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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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一位新進教師的「新」與「心」
剛到金門教書,有人很好奇地問過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考金門?我告訴她─自己三年前就已在金門代課一年,我喜歡這裡的環境及純樸的風氣,金門人都很熱情及友善,金門小朋友對老師很尊敬,在金門還看得到慎終追遠的風氣。還記得三年前從住處到就職的學校距離較遠,所以賜給了我可以沿路觀賞金門的早晨,還記得晨曦從雲縫中灑下來,像極了天空有萬丈光芒般,這對從小居住在城市中的我,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還記得上班的途中會看到黃牛、美麗的鳥類,也會聽到他們合唱的音符,是視覺也是聽覺享受。 今年得以有幸考上金門的學校任教,心中除了感恩還是感恩,對於一個中年轉業並在教甄的考場上翻滾了四年的我,這份幸運對我來說更是加倍珍惜。面對新的環境內心非常忐忑,相對也充滿期待。 進入金門縣幼稚園服務已經過了一學期,想想這些日子猶歷歷在目。剛開學一個月,每天都要做好備戰的準備,因為每天都會聽到不同的小朋友哭喊著我不要進去,媽媽妳要快點來接我,我不要吃菜,老師你打電話給媽媽啦,媽媽哭,爸爸哭,小孩哭,父母與小孩都有分離焦慮,安撫完這位,另一位小朋友的哭聲又響起,真希望自己此時能化身為「千手觀音」才夠用。 漸漸地,我的寶貝們吃飯前後會洗手、會自己摺被子、會刷牙、大便後會自己擦屁股、會跟小朋友及老師道早安、用餐時會排隊等候、用餐後會自己擦桌子、會自己收玩具,在這些日子裡看到了他們的成長,一個個從家中的寶貝變成了獨立的小孩,這也是老師得以開心的一大樂事。 孩子在生命中的每一個階段都有他的發展,就如同盧美貴教授曾說過:「當我只有一歲不要說我膽小又羞怯,請瞭解我生手初航的探索恐懼。當我只二歲不要指責我是個頑皮的小搗蛋,給我一個民主、無障礙的成長環境。當我只有三歲不要把我的好奇心當怪異,讓我把想像力馳騁,把凡事都觀察仔細。當我只有四歲不要怪我愛炫又好妒,教我不卑不亢的尊重別人和表現自己。當我只有五歲不要整天只會叫我讀書和寫字教我從遊戲世界中涵養情意孕育生命力。當我只有六歲不要因為弟妹的到來就說我已長大需獨立,耐心等我學習兄姐的義務和權力。………」,有時放手讓孩子從生活中學習,跌倒後再爬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讓他成長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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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妳的牛仔褲
初秋的午後,溫和的陽光像搔癢似地落在女人的背上,她孤單地走了一小段路,不久後來到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就位在這所私立醫院門診大樓的斜後方,其實它並不難找,循著紅磚步,繞過一座不算太小的公園,你就會發現這棟白色建築孤獨佇立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裡,輕輕悠悠的氣氛,像一本收攏著許多滄桑故事的舊日記簿。 女人按著醫護人員前天打來的電話忐忑地上了二樓,眼前只見一扇深鎖的鐵欄杆大門,外頭竟是一片寂靜。她將臉貼近欄杆企圖往裡頭打探,緊閉的米白色內門卻擋住了視線。她試著用手拉拉門把,內心免不了有些驚慌,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她愣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按下門鈴。 對方好像費了很大的力量和時間才把門打開,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壯漢探出頭打量她幾眼後冷冷問道:「找哪位?現在不是探病時間。」「我來住院的,是丁醫師要我來報到。」他瞄了一下女人得體的穿著及手中的行李袋後,不發質疑地要她進門。接著從腰際拉出一長串鑰匙,吭噹、吭噹地把門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鎖,那聲音在女人的耳裡聽來,活像是看到自己一段陰暗的命運即將上演,從此將與世隔絕似的,心理頭立即揪起了一陣恐懼感。 女人進門後,那名壯漢不再搭裡她,獨自退回門邊,在個人可掌握的範圍內慣例地來回踱步。四周悄然無聲,幾名護士待在被鐵欄杆圍住的護理站內,像被困在防護罩裡進行一件偉大的研究計劃,捱著微亮的燈光埋頭做自己的事,空氣裡瀰漫一種不容侵犯的神秘氣氛。 顯然女人提早到來是一件不智的事。她把行李袋擱在茶几旁,坐在廉價的黑色沙發椅上,思考了一下她的婚姻。原本他應該有更美好的人生,卻被他深愛的丈夫給毀了。她後悔來到這個鬼地方,她只不過是被診斷出輕微的憂鬱症,若不是想藉機避開丈夫和嘮叨的婆婆,她現在應該是躺在家裡那張義大利進口的沙發上,按著遙控器看些無聊的電視節目,但不管做什麼事都比待在這裡來得舒服。 她有些不耐煩,便起身走向護理站。這時,大廳內所有的日光燈突然亮了起來,有幾個人從另一頭的沙發上慢慢甦醒,一個短髮的女子身上裹著一件大毛毯,像夢遊般朝她身旁走過,陸續又有幾個穿著紅色條紋製服的女人,從四周的病房內慢慢走出來,她們的腳步緩慢、眼神遲鈍,表情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好像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剛開始她感到一陣詫異,但想到這些女人的病情比她嚴重,經歷比她更悽慘,便轉為同情且用友善的態度和她們打招呼,但似乎沒有人理會她。