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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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安瀾國小的日子
自安瀾國小畢業至今已有五十一個年頭,我們是第一屆直升國中的孩子,很幸運搭上首班車,正是普及國民義務教育的開始。 四十八年上一年級,那時睿友學校稱為碧山國校,設備十分簡陋,到三年級設為三山國校,就讀一年後與陽翟光前小學合併為安瀾國校,才有今日的小學。今年八十周年慶是以碧山睿友學校與陽翟浯陽小學同為民國二十五年同時設校,才有八十年的校史,為安瀾國小創校的開始。 民國四十七年夏,金門防衛司令胡璉將軍令馬安瀾將軍在現址建校,命名「安瀾國校」。民國四十七年秋,因「八二三」砲戰,新建校舍受損未予啟用,將原校分設「三山」、「光前」二國校,分別在碧山睿友學校、陽翟浯陽小學上課。 民國五十一年夏,校舍整建完成,併三山、光前二校遷入現址成立「金門縣金沙鎮安瀾國民學校」,並設大地、山后兩分班。 當時的校長是黃聖堅先生,有廖川、陳忠任、陳文遠、陳淵金、陳昆齊、蔡成謀、呂水泉、陳鍾英、黃勇華等多位老師教導,其中多位教師來自碧山,印證了睿友學校當年辦學的績效,培育了無數的人才。 當時有幾個特有的教育現象,如學童餐飲,學生每天早上上學後,由政府供應免費早餐,喝牛奶及吃美軍顧問團供應的奶油塗麵包。當時因為幾乎家家戶戶都很窮,所以在學校享受免費早餐,成為學生的最愛。如--撿拾宣傳單比賽,那是「單打雙不打」(意思是中共每月的單號晚上打炮宣彈,雙號晚上則不打)的時代,每天早上上學或是放假日,就是學生撿拾宣傳單的時候了,而且老師還規定學生只能撿不能看,老師收齊後,先點過張數然後登記,再把它放在袋子裡收起來,並且定期交給上級機關處理。學期結束後,免不了從優敘獎。 在衛生教育方面有打蒼蠅比賽--規定學生每星期拍打蒼蠅的數目,打過的蒼蠅,用火柴盒裝起來,再用袋子帶到學校交給老師,我記得為了迅速達成任務,特別到豬舍捕捉大蒼蠅,馬上完成規定的數量。其次是交老鼠尾巴比賽,規定每一家戶,每一學期要交的老鼠尾巴數量,學生每天放學回家後,就要設法捕捉老鼠,並說動父母也投入捉老鼠的行列,使鼠輩無所遁形。 那時盛行國小畢業會考,所以晚上參加「補習」自然應運而生。學生每天放學回家,吃過晚飯後,六點半以前,一定要再回到學校補習。老師輪流看晚自習到九點,因為升學成績的好壞,不僅影響老師的考績,更影響校長的升遷,所以大家都不敢等閒視之。 我曾擔任班上服務工作,負責晚上點亮煤油汽燈,當時還沒供應電力,全班只靠那一盞汽燈照明,學校建有四座防空洞時經常出入的地方,偶而躲避砲彈的設施,至今仍保留完整,成為校友們童年的記憶。 我們在學校常玩的童玩如踢毽子、滾鐵圈、跳繩、玩彈珠、打陀螺等,在山裡捕捉蟬、抓蟋蟀、爬樹,是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項目。事隔五十多年,至今難以忘懷。 小時候家境清苦,衣服都穿哥哥留下來的舊衣服,褲管總是差一截,鞋子大多穿黑色的軍用鞋子,買不起一雙中國強品牌的球鞋。平時也拿不到零用錢,父母親管教嚴格,稍有過失就得吃「竹甲魚」,修理一番才行。在艱困的環境下就學,奠定日後待人處事的正向態度。 每天朝會都舉行升旗典禮,我經常擔任值星工作,負責喊口令整隊,下午放學必須排隊伍,唱時聲音要宏亮,否則老師會要求重唱,唱完放學歌才能回家。每天作息很有規律。那個時代的讀書歲月,雖然很辛苦,但沒有補習的壓力,動手玩些喜歡的童玩,也相當有趣的事。同學來自鄰近村落,互動良好,相處極為融洽,至今仍然相互聯繫。 安瀾國小生活點點滴滴實在太多,現在只列舉一些印象深刻的情節記錄下來,正逢母校八十周年校慶,盼能喚起校友們共同的回憶,感恩母校的培育,師長們的教誨,才有今日的我們,希望大家一起攜手返回母校慶祝校慶,祝福母校校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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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派對
這是我二年內的第三場半馬,也是第二次我離開金門的跑步活動,繼二年前的台北puma螢光夜跑,今年我已經跨足到了廈門。 在金門日報的報載資訊上得知這場辦在廈門海滄免費的女子馬拉松活動,提供五十位名額,並興沖沖的約了好朋友一起到縣政府教育處報名。 還記得報名的那天報載是九點開始報名,我和雅雯很準時的在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到達。經縣府人員指引到會議室等待。一進會議室看到人潮,我偷偷的數人頭,心想才五十個名額應該是沒希望了吧!原來前幾位欲報名者為陸配團報,她們到得早,大概七點就已經有人到達,後面的幾位報名者也是團報,一次都十來個人,真正到了我和雅雯已經是44、45號,算是最後幾位順利報名的,我們後面還有人滿額失望而歸。填寫資料、繳交750元報名費(賽後退費)、拍下白板上的聯絡方式,也算是完成報名了。 報名後,我們陸續接到二次電話,一次是要留到廈門接洽窗口的聯絡電話及第二次是雅雯接到電話,要我們提供台胞證號給路跑協會,爾後也沒接到任何通知。我們二個該說是「奇粑(葩)」還是傻大姐呢?