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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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戰史館西洪無戰事
5月8日這天,輕騎漫遊在伯玉路上,薄霧緊緊相隨,一路上,回想軍旅期間,外出督導時常往來中央公路,如今,為紀念金門現代恩公主胡璉將軍,已更名為伯玉路,到了山外,經過羅保田神父紀念園區,向這過半民眾心目中難忘的神父致上最敬禮,再繞著太湖走,抵達八二三戰史館時,才八點多,就先在榕園逛逛。 榕園位於西洪,這裡正是《滄海紀遺》作者明洪舜故居,小學年代,曾跟隨師長由金城到榕園遠足,可是童年時難得的經驗。昔日在附近砲兵連服務時,每當繞著太湖跑步後,也常來榕園休息一下。而連部後方便是后壟,即是探花宰相林?祖厝所在,軍旅期間,對金門古代先賢瞭解不多,竟不知他們住得那麼近,倒是常聽前輩談起胡璉將軍與羅保田神父服務民眾的事蹟,兩位對地區民眾頗多關懷的賢能都與戰地軍民有著密切的關聯。 快八點半時,再在戰史館前巡迴一下,周邊有戰車陳列、也有砲彈模型、榴彈砲與飛機等等,讓人未進館參觀,即已感受到一陣陣煙火味道撲鼻而來,看到原本都待在碉堡裡的榴彈砲,彷若看到老朋友般親切,由於天天露宿風餐,少了阿兵哥保養呵護,顯得蒼老多多,而昔日的老營區,如今也成為閒置營區,常見一群群追夢人爭相探訪的天堂。 八點半,八二三戰史館正式開門,也開啟著我在這兒新的學習課程。這個原本陸客極少參訪的地方,現在則常見陸客前來拜訪,而我回想今昔,由穿著迷彩服與穿著便服來到這裡參訪,不同的身份也帶著不同心境與心情,面對著八二三砲戰往事,心情起伏大不相同,卻同樣感受到那股憂傷與哀愁,兩岸分別向美蘇軍購武器砲彈,同胞間卻相互對轟,歷史的無奈留下了傷口,久而久之,不知能否記得多少? 午休時刻,在咖啡廳喝著咖啡,回想著我們曾經苦過的烽火年代,但比起年長一輩的父老們,我們又幸運多多,如今,我們也僅能由八二三砲戰歷史紀錄中去感受到那時代的苦,那時候的甜,我想起西洪砲兵連時,少小離家,隨軍蒞金的胡里松士官長帶著眼淚變老的軍旅記憶,想起金門現代恩主公胡璉將軍與羅保田神父疼惜軍民的感人事蹟,以及大舅談起砲戰期間自衛隊員捨身協助傷患救援故事…,在八二三戰史館的一天,我彷如度過一世的歲月。 歲月讓人有如梭之感,離開戰史館時,我則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幾年陪同貴賓來到戰史館參訪時,常看到嘉麗、嘉怡、欣怡等親切又專業介紹戰史經過,並獲得讚賞與肯定的畫面,這一天,再次見識到金門年輕人對家鄉的關懷,對歷史的關心,再三讓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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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義走下太武山
作家林文義是金門文藝活動的常客。很多年前,林文義還常上新聞節目,作客金門時說,他好像在「應召」啊,一次三千元。常上節目,自然民眾對他的辨識度甚高,那回一起登高太武山,很多民眾認出他,紛紛要求合影、簽名,林文義來者不拒,非常親切。 那是五年或者七年前了,當年林文義已經對參加新聞節目,針對議題談話,感到不滿,多次提到他要專心寫作,但是,我們聽聽,也沒有幾個人當真,不料幾年後,他出版《遺事八帖》,一舉獲得吳三連文藝獎、台灣文學散文金典獎,獎金額度高達百餘萬,為此,還設宴款待藝文界好友。而《遺事八帖》也帶動,台灣散文長篇寫作的風潮。 寫作,讓文字說話。以詩、小說或散文「說」,異姿態、別氣味,說到底,還是人在說。散文的「大」,必與「小」對位,若對照成立,小散文多風花雪月、蒔草雅廚,「大」散文則家國與歷史、小我與大自然,短暫與永恆,上窮碧落下黃泉,想的、追的、問的,都能越繞越深。 林文義《遺事八帖》,八篇構一書,每篇萬字,篇幅夠大。篇幅大,若不能一口氣說盡,就得換氣再說。若以「氣」論,林文義氣息悠悠。書中自承為文數十年,遭父親反對、白色恐怖恫嚇,依然秉持初衷,氣若不長,早已揚棄。內容交代多國旅行、黨外運動、政治剖析、歷史演義、叢書百彙,也必須年過半百,方能養氣若斯,亦如蠶,得飽食桑葉,方能作繭。 氣出,須綿密,方能致長,不過,〈魚龍前書〉、〈雙桅船〉、〈未來的未來〉卻縱橫放情,如魚游、如龍躍,字裡行間中氣飽滿。〈魚龍前書〉追問台北盆地前世今生,質問人何以為人,暗合〈日島〉的日本人該是什麼樣子,〈紅與白〉台灣人該是什麼模樣?作為全書首作的〈魚龍前書〉,魚與龍,靜謐與殘忍,是台灣歷史與作家生命的辯證。魚、龍本為不同物種,卻調融了,凶暴自殘、誅殺異己,無論藍綠,皆是「魚龍」。 