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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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覺岸深覺此番分析,頭頭是道,十足可信,便道:「據說黔國公妻妾眾多,其子嗣一生出,便書『水木』於左足,表其姓氏,書其名於右足,何不當下驗看?」談天奴笑道:「狀元公,人家閨女,怎好如此。」覺岸這才恍然,一心急於揭曉謎底,遂疏於男女嫌猜之事。一會兒,又對著小浪子說道:「小浪子啊小浪子,我還把你當作小孩子看呢!以後,我叫你浪子就好。不,不,你武功已了不得,將來闖蕩江湖,少不得有個稱號,我想想……橫刀立馬,眾莫能敵,我看就稱你『橫刀浪子』罷!天奴,你看這稱號可有一代大俠的氣勢?」談天奴笑呵呵,朗聲說道:「神仙傳藝,狀元點名,呵呵,光這名堂就夠嚇人了!」說罷,二人皆縱聲大笑……。 談天奴再次進入小門,將藥湯提了出來,讓小姑娘飲下。但見小姑娘一口黑液吐出,呼息漸回,眉眼漸開,醒轉了過來,話猶未出,幾滴珠淚已自眼角汩汩垂下,對著眼前三個陌生的臉孔,驚叫:「你……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我怎會在這裡?」繼而哭泣道:「焦師傅……焦師傅他們死了……。」覺岸道:「焦師傅?威盛鑣局總鑣頭焦成桐焦老師傅?」小姑娘點點頭,又掩面號啕:「我的貓兒呢?我的貓兒呢?」覺岸、談天奴二人儘以言語款款相慰,待小姑娘情緒稍見平復後,小心翼翼扶她坐到椅上,告訴她今日來所發生之事,覺岸才又說道:「小姑娘也別再傷心了,你的貓兒老衲已差遣徒兒把它好好葬了。老衲有幾件事問妳,妳姓啥名啥?怎會與焦老師傅在一起?焦老師傅被誰殺了?」 小姑娘身子微顫,頻蹙著眉頭,一會兒才說道:「我的名字不能告訴你們,焦師傅是兩名喇嘛殺的。昨日黃昏,正當我們趕著進城歇息時,突然那兩名黃衣喇嘛,帶了一大隊侍衛,把我們團團圍住。一下子就把鑣局的人砍死了十幾個,然後圍著焦師傅說:『把劍交出來!』焦師傅回道:『人在劍在,休想!』便和兩名喇嘛交起手來,焦師傅舞起手上的鐵笛,那兩名喇嘛,一個持著金杖,一個拿了兩隻金輪,就在車前纏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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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擁有第一流頭腦的人類曾經說過:愛情是不分地域、階級和貧富的。但中國人講求的則是門當戶對,麻雀變鳳凰的例子儘管有,但卻是少之又少。老天爺對歷經苦難的秀秀是否會多一點眷顧,還是要她再一次地承受心靈與肉體的雙重折磨?爾後端看王維揚的誠心和真意了。 陳先生開完會,當座車來到美娟店門口時,只簡單地揮手向她們打招呼,而後接了王維揚就走,並沒有停下來吃碗蚵仔麵線或多做盤桓。美娟雖然來不及還他的沙拉油錢,但想起剛才秀秀起鬨要幫他牽線,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一眼。即使自己在外闖蕩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卻沒有一個能打動她的心扉的。眼前這個男人,雖不是帥哥俊男型,也沒有魁梧的身材,然則不討人厭,更有一份金門青年的樸實,如果有這麼一位男朋友,對她來說也是值得高興的。想著、想著,內心不自禁地浮現出一絲喜悅的微笑……。 「表姊,妳笑什麼?」秀秀打從背後,輕拍了她一下。 「我笑那王維揚呆呆的,只會來我們店裡吃蚵仔麵線,沒勇氣請妳去看場電影或到外面約會。」美娟隨便找了一個話題,胡扯一番。 「表姊,我看不是這樣吧!」秀秀已洞察到她的心理,「可能另有心事吧!」 「我清心得很,」她斷然地說:「有什麼心事?」 「口中說清心,腦裡想一個人。」秀秀斜著頭,扮副鬼臉,「表姊,妳說是不是這樣?」 「誰像妳,把那個小文書迷得團團轉的。」美娟瞪了她一眼,「來吃蚵仔麵線是假的,看看妳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才是真的。」 「我有那麼大的魅力嗎?」秀秀反問她說。 「看對眼比任何魅力都重要。」美娟斜著頭,模仿她剛才的調皮樣,「表妹,妳不認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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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選擇性風濕
