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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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博物館﹑一個金門女孩
2009年某個夏夜,我們邀請了美國華人博物館(MOCA, Museum of Chinese in America)展覽部經理王莛頎小姐在陳景蘭洋樓演講。夜光皎潔、濤聲不斷的陳景蘭洋樓的確是一個舉辦沙龍、論壇的好地方,當晚來了三、四十位學員,大家就美國華人移民的歷史及落地生根的過程請教她。這些討論對於擁有僑鄉歷史經驗的金門人來說,格外珍貴。 2010年夏天我來到美東,專程走訪鄰近紐約唐人街、小義大利人區的MOCA。這個博物館的前身是一個社區機構,主要是以保存及紀念紐約華埠歷史。2010年遷到現址,耗資810萬美元,委由著名建築師林櫻(華府越戰紀念碑設計者)將原本為機械工廠的磚造房子加以改造,經營團隊並將之擴充為國家級博物館。室內空間成功地運用了工廠大跨距的特點,並將展區安置著寬大的中庭四周。天光緩緩流瀉於中庭,喚醒了華人對於合院的眷戀。 MOCA裡的「千里之行」展題,深深吸引了我。透過與觀者的互動式、對話式之展出,委婉地道出160多年來各地華人自原鄉遷徙、離散至美國社會的大歷史、小故事。從舊金山天使島、紐約愛麗絲島對於移民的拘禁到排華運動時期美國華人的處境,從底層工作的艱辛到民信局的僑信僑匯的出現,從無名的小人物到美國各領域傑出的華裔,從華人生活文化的移植到認同意識的形成等,MOCA以各類文獻、口述歷史、影像、文物、模擬場景,引導我們進入屬於美國華人的卑屈、淚水、汗水與榮光。 莛頎,就是負責展覽的執行經理。這位年輕的、專業的、有創意的女孩,從小在金門長大。2005年就讀於紐約大學博物館研究碩士班(Museum Studies, NYU),2007年畢業後留在紐約工作。在來到MOCA之前,她先後在紐約市立圖書館註冊組、布魯克林博物館亞洲藝術組和古根漢亞洲藝術部門實習過。在學校的學習與具體的工作中,她掌握了博物館教育、設計、管理、典藏管理、歷史保存與解讀等專業領域,成為MOCA非常重要的經營幹部之一。 由於過去幾年我參與了金門縣政府、金門國家公園一些整修過後的建築物再利用工作,也實際操作了幾座僑鄉文化的展示規劃設計。我對MOCA這樣的非政府組織(NGO)能夠經營出這麼好的博物館十分感興趣,因此我和她的交談圍繞著華僑、海外華人文化如何再現、展示的問題,以及博物館經營管理的諸多細節。對我來說,啟發甚大。金門的文化觀光、文化產業的發展,地方博物館是重要的基礎,而通過連結世界的地方研究又是這些展示的核心內容,值得政府部門多多重視。 我知道這麼一位傑出的年輕人在紐約可以擁有很大的舞台、很多的可能性,再給她一些時間,必然成為另一個美國華人的成功故事,但我還是向她多提了一句,金門需要像她這樣的人,專業熱情、有使命感,若學成歸來、貢獻所長的話,有機會讓金門更上層樓。我很高興,在紐約遇到這樣的博物館、這樣一位金門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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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牛幸福
六月底,台南一頭老水牛成為台灣重要的地方新聞,一名老農夫為幫忙犁田數十年的老水牛戴上花圈,宛如嫁女兒,送老牛到安養院。畫面上,貨車上擺放甘美草料,老農含淚,勸解老牛,猶如擺弄糖果,矇騙孩童。 看到這則新聞,禁不住想起我曾相處的牛。 家家戶戶仍勤於耕種的年代,牛是農戶的寶。小時候,我最重要農務是餵養牛。牛綁在屋後,我提著裝滿清水的桶,擱在牛旁邊,牛看了我一眼,低頭喝水。牛喝水,動作輕緩,飲水時,鬍鬚入水,再抬頭,鬍鬚滿是水珠。低頭再喝、再喝,晶瑩的水彷彿無比甘甜。 春、夏以及初秋,山漥以及野地,雜草茂密,我在上午牽牛外出,選一個草多之地,把韁繩綁在樹幹,或者拿顆石頭,把聯繫韁繩的鐵釘搥進地上,到了傍晚,再牽回牛。立冬以後,草源少,秋收且曬乾的花生梗派上用場,牛不再棲息外頭,牽進庫房,以避風擋寒。 黃牛個性溫馴,我曾坐騎其上,牛一步步走,我一步步顛,雖不舒服,卻是威風無比。村人見我如此,常會說,不要騎牛,不然會「牛卵葩」。我騎了多次,也不見「卵葩」變大,事後咀嚼村人代代相傳的說法,無非是體恤牛耕田辛苦,莫再多事。 七月初,台南這頭牛再度成為台灣的重要新聞。老牛到了舒服的新家,卻不吃不喝。老農夫婦得知,火速趕往探望,牛才開始進食。老農在鏡頭前笑得愧疚又安慰,二十幾年,人跟牛雖然不能言語,但長期配合作息,人跟物之間儼然多了牽掛。 我想起曾有一頭牛,被趕上貨車的畫面。前一天,牛似乎感知自己的命運,牛大大的眼睛烏靈靈,噙滿淚水,一眨一眨,淚水竟流了下來。貨車上並沒有擺上誘騙的草料,貨車外緣,架上一大片木板當樓梯,牛牽到這裡,牠便自己踩踏上去。