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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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額雁的秋波
一千四百多年前,唐代名詩人駱賓王〈詠鵝〉: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耳邊,婉如聽聞,野外樂游的鵝,「莪!莪!莪!」的鳴唱聲,牠那彎彎的細長頸,昂首快樂的和藍天唱和,原來牠已乘著秋風,悄悄來到金門,在水邊自由生活,弄皺一池秋波。 據研究料顯示,家鵝是由大雁馴化而來,白額雁(學名:Anser albifrons)為雁鴨科雁屬的鳥類,俗名花斑雁、明斑雁、大雁;根據最新研究顯示,在約7000年前的河姆渡文化的一處遺址中,先民已開始馴雁為鵝。這是中日學者的最新研究成果;相關論文最近已在《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PNAS)上發表,這處為馴雁為鵝提供實証的遺址是浙江寧波余姚市的田螺山遺址。 白額雁是一種遷徙的鳥類,牠在金門是屬於過境鳥,所以,要紀錄牠並不容易,通常在節氣「霜降」前後,可以在野外守侯,或許有機會見到牠的蹤跡,牠們選擇夜間遷徙,同時會在空中排成「V」字形,牠可以說是環境智慧家,牠的隊形,有助於減少空氣阻力並且可以互相鼓舞,其主要覓食時間,通常以白天為主,會以植物種子、嫩芽為主,偶爾也會在農田覓食穀物,所以,濕地、湖泊、農田都是牠會停留,補充體力的生活場域,是一種對環境友善的生活家。 可是,由於農友的耕作,常常使用農藥,不僅對土地不友善,新聞報導,白額雁曾因誤食含農藥的作物而死亡,引起保育人士的發聲,呼籲農友一起朝向友善耕作,減少農藥使用,提供白額雁宜居環境,讓我們可以與鳥共生,共享美好環境。 長期熱愛野鳥生態的好友錦地,在霜降節氣,期待再次相會白額雁,果然別來無恙!悠游水畔樂逍遙,波光粼粼,醉人心!嚓,為重逢留下見證,金門的秋波,白額雁,留下生活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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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讀報時光
退休後,我忽然發現自己變得消息非常不靈通。許多活動、講座或展覽,常常在別人口中聽到時早已結束。錯過的次數多了,才驚覺這樣的「後知後覺」、「不知不覺」,實在令人扼腕。因此,萌生了「訂報紙」的念頭。 想想自己在新聞界待了三十多年,卻在最後十年間鮮少讀報。那時工作忙碌,每天採訪跑新聞、寫稿、蒐集資料,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即便報社要求「比報」,也只是草率翻閱友報,力不從心。後來媒體環境變了,報導內容充斥負能量與八卦腥羶,我對報紙的興趣更淡了。再加上網路資訊氾濫,紙本報刊幾乎被打趴,很難在尋常百姓家再見到熱騰騰的報紙身影了。 網路新聞雖然方便,但缺乏固定節奏。常常一忙就忘了搜尋活動訊息,等回神時,報名早已截止。我在拙作《退休元年好神》中提到,金門最吸引我的,就是豐富的藝文活動與走讀行程,所以即便在金門退休,仍選擇longstay這裡。只是沒想到離開新聞圈後,反而成了資訊落後族。一次又一次錯過精彩活動後,我終於想通:若真喜歡金門的文化生活,就該重新拾回那份與在地的連結。 於是,我照著《金門日報》報頭上的電話打去詢問,得知一個月只要180元,那就訂吧! 完成訂報後的第一個清晨,打開門,看見報紙用橡皮筋捲著靜靜躺在門口,竟有種久違的感動。把報紙帶到餐桌上,那畫面讓我想起三、四十年前的清晨──家家戶戶的一家之主邊吃早餐邊看報,孩子們在旁聆聽大人談論國家大事、奇聞逸事……,那是屬於紙張與油墨的日子,令人懷念的味道。 也想起年輕時為了戴上「無冕王」這個華冠,把報紙當教科書般逐字研讀、做筆記,考了十四家媒體,才如願成為新聞人。如今重拾報紙,竟又找回那份專注與踏實。 看了幾天報紙,真的確認原來每天都有這麼多活動資訊報導。挑選自己喜愛的活動,依照報上的電話趕緊報名,終於不再錯過。偶爾報紙被風吹得「走位」,滾到人行道上,我笑著撿起來,心裡覺得這份每日的「報到」,像一個老朋友,即使偶爾淘氣,依然準時陪伴。 