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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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影蕩漾的瓊林古厝四季情
曾伴我近二十載的瓊林古厝,四季各有迷人的景色,在我記憶的地圖上,各佔有一塊巨大的疆土。 濕是我瓊林「老家」,散發出最顯著的春天印象。地板是濕的、牆是濕的、天花板是濕的、桌子是濕的、椅子是濕的;衣服是濕的、褲子是濕的;眼是濕的、心是濕的、記憶也是濕的;思想是濕的、連感覺也是濕的。梅雨是這一切濕幕後的主使者,它彷彿在幫古厝淋浴、洗澡,又彷彿讓古厝傷心得哭成一身濕漉漉。 春來,脫去厚沉沉的冬衣,古厝敞開門窗,寬衣解帶,讓呼吸的穴道順暢,準備汲取更多新鮮的空氣,促進自身的健康。麻雀,在屋簷上,高歌;燕子,在樑上,鼓掌;蝴蝶,在花間,舞蹈。古厝的春,因此,生氣活現了。門前的樹,綠了;枝葉,長了;幼芽,嫩了。晨曦,這位慈母,用溫馨的雙手,一下下輕撫著古厝的每一片肌膚、每一條皺紋、每一根筋、每一塊骨!住在古厝裡的我們,這時,面頰、氣色紅潤不少,生命也跟著春了! 夏是古厝進行日光浴的季節。古厝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曬得紅通通的。熱情寫在古厝身軀的每一個部位、每一粒細胞。一大早,太陽就把古厝叫醒,做健身體操。屋頂兩個透明的天眼,透視每個房間,特別是日正當中。夏讓古厝全身上下都熱情如火,然後,再由每塊磚、每片瓦、每條石、每個木,去消化、去散溫、去冷卻、去恢復古厝的理智。 古厝的夏夜,往往,熱情未失,是漫長的、難眠的。夏夜,常常,我們聽古厝說故事,到三更;夏夜,常常,我們和古厝談戀愛,到夜半。累時,一頭栽進古厝的懷裡,也許是客廳,也許是天井,也許是任一處涼快,都會讓我們甜蜜地進入夢鄉。與太陽纏綿的夏,累歸累,能入眠,都是美夢,夢在古厝的臂彎裡。 古厝的秋,有著爽朗的性子,涼意十足,夏的熱情不再,彷彿這時她已看淡人生。她變得多愁善感,在秋風秋雨的催促下,她更圓熟了,紅紅的臉,透過地板上每塊如紅蘋果的磚,傳現出來。這時,成熟穩重的她,乾乾的、沉沉的、也帶有幾絲憂鬱,好像預感著冬的大軍很快就要壓境。於是,這時,門起了戒心,窗冷漠多了,床也理性起來了。 古厝秋魅力的高潮,聚焦在夜,尤其在中秋前後的夜,全家和古厝有約,相聚在花前月下。隨一陣陣的花香,我們把往事說給古厝聽;隨一縷縷的月光,我們把理想說給古厝聽。古厝的秋夜,披上一層朦朧月光的薄紗,給人一種想像的誘惑與欲醉的飄逸。 古厝的冬,是位過動兒,日夜都吵都鬧。海風吹不停,一陣比一陣更猛烈,直到門哭了、窗泣了、桌叫了、椅喊了,才肯稍歇。風才歇,雨就來拍擊屋頂上的瓦,總要到每一片都被叫醒,都有了肯定的迴響,才甘罷休。 古厝的冬,一點也不寂寞。北風,吹來遠處的狗吠聲,聲聲悲淒;北風,吹來對岸的寒意,陣陣恐怕。夜來,把我們全家吹進了一間房裡,在燭光幢幢下,談笑風生。北風,在來不及通告下,傳來了宣傳砲聲,越來越近,我們趕緊躲入連附古厝的防空洞。等氣定神閒,再思考古厝如何經歷春夏秋冬,一季又一季,又如何逃過砲彈,一枚又一枚。 古厝的四季分明,好似人類,有理性、有感性、也有她的真性情。陽光、風、雨、陰晴霧露,是她本性的動能。住在古厝的我,最能感受她的冷暖與情智了。瓊林古厝的日子,依然在我夢裡蕩漾、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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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薯──寫給鍾蓮芳
越過山越過海越過時間 到遠方 在燃燈的隧道 乘暗夜的火車 回花蓮 不斷地翻撿啊翻撿 我的記憶 ──陳義芝〈居住在花蓮〉(1992.節錄) 蓮芳: 春雨從濟南路下到內湖麗山街再打落到松山。一把傘掉落在計程上。松山火車站送妳坐上誤點了十二分鐘、七點四十二分開往花連的夜行自強號列車。 帶回妳送給我的兩包「花蓮薯」。甜甜的。酸酸的。我也買了張火車票,松山到板橋的區間車。車廂內,我雙手合十。花蓮來的蓮芳啊!蓮花升的聲音。希望妳趕得及。 「蓮芳:快到站了吧?松山回花蓮,此刻在自強號列車上的妳,經歷一次最漫長的歸鄉心情。『人生就像火車軌道,一個接一個並沒有中斷』,引癌末病患黃萬博2005在國家地理頻道《綻放真台灣裡》的一句話。儘管痛,也難捨,仍得讓自己學著放下。願妳寬心。」 夜十點二十一分,我給妳發送了一則簡訊。遲遲沒有回覆。也不期待妳的回覆。這個時候,對妳而言,所有的言語彷彿多餘。無聲,就是最好的聲音。而我,還是得給妳一點點撫慰之音的;「生命的關頭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可以跨得過!」等著列車進站的前夕,妳說。 蓮芳,又觸動到了。回到家的我,這一夜,記憶的暗箱,只裝填著妳。我讀著陳義芝的詩,讀著花蓮,讀著我們相會的時空。 「楊樹清,我是蓮芳。讀你部落格的文章。喚起我羞愧的文學心靈。無論如何,恭喜你依舊保有熱情、感性的文學靈魂。」 三月間,妳的兩行留言出現在我文學部落格裡文章、寫給e.h的〈如果熱鬧時繁花不再聽憑召喚〉回應區的一角。 於是,我知道妳剛來過,聽見妳敲動滑鼠的聲響。