〈雙桅船〉從靜美的日本關西琵琶湖,轉至困於玻璃瓶中的雙桅船,再參差敘述鄭成功、蔣介石,兩個坐困島國,一心兵進大陸的主帥,他們的殺戮成就霸業,志業跟鄉愁成了島民困惑的淵藪。今日台灣人民,仍與鄭成功、蔣介石,不分時差地,同囚一船。書名「遺事八帖」成為創作結構的一環,與內文多次提及的青春、遲暮,構成時間命題;亦即何事非遺事?衰頹的王國、偷朽的政權、肉體與美好,何事不老、何者不遺?有的,那就是作者堅持的筆耕。 那一年,林文義走下太武山,真的開始他的筆耕。那一回金門聚,還有一個趣事是他與作家東年同房,東年晚宴時與縣籍作家陳榮昌、顏炳洳等拚酒,半夜不勝酒力,在床嘔吐,身為室友的林文義,只好半夜起來,為東年長長的乾枯頭髮,洗淨一頭的髒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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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寫「食物鄉戀」一書
從書寫修改,收到粗稿,校稿再校稿,拿到書又看,這本書每一篇看了不下二十次,像對心愛的孩子溫柔以待。 去年梅雨季我專心寫稿,今年梅雨季我專心校稿,書桌一片零亂,咖啡茶水候著,電腦平板手機開著,筆記本空白紙三色筆攤著。午後放下手邊稿件,暫時進入廚房,滷一些東坡肉晚上吃,因為孩子們要回家。東坡肉要熬燉二小時,我書房廚房二邊護著,廚房香味慢慢溢出,稿件也是充滿食物香。窗外的雨稍歇,蟬聲就趁機嘶聲力竭的狂亂,一旁的電風扇吹著,一心護著稿件別被吹飛了,這日子過得有點肆意風發。因為說:『這本書出的匆忙,只是想為自己為同學為家鄉留點記錄紀念,搭上網路潮流,真心感謝這二年來的同學同鄉會,找回了許多童年事,了卻許多來不及說再見的遺憾,許多人生的遺憾,…』 書名,食物鄉戀,由同學親筆書法為封面,內頁照片有觀光客到金門旅遊給的照片。有同學建議用食事鄉戀,曾有金門前輩書寫島嶼食事;或用食味鄉戀,取之食髓知味。其實不在書名用甚麼,在於這本書是我用單純的心思寫關於金門的一些食事。從小到大,家鄉父母用簡單的食材簡單心思,變化成我們童年的美味,我也用單純的心餵養家人,希望他們平安健康。取名食物鄉戀,是食物鏈的初念,食物將一切人事環環相扣鎖鍊在一起,也是食物戀,一道道食物是一段段琴瑟,互相愛戀,摻雜故鄉情懷,成就食物鄉戀,如書上文:四十多年後,金門陽光依舊,站在相思樹下,冬日陽光飽含山嵐上的雲煙,顏色越來越淺,我身後遠處那片田,像一段段從前,在風中肆意搖晃,相思樹葉不留相思。抬頭望著天,想像童年就在那一邊,青梅竹馬的日子越過越遠,有好多話還來不及兌現他就不見。 「戀」題材為文,容易流於嘩眾取寵,書寫食物戀我小心翼翼,因為喜歡,比上一本「金門人家故事」更是,金門故事是古老的歲月往事,有出版社青睞是初次的激動,能將島嶼早年事攤開讓我很高興,食物鄉戀結集成書,只是為了再圓一個小小的夢,為平凡生命留一點痕跡。篇篇都是新觸筆,字字情誼、款款青澀愛戀,在隱居二十年後的歲月傾囊而出,道出平凡日子的美好能量,我說:裡面有很多人的影子,留點紀念。 金門人比台灣各縣市人都團結,有共同的族群情緣,革命情感,雖然旅居世界各地,莫忘初衷,老年凋謝了,新生代不斷竄出,往返島嶼的次數越是頻繁,留在家鄉的日子多了,會發現金門人越發努力經營家鄉事,不再只為三餐填飽肚子。有人為了環保酵素努力推廣改善環境、有人為世遺古蹟老街保存竭盡心力、有人為藝文閱讀舞台劇孜孜不倦,有人為政治事挺身而出…。 我一金門女子入異鄉媳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我手寫我心,為我金門的同鄉同學親人留點書頁,也有幸讓異鄉友人知道金門現在真的很不一樣。金門人真的很認真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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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迎賓館何日君再來