僅僅知道四月三十日15:00在五通碼頭集合,其他的免費住宿地點,我們也沒多做詢問。 活動前,我所知的資訊都是我自行搜集,問了去過香港跑馬拉松的蔡小佩,才知道賽事會配給簡單束口袋,所以台灣適用的衣保袋在那派不上用場。大略知道會提供跑步裝備,在網上查到是一件粉紅色背心及黑色短褲,如此一來行李打包又重新整理、一切從簡。 四月三十日我們提前抵達廈門,閒晃過後再回五通碼頭會合。在五通碼頭從「出發」的大門走到「抵達」大門,來回的走了幾趟也看不到接洽窗口,開始緊張了起來,後來聰明的雅雯說:「既然是接船,所以一定會在「抵達」位置的附近。」果不其然,我們找到了可能是同行的跑友,才知道原來接洽的窗口剛好離開先送一團上車。 在等待其他團友到達,從三點多一直等到四點,還有人慢吞吞的到達五通,千奇百怪的理由,有人甚至不知道半點也有船、有人……是標準的沒有時間觀念,約莫快五點才發車到飯店。 到了飯店,接洽人員先是發了跑步裝備,此時此起彼落的驚呼聲:「怎麼這麼小件」,這時大家才驚覺:「原來大陸的尺碼比我們小一號」。發送裝備時,從拆箱到逐一的裝袋,確實是浪費大家不少時間,可能接洽人員沒有什麼辦活動經驗,效率是差得可以。 發完裝備回到房間,先是試穿了衣服,穿上了粉紅色的衣服再搭配黑色的運動小短褲,小一號的SIZE穿起來很「合」身,果然像極了金剛芭比。但其他社群的朋友,倒是覺得很好看、很陽光。 當晚約莫六點,大家集合在餐廳用餐,餐廳的菜色,也不因免費而隨便招待,先前接洽人員說今晚有個選手之夜,有猛男做陪吃飯。大家是菜一口一口夾一邊邊的聊,這對面的小姑娘著急著:「我們的猛男呢?我們的猛男呢?」接洽人員才說:「猛男是自行前往飯店,所以會來得比較晚喔!」小姑娘們便一副失望的臉。 次日,早上四點半左右大家在大廳會合,分發了事前準備的早餐盒。旁邊確實有一些年輕的男生,但怎麼看也不像是猛男,明明就是看起來一副很滑頭、說起話來一定油腔滑調的小男生而已嘛,怎麼也不是昨夜說的猛男,還好昨夜沒留下來看猛男。 出發海滄前,廈門火車站一帶已經下著小雨。貼心的裝備中有一件雨衣,果不其然在到達定點後,雨下得特別大,大夥都等不及下車,先把雨衣穿上,大陸製品果然品質其差無比,才穿好的雨衣,都東破西破的;這雨下得特大,直叫人想放棄,來的人也特別少,都不知躲哪去了?我以為這會是我見過最少人的馬拉松了;奇妙的是開跑前,在台灣歌手團體FIR一出現,這雨便停了,此時人潮也不知從哪來,明明站在起跑線的我們,已經被往後擠了幾排了。 起跑後,我和雅雯保持著一前一後的,跑鞋早已經溼到可以養魚了,而且還得跑過剛下過雨的積水,不時還會濺起水花,愈跑愈意興闌珊樣,真的是很想半路折返,但我前方的雅雯非常認真的跑,還不時回頭觀望我,我還得追上前說:「你不用回頭找我,放心我一定會在你後面。」就這樣好幾公里,我幾乎是看著她的背影跑,我看她是連停也不停的,而我是邊跑邊停,我預知今天成績一定不理想,所以我當下決定好好的玩、好好的拍照,詳實的記錄,也確實在每一個有公里數的牌子,我都一張張拍下。很可惜我真覺得海滄沒什麼好風景,唯一吸引我的是小魚船;有別於金門的馬拉松,一路上有花海,慈湖,景點……等、還有好吃餅乾、香蕉的補給站,這一場只有水和運動飲料,只有接近終點才有路人供給水果。 約莫在十一公里,我終於追上雅雯了,我對著她說:「女超人,你也會累啊?」追上她後,我第一次看到領跑員,他們舉著時間「2:30」的牌子,我一直追隨他,我想這一次應該有機會在三個小時完賽了,所以我非常努力的跑,但是體力始終不支,他們已經離我漸行漸遠了;接著我又看到「2:45」的牌子,我心想我一定還有機會完賽,所以我只能在他們的前後,不可以脫離太遠,最終……我還是支撐不了。倒數三公里左右,我已經和「2:45」無緣了,接續我用手機的APP幫我計時,然後再重新配置一下剩餘時間,果不其然這一次我在「2:52」完賽,也順利的領到完賽禮。 賽後,我開始找關於賽事的照片、獎狀,和我們同行認識的阿姨、小姑娘,成績都比我理想的多,特別是吳阿姨50多歲的年紀,仍以「2:07」完賽,對於她我實在佩服,自嘆不如啊!當我認真的要幫她找照片,怎麼一張也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張,才知道原來她一路上頭低低的,身軀都已經把她的號碼牌給擋住;在她得知我們是完全沒練習的狀況就去參加,直說:「你神精病喔!沒練習也敢跑。」我真的必須承認我是神精病,對我而言這一切都只是自我挑戰,而且我也明白自己就是不愛運動的人!不愛運動的人都能跑完半馬,你呢?只要願意真的沒有辦不到的事! 這是我上半年的第二場半馬,相較起來比前次輕鬆,而且也沒因為下雨而跑慢,反而再創佳績。就像阿姨說的:「你一定要找一個比你還會跑步的人陪你跑。」,還好我這一次帶的是女超人,因為她的堅持,我才能完賽。否則,我可能會和阿姨的朋友一樣,很努力的在3:30跑完,確無緣領到完賽禮,因為跑回來時攤位早已經清場了。 在我跑完「228金門馬拉松」後,對於重複的路線,我略顯乏味,我心理期許自己能夠往其他城市跑及另外一個小心願,而我在這一次「粉紅派對」已經完成前者,我更相信「有夢最美,希望相隨」,即使沒有亮眼的成績,接下來我應該要致力我的第二個小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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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日子的小確幸