真好,又有老友來訪、來交換文學意見,特別是超越「粉絲」層次的妳。 認識多久了?蓮芳。 告別父母親,隻身從花蓮到台北;一九八八年,剛踏出大學校園的妳,進入一家出版社工作,負責編輯我的《生涯企畫書》。一本龔鵬程作序時打著「與未來訂個美麗的約會」的書。那麼,我們相識的時間點清楚的印在版權頁上。二十年了。 《生涯企畫書》結緣,「與未來訂個美麗的約會」,「未來」,很快的,發生在寫書人與編書人身上。出版互動,我充份感受到妳具備文化人兩項最重要的資產:熱情與創意。這種人哪裡找?我自是不會放過妳。 也許玩笑,也許認真。妳說,在閱讀、編校《生涯企畫書》的過程,「我們不必是研究一百年後社會變遷的未來學者,但起碼要為自己五年、十年後的『未來』作一短距離的測量,來成為自己未來的掌握者」,我書中的一句提醒,竟讓妳「中毒」了,隨著我的書的出版,二十來歲的妳也離開了那家出版社,繼續下一個回合的未來約會、未知探險。 妳加入了我的文化工作團隊。台灣解嚴、報禁解除,社會生機乍現,台北的天空異常擁擠,人心也非常忙碌,妳協助我創刊一份打著「文化‧出版‧資訊‧趨勢」的《新未來雜誌》,我當總編輯,妳負責專題企畫,幾個精采的深度專題,〈出版指數知多少〉、《政論雜誌砰!砰!砰!──禁令下,政論雜誌四十年顛撲〉、〈與商業賽跑──作家定位與商業利益的共存現象〉,我們合作無間;到杭州南路訪問甫創刊的《新新聞》四大天王:周天瑞、司馬文武、南方朔、王健壯──那個下午,周天瑞吐出的一句「新聞記者難道只有兩種選擇─軍犬與瘋狗?」讓妳印象深刻,回到編輯檯,妳下了個〈軍犬與瘋狗〉的絕妙標題。 《新未來》奮戰了十八個月後;比《人間福報》早了好幾年,妳再跟我轉移戰場,投身報禁開放後、文殊機構創辦的台灣第一份宗教專業日報《福報》,我是採訪主任、妳是政治組記者,主跑國會。日出三大張、彩色印刷的壓力,「六四天安門事件」驚爆,換來三十多位編採同仁緊繃的神經,大家的心跳加速,宗教外難擋政治,版面也不得呼吸。我們失落了在咖啡屋談文學的時光。妳我都有些厭倦分秒必爭、喘不過氣的新聞線上,我轉到機構另一事業體《文殊雜誌》擔任總編輯,我向社方建議《福報》的心靈副刊不妨由妳來掌編,我清楚妳有著強大的宗教情境與文化心靈,第一線的新聞採訪只會磨損妳的文學心。文人辦報的理想終究敵不過快速燒盡的資金,星雲、慧律等幾位法師的幕後「金援」中斷,不到一年,《福報》已盡。我在打敗《天下雜誌》、《普門雜誌》等眾多競逐者為佛學刊物《文殊》贏得有史以來第一座金鼎獎雜誌公共服務團體獎的風光背後,卻也看到緊鄰辦公室的妳,由不得作留駐的選擇。 蓮芳《福報》之後,土地與文化心靈的回歸,我渴盼為猶在戒嚴、軍管的島鄉盡點突破禁錮的傳播力量,竟在台北大城辦起了《金門報導》社區報,心卻是飛回去的;而妳,我期待能在文化工作獨當一面或文學創作悠游自在的妳,未聽進我要妳別再跑新聞自我消耗的勸告,換了跑道但沒改變方向,妳轉入《民生報》當記者,依然跑國會。這一待超過十年。 台北並不大。少了些文學的互動、感性的互通,或者說,對妳個人某種文化期待的失落,我們的聯繫少了,只能從報紙版面上讀到「記者鍾蓮芳報導」的妳。二○○四年九月四日,妳為《民生報》推出一個大版的〈離島從陸地邊陲到海洋中心〉專題,又與我連上線,妳為我的島寫下「以金門為窗口,看西太洋島嶼生態」的豪情。我保留了這一天的《民生報》,作為我們相識十多年的「典藏版」,我也嗅出,這會是妳在《民生報》最後的專題演出了。妳已接受當時內政部長蘇嘉全的邀請,準備出任他的機要了。 由內政部長到農委會主委辦公室的機要,從綠色執政到藍天再現,再踏進國會當助理;非綠非藍屬於「花蓮薯」的妳,蓮芳啊,我多麼不捨本質很文學的妳跳入「政治」這個沒有明天、看不見未來的黑洞。 己丑春天,在我的文學部落格留了句「喚起我羞愧的文學心靈」後,妳來電說想跟我對話;妳在星期天的濁水溪電台主持了個《咱的鄉情咱的夢》兩個小時節目,妳剛訪問了小說家季季,接續要我上場。四月七日,飄雨的午後,我們約在立法院中興會館。妳所屬的國會辦公室,猶未坐定,也還沒整理好久未謀面的情緒,妳的手機鈴聲不斷響起,花蓮慈濟醫院傳來妳那長期任職台糖的父親病危的消息,可能拖不過今晚了,必須趕在拔管前送回鳳林鎮老家安息。 妳前一晚才從花蓮回來送我兩包「花蓮薯」,現在又要趕回去。看著妳冷靜地處理事情、安撫母親情緒,但也讀到妳隱藏的淚影。訪談已不重要,我陪妳回內湖的家收拾行李,妳養的法國鬥牛犬Awigo汪汪狂吠。送妳到松山火車站。這一段路程,二十年來,我們靠得最近的一次。 蓮芳,來自蓮花的故鄉──花蓮,也出自「花蓮薯」的養份孕育。這一刻,燃燈隧道,妳在路上,妳父親也在路上。但願妳趕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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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深情對唱之後