幾分鐘後,有位唱著國旗歌迎面跑來的胖女人,在她面前停住腳步。女人很開心終於有人注意到她了。「有沒有煙?」胖女人對她比了個抽煙的手勢。「對不起,我不抽煙………」女人話未說完,胖女人便一溜煙跑開了。 兩點鐘一到,她被護理人員帶進了會談室,填了例行的入院資料,領走簡單的盥洗用具,然後被安置在201號病房內的A-2床位。她坐在鋪著淺藍色床單的病床上,兩手不安的抓著牛仔褲,她正猶豫著,這個時候該不該給她的丈夫打通電話。 此刻,胖女人又出現在她的眼前,不過這回她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卻緊靠著隔壁床叫了好幾聲「曉玲、曉玲」。「噓!別吵她,她在睡覺!」女人說。「有沒有煙?」胖女人轉頭問。「沒有。」「到底有沒有煙?」「我說過我不抽煙。」她憤怒的回答。「賤女人!山川壯麗………」胖女人又自顧跑開了。 傍晚,一陣輕快的音樂聲從院內的廣播傳來,女人跟著其它病友排隊領完餐盒圍坐在餐桌上吃飯,有幾個人還是不顧醫護人員攔阻執意走回自己的病房用餐。女人恰巧坐在曉玲旁邊,看著她的美麗的側臉閃過自己年輕時的畫面,她欣喜的問:「妹妹,妳幾歲?」女孩毫無意識地睜大眼睛看了她老半天,一句話也不肯回答,她又重復了問一遍仍得不到回應,便放棄了和她繼續交談的舉動。 飯後不久,她目睹了一位妄想症婦人因拒絕醫護人員餵藥而躺在地上打滾,吵著要去見總統的情景。她有些無奈的走向浴室準備洗個澡,心中順便盤算明天丁醫生會診時該如何向他提出離開這裡的理由。 從澡間出來,她繞過一名蹲坐在地自言自語的女子,順手把洗淨的牛仔褲晾在衣架上,用手溫柔地撫平皺起的摺痕,再將鼻尖靠近濕漉的褲管,香味使她今天的心情轉折瞬間得到釋放。夜裡她服了一顆安眠藥,在陌生的地方安穩睡著。 隔天她在晒衣間張望了許久,最後發現她的牛仔褲竟然不翼而飛,她慌慌張張跑去找護士說她心愛的褲子不見了,請她們幫忙找尋,但醫護人員似乎幫不上什麼忙。她整夜未眠,不停地在病房和曬衣間穿梭,仍徒勞無功。 自從掉了牛仔褲的那個晚上開始,她的固執連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放棄了出院的念頭,每回丁醫師來看她的時候,她總是回答說自己適應的很好。漸漸的女人在這所精神病院內找到了存在的小小目標,她開始死盯著身上穿牛仔褲的人看,只要樣式有點接近,她一定要求對方讓她看個清楚,有幾次還跟幾個人吵起嘴來,她懷疑是她們偷的。護理站那邊也問不出個線索,鬱鬱寡歡的她不再參加團體活動、職能治療這些鬼玩意兒,她喜歡利用空檔到處轉轉,她什麼事都不在乎了,只期望有一天牛仔褲會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兩個星期過去了,某天夜裡她又習慣性走進浴室掃視曬衣架上的衣服,這回她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伴隨嘩啦啦的流水聲說:「對,好乖喔,把兩腿張開,這樣舒服嗎?」這個無意的發現讓她感到震撼,她刻意將身子貼近門板。沒錯,是胖女人的聲音,但她聽不到另一方的回應。「來,放鬆,我會讓妳飛上雲端的………」胖女人興奮的說。 她小心翼翼躲在門邊窺探,暗自期待有更精采的結果產生。等了近二十分鐘,兩個人終於走出來,果真是胖女人和曉玲。這個粗暴蠻橫的傢伙到底把她怎麼了?正當她怒不可遏的時候,她一眼就發現胖女人身上穿著正是她遺失的那件牛仔褲。她看著已經爆開的拉鍊簡直快崩潰了,這個骯髒齷齪的胖子,竟然穿著丈夫第一次和她約會送她的名牌限量款牛仔褲,她憤怒的指著她說:「妳給我脫掉,妳他媽的給我脫掉。」胖女人甩都不甩的走出浴室。「妳給我站住!」她發出淒厲的叫聲,像發狂的野獸死命拖住胖女人的腳,張牙舞爪的攀向她的腰際,胖女人慌了,收起平常的暴戾之氣,急忙拔腿跑開。她不曉得從哪裡來的力量,又是哭又是踢的把胖女人壓制在地,然後對著她大聲咆哮:「賤女人!脫下妳的牛仔褲!」當下她恨不得拿把刀把她給宰了。 胖女人嚇得叫聲四起,許多人都出來看熱鬧,醫護人員及那名壯漢也趕來制止,他們合力把她關進保護室並且打了一支鎮定劑。「那女人瘋了。」陪伴的家屬都這麼說。「她病情加重,有嚴重的暴力傾向,需要被隔離一陣子………」丁醫師在病歷表上專業的記下她的病症。 傷心欲絕的女人獨自被關在保護室裡,她只不過是想找回那條牛仔褲,並打算原諒外遇的丈夫回去跟他團聚。 但現在只剩一張病床及一架監視器冷冷的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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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金豬‧吉慶元宵──96年元宵活動
今年的元宵節活動,特別選定於以往辦理花燈展的浯江書院(金門朱子祠)舉行,並展示以前元宵燈會的老照片,相信會喚起金門五六年級朋友的兒時記憶,民國七十年代的小學生每每寫元宵節花燈展的作文時,最後一段結論一定要寫:「雖然現在我們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但是要記得大陸還有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同胞!」才可以拿到高分。 元宵節系列活動包括:花燈展、燈謎會、鑽燈腳、豬年小提燈發放、燈會老照片展、吸管小豬教學、提燈遊行、廟宇祈福等。 花燈展覽展出各界製作的大小花燈,並從花燈的故鄉—泉州引進精緻傳統花燈參展,展覽期間從農曆正月十五日至正月十七日,金門縣誌記載:「沿街張燈結綵棚,三日夜始罷。」正月十五日下午六時三十分有精彩的點燈儀式,觀賞花燈是元宵節的重要活動,有「鑽燈腳」的習俗,閩南語發音中的「燈」和「丁」同音,「鑽燈腳」就是元宵夜婦女朋友們穿梭於花燈之下,取其「添丁」的吉意,所以有「鑽燈腳,生男丁」的諺語,金門縣志記載:「人家宗祠懸燈籠,引新嫁娘從下穿過,曰鑽燈腳,謂能早生丁男。」