金門是座英雄島,那堅毅面龐也有溫柔一面,來到山外迎賓館聆聽鄧麗君「何日君再來」,讓您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5月11日這天,大清早由金城出發,來到山外迎賓館,迎門而來的即一群群女青年工作隊在招呼著阿兵哥團康活動,這些天使般的巾幗英雄,軍旅印象中,可都是深受阿兵哥歡迎的大姐姐,而最受歡迎的當然是「軍中情人」鄧麗君,目前迎賓館二樓有陳列她的各項影音作品,對於這位逝世二十周年的愛國藝人來說,依然是地區軍民深深懷念的一位歌唱家。 民國七十年,由新竹調回金門,對於童年大都在後浦活動的我來說,經常要由東堡溝連部跑到西山前營區,或是遍佈全島的各項講習示範場地,初期的確是頗為困擾,經過一段時間也就漸漸熟悉各地環境,有一次講習地點在金湖國小後面砲兵營區,我們幾位住西半島的夥伴東鑽西鑽就是找不到路,還跑到迎賓館去,這是我最初的迎賓館印象。 後來漸漸瞭解到迎賓館和本單位獅山連砲陣地正是昔日貴賓蒞金參訪的重要據點,座落花崗岩盤內部的「迎賓館」三字也就耳熟能詳,二年後,我調到山外營區,每天下午跑步運動時,或繞著太湖轉圈圈,偶而也會跑到迎賓館逛逛,找找老朋友敘舊。後續則在接待蒞金參訪貴賓中,有時也會落腳迎賓館住宿,前往迎賓館接送外賓也成為新的理由。 其後,內部通道實與迎賓館相連的幾個出口,有的成為南雄醫院,有的曾是熱門鐵板燒店,前者是調皮的阿兵哥常去的場所,後者是長官經常光顧打牙祭的地方,三個各有特色的坑道口連在一起,每天各有不同身分的官兵進進出出,讓迎賓館這個坑道式旅館增添許多故事。 輪調北台灣,告別軍旅後,就較少拜訪迎賓館,幾年前,參加導遊訓練與解說班研習,上課內容多次談及迎賓館,並實地參訪上課,在國家公園金管處用心經營下,親和的展示與豐富的內容,迎賓館變得萬種風情。前面廣場是一群群女青年工作隊活動雕塑,一樓室內是金門戰地防禦相關設施介紹,再往坑道內的一部份作為昔日迎賓館住宿房間原貌重現,而二樓分別是金門文化工作隊、與君中情人鄧麗君的影像作品等圖文介紹。 再次參訪迎賓館,再度回到從前,讓人想到鄭江水學長提起參與迎賓館開挖的故事,一座迎賓館,原來有淚,也有歌。而每當女青年工作隊來到連隊帶領阿兵哥上課時,當晚,弟兄們總是睡得特別甜,而幾次機會,連上弟兄參加君中情人的勞軍或是莒光日電視節目觀看她的歌唱表演時,大家都不由自主跟著哼唱甜蜜蜜幾句,鄧麗君的歌唱魅力的確讓人無法擋。 迎賓館,一個堅毅又親切的坑道型碉堡,動人的故事總是說不完。現在,來到這裡,可以拜訪雅雯、淑芳、曉香與淑瑩等研習班的同學,則成為另個故事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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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中的幸福
龍子龍女,人人冀望,但今年的會考可苦了這群生肖討喜的孩子們,全國多了一萬餘位考生共同來競爭,未來在職場又將是另一番競賽;至於能否在社會上爭得一席之地,就如同兄弟登山各憑本事,看自己的造化了。 我家也有一名龍兒,自他出生後,就對他有所期望,冀望他龍騰虎躍,將來好光耀門楣,身為長孫的他,的確承受不少壓力,因為人人都在看著他,自小,管他管得嚴,有時甚至沒給他紓解的空間。 一代傳一代,但亦有人感嘆一代不如一代,在社會快速變遷、相互競爭的此時,仍舊心存希望,要孩子用功讀書、力爭上游,將來才能在社會立足。即使數年過去了,這些話言猶在耳,仍對他期望很深,要他不斷地努力、以求取更多的進步。 女生較細膩,男生總是粗枝大葉,平日為他操心的當然也較多。在會考前夕,身為父母確實比他還緊張,好像我是考生一般。接連幾天,臉上的黑眼圈明顯地加深加重,直到撕榜之後,終於放下心,一覺到天明。 在金中與馬偕之間,讓大兒子自己做決定,他在與先後就讀馬偕的兩位姊姊研究之後,決定赴台撕榜,好習得一技之長,將來回饋鄉梓。雖然他的大姊已畢業返鄉服務,但二姊尚在就讀中,往後姊弟同是該校學生,學姊學弟相互照應,當媽媽的也放心。 雖然時局會變,父母會老,但無論孩子長得多大,他們永遠是父母眼中的孩子,可是牽腸掛肚總在離鄉後,終究外頭不比在家,出外的學習獨立,那是成長,只是為人父母,總是不捨。從大女兒、二女兒,再到大兒子,我們又將倚門而盼,盼寒假、也盼暑假,盼望著一家團圓的快樂時光。 為了赴台有一個落腳處,數年前即計畫在淡水附近購買一間廉價的套房,只是一直未能如願,因不熟那邊的地緣,又擔憂買到的房子有缺陷,在沒有熟門熟路的情況下,只有一年等過一年。以往,總有人詢問夫妻在台是否有置產,否則來來往往沒落腳處,造成很多的不便,但也曾被人消遣:別讓放在家裡的錢發霉! 結婚二十五年以來,夫妻省喫儉用、努力存錢,有了遮風避雨,亦有了交通工具。當四個孩子來報到,捉襟見肘免不了,但量入為出不叫苦,人生的骨氣不就是這樣。而他人金錢存銀行,沒人看得見,這四個孩子就是我們家最大的資產,他們在陽光下成長,展露笑顏,陪我度過每個春夏秋冬,這是許多有錢人所無法享受到的幸福時光。有時候當他人在我面前炫耀房子有幾間、女人一大串、存款花不完,我在心底竊笑,這庸俗的阿舍活在井底之間。 「賜子千金,不如教子一藝」,金山銀山總不如一技之長,鬆一口氣四分之三,就剩小兒子國中畢業後再決定他的去向,想必與兄姐思想一樣。身為孩子們的父母,一路陪伴,要的結局就是這樣。而外頭儘管風雨無常,冀望他們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才能披荊斬棘,邁向光明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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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古厝散發的魅力