一場交會詩、歌、畫展的活動在南竿順利展開,隔日在馬報的焦點新聞照片中,我看見Kimbo(胡德夫)和姆娃(之前我都叫她瑪莉,現在喜歡改口叫她姆娃˙達拿比馬)深情的對唱,台、金、馬的詩人臉上洋溢著熱情,站在「詩與歌˙島嶼深情對唱」的紅色布幔前合頌「太平洋的風」,另一張「變身˙24節氣的完美女人」畫展照片中,我看見自己正專注的為參加開幕的嘉賓解說創作的心路歷程,我說:『「島嶼系列」是我創作的源頭、也是生命的原鄉,我將持續到生命以終………」。 帶著美麗的記憶,豐收滿滿回到台北後的隔日,坐在「不老部落」的長桌旁,Kimbo又說起馬祖的美,說他想在那找個房子住下來,不需要芹壁的豪華,只要像橋仔頭一樣簡單就夠了……我微笑著聆聽,完全明白他的「那就夠了」的涵義,石屋群處,無處不風景,我們心中對馬祖的禮讚,讓我們很容易滿足,不多奢求。 我喝著甜甜的小米酒,Kimbo和姆娃喝著我帶去的金門高粱,這是我們大年初一相聚時的約定,所以我一直保留著姆娃特別喜歡的馬蕭紀念酒,在高腳杯與一口杯相互輕碰的祝福聲中,姆娃對我說:「現在你已經擁有好幾個部落的接觸經驗了」,這是我另一個創作計畫,正悄悄展開,等待著機緣走進嚮往之地。 當小米酒與金門高粱對飲無數回後,我被拉進他們的歌舞行列,雖然我的舞步因為陌生而顯得生澀不夠豪放,但一樣釋放出對土地的感恩與族群交流的喜悅。 當部落的主人告訴我們:他們是怎樣回歸自己的土地,培育出適合的種子,年年在增進收成;也得教導已喪失本能的母雞,學習孵育小雞;而前高後低的茅草屋,是通風又防颱的智慧選擇……這一些都是大自然教的,只能臣服於它,不能對立或反抗……我不禁想起忙碌於社運的盟友,他們是真正跳脫族群對立,腳蹤走得既長又遠,帶著宏觀的視野在關懷周遭的問題,而我們彼此的交流,積極中隱藏著一種無奈的心痛,原住民在都市發展中,不斷遭遇迫遷的命運,形成了弱勢族群的惡性循環,但真正的原住民問題,漢人所受的教育,其實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原住民是什麼? 記得「詩與歌˙深情島嶼對唱」圓滿落幕後,馬祖的友人主動走上舞台幫忙收拾、打包各類樂器,將之歸類、裝箱後,我們像一家人似的到小館裡用餐,餐敘中自然的提起成長過程中的點滴……宴請我們的馬祖友人說:「我的人生是沒有挫折的……」我完全理解那心境,這讓我想起一句話:「生命中越巨大的不幸,越值得去經歷它」。 因為當年金、馬的年輕人,從困頓的島嶼航向都會,只能努力打拚,所有的坎坷遭遇,只能將它焠鍊成花崗岩一樣的堅韌,所以一路行來,一切艱苦都變成了深刻的體驗,不再畏懼挫折,所以餐敘中我們彼此舉杯,互敬對方,認同一句好話:「我的人生是沒有挫折的……」。 因為這些深刻的體驗,我們更加珍惜人間的情緣……所以馬祖的友人聽到「美麗的稻穗」歌聲響起,聽到Kimbo說起家鄉的稻穗沒人收割,因為族人都上前線去了,坐在南竿「民俗文物館」演藝廳內的馬祖友人就流淚了……這些,都是詩與歌的美麗交遇……在不老布落,當感性的Kimbo因為觸動到一點什麼而眼睛濕潤到遮不住淚水,獨自離開長桌,悄悄一個人避到茅屋外去落淚時,姆娃淡淡的對我們說:「沒關係的,就讓他一個人沉靜一下吧」……當Kimbo再回到我們聚餐的長桌,幸運的我又聽到這首歌,以及更多更多的歌謠,雖然我沒能來得及,現場馬上學會,跟著部落中人一起大合唱,但我一點也不遺憾,因為我知道深情,島嶼對唱之後,我後面還會看見、學習到更多,我只要好好把握,就像此時此刻,車內的人都睡著了,我默默的開車,回想起許多美好的點滴,心裡也開心的哼唱起自己家鄉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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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時光
回憶過往的時光,那些溫柔的影像、美好的事物、深愛的人。雖時間已遠,但卻鮮明如昨;其情其景,令人百般陶醉。 ‧縫鈕釦 冬日午後,陽光自天井斜斜照入老家大廳門柱後。祖母常常挪來舒適靠背的藤椅,就著這片和煦陽光,縫縫補補。一旁放著一個曾是裝餅乾的鐵盒子,裡頭裝著針線、針插、各式的鈕釦、剪刀等女紅用具。祖母專注的神情,一針針的縫縫補補。有時挑選了一個鈕釦比了比,像似顏色不搭配,又放回鐵盒中;再次撥找盒中那一堆鈕釦,挑了另一個鈕釦,又拿來比一比。這回好像大小不合適,又放了回去………。就這樣在溫暖的陽光下,尋尋找找、縫縫補補。 一幅不疾不徐,舒緩悠閒的生活影像。 時光從祖母手持的針孔溜過,從祖母的指尖溜過,從祖母的身旁溜過;日影也一寸寸往紅磚地板後頭推移,椅影被拉得更長更遠。但這些並不重要,生活並不是要與時間賽跑;生活要能從容、滿足,並從中獲得樂趣。 ‧竹蓆 夏日傍晚,孩子提著水桶至門口埕的水溝旁沖涼洗澡。在那沒有自來水,也不曉得浴室長得是什麼樣子的年代,這樣的沖涼是夏日最愉快的時光之一。 洗完澡的孩子,換上仍留著太陽氣味的衣褲,躺在門口大人已鋪好的竹蓆上乘涼。那個年代沒有風扇,更沒冷氣。大人們手裡拿著買來的長羽毛做的扇子,坐在竹蓆邊或小矮凳上,一面搧著扇子一面說著話;還不時挪移手中扇子,幫躺在蓆上的孩子搧幾下。 當月光灑落一地,大人講有關月亮的故事,讓孩子每回看著月亮,便引發無數的遐思。大人告誡孩子,不可用指頭指著月娘,那是不禮貌的,害得孩子每回都要握著拳頭代替手指對著月娘。中國的傳說裡,在天上的都是神,因此,大人對月娘是尊敬的,對七夕的織女也是尊敬的。每到夏日七月初七晚上,大人採擷庭院裡的胭脂花及準備粉餅來拜七夕娘娘,大人總是不嫌麻煩為七夕娘娘準備些化妝品。孩子躺在竹蓆上納涼,仰頭望著滿天星斗、銀河及月亮。那深邃的蒼穹,提供給孩子寬廣的想像。 這自然和諧、喜樂自足的日子,倒讓人想起古人怡然自得享受生活的畫面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如出一轍,或許生活本該如此。 ‧喝茶 父親在世時,泡茶大概是他勞頓的現實生活中最快樂的時光。那時,還沒聽說有烏龍茶,常聽到的是大紅袍。