今年特別設計了花燈隧道,讓參觀者體驗「鑽燈腳」的習俗;另金門縣誌記載:「風雅之士,或作燈謎猜射,宏揚文化。」依循傳統在浯江書院舉辦燈謎會,讓各位鄉親動動腦,並備有精美的燈謎彩品。 在浯江書院的教室裡有吸管小豬教學活動,現場開放民眾報名參加!金門縣志記載:「小兒剪竹楮為燈,人物花鳥酷肖。」配合傳統民俗,以容易取得的吸管取代竹楮,親自動手製作一個與眾不同的手工小豬飾品。 金門縣志記載:「民間或作舞龍、舞獅遊藝,遊行街市,倍形熱鬧。」為了迎合民間元宵習俗,另舉辦後浦城元宵節提燈遊行活動,途經後浦著名廟宇,金門縣志亦記載:「各寺廟燒巨燭如椽,經月不熄」踩街活動掀起了春節喜慶活動之高潮,增添歡樂氣氛,遊行隊伍有紅布條隊、鼓吹隊、化妝提燈隊、舞獅隊、舞龍隊、管樂隊、鼓號隊、旗幟隊等,遊行隊伍從金門古時四大書院之一的浯江書院出發,由珠浦北路經中正國小,左轉民國四十二年開闢的民權路,再左轉頂街(莒光路上段)經建於明鄭時代的內武廟,右轉新街(中興路南段),再右轉以紀念李光前將軍命名的光前路,經後浦浯島城隍廟,再經奉祀關帝聖君與韓王爺的外武廟(馬舍宮),左轉民權路,再左轉民國五十一年建的民族路,經縣立體育場旁的南門天后宮及清朝光緒年間自泉州府迎回供奉的五嶽廟,左轉後浦大街(莒光路)經過已有四百多年歷史的東門代天府、建於宋朝末年的靈濟古寺(觀音亭)、右轉北門街(中興路北段)至供奉玄天上帝的北鎮廟等,感受清朝以來的政經中心—後浦城的風情及熱忱的人情味。 另有「聽香」的習俗,金門縣志記載:「或拈香僻巷,竊聽人語,以卜休咎,名曰聽香,蓋即古鏡聽遺意。」婦女朋友心中的疑問可藉由「聽香」尋求答案:首先在家中透過擲筊決定「聽香」的方向,以此方向前行所聽到的第一句話帶回家請示佛祖,再以此句話解讀推得答案。雖然民國六○年代以後,此習俗已不再流行,有興趣的朋友若錯過了今年元宵,來年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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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維揚時時刻刻都惦念著你這位好朋友。」王先生說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先生說:「這是我的名片,多指教。」 「不敢。」陳先生接過名片一看,上面竟然印著: 高維貿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高揚紡織有限公司總經理 台北市進出口公會常務理事 中間是:「王高鴻」三個醒目的大字。 「王先生竟然是兩家大公司的負責人,維揚在金門服役時,從未聽他提起過。」陳先生羨慕地說。 「做點小生意好糊口,不算什麼啦!」王先生客氣地說。 「維揚像極了您,也是那麼地謙虛。」陳先生誇讚著。 「我這一次來金門的主要目的,相信維揚早已寫信告訴你了吧。」王先生打開話題說。 「是的,收到他的信已經好幾天了。我們主任也接到軍友社周總幹事的信,特別交代要從旁協助您。」陳先生說。 「你是知道的,我只有維揚這個獨生子,以他個人的條件和我的家境而言,想替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孩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想不到他在金門當了一年多的兵,竟喜歡上你們金門女孩,的確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對於這個女孩的身分背景,也只是聽維揚自己說說而已,做父母的不親自來看看實在也不放心。」王先生關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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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的第二金同廈故鄉
─印尼蘇島峇眼亞比埠峇眼亞比種族糾紛的前因後果◎ 在荷蘭統治印尼三百年期間,峇眼亞比有建築四十四梯級大碼頭「荷蘭橋」,當時萬噸大輪船川行無阻,也只經過半個世紀;被浮起的泥沙逐步蓋沒,至今僅剩下三級,仍有繼續上升趨勢。 事有蹺蹊,一九四六年印尼獨立過後,與世無爭,安居樂業,繁華熱鬧的峇眼亞比,突然來了一些蓄長髮陌生歹徒。與當地不良土族勾結在一起,發動種族鬥爭,排華火焰因此燃起。他們從華族稀少的下芭發動,手持巴朗刀、木棍、革利士等等殺人武器,提著火種,沿路殺人放火、搶劫財物、姦淫婦女………。 華族一面救人救火,保護婦孺老幼逃離亂場,那哭喊聲救火聲都混雜在一起。僑領呂清波也出來維持治安,呼籲雙方族群,大家冷靜坐下來談談和解辦法。孰料當場竟被殺害?可憐呂清波只上任數月,就在這場種族糾紛中犧牲了! 當時華人手無寸鐵,為了保護性命財產,迫於無奈,只有拿出扁擔和木棍來抵抗。據說騷亂的歹徒也有引法術,刀槍不入持咒者,赤手空拳連傷多人。正和一華族打鬥打到溝裡,華族手持木棍仍佔不到半點便宜。被旁觀一華族識破,提尖竹竿奔跑過來,朝其頭腦插下,方告斃命! 動亂延續十日,才將歹徒打退,雙方都有損失,華族在這場動亂中至少死傷兩百人。當時,為了息事寧人,不加追究。但逃跑的歹徒,再四處煽動,謠言惑眾,招兵買馬,準備捲土重來。之前,已引起政府關注,先派軍人抵峇眼亞比,又是陪同大人物。每條街拍照,地方人士難免置疑? 不料竟於同年九月十八日,有組織性大軍登陸,來勢洶洶,兵分三路佔領重要機關,和交通要道。其步驟計畫相當漂亮。而且軍備俱全,如臨大敵;大型機關槍、手搖機關槍、手榴彈、步槍等等。 聲稱要對付在華僑總會召開九一八紀念會之華人,好采!歹徒把機關槍排錯地點,排向一家社團。該社團白天根本無人,歹徒還在該社團扔下手榴彈,一顆投在大伯公宮門口,但都沒爆炸! 說實在的,華族根本沒有野心,對於歹徒的動機完全莫名其妙。更何況華人只有幾支槍,那有本事對付?也是命不該絕,日本撤退時留下三名日軍前來助陣。因為他們有豐富作戰經驗,義助華族一臂之力。 