從出生到高中畢業,我都住在瓊林祖傳的三合院,對古厝的情感,在住了大半輩子的現代公寓建築後,格外敏銳地突顯出來。古厝與公寓象徵古今兩種不同的居住文化,予人不同的生活品味。雖說各有優缺點,但個人還是較鍾情古厝。 相較現代建築咄咄逼人的壓迫感與短暫感,古厝予人天長地久的悠悠情懷,以及一份安定自得。現代公寓,動不動就是翻修改裝,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都常更新。古厝則不然,長條的石塊,厚大的木頭,幾代下來,絲毫未動。記得我家古厝,只在某年遭宣傳砲破壞,才做整修。即使整修,也力求將建材與樣式,原汁原味保存與再現。 住慣古厝的人,自然而然養成保守與沉穩的優美與真誠的個性。不難想像,那古木老石,教人質樸堅毅。現代建築,那有孕育人心人性的材質與能耐?這就是為何,我們要將瓊林的許多古厝,列為世界遺產的原因之一! 古厝,啊!古厝,蘊藏豐富的文化潛能,待我們生生世世去體驗與珍護! 古厝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缺失,最大者,可能是缺乏衛浴設備。為了衛生健康,古厝不得不屈就現代化,此點情有可原,也無損其許多掩蓋不住的優點。古厝也抵擋不住全球暖化的效應,電風扇、冷氣與其他電製品,紛紛進駐。這倒顯示,古厝宜古宜今的包容性。金門許多古厝成功地修飾成民宿,也是我們這一代對古厝現代化盡得一分心力。 說到古厝的美,在燕尾,在雕龍,在畫棟,更在空間的規劃與佈局上。和諧與對稱之美,由每一根樑、每一條柱、每一塊磚、每一片瓦,輕輕地傾吐著,柔柔地流瀉著。當時年紀小,住在古厝的我,天天居住在一幅巨大的藝術品裡。晨濡暮染,久而久之,反不知珍惜了。但離家越遠越久,每次返家,都會油油然興起疼惜古厝的情愫來,也更能加倍賞識古厝的美感。 古厝挑高的天花板,予人舒暢開闊的胸襟,消化不少現代人的緊張與壓力。反觀現代公寓,壓頂的天花板,給人沉重的壓迫感,快喘不過氣來。難怪居住都市的現代人,身心疾病累增,房屋成了「致病」而非「治病」的寄託。 我們今天恐難興建或複製更多的古厝或閩南建築,建材與技術都是考驗。身為金門人,我們一面以擁有這麼多古厝與閩南建築為傲,另一面要以維護與保存這些世界級的資產為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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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對知者而言卻是收穫的季節
民國97年金門縣家庭教育中心,輔導金門技術學院、金門社區大學成立樂齡學習中心。當年家庭教育中心聘本人擔任樂齡學習中心輔導小組委員,分赴此二所樂齡學習中心去評鑑,我剛受命受任什麼也不懂,真的苦惱多日,但從此開始參與學習樂齡教育。 104年4月中心完成輔導金寧、金城、金湖、烈嶼、金沙五鄉鎮公所,各成立樂齡學習中心,百分百達到教育部推動「一鄉鎮、一樂齡」的要求,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落實教育部樂齡學習的權益及倡導健康老化、活躍老化的教學實踐成果,這是我們有意從事樂齡教育工作者,需要共同努力的目標。 回想去年10月3日,教育部北區樂齡學習輔導團,蒞金訪視金門縣樂齡學習中心,該區聘本人為訪視委員,與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社會教育系--張德永教授主持人和國立金門大學社會工作學系--邱泯科教授訪視委員,共同前去訪視,張教授、邱教授學有專精,我慚愧無學無術,讓我相形見絀,倍感壓力。心想今後如要在樂齡教育擔任服務工作,當要加緊進修以彌補不足,才能有自信讓服務工作勝任愉快。 欣聞金門縣政府首次舉辦「104年樂齡教育專業人員初階培訓」研習,我趕快報名參加,希能及早增進樂齡教育專業人員的經營管理、教學知能、服務倫理等專業學術能力。這次培訓研習在本(7)月4-5日、18-19日兩梯次,假金城鎮公所三樓多媒體室舉辦,安排台師大社教系主任張德永教授講「高齡社會的發展與活躍老化」;教育部終身教育司陳宗志科長講「我國高齡學習政策」等課程。老師講授理論與實務相結合,以PPT、影片、分組討論、學員分享、活動遊戲等方式施教,讓上課氣氛活絡生動。 王美文教授講「老化現象與因應」說:「吃好有三煩」:坐著就哈希、見講講過去、隨講隨味記〈閩南語發音〉。