我們約好不說那個字眼 因為:發音太短; 而,深意太長 長到疼了一整個雨季的關節 還在沉澱尿酸,卻仍勇敢地大口 拚酒,大口吃肉 神話裡的蛇分兩種 誘惑妳;石化她 而不忍心將牠踩死的妳 選擇了永世輪迴,以及 不得超生 這一世的我 只好跟著 一起陪葬 黑棺裡的空氣潮濕 聽聞水聲,錯認是妳淚如雨下 然而垂手一擺 原來是胃酸腐蝕棺木,滴答 滴答 直至今時,我們認真注視彼此 凹陷的眼眶熨貼鼻樑,以妳 軟爛的骨盆嵌合臀線,及我 向最底層的黑暗靠近。聽說 但丁的神曲只是素描一個夢境 疼了整個雨季的關節 還在嘗試結晶 我們用力腐臭,用心沉淪 層遞鏽蝕的骨骼 絞索疲軟的筋絡 扭轉過份的肢體語言 後設一場床板歌舞劇 說這個字眼的代價太龐大 我們只能背負以 所有季節性酸痛 在秋天,在冬天 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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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為我解饑止渴
水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可不是老生常談;就讀國中時,為我解饑,當兵時,為我止渴。水,在我生命中,不但扮演著「應時嘉澍」的角色,更是延續我生命最強大的動力火車頭。 國中三年級時,無奈升學壓力的催逼,晚間只好留校看書,直至夜間九時,方熄燈賦歸。同學們都帶兩個便當,中餐一個,晚餐一個;由於家貧,我只能帶一個便當,對於同學擁有兩個便當,好生羨慕之情。 到了晚間六時,是同學們吃晚餐的時刻,聞到陣陣飯香和菜香,不但口水不聽話的流下來,就連肚子也開起「運動會」,飢腸轆轆更形迫切。因為我只有一個便當,中餐吃掉了,晚餐只能「餐風飲露」;用意志力強忍著,企圖用功讀書,來化解或忘記生理的需求。最後,目睹同學們享受「吃飯」的樂趣下,終於敗下陣來;索性衝出教室,扭開水龍頭,用雙手捧水來喝,就這樣「以水代飯」,來騙取飢餓至極的肚子,希望它合作一點。 到了服役時,雖是十月天,可是在烈陽下出操受訓,加上長官管理甚嚴,不准我們喝開水,作為耐力磨練的必備要項;當然沒有幾個人受得了,只好偷偷的喝水止渴。 有飲水機設備,卻不能喝開水,基於生理需求,想要活下去,只好藉著洗澡時「大快朵頤」一番。取出第一盆水,嘴巴張大大的,從上面淋下來,一半灌進嘴裡,一半將身體打濕;這樣的「偷喝水」方式,再嚴厲的長官,也察覺不出來的。我們就這樣度過了沒水喝的三個月魔鬼訓練。 三個月後,喝開水的禁令解除,趁著假期休閒日,來到平日我們洗澡的水池;在午後陽光穿透下,水質竟是「如此」,於是自言自語的問自己:「這就是我們偷喝的水嗎?」大概操練太多,沒有閒工夫生病吧!要是平常,喝了這樣的水,鐵定好不到哪裡去。 「水」為我解饑止渴,變成我生命中,永遠無法淡釋的恩澤;我將一輩子,不會忘記這一份「養生」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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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的魅力
我出生於台南,長得很鄉土,也不太會打扮,衣著的搭配常因為「俗擱有力」而讓好友笑翻天;我喜歡文學,也學了一口自認很不錯的國語。直到北部念專科當了副班代,第一次在班上喊著起立、敬禮、「ㄗㄛ\」全班哄堂大笑,滾的滾,倒的倒,才知道我有一口標準「台灣國語」。 雖然我每天偷偷練習「正音」,但還是不太敢開口說國語;也開始對容貌自卑,但容貌無法更改,只好提醒自己少說話多微笑。本是多采多姿的專科生活,卻也是我缺乏信心的開始。 直到我遇到二位老師之後,才發現原來我不需這樣的自卑。王老師第一次上課時,他提早十分鐘到教室,一看到我,劈頭就很得意的說:「哼,哼,你從台南來的,對不?」 我很驚訝問:「您怎麼知道?」 「因為妳長了一個台南臉啊!」 雖然我不知「台南臉」的定義是什麼?但我很喜歡台南,又覺得他形容得很貼切,便哈哈大笑了許久。 從此王老師把我當成他的助教---跑腿;他也常以我當他書中的主角來引起大家的注意力;當然講笑話或舉例時,也少不了拿我做為劇中人物。 有一次剛好我們搭同一班公車上課,下車時一邊走一邊聊天,走著經過一家冰店,他便叫我在外頭等著,隨後拿了兩枝冰淇淋,走著吃著到學校的涼亭,於是我們師生倆邊吃冰棒邊欣賞夕陽餘暉,直到上課鐘響。 但老師只教了半年,便到國外進修了。 為了彌補自己的缺點,我更認真聽課,便選了從來沒人佔過的「黃金寶座」──講台下的第一個位置。其中有位商科金老師,個性很溫和,個子跟我一樣不到一百五十公分高。同學們有的很混,上課時不是打瞌睡便是咬耳朵,倒是坐在前頭的我很能感受她講課的賣力程度,所以也特別認真,當然成績也特別好。 那次期中考之後,我又成為金老師的得力助手,幫她發作業、登記分數或檢查作業等等。 當時走在校園,偶爾會聽到後面有人喊著我的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金老師追著喊我,她會帶我到餐廳,請我喝杯咖啡,聊著我住宿在外的生活與交友狀況,每在冷冷冬天裏,那種溫暖真是無可言喻,而同學們總笑說我們簡直就像一對母女。 