現今的我,每天都很平凡,我也相信大多數的人,每天也都過得很平凡。 我們不是政治人物,不是明星,為了出名,為了博版面,總要耍點花招,來點不一樣。 年輕氣盛時,總是抱負遠大,心想總要有些作為,但經過這幾年工作的磨練,歲月累積,也歷經了結婚、生子、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媳後,深刻了解平平安安才是最大幸福的道理。 尤其這幾年,公公、婆婆、爸爸及媽媽年歲已漸增,依賴我們的情況日愈嚴重。在日常生活裡,很怕不是正常時間的電話鈴聲響起,因為十分八九,絕非好事,所謂:「無消息,即是好好消息。」 以前讀書時,讀到論語、唐詩、成語故事都是無感的,總是為了應付考試而讀,從來不覺得古人講的話有啥了不起,只是老師說:「這句話很重要,會考,要背下來。」只好硬著頭皮強記下來,當時通常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現在年歲漸增,歷經生活的洗禮,遇到了許多事情,碰了些許挫折,當再次看到前人留下來深富哲理的諺語或成語時,才會覺得深有同感,心有戚戚焉。 很享受每天的日子裡,生活過得簡簡單單,上班、下班、煮飯、燒菜,假日時打掃清理家理,日子過得簡單舒適。 我的野心不大,不會像有些人非得去旅遊,體驗人生,說什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害怕出門的我,只想賴在家裡,偶爾上個圖書館,借幾本心愛的書,閒來無事時,在書中尋找顏如意即可。 外子與我的個性迥異,他喜好出門玩,尤其是要離開金門島的玩耍,才是他心中所認定的旅遊。 在金門,有好多次我幫他報名的某些寓教於樂的半天或一天的生態旅遊,他都不置可否。 總愛拉著我出門,一齊同他旅遊去。這次他說要去「武夷山」喝大紅袍,我心中想著不去,但他說:「人生海海,我們會活到何時,也不知?」 我想著就順你的意思吧,跟你去一趟「武夷山深度之旅」,讓平凡的日子,也來點小確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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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鷹"有點神祕
在五十年代,藏區裏喪葬都是用天葬的方式,這也是沿襲自古以來不變的方式。天葬的主角是神鷹,我們稱牠為禿鷹,對藏胞來說是大大的不尊敬。 神鷹體型龐大,比一般老鷹有四到五倍大,雙目炯炯發光,嘴尖帶勾,令人望而生畏。 玉樹州所在地結古鎮,有一座依山建築的廟宇叫結古寺。結古鎮四面環山,平原僅小部份,可是有二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河水源源不斷,從西面流下的叫扎西河,從南面流下的叫巴塘河,兩條河流在結古東邊會合流向通天河。 平原區海拔也有3800公尺,雖然是高海拔,但周圍有高山擋住寒風,住在裡面也很舒服,可以說是風水寶地。 南面大山下面有一小山丘,那就是玉樹的天葬場,四面掛滿經幡,天空經常有三五成群的神鷹在盤旋,等著肢解的屍體啄食。有時可看到喇嘛牽著騾馬,用麻布包著的屍體進入天葬場,我們不敢去看,主要是太血腥,再是尊重民族習慣,他們也不一定會讓你看。 但從藏胞口中得知天葬場是非常神聖的,人的屍體被神鷹吃完後,就表示這個人的靈魂由神鷹帶到天堂。但神鷹不是照單全收,全部吃光光的,如果遇到神鷹不吃,天葬師就會敲鑼打鼓作特別邀請,特別邀請還是不來,那問題大了,這就說明這個人生前業障深重,連神鷹都避之唯恐不及。天葬師只好收起屍塊,投入通天河餵魚,至於魚敢不敢吃,那只有天知道。 其實天葬從現在的角度來看,是最環保不過的。藏區幾千年來山上沒有被人類所汙染,一直是原始原貌,也就是拜天葬所賜。相比我的老家,至今大多數人連火葬都不願意,滿山滿谷建著各色各樣的墓園,把青山弄得滿目瘡痍。 很可惜玉樹的天葬場1958年以後就消失了,最奇怪的是連神鷹也不見了,牠們飛到哪裡去呢?是不是飛到別的藏區呢?耐人尋味。 如果藏胞放棄自己好的傳統習慣,採用火化方式,那麼乾淨原始的山野最終會逃不過被汙染。 神鷹真的有神秘的一面,說不定真的有天神在管呢! (稿費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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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符號
之一、老街上的幻影 蓋戳章的次數愈多,愈能明白刻製代表性圖騰老街戳章的珍貴意義。這真是個素樸懷舊,傳承著民俗技藝的典雅小鎮。小時候去三峽無數次,僅只於入山去外婆家,偶爾會在橫溪路入口處,順便去阿姨家做客聊天,從未曾正式抵達老街。這一次我把三峽老街規畫在行程內,沿途經歷的部分景色,便是小時候走過的印記。一個風景換過一個風景的匆促,是否提醒我必須記住此時此刻擦肩而過的每分每秒,日後都將成為一去不復返的歲月? 那時候,這條路陪著我來到外婆家;這一次,則是重溫舊夢般,引領我前進三峽老街。 看過幾張照片,指著其中一張有些靈異色彩的問:「這是人嗎?顏色怪怪的。」 「不知道呢,現場沒注意。」攝影的朋友說:「那在三峽老街……」。 「喔……」我不再說話,朋友也沒再討論下去,我們換了一個話題。 是不是人,真的很難去確知,倒是三峽老街就此在心中留了一個驚嘆號,與更多的問號。 