我目送貨車離去,老牛轉過頭來,木然地看著我,及牠曾經的家園。貨車轉彎,牛不見了,我也從牛的視線消失,而我,從來不敢、也不願過問牛最後的命運。 牛,也有放肆的時候,掙脫釘子或韁繩,踩踏農地,啃食地瓜藤跟菜園,受害的農戶不知哪一家的牛闖禍,只得站在村落的高處,大罵疏忽的農戶。二伯母嗓門大,站在門前緩坡,一放話,全村都聽得到。阿嬤個頭小、聲音嬌,只得分站幾個點,沿途去罵。 阿嬤罵街,非常新鮮,我趕去受害的農地,見著受損狀況,不由得想,牛在闖禍的那一刻,想必頑皮如三歲的幼童,而當牠咀嚼地瓜藤跟四季豆,品嘗美味,想必內心無比幸福。 我看著新聞畫面的台南牛,想起與我相處的金門牛,不禁喃喃祝禱,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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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聽穿林打葉聲
在我們週遭的許多公共場所,像是機場、車站、醫院、政府機關的公共空間,甚至一些餐廳、公司行號等,總會擺設電視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播放新聞節目。主事者當初基於服務民眾(顧客)的善意,讓人打發無聊並掌握時事,用心可謂良苦。然因電視新聞內容乏善可陳,反而讓人聽到更多的噪音。除非是遇到一些特殊情況,即時新聞會吸引眾人目光外,通常新聞台每日反復不斷,喋喋不休的播報,相信會讓許多人感到厭煩。 電子媒體最大的特色,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提供最新訊息,這樣的功能是平面媒體做不到的。但人們常發現,許多新聞都是報紙先登載,而後電視台才跟著報導,這說明電子媒體的取巧、不長進,以及採訪能力的不足。 電子媒體的另一浮誇現象是濫用SNG(Satellite News Gathering),進行所謂的現場連線報導,像有人要跳樓、民宅火警、名人被爆料等事件,記者也趕赴進行現場連線,找不到事主,隨便堵個路人,問些無關痛癢、不知所云的問題,也能交差了事。臺灣就這麼巴掌大,SNG轉播車密度高居世界首位(日本1.2億人口只有71輛,臺灣2300萬人卻有82輛),因此人們每天看到、聽到電子媒體大張旗鼓地追逐一些多半屬於無聊的芝麻小事,早已見怪不怪。另外如談話評論節目,各台名嘴每日信口雌黃,渲染話題,流彈四射,已經讓台灣變成一個高度神經質的社會了。 在民主社會,記者被視為「無冕王」,新聞媒體又被尊封為「第四權」,成為制衡政府的另一種權力,因此讓政府官員敬畏三分。最近同學聚會,服務公職的人大吐苦水,說他們每天工作超時,但最折騰人的是掌握媒體訊息。上班時,他們須隨時留意即時新聞,生怕因未能掌握重要訊息而被外界指責政府的危機處理能力不足,其對輿情反映的敏感程度,幾已到了草木皆兵地步。 公僕每日繃緊神經,緊盯媒體,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但身為尋常百姓的我們可別如此認真。習慣每日關心新聞的人,請問您還記得上月、上週,或幾天前報紙大書特書,電視記者高亢聲調播報的「大事」嗎?那些曾經被大肆報導,紛紛擾擾的話題,是否老早就像一陣輕煙化過,事如春夢了無痕?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身處現代社會,每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苦悶與壓力,實在不宜讓媒體再給我們加壓。因此人人要有一套生活哲學,閒來無事,最好看一些比較輕鬆、怡情的節目,或者讓腦筋放空、發呆都可以,就是不要讓電視新聞或名嘴評論疲勞轟炸,撩撥情緒,否則就會消化不良,影響心情。而對於周遭難以迴避的電子媒體喧囂吵雜,蘇子有云:「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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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大橋
