陷問題,經濟部水利署要求地方封井,引發雲林縣府高聲反嗆。其實,台灣西部沿海長期地層下陷問題,在高鐵動工前就是老問題,日前「正負二度C」影片對政府長期以來不重視;甚而在選票壓力下,故意漠視台灣西部沿海長期地層下陷問題,更是痛心直指中央長期漠視水資源運用的結果。而今對所謂「封井」之策,豈僅是治標之不當而已;因為任何有識者都知道:真正耗水最大者是工業與民生用水。但問題來了,多年來政府面對選票壓力時,不敢說出真相,更不敢大刀闊斧執行百年大計,行文至此,不禁問道:民主好嗎? 中研院院士,對於一些淺陋人士來說,一定是充滿崇拜眼光來看待;就好像文風欠缺的金門一樣。但誠如中山醫學院所標示的:做人若失敗,學問又何用!日前清大一位擁有中研院院士資格,這位曾被咱金門某位作家高捧的教授朱國瑞,只因私人認定15棵黑板樹妨礙殘障人士行走,一夕間找人把樹砍光。不但逾越權責,更是大大反環保之行徑,豈僅讓師生傻眼。但更荒謬的是在此過程中,校方竟未發覺,而自認高材生之學子也無人及時阻擋,印證了做人若失敗,學問又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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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在讀我﹖──《浯江夜話》四年記
「其實,作家同讀者的關係無非是精神上的一種交流,彼此不必見面,不必交往,只通過作品得以溝通。文學作為人類活動尚免除不了的一種行為,讀與寫雙方都自覺自願。因此,文學對於大眾不負有甚麼義務。」 ──高行健〈文學的理由〉(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講辭) 在《浯江夜話》呢喃自語四年餘,星期三、星期四,或者星期五,從一周一文、雙周一文到每月一文,竟也積累了一百三十三篇了。為報社發要聞、編鄉訊、撰社論、寫專欄,常覺得自己就像一台老舊的高速輪轉的四色機,疏於保養,顏色一不小心就套不準。新聞與文學的雙重角色錯置、輪轉,我還是想落點在文學的,新聞採訪讓神經緊繃,文學寫作讓情感釋放。 感謝有這一方心靈角落,滿足了我與對話者、讀者的「精神交流」。儘管,文學不再華麗的年代,我懷疑有「讀者」?也不清楚「粉絲」在哪裡,是聞著油墨,還是盯著液晶。 投入《浯江夜話》不久,一個「○二二八」紀念日的夜裡,許冰瑩、陳妙玲、鐘永和、Jerrylee,原鄉人,異鄉人、大夥相聚在牧羊女位於台北的家「北方牧場」,談文學、話鄉事,也一起掉入了牧羊女〈假如麥芽糖不賣〉、許冰瑩〈觀潮岩手札〉的七○年代書寫風景,妙玲說牧羊女早期的散文,很純淨,每一段抽出來都是詩。臨去前,不屬文學領域、活在電腦世界的六年級生Jerrylee在我留言簿子寫下「偶遇在這許多夢想起飛時。期待……下回再笑談這諸多事。」 Jerrylee赴美實現飛行夢前,為我建置了《楊樹清文學部落格》,舖上《浯江夜話》的文章,集中散落的文字,串起失落的聲音。 「我是你的小學同班六年的同學,也是你的書迷,有看到請聯絡我」;「這麼久了……數數有三十年了吧?在夏興當兵的我曾在楊兄家作客過一小時,借過幾次書,那是一九七八年左右的事吧?竟然是在前天的電視上見到了你,還住金門?細讀這幾篇才有點覺得你人應該是在台灣,是嗎?我是哪一位還記得嗎?……不知能否喚起楊兄印象啊?」;「記得我嗎?許績勝太太,在網上找許績勝的東西時看到你這篇文章,又多一點知道關於我先生兒時的事情。