我自我檢視並無此現象。儘管去年我騎車跌跤骨折,住院開刀打釘接骨,如今腳有點跛,行動不便,但是尚能一週三次上健身房與游泳鍛鍊。星雲大師說:「人生有一點缺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自我安慰。哈哈! 日本有人生100高齡生涯學習取向,我今年75歲,正需為80、90、100歲的人生學習做開創的準備,我生活積極,一向努力不斷學習,這是我奮發有為的力量。知名作家尼釆說:「生活即奮鬥,人生惟有前進」,理想讓我活得更好,更快樂。 以前我為增進寫作技能,60高齡,就讀銘傳大學應用中文研究所;為增進書法技能,69高齡,遠赴北京師範大學書法專業研究所,研習書法。都能克服了高齡劣勢。 清國服務社會約50年,曾在教育、民政、新聞、文史、社教、司法、佛教等領域都有點貢獻。今年10月我將以75歲高齡,準備甄試母校台師大社教系博士班,主修高齡教育,以延長我第三年齡的學習。陳宗志科長說的第三年齡,就是要成為延長學習的年齡,讓老年生命更圖融,生活更快樂幸福。 我如能心想事成,既可精進自我一生,活躍老化,成功老化。學成後也可再回家鄉在金門樂齡學習中心貢獻所學,服務工作當較能勝任愉快。我發心要作位「幸齡者」,讓樂齡者都能充滿幸福的生命力,作為樂齡終身學習的標竿,是開創自己人生的第二春。誠如張德永教授所說的:「高齡者追求再教育的特徵,不純粹是像一般學生為獲取學位,主要是促進工作訓練,生活能力與為重要學習者〈stellar students〉」,正表達了我的心聲。海西德猶太教條:「老年對無知的人來說,是寒冬,對知者而言,卻是收穫的季節」,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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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電影「我想念我自己」
那日走在台北中山北路紅磚道上,見一幅醒目粉紅色系柔和廣告,走近一看原來是電影「我想念我自己」(Still Alice )的大幅海報。海報豎立在一棟白色小樓房的圍牆外,以往沒留意到這處樓房,像這樣獨立房舍商店台北還不多見。待走進一看,裡頭有一家咖啡店,一家賣衣物及藝品店,像是一處藝文活動場所。後來,電視上又見到這電影預告片,女主角失去記憶的畫面,讓人悚然心驚印象深刻,心想應該找個時間觀賞。回到加拿大,也忘了這事,一日,在圖書館無意中見有這電影及小說,欣喜之下統統借了回來。 飾演愛麗絲的茱莉安‧摩爾是位享盛名的大學語言學教授。正當事業巔峰,家庭生活美滿,一次她在例行外出慢跑,突然失去記憶忘了返家的路,經診斷確認是早發性阿茲海默症。隨著時日,病症一分一寸地侵襲吞噬她的記憶,甚至,惡化到忘了如何走進自己家中洗手間,而尿濕褲子。這對一個人的尊嚴是何等殘酷的打擊與羞辱,使得愛麗絲曾一度想自殺結束生命。 觀賞過電影的人相信會被上述的情節所震撼。人的生命韌性有時可以是百折不撓得到鼓舞,有時卻又如此脆弱不堪一擊,令人不勝唏噓!當昨日的記憶消失成了一片朦朧,明日又躓礙難行無從預期,有如行走在黑暗無光的幽閉隧道裡。過往的歡樂、甜蜜、挫折、憂傷等等人生風景將不復存在,而眼前是不得不一步步往前走的漫漫長夜。這般苦境,難怪愛麗絲說寧願得的是癌症。當然,在這時刻,最重要還是愛的關懷及親情的撫慰。最後,在么女的照顧陪伴下結束這令人思緒激盪的電影。 這電影再度引起人們對阿茲海默症的關注,同時,喚起人們對這疾病的關懷與認識。醫學專家說,雖然這種大腦退化性的失智症與年齡及家族基因有著密切的關係,不過仍有些值得留意的預防方法,如:多運動,飲食多攝取維他命E及含有豐富Omega3的魚類、保持人際交往,多與人群互動接觸及多動腦,多做些有趣且消耗腦力的事保持頭腦的靈敏反應。 人生無常,世事多變幻,每個人所能掌握的大概就是活在當下,把握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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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行文‧光的神采