有時我外出旅行,幾天沒回家,報紙就靜靜堆在門口。那畫面竟讓我覺得溫馨──它在等我回來,有「人」等待著感覺,真幸福;也叮嚀我,生活還有許多值得關心的人事物。 訂報,讓我重新拾回了生活的節奏與溫度。每天清晨那份「咚」一聲落地的報紙,不只是資訊,更像是一種陪伴、一種儀式感。它提醒我,雖然退休了,仍要持續關心這座島嶼並感受週遭世界的呼吸。 一份報紙,讓我重新連上日常的脈動,也讓依然好奇、依然熱愛生命的自己,凝望更寬廣的時代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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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與故鄉之間
旅人與故鄉之間,總有一份牽絆與思念。每當星月高掛,總會想起故鄉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照耀著這片土地,既安詳又沉穩。那份寧靜祥和,與曾經戰備島嶼的肅殺氛圍,形成強烈的對比。懷念暮春三月逐霧上學的日子、那細雨飄落時紅瓦屋簷下的滴答聲、在皎潔柔和的月光下騎單車;也有銀河燦爛鋪滿天際的驚嘆、晚霞映照火紅高粱的絢麗;更有海浪拍擊礁石捲起千堆雪的豪情。 暮春三月逐霧 車行敦化南路,窗外大雨滂沱,樺加沙颱風來襲,心中卻惦記著阿瓜叔代報社的邀稿。金報60,這一路腦海翻湧,琢磨著該如何落筆。離鄉已四十載,故鄉早已變他鄉,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然而午夜夢迴,故鄉的容顏卻時常迴盪腦海。 旅人與故鄉之間,總有一份牽絆與思念。每當星月高掛,總會想起故鄉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照耀著這片土地,既安詳又沉穩。那份寧靜祥和,與曾經戰備島嶼的肅殺氛圍,形成強烈的對比。懷念暮春三月逐霧上學的日子、那細雨飄落時紅瓦屋簷下的滴答聲、在皎潔柔和的月光下騎單車;也有銀河燦爛鋪滿天際的驚嘆、晚霞映照火紅高粱的絢麗;更有海浪拍擊礁石捲起千堆雪的豪情。 冬夜圍爐的火光 還記得冬夜裡,圍爐的火光帶來溫暖,桌上熱騰騰的廣東粥和蚵仔麵線,撫慰了遊子的胃;還記得節慶裡,戲棚下熱鬧喧騰,孩童穿梭人群,整個村子人聲鼎沸,喜氣洋洋!在物資匱乏的年代,雖然生活困頓,但我們的心靈卻如此富有。記憶中,屋前的水井清澈見底,小女孩哼著歌挑水洗衣的模樣,如今仍深刻烙印在腦海。 金門的容顏,寫在戰火的歷史傷痕裡,刻在金門人的身軀與靈魂中,也流進血液裡,形塑出金門人獨特的氣質:既堅毅又溫柔,既純樸又刻苦。這股長在骨子裏的底氣與韌性,成為金門人在外打拚的無形力量,賦予遊子勇氣與自信。 四季更迭潮汐輪轉 隨著四季更迭,潮汐輪轉,這塊島嶼的樣貌早已在歲月洗禮下悄然改變。老屋或許傾頹,水井或許填平,紅磚牆也可能長滿青苔,然而那些美好的記憶,早已成為我們生命裡的一部分,它們是根,是血脈,是心之歸屬。只要閉上眼睛,依然能嗅到鹹鹹的海風、聽見隆隆的炮聲與潮水拍岸的節奏,也偶爾想起那愛講故事與吹簫的鄰居阿伯,那悠揚的簫聲,迴盪在夜深人靜的海島,顯得特別孤獨憂傷,彷彿有種穿透力,穿越時空,至今仍深深縈繞在我腦海。 喜逢《金門日報》創刊六十週年慶,這一甲子以來,它日夜不懈,守護這片土地,陪伴金門走過戰地前線歲月,也見證了從戒嚴時期到和平發展的歷程。它不僅是新聞的載體,更是情感的橋樑,連結島內外鄉親,紀錄一則則感人故事,保存一頁頁珍貴記憶,豐富了金門的人文風情和歷史文化,讓後代能從文字裡看見金門人的奮鬥與堅持。 《金門日報》不只是一份報紙,它更像一位老朋友,默默陪伴著我們成長。展望未來,期盼《金門日報》能秉持初衷,持續發揮影響力,並以更專業多元的角度,為地方發聲,為鄉親服務。在這個多變的時代,依舊能扮演橋樑與守護者的角色,繼續串起遊子與故鄉的情感,讓金門的故事一代代傳承下去,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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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梅小檔案】 從廚房 走向畫室
