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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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素王之聯想
孔子經太史公一讚:「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聖矣!」孔子以布衣而列史記世家之位,其「大成至聖先師」已被歷史所定位。綜觀歷代以來所有政治人物「當時則榮,歿則已焉」,唯獨孔子迄今仍以「素王」而獨享各朝代之尊榮,更福及其後代。 從祭孔史可知早在漢高祖十二年(西元前一九五年),漢高祖經過魯國,以太牢祭祀孔子,這是帝王祭孔的開始。漢元帝(西元前四八-三三年)徵召孔子第十三代孫孔霸為帝師,封闕內侯,號褒成君,賜食邑八百戶,以稅收按時祭漢明帝永平二年(西元五九年),於太學及郡縣學祭祀周公、孔子。從此,中央政府所在地及各地方政府也都在學校中祭孔,祭孔成為全國性的重要活動。這是封孔子子孫為侯,以奉祀孔子的開始。 從祭孔史或可看出為何各朝代及現代各地之政要為何要宣揚祭孔的理由: 政治上之拉攏,孔子在政治上雖有一套仁政的政治理想,但在現實上仍以周公的禮樂制度為基調。因此西方漢學研究者如費正清者以為儒家是認同當代當權者,以忠孝為前提而有利於當權者之統治。故有人以「孝經」其實是當權者以此來教忠教孝,當忠孝不能兩全時,要人民「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要移孝作忠。當然我國儒家學者不能認同這些觀點,最少孔子可以在現實政治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之後,回家「刪詩書、定禮樂」與從事平民教育工作;孟子更可「當仁不讓」、「捨身取義」、「聞誅一人紂已、未聞弒君」的政治革命。 但在政治當權者掌控下,總是要天下人移孝作忠而有利於其當權,因此也樂於一再對儒家的老祖宗孔子尊上加尊。只有打著「文化大革命」的毛澤東要反孔,其實老毛也不過藉反孔來重新掌控中共政權的手段而已。中共在犧牲了一代人之後,也不得不重塑尊孔揚孔的撥亂反正,否則不必談「大國崛起」!因為以孔子為宗師的儒家文化已深化進入每個中國人的心裡、生活裡,豈是一時一地一人可以反動得了?這也是現代各國各地政要為何要宣揚尊孔的理由。 教化上之拉攏,儒家雖無宗教的形式〔少了一個教主〕,但確有宗教的其他要件:教義上的四維八德三達德、儀式上的祭天祭地祭祖先、信眾團體的士人集團與八股取士之後的官僚體系。因此在教化上有其形上的易經、中庸學說,形下者更有前述大學、孝經等經典。加上朱子整理四書等作為八股取士的教科書之後,更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官僚與仕紳結為一體的教化系統。這些教化系統隨著當權者的引導,可以培養像范仲淹、岳飛這種國家棟梁;也可以僵化地教化人民成為晚明的「滿街都是聖人」的假象。儒家在宋明理學之後,在台灣與香港有方東美、唐君毅、牟宗三及其後的當代新儒家。不過因為缺乏教育當局的大力支持,只能在各校園的文史哲系中作最卑微的呼籲。這是當前執政者只會參加祭孔儀式而不會實質注重國民教養的病因所在。 孔子作春秋、訂禮樂,有教無類,「聖人不出,萬古如長夜」,今年是大成至聖先師孔子2560週年誕辰,再加上電影孔子傳之宣傳,9月28日於華語地區及傳承中華文化之各國各地人民必有一番熱烈祭孔活動。當權者在慶祝祭孔的形式之餘,也請重視儒家的教育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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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兩岸互動的和平廣場