夜裡,我把「駁二藝術特區」拍的一系列大型人偶裝置藝術照片整理妥當,他們站在陽光下,身上斑斕的彩繪凸顯生活的各種面向,讓人忍不住讚嘆。之前,我帶著島嶼的文創發展計畫來到「橋頭糖廠」,與團隊夥伴討論文創多元配套。我讀著漢閣一堆Brand Honor:「漢閣國際秉持著不只是在地生根,更要放眼世界……迄今漢閣銷售版圖已遍及全球43個國家,囊括歐洲、美洲、亞洲、非洲、澳洲等多家知名百貨與商店,銷售據點高達4855處」因為心懷美麗夢想,日子變得更加忙碌,朝向「燈塔六部曲」挺進的路上,我常回味一路走來震懾人心的美,它們是光是影是山是水是雲是霧是瞬間是永恆是夢想永無止境的衝激是奔跑是跳躍是飛舞,我跟著一抹微笑流動,探觸大地最深處的意境。 可惜後來島嶼的文創發展計畫因人為因素造成窒礙難行的困境,但菁英團隊並未因此退縮,依舊往前奔馳、保持創作。而我則整理相關資料開始寫「呈文」。初始覺得委屈,我對團隊夥伴說:「寫呈文很痛苦,因那不是創作,我得調整到『可以動筆』的時候才能出擊」夥伴說:「呈文也是一種創作,只不過是應文文詞彙之排列組合,不太用大腦創新功能罷了」因為正忙著為燈塔寫詩、畫畫,我腦海裡有一片湛藍的天空與大海,總覺得寫「呈文」缺乏美感,但文創「正道」不容被扭曲,為了夥伴共築的夢想,我勉力寫了三篇呈文,一個午後,我列印出94張A4紙,帶著厚厚一疊資料趕往郵局寄出。 我為新添購的十四幅畫布,疊上許多紅艷色彩,它帶著受傷帶著戰鬥帶著期望帶著未來帶著回顧帶著微笑帶著思考帶著喟嘆帶著熱血帶著澎湃帶著無悔帶著奮鬥帶著堅定,一心一意直直往前走!那驚嘆號的背後,是一行一行的花火行文。夥伴捎來貼心的鼓勵語:「相信烏雲過去終能見彩虹」為這句話,我又調出七幅畫作寄去給團隊夥伴,我心裡的哀傷也轉化成一首藍色的詩。 當導致案子擱淺的連串舉證像灰色石頭,壓在我美麗的詩作上時,我會因感慨被磨損而興生疼痛、委屈、傷感,這時白色信鴿便會飛越海洋,讓我看見另一片大千世界。美國加州的弟弟來信說Ihope you can get the project. please be careful ...法國的家人來信說,明年學業告一段落,想改去比利時的布魯塞爾自由大學,說那國際化的大學,有好幾個系所正好是自己感興趣的領域。這讓我想起多年以前,我踩著布魯塞爾的石板路,一步一步走向天涯,心裡沒有絲毫陌生感、也不覺得自己是過客,一切自在得好像生生世世,我都在那裡。當同團的遊客因為行程緊湊、接連穿過許多歐洲國家,感覺辛苦又疲憊,叨念著「好想回家」時,我說:「我願意留在布魯塞爾,不再移動,每天踩著石板路,不再走向下一個景點、國家」那平和、熟悉、安定的感覺,讓旅行變成回家,心靈的歸屬感也變成落地生根的另一種旅程。同團的旅者無人理解我的感受,那心事奧秘得像一首詩,聽到家人選擇布魯賽爾的自由大學,我心雀躍不已,彷彿我也正奔向遠方的美夢。 當我繼續修改微電影劇本,又不得不與掌鏡的韓討論「延後拍攝」時,早已洞穿島嶼人心被層層束限,難以掙脫困境的韓說:「妳太浪漫了」我想了想,反省一番後還是覺得因善良而受害,只要繼續堅持「正道」,總會有「逆轉勝」的一天。而保持純真美善,自然會讓創作散發清新氣息,反觀耍花招的人,終是要陷落在自己挖的洞中。至於島嶼觀察,我發現有些人眼睛不是望向海洋,而是糾結向內,盯著不是重點的所在,久了,人生也就更貧乏無力了。 夜裡,整理好一系列大型人偶裝置藝術照片,我想起拍攝時,正午的陽光又熱又辣,但我堅持把「駁二藝術特區」所有的人偶都拍完,拍完正面、又拍背面、再拍雙雙並列的人偶、接著為每一個人偶拍獨照,燦爛的陽光,讓人偶神采飛揚,他們真美,啟發我很好的想像。我後來對夥伴說:我覺得「鹽埕」燦爛的陽光對我的創作有很大的提升。雖然眼前原鄉島嶼的遭遇讓我感到悲傷,但不妨礙我們繼續朝夢想挺進。因為挫折會讓人看見更遠的遠方,因此更加堅持眼前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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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春天從金門出發
2015詩國的精靈,活躍在金門!或許是文化底蘊,或許是高粱的濃烈,或許是大師們的感召,詩神讓春天從金門出發! 享譽世界的詩人余光中教授,曾創作「讓春天從高雄登陸/讓海峽用每一陣潮水/讓潮水用每一陣浪花/向長長的堤岸呼喊/太陽回來了,從南回歸線/春天回來了,從南中國海」(《讓春天從高雄出發》)倘若余光中蒞臨金門一趟,在水頭碼頭或同安渡頭眺望,細數每一陣「潮水」,或許會感嘆高雄的興波不浪,而是金廈海域的源遠流長,是源於大陸與孤島的聯結,是文化載體所醞釀渾然天成的詩酒文化。於是每一陣「浪花」,串結成2015詩意金門!「2015風簷展詩讀-詩人鄭愁予回顧展」使這圈圈浪花幻化為春神操弄下的蓮花! 李金振前校長說:「金門大學有鄭愁予,如同中山大學有余光中。」余光中雖寄望於高雄,但高雄畢竟是港都,抖落一身的是工業粗獷與都市叢林,詩趣春天難於從高雄出發,不若鄭愁予之悄然入籍金門,融入詩酒文化,在此他「擁一甕金酒爬上太武」獨酌,更可返老還童的拍拍手,從大膽島「乘上月光的海濤,搖到外婆橋」。於是在金門人心目中,他是詩神,就好像奎星樓的「文魁星君」,奇妙的點化金門鄉親,在萬家燈火中,燃起詩的酩酊。 