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返娘家，她絕口不提，父親旁敲側擊，指她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不遵從安排，嫁入豪門，既無法享受榮華富貴，亦無能享有甜膩生活！       她無言以對，但父親對她的一意孤行，沒能諒解。       一向對父親唯命是從的她，今生唯一的不孝，就屬姻緣自己了！       榮總的一場手術，在恢復室裡，她的父親，身上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軀骨瘦削，呼吸微弱，雙眼略張地看著她，她驅前，握著他的手，「爸，對不起！」她懺悔地緊握著她父親的手，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食道癌，奪走了她父親的性命，水床前，她雙膝下跪，求她父親原諒，她的父親，喊著她的名字，要她堅強，珍重！       父親走了，她不知道，他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她想知道的，是他原諒她了沒？       存夠了錢，丈夫買了車子代步，接著，薪資調漲，在數年後，貸款購房子，就剩兒子了！       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迂腐的觀念，瞧不起這著軍裝的兒子，但家中有事，往往是那個最不被看好的人，戮力往前衝！       百齡人瑞的祖母過世了，他請假守靈，諸多孫字輩，唯他一人！       她則在清晨，帶著兩個女兒，在微冷的天氣裡，到村外攔計程車，飛奔而去，只為送那曾經叫她吃臭酸饅頭的老祖母最後一程，無論過往如何，她以德報怨！       從大厝入廳，瞻仰遺容，入殮封棺及之後的初一、十五、四九日、百日………，她無一不在。         受風寒的兩個女兒，陸續住院，她心力交瘁，只想告訴老祖母，在天之靈，保佑全家平安順遂吧！       一間被列為禁地的小房間，老祖母生前，常在那兒出入，無人知其原因。       蓋棺論定之後，終於明瞭，原來老祖母年輕時，曾嫁呂姓人家，丈夫死後，被送了回去，她膝下無子女，不久後，她的娘家，將她嫁給了祖父，在那講求三從四德的年代，這是沒婦德的！       她的祖母，偷偷地將她前夫的牌位，擺在那間無人能進的小房間膜拜，待她百年後，真相大白，但那牌位，竟被擺到大廳去了，兩姓氏的祖先，平起平坐，後代子孫，又多了一項工程，年輕的她，大惑不解，自己的祖先，逢年過節，都拜得焦頭爛額、氣喘吁吁了，還要拜別人的？這一拜，請神容易送神難呀！苦的，是後代子孫呀！       家中有事，長子、長女打算，他倆夫妻執行，乖乖牌的丈夫，送傷患、拜祖先，甘之如飴，苦了美嬌娘！       是誰說？吃虧就是佔便宜！簡直鬼話連篇無道理！好心未必有好報，她以性命相賭，成就了他人，卻毀了自己！氣候變化，軀骨如蟻啃噬，痛楚難耐，日復日年復年！       第一胎，婆婆告訴她，千金就一個，雖已出嫁，染上病痛她不捨，晨昏照顧，掛慮女兒心滴血！       第二胎，婆婆告訴她，長媳開會半天，治安不好，二孫女，擔怕遭綁架，那是阿嬤從小一手帶到大，一通電話，服務到家，這一飛，飛去個把月！       第三胎，婆婆告訴她，家中拜拜多，她坐月子，無能拈香燒紙錢，老人家，手忙腳亂拜祖先！       第四胎，婆婆告訴她，年紀已一大把，手慢腳鈍，不知月子如何燉？       她思慮著………       第一胎，生病的人最偉大，她如同身受，表關懷，就讓婆婆照顧她親愛的掌上明珠吧！       第二胎，事有輕重緩急，萬一孫女被驚嚇，阿嬤勢必淚兒灑，老人家，分身乏術就饒了她！       