陳雙梅,友朋暱稱「亮媽」,畫家。 出生於金門燕南山下,跟很多金門鄉親一樣,高中畢業就赴台工作,當時大學是個窄門,擠不進也讀不起。 陳雙梅後來入社會工作幾年後,才又考取大學財稅系,重溫學生的舊夢。學校畢業後在美商公司任職多年後,選擇離開職場,結婚生子進入家庭生活,在家相夫教子,進入人生另一個階段。一直到2019年,正式開始繪畫之路,期間連續六年參與師生聯展,並於2025的聯展中,參展十件作品,這對她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里程碑。 陳雙梅回顧往事,「已離鄉四十載,因為藝文的橋樑,才又與故鄉有了連結。人生下半場,重新演繹自己,在先生和小孩的全力支持下,從廚房走向畫室,從異鄉尋找故鄉的容顏,從苦難中找到自信。堅信在未來,我將走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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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報臉譜】 許水富 文字展演離人之歌
許水富,詩人,設計家,廣告人。曾使用筆名「離人」。出生於金門榜林村。 歷任金門金寧國中、台中明道中學、桃園振聲高中美術教師。金門畫會第一屆理事長。 曾摘得冰心文學獎,榮獲師鐸獎以及中國文藝協會文藝獎章、金門文化獎,以及日本國際書法金銀銅賞獎盃等。 本質和氣質就是一位詩人,許水富強調,詩人不是職業,而是一生志業。他的每一本詩集設計、編排,多數出於自己之手,也堅持以手工完成,以各種視覺變化營造和維持文字本身的質感,烘托以插畫、攝影、書法等元素。累計出版的詩集:《叫醒私密痛覺》、《許水富短詩集》(中英對照)、《孤傷可樂》、《多邊形體溫》、《許水富世紀詩選》(中英對照)、《寡人詩集》、《饑餓詩集》、《買賣詩集》、《中間和許多的旁邊》、《噪音朗讀》、《胖靈魂詩集》、《慢慢短詩集》、《許水富截句詩集》、《巷弄詩集》、《島鄉蔓延》、《我扛著我的詩上山下海》、《文字性別的獨處》等近20冊,文字與裝幀,每一本都與眾不同,獨樹一幟,流淌出手工的溫度,其中《饑餓詩集》獲2014年獲華人世界冰心文學獎,詩作亦曾被中華民國筆會翻譯外文。 浪漫,創作力豐沛,許水富對故鄉懷有深刻情感,成長過程中,歷經國共緊張、台海對峙,親炙了戰爭的陰影與殘酷,也因此詩作相較於同時期的詩人,更具樸質、深厚、密度及高度的概括,字裡行間流淌出烽火童年、離散記憶、私密情感;時而真率自然,時而曲折跌宕,建構一套自己獨特的詩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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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淨土的告白
轉眼60年的春秋天光閃過 風風光光總是年年有餘的揭露 島嶼朗朗閱讀聲鑼鼓喧天 報社副刊種植茂盛的文字花園正縱橫閃爍 有時散文。有時新詩。有時小說 記載島上人事物以及時代定格裡的當下 我們穿梭在篇篇作品中而自覺 從逗點到句號。讀到迂迴行轉的人世現場 多年來在字行邊緣找到合適的讀者位置 揭開閱讀空間。我們因文字而相遇而偉大 那些年。每天一份地方小報的秘密基地 24小時不打烊的投稿校對印刷 用文字發光。給了一劑劑的心靈疫苗 在青澀年代。曾試圖以藝評寫稿投稿 臥底在副刊前輩的角落。獨自呢喃 那些生澀論述也形成一種自我期許的顛狂 白天教職。晚上在字義微光中行筆 論調喧聲。以自己的主義捍衛書寫執念 一字一字踏入所謂的寫作行列邊界中 而島嶼副刊竟也成為我創作的腹地 打開無人問津的稿件 不忍卒讀的沉默和散落四處的字跡 唯我壯大。越界。只想找到合適的位置 在期待的每天副刊大門找自己熟悉的詞彙 逡巡寫作的果敢和年少輕狂的勇氣 如此噴吐昂首的滾燙握筆姿態 寫下多篇成冊的素燒質地作品 時序40多年的醒轉。彷若預言 文字版圖。記下那段身跋涉的文學旅次 豐富我島嶼日子。留下時間截角的語言經緯 人生故事摺頁藏有詩的呢喃 開始又重返投遞這親近的文學園地 沿著亮晃晃的招手。六十年的脈紋鑿出 那是一口井。也是眾多寫手的集散地 匯集了文字書寫的身世運鏡 典藏了作者各自的書寫能量 在這喧囂時代。閱讀文學副刊彷若走入自我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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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金門何氏羊角墓與神主牌疑案