他說他很多事情都忘了,還好有你們這些文人,將小時候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讓他們還有懷念的空間。謝謝你,樹清!」;「可還記得我這位多年不見的小妹嗎?許久許久沒有你消息,多次曾在書局看到你的新書欣喜若狂……。印象很深的是在831要走入歷史的前一天,我正在金門為一篇報導拍下831的那個紅門數十年來的最後一瞥。」「楊樹清,我是蓮芳。讀你部落格的文章,喚起我羞愧的文學心靈。無論如何,恭喜你依然保有熱情、感性的文學靈魂。」…… 因為《浯江夜話》,再透過文學部落格的聯結,一篇篇的文字,喚出的回應中,有著消逝許多年的臉譜記憶。 看得見的留言外,也常因某篇文章騷動的漣漪,譬如〈風衣的小女兒:寫給顏靜筠〉,午夜舖上網,靜筠的同學們,妙玲、有鋒、正士等人已串連在MSN對話,之後妙玲給我傳來他們閱讀時掀起的共同記憶,還有靜筠想起把一生奉獻給報社的父親身影所掉下的眼淚;偶爾在副刊發表詩作的「迅城」,不吝發送她讀我作品時所浮現的一張心靈地圖,「在金門,在台北,我發現,我總是會在心底與您對話,在忙碌中,那樣的對話,讓我覺得夢想正在飛翔,熱情也正在激盪。」 都市叢林,烽火紅塵,追趕忙碌的現代人,真還有「閱讀情境」、「文學心靈」? 「相信你的朋友當中,有很多人和我一樣,都是先從拜讀你的文章,而後才認識你本人」,洪楙彧給我寄來他在台灣師大的碩士論文《金門地區文化創意產業發展之研究》,還以漂亮的書法體寫了封信,於是,我相信,文章丟出去後,存藏在心靈內部看不見的迴響永遠超乎偶然相遇時的看得見交響。我在中興大學一場研討會首次遇到台大人類學研究生白宜君,她說「每每煩了論文,就會回頭找你的文章閱讀!它讓我回到最初的熱情,與為熱情需要投注的努力!」另一場景,在雲科大校園,也是首遇赴奧地利莫札特國家音樂學院深造九年甫歸國的駐校音樂家、為李錫奇畫展演奏蕭邦練習曲《革命》的張挹芬,樂聲結束,她經由貴賓介紹名單找到我,「我是你的讀者,進入過你的文學部落格,真沒想到能在這裡相遇,好激動!」 高行健說的,作家與讀者的關係無非是精神上的一種交流,彼此不必見面,不必交往,只通過作品得以溝通。話是這麼說,每在心靈與文字交會,傳送之後,我還是會在內心發出微弱的聲音,你,正在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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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瘋媽祖金門迎城隍
台中大甲媽祖遶境活動開場,鎮瀾宮媽祖鑾駕於四月十六日晚上十一時起駕,神轎出廟門,信眾搶摸神輿,搶鑽轎腳,擠爆廟埕,從廟口到廟前的順天路,二十餘公尺,如蝸牛般走了一個多小時,通過距廟五百餘公尺的水尾橋已是次日凌晨一點半。這個原來以週邊五十三庄信徒參與的進香活動,現在已發展成來自全台以及境外人士同來湊熱鬧的盛大活動,帶給大甲及進香沿途的經濟產值約廿五億元,「三月瘋媽祖」已然成為台灣媽祖信仰文化的一大特色。 媽祖,相傳是福建莆田湄洲灣畔的民間女子,其生平事蹟版本不一,歷經千餘年,考證相當困難,一般說法,媽祖本名林默娘,誕生於宋太祖建隍元年(西元九六○年),於宋太宗雍熙四年(九八七年)飛升成仙,鄉人立祠奉祀,至宋徽宗宣和五年(一一二三年)朝廷賜順濟廟額,終由私祠成為合法祠祀。宋室南渡,閩人官兵屢建奇功,媽祖助軍神蹟為時人讚揚;元、明、清三朝,隨漕運興盛,水手相傳,信仰日隆,歷代皇帝多次褒封,尤以清朝施琅收復台灣,上奏媽祖助戰情報,因此,有清一朝之褒封達到高峰,至清同治十一年,詔誥的最後封號計六十六字,「天上聖母」貺昭慈濟,德侔天地。 