第三胎，飲水思源拜公媽，婆婆孝心天可表，她感恩！       第四胎，七十多歲老人家，不忍她，東奔西跑忙燉藥，設身處地為她想，空中的飛機已飛遠！       她有著受騙的感覺！       婆婆叮囑她，女人家，心胸要寬闊，別計較，女兒就一個，不能受災殃，兩媳婦，一個怎麼了，還有一個免煩惱！       數年來，金玉良言，她謹記在心！       總算蒼天有眼，多年後，人生大事，逐一完成，她的丈夫，五子登科，夫妻倆，緬懷同甘共苦的歲月，有辛酸、有淚水！       投效軍旅男兒漢，坑道歲月風濕痛，四十出頭皺眉頭，心疼丈夫，她滿臉憂愁！       不愁吃穿的她，現在，成了氣象播報站，颱風天——頭痛，下雨天—膝痛，從頭到腳，無一不痛，豬尾骨燉金針、杜仲粉沾豬腰，試過無數次，就是無效！       她多想忘記過去，但歲月，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用紗布包裹著的傷口，當掀開紗布的那一剎那，傷口仍舊隱隱作痛！幸好，嬌柔外表的她，有著剛毅的性格！       最近天氣多變化，屈指算一算，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個晴天，可以讓她面帶微笑不痠痛？快快樂樂迎陽光！       風雨交加的日子，宛如氣象播報站的身軀，白日，如坐針氈，晚上，徹夜難眠！       攬鏡自照，那愁眉不展的容顏，都是天氣惹的禍！       她無語問蒼天！       風啊、霧啊、雨啊，快快走吧！       

也有人書寫于大堂，而歐陽修在建平山堂後，離開揚州八年後再路經揚州，也寫下「平山欄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手植堂前柳，別來幾度春風？文章太守，揮毫萬字，一飲千鍾。行樂直須少年，樽前看取衰翁。」當然更要寫幅高掛，以示原主人對平山堂的情思鍾愛。         其實這些祠、堂都是後人再加以重建，但大家的心思不在房屋的新舊，而在它擁有歷史文人的足印記憶，讓人不由得沈醉於詩詞世界。         我和三妹還在堂內欣賞楹聯匾額，人家早跟小朱走過另一景，走過長廊，只聽見第五泉在西苑，我轉回去看也不知在那兒，像走入迷宮，再走出來，大家在拍棲靈塔，以前是七層，現塔高九層，氣勢宏偉，是座重修茸唐式塔樓，可以登高眺望，可是我們卻無一人想過去走一走看一看，大概是五臟廟唱空城計了，原來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         前往餐廳不到十分鐘路程，小朱不忘介紹原路上的揚州特點，因為我們沿著瘦西湖北大門經過長春橋，看見了迎賓館、富春茶社、御碼頭等，說了「不看瘦西湖空負目，不吃富春點心空負腹」，因為揚州人「上午皮包水，下午水包皮」就是上午品茶吃點，下午泡澡堂，而揚州還有三刀是菜刀、剪刀、修指刀，因為揚州菜刀細，剪紙出了名，修指甲刀就是澡堂泡澡另一種享受，揚州的漆器、玉器也是一流的技術。       

姓名相同或相近，在國人中好像不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兒，但對當事人來說，有時未免比較關注。如果媒體報導的罪犯恰好和自己同名同姓，那就頗不自在；如果同名同姓者是名人，不免多少有點竊喜。福建有兩個較有名氣的人和我同名同姓，有好事者千方百計找機會讓我去結識他倆。姓名的相近，當然比不上相同那樣〈直接〉，但也會引起自己的較多的關注，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法國漢學家陳慶浩，和我是一字之差，而一見如故，稱兄道弟，不久前臺灣學者王國良到法國訪問，兩人一聊，提到我，慶浩立即拿起電話，打到我家裏來，寒暄一陣。