還有一種鐵羅漢的,說是來自香港。每回,父親要泡茶,便差遣孩子到雜貨店,買一小包鐵羅漢來泡。 泡好茶,父親會吆喝著孩子一塊喝茶。第一次知道美國有「洛克菲勒」這號人物,這以石油起家的富豪家族是從父親口中得知的。喝茶時,父親都會講述從報上看來的有趣新聞與孩子分享。父親對於富豪將大部分的財產捐給社會而不遺留子孫,及對富豪子女仍須打工,掙取自己的學費,除了津津樂道外,也感到不可思議。 有時父親也說些傳奇人物,講閩南人陳嘉庚在南洋的發跡。至今我仍依稀記得父親形容陳嘉庚的產業之大的話語,「他的橡膠園,火車跑了六七個小時,才跨越那一大片田園………。」陳嘉庚熱心興學,成績斐然,在廈門集美地區建有各類學校的集美學園,嘉惠學子無數。 在這茶香撲鼻,水煙繚繞中,孩子們常陶醉在父親講述的新聞情節裡。 ‧心裡的角落 這點滴的影像、記憶、事物,像靈光乍現似的,偶而就會出現腦際。好像提醒我,不要忘了過往的美好時光。 也因如此,有時審視提問自己,是否過於行色匆匆,而無暇欣賞生活?是否可以放緩腳步「享受」生活,讓日子沈澱成記憶?是否過於忙碌,而忘了在心裡挪出一處角落,與家人、喜歡的人、美好的事物共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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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逃的馬山連連長
世界銀行副行長兼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在清明時節向媒體透露,離開台灣卅年「非常想回去看看,祭拜父母、祭拜祖先。」雖然他個人在大陸奮鬥有成,對大陸經濟發展卓具貢獻,且為國際級經濟學者、榮任世界銀行要職,可稱得上是「華人之光」,但是由於他是從金門叛逃到大陸的國軍軍官,在兩岸政治現實中,叛逃的罪名仍揮之不去,所以,他想回台探親、祭祖的夢,尚難如願。 林毅夫原名林正義,又名林正誼,一九五二年生於台灣宜蘭。就讀台大期間,於成功嶺受訓時申請轉讀陸軍官校,在那個「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年代,台大高材生投筆從戎,瞬間成為新聞焦點,轟動整個社會;當時總政戰部主任王昇接見他時,當場脫下腕表相贈,把他捧成愛國青年典範。陸官畢業後倍受禮遇,得以公費至民間大學研究所進修,取得碩士學位後請纓到金門前線服務,擔任金東守備師馬山連連長。由於馬山連地處前哨,設有觀測所和喊話站,該連連長人選必經層層保荐、審查,可謂百中擇一,所以,膺任斯職就是無比榮譽,尤其他從頂尖學府從軍,國軍早已計畫培養他成為「投筆從戎」的樣板與標竿。 當年外島戒備森嚴,入夜後即「陣地關閉」,管制人員進出。一九七九年五月十六日,他主持晚點名後不久,該連幹部發現連長失蹤、連旗不見,即四處尋找,事後發現防區作戰計畫、兵力配備等重要軍事機密資料下落不明,研判他已攜出叛逃,立刻展開全島「雷霆演習」,不分晝夜查緝,直到確認他已泅渡至對岸廈門,震驚軍方及政府高層。這個事件是金門地區當年驚天動地的大事,軍民被折騰得苦不堪言,林正義的部屬和直屬長官們都遭了殃,記過、調職者一籮筐。至於他叛逃的傳言很多,甚至有一種說法是當年台獨組織有計畫的策反,用叛逃事件讓國民黨政府難堪,真相如何?只有林正義心裡明白。金門當年是前線接戰地區,按「戰時軍律」敵前叛逃要判死刑,而且是唯一死刑,不知如今是否還適用? 不論將來歷史如何評價,林正義絕對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他叛逃到大陸「輸誠」的經過定然精彩,尤其能獲得大陸當局信任到美國攻讀經濟學更屬不易;他去大陸那年,大陸改革開放剛起步,學成後正好趕上大陸經濟起飛的浪頭,為他的「祖國大陸」貢獻所學,並獲得非凡的成就,如今躋身世界銀行領導核心,是他個人事業的巔峰。一般來說,出外人功成名就時正是衣錦還鄉日,但是改名為林毅夫的林正義,卻仍揮不去叛逃的罪名;七年前他曾申請返台奔父喪,因恐難逃法律追訴及審判而作罷;如今再思返台探親、祭祖,看來不怎麼樂觀。 林正義叛逃行為即將滿卅年,近年曾多次表示返台探親的願望,由於他目前身分特殊,備受矚目,日前,香港某媒體為他發聲,希望兩岸當局拋開歷史包袱,若仍以「叛逃」罪名限制林返台盡孝祭祖,顯然不合時宜,同時,國內也有幾位民眾在報端投書,主張讓他返台,他們認為林正義是國共內戰的犧牲品,是歷史造成的悲劇;既然兩岸已經融冰,基於人道和返鄉人權,應該讓他回來,了卻他一樁心願。人道和人權聽來很有道理,但法理能容嗎? 林毅夫想回台祭祖是人情之常,法不容情則是常理,但是由於他現在身分特殊,使這個案子涉及的層面與問題趨於複雜。因此,這個問題最後可能必須採取政治方式解決,但就目前兩岸關係似友似敵的現況,決策者應該考量到,如果讓他無罪責安然返台,那國軍「陸海空軍刑法」之投敵罪將形同廢紙,同時,在此之前投敵或叛逃者不乏其人,是否全部赦免?因此,如果只考慮到人道、人權而對林毅夫網開一面,則國軍軍法教育及相關之忠貞氣節教育全被顛覆,軍人叛逃投敵無罪,這樣的軍隊還能打仗嗎?所以,不論林毅夫身分怎麼特殊,成就有多高,這檔叛逃案子還是得從法律面來處理,才是符合正義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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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在清明前後,細雨綿綿的天氣已持續了一陣子,斷斷續續,就像起伏不定的心情,時而陰時而雨,即使偶而出現短暫的陽光,也是曇花一現。