壹、序曲:一擔雜貨,挑出三百年的懸案 在金門(舊稱浯洲)這座被海風鹹鹹地吹拂著的島嶼上,何家宗族的故事,總是會繞著一塊叫做「羊角」的大石頭打轉。每年到了清明掃墓的時候,子孫們來到陳坑,看著那塊長得像羊角、充滿靈氣的巨石,長輩們就會開始「唸」起那段古老的家族故事:我們的開基祖──仲叔公,真的是「足厲害」! 仲叔公當年從對岸的東澳「過來」,他不是坐著大轎子來的,而是「挑著一擔『賣玲瓏』的扁擔」──「玲瓏」是蝦米?就是賣雜貨啦!針線、紅糖、鹽巴,什麼生活用品都賣,是個「從頭開始」(白手起家)的打拚人。他就是憑著一股「骨力」(勤奮)勁兒,在這邊娶妻生子,安身立命,最後葬在羊角石下,變成了我們金門何氏的「頭一位開墾者」。這段故事,簡單、樸實,有著汗水的味道,聽起來就像一碗「燒呼呼」(熱騰騰)的麵線糊,溫暖了所有親戚朋友的心。 結果,就在大家準備把這位「挑扁擔的阿祖」的偉大功績「寫進去」新的族譜時,突然間,一塊「壓箱寶」等級的老舊神主牌「跳」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塊牌位上供奉的不是仲叔公,而是他的老爸──添清公。更讓人「眼睛發亮」的是,添清公的頭銜簡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賜進士授大理寺評事!」哇塞!元代的高官耶!中央司法的大人物! 這下子「歹戲拖棚」了!原本清清楚楚的父子關係,瞬間變成了一場「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開基祖」的家庭懸疑劇。一邊是「挑扁擔的仲叔公」,充滿了本土的打拚精神;另一邊是「當大官的添清公」,充滿了貴族的「派頭」(氣派)。親戚們開始吵來吵去:到底是兒子「給家族爭光」(光耀門楣),還是老爸「血統比較優」?這場「老爸厲害還是兒子偉大」的戲碼,直接把族譜的增修工作給「卡死」了! 貳、兩種記憶:本土的「古早味」與權力的「光環」 金門何家的這場疑案,說穿了,就是「故鄉的記憶」跟「追求榮譽」在互相拉扯。 一、仲叔公的「在地情」 仲叔公的故事,代表著宗族最珍貴的「在地化記憶」。在宗族的傳統裡,誰是開基祖,很多時候並不是看他血緣多高貴,而是看誰是第一個在這裡生火煮飯,誰的墓在這裡最有名氣。 (一)羊角墓就是「厝契」:那座墓碑,很清楚地刻著「孝慈公暨妣戴氏」,仲叔公娶了東山戴氏,夫妻合葬。這個墓地是何家子孫每年「拜拜」、維繫感情的中心。它就是仲叔公的「身分證」和「土地權狀」。 (二)賣玲瓏的打拚:這個細節「超級重要」。它說明仲叔公是個「很接地氣」的人,他不是直接帶著金銀珠寶從對岸「搬過來」的,而是靠著一雙腳、一副扁擔,在這裡完成了「創業」。這種吃苦耐勞、從零開始的本土精神,是金門人「足驕傲」的一段歷史。 (三)族譜記錄的背書:從清康熙年間的序文到民國時期的抄本,都一再確認仲叔公「遷來浯洲的第一位祖先」的地位。這是一份持續了好幾百年的「集體確認書」。 所以,對大部分親戚朋友來說,仲叔公不只是一個名字,他已經是一個精神指標:是金門何家的「頭家」(創辦人)。 二、添清公的「高官夢」 可是,當那塊神主牌重新被大家看到時,所有人心中那股「愛面子」的感覺立刻被點燃了。 (一)神主牌的「威」:在古代,一塊刻著「進士」、「評事」的神主牌,是家族「最有面子」的榮譽勳章。它代表著,我們何家的阿祖裡,曾經有人當過「大官」,這對提升家族的社會地位和「派頭」,是非常有用的。 (二)「孝慈」到底屬誰:神主牌上把「添清」跟「孝慈」並排寫在一起,讓很多人覺得:那個當大官的添清公,才配得上「孝慈公」這個「足高」的稱謂。仲叔公,搞不好只是他的兒子,接手了老爸在金門的事業而已。 (三)戴氏太太「出包」:神主牌上寫的是「添清孝慈何公妣太孺人戴氏」,結果跟羊角墓的「仲叔公妣戴氏」太太「撞名」了!這「丟係」不可能的事情!最有可能的狀況就是:後人在「立牌子」的時候,把仲叔公太太的姓氏,不小心「寫到」了老爸的牌位上!這也間接說明,神主牌上的資訊,根本就是「七拼八湊」出來的。 這場紛爭,就像是在看一部家族的老照片,結果發現同一個人,在不同的照片上被貼了不同的標籤,讓大家霧煞煞。 參、歷史的柯南:「打假」大官頭銜 為了徹底釐清這件「代誌」(事情),我們必須請出一位「歷史柯南」,來鑑定一下添清公這個「大理寺評事」的官職到底有多「不靠譜」。 