金門大橋(Golden Gate Bridge)是美國舊金山的地標。它跨越舊金山灣和太平洋的金門海峽,南接舊金山的北端,北接加州的馬林。金門大橋的橋墩跨距1.28公里,是世界上第一座跨距超過1000米的懸索橋,寬度27.5米,雙向共6條行車線,橋塔高達227.4米,全橋總長度是2.74公里。橋身的顏色為國際橘,和周邊環境協調,大橋在金門海峽常見的大霧中顯得更醒目。這座大橋結構新穎,外觀超凡脫俗,建築與自然結合,最有氣勢,最為壯觀的,被國際橋樑工程界認為是美的典範,美國建築協會評為現代的奇蹟之一。 金門大橋在1989年大地震後,制定了加固計劃,維護工作中,給橋身不斷塗刷油漆是一件大工程。金門大橋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自殺場所之一,自殺的人數估計現在已達1300多人。在過去5年,平均每兩個星期就有一個人從大橋上投海。由67米高的橋面上跳下,以時速120公里的速度,4秒衝落海面,便找不到屍首。管理會決定投資200萬美元,研究安裝護欄的可行性。該橋施工時的一項獨特的設計是橋下有一個安全網。施工中有11人摔死,而19人則因安全網而獲救。這19人成為了一個「去地獄的半路俱樂部」的榮譽會員。 看看我們的金門大橋將成為金門的地標,能不能在世界建築界出人頭地?路線規劃起點於小金門后頭地區,跨越金烈水道進入大金門端湖下南方,路線長度約5.34 公里,其中跨海部分長約4.78 公里,預定99年底進行招標施工,民國104年完工,這座台灣最長跨海大橋,斥資57億元。看看廈門海滄大橋是世界第二、亞洲第一座特大型三跨連續全漂浮鋼箱梁懸索橋,也是廈門市歷史上投資最大的交通工程項目,工程全長5.93公里,主跨648米,工程概算總投資28.7億人民幣。海滄大橋工程於1996年動工,三年後順利通車。 金門大橋五種造型,由鄉親來票選。哪有五種造型?我只看到一種,沒有第二個選擇。由五個全景圖看來,橋就是只有一個樣式,沒有第二樣。由同一個設計師,在同樣一個架構上變出五樣,如此而已。為什麼不跟國際接軌,開放國際競圖,初選出三、五種最好的樣式,再讓鄉親做最後的選擇,後續建築也要開開國際標吧!我對金門的建築或設計已經沒有信心,因為看了傷心就常常訐譙!大把的銀子丟到海裡,也要會激起美麗的浪花。 候選的五圖(其實是一個造型)不是不好,也很新穎,個人總覺得氣勢太纖弱,不夠壯觀開闊,需要設計那麼多橋墩嗎?就不能少橋墩長跨距?海上五組索墩,過多的直線短細索,不如一巨索飛渡,一條簡潔曲線,柔美橋的身段,舊金山、海滄俱是如此。我最沒有創意的想法:不如把舊金山的金門大橋移植過來,篡改成適合金門使用的金門大橋。預算實在太少了,理想只是一個空想,難道金門就只是這樣一個小格局嗎?跟廈門接軌都有點問題,如何走向世界!金門的地標,除了高大的高粱酒瓶外,難道就不能創造更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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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拚才會贏叫我第一名
從軍校教育開始,就已在學長心中啟動「國家、責任、榮譽」的信念,終其一生如影隨形,人人成為拚命三郎,蠟燭幾乎兩頭燒,有人形容「軍人是最耐操的超級商店」,實在不假。許學長單位流傳一個笑話:「小羅,看你既沒禿頭,又沒白髮,可見你平時做事不怎麼認真。」原來,童山濯濯或是白髮蒼蒼竟是「以軍作家」最佳報酬了。 部隊講求制度,由尉校到將官,有嚴謹的升遷管道,鼓勵著大家勤奮向上。在保國衛民前提下,個人藉由努力來開創光明前程,若是實現摘星夢更可光宗耀祖。金門子弟投身軍旅,循規蹈矩,認真打拚,學長們憑著實力晉升將軍,力爭上游,可謂實至名歸。軍中升遷管道雖然偶有亂流,像洪學長、陳學長學經歷俱全,僅欠臨門一腳,而與將軍碑向隅,但大致上是公平的。不過,跟對長官或有個將軍老爸,常可減少許多冤枉路,運氣差的,個人努力老是成為長官的績效也是常有的事。 投身軍旅,不管合理不合理,都要概括承受,偶爾撞見「喜歡踩著部屬與弟兄肩膀往上爬的」也要多多忍耐。軍官處處得獨當一面,凡事靠自己,不論是高司單位或是野戰部隊,同樣是要愛拚才會贏,「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似乎是不可能的事,軍人事業在戰場,實則處處都是戰場,每個軍官不僅是在與時間賽跑,也與健康賽跑,懂得自我調適與適當解壓非常重要。 軍人常常超時工作,為「犧牲、團結、負責」的黃埔精神作最佳詮釋,許多軍人「以軍作家」,工作即是生活,所犧牲的除了時間外,還有娛樂、健康,與家庭相處,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對於每個軍人而言,家人的體諒,即是一劑強心針,然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許多軍人懂得為部隊拚命,卻常忘了為老婆想一想,為自己健康想一想。 軍旅期間熬夜為家常便飯,劉學長初次調到金門,即娶個戰地姑娘,凡事苦幹實幹,老婆的明理,讓他無後顧之憂,由排長、連長到營長階段,不改認真本色,忙個不停,當他越來越消瘦,越來越疲倦,經健康檢查才發現出問題時,迅即退伍保住一條老命。 畢業後幾年,學長大都任職連長階段,事必躬親,特別忙碌。演訓時常會數月不回家,若調到離島,休假次數更少,而昔日通話不方便,更增加夫妻兩地相思之苦,那時候,小孩也都剛出生,平時難得見到爸爸一面,經常會把「爸爸」當「叔叔」叫,常讓人哭笑不得。 