後來老師沒教我們了,但是我比別人幸運,還是常常被金老師喊著一起去喝咖啡。她常對我說:「你上課很認真,長得很可愛但是又很『實在』,一看就知道是南部來的小孩,很乖,也不會搞怪!很好,很好!」 十多年了,我與金老師則是每年聚會一次。與王老師沒再見過面,只一年一次的電話連繫,每在電話中,他總喊我:「台南臉仔哦!」我也高興的回答:「老蘇(老師的台灣國語),您好!」 我很感恩老師們當初對我那麼好,那麼關心,讓我在學生時代留下很美好的一段回憶,也對自己增加了信心。 很難想像我曾引以自卑的鄉土味,竟也讓我與老師們維繫了幾十年的情誼,也增添了不一樣的學生生活。 所以有謂面由心生,只要心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面帶笑容,不管是鄉土味濃的台南臉或長得很實在,都是自然與樸實的美,潛藏著無限的親和力和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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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獅」疑雲
這是因緣際會,也是一趟發現之旅! 十二月中旬,因為一封莫名其妙的電子郵件,而開啟了這一連串的驚奇,對我,也對他們!其實,也還好啦!只是納悶了一些時候,第一封來信主旨是「我不知道這個帳號能不能找到你」,而內文則說「我十八日應邀到金門技術學院演講」之類的,再看看帳號開頭的字母,直覺上,我不覺得這是有人在惡作劇,很自然的我回了信,首先表示歡迎到金門來,再則請問寄信人為「何方神聖」,接著找已在金技學院工作的學生幫忙詢問,隔天,收到第一封回信,果然是我在花蓮師院時的輔導老師,如今的他已退休,真是有趣的聯結!(緣續於我曾三番二次向他請益有關學生輔導之事吧!) 我那涉世未深的學生一開始跟我說「不可能,你一定被騙了,我們的演講都排在星期假日,不可能在星期一。」數日後,她來電了,驚訝的說「真的有這個人,他是花師的老師,他叫林明文::」我就說嘛!哪有人拿「金技學院演講來騙人的」! 靠郵件往來時,我給老師住宿的建議是「救國團或是民宿」,結果,他說是聽了我的建議訂「救國團」,但奇妙的事發生在下機後,他們在尚義機場看了民宿的相關資料後,突然改變主意,真是考驗我的應變能力,好在,我有朋友在經營民宿;好在,我前一天才經朋友介紹相約會面的兩位外國朋友才退宿;再加上好在,我的記性還不錯,老師那隨性的模樣,我一眼就看出! 老師和師母是生平第一次來金門,其實數年前他本打定主意要來,但後來有突發狀況而打消,這回算是機會難得,趁此來金一遊,於是找上我這個在地免費的導遊,我當然也是樂意得很!他第一次來,為了給他留個紀念,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到全國唯一的官窯─金門陶瓷廠選個東西當見面禮。冒著冷天來到漁村,服務的先生建議我買大一點的,其實我本來看上的是較小的風獅爺,看來攜帶方便,而他說的是「含劍的」獅子!也罷,我不疑有他,只是為了大方一點。 他們來金的第一個晚上,我這個學生理所當然要來個「接風」,來到餐館,他們興奮的點了「螃蟹」準備大快朵頤一番,還跟老闆討教料理的方式,茶足飯飽之後,我拿出了在官窯買的東西,老師的表情真是叫我難忘啊!他先是高興,接著「心直口快」的大談「劍獅」的由來,接下來的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說「劍獅」是台南的東西,祂是武將、習武的人家中才有的,以前他們都是回到家把劍放在獅子的口中,不同的劍代表不同的「官階」,我算是多長了一些見識,不過,也因此我開始懷疑,那既是台南的東西,那我們金門用了祂,是不是不好呢? 剛拿到手的,金門風獅爺的專輯我順勢送給老師作紀念,看他們那如獲至寶的模樣,我第一個感覺是我做對了!隔天,再與老師見面,他又談到劍獅,也許心中還是奇怪,怎麼會第一次來金門,結果收到了台南的東西,因為他還是「心直口快」的說:「我昨天把你送我的那本風獅爺的書從頭到尾都仔細看了,就是找不到一尊口中『含劍』的」,我知道問題不會憑空消失的! 想了好久,存疑好久,想暫時拋開這個傷腦筋的問號,但是,就在我一封信問老師「來金門所照的相」要怎麼給他時,老師則給我長長的一封信,先是希望我不要怪他的「心直口快」,剛好也是他對劍獅比較了解,這不是我的錯………,我停了好久不知如何回信,於是我暗自決定,找個下午請補休去官窯一探究竟!出發前我先做了功課,上網找「劍獅」,沒想到的是,一堆的「劍獅」跑出來,而都不離台南,祂甚至是「安平」的守護神,看多了,對自己家鄉的反而不太有自信了,怎麼辦? 一心想為金門官窯的名聲平反,一心想澄清在我心中的問號,來到官窯,我第一站來到買祂的地方,一位先生一直跟在我身後,可是我沒想太多,只是朝著劍獅看,不同的劍獅,後來我忍不住還是開口了,我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他和她也盡力為我解答,我算是有點眉目,在鄭成功到台南之前,他就來金門了,而早期的金門有不少地方有祂的存在。 