我們就暫時忘掉族譜那些硬梆梆的數字,用最「生活化」的方式來了解「時間」這個概念: 一、官職的「有效期限」問題 添清公的官職是元代的。要知道,元朝(就是忽必烈那個年代)「開國」之後,在中央政府機構的設立上特別「隨興」。他們曾經想要設立「大理寺」,但這個機構的「壽命」比金魚還短,一下子設、一下子又廢,存活時間非常短。 更「欠揍」的是,當時的元朝,在短暫設立「大理寺」的時候,所任命的官員名單裡,根本就找不到「評事」這個職位! 這就好比說,添清公在一個「只存在了三個月的單位」裡,擔任了一個「根本沒被批准設立的職位」。這哪是當官,這根本是「在演穿越劇」,或者說,是後代給他開了一個「虛擬的榮譽職」! 二、父子三代的「時空錯亂」 我們再來看添清公、仲叔公、國正公(仲叔公的兒子)這三代人的關係,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的連環套: 我們有一個最重要、最可信的「時間錨點」:仲叔公的兒子,國正公,是1324年出生的。 (一)「麥阿捏」(別這樣):如果添清公非得在元代「大理寺」剛開始試辦時(大概1270年)當官,那麼他得在1270年之前就出生。 (二)「安捏母丟」(這樣不對):仲叔公在他之後出生,那麼仲叔公至少要到1290年左右才成年。 (三)「金驚」(真嚇人):那麼,仲叔公必須在1324年,也就是他「五十幾歲」的時候,才生下國正公! 一個五六十歲的阿公,還在生小孩,這當然有可能。但最「大條」(嚴重)的問題是:如果我們按照這個時間倒推,添清公的出生年,竟然比他的老爸元鎮公的出生年還早!這不只是一個笑話,簡直是把家族的「世系圖」給徹底搞「亂七八糟」了! 所以,無論怎麼從時間軸上來「追查」,那個「大理寺評事添清公」的記載,都像是一個「修圖修過頭,但忘了對時」的歷史烏龍。它強烈暗示我們:添清公這個官職,是後代為了「顧面子」,硬是從更古老的阿祖那邊「借來」的,然後貼在了添清公頭上! 肆、結論:讓「挑扁擔的阿祖」跟「光榮的祖宗」和解吧! 這場鬧得沸沸揚揚的「阿祖爭奪戰」,到頭來,其實是一場關於「我們是誰」的選擇。 我們不能因為添清公的神主牌上寫了個「灌水」(誇大不實)的元代官職,就否定了仲叔公在金門這塊土地上,真真實實「挑扁擔、賣玲瓏、娶戴氏、葬羊角」的巨大貢獻。 仲叔公,是金門何氏的「拓荒者」,他代表了家族在浯洲的起點和打拚精神。添清公,是金門何氏的「門面代表」,他承載了家族對「高貴血統」的浪漫想像。 為了親戚的和諧,以及族譜的「順利生出來」,最聰明、最有人情味的辦法,就是「父子雙贏,大家和好」: (一)分清楚:必須明確區分「在地開基祖」(仲叔公)與「血緣上溯祖」(添清公)的不同。 (二)仲叔公:繼續擔任「浯洲(金門)開基始祖」的頭銜,他是我們在這裡的「頭一個」。 (三)添清公:繼續享有「東澳血緣上溯祖」的尊榮,他是我們血統的驕傲。 (四)族譜「加註」:在族譜中,我們應該用有點幽默又很認真的語氣註明那段「大理寺評事」的記載:「經過後代子孫仔細比對,這個官職的記載跟元代歷史與家族生育年代有點『對不上』,可能是後人為了『光宗耀祖』的美意,但祖先的偉大精神不變,特此記錄,讓後代子孫『想卡多一點』(多思考一點)。」 一個「夠力」(厲害)的家族,不僅要能接受光榮,更要能勇敢地面對歷史的「烏龍」。我們尊重本土記憶的溫情,也尊重「實事求是」的精神。當我們最終完成族譜時,它將不再是一本充滿爭議的「舊資料」,而是一部同時記載了「挑扁擔的真阿祖」和「神主牌上的假官」的、充滿人情味與反思精神的家族史詩! 這場跨越數百年的「羊角墓與神主牌疑案」,最終的「標準答案」,或許就在於我們能否用一顆「大肚」(寬容)、幽默的心,去擁抱祖先們留下的那份不完美,卻又「足可愛」(非常可愛)的歷史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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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婆婆的和解練習