在漫長的雨季裡,不期然想到的總是故鄉,以及故鄉的老家。 故鄉那一棟老舊的房子,經不起長長的雨季的凌虐,斑駁的牆面,到處都是滲透的水痕和剝落的霉跡,母親總是嘆著氣,幽幽的說:「隔壁鄰居改建了,二樓半的房子,上層可以擺神桌,下兩層可以隔幾個房間,真是舒適,不知道哪時候我們也可以改建翻新啊!」 姊妹各自成家後,各有個別的負擔和責任,誰也不敢保證哪時候能如母親的願,畢竟不是當年未嫁時,只要盤算好自家,心一狠,當年就靠那一股想接母親全家同住的勇氣,倆姊妹只用少少自備款買了一間預集屋,等房子蓋好,房價已漲了一倍,胼手胝足的熬了兩年,終於買了簡單的傢俱想接母親同住,她終究還是離不開老家而常常兩頭來回的跑,直到姊妹都結婚了,房子的貸款還繼續繳著,為了老家的改建,母親竟然詢問我們,把那房子賣了吧? 這一棟仍然居住的老房子由於基地小,不適合拆掉重建,母親認為另一棟半倒的老房子比較適合改建,經過幾年的波折,終於著手打造母親理想中的新房子。 就在那年那長長的梅雨季,時常生病的母親竟然檢查出癌末,老是酸痛的腿骨,居然是肺腺癌的轉移,在台灣動了手術,做了化療,蒙在鼓裡的母親念茲在茲的依舊是改建中的新房子,讓我們姊妹不得不替母親轉院回故鄉,在淒風苦雨的日子,忍著病痛的母親,戴著我們為她新買的假髮,坐著輪椅,也要先回家去看看新房子。 渾然不知自己來日無多的母親,彷彿也有某種莫名的預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入新厝?能不能等到妳弟弟娶媳婦?能不能……」喃喃自語的時候越來越多,有時候又昏昏沈沈不醒人事,虛弱的母親,讓我們心慌,決定找個好日子先入厝,讓母親能夠了無遺憾的走。 入厝那天,彷彿迴光返照的母親,精神特別的好,時而點頭微笑,時而喃喃自語,還可以坐起來喝半碗稀飯,當鄰居都來道賀時,母親還能和他們聊個一、二句,讓我們覺得好欣慰,能夠改建老房子,讓祖先牌位有一個舒適的地方來供奉,這是母親這輩子最大的心願,能夠在她有生之年完成這樣的心願,相信此刻她是了無遺憾的。除了等到弟弟娶媳生孫,唉,恐怕這個心願是無法如願了。 母親究竟還是過不完那個長長的雨季,冷冷的風、冷冷的雨,在故鄉的老房子外面不斷的徘徊著,就像母親捨不得遠離的身影,猛回頭,彷彿就看見她緩緩而來……。 既朦朧又清晰的影像,讓我更加不捨,那撫過我心靈創痛的手,那無限溫暖的百般叮囑,再多的孺慕之思也敵不過命運的撥弄的無奈,讓我真正崩潰的卻不是這無奈,而是再也碰觸不著和遙不可及的悲哀。母親的手,母親的臉,母親慈祥的聲音,從此只能在夢中去追尋了。 已經完工的老房子,在頂樓安放著祖先牌位,等到母親對年的時候,也會把她安放在新家,這對母親而言,應該也是一種安慰吧,看顧著這個房子,看顧著子孫們。 母親對年以後,我已經甚少回鄉了,有時候只是想著念著,卻不想真正去碰觸這個已經漸漸模糊的區塊,只怕它又慢慢清晰起來,那種遙不可及的痛,又會再度泛濫。對於母親的思念,如塵封的往事被我束之高閣,擺在腦海的最深處已經很久很久了。 這個梅雨季,斷斷續續下著,好不容易看見微微的陽光浮現,沒多久,卻又陰晴下來,拿不準氣溫高低,只好多帶件外套,出門的時候,也多帶支雨傘以防萬一,除非雨季真的結束,否則,這總是沒辦法中的好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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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烈嶼諮詢性投票
曾經多次表達欲爭取觀光賭場設置在小金門的烈嶼鄉公所,日前配合「金酒感恩回饋券」發放作業,同步舉辦「四項公共議題諮詢性投票」,四項公共議題暨投票結果如下: 第一案:您是否同意儘速興建金烈大橋?同意率為93.23%(同意票1516人,投票人數1626人)。 第二案:您是否希望興建金(烈)廈大橋?支持率為88.21%(支持票1436人,投票人數1628人)。 第三案:您是否同意烈嶼鄉不列入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管轄範圍,烈嶼地區比照澎湖縣與連江縣由國家風景區管理處管轄服務?同意率為79.29%(同意票1290人,投票人數1627人)。 第四案:您是否同意金門地區在中央所規範管理制度下開辦「博弈產業(觀光賭場)」設立於烈嶼地區?同意率為69.39%(同意1131人,投票人數1630人)。 此次投票雖屬諮詢性質,但作為地區各鄉鎮公所以投票方式徵詢民眾對公共議題意見的首例,其意義仍值得重視,茲從以下面向對前揭投票結果進行初步討論: 首先,就法制面而言:受限於「公民投票法」相關規定,金門縣政府才是舉辦「地方性公民投票」的主管機關,因此,儘管此次烈嶼鄉公所辦理的「四項公共議題諮詢性投票」之同意票皆高於不同意票,惟並無法定效力,其結果只能作為中央、地方政府推動施政時之參考。 其次,就投票率分析:為提高投票率,烈嶼鄉公所刻意選在清明節前後並與「金酒感恩回饋券」發放作業同步辦理「諮詢性投票」,然投票率顯然未如主辦單位預期。