謝過之後,我上二樓,因為仍有他事,結果意外的,我遇見了官窯裡金門「劍獅」的創始人,孫炳妙老師深入淺出的說明,讓我對我們的劍獅更具信心,原來,祂也是金門民間的避邪物,歷史應該比台南的還要悠久,如果細心點、有心點到早期的閩南式建築去找一找,說不定就看得到,古寧頭北山「振威第」屋後的「泰山石敢當」就是含劍的,這麼一提,我開始勾起了記憶,沒錯,祂不是台南僅有的! 原來這個問題早就有人提出,那時孫老師就解釋過,如今我再去討教,他倒是很歡迎,而且頗有耐心的娓娓道來,這一趟,我真是不虛此行啊! 接著,我極有信心的回了一封信給老師,我寫的主旨是「都沒有錯」,劍獅在台南揚名,但是祂也存在於金門,只是我們金門啊出名的是「鎮風又避邪」的「風獅爺」,我謝謝老師的提醒,讓我了解到「劍獅」,也藉此可以為金門的劍獅澄清一下,為金門陶瓷廠的名聲維護一下! 金門也有劍獅喔!在你願意用心去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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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談天奴笑道:「『崑崙百蟄蟲』,其性辛燥,我誘以平甘十七味,釣它出來,盡去其毒,再放回溪中,任它飄游,如此人天不犯,各歸其我,這藥方不叫『隨波萬里流』要喚作什麼?」覺岸微微頷首,說道:「你也來啜口茶吧!」 茶水晶瑩,三人瀹茗而飲,覺岸想起了什麼,便對談天奴說道:「天奴,你上回說,天不圓,地不平,那些洋和尚可說得有理?」談天奴對著小浪子問道:「小兄弟,你在海上多年,你看船來時,遠遠望去,是不是先見到船首,再見到船身?」小浪子從沒被人問起如此問題,猛然一想,正是如此,便回道:「正是。」 談天奴說道:「這就是了。狀元公,十幾年來,我知你惱我多與洋和尚交往,其實他們說什麼『天父』、『天母』,我從來便都不信。但他們傳來的各種異術奇器,冥推皆暗暗有合於天理,未可以小道視之。最近我自個兒也做了些新花樣……。」 覺岸說道:「你以為我惱你這個!你以為我怕洋和尚來搶走了俺的飯碗!唉,天奴,我雲遊滇黔,永曆帝、瞿相國、黔國公諸人,都是奉了『天父』、『天主』的,我怎會不曉,我何嘗惱你這個!只是……崑山顧先生說得好啊:『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以你的技藝,若能幫他一些,可有多好!」 談天奴知道覺岸的意思,無非要自己出山,憑那一手所謂的「奇淫巧技」,幫著佈設些機關、製作些火炮鳥銃,好把韃子趕出關外去,便道:「亭林先生我自是佩服的緊,那句『博學於文,行己有恥』,也足以讓天下士子有所興發。」談天奴不想弄僵氣氛,轉口又說道:「但人各有志嘛!他關心的是『天下興亡』,我偏愛的卻是『天上興亡』呢?夜起觀星如湧,閒來抱甕灌花,四時草木,齊集於吾園,我生一世,處此不夷不惠之間,復何暇夫他求!」 「不可救藥!不可救藥!」覺岸知是勉強不來了,只有搖頭。小浪子一旁聽得頗有感觸,知覺岸、談天奴二人已無交集,便拿那小姑娘為話題,說道:「小時我見紅毛夷人,身上都掛了個十字,這小姑娘身上也有一個。」 三人不約而同,轉目注視小姑娘,小浪子略顯不好意思,驅前微微掀開小姑娘身上的披雲肩,露出她胸前的玉十字,復又問道:「難道小姑娘也是信『天主』的?」覺岸、談天奴二人聞言,彳亍繞室,皆陷入苦思,覺岸便將前後發生的事告訴談天奴。 過了半晌,談天奴才悠悠說道:「我剛仔細瞧過這姑娘,她身上有股旃檀之香,此香幽微,凡人出生不久,即塗於身上,至死不消,乃佛香之一種,姑娘家世必信佛無疑。姑娘身上之白玉環,瑩潔無暇,世間少有,必出於貴冑之家。姑娘身上之金鳳釵,形質俱古拙,我於太祖馬皇后畫像中屢見之。因狀元公適又提及靈貓,我便推想,當年馬后諸多義子,唯黔寧王沐英最稱傑特,沐英大婚之日,馬后欽賜新娘金鳳一雙,此金鳳恐當源自沐王府。且這姑娘一身純白妝束,此又與永曆朝臣皆縞衣素服,若合符節;再加上這玉十字,若這姑娘來自雲貴,則斷不能與黔國公沐天波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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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聽說陳先生在你們組裡很多年了?」美娟在櫃檯裡面問。 「或許是吧!詳細的時間我並不太清楚。」王維揚看看她,「組裡的業務沒人比他更熟悉的,新來的參謀很多事都要向他請教。」 「怎麼好久沒有見到范小姐啦?」秀秀突然問。 「回台灣去了。」王維揚說:「可能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了,」美娟從櫃檯裡走出來,關心地問:「那陳先生怎麼辦?」 