民國九九、歲次庚寅、生肖為虎。國人對這一年有著新的期待,虎年如意、虎風旺年、福虎生豐等等吉祥語高掛在家家戶戶的門楹上,希望這一年虎虎生風、虎氣沖天、家家興隆。對於同屬中華民族的兩岸人民,春節的歡欣氣氛幾無二致,新春氣息仍然持續的呈現在各個角落,承襲著民族節慶的喜悅,祝禱兩岸同胞幸福安康、虎年行大運,也祝願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不起波瀾。 二○○八年五月馬總統就任以來,兩岸關係由緊張轉為和緩。海基、海協兩會中斷十年的僵局,江丙坤與陳雲林在該年六月十二日北京復談,開啟了歷史新頁,這次會談簽署「周末包機」、「大陸人民赴台觀光」兩項協儀,為兩岸關係邁出了一大步,馬總統曾以「大家都在寫歷史」期勉。 第一次「江陳會談」同時達成雙方每半年會談一次的共識,為兩岸關係立下新的里程碑。之後,二○○八年十一月四日第二次江陳會在台北舉行,達成包括「大三通」等四項協議;二○○九年四月二十六日南京會談,十二月廿二日台中會談,分別各達成三項協議,為雙方往來及制度性協商奠定堅實基礎。遺憾的是,陳雲林第一次來台,在台北市舉行的二次江陳會期間,引發圍城事件,抗議人士暴力張狂、失控的場面讓人餘悸猶存。第四次江陳會在台中,民進黨發起「顧飯碗,破黑箱」遊行,一方面凸顯民進黨「逢中必反」的抗爭心態,卻也讓陳雲林再次體會反對陣營高分貝的嗆聲,見識到台灣民主多元的一面,更警示著:在台灣,絕對不是執政的黨或總統一個人說了算。 雖然兩岸兩會協商已經常態化,但從兩岸在部分議題的協商談判仍有分歧,以及台灣內部對大陸政策的共識不足來看,兩岸關係發展顯然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以目前馬政府積極推動的「兩年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為例,馬政府認為是對台灣人民有利的大補帖,但是民進黨專挑壞處為訴求,一旦議題被扭曲,就很難找到共識。因此,馬團隊必須落實「以台灣為主,對人民有利」的諾言,努力營造老百姓對政府的信任感。 再以江陳會在台灣兩次會談來說,弄得朝野關係緊繃,耗損內部團結,實不足為訓。際此新春伊始,兩岸關係主事者必須創新思維,尋找深化兩岸互動及化解分歧的新模式。淺見以為,馬總統曾期許金門「從殺戮戰場到和平廣場」,因此,讓金門作為兩岸交流會談的平台,政府應該考慮在金門建置兩岸交充會談的大型場館,命名為「和平會館」,集住宿、展覽文物、藝文活動、會議等等多功能的綜合性建築,並列為兩會在我方會談的常設場地,以避開台灣的政治紛擾,讓金門延續歷史性的「金門協議」精神,同時實現「和平廣場」的歷史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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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寫春聯」
過年前在網路上閱覽新聞,國內有許多社區提供春聯給住戶,有的社區則幫居民寫春聯。而網路上的格友來部落格拜年,有的也附上美美的春聯圖,讓我感染了過年的氣氛,也回想起一些跟春聯有關的事來。 昔日,家裡每到過年,春聯都是由我們孩子來書寫張貼的。當時家鄉駐紮著數萬軍人,軍民相處融洽。我最常寫的春聯是這樣的。上聯「軍樂民樂人人樂」,下聯「花香酒香處處香」,橫披是「軍民一家」。這是一對極具地方特色的春聯。更有趣的是軍中的碉堡、衛兵哨、砲台……。處處也張貼春聯,若還能收集到這些春聯的文字,也是一種集體的共同記憶。那時家鄉的過年格外熱鬧,來自大陸各地的「阿兵哥」身懷絕技,將各自家鄉的民俗技藝,展現在過年的慶典活動中,有舞龍舞獅、划旱船、戲蚌精、踩高蹺……,使得島鄉的年節熱鬧非凡。 我這過年寫春聯、貼春聯的習慣,一直延續到在台北工作。在台北的那些年,每當年夜飯後,便是一家大小寫春聯、貼春聯的時刻。這時,我最常寫的是通俗的「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橫幅則是「春回大地」或是「竹報平安」等。孩子也依樣畫葫蘆跟著寫「春」、「福」字,然後有模有樣的「倒」貼在自己的收藏盒上。在家鄉的住屋是四合院大厝,大門、房門都是方方正正的,好像是專為貼春聯而設計的。春聯貼起來不但好看也好貼。在台北住的是公寓,門外又有防盜門,所以只能將就的貼著春聯。來到北國的加拿大,每到聖誕節家家戶戶陽台、屋外懸掛著五顏六色的小燈泡以示慶祝,使得一片雪白大地增添不少暖意。因此,每年也入境隨俗跟著懸掛小燈泡,門上掛上一個花環,這是北國過年的特色。而寫春聯、貼春聯是我們過年的傳統,當家家戶戶貼著大紅的春聯,每條大街小巷過年的熱鬧氣氛,就被烘托出來了。