之二、手工銜接懷舊滋味 到三峽老街蓋章去,我和老公在這次的計畫表旅行中,預定整個午後。 我們的停車格正前方剛好是一間金牛角商店,醒目的廣告看板,彷彿提醒著遊客,來到三峽老街就要攜帶一盒金牛角回去,這趟旅程才算圓滿。非假日的關係,門口購買的遊客並不多。 路邊的指示牌矗立在春季的陽光下,沿著箭頭方向,我們和一般旅客一樣,悠閒而優雅的走上長福橋。旅行就是這樣,要放慢腳步才能注意到身邊的美景,我在這裡停留,看看三峽河岸漂亮的風光。 我被橋上小攤販開架上排列整齊的動物吊飾吸引注意,它們五彩繽紛,晶晶亮亮,像吸收夏日裡的陽光,元氣十足。又像是在預告旅客,三峽老街純手工製品的美好,絕不容錯過與忽略。我拉緊風衣,將露出的頸子完全蓋住,跟上離我五步遠的老公的腳步。 在此地,我們不但認識祖師廟,香火的薰陶,還見識到金碧輝煌的建築,看看百年傳承的彩繪雕功。 手工藝品的生產不分季節性,想要隨時都可以製作。老街是手工藝的城堡,林立著純樸典雅的矮樓,賣著天然環保的手工肥皂,很素雅的包裝材質,連香味也像是從歷史的長廊中飄出。手工藝品,讓我興致勃勃的是號稱可以改變地氣磁場的天然礦物,它們奇形怪狀,經過加工後的琢磨,變得細緻光滑,聽說聚寶盆就是利用加工過後剩下的晶石,由五種不同顏色的礦物組成的團體。它們小小的,看起來真的很像是淘汰後被加以利用,以招財法的順序,倒入五種礦石,這些碎石像疊羅漢一樣的層層堆高,不斷閃亮著,鮮豔繽紛。 今年春天,我正在一樣一物的研究客廳風水擺飾,一個全家人安心居住的地方。琳瑯滿目的吉祥物,化煞的八卦玉,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八卦玉保存在心中,安安靜靜地,然後,不經意,我在商品目錄看見五色石,訂單便立即買下了聚寶盆。商品寄送到手上,放在家中找到的財位,忽然,那個位置美輪美奐起來了。 那種美好安慰了我對財運的妄想,天然礦物的刺激啊。我站在三峽老街十字路口微笑,手中輕捧著方才結完帳買回的礦石。 一顆三十九元,三顆一百元,得此機緣,我用不算昂貴的代價帶回三顆。 我站在老街入口處尋找遊客中心,因為賣礦石的小姐告訴我:「那裡有旅遊紀念戳章以及導覽手冊,如果不清楚,還有服務人員可以詢問。」我信了她來到指引的地方,午後四點的陽光慵懶,除了三三兩兩的旅人走著笑著,幾間店家相依相伴,還有一間警察局,再沒有什麼令人驚喜的招牌了。 「在哪裡啊?」心裡嘀咕著:「沒看到遊客中心啊。」停下腳步,我回頭望去,老街的蜿蜒,整齊而嚴肅的延伸,排列成一種素樸;還有幾輛腳踏車按喇叭的銀鈴聲經過,眼前,就像是人力車時代的街頭剪影。老街的樣貌溫柔,老街的面容更為親切。 我們坐在入口旁的小攤販吃臭豆腐,古早味油炸,旁邊放泡菜的那一種。小時候機會雖然不多,但都吃這種泡菜臭豆腐,熱騰騰的豆腐,裹著泡菜的辣香,便是童年母親發薪日,追著沿街叫賣臭豆腐攤販,向晚的滋味。 坐在風扇吹拂的椅子上等餐,欣賞平板電腦儲存的檔案裡,旅行的每一個片段,真希望青春就像這些畫面,定格著留住時光。 之三、點燃的心願 雖然我喜歡拜拜,但是還不到走火入魔的境界;雖然我喜歡許願,也不曾貪心到非得請神明幫助我成真,許多事在人為的狀態,我還是寧可相信自己的實力多一些。所以,對於廟宇從不熱衷。然而,吃完臭豆腐,還是想去找一下戳章。老闆專程去隔壁打聽消息回來,指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到盡頭,就看得到章印。」這趟旅行至今,我一個章印都沒有找到。我想起朋友拍到那張靈異味十足的照片,當作順便,好想回老街仔細研究一番。 我們沿著指示的路段,轉進一條小巷弄,幾輛機車零星放一旁,還有掛滿衣服的竹竿,應是一般住家。走到盡頭,我們果然回到了老街,只是並沒有看見老闆說的戳章,倒是剛才經過而沒有入內的廟宇,富麗堂皇的在眼前出現。持香的信徒們應該是今日見過最熱鬧的風景了。 原來這裡正是供奉粉絲眾多的「媽祖廟」。廟名是興隆宮,是經過烽火洗禮的老廟,延續迄今已有二百三十年的歲月,香火鼎盛是三峽區民眾主要的信仰中心,供奉主神是天上聖母俗稱媽祖,這樣的古蹟更是不可錯失的老街之寶。 童年時家中只有三個電視頻道,還是個外國節目不算多的年代,看完「小甜甜」、「庭院深深」之後,就愛上了「媽祖」古裝劇。媽祖娘娘慈悲為懷,在天災人禍考驗的人間,用盡全身的力量,拯救平民百姓。也在尋找助人方法的我,多欣賞那種勇氣。在這裡,意料之外的相遇,是巧合?是緣分?我壓印到唯一的三個戳章,正是在媽祖廟的櫃台,向廟方人員詢問而得來的。 剛走出廟宇,就看見門口的天爐,餘煙裊裊,那麼,就像這些信徒一樣的虔誠吧!拿出了三顆礦石,站在天爐前,順時針繞三圈,祈求一些正面的能量,焚香氣味的風,似有若無,香爐內,我看見愈燒愈短,參差不齊的香插得穩當,像一個個被點燃的心願。我安靜地想像它們背後動人的願望,將塗繪著怎樣的精彩故事。 為什麼三峽會讓我聯想到廟宇呢?因為地理人文與歷史都和神明有密切關係嗎?像是李梅樹先生學習藝術的動機,便是與廟宇樑柱上雕刻的木工彩繪圖騰息息相關。 文化的薰陶,有誰曾經想過竟會誕生出一個偉大的畫家? 「李梅樹紀念館」在此地並不遠,回家前,我們依照路標從容不迫地前往。也許是下班放學時間,路上的人潮漸漸聚攏,揹書包的學生情侶,或是一大群團體同學,大家微笑著自拍或合拍,他們很年輕,本來就應該如此飛揚啊!這並不陌生,青春一直都存在每種物體的生命之中,只是它會慢慢離去,我那離去的韶華也一樣啊,和這些學子的笑顏比較,絲毫並不遜色。 而長福橋的下方,整治河川的工程進行著,空氣裡機械聲隆隆地喧囂。我倚著橋樑向下方看去,此刻的水並不湍急,緩緩往低處流。