終於從結婚到離婚再到前夫過世迄今,在昨天早上探視女兒的過程中,由於女兒對我長期並未盡到為人母的責任全程怒氣沖沖,在一旁尷尬不已的我轉而和前婆婆聊天,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深度對話竟然成就了我的另類和解練習。 察覺怨懟放在心上久了,長繭了:氣憤的傷痕並未隨著時日一久就自動消逝,前幾天才在一次失控地脫口而出的話語中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徹底如同自己認定及想像的:放下和前進。停留在自我催眠當中的我經過情境的刺激和誘發之後,躲藏在內心深處被暗自壓抑的心事當場冒出頭的那一刻裡,我才留心到其實隱藏在冰山下一角的情緒正在告訴我它有話要說,而在那一剎那間我對自己擁有了更多的理解和深深的接納。 也許女兒轉身走進房間內不願意和我外出吃飯也是情有可原,缺席的母親和不諒解的女兒構成了「一杯冷掉的咖啡」,而女兒的倔強也讓我看見自己當年的任性和對情感的一意孤行如何一步步地帶領著自己逐漸走到今日……如今往事不可追,我也無法改變過往,只能將之視為寶貴的人生經驗並且努力讓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就不枉費年輕時種下的苦果。 這次和女兒的不歡而散也並非全都是徒勞無功的嘗試;當女兒看到我拿給前婆婆的紅包之後露出難得的笑容又再次提醒我金錢並非萬能,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現實,聽到前婆婆分享她如何在歷經喪夫之後,堅強地負起養家且承擔起已逝前夫的債務及責任時,彷彿看見一個苦命的人一生面對她早逝的丈夫及撫養三個小孩的身影,再到前夫英年早逝帶給前婆婆的悲傷及失落,歷經種種生活的磨難、命運的無奈,卻仍然必須提起精神面對的坎坷,而對她有了更多的同理與寬恕。 放下與釋懷的日子即使來得遲了,和人生中必要的創傷擁抱交手過程中,依然抱持著感恩的心書寫記錄著生活的變遷,也對我的生命從困頓轉化及蛻變的歷程中擁有的一切幫助充滿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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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西根的楓紅
去年那些甜如蜜,回憶 不斷播放的孤單 來不及寄出的明信片 跟你說的話,都在你的 窗前,你的秋陽裡染紅 有了動人的樂章,每次 每次,像新的夢 凝望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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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的星空
夜的呼吸 在河面上閃爍 星星像古老的眼睛 注視著流動的記憶 它們知道 三千年前的一場潮汐 也知道 愛如何在石碑的裂縫裡 慢慢風化 尼羅河── 妳的水色有光、有影 有愛西絲藏起祕密的手勢 也有凱羅爾低頭時 那一抹不敢流出的柔情 當天狼星升起 妳的波濤開始說話 那聲音,像遠古戰士的心跳 拍擊著今日的夜 我俯身 聽見風的指尖 撫過妳的額頭 像一場未完成的愛 在時間裡反覆回潮 而妳依然蜿蜒流著 不為誰停留 只在星光下 靜靜訴說 一個無人能記起的 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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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日報60週年】上帝收割的季節:謝輝煌從怒潮學校到正氣中華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歷年來在報刊上發表文章的紀錄本,上面清楚記載了作品篇名、文別,寫作時間、地點,發表時間、刊物名稱,稿費多少,他指著第一篇發表在《正氣中華報》的〈我要戰〉的稿費欄說:我是從一塊錢稿費開始寫起的,三塊、五塊、十五塊、四十塊,對於當時買點牙刷、牙粉、肥皂、墨水不無小補。 過了中午,爬上中和復興路的公寓三樓,一進到前輩詩人謝輝煌老師家裡的客廳,他隨即說:臉書文寫到快結尾了,你稍等會馬上好。坐在椅子上靜靜看他整顆頭緊緊盯著發光的電腦螢幕,右手在寫字板上來回筆畫,不一會他將文章送出後,來到我左前方坐下,我問起他:使用電腦寫作多久了?他說:用電腦寫作已整整九年,不過我還是習慣先在稿紙上爬格子寫完初稿,然後在電腦上邊打字邊修稿。 