金門籍學長們調回家鄉,因假日休假可回家看看,不像家住台灣者,例假日僅能出去兜風,同樣外出,長官的看法卻不一樣,常常認為「這傢伙又跑回家了」,若是碰到上級長官也是金門人,難免有些尷尬,原來,再怎麼好的長官,都喜歡自己的部屬「不要休太多假」,對此,黃學長戲稱是軍中版的「一國兩制」。 人生下來就面臨著戰鬥,最大敵人原來就是自己。每個軍人都有可能面對著兩個戰爭,一是保國衛民的正義之戰,一是婆媳相惡的家庭戰爭;前面的戰爭需要「愛拚才會贏」,後面的戰爭處理得宜「叫您第一名」。「以軍作家」讓人佩服,「以家作軍」常叫老婆呈菜單當公文批,恐必會引發家庭革命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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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戰不可能
那日遇到一位擔任游泳教練的朋友,想聽聽他對孩子暑期學游泳的建議。問明了孩子的年級後,回道:「最好先看看個性,再決定要不要讓他在這個時期學游泳吧,因為叛逆期的孩子反而容易因此衍生困擾及危險。」他的想法是,「善泳者溺。」想想也是,在日常生活裡,我們又何嘗不是習於托大,反陷自己於不可測的危機。 有人說社會就是所大學,在這裡往往可以學到許多意想不到的東西。在職場上,許多人都習於從事熟悉的業務、建立如常的作息,就算是幹到易如反掌,卻不免口耳紛擾,是非難明;也有的老是接辦向無慣例的業務,辦起事來,雖難免跌跌撞撞,卻也沒聽說出過什麼差誤,反易獲得好評。這讓我想起「三個旅者」的故事。 有三個旅者投宿同一個旅舍,出門那天甲帶了雨傘,乙帶了拐杖,丙卻什麼也沒帶。待傍晚三人回到旅舍,甲渾身溼透,乙拐傷了腿,唯獨丙啥事也沒有。甲乙問丙:「為何你沒事呢?」丙笑了笑說:「那你們又發生什麼事了呢?」 甲說:「因為帶著傘,所以縱然下雨我還是照常趕路,沒想雨太大了,還是淋個濕透。」 乙說:「因為帶著拐杖,遇到坎坷路時,我也不太在意,沒想踩到了大窟窿,拐傷了腿。」 丙說:「我呢,因為沒帶傘,所有遇雨我會躲雨;沒帶拐棍,我會注意足下的安全,所以什麼危險也沒發生。」 這個故事和善泳者溺的道理是一樣的,同樣的,怯於接受挑戰並不會讓自己更安全,反而可能適得其反。這個道理許多人都懂,但真的實踐起來,卻很難壓抑「不平則鳴」的火氣。曉得爭取權益當然是件好事,但過度的錙銖必較,反而可能賠了信賴、壞了人緣,蒙蔽了專業表現,權衡得失,反是弊大於利。 過於精明的人反而容易栽跟頭,而真正聰明的人,卻曉得在逆境中尋找最有利的條件,化為挑戰自我的動力。這種人或許很笨,但人生在世,光陰有限,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接觸到不一般的事物,不也是好事一件?錯誤通常源於倦怠與自滿。智者常以虛懷若谷、大智若愚自勉,適時的將自己歸零,累積充分的人生資本,或是才是邁向快樂成功的重要關鍵。這些道理,俱屬「知易行難」,惟若能自勉在實際生活裡的心理層面,多少具備一點「挑戰不可能」的志向及勇氣,或能讓人生少一點遺憾。 最終,還是決定讓孩子利用暑期好好的學習游泳,畢竟游泳本身是件好事,肇禍的,在於錯誤的心態。利用機會讓孩子認識善泳的利與弊,導正學習態度、培養勇於挑戰的精神與志氣,才是習泳的最大收穫與助益。但,如何經由民主手段,讓孩子心甘情願的放下手上的WII遙控器,又是一件挑戰不可能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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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金門觀光
暑假七月上中旬,去了一趟台灣一方面作健檢,一方面和家人去了一趟嘉義和阿里山;之後又參加金門縣教師會海南島之旅,半個月的時間跨足兩岸兩個頗具特色和經典的旅遊勝地,一就山;一親海,一在海拔二千多公尺的高山上,觀賞神木、搭乘登山火車、迎日出,品嘗久聞其名的奮起湖便當,啜飲清香的高山烏龍茶,然後進入阿里山森林遊樂區,走入古木參天的森林步道,享受難得的十幾度清涼,並吸一口濃郁的芬多精,阿里山的自然景象是那麼自然原始和素樸,就像阿里山高山茶那樣的甘醇清香。上阿里山前也到台灣的鄉下-大林,在大學同學所經營的民宿-禾樂居,住上一宿,清晨邀妻一起踏著鐵馬步上大林自行車步道,享受那種雙輪遨遊田野的樂趣,農場的感覺實在強烈,豐富的植物生態,唾手可摘的龍眼樹,負責整個社區營造的大學同學的律師老公說:這是他的構想,讓鐵馬客可以隨手摘到水果來享用,讓人與土地的距離更近。 七月十三日開赴海南島─這是中國的國境之南的熱帶島嶼,從飛機往下望一片片綠油油的景像,像極了家鄉金門,但頂著近四十度的高溫,一些著名的景區,如:博鰲玉帶灘、熱帶植物和森林公園、國家級的景點天涯海角、大東海風景區和大小洞天等,竟然都遊客如織、人潮洶湧,奇景天成,異花怪木,海南島有許多我們這些生於亞熱帶的人,不易接觸到的樹林、奇花異果和風土民情,但是其實很多是人工的設計和營造,可以看到當政者對整個旅遊環境的用心經營,像以填土造陸的鳳凰島,讓海南島給人一種如詩如畫、如夢如幻的感覺,尤其第一天晚上在海口市觀看由大陸名導張藝謀等編導的大型舞台劇-「印象.