颳起颱風或下起大雨,這條河會不會危機四伏?小時候欣賞鄉土故事「媽祖娘娘」,雖然在劇情中覺得不可思議,仍能感受到她的溫柔與慈悲,以及大自然反撲的可怕力量。 之四、彩繪時光隧道 當我還沒來到「李梅樹紀念館」,社區警衛室外的招牌已經屹立不搖的宣布對外開放時間,只有週六與週日。我們在非假日拜訪,顯然選錯日子了。打道回府的途中,我一直在想李梅樹這個名字。我看過,也聽過,是的,在兒子的生活課本裡,我曾經閱讀用文字與圖片介紹他的生平與畫作。這個畫家是三峽在地人,家境優渥,所以從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成年後在哥哥的支持下,飄洋過海去留學,一心一意朝藝術領域學習。他的才華透過畫作而彰顯出來,聲名大噪之後,他只是成為家喻戶曉的英雄,至於他的個性,並不因此變得驕傲或自大。身為本土藝術家,他一直默默為三峽付出,這可以從比下的畫作看出,他的創作靈感大部份都來自三峽的山光水色或人文薈萃;這不正是對故鄉展現的一種情感與懷念嗎? 「戲水」這幅畫完成於一九七九年,構圖是以三峽大豹溪為背景的創作。水的流動栩栩如生,好像穿越三十多年的時空,把當年的溪流送到我面前一樣。 回家的路上,大豹溪的指標一閃而過,幾個彎轉過,車遇紅燈停下,路邊正賣著四季花草,井然有序排滿整個空間。並不昂貴,一株只要八元。 三峽常見的花草是什麼呢?小時候去外婆家,只認得水果樹,雖然有花也有草,感覺卻很一般,都是都市裡,路邊看得見的植物,並沒有特別留意。或許,李梅樹先生的畫作裡可以看出端倪,略知一二。 下次有機會我一定要專心瀏覽畫作,認識一下幾十年前的小鎮風光。 摩托車行經至橫溪路口,旁邊小馬路旁轉進去直行,便能抵達外婆家。很多年沒有回去了,聽說居住在馬路邊入口處不遠的姨丈,前些日子辦了告別式,這是生命的過程嗎?歲月只是不斷重頭來過,實現不同人事物的故事,排列著他們的生老病死,就像現在的我已是遲暮之年。我的記憶與嘆息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春風的呼喚下,一一甦醒。 好清晰的青春與童年,只能回味不能重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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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毛集】有人因砲擊而往生嗎﹖
有天傍晚,遠住坪林的韓雨墨老師,由他的學生開車載他來我店裡買一些書籍和養生食品,不知什麼話頭而提起老同學聚會之事,30幾年次的他說曾參加過台北市大安國小47年(1958年)畢業的同學會,沒幾個認識的,後來就不想再去了,我很高興的告訴他我們今年辦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國小畢業50週年同學會。 「都是金門的同學?」韓老師問。 我說:「對啊!同一屆畢業的二百多人,有一百多人出席哦!」 「同學裡面有人因為砲擊而往生的嗎?」韓老師很嚴肅的問我。 我思索了許久,說:「好像沒有耶!」對齁,至少在我們念小學之間或畢業到高中,認識的同班或同校同學,似乎沒聽說過有因為砲擊而過世的,砲彈都會一直「打不到」、「打不到」嗎? 是不是除了一江山戰役、古寧頭大戰、八二三砲戰是「你死我活」的真打真殺之外,「單打雙不打」的宣傳砲的確是以宣傳為目的,敵我雙方都彼此互有所克制呢? 如果以目前中東國家的內戰,無辜的老百姓在巷弄間被一個個槍擊而斃命,殘酷的影片甚至在網路上流傳,是多麼的慘絕人寰,國共內戰期間數百萬生靈塗炭,更是一場無謂的犧牲,國民黨退守金馬台澎,似乎讓雙方的領導人都有所覺醒,念彼蒼生悠悠我心,或是老美強國的掣肘之功,所以才能倖免於大規模無謂的死傷,即使在目前台灣獨立聲浪甚囂塵上的當兒,彼岸還是給我們很大的反思空間。 但歷史的宿命好像都會不斷重演,人類還是要不可避免的走向悲劇,日本逐漸恢復軍國主義的猙獰面目,中國大陸顯露出稱霸世界的雄心,美俄強權不甘式微,夾在眾強之中,台灣已漸成為一艘驚濤駭浪下的危船,「打不到」、「打不到」喊久了,對方氣不過銃過來,真的重啟戰端(看此態勢似已不可免)之際,有雙重國籍或借政治庇護名義者可堂而皇之前往投靠他國,徒留我們這些絕大多數無處可逃的可憐小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思之真是令人鼻酸。 「有人因為砲擊而往生的嗎?」 戰爭真的已經不是現代人類的選項了嗎?未來我們還能那麼幸運嗎? 許多不幸的悲劇都是野心家拿別人的命當賭注而爆發的,如春秋五霸戰國七雄、三國演義、楚漢之爭、宋金之戰、大清滅明、太平天國之亂、日本侵華等都是要擾攘好幾年,賠上百萬條無辜百姓的性命,才能讓野心家滿足或斷絕其私慾,真不希望若干年後,「因砲擊而往生」的事件,降臨在你我認識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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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妳真好