當時,歹徒的總軍營是在印尼,頭一陣交鋒華族敗退,日軍被擊中一槍,幸虧是袋子香煙盒。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為了瞭解敵方的主力和敵情,見水溝可通達尼甲,日軍許彼兒忽生一計;唆使一華,身包紅白旗沿水溝游入尼甲內探察敵情,當時溝邊草叢還有一些洗衣婦掩護。小童游出來告知持大型機關槍者都集中在樓上,日軍許彼兒囑咐外面華族打鑼打鼓分散歹徒注意力,親自冒險沿水溝游入尼甲作戰。 爬上樓梯,觀歹徒耍槍舉槍動作,起初懷疑是日軍,不敢輕敵。暗中下願,除掉這個掌握大型機關槍者,如果是日軍,他將放棄作戰。因為自己打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此人又全身包裹,只得靠近瞄準其鋼盔那粒小星星發射,此是全身唯一的弱點可乘,擊死後拉開鋼盔發現是長頭髮的,高興到連連向尼甲外的華族拍手作勢,全面進攻掃蕩。激戰約兩小時結束,將尼甲內兩百多名長髮歹徒,全軍覆滅。 據日軍許彼兒說:你們真福氣,此批歹徒是受日軍特別訓練,槍法又準,依你們的情況都不是他們對手。 尼甲結束!乘勝進攻下芭,大戰一日多共兩天方停火。華族死傷很多,有一些條件優裕作戰受傷的老板,乘船欲往馬來西亞醫治。海上又遇到許多軍隊阻止,萬幸沒有被掃死,只好倒回峇眼亞比居留地養傷。 這時,駐馬來西亞許領事也乘直升機前來視察,看看到底打到怎樣;是不是需要人才或軍火?後來得悉打贏了,大家都升起國旗表示慶祝勝利。 早停火,早解決,前面的軍隊打敗了,後面的一批軍隊又上來。從荷蘭橋登場,在馮的醫藥房附近打起,華族也是過大膽,木棍敢對付槍火,如此歹徒也被打到落花流水,抱頭竄逃。在荷蘭橋的歹徒都躲在天花板上,也一個個被揪下來殺死踢入港裡。 海面做海面打,據說海王賊阿爸陳德輝一支軍也前來助陣。有一艘被逃脫到SUGAILOTAN,去散佈謠言,結果整個村莊包括附近山區華族男丁,都遭其毒手殺害到無種!消息傳到峇眼亞比,華族也就地效尤,十足是可怕的種族鬥爭。 後來,雙方議和交換俘擄,方告平息。在這場種族鬥爭,死的數目並不比戰爭的少,都交給老人院負責將屍體,一車車好像倒垃圾或臭材被拋入大海填港。據說也要花好多天,方將屍體處理完畢。也就在這一段不短的時間,族群連海面捕捉魚蝦都不敢吃,而填港的荷蘭橋,也應了人們的毒咒! 泉義山曾俊仁是抗日軍,外表斯文,從新加坡偷運軍火過來四角芭,分兩隻船載,空船是應付海面軍隊搜查,而載軍火安然抵達目的地。軍火一到,連夜趕工裝備,以防萬一。是時軍火充足,盛極一時,而戰長髮歹徒無形中也例入峇眼亞比歷史的標點符號矣! 【註:滋事者究竟存何動機,其目地到底是為甚麼?真令人費解,當時華族也只不過是為了自衛,保護家人的性命安全而反抗。因此事有破壞種族和諧,總統也曾下令,一九四八年發生在峇眼亞比的事件不可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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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行———給周達觀先生的一封信
達觀先生: 我們素昧平生,生活時代又相差七百多年,但我忍不住要寫封信給您。我在學生時代就拜讀過大作《真臘風土記》。幾十年來,一直夢想有一天能帶著大作,前往您去過的地方,作一次知性旅遊。就在今年,距離您出使真臘七一○年,我實現了少時的夢想。 正如您所說:「其國自稱曰甘孛智」,現音譯柬埔寨。至於真臘這個古稱,一說為「暹粒」的音轉,至今沒有定論。您造訪的真臘王城,現稱吳哥城(旅遊界稱大吳哥),屬暹粒省。王城及附近的遺跡,已成為舉世聞名的文化遺產。 根據大作:元世祖至元年間,朝廷駐守占城的元帥,派遣一名萬戶和一名千戶前往真臘,「竟為拘執不返」,於是「聖天子遣使詔諭」,您才有此次真臘之行。 您於元成宗元貞二年二月二十日(西元一二九六年三月二十四日)從溫州開洋,三月十五日到達占城(越南歸仁),此後遇到逆風,稽延了行程。大約六月初吧,您搭的船溯湄公河而上,在查南(磅清揚)換乘小船,經淡洋(洞里薩湖),到達真臘王城,這時已是七月了。 您到達真臘時,國王尸利因陀羅跋摩即位不久,他是舊王闍耶跋摩八世的女婿,就在您到達的前一年底,迫使年老的舊王禪位。這時暹羅國勢漸強,大作中說:「屢與暹人交兵,遂至(村落)皆成曠地。」所幸還沒攻到王城一帶。新王或許不願兩面作戰,在你們的曉諭下,「遂得臣服」。您在真臘勾留了一年,於大德元年(西元一二九七年)六月借助季風回航,八月十二日到達四明(寧波)。 您回國後,由於暹羅入侵、瘟疫和王室鬩牆,真臘國勢一衰再衰。您回國後一三四年(西元一四三一年),暹羅攻陷吳哥城,大事劫掠而去。翌年真臘人自動放棄吳哥城,原因不明。吳哥文明從此淹沒在熱帶叢林中,直到西元一八六一年,才被法國博物學家穆奧於狩獵時無意中發現。 您造訪時,真臘王國(以下稱吳哥王國)已經式微,但宮室、廟宇卻以那時最為輝煌。迫使岳父遜位的尸利因陀羅跋摩和他之後的幾位國王,都沒留下什麼建設,但闍耶跋摩八世和闍耶跋摩七世卻是許多著名建築的締造者、增修者,吳哥文明兩大勝景之一的巴戎寺,就出自闍耶跋摩七世之手。 我是搭飛機(恕我使用您不明白的時代術語)去的,航程只有三個小時,逗留的時間也只有五天四夜。我只能跟著導遊走馬觀花,無緣像您一般,詳盡地觀察風土人情。然而,當年列為禁地的宮室、神殿、陵寢,現已成為任人憑弔的遺跡,所以我肯定到過一些您不能進入的地方。 我這麼說,並非出於臆測。大作對吳哥城的城門、城牆、城壕、橋欄描述詳盡準確,對城內的大金塔(巴戎寺)、銅塔(巴本寺)、金塔(空中宮殿),及城南不遠處的石塔山(巴肯山)、魯班墓(吳哥寺),不是語焉不詳,就是寥寥數語。這些高聳的建築物,您可能只曾遠觀,不曾登堂入室。 吳哥文明深受印度影響。大作從未提到過印度,我猜,您大概不知道吳哥文明和印度的關係吧?吳哥王國時期的廟宇都是印度式的,外觀高聳華美,內部卻狹隘窄小,這是神祇的居所,不是凡人膜拜之地,只有少數婆羅門在內供神。您無緣進入,可說理所當然。再說,這些建築都是國王起造的,王室的家廟、神殿、陵寢,外人哪能進入! 