這圈圈浪花,序幕起於慶祝建縣一百年,9/26~9/28為期三天,邀請近百位詩書畫家一同參與「金門詩酒文化節」;今年三月捎來好消息,縣籍詩人畫家許水富以「飢餓」詩集,榮獲「華人世界冰心文學獎」第二名,是台灣地區唯一代表,金門藝文界引為「金門之光」;陳長慶創作了「阮的家鄉是碧山」,鄭愁予的「飲酒金門行」與「大膽島童謠」,激盪出詩情畫意。 鄭愁予被譽為「靈魂的貴族」,同樣蜚聲國際。他的詩樣人生,起於顛沛流離,見識足跡踏遍歐美,講學吟唱大江南北,卻在延平郡王祠上香,擁著《鄭氏族譜》認同了自己是鄭成功的裔孫;李炷烽縣長頒贈「榮譽縣民」,接受金門大學禮聘為講座教授,2005年落籍金門,成為「新金門人」。雖然「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但那是還沒來金門以前的事;此番他「唱啊/這裡不怕曲高和寡」,因為「在金門獨酌」,濃烈高粱入喉「像酒/浸我相思/使蒼白了的又染綠」、「像風/蝕我記憶/使過往的春天都覆遍落葉」,於是詩人「不再流浪了」,他吟著:「我不願做/空間的歌者/寧願是時間的石人」。 這位名聞遐邇的詩神,在人生「詩」路上不斷尋尋覓覓,卻情有獨鍾的,不嫌棄蕞爾小島,一如村姑般的樸拙素妝,他選擇了自由,望著「山海一色,兩門對開…當千帆競渡滿載,儘都是酒甕漁鮮」,喝酒非他的本事,只因為「金門的見證/永遠是歷史的預言」,舉杯「敬了咱們的和平女神吧!」。 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與文化局協作合辦,金門書院道藝學會策辦,許翠華、莊雅棟工作室佈展,把鄭大師在金門十年的身心吟唱,分為「詩人風華」、「雋永詩歌」、「詩海布幔」、「詩竹風鈴」四大主題,藉由浯江書院作磨坊,從0605-0825曰為期,與金門鄉親貼身相畔,呼喚血液裡的詩情酒興,他是天使,「讓我點起燈來吧/像守更的雁」;即使誤了航期,只因為「太耽於春深的港灣了」。每次叩問,詩人歸期,您總是「說要載的花蜜太多了」,所以「整個的春天你都停泊著」! 詩人教化久了,詩情已轉移給金門人,當您望著《三角形的波浪》,登上《橋》頭,眼見《煙火是戰火的女兒》,耳聽《當撞響和平之鐘到八百二十三聲》,那一座全球生命文學創作獎章頒給了《和平的衣缽 》,只是錦上添花,我們已然如沐春風,建縣百年,因為您的詩情畫意,點化了我們,努力呀!讓春天從金門出發! (參觀「2015風簷展詩讀-詩人鄭愁予回顧展」有感,試將其詩句「望文生意」「斷章取義」拼湊而寫,向鄭大師表達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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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加坡植物園申遺成功談起
日前(2015年7月4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39屆世界遺產委員會在德國波昂召開會議,21個會員國代表新通過了9個項目,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成員,其中包括新加坡植物園(Botanic Gardens)。這不僅是新加坡第一個被列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文化遺產,也是全球首座獲此殊榮的熱帶花園。 新加坡植物園憑藉何種傑出普世價值而獲得世界遺產委員會的青睞?而對準備申遺多年的金門又有甚麼啟發? 新加坡植物園占地約74公頃,面積約為英國皇家植物園大小的一半,美國紐約中央公園的五分之一。1822年,新加坡開墾者史丹福·萊佛士爵士在福康寧的政府山(Government Hill)上建立了第一個「植物學實驗園」。其目的是評估該地區有潛在經濟價值作物,包括高產的水果、蔬菜、香料等。1829年,該植物園關閉。1859年,重新建立了現在的新加坡植物園。殖民政府用駁船碼頭(Boat Quay)的土地從商人胡亞基(英國人稱之為黃埔,Whampoa)那裡換來了32公頃東陵的土地,並授予農業園藝協會(Agri Horticultural Society)以建立植物園。 勞倫斯·尼文(Laurence Niven)被聘為園長和景觀設計師,將一個植被茂密雜亂的區域改造成一個公園。1874年,由於農業園藝協會資金不足,殖民政府接管了植物園,成為殖民地植物園(Colonial Botanic Gardens)。 1877年,從英國皇家植物園邱園(Royal Botanic Gardens, Kew)運來的第一批橡膠樹種子,植物園成為首個經濟型植物園。1880年代,植物園成為新加坡苗圃園。植物園為新加坡的街道與公園提供了數以萬計的樹木。