妻載著高燒不退的我,在顛簸的路上,奔波。 昏黃的路燈,映著妻,影子變得好長好長,宛若強壯的巨人,曾幾何時,被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也變得堅強到足以令人依靠了,我心裡好慚愧又好感激,慚愧的是,我沒照顧好自己,讓她擔憂了,感激的是,她貼心的照料。 終於抵達醫院,急診室忙成一團,因為,有人正施以急救,從凌晨兩點多,等到了三點多,急診室傳來噩耗,那刻,我和妻的手握得更緊了,生命是如此無常,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 問診後,護士俐落地,幫我上了點滴,望著天花板,心想,我怎會淪落至此?望這一夜未眠的妻:「對不起!讓妳擔心了。」妻輕拍我的手背:「夫妻本來就該互相照顧,不然結婚幹嘛?」在妻暖心的話語裡,我沉沉地睡去。 直到,護士小姐幫我拆下點滴,我才悠悠醒來,妻帶我領藥,又馬不停蹄,帶我去卜米卦,原來妻在我昏睡期間,已向岳母打聽好,卜算米卦之所,到了師父那裡,然後,妻就像陀螺般轉個不停,又是拿衣服要收驚,又到市場張羅三牲酒禮,辛苦奔忙,最後,還到福德正神面前叩拜,原本鐵齒的妻,為了我,竟願意放下成見,耐心地執行繁文縟節,有藥的效力,以及神明的庇佑,我很快就痊癒了,但我相信,痊癒最大的因素,是因為愛,老婆,有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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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話小語】夢幻銀海
一陣陣悠揚的樂聲,迎風地飄過來,樹林裡充滿著跳躍的音符,在我眼前晃啊晃。 聽著美麗的節奏,慢慢地掉入了銀河中,仰頭看著,原來夜空是如此美,音符小精靈在銀海中,輕輕地舞動著身軀,此時此刻心如天空,任美好的音符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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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幹事日記
這是讓我深感佩服的地方,也是我所欠缺、不足之處,有了她的協助,真是如虎添翼,讓人慶幸得不得了。她又律己甚嚴、要求完美,且富有強烈的正義感,不僅如此,遇到問題還積極尋求解決之道,最是難能可貴了! 一份禮物一份情,感謝音樂協會理事長李錫奎先生(曾經擔任過金門縣合唱團總幹事,帶領我們走過輝煌的過往)的情意相挺,快馬傳送一箱荔枝來,為此盛會添加無限光彩!這些年來,音協與金門縣合唱團可說是合作無間,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頻頻打造出耀眼的光環,因為金門縣合唱團的團員居多數是音協會員,就連登報祝賀的聲影也像連體嬰般的如影隨形地雙雙遍灑於金門日報上呢! 連姐(金門縣合唱團前任總幹事,深獲團員們肯定,獲選連任,帶領金門縣合唱團積極邁向卓越)的服務精神值得嘉許!特別是飯桌上總是極盡服務之本事,總不忘幫左右鄰居夾菜,尤其是我,對於有人幫忙夾菜總是受寵若驚的感到無比光彩,所以,吃飯時有幸坐在連姐旁邊可真是一大福氣。連姐常說的一句話:「嘸妳會倒哦!」這句話讓人聽之如在雲端,飄飄然,倍感自己的重要。其實,這世上沒有人有那麼大的本事的,這世界少了你,四季依然依序運轉不息,但也萬萬不能妄自菲薄,因為大家都是金門地區數一數二的高手,我深信:唯有信心可以成就一切,帶來完美。我深深地以為,在合唱團裡必須人人都可以獨當一面,具有「獨挑大樑」的能耐,這個團隊才有希望,才有嶄新的未來。單靠幾根柱子一定成不了氣候,萬一柱子倒了,一切必屬枉然。所以,我擔任總幹事期間盡可能的朝這個方向做努力,譬如:開3~5人的小班上課,或個別班上課,一期4次,各自繳交學費,全勤則退費,一則鼓勵自願自發的學習精神,間接也提昇了合唱團的水平。可惜一般人意願並不高,原因在於俗務雜事纏身,能得閒暇功夫、業餘性質的參加合唱團已屬不錯了,若演出前的加練,再加上個別課,豈不要以團為家了?然而相較於大陸一些特優的合唱團隊,在與她們交流之後方知,他們獲選參加比賽的賽前集訓往往都是半年以上!單單一項發聲練習可是要經年累月、耗日費時的磨練,所以,成功絕不是偶然的呀!我們雖非專業團隊,但卻是朝著專業的目標向前邁進,擁有專業水準始終是我們的目標與理想啊!夥伴們!成功雖不是偶然,但努力是絕不會白費的! 李永舜老師是合唱團的指揮大師兼精神導師,數十年如一日的帶領金門縣合唱團,馳騁在兩岸三地之間,享譽盛名,舉凡大大小小事務,包括提昇合唱團水平,小至於搬鋼琴、架擋音版……等,都有勞他費盡心思、協力完成,真是竭盡心力、用心良苦啊!如今合唱團漸入佳境,能有今天的成績,李大師實在是功不可沒啊!又李大師大肚能容,容盡天下所有雜音,慈顏常笑,笑開合唱團幾多愁。特別是一路走來,一晃30個年頭。一個10年已不容易,兩個10年更不容易,何況是3個10年啊!真真是不容易!想想這一路走來,多少的聲浪、多少的蜚短流長、多少的舞台震撼、多少的成敗壓力?功過非由他人評斷,唯有自己心中的那把尺才是公斷的力量,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人生一樂也! 陳高馨老師在我心目中是合唱團的小蘋果、開心果,她多才多藝、能歌善舞,全身細胞好似隨時都整裝待發,準備登台呢!真可用渾身是勁兒來形容。她謙虛為懷富上進心,再艱鉅的任務交給她,都能抱著學習的精神全力以赴,不推辭,團隊裡有她真是福氣啦!