您是上國的使臣,當然進過王宮,不過您只到過正廳,您說:「余每一入內,見番主必與正妻同出。乃坐正室金窗中,諸宮人皆次第列於兩廊窗下。」「其蒞事處有金窗,欞左右方柱,上有鏡,約有四五十面,列放於窗之傍。其下為象形。聞內多有奇處,防禁甚嚴,不可得而見也。」 如今木造的王宮已蕩然無存,但吳哥遺跡仍有六十多處,絕大多數是十至十三世紀建造的。我造訪過十六處,其中記載在大作中的有七處:吳哥城中的城門、巴戎寺、巴本宮、空中宮殿,吳哥城附近的巴肯山、吳哥寺、涅槃宮(金方塔)。 當年金壁輝煌的神殿、廟宇、陵寢,如今多已殘破,但輪廓尚在。吳哥建築和石雕,是印度文化在東南亞發揚光大的傑作,也是印度教藝術、佛教藝術和柬埔寨藝術融合的結晶,在藝術史上,尤其是建築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 印度式廟宇作曼陀羅(壇城)狀,形制上基本一致,要不是我勤作筆記,所拍攝的照片將無法注記。然而,有兩處古跡,已印入腦海深處,當其他古蹟逐漸混淆、模糊、淡忘,這兩處卻愈來愈鮮明。是的,巴戎寺和吳哥寺是我見過最美的建築,今生今世再也忘不了。我就和您談談這兩處勝景吧! 巴戎寺位於吳哥城正中。大作中說:「當國之中有金塔一座,旁有石塔二十餘座。石屋百餘間,東向有金橋一所,金獅子二枚,列於橋之左右。金佛八身,列於石屋之下。」您說的金塔,就是巴戎寺的主塔,當時很可能貼著金箔。但從您的記述,我幾乎可以確定,您只到達山門而已。 此行我造訪過兩次巴戎寺。第一次是下午去的,休旅車自北門進城,前行不遠,巴戎寺赫然出現眼前。這時日影已經偏西,高聳的主塔,被眾多高度不一的小塔拱圍著(從山門附近看,只能看到二十餘座),歷經風雨侵蝕,又著生地衣、蘚苔,逆著光遠看,不像是一座人為的建築,而像一座小山! 印度式建築以東向為貴。經過一段兩旁設有石獅子和蛇(龍)形護欄的引道,登上台階,進入四面觀音山門(東塔門)。巴戎寺分為三層,底層外廊、內廊的浮雕,內容以印度教神話和吳哥王國的歷史掌故及風土、人物為主。導遊逕自帶領我們登上第二層的天井,那些圍繞主塔、雕成四面觀音的石塔,就座落在第二層的台基上,近得就在我們身邊! 這些石塔用巨石疊成,原有五十一座,現存三十七座,每座都雕成四面觀音:豐鼻厚唇,雙目內視,據說取象闍耶跋摩七世。吳哥國王大多信奉印度教,闍耶跋摩七世是少數信奉佛教的國王。 巴戎寺的四面觀音無不透露著迷人的笑意;其中一尊頭冠較高,臉部較長,笑容神祕得難以言喻,人稱「高棉的微笑」,是吳哥文明的象徵之一。 第二次是清晨去的,偌大的寺院沒幾個遊客。巴戎寺山門朝東,最適合清晨拍照。我們登上台階,過道上供著一尊斜披黃紗的坐佛,香煙裊裊,一位小乘尼師守在塔門內勸人布施。我們登上第二層天井,繞著主塔取景。這時週遭沒有喧噪的人潮,只有參差錯落、寶相莊嚴的四面觀音,一霎間,我像是脫離了輪迴,感受到一種接近涅槃的寧靜。 您所說的魯班墓,就是吳哥寺(旅遊界稱小吳哥),相傳由建築之神毘濕奴卡曼所造,您衍繹為魯班,貼切極了。這座美得無以名狀的神殿,由蘇利耶跋摩二世所建(十二世紀初),原供奉毘濕奴,後來成為蘇利耶跋摩二世的陵寢。您說成魯班墓,意思一定是「魯班造的墓」。就這一點來說,我是您少有的知音。 您說:「魯班墓在南門外一里許,周圍可十里,石屋數百間。」從吳哥城南門的大道往南,前行約一公里,石砌的城壕就出現在路旁。吳哥建築一般朝東,吳哥寺位於路東,故其正門朝西。您說「周圍可十里」,實測五‧六公里(十一里),證明您曾經沿著城壕步測過。 然而,吳哥寺是國王的享殿,您進去過的機率微乎其微。您可能多次站在正門外的大路上,目光越過城壕上的石橋,往裡面瞧過。以您的身份,不可能駐足窺伺,難怪會有「石屋數百間」的籠統說法。 即使匆匆一瞥,相信您也會為之驚豔。是的,那真是一座美麗的建築!世間美麗的建築雖多,只有吳哥寺成為國旗上的徽飾。此行我造訪過兩次,就和您分享自己的收穫吧! 古人說:大美無言。吳哥寺之美,只能用心靈感受,不易用言語、文字傳達,相信您一定同意我的看法。讓我越過一大堆不貼切的形容詞,直接說出遊賞吳哥寺的所見所聞。 我第一次遊吳哥寺,是下午三時半。吳哥寺朝西,這時最適合攝影。橫跨城壕上的大橋,其實是一道石堤。過了河,進入塔門,吳哥寺秀美的造型立時湧入眼簾。再經過一段相當長的引道,才到達寺廟跟前。石堤和引道兩旁,都有蛇(龍)形護欄,這是吳哥建築常用的元素。吳哥寺之下,引道兩旁各有一鑑方塘,波光塔影,靈動自如。水池是吳哥建築的重要元素之一。 吳哥寺呈長方形,分為三層,一層層往上收縮。底層高出地面三‧五公尺,四廊的浮雕大多取材印度史詩《羅摩衍那》和《摩訶婆羅多》,是美術愛好者的聖地。第二層又高出七公尺,兩翼各建一塔。第三層又高出十三公尺,兩翼與中央建有三塔,中央那一座最高,高出地面六五‧五公尺,和二一五公尺的底層,撐起秀美的等邊三角形。妙的是,主塔和底層角樓連線,剛好切中兩座側塔的塔尖!這麼完美的設計,莫非出於天工? 來到吳哥寺,如不能登上第三層,豈不遺憾!從底層登上第二層沒什麼困難,登上第三層卻是一大挑戰:階梯的坡度約七十度,兩階間的間距較一般樓梯高出一倍,階梯的深度只有一般樓梯的三分之二,更要命的是,根本就沒有扶手。我們手腳並用,用「爬」的登上第三層,如今回想起來仍然覺得手腳發軟。 第二次往遊尚未破曉,我們沒看到日出,卻拍攝到朦朧的晨景。那天清晨還乘坐氣球升空,鳥瞰吳哥城。遠處泛著藍光的長方形城壕,不就是吳哥寺嗎?宛如積木似的長方形建築,靜臥在一大片墨綠色叢林的中央。吳哥寺的佔地面積好大啊!這是最後一瞥,當我揮手作別,氣球已轉到另一個方向去了。 達觀先生,這封信就算是大作《真臘風土記》的讀書心得吧。請指正。 順請安好 後學張之傑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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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金 瓜石的五節芒