「其實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啦,」王維揚說後,想了一下又說:「聽說范小姐對陳先生很有意思,但陳先生則不敢高攀,始終把她當成一般朋友來看待。」 「范小姐不僅漂亮,氣質又好,」美娟惋惜地,「要是我,一定接受她的愛,先把她娶回家再說。」說後,又好奇地問: 「范小姐在那一個單位服務啊?」 「她在政戰隊負責舞蹈的編排,對民族舞蹈更是學有專精。」王維揚據實說:「聽說范小姐的父親是將軍,以前曾經在金門當過師長。」 「將軍又怎麼樣?」美娟不屑地,「陳先生真傻,為什麼要放棄。」 「表姊,」秀秀開玩笑地說:「既然范小姐走了,介紹妳給陳先生做女朋友,怎樣?」 「顧好妳自己,」美娟不好意思地白了她一眼,「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替別人介紹!」 「世事難料喔!」秀秀頑皮地說:「我自身保不保倒無所謂,只要能保住表姊也是功德一件,如果順利的話,將來還可以沾妳的光,到擎天廳看勞軍晚會!」 「羞、羞、羞,」美娟用手指在臉上劃了好幾下,「別笑死人好不好,憑我這副模樣,人家怎麼會看得上。」 「愛情這種東西很難講,」王維揚竟幫起了腔,「我與陳先生有著亦師亦友、如兄如弟的交情,如果美娟老闆有意思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們敲敲邊鼓。」 「王維揚,你給我記住,」美娟指著他,紅著臉笑著說:「廢話少說,以後要跟秀秀一樣,叫我表姊。如果膽敢不叫的話,大家就等著瞧!」 王維揚看看秀秀,兩人相視地笑笑。當然,他們心裡相當清楚,凡事是逃不過表姊的眼光的。儘管他們對愛尚不敢公然地表明,目前也只限定在相互傾慕上,倘若想更進一步發展,必須歷經無數的日夜晨昏,以及歲月對他們的考驗。首先面對的是地域問題,再來則是雙方家庭環境的差距,他們是否有克服它的信心和勇氣?抑或是隨著料羅灣的海水流向遠方? 生長在富裕家庭、受過高等教育的王維揚,遇上一個命運多舛的異鄉女子秀秀,往後的人生歲月,他能把她帶到何處,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是像部分台灣兵一樣,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把她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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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嶼一日
2006年歲末,我跟隨金門縣美術學會赴大陸福建省三明市的書畫交流展歸來,隔天隨即又前往烈嶼,參加2007年元旦「驅山走海」在烈嶼鄉文化館的開幕。雖然三明之行,三天之內來回得連趕兩趟各需7個小時車程的奔波勞累,但想到一年伊始,由來自小金門,今年畫會輪值會長永善兄精心擘畫的這一個檔次,無論如何都得回來,不只是壯大聲色,也盼望能與烈嶼的鄉親多一些互動,來一點交流、對話。 元旦清晨,溫暖的陽光自東面的窗戶照進來,好一個日麗風和的日子啊!幾天來的疲困也因跨年夜的充分休息而消散無蹤,這亮眼溫煦的陽光讓心情跟著愉悅起來,隨即找明標一起鑽進天澤的轎車,往水頭奔去。抵達時,幾位畫界的朋友,包括美術學會蔡理事長繼堯老師、副總幹事啟煌兄、金鍊老師、敏達夫婦、國英師生、苡甄母子、皓雲以及文史作家葉鈞培也都匆忙趕到,每個人像是要參加盛宴一般,臉上堆滿著笑容。 進到船艙,意外的碰到穿著威儀端整的金防部楊指揮官,只因先前曾和他有過幾次的書法切磋,就大方的走過去同他寒暄,也才知道他正要去烈嶼主持一個佈達交接的儀式,便誠懇的邀請他能順道來文化館指導賜教。此時海面風平浪靜,水波不興,不知不覺中船已抵達九宮碼頭,松柏、松江兩兄弟已開車在那裡等著,便魚貫上車,隨著汽車的引擎聲往目的地呼嘯而去。 烈嶼鄉文化館位在西路,是由先前的鄉公所改建而成,走進大門的那一刻,我的思緒也跟著翻騰了起來。記得前年冬天,為了張國英春節要在金瑞成藝廊的一個水墨畫展,我與敏達接連幾天陪著他,放懷在青岐南山頭的海角天涯,頂著風勢埋頭寫生,收工後就由林國明老師載到文化館會見馬騰先生、福德、清漳主任等一伙人。言談之間,才知道這座舊的鄉公所將要改建成文化館,目睹這群在地人正在集思廣益,以最大的熱情,看看能否為屬於自己家鄉的文化館做些什麼?那種無私付出的態度,給人印象極為深刻。 正因為鄉公所的全力支援和這群人的努力,文化館才能在去年的6月15日順利開館,並同時舉辦了「慶祝烈嶼國中建校40週年校友美展」。去年11月我和敏達陪泉州兩位畫友遊歷小金門,在鄉公所看到精采的多媒體簡介,臨別時呂秘書合成先生特別囑咐一定要去文化館看一看,此一提議正合我意,一方面是心中早已想看這個新生的嬰兒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另方面是能讓外地的藝文人士見識到我們的鄉土資產,也是一件好事,就這樣我第一次走進剛落成不久的文化館。 