媽祖信仰傳入台灣的時間,眾說紛紜,有說始於明鄭時期,隨閩南移民渡海而來;有說是清領時期朝廷利用神威統治軍民時傳入,現有史料顯示,澎湖馬公天后宮有明萬曆年間之石碑,被視為台灣地區最早的媽祖信仰,另者,有論者認為,鄭成功為福建南安縣人,南安人素以「玄天上帝」為水神,據「台灣縣志」記載,明鄭時期,台灣上帝廟共十二所,其中七所為鄭氏所建,可知玄天上帝為台灣當時主要神祇,施琅平台後,康熙廿三年,清廷將台灣納入版圖,將寧靖王府改為天妃宮,奏請朝廷誥封媽祖,納入官方歲祭;施琅並於今之澎湖、台南、左營等水師駐紮地建置天妃宮為官兵信仰。同時,隨著閩、粵移民湧入,媽祖信仰不斷增長,成為台灣漢人社會主要信仰之一。 媽祖信仰在台灣的傳播發展,已經落地生根並形成了有在地特色的信仰文化,大甲鎮瀾宮繞境進香,隨香及沿途頂禮膜拜之信眾號稱百萬,被Discovery頻道譽為全球三大宗教活動之一。鎮瀾宮的管理經營者,成功地將民間信仰活動轉化為極具文化創意與經濟效益的產業,引發各地寺廟模仿、複製的浪潮,呈現出台灣「瘋媽祖」的奇蹟。 金門民間信仰源自於閩南文化泛靈崇拜的神明觀,供奉神祇因地而異,以「王爺」崇祀最為普遍,媽祖信仰以濱海聚落較多,而宗教文化活動則以每年農曆四月十二日「迎城隍」最盛,今年「金門迎城隍」是宗教的、文化的、觀光的盛會,李沃士縣長在相關籌備會議要求做好萬全準備,將該項活動推向台灣,走向世界。茲值台灣「瘋媽祖」之際,大甲鎮瀾宮的經驗,或許有可供借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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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電子報的副刊像部落格
我在無意中闖入部落格,到目前玩了將近五個月。這樣的資歷在部落格算資淺的,不過倒也有一些想法。 與部落格相較,電子報的副刊真的是陽春的可以,它的主要功能大致還停留在報紙時代,有文章、插圖以及簡單的讀者回應。電子時代理應具備多維的聲光特色,副刊幾乎付之闕如。部落格可就豐富多了,它有文章、有圖片、有音樂、有即時的作者與讀者的互動、甚至還有影像,完全具備電子時代的特色。 部落格裡人才濟濟,有的能寫、有的能編、有的能畫、有的能唱‥‥。現隨記憶所及介紹幾個例子:一位格友介紹金盞花,除了文章、醉人的花海照片外,還配以瓊瑤作詞、古月作曲的「金盞花」。當看著文章,欣賞著黃澄澄一片花海,聽那優美旋律的歌曲「金盞花兒開了,你我遇見了,你我遇見了呀,天地都醉了!」何止天地,讀者也跟著醉了。一格友介紹的四川樂山大佛,內容有傳說有史實,且引經據典一一註釋,其所繪插畫江中龜鯰二精,活靈活現妖氣逼人;並配以Discovery的影像報導,讓人如臨其境。 又有格友介紹音樂家,除了音樂家演奏的曲目,也有自己錄製的彈奏,讓人有絲竹管弦之樂不絕於耳之感。讓讀者認識音樂家的同時,又了解了他的曲風。一位擅長繪畫的格友,除了文章抒情迷人,所附的黑白石墨鉛筆畫精緻秀麗獨樹一格,來此賞畫賞文,還有優美的音樂可聽。一些介紹旅遊的格友,擔心旅遊文章內已見豐富的圖片不足,還來個超連結到整本相簿或是使用slide.com的框架配著音樂一張張秀給你看,直讓讀者大呼過癮才肯罷休。而部落格上的即時回應與答覆,也比副刊強多了,副刊只是幾個聊備一格的心情選項,有多少讀者會回應,只有天知道! 部落格對我來說有些親身的體驗,那天四月十二日看過夜間新聞,知道當天是特瑞.