1888年,博物學家亨利·尼古拉斯·里德利(Henry Nicholas Ridley)做為園長,成功種植了橡膠,這對新加坡、東南亞及全世界的橡膠業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另一個成就是埃里克·霍爾特姆(Eric Holttum)教授在1925年任園長,並發展蘭花產業,提高植物園觀賞花的展示水準。1928年成立「霍爾特姆蘭花育植計畫」,使新加坡之後成為了世界頂級的花卉交易中心之一。 2014年元月,新加坡以植物園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世界遺產登錄之申請。其主題為「豈止一園」(more than a garden),闡述了新加坡植物園對亞洲歷史、生物科技及新加坡歷史的傑出普世價值。 新加坡植物園符合世界遺產十大標準的其中兩項,第二項及第四項,其理由為:(1)它延續了其在東南亞植物研究領域的原創領導地位,並與全球植物學家分享成果。(2)它是東南亞商業化橡膠業革命性變化的起點。(3)新加坡成為花園城市由此起步---遍布道路兩側及公園的樹木都來自其苗圃園。(4)作為英國造景風格的典範,植物園的景觀顯示了自1859年起在不同發展階段,運用當地地形,將天然熱帶雨林及本地風格的建築融入一體。(5)植物園描述了英國殖民和新加坡的歷史,由此反映了歷史進程中的重要階段。(6)蘭花栽培技術及其產業,具有世界級的水準。 通過精準的資源定位、深刻的價值論述及有效的規劃方法,讓一座植物園名列世界文化遺產之林,更為新加坡這個歷史淺薄的城市國家豐富了文化內涵。 反觀近年來,金門縣文化局投入不少資源進行申請世界遺產的準備,宣傳活動甚囂塵上,但關鍵的三大工作──資源定位、價值論述及規劃方法,似乎未能抓到重點,以至於持續原地踏步。新加坡的例子提醒我們,向世界遺產投石問路,必須讓地域文化與世界文明對話,也需要勾連地域史及全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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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文學的姿勢站好
爾雅四十歲了,各方文友為這家經歷四十寒暑、矢志出版純文學作品的出版社,獻上熱情慶賀,幾乎所有型態的慶祝活動盡都涵括了。爾雅作家作品朗誦會、爾雅精選書展、爾雅詩世界──高中生創意表演、文訊雜誌爾雅專題報導與隱地專訪等等,多元多樣的藝文活動接連上場,無疑是近年來最受矚目的一樁文壇盛事。爾雅作家撰文致敬、致謝、致賀者眾,一篇篇文稿精采絕美,字裡行間滿是才子文豪、才人女史們對爾雅的真淳心語、對隱地先生最誠摯的告白,讀起來真是千山萬水,教人回不來的眼睛。 最喜詩人白靈文中引用王鼎鈞先生2012年9月4日刊載於光明日報:〈文學會不會死亡〉,文末敦促隱地「把姿勢站好」這一句。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多好?多重? 猶記得筆者閱讀〈文學會不會死亡〉一文時,感觸良多。王鼎鈞先生堅定認為:「文學不死」。他對於隱地先生慨嘆近幾年來,作家見了面甚麼都談,唯獨不談書也不談文章。他的回應十分中肯貼切,他寫道:寒暄的內容反映人的心志,游牧民族寒暄問牛羊安否,農民見了面問莊稼長得怎樣,麻將搭子問手氣,推銷員問業績。據報導,中國先富起來的人寒暄,在家談房子,出門談車子,出國談兒子,因為兒女都在國外讀書或者創業,和臺灣上世紀60年代的風向相同。作家見面不談書也不談文章,寒暄喪失專業色彩,乃是作家和文學疏離的現象。 有人詰問鼎鈞先生:文學不死?如果作家死了呢?只見他毅然決然回答:作家雖死,文學不死。聽到這樣的話語,不免驚心動魄。我想,鼎鈞先生是早把文學的姿勢站好了! 爾雅的主人隱地,在接受文訊雜誌專訪時表示,自己同時身兼作家與出版人這樣的兩個角色,不能說沒有衝突,但在2000年之後的十幾年間,出版社業務逐漸走下坡,此時,穩住他情緒的就是因為手中還有一枝筆。這話說得太讓人動容了,我差點沒落下淚來。誠然,文學是需要堅持的,需要比一般世俗的堅持更多、更強的堅持,這就是文學的姿勢,不是嗎?正如白先勇口中的爾雅:四十年來,爾雅只出版文學作品──小說、詩、散文、評論,而且,沒有一本是媚俗的。爾雅的堅持,不正是隱地的堅持?漫長的四十年走下來,爾雅跟隱地早已畫下等號;7月12日在紀州庵文學森林這一場「爾雅不惑‧詩心無限」的作家作品朗誦會上,有好幾位上臺朗誦自己作品的作家,他們在致詞時,對著坐在臺下的隱地順口稱他為爾雅先生,引來現場與會文友們笑聲連連。是啊!隱地爾雅,爾雅隱地早已在文學園中,合而為一,長成一棵碩壯的文學樹了。 行文至此,低頭問自己:馬步蹲穩了嗎?心裡默禱:今天開始,就要用心把文學的姿勢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