怒潮花開 您何時開始寫作?他帶點鄉音,嘿嘿嘿地笑了一長聲後說:民國四十年在金門《正氣中華報》發表第一篇作品,散文〈我要戰〉,但真正講起來是民國三十八年,隨著我們那個叫「ㄌㄨˋㄔㄠˇ學校」的訓練班,來到台灣。他說到這我連忙插話說:「ㄌㄨˋㄔㄠˇ」兩字怎寫?他嘆口氣起身到書房,拿出幾篇在報刊上發表的《金門憶往》系列文章影印本,一篇篇攤開讓我看上頭的篇名,我這才了然,原來是「怒潮」,他說:你看看〈「怒潮」花開~滿天下〉、〈我們都是來打游擊的-寫在「怒潮學校」來台六十週年前夕〉、〈無贛不成軍-留金歲月瑣憶〉、〈莒光樓前話英雄〉、〈胡璉將軍在海上「失蹤」了嗎?〉、〈柯班長〉,這幾篇通通送給你,都是我寫那段當兵的往事。 他接說:隨著「怒潮」來到台灣,駐地在新竹新埔訓練時,學校有本《怒潮校訊》,這本校刊一部分是上課講義,一部分是副刊,刊登老師和學長們的「從軍文學」和「生活小品」,我們同學的教育水準參差不齊,有大學生、高中生、初中生,有畢業的有肄業的,那年我十七歲,剛剛從初中畢業不久,寫作對我來說根本摸不著邊。看了他們的文章引起我的共鳴,寫了一首兩百多字,像四言詩的〈康樂富強〉,在家鄉的初中國文老師,左手水煙筒,右手紙煤子,教我們唸的就是這種半文言半白話的玩意兒,拿給大學肄業的學長蕭邦治看,他替我修改了一句,鼓勵我拿到校刊上發表,不久被刊登出來,但我還不知道自己已是「作者」,校刊無稿酬,更不知「稿費」是何物,在投稿知識上,幾乎是「文盲」狀態。 三反五反 您是怎來台灣的?他嗓音高亢又笑了一長聲後說:打共產黨啊!民國三十八年初中剛畢業,整個大陸亂得一蹋糊塗,中共快要打進上海,我們江西那個地方已經風聲鶴唳,大家都想往外逃。當時家鄉有個唐叔祖父在省會南昌,任省政府一級主管,經理處處長,我帶著幾個親戚一塊湊合的六個袁大頭,一個人從吉安市安福縣赤谷鄉赤谷村,走一天路程到縣城分宜,搭浙贛鐵路到南昌去投靠叔公,想跟他去外面闖蕩,等創了業賺了錢再回家,哪曉得這一走,回家的路竟走了將近四十年,回到老家人事全非,一身病殘的母親早已病逝,父親因我這層在台關係,在民國四十一年,中共三反五反爭大會前,跳河自殺。想當初我要是沒出來,也不會好到哪去,不是被宰掉,就是被拉到抗美援朝當炮灰去了。 到了南昌,很多兵團為因應大量初級幹部之需求,都在那以各種名義,像孫立人以「第四軍官訓練班」,胡璉以「怒潮學校」,吸收知識青年入伍從軍。那時告訴叔公我想報考孫立人的「第四軍官訓練班」,他說台灣那麼遠,你要當兵很簡單,到省政府直屬的「保安司令部」來當兵,也能就近照顧。於是我聽他的話留在保安司令部的警衛營當兵,不久共軍打過來,省政府由北向南撤退,半路上叔公託保安第十二團團長袁效祈,把我從贛州帶到瑞金報考「怒潮」,袁團長帶出來的青年學生也紛紛跟進,隨後二十多人同赴潮州庵埠向「怒潮」報到。 不久傳來「怒潮」兩千多名師生要遷往台灣的消息,我們這些沒看過大海、沒看過船的土包子,還高興的跳了起來。民國三十八年九月三十日,新任校長柯遠芬將軍帶我們從庵埠行軍到汕頭港,登上招商局的海辰輪。十月二日在傾盆大雨中從基隆港上岸,那天輕颱籠罩台灣,搭火車到台北火車站,走鄭州路轉延平北路上台北橋,在新莊國小住了幾天,過中秋節後,一半坐車一半行軍至新竹新埔鎮。來到新埔不久,十月十三日廣州陷落,「第十二兵團」由東南長官公署正式接管指揮,奉令從汕頭出海,往舟山、金門增援。 「怒潮」借用新埔、石光國小部分空間當校舍,從十月中旬開訓不久,古寧頭和登步島先後傳來大捷,胡璉聲望也如日中天。訓練至隔年八月,傳說當時任陸軍總司令的孫立人與胡璉不合,孫認為兵團設立的訓練班,不能擺在台灣,要搬到金門,也因「第十二兵團」贏得兩次大捷後,兵團番號被取消,變成「金門防衛司令部」,「怒潮」形同是金防部的幹訓班。九月遷往金門,持續訓練一個多月後畢業,分發到步兵單位當見習排長,官階應屬准尉,等發餉我們才知道,領的是二等兵月薪七塊錢,明的講「怒潮」是未立案的黑市學校,以學校名義較容易吸收知識青年,國防部認為是胡璉自己招來的,不承認有我們這批人,於是胡璉升我們為「超級上士」月薪三十塊,二十三塊差額由胡璉自己掏腰包補貼。 正氣副刊 接著談到下部隊後,開啟了寫作生涯,他說:我是從最差最落後的縣份的山區出來的,鄉下和城市的教育資源差很遠,見解也不一樣,離家前連電燈、腳踏車都還沒見過。下部隊後,有幾位原在「怒潮」不同隊的老師、同學,喜歡寫小說、散文,不時在《正氣中華報》發表文章,他們看我年紀小,像小弟弟一樣,我也跟著他們學寫作,那時也買不起書,有同學從大陸帶書出來,我也跟著他們搶書在煤油燈下讀,我才初次開了眼界,知道有巴金、沈從文、冰心、謝冰瑩、朱自清、福婁貝爾等等作家的名字與作品。