海南島」中國印象實景大秀,把海南島的沙灘、陽光、海浪和椰子的南國風情和休憩氣氛,表現得淋漓盡致,結合了舞蹈、音樂、實景和舞台燈光,運用奧運開幕式的投射燈和全球最大的水底升降舞台,在有限的空間中營造出大海無限寬闊的視覺效果,讓我們坐在暑氣逼人的戶外舞台觀賞的外來客還是印象深刻,然後到處是椰子,價格遠廉於金門的椰子汁,幾乎成為我們在海南期間每天必喝的飲水代替品。 由嘉義阿里山和海南島的旅遊看金門的觀光,我們金門島有什麼優勢?閩南建築?軍事遺跡?還是自然生態?或是岸涯海角?海南島文化沒有金門悠久豐富、也沒有閩南式建築的古色古香和太多的軍事戰跡和歷史,和金門一樣沒有高山,最高的山僅四百多公尺;嘉義阿里山只有天然渾成的日出、雲海、晚霞、神木和登山火車,可是在屬於旅遊淡季的海南島(海南島的旅遊旺季是冬天,它是大陸的避寒勝地)和屬於旅遊旺季的阿里山,為什麼一樣是人潮洶湧,充滿商機? 反觀金門的觀光,其實我們的資源是豐富的,但觀光的效益卻是有限,究其原因,首先是所有景點門票免費,免費的東西常讓人覺得沒價值,像海南島隨便一個小小的景點,像海口市五公祠就要買門票,而我們金門所有景點都免費的政策,就地方政府收入和景點的建設和維護而言,都是不利的;此外像金廈之間的船票太貴,金烈之間只要六十元,但僅三倍於金烈水域的金廈水域船票卻要六百五十元,台金機票也是國內最貴的,如此高成本的運輸費用自然會造成一些消費能力較低的旅客裹足不前,另外金門的觀光缺乏夜間活動,尤其是夏天,入夜之後,南風習習,暑氣全消,正是適合戶外活動的時刻,但金門缺乏長久性的表演團體和吸引人的節目,幾年前台灣名指揮郭孟雍老師發願要編製的大型舞台劇「金門先生」,在官方不支持的情況,只完成第一幕的「英雄組曲」,就胎死腹中,最近莒光樓的夜間活動表演是一個好的開始,但是不夠大型、正式和專業,如果能像大陸每一個大城市和區域,都有一齣能表達在地文化和行銷觀光特色的舞台劇,就像麗江的「麗水金沙歌舞秀」、桂林的「夢幻灕江秀」、深圳珠海的「東方霓裳」等,才能深化豐富金門觀光旅遊的內涵,當然增加星級旅館和相關遊樂休憩設施等硬體建設更是亟需改善的當務之急,金門觀光,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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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樹
前不種桑,後不種麻;那是古人的生活。現今,我們什麼也不種。除了在電視或電腦前,把自己種成一顆肥大的馬鈴薯之外。然後,我們開門,乘汽車,搭電梯,偶爾走兩步路;再開門,到辦公室或者回家。 我們踩不到土地,也看不到藍天。卻把藍天白雲當作電開機的首頁,與在電腦裡玩開心農場。人腦落伍了,一切要靠電腦。觀念也如此,0與1,或死與活中,我們只能擇一。甚至,我們只知按鍵,而不須知道0與1或生與死。 我們早已不話桑麻,我們只玩臉書或噗浪;但喝酒的古老文化還是保留了下來。在KTV裡,把妹、歡唱。醉後,嘔吐或裝醉的在工地的圍籬下小便。 偶爾抬頭,仿似看到了南山。不,真是南山。只是招牌,後面還有保險與人壽。保險,不,是危險。人壽。不,是人獸。我們如獸般的危險,到處征服、砍伐,人定勝天的口號已落伍;現在流行的文詞創是開發與創新。於是,我們用如推土機、怪手與吊車的重裝,如撒旦的部隊長驅直入鏟除、夷平,土地上所有的綠色生民;再築起一棟棟高大的水泥叢林,再把自己如一隻斷翅的鴿子一樣,困養在其中的一個個如火柴盒的房子裡,終日GOOGLE不停。 但我們內心仍懷念過去,也懼怕正負2度C。於是擺幾株似真實假千年不壞的塑膠植物,或是裝設空氣濾清機、負離子製造機、除濕機,與紫外線殺菌的純氧製水機,當然還有冷氣機,務必有機、健康與無菌。 現在談禁止開發林地,或禁止砍伐樹林,仍像夢囈。大財團的錢與權,遮蔽了許多人的雙眼與良心,讓我們看不到未來,大家都要眼前的利益。土石流與洪水,給了我們一個末世教材,可是我們總是易忘的以為天堂就在隔壁。 別人能,我們也能。像新加坡一樣,凡是空地,就是樹木的家或是預定的家。「好綠!好清新。」是出了樟宜機場的感覺。祈求公部門是方法之一,但更快與直接的是自己做;比救流浪狗、流浪貓還簡單、容易。 我有一些朋友,常常一身的泥土與汗水。他們撿拾與收養那些如敝屣的樹木,大小不拘,貴賤不分。他們央求那些有錢有權的大爺手下留情,說這些樹木有義有情,說您從遠遠的地方看,這些樹的樣貌就像是顆心一樣。說您揉揉他的葉,每棵樹都有他獨特的氣質。說您刮刮他的皮,每棵樹都有他不同的膚色。說您清晨起來,走到他的身旁,就會聞到那種像是剛剛沐浴而出,尚裸著身子似的氣味。說您傍晚走來,就會看到滿樹盡是歸巢的鳥雀。就是您什麼也不做,也可聽到風中在葉縫中呢喃的細語。 在我鄉下的土地裡,種滿了這樣移植或是新栽的樹木。