有一回,我甚至突發奇想,我們的公寓為何不能設計成便於貼春聯,讓這文化也能融入現代的生活中? 寫春聯,當然要會寫書法。在這資訊時代,用筆寫字的機會越來越少了;書寫,只要在電腦上敲敲鍵盤,然後送往印表機一印,根本無須動手寫字,遑論需要花時間練習的書法。一次,看到一則日本學童的書法比賽或是觀摩的圖片新聞;在一處廣闊的禮堂內,數百位學童或蹲著、或坐著,或趴在地上,於白色的棉紙上寫著斗大的毛筆字,那場面的壯觀及學童的專注,令人動容。 我們過年若也能找一處大禮堂,邀請學童集體寫春聯,也是一項有意義的年節活動。而活動不在比高下,在彼此觀摩與分享。當活動獲得大眾普遍重視,受邀請的學童被社會視為一種榮譽,便是成功的書法推展活動。前陣子,看到詩人洛夫先生以書法書寫自己現代詩的作品,也是一種書法尋求突破,另闢蹊徑的作法;也唯有將書法、寫春聯融入於現代生活,這項文化資產才可長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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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同學會
一月初,我作了一個夢。夢裡,翁金福、余建通、許俊明、許丕坤、周永志、周興邦等久未謀面的同學,圍圓桌而坐。同學們體態胖了、鬢髮霜了,雙頰福滿,臉卻垮掉。同學們穿上一層又一層的時光外衣,卻保有童年模樣,我憑此,指名道姓,一一辨識。 作夢的我,知道這是一個夢,告訴自己,必須記得這個夢。夢裡的我,一邊作夢,一邊記下它們。然而,吃什麼餐、喝什麼酒、說什麼話,夢醒後不復記憶,只記得彼此微笑頷首。 我醒來。卻是在另一個夢裡。這是一個夢裡的夢。 在真正醒轉的這一天,我走在上班途中,卻彷彿醒在昔果山,穿崗哨,下機場渠道,前往垵湖國小。 機場渠道兩邊,木麻黃沿路排列。炊煙從軍營中冉冉升起,旭陽初升海面,染得海水燦紅。遠方的軍艦被裁作剪影,貼在海天之間,彷彿櫥窗內的擺飾。邊跑邊答數的士官兵,從白乳山營區來,跑到機場盡頭折返。有時候正走著,背後忽來老母機轟轟轟的引擎聲,飛機靠近、飛機趕過學童,在機場盡頭轉彎,衝刺、挺升。 在雙號的日子上學,常能撿到大陸文宣品,露水浸,書頁難翻,我在揀起的同時,很難不去瀏覽上頭的標題。帶著一丁點踩著紅線的興奮跟刺激,揀起它們,交給老師。 垵湖國小,是我最早的啟蒙,跟最初發生人際關係的地方。校舍低矮,一邊通往廁所跟防空洞,另一邊是茶水間跟廚房。我羨慕同學許彩能,她家跟學校隔著圍牆跟一排棗子樹,出門五秒,就到學校了。她家經營文具,販賣的大宗卻是零食跟抽抽樂。圍牆與她家屋舍,構成狹隘的長廊,魷魚絲融合糖漿的氣味瀰漫其間,常年不散,致使這條悠靜的長廊跳躍著幸福的光芒。許國強家也經營雜貨,但採光佳、空氣好,兩相比較,卻少了神秘。 六個年級六個班,每一班至少三、四十人,幾十年下來,畢業生已達數千,卻多散落台灣各地。 同學們,你們至今安在?過得好嗎? 夢中,同學不說話,當然也不說,好或不好。一個靜默的同學會,不知道菜色、不知道職業、也不知道生死,我們老了三十年,卻以眼神說,原來大家都沒有變,真好。 下中興橋,停西門國小,我每一天下車的地方。前頭是西門町,我穿越它,到重慶南路,開始我的每一天。而在三十年前,我每一天是從機場渠道出發,到垵湖國小。 那時候的導師是歐陽文厚。他手持國文課本,教導我們這班以及其他各班,他那時一定無法預料,金門的子弟們,就像他讀過的名家散文,「一散,就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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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聯餘韻