東北季風依約造訪 在深秋時分 悄悄地 喚醒沉睡多時的五節芒 也驅走了籠罩山城的大規模靜默 將過往的黃金歲月 小心翼翼地 收藏在飽滿細緻的芒花裡 讓多愁的詩人情不自禁為它禮讚 金黃色的波浪迎風起舞 暈染了整座繁華褪盡的山城 隱約中 昔日的喧騰在漸濃的秋意裡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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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高利貸
鬧區的大街上有一位許久未經愛情滋潤,愛情生活陷入極度匱乏的男子,一直埋怨遇不到吃苦耐勞,逆來順受,又溫柔體貼,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完美女性。這位男子的女友,總是交往不到半年,就氣呼呼的離他而去,分手的理由只有一個:「死沙豬男人一個!」 但是這位男子已經不想再當情侶去死去死團的團長,他要擺脫這種困境,他甚至認為,這世上一定有一位專門為他訂做,這一生就是要和他轟轟烈烈愛一場的真命天女!而他就要來尋覓那夢中的女神……… 不經意的,男子在等紅綠燈的同時,看見馬路的對面矗立著一個標示醒目的招牌:「愛情高利貸」。 招牌的下面緊接著一句話: 「想借什麼樣的愛情,一應俱全。」 男子衝著這句話,即使內心忐忑,還是義不容辭的大步走向這間神秘詭譎的店面。推開了雕花的玻璃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坐在櫃台前,熟練的打著電腦,眉眼一閃,看見了男子的身影,用了兩秒打量過這男子之後,客套的問: 「先生,你想要借哪種愛情?」 男子不解的問: 「有哪幾種愛情可以借?本金跟利息又要怎麼還?」 小姐從一落卷宗中抽出一張紙,對著男子說: 「你先看看這張吧!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再問我。」說完小姐繼續打著她的電腦,視線在男子停留的時間總共不超過十秒鐘。 男子接過後,仔細的看了看: 「歡迎來到愛情高利貸,這裡你可以出借各種完美的戀情,如果您已經有了理想的愛情模式,請直接與小姐敘述,小姐將會為輸入所有資料並且提供適當的女孩與您配對,若是沒有,請參考以下套餐類型: 一、狂歡享樂型: 您是個喜歡舞會,喜歡夜店,熱愛血拼,卻苦無對象與您一同享受花錢的痛快嗎?請選擇本套餐,您的對象將會是一個與您有同樣興趣,願意陪伴您身邊喝酒作樂,夜夜笙歌,晝夜顛倒,虛擲無度的理想情人! 二、居家恬淡型: 您是個想要討房賢慧好老婆的男人嗎?家中總是襪子亂丟,好不容易挖出一隻,另外一隻卻始終找不到?廚房裡頭還堆著上個月沒洗的盤子,洗衣機旁邊的衣服已經臭到發出酸味而無人幫您服務嗎?請選擇本套餐,您的戀人將會是一個甘心為你燒飯洗衣,打理您周遭的環境,整理的絲毫不紊,給您最美好的居家生活! 三、瓊瑤小說型: 您是個渴望山盟海誓,認為戀愛就該是要歷經風霜與苦難,在大風大雨中見證兩人愛情的堅定的小說迷嗎?請選擇本套餐,您的情人將會是一位在颱風肆虐的晚上為你送上溫暖的宵夜,無論您生活多麼的貧困潦倒,總是會不管家中反對,誓死與您相愛到永久,不管您是當兵,絕對不愁兵變,還是出國留學,一定在台灣癡癡等候,甚至與您一同愛相隨,或是纏綿病榻,當然隨侍左右,今生不離不棄,讓您對於愛情的熱度,不會因為時空而有所改變,始終保持沸點! 關於償還方式,簡單易懂,只要對方為你付出的一切,除了本金部份,尚要支付與本金相當的利息,亦即加倍付出,當她為你花了五萬元,你就必須花在她身上十萬塊;當她當你一天的菲傭,你得當她兩天的泰勞;當她癌症末期,你不只不能離開她,還需日以繼夜的照顧她,誓言下輩子還要和她做結髮夫妻。 如有違約情事,將有最嚴厲的討債公司上門,包含所有財產上以及非財產上的慰撫金損害賠償。」 男子看完後,吞了口口水問了小姐一句: 「我………我想要………對我不用太好,也………不要很愛我,呃,不用太完美的女人,就………就可以了。」 「喔,街上一堆,本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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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童)學會
因家鄉地處偏遠,早年就學、就業機率極其低微,故而,大部分的人均在小學或初中畢業後即負笈他鄉,另行開展就學、就業之途。由於昔時交通不便,遷離家鄉後之同學即於外地開枝散葉、成家立業。在那資訊交通不發達的年代,一離開兒時生長之地,同學與同學相互之間即音訊渺茫,甚少連絡。 前幾年忽接獲一位小學同學來信,謂將於台北舉辦小學同學會,詢問參加意願。昔日童言稚語的一群同(童)學,而今均已邁入髮蒼蒼視茫茫齒牙動搖的中老年;三、四十幾年未見的兒時一起成長玩伴,任誰再忙都會有興趣聚上一聚。 同學會的那天,懷著既期待又興奮的心情帶著妻出席。準時到達台北市約定的餐廳報到,主辦的幾位同學相當的有組織、有計劃。首先於報到處有人招呼按昔日的班級名冊找到自己的名字簽到,接著別上識別名牌,名牌上印著某某小學第某屆同學會、某班、某人。繳費上樓後即有一大群人拿著兒時的照片彼此對照著,真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看一群鬢髮斑白身材臃腫的中年人拉著手又叫又跳的,恍若時空倒錯。餐會中敘舊憶往話桑麻,讓大家又回到童稚無邪的年代。當然有那麼一兩個人自以為小有成就而在同學間炫耀財力、兒女,已過不惑之年的人對世事應有其透析能力,彼等表現不值識者一笑,反倒增加別人竊竊私語的談笑題材而不自知。 如果每年或數年一聚的同學會,絕對不會有三、四十年一聚的同學會來得熱絡有味。彼此毫無利益糾葛的童伴,其感情是真誠的、不帶任何色彩。 兩三個小時的相聚後,彼此互留連絡訊息,依依不捨互道珍重再見,各自帶著滿足的回憶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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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偶然地,在路旁有一朵綻放著的紫色小花,俯下身,輕輕摘起。