依戶政資料統計,烈嶼鄉二十歲以上的公民數計6192人,但四項諮詢性投票最高投票人數為1630人,投票率僅達26.3%,遠低於烈嶼鄉歷次選舉之平均投票率,箇中原因,值得進一步探究。 再者,就投票結果觀察:四項諮詢性投票依得票率高低,依次分別是「興建金烈大橋案」(93.23%)、「興建金(烈)廈大橋案」(88.21%)、「烈嶼鄉改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案」(79.29%)、「設置觀光賭場案」(69.39%)。 投票結果顯見儘速興建橫跨金烈水道的「金烈大橋」得到最多烈嶼居民支持,遠高於居民對「觀光賭場」的支持度,企盼中央政府傾聽民意、將「金烈大橋」列入國家重要基礎建設與施政時程,以根本解決大小金門間的交通問題;至於有關金門國家公園定位問題,此次諮詢性投票結果相當程度也已反映地區民意趨向,值得主管機關正視,建議由金門縣政府或由縣籍立法委員規劃召開公聽會,廣徵各界看法,務期兼顧地區發展與景觀維護,金門國家公園亦應改善與居民之溝通態度,並提升服務品質,以實際行動爭取居民信任。 毫無疑問,此次諮詢性投票最受矚目的當屬「觀光賭場」一案了,本案雖也得到近七成的支持度,可相較之下,顯然未能如同其他三案取得烈嶼地區壓倒性的民意支持,何況投票率偏低,投票結果是否能代表烈嶼多數民意,仍有討論空間,建議本案後續仍應回歸制度面進行。要言之,金門縣政府或烈嶼鄉公所、乃至於地區各級民代的任務主要在於規劃辦理「觀光賭場利弊得失」之公聽會、座談會,並提供國內外完整資訊予居民參考,俾使全體縣民對本案得失有一評估依據;至於「博弈公投」的發起,從「提案」、「連署」、到「投票」,仍應由下而上由民眾自動發起,方符合公民投票之基本精神。 最後,儘管此次投票依法僅為諮詢性質,對於烈嶼鄉公所願意藉此廣徵民意的態度與作法,吾人仍應予以肯定,企盼地區其他重大公共政策亦能充分尊重民意,並提升公共政策之決策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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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何人也
信徒遍布全球的星雲大師,因「台灣人那個不是中國人」一席話,在統、獨敏感的台灣,果不其然引起一陣風波。也難怪,在意識形態當令、知識份子畏縮,尤其是在位者為了討好所謂本土意識,久已不敢「正言」下,似乎一面倒認為星雲此言錯矣。甚連某報也以「社論」方式聲討星雲,其主要論點有二:中國人是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民;其次是台灣在漢人來前早有原住民。看了此種似是而非的言論,真為此報汗顏。更為當局長期以來的不敢正言,以致混淆春秋大義而憤慨。 姑不論星雲之身分與發表此「政論」是否得當;記得多年前,筆者在美國時就曾為此議題,寫了篇「我們當然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以力抗文丑、政客之詖言。而今白雲蒼狗,豈移昔日之志!且借此因緣,再度正言:我們當然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中華人民共和國只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段國名而已。 因為「中國」這名號,她是一種泛文化的名號;緣自於先人自許文化高於四方,居天下之中,於是乎以「中原」及「中國」來自稱,且史有明載。遠在三千年前的《詩經》就有「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之語;在《漢書》中則有「匈奴交凌,中國不甚其害」之話;而《資治通鑑》中更有段唐太宗欲征遼東的原因:「遼東本中國之地,隋氏四出師而不能得,朕今親征,欲為中國報子弟之讎」之語。可見「中國」這名號並非某一政權,更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專利,而是傳統文化的名號。是以若照水果報之論,豈不是李世民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之人民嗎? 因此中共非中國;中國非中共!中共政權和漢、唐一樣只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段國名而已。所以我們怎可隨政客似是而非的謬見,將先人遺留之名號拱手讓予中共獨享?若如此,豈是一個「蠢」字了得! 至於所謂原住民之論,更是不切實際;尊重原住民而非重返原住民文化,早已是普世認知。就如同我們祭祀「地祈(基)祖」,感謝其洪荒時期開闢此地之功勛;但並非還屋於地祈祖,或其後人一樣,因那是不可能的事! 另台獨論者每每力言若自認是中國人,豈不等同「親共」,失去了台灣主體性,甚至有被中共併吞之潛意識!持此論者豈是荒謬;別忘了在四、五○年代,當兩岸均振呼是中國人時,卻也正是兩岸烽火最熾時刻,但幾曾有「親敵」之疑慮?反倒是均有統一對方之雄心!再抬頭看看國際,且不提早已統一之東、西德,昔日均以德國人為榮之例,看看現在的南、北韓,雙方在國際上那一個不爭先自認是韓國人?有誰會以「首爾人」或「平壤人」等偏安名號,來掩飾其虛浮的主體性? 又有論者以為就算先人是移自中國,卻是為了逃避中國之「暴政」,如同美國史例,而今與中國區隔,正是繼承其先人遺志。