拜漢字書寫文化的持續推廣,今年農曆春節前,幾乎每天都有現場書寫春聯的場子,有的是公司行號要回饋客戶,有的是助選會場要拉抬人氣,有的是鄉鎮公所或是文化中心撥出一筆經費來,乘機營造一點年的氣氛,也讓民眾開開心,拿著免費的春聯回家張貼,大家都能過個更有年味的年節。 這些不同理由的組合,總有它相同的點,那就是拿春聯的人開心,寫春聯的人也充滿奉獻的喜悅,在祝福與吉利的文字書寫中,自己似乎也迴映到滿滿的祝福。 除了吉祥話,也有人會要求你替他寫些意想不到的句子,像是開車大吉,耶穌是我家之主,主賜平安之類的,甚至連六畜興旺的句子在這現代社會中還偶而會碰到吶! 提到六畜興旺,那遙遠的年代的又清晰了起來。 讀國小三年級以後,會了一點毛筆字,家裡的春聯就開始讓我試筆了,儘管寫得毫無章法,粗看還有點春聯的樣子,鄰居阿伯阿嬸就交代好了,也要幫他們家寫幾對。 那時候的年代貼春聯可是大事一件,前前後後好幾對門聯,連柴房舊屋也要貼,豬舍牛舍馬糟貼的正是「六畜興旺」,而米缸、甕、罐等等全要貼春字滿字,而菜櫥貼的是「山珍海味」,臥房櫃子貼的是「黃金萬兩」,「招財進寶」等等,都是不能胡亂貼的,老人家的房門貼個「福」字「壽」字,兒孫的房門只能貼「春」字,這些規矩可不能不知道。只是現代人拜科技之賜,一切要求迅速精簡,連拜拜燒香都可以在網路上遙控,貼春聯就變得不是那麼講究了,尤其公寓大樓,門小戶窄的,只能勉強貼個大家恭禧,歲歲平安,正值虎年,想要虎年行大運,福虎生豐的人也大有人在。 寫了這麼多天的春聯,算算寫得最多的還是家用聯的「老字號」寫得最多,「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第二名的「四季平安原是福,滿堂和氣便成春」和第三名的「和順一門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都是以平安入聯,可見現代人對「平安」二字的祈求和渴望遠遠超過其他。 最特別的是這一對「洞悉世事胸襟廣,閱盡人情眼界寬」竟然也受到一位先生的選用,他說:「世間繁華盡是夢,能夠豁達看待一切,眼界胸襟就會不同以往,希望以這對春聯來抒發他的心境,時時警惕自己勉勵自己,「一堂和煦便成春」這是我建議他搭配的「橫披」,希望他在豁達之餘,也能多一些年味,少一些滄桑之氣。 而自己寫了對子請我們代筆的老先生老太太也不少,尤其在眷村,有一位老先生說:「以前我都自己寫春聯,現在年紀大了,手發抖,眼睛也看不清楚,只好拜託你了。」聽起來有些心酸,有些無奈,可是要過年了,只好跟他說說笑笑,在輕鬆玩笑中完成他的心願。 寫春聯,貼春聯,轉眼間又過了一年,只見十二生肖輪流來,才送走金牛迎來金虎,這未知的一年,是否會如春聯「丑去寅來人益健,牛奔虎躍春愈新」、「虎躍龍騰民如意,政明策善國呈祥」裡的句子一般,越來越好,越來越旺? 希望大家對於新年的期望,都能實現,因為春聯自古以來,除了辟邪,更是我國過新年春節中一項必備的應景雅物,所能看到的是人民對於國泰民安、物阜民豐的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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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返鄉之路從此不再難行
今天是大年初六,無論春節假期或學生的寒假都即將結束,返鄉過節的旅台鄉親這幾天也都陸續返台,對所有在外工作、求學的金門人而言,每年春節的返鄉之路無疑都是一條夾雜期待與等待的漫漫長路,相信無論是每年過節時期待返鄉的遊子,或是在金們翹首盼望親人的父老,每年春節來上一段交織著歡笑與淚水的等待,幾乎已經成為所有金門人共同的記憶。 金門人的返鄉之路,可以說就是一部金門政經、交通發展的歷史。 1949年以前,金門與中國大陸的關係遠遠要比台金關係來得密切,金門人出洋工作或依親多取道廈門,1949年以後,由於國共內戰導致兩岸隔絕,隔著台灣海峽遙遙相望的台金兩地,關係一下子緊密起來,大批大批的軍人每年從台灣到金門服役,為了躲避戰禍或為了工作的因素,也有為數甚多的金門人舉家遷台,更別提家家戶戶幾乎多少都有曾經在台灣求學的子弟,到今天,長住台灣的金門人為數應該早已超越金門本地,台金兩地的緊密的關係不言可喻。 基本上,台金兩地的交通發展,也與金門的政軍情勢發展息息相關,歷次台海危機期間遷往台灣的金門人,必須搭乘軍艦固不待言,在民航機開航以前,來往台金兩地的金門人,除了極少數的人有幸可以坐上軍機外,絕大多數的金門人想必都有搭乘海軍艦艇顛頗於台灣海峽的難忘經驗,運氣好的還有軍艦可坐,運氣較差的只好將就坐有開口笑之稱的登陸艇,每每一上岸都還要搖搖晃晃個大半天,箇中滋味實不足為外人道。 