我經常的站在這些樹木的腳前,撫摸著如糾結粗壯的身軀與如老人斑似的青苔,或仰望著伸向天際如華蓋般的濃蔭;往往就可以感受到他們的體內有著日月精華的脈動,就覺得這些高大的樹木就是一棵長在土中的飛龍,像是龍生九子的血胤。讓我深信:他們有神,土地因他而豐裕,人們因他而長壽。他們有靈,人的茅廬因而成冬暖夏涼的殿宇與華廈。你不須要上香,也不需膜拜;只要種樹,再種樹,這些樹木就會保佑你、及你的家人與這塊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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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撿金雞蛋
電影是我的最愛,在忙碌的生活中,我唯一堅持保存的休閒娛樂就是看電影,因此我在元月時就一頭栽進「飲食男女2---好遠又好近」的企劃協助,包括搭配撰寫「聯合宣傳行銷金門」方案;我想像著一部好電影如能將金門成功行銷出去,邊陲島嶼的困境將有望獲得改善。 然而,我卻在電影合約即將簽下前,發現一個商機炒作背後的不真不善不美事件,我原本應該積極再撰寫、遞出一次『聯合宣傳行銷金門』整合案的,卻因與此部電影的王姓製片人行銷理念不合,只能放棄再協助遞案。 我抱著一隻尚未替牠命名的巴掌大的小貓咪,牠可能是被母貓不小心遺失的,成了不懂事的孩童腳下踢來踢去的小貓咪,剛被救回家時牠有一隻腳無法順利站立,我原想帶牠去看獸醫檢查,但牠實在太虛弱了,小嬰兒一般的奄奄一息,我只能用針筒吸牛奶,一點一滴的餵食牠,幸運的牠活下來了,當我為放棄再協助遞一次「聯合宣傳行銷金門」企劃案而黯然神傷時,小貓咪在我懷中蠕動著,牠真是一個不懂得自己進食的嬰兒,不知道母貓有沒有努力找尋牠。牠討厭我用針筒餵食牠,也許有小貓咪專用的奶瓶,只是我還沒有發現。 我喃喃的對小貓咪說話,我無法支持王先生的宣傳計畫主因是金酒有實力支付前進大賣場的進櫃費及條碼費,廣泛鋪貨給200-800家大賣場,但金門特產(貢糖、鋼刀、麵線、一條根等)卻無力負擔鉅額進櫃費及條碼費;如果每廠家為了降低支出費用,只進貨一、兩項產品,區區一兩件特商品只會被眾多大陸品牌淹沒,鮮有機會達到整體強勢銷售目標。 我也無法扮演輕鬆的KEY的角色,當我寫出『我想開一家店』的篇章時,我已被當做跳火山的人,然而我依舊無法認同,世間存在可將輸贏、成敗由別人去承擔,自己不必花錢而能創造一番事業的人,也許眾多努力接觸金門想推動各類型案子的商人,認為金門有一隻「金雞母」可以一直下金蛋,人人都可以撿到金雞蛋。 可惜我沒撿到金雞蛋,我只撿到一隻巴掌大的孤兒小貓咪,牠是念哲研所的千羽從孩童手中搶救回來的,我保護了小貓咪,卻沒保護到千羽。因為我把他下學期的研究所學雜費先挪用了,用來支撐我在上海的基本生活,那生活即使有夢與理想,卻難掩一種拮据的落寞。 而讓我更傷感落寞的是,意外發現我從一月忙到七月的企劃案,卻被私下從王先生手中拆比例攤送給上海的一位張姓台商,而那台商卻從未參與過此案一絲一毫,他只是假、大、空的誇口自稱與金門關係良好,在他口中,我忙了半年的企劃案是他向高層推動成功的,所以他理直氣壯要爭得相當利潤。 而我自始至終從未主動去觸談工作酬勞的主因,乃源於我對電影有一份熱愛,認為金門家鄉能進入一部電影是真善美的好事!所以我只是拚命的努力工作,疏忽了保障自己該得的福利! 諷刺的是,我最早之所以辭了工作、別了親人來上海,是誤信那假、大、空的張姓台商想以「金門鄉親」名義推動前進世博專案,結果抵達上海的第一天夢就碎了,因為根本沒有他口中定位給金酒的世博場地,而我則被張姓台商利用四處張揚,誇大他與金門的友好關係,我卻困在上海一籌莫展,但具備戰鬥力的我仍決定留在上海,一晃而過半年,只能當專業寫作人,汲汲經營夢想,「飲食男女2---好遠又好近」的企劃協助也是在這階段進行的,只是遺憾的是,那名符合上海假、大、空標準的台商(金門鄉親),不知怎的竟暗地和王先生連結上,有機會演出一場不勞而獲的戲碼。 也許這就是「夢工廠」的魅力,巨額投資與利潤催生的異類思考與人性,無所謂該得與不該得,善與惡的界分,人人都想撿金雞蛋,最後一隻可能下金蛋的母雞身上的每一根毛,不管是金是銀是銅是鐵都有人想把牠拔個精光,針對電影的『聯合宣傳行銷』計畫,但願金門會有更好的謀略,能真正因應所需,藉一部影片進行強勢的宣傳,而且是全方位的經營成功。但願我人在上海,仍一直擁有敏銳的觀察力、熱誠的奉獻心,繼續找尋符合局勢所需的更好的行銷金門方案,那時,我將會再遞出新案,祈盼那時金門鄉親可以聽見我內心的聲音,就像我聽見一隻孤兒小貓咪,在我懷中呼喚牠不知身在何方的娘親!喵!喵!喵!聲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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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學生什麼樣的暑假作業