說真的,學習力就是競爭力,特別是在這日新月異的科技時代,唯有不斷的與時俱進才跟得上時代,所以,合唱團裡由她擔任譜演組是最適合不過的了。主持音樂會、慶生會…總是不遺餘力的求新求變,可以為了完美而捨棄用餐時間,這份公而忘私的精神讓人無比讚賞。 還有兩位任勞任怨的副總:清華、淑貞,也許長年茹素,修養特好,總是盡心盡力、無怨無悔,讓人只有感恩!旅遊組的月霞,善解人意,讓人樂於親近,總是為大家的安全做考量,且效率一級棒,從上半年的慶生會中讓我見識了她主持的功力,又為人忠誠,富有強烈的正義感,讓我心深處永遠感恩!手藝之巧,舉凡拼布、精油香皂、洛神花茶、桑葚果醬…等,無一不精,且隨時充電,時時閱讀,吸收新知,永遠跟著時代的腳步向前邁進,這份學習精神讓我由衷的佩服!當然還有許許多多精彩的人生故事,諸如耀明、士祐、慧芳、涓涓、良玉…等等,留待我們細加品味,它就像陳年美酒,越陳越香,因礙於篇幅,只能就此打住。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善哉斯言!的確是,合唱團裡的每一位都稱得上是我人生旅途中的貴人、導師,潛藏著諸多值得借鏡與學習的地方,我以為,相聚本是一種緣份,但願彼此惜緣,讓友誼增輝、人生更精彩。 君不知:「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夕陽是晚開的花,夕陽是陳年的酒,夕陽是遲到的愛,夕陽是未了的情,多少情愛化作一片夕陽紅……」那天有此榮幸得與料羅灣社區老人一起同樂,算是完成了心中願望,讓人無比感恩,同時也為我們留下一段美好、難忘的回憶! 我們特感謝張記者為此一活動用攝影機幫我們留住美麗的見證,尤其是集多張合輯而成的一張照片刊登在《金門日報》上,這不啻是一種創新,亦讓全體團員各顯風華,展露丰采,真是太完美、太開心了!同時更感謝那天參與此活動的30位團員,因為有您們的參與、同行,這四合一、開金嗓就更具意義了。 「四合一、開金嗓」正是上半年所有活動、演出的分際線,我們暫告一段落,迎接暑假的到來,暫時的休養生息是為下半年馬不停蹄、更加緊湊忙碌的一系列的演出、比賽與交流活動作準備,深信上半年金門縣合唱團達達的馬蹄只是奔向卓越的橋段與前奏曲而已,而下半年才是我們精彩的重頭戲呢,我們信心滿滿,將站上更高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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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罰﹐可乎﹖
二十年前,中文報紙影劇版刊出懷舊電影海報作品欣賞,「黑皮與白牙」的海報上佔了五分之三篇幅的,是三個穿著短袖短褲卡其制服的頑皮小學男生,橫列一排,雙腳跪地,左右兩邊的男生雙手高舉,扛著學校教室用課椅,一個皺眉閉眼,頭略往左偏,好像痛苦不堪;另一個直直扛起,似乎猶有餘力,但嘟著嘴巴,一肚子不服氣。中間那個特別古怪,雙臂折抱胸前,兩掌稍稍收緊握拳相對,其實並沒有真正扛到椅子,而頭頂上的那把椅子和左右兩椅平行相接倒立著。圖像太小,無法分辨沒人扛的椅子怎會立起,可能是旁邊二人順便幫他出力,他就得以清閒。他們的膝前散亂著一堆雜物,不知是啥,一定不是書包。這引人會心微笑的親切畫面,始終印象深刻。 記得小學三年級時,不乖的男生觸怒了老師,少不得扛椅罰跪或蹲馬步這類最嚴重的懲罰,比起罰站、打手心、打屁股都累多了。有一次,很多人吵鬧,老師行「連坐法」,罰全班扛舉椅子數分鐘。安分守規如我者也被迫嘗此兩臂發抖的滋味,幸好以後再也沒有第二次。到了五六年級,惡補盛行,打手心、賞耳光、罰站則是較普遍的;考試如非滿分,少一分就打一下。沒吃過「筍炒肉」的,幾希! 我覺得打耳光最傷人自尊,打到面頰,不僅顏面無光,而且格外疼痛-臉皮既薄又嫩呀!小女生的尤其是。教算術的鄭老師是全校有名的「兇神」(其實他面惡心善,一切還不是為了大家的功課好及升學率提高),他兩眼一瞪,威勢逼人,手中細竹鞭「咻咻」生風,好不嚇人。那時模擬考「考試少一分打一下」(當時臺灣非常普遍的一種處罰),我的算術成績比起國語老是差了一截,難免挨過幾次打手心,耳光也領教了一兩回,但他下手很輕,不怎麼痛,大概由於我是「中學校長女兒」而特別開恩吧。至於那些調皮搗蛋的「壞男生」,挨打的機會頻繁,早就成了家常便飯,大難當頭,非但面不改色,甚至有時還嬉皮笑臉的。不過他們遇上鄭老師可不能掉以輕心,態度不得不收斂些,摩拳擦掌的事前準備工夫必不可免,因為鄭老師對男生並不留情,少數既然不守規矩又功課奇差的男同學,每逢挨罰之前,一定用萬金油塗抹在手心手背上,快速磨擦幾下才敢上陣,據說這樣較能減輕疼痛。 體罰項目一般包括打耳光、打手心、打屁股、扭耳朵、掐肉、扯頭髮、敲擊關節、罰站、罰跪、半蹲、舉椅等指定姿勢,或命令學生做體能活動,使其筋疲力竭。我們小時候還有罰抄寫課文多遍和背書的。 周作人回憶錄(知堂回想錄)說:「現今的小學生從書房裡解放了出來,再不必愁因為讀書不記得,屁股會打得稀爛,可以種蔥的那樣,這實在是很可慶幸的。」還引兒歌「(大學)(大學),屁股打得爛落,(中庸)(中庸),屁股打得好種蔥」,說明中國古代的學塾打罵教育並不少見。 父母或教育人員施行造成明顯身心傷害的體罰,均屬於虐待兒童的犯罪。但各國對後果不大的體罰看法不同。有些國家禁止一切形式的體罰,其他國家則允許父母進行用手心抽打屁股之類的輕微體罰。 