這樣往來全賴軍艦、軍機的日子,一直要到民國76年9月,遠東航空公司首開台北金門航線,為金門的對外交通開啟了民航機時代,才有了根本的改變,在遠東航空之後,民國80年元月,復興航空也開闢高雄至金門航線,隔年六月又增加台北金門航線,民國82年金門開放觀光後,台金往返更形密切,金門航線最多有台北、高雄、台中、台南、嘉義、新竹、澎湖等七條航線,經營台金航線的航空公司最多曾有六家,截至目前為止,仍有立榮、復興、華信等航空公司經營金門航線,迄今,台金航線仍是各家航空公司的黃金航線。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金門機場受限於天候與機場本身條件的影響,只要一起濃霧,每每影響班機起降,以今年春節為例,原本就一票難求的台北金門航線,又因為濃霧影響,致使許多準備返鄉過節的鄉親擠爆松山機場,登記候補的人數竟然超過2700人,還好在相關單位積極協助下,國防部今年特別以C-130運輸機協助疏運金門、馬祖的返鄉旅客。我們高度肯定相關單位積極協調奔走,以及政府相關部會從善如流、勇於任事的積極做法,企盼此舉成為常態,讓歡樂的返鄉之路從此不再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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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金門新文化﹐從過年開始
離開金門三十多年來,農曆過年,想像多於實際。也就是說,過年成了一種想像、一種回憶:想像金門兒時過年的美;回憶金門童年過年的好。傳統的年,比現今的,要過得濃郁有味多了。但我常想(願不只是夢想):過年,應該添點與時俱進的新意! 以金門為例,在歷久彌新的傳統過年習俗與儀式上,應該可以,推陳出新地,適時賦予些許過年的現代感。可以想到的,有E化的過年,如:由金門縣政府主持,架設一網頁,向全球金門人拜年,也請有興趣者,在網路上留言,藉此機會,全球金門人,彼此拜年,彼此聯誼。視情況,可考慮開放視訊(conferencing),兩點間設有攝影機,就可在網路上彼此晤談了。當然,金門縣政府可藉此機緣,文宣自己一年來之創舉與成果,也可以畫出未來一年欲拓展的願景大餅。 又如:環保意識可帶入金門的過年。鞭炮,不再用會傷人的炮竹,而是,播放CD或DVD,聲音持久,環境乾淨。紙錢,不再用燒的,而是,用網路銀行。金門生態之旅,於春節期間,大力倡舉,吸引島內、國內與全球人們之觀光。金門應藉此將生態保育之成果與心血,與世人分享。每年,金門環保與生態保育,於過年時,檢省一遍:哪些不足?哪些該加油? 最可貴的,過年能具有金門的特色。金門有何特色?如何融入過年中?金門的特色可多著呢!有形的,如:世界馳名的高粱酒、閩式建築、軍事碉堡與建築、自然景觀、特產(貢糖、麵線、海蚵等)等。無形的,如:金門島嶼熱情與獨立自主的人民氣質、軍事與國防歷史背景所孕育的特有文化、金門傳統以來所沿襲的許多美德(勤儉、樸實、刻苦、耐勞等)等。 過年最崇高的意義之一,應將前述金門的有形與無形的特色,融入過年的情境中。表現的方式,可以創新、創意:動靜皆宜;影音齊備;團聚或個別拜年;競賽或聯誼;可歌可舞;表演或展覽等。以高粱酒來說,可研發類似紅酒養生美顏的產品,於過年推廣,舉辦系列飲酒養生的活動。同樣地,戰地的碉堡,在過年,可舉行一連串的軍事遊戲,如漆彈。金門的歷史,編成謎語,演成戲,唱成歌,跳成舞。反正金門的過年,可以很鮮活、很別開生面!也很金門! 簡單說,過年最大的意義,最好能為金門注入一股年新又新的新文化。金門的文化,是一股綿綿不絕的活水,靠的是,你我不停地、不吝地,匯入一涓涓一滴滴不斷流的創意活水。讓我們從過年開始,為金門注入滾滾新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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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陪一座島過一個年◎翁翁