暫不論美國自始「親英」之傳統,及中、西歷史文化之不同,以致何以中國歷來即有「大一統」之史觀,而西方卻自羅馬帝國崩潰後,即各自為國之差異性,豈可一而論之。且先回歸歷史來論台灣,今日台灣住民,除少數原住民,及明、清時代被流放或偷渡者之外,絕大部份是透過明末鄭成功率部來台,及民國三十八年國府播遷來台。這兩次大遷徙,內含無數精壯的武裝部隊、知識份子、技術官僚。也可以說是自五胡亂華以來,中原精英份子最有組織的二次大遷徙,對台灣之貢獻無以倫比,而今台灣住民絕大數是他們的後人。 而這些先人對中國的心態?不談鄭成功自始以反清復明,光復河山之史實,僅以國府言,在李登輝之前,向就以光復大陸河山為志,更別忘了目前中華民國憲法,我國領土是廣及於中國大陸的。所謂大孝承志為先,若堅持以中國後人為榮,志在中原,內則不辜先人,外則誰征誰討,尚不得而知。而設若連中國人都不敢自承,不但大違先人遺志,且奪紫為朱:偏安妄稱英雄,苟且竟成豪傑,真不知如何垂教後世!而妄想以主權不及於中國大陸,希冀換取和平之癡夢,只有徒增中共啟戰之心。 至於一些所謂有唐山公,無唐山母之論,因此認為今日台灣人早已非是中國人者尤謬;晉文公母親是狄人,明成祖的母親是韓國人,鄭成功的母親是日本人,但幾曾影響到他們在血統上的認同?因為我國自古以來族群之認同是以文化而非血統,所謂夷狄入諸夏則夏也;且若照彼等之謬論,則今日台灣眾多外籍新娘之子,豈不是都非台灣之子了! 一族兩國,方是確論!未來之道,理應以高擎正統文化、民主自由、國富民裕之普世價值自許,成為未來兩岸統一或分治之燈塔,這才是台灣人力爭主體性的至道,更是「余何人也」的自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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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找公德心
4月4日兒童節,曾是國小學童每年最甜美的日子,腦海中還留存著半世紀前,那一小紙袋彩色糖果及微香的餅乾,雖然都是土土的本地貨,但已是心滿意足可歡喜個一兩天。近年來「兒童節」不見了,換了個名稱叫「婦幼節」,實在不上不下、不大不小,彆扭得很,把「國家未來主人翁」的重要性削弱殆盡。社會高唱「保護兒童」「尊重兒童」「兒童人權」,但政府卻改換了「兒童節」,真是荒謬無比。還好現在大多兒童也看不上那包糖果,但有個專屬「兒童」的節日,它的意義非比尋常,也是國家應給兒童的「公德心」。 「清明節」也稱「寒食節」,今年落在農曆三月初九(4月4日,週末),當天艷陽高照,隔日下起一陣驟雨,把「清明時節雨紛紛」的景致全殺光,也好像老天愛開玩笑,逗逗你,玩玩你,耍耍你,看你如何? 回想兒時隨著娘親步行去掃墓,當年一整大片的墳地就在今日環島北路文化局附近,人煙罕至,四周盡是小麥田。微風徐徐,麥浪晃晃,雀聲吱吱,偶遇細雨,一片春色綠油油,正是踏青好時光。祭拜後,沿路歸程只見大人小孩,人手一把青麥,麥笛聲,長短盈耳。娘親告誡,麥是農家汗水命脈,不可整把拔,只能輕摘兩三支,好玩應景即可,不能「討債(浪費)」,要牢記「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要給農家「公德心」。如今大人已作古,麥田已消失,麥笛已斷音,踏青已無情。 「公德心」很抽象,但行為很具體,它要存在每個人心中,時時處處不能忘,時時處處要力行。一個社會是否進步、文明,不是在比樓高、車多、錢飽,而是看當地的人民是否關心身處的環境,執政人員是否為人民福利著想。大家都有「公德心」,社會自然祥和樂利。 只是我們週遭還有太多缺乏「公德心」的惡行,令人不忍卒睹,在此提出數例,你看怎麼辦? ●朱子祠歹看相:國定二級古蹟朱子祠,花了數千萬元新台幣整修,雖失古味也算「美輪美奐」,不到兩年光景,如今大門口外的石柱雕刻護欄,被違規亂停的車輛撞得倒的倒、斷的斷,四處散落;又有五顏六色的衣褲架在大門口外曬衣服,後院曲流草地有污物,落葉滿地,元宵牛燈破損,大失風景。如此,怎堪觀光?怎對得起新台幣?怎對得起朱熹?羞呀! ●高粱酒站衛兵:金門高粱酒遠近馳名,感恩回饋券造福鄉親,要推銷做廣告無可厚非,但有必要在很多路口硬要插上一隻龐然大物的「假酒瓶」嗎?它是廣告物?或是公共藝術品?或是什麼?實在不倫不類。不但突兀,還有礙觀瞻,破壞自然環境美觀,可說是視覺污染,缺乏氣質不堪入目,令人感到有暴發戶之態;如改優質公共藝術品,才能提高觀光。改吧! 兒童節,婦幼節,清明節,寒食節,每個節日都在記述著一段有意義的內容,過節就是要緬懷以往值得效法的精神標的。對於「兒童」,我們真的要把他們當做「國家未來主人翁」及「家鄉未來好子弟」,所以要留給他們好榜樣、好資產。對於「先人」,我們更要保存著他們的淳樸良善行為,不辱先人,不欺後輩,好的言行都在「公德心」中。誠如聖嚴大師說:「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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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理「蔣故總統經國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音樂會」甘苦談