住希臘的友人在他的部落格上分享了這個故事,他說在他住的城市裡有所大學,今年在暑假給了學生一個這樣子的作業。這個活動的起始點是在城裡的火車站,大學的校長親自鳴槍,宣示競賽開始,然後參與競賽的學生必須以搭便車的方式,從城裡出發朝巴塞隆納挺進,最快抵達的隊伍,便能夠獲得「環遊世界」的大獎。 在台灣,元智大學為了增加學生的國際視野,體認世界公民,鼓勵學生提案,在年輕時候來一趟小壯遊。推出「百萬圓夢計畫」,提供高額獎金,打造國際舞台,讓學子一圓年輕夢想。計畫一推出,即有200餘人組成64隊,爭取最後出線的機會。在歷經學校安排長達半年的初階及進階特訓後,共有 5 個團隊脫穎而出,於今年暑假踏上國際圓夢的旅程。 在中國河北省邱縣,今年暑假為減輕學生課業負擔,提高教育質量,促進中小學生全面發展,邱縣文教部門要求各學校給學生規畫豐富多彩「開放性」的暑假作業,縮減以往「試題性」的暑假作業。開放性暑假作業分為「嚐試學習型」、「親情互動型」和「實踐體驗型」三大類作業,每個大類又細分為多個靈活自由的作業小項。嘗試學習型作業是指讓學生在家讀幾本名著,看幾部電視劇或電影,抄背一些名言、古詩文等,並寫出心得體會或評論性文字;親情互動型作業是指讓學生積極參與家庭實踐活動,主動展開「家庭大掃除」、為父母做頓晚餐、舉辦一次家庭聚會等家族親情活動,從而讓學生切實體會到日常生活中父母的辛勞;實踐體驗型作業是指通過讓學生積極參加社會實踐活動,自主參加一項社區或公益活動,創作書法、繪畫、手工作品,在社會生活中開闊眼界,錘鍊能力。 在新加坡,以少教多學為主要的教育政策,在不影響學生為高一層次學業做好準備的前提下,讓學生去塑造屬於自己的無限豐富而廣闊的學習世界,強調跨學科及互動式課程的學習。意謂少課內學科知識的學習,多課外多元知識的探索。在暑假,新加坡很多小學會組織夏令營活動。這些小學或安排孩子們在校內安營扎寨,學習音樂,舞蹈和戲劇,或組織他們去野外登山,參觀博物館、動物園和科學館等,幫助孩子們拓寬視野和結識新朋友。 暑假作業亟待創新。它的創新,不僅是作業形式的創新,更是對培養學生創新精神的一種「創新」。在暑假期間,學會騎腳踏車,學會一項電腦中文輸入法,學會游泳與換氣,學會煎顆荷包蛋,認識社區內的鄰居,了解家族的故事等,是不是更有意義也更有樂趣?敬愛的金門老師們,今年給了學生們什麼樣的暑假呢?嚐試用心不用力給孩子階段性作業,鼓勵學生動手與用心思考,培養正面的人生觀與處世態度及跨出鄉鎮,跨出小島的視野,讓金門的孩子有個不一樣的暑假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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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浩氣常流─抗戰巨卷史詩畫展」有感
7月7日上午10時,特別出席在國父紀念館展出的「浩氣常流-抗戰巨卷史詩畫展」招待會,之所以特別前往是因為在2年前由重慶陪都文化公司的總策劃王康先生,由本會伊竑理事接洽,提議由本會代表民間協會協助在台展出,唯因當時總統改選在即,本會為顧及影響選情(因該畫中有馬先生畫像),暫緩辦理。不意該畫展已經由國家文化總會協助,由國父紀念館、重慶陪都文化公司、台灣抗日志士親屬協進會等主辦,於今年7月7日至31日在國父紀念館展出。 該畫由王康先生策劃,及四川多位畫家歷時五年繪製完成,長達840公尺,高2公尺,面積18558平方公尺,人物近千名,其中還有台灣抗日英烈40餘名的巨構,如加上裝裱、拍攝、畫冊製作到搬運、展場與維護,期間真是艱辛備至,更遑論王康等製作團隊要等無形的兩岸政治氛圍化解,直到連戰先生到北京與胡總書記的「破冰之旅」之後,才讓王康先生放下心中一塊石頭,始相信有機會來台展出。 王康先生為何要策劃該畫作?他說是為了「還原歷史真相,找回人間正義」,一如王康所說:「中國抗戰死傷軍民3500多萬,為二戰各國死傷之一半,中國抗戰陣亡將士計340餘萬,亦居各國陣亡將士之首,而中國抗戰陣亡將領200餘名,為二戰65國反法西斯之總和。」而在民國38年兩岸分治之後,抗戰史被埋沒在兩岸各自的政治意識型態下,只剩下片面而模糊。時至今日,兩岸已破冰,走向和平和解之途中,那就該讓歷史的回歸歷史,讓那些中國抗戰陣亡將士的英靈們重回歷史的定位與評價,這幅巨畫就是為他們立碑立傳。 這幅畫卷首「故國」,由江碧波教授領銜繪製,描述抗戰時的200多名的母親顛沛流離,堅忍護衛兒女的動人畫面。卷壹「碧海青天國」,由歐治渝教授領銜繪製,描述1895年甲午台灣割讓到1945年台灣光復期間的抗日英雄如丘逢甲、劉永福、羅福興、林獻堂與莫那魯道等。卷貳「血肉長城」,由歐治渝教授領銜繪製,描述九一八事變經南京大屠殺到逃至大後方期間的抗日英烈如張自忠、高志航、謝晉元與各國援華人士。卷參「精神堡壘」,由張春新教授領銜繪製,描述抗戰時期教育如胡適、文化吳大猷、藝術齊白石、張大千等名人。