這個館共有兩個樓層,一、二樓各有一個展區。一樓的展區主要是以常民文物為主,那形形色色屬於過往使用的器物,包括各種農漁具、石器、竹吊籃、木粿印、古裝衣物、留聲機、膠盤唱片等,琳瑯滿目的樣式,讓人頓然走進時光隧道,有著深深的舊時情懷,看得出這樣的擺設是朝向長期陳列的方向在規劃的。走上樓梯,「校友美展」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待上了二樓,黃亮的投射燈照在不同媒材的藝術品上,不只增加了它們的「質量」,也吸引著更多的目光。那次的美展除了熟悉的書畫家,如永善、松柏、海贊之外,也讓我見識到一些新生代的藝術工作者,他們的畫作構圖奇特,用色大膽,對於企圖表達的意涵也頗有見地,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可小覷啊!幾位外地的朋友也像我一樣,對這僅只15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地,竟能有如此濟濟多士在藝術的園地裡耕耘盛放,皆感不可思議。很顯然的,二樓展區是有檔期性的,屬於經常更換的一種形態。當天我對這適切的空間,完整的格局,輕柔的照明,美麗的圖畫頗有好感。 11月下旬「驅山走海」第九回年展在文化局舉辦,會長永善兄宣布07年元旦,我們將又要在烈嶼文化館展出,並規定展出的件數,因為是要面對小金門的鄉親,如果能有當地的風景畫作更好。這真是一則好消息啊!由小金門籍的永善兄帶領我們這些畫友,用展覽的形式走進他的家鄉,這當中的意義真是非比尋常。 十時畫展開幕,永善開場白,他透過螢幕和電腦操作,將10年來「驅山走海」形成的淵源始末,畫家風格特性,歷次島內外的展出等作了詳盡的介紹,讓在座的人皆感津津有味,獲益良多。接著林鄉長以烈嶼大家長的立場歡迎大家,除了感謝我們這群畫者,也希望往後能多為小金門的文化挹注心力。此時楊指揮官蒞臨,並帶來一群星光閃閃的將領,會場的氣氛一下子high得熱烈。待鄉長說完,楊指揮官便被邀上台,他欣喜能參加這樣的活動,也希望畫家精彩的作品能到部隊裡去展出,讓「文武合一」的理念在軍中生根落實。任教於台南藝術學院,由文建會聘請前來輔導文化館的徐純教授,則以博物館的經營理念,勉勵我們可以結合科學、地理、生物的科際整合,再加上畫作元素的情境佈置,達到雙向甚且多向的交流互動。幾位長者恰如其分的致詞,不只贏得掌聲,也替我們的畫展增添光彩。 之後陪著楊指揮官、林鄉長等觀賞畫作,永善再度以畫者的作品,直接的分析解說,這無形之間讓即使不太涉獵繪畫的朋友,也能在當下有了一些領會。更何況「驅山走海」的題材,都是取自於生活周遭,那些圖像有著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共同的記憶。這共通性,可以由現場的觀眾不時的對著畫作指指點點,那種因對景物的熟悉所引發的喜悅,已清清楚楚的顯露在他們的臉上。 末尾,當人群散去,我們出席的幾位畫友也都會按照往例,對彼此的畫提出看法,誰的線條用得好?誰的色彩用得妙?誰的構圖佳?誰的形式奇?當然就在這一片說著「誰好」的情境之中,即是在進行一種「截長補短」的工夫。展覽必然會伴隨著掌聲,但掌聲卻不能帶給畫者進步,進步的原動力主要來自作者的反省能力,而這種透過一個團體的成員彼此間的腦力激盪,交流對談,往往可以直指核心,強化反省的面向與深度。但最終的結論還是不要違背10年前成立「驅山走海」的初衷,那即是規規矩矩的走進自然,誠誠懇懇的向她托缽化緣,只要這樣的目標不被丟棄,創作的動能即可源源不斷,直到生命的盡頭。 午餐後,因距離下午二時要參加的「口述歷史」座談會尚有一些時間,便到松柏的金瑞成藝廊泡茶。這是我到小金門必定要光臨的地方,西向的落地窗迎來一片和煦的陽光,四面牆壁正掛著水平甚佳的書畫作品,一壺熱騰騰的開水泡出香氣四溢的佳茗,剛出爐的竹葉貢糖,讓人口齒留香,這樣的氣氛真叫人流連忘返。在沒有文化館之前,這裡可是小金門藝文展覽的重鎮呢,很多畫友,只要在文化局開過展後,都會想到烈嶼離島的鄉親,接著便不避辛苦的跑到這裡再展一次,這當然會增加主人的麻煩,所幸這兩個雅好藝術的兄弟秉性淳厚,長年與人為善的結果,終於讓「金瑞成」這金字招牌名聞遐邇,這裡不僅可以品嚐香酥美味的貢糖,更能親近書畫,淨化心靈,它對小金門文化的貢獻,是應該被記上一筆的。 時間接近兩點,一夥人向文化館移動,在這同時一個個穿著整齊的耆宿老者,也自不同的村莊來到這裡,他們都是為了參加「金門縣烈嶼鄉口述歷史研討會」而來的。會議由徐純教授輔導,退休校長林水綠先生主持,林馬騰先生、林媽肴老師當引言人,林福德主任當司儀,洪清漳主任負責攝影錄音。座談會的程序則按事先擬定的標題逐條進行,十幾個標題包含的層面相當廣泛,有「烈嶼先民的遷徙過程」、「古聚落的形成或消失」、「過往的常民文化」、「島外的盜賊與防禦」、「保甲建制情形」、「團保和抽壯丁情形」、「走南洋的路線」、「落番人」、「估俚間」等,這些都是日本時代或更早之前的事了,對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已經是很陌生了,更何況是X世代的新新人類。