……起點就是終點,終點就是起點,再繽紛璀璨的風景都不及與自己內心相遇來得美妙……。 新識的朋友,傳來一封E-mail,伊說:「不知是哪位有心人摘錄、整編我新書《小女子闖天關--廖文瑜的佛國之旅》裡的文字,配上美美的照片和音樂,在網路上流傳。Email傳到紐約,再從紐約的朋友forward給我,哇!真好! 善美的訊息已經完成一個圓的循環,回到作者手中,再由作者傳遞給其它朋友……」。伊熱衷於探尋佛法、扣問生命奧秘的淵源,這一切源於伊生命中與佛緣不期而遇的種種奇幻經歷,個性開朗活潑的小女子,因此陸續製作、拍攝過星雲大師的「佛國之旅」、達賴喇嘛「高山上的老頑童」等工程艱鉅耗時、跋涉萬水千山、吃盡苦頭的經典影像作品。 非得歷經水月山川與時空歲月的長途歷練,才能清楚直面照見滄桑之後的自己?甚至更底層的原相,最初、最真實無飾的自我? 年關屆臨,每日陸續接獲賀年卡或電話。有些是回覆先前我例行寄出的新年賀卡,有些可以感覺得到,出於一份相同的念頭,在風寒歲末時,很想傳遞一份莫名卻真誠的問候,只是告知友人們,我在,希望你也平安健在。年節,到了這個歲數真是沈重的溫情包袱,當步入中年,一切都不復昂揚的青春年歲。 「……過年我可能回烏坵,一個人陪一座島,過一個年,……」費心數日才執行完成專案的長期合作夥伴,囑快遞送來沈甸甸一大箱的雲林地瓜,伊在紙條裡留了話。 那是長久以來的夢,也或許已經成為伊無以擅改、如候鳥般的習性。那遠天邊界的島,一直到2010年這個世紀的現在,聽起來都還彷彿從不曾真實存在過的孤獨寂寞的島--烏坵。 從來不曾真正踏上過那座島嶼,期間也許有過幾次可以造訪的機會,可是一想起必須真實地重回少年時期往返家鄉的海路交通夢魘,我屢次退卻。 至於那座黑色沈默的邊界島嶼,其實並不陌生,透過一幀幀圖像,甚至燈塔百年孤寂的形影、厚實的軍營房舍、亂石堆砌的山崖牆、沿著山坡地漫天綻開的野百合、零落低矮的民宅、岩岸上曝曬的黑色海菜以及靠天賞水的屋頂蓄水池……都真實深刻地浮現,想起比年少清貧的金門家鄉還不堪的枯島。 青春年少遠離島嶼,大抵是我們這一輩離島人的宿命,究竟離開島嶼的意義何在,要到什麼時候才回來?或者客舍他鄉就此斬斷臍帶血緣,想來都是難以解析的難題。 號稱是永遠的金門「年輕」作家吳鈞堯,在電腦裡閒聊:「最近頻頻動念回金門,不過,看不到回金門可以作什麼就是了……沒有可以銜接的後進,我只好持續著金門年輕作家的頭銜……」。 每個人都背負著一座自己的島,像蝸牛、鱟或者寄居蟹一般,有的合身輕盈、有的沈重不堪、但就是一座難以離身的殼。雕刻著你的來歷、你走過的步履,最終,也許就那麼巧妙、不自覺地就跋涉回到最初的灘,也許無可避免地選擇了另一處島,骸枯異地。 那麼,一個人陪一座島,過一個年,究竟是人的孤單心境還是島的黯然神傷?你來去如風,惟島嶼兀自守候海洋,不悲不喜,不棄也不離。 便有了突來的念頭,拖著簡單行囊到初春乍寒的江南遊蕩。趁著年節的空檔,暫時遠離熟悉的環境,體驗一個陌生情境的年節。帶一本書和一台相機,獨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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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子歸巢浯心甦活
春節又至!這是一年遊子返鄉歸巢的節候,每當這個時候,金門島上好像是炸開鍋的沸水一樣,翻騰不已。其實春節的序幕在金門,要從一兩月前的機位預定開始,每年新曆年交之時,各航空公司為了統一調度離島航運,都會同步受理電話及網路訂位,屆時金門島上的電話與網路,會「癱瘓」一、兩個鐘頭。「癱瘓」網路電話之後,總也有幾家落空、幾家愁的焦慮,於是大伙又想盡一切辦法,拖著一家子長長串串的名單,這個打聽,那個拜託,就是要弄出幾個機位,好讓長年在外的遊子,能夠順利的返鄉。 等待這一切弄妥了,家裡的老父、老母,又不得一刻片閒,整天忙裡忙外,像個無頭蒼蠅,一會兒清理房間,一會兒又忙著曬棉被,一會兒又要準備兒孫愛吃的、愛喝的,總沒一刻得空。誰知道待這一切準備好了,滿心期待以為一整年未曾歸巢的孩子,即將回來,共享團圓的天倫之樂時,又發現這天氣還真磨人,十二月的寒天裡,不時來個驕陽高照,攪得熱氣高漲,這還無所謂,最麻煩的是偶爾突如其來的「南風天」,鎮日像鬼魅一樣霸著我們的「耍頭」機場,纏得滿天飛機搞不清楚方位,無法正常降落,這時在臺灣的遊子似如熱鍋上的螞蟻,東鑽西跑,一下子機場候機室,一下子碼頭待船間,削尖了頭就是想找到回家的路,這期間還托小帶大,滿身行李,比逃難還累;在金門的兩老,只能眼巴巴的望著上天,期待「曝頭」趕快來,讓機班可以順利啟航,遊子順利歸鄉。 