儘管世界上有太多美麗的事物,我們卻無法一直擁有它,擁有到老。冬天的夕陽已經躲進了雲端,西方的雲彩,此時如同鑲上火邊的嫁衣,那麼的絢麗與迷濛,但怎麼比卻也比不上一顆死透了的心,散發出的陣陣寒意與悽愴。 不知怎地,寒冷的天氣裡竟有一隻烏鴉自眼前飛過,而我竟看成了一個身著黑斗篷、黑斗笠的巫婆掠過天邊,且連夜幕也一並帶上了。落日餘暉消失了。此時的冬天本來是不該有雨的,但風不知自哪兒帶來的水氣,天空中有烏雲一朵朵靠攏。不一會兒,雲朵像極了吮飽墨汁的棉花,就要滴下墨水了──滴下了!天空中落下了斗大的雨滴。儘管沒有梅雨時節細雨紛紛、隨風飄蕩的詩意,然而這一場雨卻也頗為壯烈。 雨滴很大,其實,打在臉上,會痛吧? 印象中的你,不是那麼柔弱、那麼的嬌嫩的。你總能在坐臥病榻時,還能夠霍然坐起,惡狠很的賞我一個耳光。 看海,一直是我們喜歡做的事。滿潮時,你喜歡丟水鏢,也喜歡把雙腳浸在涼涼的海水裡;退潮時,你總是興奮的大叫,褲管一捲、鞋子一拋,泥地裡頓時佈滿了你的腳印。這就是天真吧!有時你會坐在礁岸上,或是雙腳埋在暖暖的沙灘裡,一手拄著下顎,一手指著大海,正經八百的訴說著你的人生哲學。你說,大海有潮汐的變化,像極了人生路上的起起伏伏,有時海水漲得好高好高,就好像人生中最得意、最快樂的時光;有時海水退得好遠好遠,這象徵著生命中的低潮、黑暗。猶自聽著你抒發著你的多愁善感,嘴角卻不自覺偷偷揚起了一抹譏笑,怎知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已迎面而來。 秋季裡,我們最喜歡的,是滿山的紅葉。賞楓時,心中存的,一直是對你的感激與感動。每當西風輕輕吹起,山上的楓葉就會片片的染紅。微風吹過,數片紅色精靈圍成個圈,滴溜溜的繞著我們打轉。我一直深深的感動著,沒想到隨手揀來的一片樹葉,你竟爾會保存至今。相簿裡,不只有微笑時露出淺淺酒窩的你,其中還夾雜著我們第一次賞楓時,我遞給你的第一片楓葉。 我喜歡你的細心溫柔,其中還帶著一點潑辣。 儘管粗野如你,卻終究是個女孩子,一樣愛漂亮、一樣怕禿頭。記得有一次放學回家,天空中下著雨,沒帶傘的你孤零零的站在走廊上,呆望著那不斷落下的雨滴。我脫下了外套,道:「一起走吧!」細雨濛濛中,我們兩人一路急奔,一站一站的避雨。我嘻笑著問:「你也會怕禿頭喔!」你指著你的臉說:「雨打在細皮嫩肉是會痛的!」我在諷刺個幾句,「啪!」卻換來了一個清脆的巴掌。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氣氛,你的身體緊緊的靠著我,我感受到了你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這就叫做「吹氣如蘭」,對吧! 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知音。細數著你我相遇的日子,陶醉在如癡如醉的浪漫中,看著我們的情誼越來越深厚,我深深的感覺到:有些事物確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微風輕輕吹過,撩起了你覆蓋著的面容。美麗的臉龐如凝脂般,吹彈可破。春風吹人暖,挾帶著淡淡的花香,燻得你的雙頰微微泛紅。「去吹吹海風吧!」你說。你大膽的牽起我的手,這是我們第一次這麼明白,我的手心微微發燙著。海濱公路上沒有車馬的喧騰,空氣中飄蕩著你的盈盈笑語。我突然很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不自覺地,把手中細嫩的小手握得更緊了。 一天晚上,你打電話告訴我想去走走。不知不覺已經步上了山頭。偌大的明月是如斯的清澈,以至於月球的坑坑洞洞是這麼的清晰。溫和的月光灑滿了整個山頂,帶著點冷漠的光芒也悄悄的在山谷裡滲透。如童話般,一切是這麼的美好、這般的愜意,彷彿天邊的月兒也微微頷首。山頂上有兩條長長的影子相互的依偎著,你靠在我的肩頭,注視著腳底下已經安歇的村落,嘴裡輕輕的哼著:「月光光,照眠床………」你說,這首曲子是你對你媽唯一的印象,她的面孔在你腦海已經漸漸模糊了,他的溫暖懷抱你也已不復記了,只記得這曲子是他常常唱給你聽的。沒有媽媽的孩子是最獨立、最堅強的,像你一樣,就算再怎麼艱苦、再怎麼委屈,卻也從不掉一滴眼淚。 人生其實有很多的不順遂,但是你總能夠認真、樂觀的面對,你告訴我的是:因為身邊總是有人陪著。 猶自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眼淚,我是如此的訝異,卻也不忘調侃你幾句,在你告訴我你父親過世的消息,滿心的愧意使我說不出話來。雙親皆逝,雖堅強如你,卻終究無法勇敢的面對這些死神的邀約。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有時候我也在想:當我身邊有人離去,我是否能夠平靜的面對? 日子久了,看著你終於走出了傷心的陰霾,日漸的開朗了起來,我也感到莫名的快樂。 然而快樂的日子是不會長久的,生命中有滿潮也會有低潮的時候。當我兀自聽著你咯咯嬌笑,看著你比手畫腳時,黑色的跑車如同戴了黑斗篷的兇神,瞬即地,帶走了你的生命——癱瘓的身軀,跌落在馬路旁的你,嘴角已悄悄地淌出了鮮血。 病房裡充滿著刺鼻的藥水味。慘白的燈光、慘白的天花板,還有臉色慘白的你。你靜靜的躺在床上,眼神變得好迷濛、變得好空洞,空洞得——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了—— 看著你的手悄悄的滑落,你的眼皮,輕輕的闔上了。止不住溢遏的淚水,如同決了堤般的狂瀉,在晶瑩的淚光中,我彷彿又看到了過往時光裡,我們快樂的手牽著手。 清明時節,天空中飄起了陣陣的細雨。撐著傘,想為你擋去一點點落在臉上的雨滴,我知道——雨打在臉上,會痛……… 寒風呼呼的吹、冷雨颼颼的下,這裡已是產業道路的盡頭。手中的紫色小花不知何時已經枯萎了。伴隨著風、伴隨著雨,紫色的花瓣在風雨中片片的飄零著……… 有一股哀悽,有一股悲愴,還有一股悵悵然的失落感。