聽他們講沈從文、謝冰瑩都是當兵出身,後來成了大作家,他們當兵可以寫,我們當兵也可以寫,我們同樣是作著寫作的夢。 寫了一堆一篇也登不上,主要是水準不夠,還是持續一直寫一直投,後來《正氣副刊》主編孫瑋,把我還可以的文章,一篇篇登出來,就慢慢發展成興趣,孫瑋可說是我寫作的啟蒙導師,沒有他當年的愛護與鼓勵,寫作的夢,老早就作古了。一開始也不知新詩是甚麼樣子,在報紙上看別人這樣寫,我也跟著這樣寫,寫的都是一些反共抗俄、要回家的狗屁詩,那時能看到的報紙大多是《正氣中華報》、《青年戰士報》,《中央日報》連級以上才有,幾乎很少看到。「超級上士」搞了很久,通過甄別考試才升上准尉,但沒職缺,國防部下來處理,把我們一部分人招考到宜蘭聯勤通校,受訓後於民國四十三年派到浙江外海,南麂島上的電台工作,隔年隨大陳島一起撤退回台。 寫作與安不安定有關係,從南麂島到基隆港、蘇花公路115K,再往東烏石鼻等等,職務東遷西調,只能這看一點那看一點,到處吸收一點,那時連大名鼎鼎的紀弦、覃子豪都沒聽過,五○年代新詩論戰,也是很後來才曉得。民國四十五年在《青年戰士報》看到「軍中文藝函授學校」招生廣告,也曾加入函授學校,但學習效果不大,主要是函授班的講義,都是由大學教授擬出來的,像音韻學、修辭學,沒有高中程度很難吸收得了。民國五十四年,政府準備趁大陸文革動盪之時反攻大陸,調了六百位通訊人員,前往龍潭虎嘯營特種部隊,我是其中之一,後來美國不允許而作罷。在龍潭因工作比較安定,有房子可住、有床鋪可睡,也開始在軍中刊物發表文章。 隨他來到書房,尋找拍照場景時,視覺被床底下露出的墨綠色木箱子給深深吸引,問起這口木箱由來,他笑說:這是早年在公館蟾蜍山時,請一位士官長幫我製作的樟木箱,上面的白字「金龍」就是「金龍演習」,「210」是我當通訊官的代號。以前在軍中哪有地方讓你放東西,一口箱子裝的也就是一整個人的所有家當,弦早年在軍中的家當,也僅僅是一口肥皂箱。 我要戰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歷年來在報刊上發表文章的紀錄本,上面清楚記載了作品篇名、文別,寫作時間、地點,發表時間、刊物名稱,稿費多少,他指著第一篇發表在《正氣中華報》的〈我要戰〉的稿費欄說:我是從一塊錢稿費開始寫起的,三塊、五塊、十五塊、四十塊,對於當時買點牙刷、牙粉、肥皂、墨水不無小補。從軍中報刊開始寫起,也寫進了《公論報》、《中華日報》、《中央日報》……。 拍完照離開前,問起他近來身體狀況,他嘆口氣說:唉,腿腫得厲害,爬樓梯也喘得厲害,都八十六歲了,等哪天能量消耗完就該走了,人生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他說到這我腦海中浮現,幾年前他在活動場合,曾對我說過的一句話:現在正是上帝收割的季節。 (謹以此文,誌念正氣中華報第一代投稿人謝輝煌先生。謝輝煌(1931~2018),本文原載陳文發《書寫者,看見》,經作者重新改寫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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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發小檔案】 書寫者,看見
陳文發,攝影家、作家。 以15年間拍了400多位作家,結集《書寫者,看見》《作家的書房》等書。 驅使陳文發進入作家世界的主因,「我可以藉此機會去拜訪作家的書房,去聽聽他們開口講自己的故事,親身去感受作家,作品以外的情緒起伏」。 陳文發多年來結合攝影專業與文學愛好,陸續製作「台灣前輩作家」、「台灣詩人群像」。他特意尋找許多被忽略的老作家,謝輝煌就是其一。 中國時報記者林欣誼曾以〈老派陳文發穿梭作家書房〉報導:陳文發自認拙於言詞,2010年因雜誌專欄邀約開始系列寫作,看盡作家百態,他眼中的作家「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都在面對自己的生命,只是多了一支筆替自己代言;1970年出生的陳文發,在閱讀上卻有個老靈魂,他愛逛舊書店、藏書近萬本,對前輩作家特別熟悉,和老作家也往往能成為忘年之交,「因為我會談起他們那個年代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