這一幕幕的返鄉日記,幾乎年年上演,我們不能怨,也不可以怨,更不應該怨,因為這一切都有一個最原始的動力,都有一個最衝動的能量,就是要「回家」,回家看看父母兄姊,回家看看孩提時候的一草一木,回家感染一分一寸的鄉情,回家聽聽一口一聲的土語………這一切,弭平了我們搭飛機趕行程的疲累,消除了我們年復一年「作戰」式的歸鄉之旅的煩懣,因為回到了家,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所有的累都已微不足道了。迎頭看看新一年的晨曦,又想到:明年我們一定還要再來一次「回鄉之戰」,因為家是無可取代的地方,父母親長的期待更是無法拋卻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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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戰地春節
民國五○年代,金門島上駐軍超過十萬,官兵枕戈待旦,時時備戰。許多抽到「金馬獎」的阿兵哥,服役期間除非部隊移防或因特殊事故,否則終年都得戍守前線,不能返臺休假,外省籍老士官更是年年以軍為家。「每逢佳節倍思親」,為了讓阿兵哥紓解苦悶,過個好年,軍方對春節活動的安排是相當重視的。 每年元旦過後,當學校開始放寒假,春節的腳步一天天接近,在幫忙收成田裡的地瓜完畢後,我常與同伴到郊外的林間揀拾柴火。冬日裡,到處可看到阿兵哥準備過新年的景象:碉堡旁的鐵絲網,晾著令人垂涎的臘肉香腸,那是外省籍老士官親自調製,化解鄉愁的應景食品;一些營房開始粉刷打掃,張燈結綵;山裡不時傳來陣陣鑼鼓聲,阿兵哥正加緊演練舞獅舞龍,以便在春節軍民聯歡會上大顯身手。 大年初二,在金門高中運動場舉行的軍民聯歡會,是金門一年一度的盛會,平常不公開露面的防區司令官,這天通常都會出來主持。近午時分,標示防區各師、指揮部代號的「黃河部隊」、「長江部隊」、「天山部隊」、「神箭部隊」等醒目布條,陸續引領舞龍、舞獅、高蹺、旱船等遊藝隊伍進場。司令台兩邊的階梯和廣場四周,早已擠滿人群,大家都以歡欣愉悅的心情,準備觀賞這場令人期待的大戲。現場指揮向司令官行禮後,活動開始。一時之間,鑼鼓喧天,十幾條巨龍在廣場奔騰舞動,來回穿梭。舞獅的、踩高蹺的、跑旱船的也是各個使出渾身解數表演。難得脫下草綠軍裝的阿兵哥,穿上彩衣,變成搔首弄姿的老婦,滑稽突梯的打扮和搞笑動作,逗得孩童哈哈大笑。 有一年,「天山部隊」(後指部)打造了一條六、七十米長,約廿人執耍的黃龍,一登場即吸引所有目光。龍首昂然,栩栩如生,龍身飽滿,麟片閃閃發光,讓其他龍隊黯然失色。「天山部隊」巨龍不僅漂亮,舞龍技術也是一流。第二年,「天山巨龍」再度登場,雖然又吸引眾人目光,但其他部隊馬上花樣翻新,當大家忘情地欣賞群龍翻騰之際,其中一條龍突然對天空噴出彩色煙幕,這一招創意十足,讓在場民眾看得目瞪口呆,拍手叫好。原來,他們是把戰場用的煙幕彈拿來當道具表演。 在那年代,兩岸情勢緊繃,煙硝味濃。當時大陸正如火如荼地搞文化大革命,金門既是反攻大陸的跳板,也是「三民主義的模範縣」。戰地的物質生活雖不豐裕,但相較於大陸同胞正陷於「水深火熱」,島上的軍民並沒有太多的奢望。一股奮發圖強,積極進取的精神在人心中隱隱地鼓盪著,民心與士氣也是高昂的。而在那大地春回,軍民同歡,喜氣洋洋的春節假期,至少對於像我那樣的懵懂少年,心中更是洋溢著滿足與幸福。 而在往後的歲月,再也沒有出現那樣年味十足,令人難忘的新年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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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不亮地上亮
陰雨天時,從三十四層樓高的安佳小窩是看不清楚外面世界的,落地窗玻璃不是一片水霧、就是水淋淋的像抽象畫似的一條條不規則的水線,隨時變換著構圖,從線縫看見的高樓外的世界,是一片迷離的樓群建築體,隔音玻璃及樓層高度隔絕了外界的雜音,整個情境像似一部靜音的黑白電影的定格畫面,若以畫面來呈現,則十分接近版畫的效果。 我在一張可以圍繞十幾個人聚餐的長桌上寫稿的感覺,充滿了孤懸高樓、遺世獨立的美感,這奇異的經驗在另一個時空更是催情發展到極限,讓我擁有一個難忘的天上不亮地上亮的美麗夜晚。 這是我在上海擁有的一個純屬個人私密感受的夜晚,我們在佳安小窩整理出一個小空間,在朝向萬家燈火的房廊佈置了一個小天地,坐臥其間就像身在雲端上,上海灰濛濛的天,看不見一顆星也看不見半輪月,我忍不住問知友:「上海有月亮和星星嗎?」