法克斯(Terry Fox)「希望馬拉松長跑」三十周年紀念日。前曾發表過一篇有關他的文章,因此,將文章貼上,並附上他當年長跑的影片。影片中他一腳裝著義肢步履蹣跚地跑在一條接一條,橫跨加拿大的公路上。那孤獨的身影,那堅定為籌募癌症研究基金的意志,由影片一覽無遺,使得我張貼的文章更生動具體。另外,我格子內一個與孩子玩畫畫的專欄,除了將講義、孩子的作品貼上外,每篇文章並附有與該篇內容有關的影片。其中有篇是日本畫家井上雄彥所畫的巨幅大畫,這除了擴展孩子的視野及想像,也讓孩子認識繪畫、音樂與現代科技的結合。這些都是部落格的特色。 當然副刊要能如部落格的生動有變化,技術上仍有待突破,另外著作權是一大問題。但觀之日漸式微的副刊並未受電子時代的推波助瀾,而脫胎換骨煥然一新,頗為惋惜。 試想當一位書法家在副刊上發表一篇有關書寫的文章。若讀者在賞文的同時也能從所附影片欣賞書家行雲流水、起伏跌宕的書寫,那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這才不辜負現代電子媒體的功能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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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
四月天,在春夏交替之際,時而雨時而晴,時而冷時而熱,似乎已變成一種暫時性的常,至少,在尚未吃到端午粽之前,天氣這後母臉的性子,是不太可能改變了。 前幾天開車去了一趟高雄大樹鄉,從北到南多八里的路程,天氣的變化就非常的明顯,以台中為界,過了中部之後,氣候明顯暖和了,厚厚的雲層漸漸有陽光透過,到了高雄,陽光熱情的擁抱我們,即便扔掉身上所有厚重的裝備,也抵擋不住這陣陣襲來的熱浪。 大樹鄉的佛光山,今年已經來了第三趟了,那時,木棉花盛開,熱情洋溢如當地的人情,在談完佈展事宜之後,今天正是佈展吉時,輕聲細語的法師正是和我們接洽的承辦人,協辦的淑燕每次都會準備一些窩心的小點心,在佈展的空檔讓我們歇歇腳甜甜嘴,若不是我們歸心似箭,她還為我們在招待住宿的地方掛了單,希望我們能留下來住一夜,細細的體會佛光山特殊的潛藏之美。 離開時即將傍晚,我們將轉往霧峰的山上,去看一位道門上的同修,淡淡清清的風,沿途風光明媚,晚霞迤曳海空之間。美景瞬間即逝,天漸漸昏矇,到了山區之後,竟然茫茫蒼蒼的下起雨來,雨下的並不急,潺潺湲湲如細細的流泉,但氣溫卻緩緩下降。到了朋友家,夜幕低垂如蒙上面紗,讓我不禁喟嘆這四月天的變幻夢測。 朋友早已備好完餐,我們在兼程趕路中也確實水米未進,早已飢腸咕嚕,所以,滿桌佳餚不僅香味四溢,更可貴的還是殷殷勸進的盛情。 山上的朋友原本是朋友的朋友,有幾次陪了朋友來,不管是誦經法會或是慶典,都在祈求國泰民安的前題下,我們當然義不容辭的協助,從此,他就把我們當朋友了。 有點憨直又有點江湖義氣的漢子,常有憂國憂民的思想,也毫不隱瞞的直率表現在他的行為舉止,做環保,愛惜大自然,更時常跳出來發表他的高論,這樣一個充滿熱情熱誠的人,終究也只能隱居山林,在那彈丸之地,繼續他那憂國憂民的大愛。 「在這個社會啊!說不得真話,這些不合時宜的真心話,只會得罪人,顧人怨啊!」 「沒辦法,環保的觀念再不推廣,大地就要亡了,你看那些溶化的冰山,下陷的海平面,以及濫用化學藥劑的後果,唉!人類的浩劫呀,海嘯、火山、地震……,這些免不了的天災地變,怎麼去設法避免呢?」 