曾經以為能夠永遠的守候著這份情誼一直到老,怎知死亡竟是這般的阻撓,到底過程是如此的跌宕與紛擾,只是,曾經有的美好,此刻也只能在無人的時候,落淚,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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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秋節前夕,王維揚寫信告訴她說,父親將於近日隨著「台北市進出口公會秋節金門前線勞軍團」來金門慰勞三軍將士,並順便到她家提親,他會另行寫信請陳先生幫忙。看完這封信時,簡直讓秀秀喜出望外,也證明王維揚並沒有欺騙她、玩弄她。 然而,陳先生已很久沒來了,即使表姊經常惦念著他,但還是不見他的蹤影。聽表姊說,她只不過是說了幾句不中他聽的話,而陳先生卻在一瞬間變了臉、生很大的氣。雖然這種說法只是表姊的片面之詞,詳細的情形她並不十分清楚,但大家都是好朋友,如果有什麼誤會的地方,彼此間就應當多點包容,不該把好好的場面搞砸。可是繼而地一想,以陳先生的涵養,絕不可能幾句不中他聽的話就變臉,或許是表姊為了找下台階,故意淡化了自己的說辭,把自己的過錯嫁禍給別人。 秀秀心想:陳先生是一個有知識、有智慧的青年人,亦有他獨特的個性,他的人格更不容許別人侵犯。姨媽和表姊竟然同樣地瞧不起他的工作,屬實有不當之處。況且,只要是正當的職業,並沒有高低之分、貴賤之別,陳先生之於進出軍樂園,那是他承辦的業務,也是基於職責所在,並非進去風流,姨媽和表姊是不能以有色眼光來看待的。當然,也怪自己的多嘴,如果那天到她家,她不向姨媽提起陳先生的工作性質,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一想起這件事,秀秀的內心充滿著無限的歉疚和自責,但願他們之間的誤會能早日冰釋。 「表姊,我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連絡到陳先生呢?」當秀秀把詳情告訴美娟時,急促地問。 「這種人還真少見,」表姊唇角掠過一絲苦笑,「當今我們金門這個社會,幾乎都是男生遷就女生的,唯獨獨我們這位先生例外,三二句話就讓他冒了火、把他氣走了。而且還真有那麼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從此之後,就不見他的蹤影,跟那些死皮賴臉的男人,簡直不一樣。」 「聽人家說,文人的自尊心都是較強烈的,也較有骨氣。」秀秀笑笑,「難怪……。」 「文人,文人有個屁用!」秀秀還未說完,美娟不屑地搶著說:「這些文人的身段,一眼就被我媽給看穿了。試想,他們絞盡腦汁寫那幾篇狗屁文章能值幾文錢?還不如我們賣幾碗蚵仔麵線、煎幾碟蚵仔煎。」美娟有點激動,「這種不務正業的假文人,又算什麼東西!那幾篇狗屁文章能當飯吃嗎?真是沒知識!」 「有時話也不能這麼說,」秀秀開導她說:「各人的想法不一樣,價值觀也不盡相同,可能妳對陳先生的瞭解還不夠深入。」 「管他的,一切順其自然吧,金門想追我的男人多得是,還得看姑娘我有沒有那份雅興、有沒有那個意願,別自以為了不起啦!」表姊不在乎地說:「大不了嫁給那些老北貢,到時可以跟著他們反攻大陸去,看看祖國河山也是美事一樁,甚至還會得到他們多一點疼惜。像這種姻緣,我何樂而不為啊!難道還要我去遷就那些自命清高的假文人?他們未免想得太美了!」 「什麼?」秀秀訝異地,「妳怎麼會有嫁給老北貢的想法?」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美娟白了她一眼,「坦白告訴妳,老北貢比台灣兵有感情,像王維揚對妳那麼忠心耿耿的簡直是一個異數,如果我沒有說錯,那是妳秀秀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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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驚魂
那年的夏日黃昏天色幻美如昔,我和住在隔壁的同學放學下車後便攜手走進對面的小巷子踏上回家的路,也許夕陽逐漸西沉,走著走著我們感覺越來越黑暗,偶有稍縱即逝的車燈反光,不過我們卻走得很自在,因為這巷子狹窄而彎曲,平日只有閒人踏跡根本沒有來車經過。 我們一同欣賞繁星閃爍在一抹濛醉的橙色霞光中,美得讓人目眩神迷,不禁開懷大笑,兩人的背影倒有些像酒醉微醺的婦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笑看人生。 「阿芳妳看!………」 她忽然緊抓著我的手指向前頭,回過神來,我看到前路閃出了亮光,並聽到越來越大的引擎聲排山倒海而來……… 「怎麼辦阿芳!?………」 隨即黑暗中不懷好意的冒出一台小發財,頓時強光乍現,前頭兩個車燈大又亮,照得我幾忽睜不開眼睛,引擎聲一步一步憤怒逼近,再走回頭路已經來不及了!我本能的將雙手遮住皺眉的眼,把雙腳蹎起貼在牆緣,同時感到頭髮狂亂飛舞,那台車不就要開過來了嗎!? 那要命的瞬間幾秒,腦海空盪,足夠升起偌大的泛黃銀幕,從我自溫暖子宮被抽離來到人世的每一片段霹啪倒帶快速閃過,又為自己在閃著強光的黑巷做消極的防衛而感到無奈,那死神的手已大方伸向我們了,並且越來越近………越來越靠近……… 曾幾何時,我覺得自己就像被綑綁在鐵軌上動彈不得的待宰羔羊,耳邊傳來轟隆巨響,眼看自己就要被這奪命火車撞上時……… 一股難聞的黑煙嗆醒幾乎失魂的我,睜開雙眼,我看到小發財蹦跳遠颺的淘氣背影,活像個不加管束的瘋漢,第一時間,我觀察到那車身剛好容得下窄巷而分毫不差,多一分即卡死動彈不得呀!小發財車上的駕駛如何有高竿的伎倆膽大胡亂衝撞?又我們怎能毫髮無傷全身而退?我和她互看彼此佈滿紅色抓痕的手臂。 「妳什麼時候抓我的?」 可怕的關鍵時刻我們早已忘記彼此曾經做過的事,不禁噗嗤笑出,所幸保住一命是真的,只不過被嚇呆了! 事後我們走出巷子,順便在轉角的小廟拜拜,對於這天的奇遇,我們虔誠感謝菩薩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