陳長慶也與我一字之差，雖然他的〈慶〉字在後，順序與我不同，但也是屬於姓名接近的一類，因此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時也引起我的注意。《金門日報》副刊常常連載他的小說，早幾年太忙，我又不研究小說，故只知其名而不識其作品。       承金門文化人陳延宗兄的厚愛，《金門叢書》第一輯10冊（聯經出版社，2003年版），出版後就寄贈給我。對金門文學，我很不熟悉，其初也是隨便翻翻，看看書名和書的體裁，粗粗瞭解一下作者，漫不經心的。小女進了碩士班，要選論文題目了，找我商量。我寫論文，一向不喜歡選別人做過的或與別人相類的題目，有時一個課題做了一半，發現有人也開始做相同或相近的題目，常常割愛放棄。正好有一套《金門叢書》在手，金門歷代文人眾多，比較出名的作家也可找上好幾個，我想，以金門文學作為研究對象，寫一篇碩士論文，題目當不至於太小，材料也不至於不夠。雖然小女也有她的導師，仍免不了要和我切磋切磋，於是就逼著我去讀些金門作家的作品。和大多數人的閱讀習慣一樣，一大堆書，找來讀的通常首先是小說，本來就有點印象的陳長慶所著《失去的春天》便成了首選。       《失去的春天》如果從情節上來說，並沒有什麼離奇的地方。陳長慶在《踽踽人生（代序）》（《失去的春天》卷道）中寫道：       想為讀者留下的，不僅僅是一個故事或一篇小說；而是為生長在這方島嶼，與走過烽火歲月的島民作見證。於是我以青春和愛情作為本書的主題，讓歲月隨著時光流失，讓情感因環境而生變，讓渺小的生命回歸原點；更讓我們緬懷六十年代艱辛苦楚的農耕歲月，以及軍管時期、戰地政務體制下的悲傷和恐懼。       在實行〈戰地政務〉時期，駐紮金門的軍人和本地的老百姓，是不能隨便離開這個海島的，如果特別的需要，也得經過嚴格審查並發給通行證才得以放行，而且一般的民眾和普通的軍人也不能搭乘飛機，只能乘船在海上顛簸。作品的女主人公顏琪小姐是來自臺灣的藝工隊演員，因病重不能得到及時救治，等到審批完畢，還走了點關係，送回臺灣已經為時已晚，最後香銷玉殞。儘管兩岸的讀者對長達數十年的對峙，立場可能不同，價值評判也可能不一，但是讀完這部小說，對顏琪小姐的同情應當是相同的。在這部小說中，我第一次知道金門〈戰地政務〉時期設有〈特約茶室〉、有〈侍應生〉。陳長慶引起我的極大的關注，一是他是土生土長的金門籍作家，作品講的是發生在金門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公〈陳大哥〉又是金門的青年，太武山、小徑、古崗湖、雲根漢影，金門的山山水水都被他收入筆下。其次，陳長慶曾是〈戰地政務〉時期福利組的重要雇員，見過大大小小許多的官員和事件，他的小說大多都與大家都非常關注的〈特約茶室〉、〈侍應生〉有關。       當我閱讀《失去的春天》一書時，《金門日報》正在連載陳長慶的《走過烽火歲月的特約茶室》，我對報刊的連載一般都無多大的興趣，讀了《失去的春天》之後，卻特別想把陳長慶的作品都找來讀讀，於是就把過期的《金門日報》重新翻揀出來，依順序閱覽讀一過。不久，報載《走過烽火歲月的特約茶室》將增益其他內容仍以原名出版成書。我曾向陳延宗兄打聽過陳長慶和該書的出版情況。2005年12月，福建省金門同胞聯誼會成立二十周年慶典活動在西湖賓館拉開帷幕，陳長慶也在邀請的名單之列，延宗兄說陳長慶長年開一家〈長春書店〉，沒有人手，走不開。陳長慶托他帶來《走過烽火歲月的特約茶室》和《日落馬山》兩書。我已經多年沒有集中一段時間讀當代小說，特別是集中讀一個當作家的小說了。