卷肆「信義和平」,由馬一丹教授領銜繪製,描述抗戰時期國民參政會、國民革命軍、地方將領、北洋軍閥及外交官等,卷尾「祈禱」,由張志中教授領銜繪製,描述二十世紀東、西方著名和平運動代表人士如甘地、托爾斯泰揭櫫「維護和平,拒斥戰爭」之永恆理想,最後還有「千鶴圖」,由兩岸小朋友共同繪製,以青天碧海,日月彩虹為世界和平祈願。 「歷史不可遺忘,教訓必須記起」,但不是為了報復,當日本還試圖篡改「進出中國」的歷史,台灣還有少數皇民化的老政客還跟著起鬨,不要中國文化,除了令人不齒外,就是讓日本人還可進出釣魚台的理由。 在兩岸和平的氛圍下,台灣島內還在藍綠鬥個不停,除了自我設限外,就是為了現實的政治權利,那些政客中哪有人民?哪有和平?金門夾在兩岸之中,最是無辜,其實金門可在兩岸之中先行試點,請台灣當局開放金門,一如大陸開放平潭一般;大家來比建設,不必老是比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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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牧羊女──從《五月的故事》到《裙襬搖曳》
「一串噹噹聲響;不似風鈴,不似浪鼓,似一種喜悅的音符。吸引成群孩童,我看見孩童手上的銅幣、紙幣、瓶子、鋁盆。這一些均可換取一團雪白、香嫩、軟的咬不斷的麥芽糖。」 ──牧羊女〈假如 麥芽糖不賣〉(1976) 「生活的美好就是打開記憶的匣子,影像裡是飛揚的青春年華,穿著輕飄飄圓裙,讓裙襬隨風搖曳,不管前面風景是否險峻,仍然適意向前行。」 ──牧羊女〈我的裙襬隨風搖曳〉(2010) 一支可以堵住一個欲望童年的麥芽糖,一場燈光五彩繽紛的《往事只能回味》演唱會;在浯島湖下村,在台北小巨蛋,跨越了三十多年的時空,構成了〈假如 麥芽糖不賣〉、〈我的裙襬隨風搖曳〉的記憶風景。 請問,「牧羊女」還在嗎? 星期五夜晚國家音樂廳《簪纓戀戀浯水情》曲終人散之後,我從泛黃的剪貼簿子裡尋找牧羊女。〈假如 麥芽糖不賣〉、〈失落在天堂邊緣的〉、〈化妝〉……,不再有的鉛字粉墨登場,一格一格,字裡行間依然是音韻節奏的跳躍。緊接著的翻閱,〈燕南書簡──給牧羊女〉,一九八○年九月的島鄉報紙副刊,「是先記得我們這裡有一個牧羊女,再想到女作家張秀亞有本書也叫『牧羊女』,覺得這名字很具有北國風情的味道,是不是錯覺,都是因這名字的典雅。時空的不饒人,今天想要去找尋牧羊女的足跡,在哪兒呢?『假如 麥芽糖不賣』、『紗裙辮子與成長』,這些很輕鬆自然的題目,都是妳的象徵符號。」十八歲,浪跡台北一年後歸來的山居短暫停駐,我以生嫩的筆觸,再次發出找尋同屬出鄉關的牧羊女的微弱訊號。 「牧羊女」是我們那個被砲火、鋼刀、鐵絲網困守住的年代,一則帶點鄉土寫實神秘夢幻色彩交織的欲望閱讀。而〈假如 麥芽糖不賣〉、〈最後一班車〉、〈五月的故事〉、〈木麻黃的秋天〉等篇章,如同跳入文字裡的精靈,很難從閱讀地圖抹去。「幾乎每天下午四點鐘,總是那位刻滿歲月的臉消瘦的老人,擔一擔用竹簍筐頂著木板放著麥芽糖的擔子從門前經過。噹噹聲悅耳而清澈,我帶盼望神色望著他,我想他應該賣予我一塊糖,可是他不曾注意我這『大孩子』,面前經過,找一群孩子堆的地方停下,假如他麥芽糖不賣,我仍然要買」,「前天,我追著那賣麥芽糖的老人,他困惑地望著我。小豆芽說我們要買,真的。他動那雙皺而瘦的手敲下一塊,接著用塑膠紙包著。雪白雪白,我真捨不得吃」,以大孩子之眸追逐著童年之心,散文中舖陳出戲劇情節,牧羊女的〈假如 麥芽糖不賣〉,並不華麗的清淡語言,卻飽滿出濃烈鄉情;不僅能寫實心中的故事,也很能詩意給寫沿途的風景,在〈木麻黃的秋天〉中,我們看到了「雖是秋天,由於木麻黃頂立,放眼望去,一片遼闊原野鬆軟橙黃,沿途有苦苓林、尤加利、相思樹、蘆葦。以及不知名的雜草,但以木麻黃更為特別,高而瘦。針葉隨風緩緩撒落。我騎著單車,馳奔於馬路,周圍孩童嬉戲,他們並不曉得秋天的」,撒落一地的針葉,騎著單車子的大女孩穿過一群嬉戲的孩童,微嘆出「他們並不曉得秋天的」,華美或者哀傷?而所有藏在「麥芽糖」、「木麻黃」中的青澀,終究要化作辭鄉之後〈五月的故事〉的開始沾染烽火紅塵,「已經好幾個五月了,五月是傳說,傳說不沒有畫面,看不到色彩,微風依舊,五月有『我們六個』理想與抱負,奇異的五月有我的戀情,也同樣妳告訴我琬五月即將歸來,不管如何妳要我歡迎這喜歡悲劇哲學的女孩」。 一九七○年代,我們追著〈假如 麥芽糖不賣〉、〈木麻黃的秋天〉裡雙十年華、早慧在文學田野的牧羊女,她也為我們整理、留下一冊《五月的故事》,未經太多世態、世故琢磨的散文集。但《五月的故事》也宣告了一個鄉土與夢幻的「牧羊女」的告別。 自島鄉、文壇,徹底消失了二十多寒暑,牧羊女以移植、拓墾在大都會的《北方牧場》專欄文字,再又結集《裙襬搖曳》復現。脫離紗裙、辮子,經過塵世「化妝」後的牧羊女,「隨著悠悠歲月,時而似風兒吹過,時而似狂風暴雨」,重新搖曳生姿。 將《五月的故事》、《裙襬搖曳》,置於桌燈下比較玩味,我閱讀到一個楊筑君、兩面牧羊女,套用她自己的說法,「各有風景,怎麼看她,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