剛開始時,老人們彼此之間還有些靦腆,但經過福德主任適切的誘導,有人開頭了,氣氛也就慢慢的熱絡起來,彼此才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交談著。他們所陳述的雖然只是獨自的個人經驗,但當每一位參與者都能毫不保留的將他所知道的和盤托出,歷史學家總能從這雜亂無章的原始資料當中,理出一個頭緒來,這樣後代的子孫就可以根據前人的經驗,去走出更寬廣的道路。 2007年的首日,我因「驅山走海」而連結上烈嶼,經過一整天緊湊的活動,我看到了這個美麗島外島的動人畫面,畫裡有人的熱情,有事的樸素和物的豐美。返家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坐上電腦桌,帶著些許激動的心情寫下這篇文章,就當作是小金門文化邁進另一個里程碑的新年獻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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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點播站 殘缺的歲月
她攜著一對兒女前來,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劈頭就問,知不知道她的丈夫出事了?坊間口耳相傳,只知道她丈夫病了,殊不知,病得這麼嚴重! 她的丈夫,胸部以下,全部癱瘓! 多年前,一次吉普車翻車意外,留下了後遺症,脊椎第七節,血塊殘留,未予深究,壓迫到神經,讓他的人生,由彩色變黑白,使他的家庭,陷入了愁雲慘霧之中! 多年來,她的丈夫常感疲勞、痠痛、失眠,長久以來,多以精神科打交道,他的病歷,滿滿一籮筐! 五月的某個早晨,那是迎接曦陽、朝氣蓬勃的時刻,她的丈夫突感不適,怎地,胸部以下麻得沒知覺,立刻將他送醫,精神科醫師和他談了一個多小時,不停的翻閱他的病史,他整個人癱在那兒,除了嘴角發出嘀咕聲,其餘,似乎使不上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肉體的痛苦、心靈的煎熬,啃噬著他,上蒼何以如此撥弄這幸福的家? 一連串的檢查,耗盡了數個鐘頭,一家人坐如針氈,聽天由命般地,無語問蒼天! 撐著病痛上飛機,此去路遙遙,何日是歸期?何時能如昨日般,洋洋灑灑話家常,三五好友聚一堂,把酒言歡! 震懾於她的細述,原本以為,平日喜好小酌的他,出事了,大不了為酒後失態,或者駕車出意外,來個斷手斷腳,(斷手斷腳已經夠嚴重,若跟癱瘓比起來,算是輕微的了!)醫治幾天、復健數月就會好,豈知?竟如此這般,匪夷所思,叫家庭,方寸大亂,令妻兒,情何以堪? 他淚流滿面,我手足無措,遞面紙,輕揉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吉人自有天相! 莒光園地,曾報導著一位軍官,亦是這般,他每日坐在特製的輪椅,面帶微笑當義工,以有用之身,回饋社會,穿梭在醫院的大小角落,許多病人,感染了他的氣息,尊他為偶像,亦因此,有著存活的勇氣!我把這個真實的故事告訴她,請她轉達她的丈夫,想不到,已有人捷足先登,將這則生命的韌性,拿來激勵他的士氣,我的「報乎汝知」,已是第二報!她從不知有這件憾人的大新聞,再次向我求證它的真實性,我以人格保證,確實有這號人物,我亦親睹了這則報導。 她的丈夫如槁木死灰般,自怨自艾、自暴自棄,要她良禽擇木而居,她再次紅了眼眶,家中,她是獨生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從不知吃苦何味?但她堅定的表示,無論他今後變得如何?他不退卻,亦不後悔! 每日,她照顧著他,幫他翻背、導尿………,她無一不做,枕邊人的痛楚,她如同身受,幸好,軍中袍襗,義伸援手,為她分憂解勞,讓她能休憩片刻,返金,看看那兩個摯愛的寶貝,幼兒何辜?每日台金兩地,電話連線,思念著父母! 臉上的一抹憂愁,道盡了她的心酸,她痛苦的煎熬,嘆人生的無奈!她的丈夫,每日進步零點一、零點二,緩慢的進展,肌肉的萎縮,她擔心,將奪走那豪氣干雲的男子! 放暑假了,她帶著一對兒女,飛奔赴台,守著丈夫,守著愛,給他親情鼓舞,愛情與親情的力量,陪伴著他!此時,她丈夫最需要的就是這一些! 曾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漢,此刻,鐵漢柔情憶過往,只有悲鬱伴身旁! 開學了,她攜兒女上學,亦捎來消息,她的丈夫經過復健,已能撐著身子下床,時而聽聽音樂,心情好很多!