四月十三日(週一)是蔣故總統經國先生百年誕辰紀念日,在今年過年前,我現在服務的民間社團「中華民國團結自強協會」任活動組長,理事們早就提議要規劃辦理。憑我去年時月底在台北火車站五樓演藝廳辦理的「慶祝台灣光復節音樂」活動經驗,在政府及政黨都忘記台灣光復的時代裡,邀請一些民間合唱團體,大家唱唱愛國歌曲,辦理一場小而美的活動,勾起一般民眾的回憶即可。 說知道本會要辦理經國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音樂會後,很多單位都興致勃勃地要參一腳,從正面思考是:現在大家隨著馬英九總統「以經國先生為師」為最大公約數,上之所好,下必隨之,這是一個政治現實,所幸,上之所好者,還好是可以接受的議題:學習經國先生晚期的樸實清廉、建設台灣、認同台灣、貼近基層等等。然而,以個人辦理的感覺是,大家搭便車,反正做事的、跑腿的不是我或是我的單位。就一個民間社團來說,承蒙大家看得起,能不欣然接受大家的美意?做就做吧!只是累死三軍(其實只有一個活動組長本人,不幸又未老先衰,活動期間又動了白內障手術,暫時是獨眼龍)而已,每次自問所為何來?就為了區區一點薪水?真是應了一句話「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好了,言歸正傳。 首先是於二月中旬總統府風聞本會辦理該活動,即將本項音樂活動納入其主導的「蔣故總統經國先生百年誕辰紀念系列」活動之一。從奉命辦理這場國家級的音樂會後,即馬不停蹄的規劃、請託、協商與開會。 第一是確認活動主題:「看不見,您依舊存在 ─蔣故總統經國先生百年誕辰紀念音樂會」,加一前提標語「看不見,您依舊存在」引自經國先生喜愛的「荒漠甘泉」中的一句,以軟化過於制式活動,並透過音樂會形式來緬懷經國先生。 第二是屬性定調:由於全部紀念系列活動中,大都是有關經國先生的靜態文物展,僅有一個動態的音樂會,因此如何塑造可以令人回憶追思的內涵?讓民眾(特別是對經國先生毫無印象的年輕族群)對經國先生為台灣貢獻一生的種種回憶,以親民的音樂一起追思,並藉由各式媒體宣傳及轉播,來擴張活動舉辦的效益,吸引更多的民眾前來參與這場別具意義的紀念音樂會。 第三是時間:確立辦理時間98年4月12日 (日) 19:00~21:00 ,提前一日辦理,剛好是週日,民眾才有時間參與。 第四是地點:原由本會辦理,洽借台北市中山堂可容納約二千人之演藝廳,現在已提升到國家級,場地要夠大,就借中正紀念堂民主大道及兩廳院前廣場(兩廳院屬國立中正文化中心管理與國立中正紀念管理處是兩個不同單位),該場地因前二日有NIKE要辦活動,還得情商請其讓出民主大道,主舞台設置於民主大道上。並以大型投影幕放置於主舞台中央及觀眾區,舞台可隨螢幕播放內容變化多樣效果,再以白色布幔打上莊重的暖色系燈光來裝點,形成簡單但溫馨的舞台設計,擴大紀念音樂會的舉辦意義,讓上萬名觀眾一起感受這場別具意義的音樂會。 第五是節目規劃:為使本次音樂會可以吸引更多的民眾參與,因此音樂會擬結合大型交響樂團演奏,並邀請國內優質的國台語流行歌手,在專業的交響樂隊伴奏下,演奏及演唱台灣60、70年代歌曲,並穿插經國先生在台灣各時期的影片,讓整場音樂會看得到台灣的起飛、看得到經國先生的身影、聽得到台灣當時代的音樂,是一場呈現、紀念經國先生精彩一生、多樣化、豐富的音樂會。 第六是節目內容:1.悠揚樂曲訴豐偉開場-主持人介紹活動精神及意義後,播放經國先生勤走基層、與民眾親切互動等畫面剪輯而成的影片,展現出其親民愛民、青年導師之形象。影片播放的同時,由長榮交響樂團演奏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訴說經國先生為台灣開創出不一樣的命運,營造氣勢但溫馨的開場,感動現場每一位觀眾,為今天的音樂會揭開序幕。 2、主持人:蘇逸洪、潘欣欣(華裔小姐)藝人獻唱-邀請中、青年代優質流行歌手,並在兼具族群融合的前提下,演唱台灣各時代的歌曲,不論是當時的流行歌曲、 民歌、客家歌曲、台語歌曲等,或是符合當時代情境的歌曲,讓現場彷彿回到了當年的時光。演出歌手計有楊宗緯、楊培安、彭佳慧、曾心梅、蕭煌奇、朱萬花、林子由等人。 3、馨歌聲訴感恩:先以一段影片,訴說經國先生與其夫人的相處情形,再加入其民間友人或經國先生對其有特別意義的名人、或現今民眾等,一起上台以一曲【感恩的心】唱出對經國先生的思念、感謝之情,為音樂會畫下溫馨感人的句點。 第七是財源問題,這種大型活動,遠遠超過一個民間社團的年度預算,如何爭取相關單位支持經費?那就是要賣長官的老臉,厚著臉皮到處要錢。要不到時就節省開支,減到不能減為止:自己帶便當、搭公車,自己貼手機費,大家還以為我多神? 第八是參與各種會議心得:跟公家機關開協商會議,各單位主持長官們個個表態支持到底;會後,各承辦公僕們去來電,這要申請、那要錢。公務人員依法行事(也應了一句:不怕官只怕管),也不能怪他們,只是或許會害了他們長官的政治風向。 第九是文宣廣告:本活動計有中視、東森電視現場轉播,中天轉播、中華電信hiChannel及MOD直播、並於四月十日在中時、聯合報預作廣告、及在各電視台作跑馬燈及廣播中作宣傳預告。 整過活動還是要感謝各協辦、贊助單位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這個活動組長只是居中牽線,跑腿的D 咖而已。鄉親們!四月十二日晚七時至九時有空歡迎來台北市中正紀念堂欣賞這一場音樂饗宴,有事不能來的也可透過中視、中天、東森電視台觀賞。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