當然是有的,只是要等待更清明、溫暖、亮麗的日子……然後我癡癡望著高樓下燦爛的燈火,那些揣測不出在說什麼話的眨呀眨的大大小小的眼睛,沉默的凝望著夜上海,我在臥舖上移動著方向,從不同角度去感受天上不亮地上亮的特殊體驗。 這時蒙古草原女聲晶瑩剔透的歌聲,十分高亢嘹亮的流洩出來,這是我特別與知友分享的音樂,之前我也介紹了台灣原住民的音樂,讓兩者做一個比較賞析;那美妙的蒙古原聲古調唱腔讓我想起曾經去過的蒙古草原,那遼闊清冷的夜空,清亮至極的星月曾觸動我內心最幽微的隱密處,讓我忍不住淚流滿面;再往深一層去思考,其實星月都是地球人共有共享的!但不同的時空與心境,我們所擁有的愛與希望也就不盡然相同了! 天上人間的感受盡入胸懷,雖然看不到天上的星光月色,心中卻仍一片清明的我,敏感的體會堅強與脆弱並存在肉身軀殼內,這時的我熱切的渴望人性的溫度,這時一個輕輕的握手、溫柔的擁抱都將激發日月的撞擊,點燃內、外在的火焰,而在真誠面對自我的一剎,望著天上不亮地上亮的奇景,我也只能更真實的迎接未來的一切,因為在那蒼穹深處,總有不變的真理,穿透晦暗的區域,提醒我們不管雲層多厚,時空如何轉換,人如何易地而處,我們的心靈都有足夠的空間去迎接天上的星,包容地上的燈火,一分真摯的愛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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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營賀新年浯島天下春
農曆新年,是百姓最為難忘的節日,返鄉過年,也是官兵最為高興的日子。官校畢業後,因任務關係,同學們未能返鄉過年視為家常便飯,如今,憶起軍旅新年趣事,有些真是令人難忘。 民國六十八年官校畢業前夕,我抽到金馬獎,並前往馬祖。除夕夜當日,恰好連上輪值夜行軍,年夜飯後,即準備出發事宜,由連長帶隊,依著既定時間與路程,在寒風中,體驗馬祖不一樣的夜晚。冷冽的夜裡,我們急速行走在起伏的濱海道路上,看到海上隱約的波浪閃著亮光,襯托著黑色的村落與山影,四處顯得極其安靜,幾乎可聽到喘息聲。行軍結束回到連隊時已是深夜,大夥即到餐廳吃元寶,喝熱湯,享受春來的訊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異鄉度過的除夕,實在令人難忘。 隨部隊回北台灣後不久,我調到他連擔任副連長,平時假日常常留守。約半年,恰逢農曆新年,部隊統一排假輪休,連長責成我與輔導長籌劃新年活動事宜,俾讓留守弟兄能夠安心過年。那時,伙房班長是個行伍老前輩,廚藝非凡,弄出一道道佳餚,在除夕夜裡讓大家口齒留香。除夕晚會時兵演兵,兵唱兵,好不熱鬧。夜間,留守幹部排班查哨,連長並利用機會賞個紅包給值班人員,寒冬中增添溫暖。大年初一,用過早餐,不例外來個團拜,同聲道賀新年好,首次在台灣駐地過新年,留守官兵雖少,熱鬧氣氛不減。 我調回金門不久,隨即到沙美接連長,同時奉命著手砲陣地工事,辛苦了一年,上級還頒發工程獎金慰問。為讓官兵熱鬧過年,除了留下部份獎金加菜外,其餘在除夕夜晚平分給官兵,由班長負責將獎金發給班兵。當時,由於伙房兵皆為充員兵,廚藝現學現賣,雖非頂級,端出的年夜菜也可口得很。初二晚飯後,接到指揮官電話,指出連隊有阿兵哥在夜裡用獎金作押注打牌,要我注意,氣得將一干人員集合,賞以大板,成為最為生氣的一個新年。 幾個月後,營長將一位回役阿兵哥分到我連上,說是怕其他連長管不動,這位老兄年近四十,從廿歲入伍後,就不停的逃兵,被抓到就關起來,回到部隊就再逃,這次調到金門,尚有數個月役期待補,而他那甫成年的兒子當時也剛入伍。我與輔導長相繼約談輔導,他也很識相的說想把兵當完,打算退伍後好好與妻兒相聚。當然,他信守諾言的服完役期,平安退伍,並在過年前夕,夫妻具名寄張賀卡向大家拜年,這個新年,實為極其奇妙的一年。 阿兵哥過年趣事多,擔任主官者卻是多了一份責任,過年如過關。部隊因任務關係,許多官兵必須留守駐地,民眾們可能不知熱鬧的新年裡,尚有一群辛苦的阿兵哥,犧牲自我,成就他人。退伍屆滿十年,對這社會由陌生而熟悉,也發現在熱鬧的新年裡,同樣有許多殷勤的夥伴們,嚴守在各崗位為大家服務,或許我們在歡度新春,恭賀新禧之際,也當向他們問候,並說聲謝謝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