這些無解的答案,在飯後茶餘談來,分外的沈重,尤其在這變化莫測的四月天裡,越來越冷的氣溫,即使香氣四溢的熱茶也抵擋不了陣陣寒氣,我們眼看時間越來越晚,不得不起身告辭,朋友苦苦相留,無奈隔日尚有既定行程,只好在冷風細雨中揮手離開山區。 四月的天氣,就像人生四季,一會冷一會熱,一下晴一下雨的,而我們在一天之中經歷這詭異的春夏秋冬,不得不驚嘆這大自然的力量,是這麼的不可預測與無常,而人們,在這大自然的無常中,又是多麼相對的渺小啊! 人類如果能及早醒悟自己的渺小,與大地自然好好的禮讓共處,是不是人類與自然還能繼續和平共存呢? 這個問題,恐怕就要留給身為人類的我們,去好好的認真思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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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彼長難道沒有原因﹖
經過十多年延宕,從李登輝總統時期就開始研議的金門大橋(連接大小金門的跨海大橋)興建案,今年2月終於獲得行政院院會審議通過,消息一出,不僅特定媒體嘲諷金門大橋是馬的終統大橋,更引來民進黨籍立法委員群起批評。 反對者除了以金門長住人口太少,建橋不符經濟效益外,更多的說法是,金門大橋會減損金門的軍事意義,立委蔡同榮說,「建橋經濟效益不高,更可能造成中國軍隊可以輕易進入金門。」黃偉哲則說,「金門大橋興建,更讓過去構築金門防禦工事的辛苦白流,讓中國軍隊長驅直入,還有什麼戰略、防禦可言?」 應該先指出,談到所謂金門的軍事意義,通常不是指對其本身有無意義而言,至少在1949年以後,金門的軍事意義指的其實是對台灣有無意義,必須進一步討論的是,究竟金門有何軍事意義?現階段是否還具有軍事意義?在金門大橋興建之後,金門的軍事意義是否因而減少? 毫無疑問,金門如果對台灣有意義,是因為其在1949年以來的兩岸關係中有著特殊的地位,當然大多數人的理解,包括前揭民進黨立委的說法,都是以軍事意義去理解金門,實際上,軍事屬性並非金門在兩岸關係中的全貌,或者說金門的軍事屬性,說到底背後還是因為脫離不了兩岸的政治角力。 基本上,60年來的兩岸關係剛好以1979年為界,隨著中美關係的正常化,三十年來兩岸的軍事對峙已較1979年前和緩不少,事實上,即便是1979年以前,各方對金門軍事價值的解讀也是各異其趣。 先不提先前台北長期在外島駐紮重兵的真正動機,究竟是基於其所宣稱的反攻所需,或是為了鞏固政權的正當性。對北京來說,在1950年代初為了武裝解放台灣,確實不無先行佔領外島的盤算;然而,到了1958年以823砲戰為中心的第二次台海危機時,毛澤東在美蔣的矛盾中提出了全新的對金馬等外島的戰略思維,也就是著名的「絞索政策」,毛的談話鮮活地描繪出北京眼中的金門定位:「金門和馬祖是我們和台灣連結起來的兩個點,沒有這兩個點,台灣可就同我們沒有聯繫了。金門、馬祖就是我們的兩隻手,用來拉住台灣,不讓他跑掉。」對此,後來赫魯雪夫還曾不解的質問:「毛同志,你何以在即將達到勝利之際卻停下腳步?」 相當程度上,自北京提出「絞索政策」之後,金門等外島的政治意涵即遠高於其軍事意義,事實證明,主事者不同的戰略高度確實也決定了金廈兩門過去三十年的發展樣貌,最讓人擲筆再嘆的不也正是如此,距「絞索政策」提出半世紀、廈門成為經濟特區也已30年後的今天,台北的國會議員竟然尚在爭辯,金門大橋會不會減損其軍事意義。在兩岸角力過程中,台灣之所以漸趨下風,難道沒有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