一九七六年,美國僅有二州禁止體罰,後來,教育觀念革新,認為體罰不文明,也顯示教師無能,如今更是強調人權,雖然有的家長承認體罰確實有助於達成學習目標,有的學生也同意適度體罰,並非喜歡挨打,而是多少含有一種正義感、尊重社會秩序的想法。 多年前,曾有臺北某國中對違規學生集體實施伏地挺身及青蛙跳的體能操練,有些家長心疼心肝寶貝受罰,挺身說話,而校長以為體能操練不超過學生的體能負荷範圍,不算體罰。可見對於體罰的認知和接受程度,因人而異。 政府早已明令嚴禁體罰,應是基於以愛的教育為出發點的原則,加上體罰可能造成始料未及的意外傷害,牽涉法律責任,的確是燙手山芋,誰敢擔當其咎?因此我見過的美國教師最怕學生家長指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可多讚美、少責怪,千萬不可動手。若情節重大,頂多罰其不必上學,卻正好讓不馴野馬脫韁飛奔、如魚得水,老師暫時眼不見為淨,能逃避片刻也好。 就家長立場而言,孩子在校犯規,適度的體罰如跑操場數圈、勞動服務和體能操練等,並不反對;現在的孩子出外有車接送,平日坐在桌前玩電腦遊戲、看電視、做功課,持久鍛鍊體力的機會極少,以活動筋骨為罰,倒是有益處呢。然而適度的定義如何,頗有爭議。所需注意的是必須瞭解學生的健康狀況,有的人是豆腐身體,一碰就碎,無法承受常人的體能活動。如果我是老師,恐怕即使是「適度的體罰」也要再三考慮,畢竟已進入「零體罰」的時代,家長難纏,一句話或一個輕微的動作,都可能惹來傷害學生身心為罪名的官司。難怪我認識的幾個擁有中小學教師資格的美國朋友,寧願待在薪金微薄卻安定無憂的圖書館裏,而不願當一個提心吊膽、動則得咎的現代傳道人。 雖知鼓勵學生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才是根本,但如何妥善應對愛子心切的家長,如何教育今日天之驕子的學生,仔細檢討研究並且施行愛而不傷又有實效的方法,還得學習拿捏恰當而不致惹禍上身的驅吉避凶術,便是現職教師的必修課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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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條砦的悲歌
你本該生在劉銘傳時代 承擔著與生俱來的歷史使命 乘載著千萬人 南來北往 你的恩澤受世人緬懷 莫非是命運安排 晚了近百年 在烽火歲月中你浴火而來 似乎為了響應徵召 只因徵集令上寫著─ 守著海岸 守護這個島 魔鬼般的特訓 你被斜斜截斷的肋骨 與水泥結合成堅實的反登陸樁 特派任務是阻擋所有船艦和人員搶灘 人們憑弔歷史 歷史憑弔你 曾經 風雲裡叱吒過 浪濤中翻滾過 記得否 被你刺進胸膛那些人的容顏? 有沒有似曾相識的臉 帶著悲傷 為憑弔先人踏浪而來? 還是 禁不起狂風的咆哮與海水的侵蝕 你也已然鏽朽 不堪再回首? 這個島脫離戰火得到自由 你卻遭到禁錮 只能單調地數著 一年有幾個潮汐 又或許是 你寧可傾聽這潮音 日日 月月 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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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溫暖
這個世界負面新聞太多,有時聽到溫暖的故事,心窩裡有如一股暖流通過,人間還是有溫暖。某個藝人兼私人宮廟的住持,近日廟堂翻新落成,卻遭不明原因起火,連同他的親人也葬在火窟,令人感傷的消息,卻有人落井下石,說他們多行不義才有此下場,也有人寄予無限同情,錢再賺就有,失去的親人卻回不來了,那種心靈的創痛要經歷多年才能撫平,讓我們衷心祝福他。 我媽年輕時,對面嬸婆的家人上班上學去了,嬸婆向榕樹下雜貨店的阿霞說她要和妹妹上街,請阿霞幫她注意一下,做生意的也忙,嘴巴說好,也沒怎麼注意,嬸婆家前院風平浪靜,小偷由後院蓮霧樹下一座草垺(稻草堆)上翻牆而入,偷走金銀飾,翻箱倒櫃,衣物散落整地。 嬸婆回來時見到亂象,差些昏倒,等到家人都回來時,連同鄰人一同譴責小偷,報了案備案中。媽媽到黃昏時得知,多煮了飯菜請他們一家人,嬸婆說:「你這麼年輕怎麼會這些?」媽說家人遭難時,怎麼有心情去煮那一餐?一家人愁眉苦臉,最需要親朋鄰居的精神關懷。 媽說小時候住神岡鄉下圳前村,三合院的廚房某回燒蔗葉,火苗由煙囪冒出來引起火災,大家一喊救火呀,有人在河邊撈水,鄰人接水,終於滅了火,所以家門前有小河或水池,那是有防火功用的。 傍晚附近的阿榮家煮了麵,提到我媽家來請一家人,讓王家人覺得溫暖無比。他們在大甲溪底種田,每天經過王家後院,彼此投緣很有人情味。我媽就是把這種愛延續下去,因為她小時候感受到鄰人的愛,出嫁以後見到鄰人落難,自然會複製這種善行,是一種善的循環。 媽又說大舅夫妻因為當年的「陽明山計畫」(清泉崗開闢機場)到埔里開墾,在小埔社廣成里那兒,就好像山大王是一方領導者,附近人家相互關懷,只要大舅回台中,陌生人來訪,舅媽一人和小孩會怕,都說「××去街仔了!」不敢明言,這善意的謊言讓自己心安,多年來一直安然無事。 在埔里的山野,墾戶們由原先的陌生、排斥,到後來彼此相容、尊重、友愛,雖然隨時光遞嬗,許多人後來又搬到都市討生活,但仍保持聯絡。時時感到一股溫暖,因為心中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