聽後,為醫學進步喝采,亦為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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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店裡最後三位客人走了,秀秀和麗英忙著收碗筷擦桌子,美娟來到王維揚桌旁,毫不忌諱地問: 「陳先生又到軍樂園去了,是不是?」 老實的王維揚竟有些臉紅,秀秀和麗英同時笑出聲。 「沒有啦,他到物資供應處開會。」王維揚笑著說。 「那瓶沙拉油多少錢?」美娟問。 「我不清楚,」王維揚據實說:「陳先生交代門市部蔡小姐幫妳們留了一箱,裡面總共有四瓶,他要我分批給妳們帶來。」 「真的,」美娟興奮地,「我早就知道,他一定有辦法的。這下可好了,不愁沒油用。」說後又轉向秀秀,「幫我記住,等一下陳先生來了,別忘了還人家的錢。」 秀秀點點頭,朝王維揚笑笑,似乎想對他說些什麼,但並沒有開口,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 「像你當這種兵,真好命。」 「怎麼說呢?」王維揚笑著問。 「既不要出操站衛兵,又不要做工出公差,還可以經常出來溜躂溜躂,比起野戰部隊那些步兵、好命多了。」 「我的運氣實在不錯,組裡的長官對我也相當照顧。初來時,什麼事都不懂,幾乎全是陳先生不厭其煩地在指導我、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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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紅好個秋
89年秋天,參加中華民國國家公園學會舉辦的日本國家公園考察活動,那年我們以「阿蘇國家公園」、「雲仙國家公園」為學習的對象,這兩座是火山型的國家公園。 我印象深刻的是車子行駛在原野時,遠遠的樹上,常懸掛著鮮紅的果實,我總是目不轉睛,詢問隨隊的領隊,也是留學日本的楊先生,才知道那些都是甜味誘人的「甜柿」,是我最喜歡的水果之一哩! 當天晚上,我們路過日本當地的市場,楊先生特別買了一籃的甜柿,送給我們這個團分享,我也在市場裡逛,但看到那上面的標價,貴得我都捨不得買,幸好有領隊慷慨贈送,當我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甜蜜的汁液,滿心的幸福感在我的心上散開,我的口快樂的唇齒之間互動,抿嘴、吸吮、細嚼慢嚥,真是天下美味!如今回味仍覺真是人間極品啊! 在日本的行程,經常車子行駛在原野,那遠遠的樹上,總是高掛著「紅柿」,我仍是很迷惑,為何總沒有摘光?日本的解說人員說,有些果實是留下來給鳥當食物的,同時也留下一些田野的風光,讓大家可以了解田野的生態和欣賞,還可以讓人寫生,原來日本的風光旖旎,不僅有秋的楓葉迷人!秋的紅果「甜柿」既可甜蜜可口,還可增添視覺與心靈的享受,真是一趟豐富的行旅,心被感動與幸福塞滿! 我對於紅柿的喜歡,好像從小就特別的鍾愛,記得金門有個謎語:「紅燈火、鐵燈蓋,借你摸,不窗給阮打破」(要用閩南語唸),謎底就是「紅柿」,因為紅柿極為柔軟,皮薄肉軟十分的可口,母親知道我喜歡,總會在拮据的經濟下,捨得的買幾個,讓我們姐妹解解饞,當然機會是不多的,後來自己進入社會,會賺錢了,就可以偶而奢侈的買幾個,好好的品嚐得夠,但紅柿品嚐時也有一些食物的禁忌,農民曆上都會記載一些不同的食物如同時食用,就會有食物中毒的情形發生,或有過敏的情形發生,記得有一次我正好懷老二時,哇!看見紅柿仍不住食指大動,那知吃了之後,全身起紅疹,很嚴重,只好去看醫生,懷孕又不能隨便用藥,所以現在我要吃紅柿,先生總會阻止,怕我會有皮膚過敏的現象。 因為愛紅柿,又在國家公園保育課工作,所以就喜歡把種子拿來試種,先在金城培苗,長到一些高度,就帶回瓊林種植,最近其中一株居然像有花了,很興奮拿了相機趕快拍下來,可以紀錄它的生長情形,記得今年辦活動,經過安瀾國小,校園有一株紅柿樹,張校長特別分享他對紅柿樹的關心與照顧,那株紅柿樹便成了學生觀察生態的好教材。 原來柿子還可以分為紅柿和澀柿;紅柿成熟後就可以採食,澀柿必須經過浸泡等加工處理,才能去掉澀味食用。紅柿也可以做成柿餅,對潤肺有很好的功效,因為我以前支氣管不好,母親都會買一些柿餅,吃起來軟軟甜甜,口感很迷人!我總是停不了手的一口接一口,大概是我也貪甜吧! 秋天的甜柿,由於汁多味美,慢慢的搶攻紅柿的市場,原來甜柿採收是「紅一粒、採一粒」,看見甜柿熟了,農家就會很興奮,但採收時,如到了太陽要下山,就不再採,因為這時陽光染紅整片山林,不易分辨甜柿的色澤,原來當我幸福的品嚐甜柿,農家是需要付出很多的心力與心血的。 瓊林屋後那株紅柿樹,是我經常觀察的對象,最近略有絨毛的葉,有時會像一幅孩子的洞洞畫,因為有蟲把葉子當食物,快樂的啃食,我們家的蔬果都採有機種植,絕不噴灑農藥,而且施用的也是天然的肥料,所以常有很多蟲兒和我們一起生活一起分享大自然,讓我有機會近距離的觀察牠們的生態,分享牠們成長的過程。 等待紅柿結果纍纍,再來和大家分享紅柿的甜美茲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