從《走過烽火歲月的特約茶室》所附《作者年表》中，我得以知道陳長慶的著作非常豐富，計有：       一、長篇小說《寄給異鄉的女孩》，臺北林白出版社，1972年版，同年再版，1997年三 版；       二、長篇小說《螢》，臺北林白出版社，1973年版，1997年再版；       三、中篇小說《再見海南島，海南島再見》，臺北大展出版社，1997年版；       四、長篇小說《失去的春天》，臺北大展出版社，1997年版，2003年收入《金門文學叢刊》第一輯，臺北經聯出版公司版；       五、長篇小說《秋蓮》，臺北大展出版社，1998年版；       六、散文集《同賞窗外風和雨》，臺北大展出版社，1998年版；       七、散文集《何日再見西湖水》，臺北大展出版社，1999年版；       八、長篇小說《午夜吹笛人》，臺北大展出版社，2000年版；       九、中篇小說《春花》，臺北大展出版社，2002年版；       十、中篇小說《冬嬌姨》，臺北大展出版社，2002年版；       十一、散文集《木棉花落花又開》，臺北大展出版社，2002年版；       十二、中篇小說《夏明珠》，臺北大展出版社，2003年版；       十三、長篇小說《烽火女兒情》，臺北大展出版社，2004年版；       十四、長篇小說《日落馬山》，臺北大展出版社，2005年版；       十五、散文集《時光已經走遠》，臺北大展出版社，2005年版；       十六小說集《走過烽火歲月的金門特約茶室》，臺北大展出版社，2005年版。       陳長慶還有《咱的故鄉咱的詩》七帖收入《金門新詩選集》，金門縣文化中心編，2003年版。此外，艾翎還編有《陳長慶作品評論集》，臺北大展出版社，1998年版。       2006年3月，蔡襄研究會的同仁擬到金門與蔡氏宗親聯誼，邀我同往，上半年本沒有回金的打算，剛好閱讀陳長慶之作成正熱頭上，也就隨他們踏上海船了。此行的重要安排，就是拜訪陳長慶，並希冀從他那兒再要些他的作品，如果能搜集齊全最好，將來或許能做一個研究陳長慶的課題。10日，浯島溫暖有如初夏，我只穿著襯衫，黃振良兄先已和陳長慶聯絡，在他的引領下，我們來到山外的長春書店。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的光景，陽光斜斜地照入書店，更有一種溫馨的感覺。如果比較于我曾光顧過的臺北彭老闆的文史哲等書店，〈長春〉還算開闊。但是書店除了三面牆體全是書架，中間也還是書架，擁擠不堪，左側中間有一個電腦桌，記憶中好像沒有比這個桌面更小的電腦桌了——擺上電腦之後，邊緣不超過10釐米，勉強可放一隻不大的茶杯。坐椅是沒有靠背的那種硬凳子，如此簡陋的陳設，用心良苦，無非是為多挪出更多的空間擺放書籍而已。電腦打開著，是另一部長篇小說《小美人》的稿子，作者正在進行最後的修改，即將在《金門日報》副刊連載。除了姓名相近，我和陳長慶還有一個共同〈點〉，即兩人同年。飽經風霜，不僅刻在他的臉上，而且顯露在他的滿頭白髮上。但是他目光如炬，神情兩旺，卻是六十歲人中很少見的。書店有點冷清，間或也有讀者光顧，陳長慶很熟練地算帳、找零、開票。自1974年離開〈福利單位〉創辦長春書店，已經有三十多年了，十幾部的小說、散文就是在長春書店這樣的環境中寫就的嗎？       臨行，陳長慶從書架上抽出《春花》、《冬嬌姨》、《夏明珠》等七八部書簽名相贈。說實在，我還很想讀讀他的處女作《寄給異鄉的女孩》。《寄給異鄉的女孩》自1972年初版，至1997年已經出了三版。黃振良《回首來時路——《寄給異鄉的女孩》三版代序》在談到金門本土作家時說：〈至於在文藝寫作的成就方面，長慶算是工夫下得最深，也是最有成績的一位了。〉（《仙洲群唱》，金門寫作協會會員專輯一，1999年版）陳長慶說，這本書還是有點錯字，等修訂再次出版時和其他書一起寄給我。振良兄為我們在書店前拍照以作紀念。       當我在寫這篇文章時，《小美人》也許還在連載中，也可能已經連載完畢了，因為我看到的《金門日報》常常是一個多月前的舊報紙，好在我的興趣主要是在副刊方面。離開金門已經三個月了，長春書店裏的陳長慶還在那兒賣他的書，也還在書城中寫他的書吧？〈儘管頂上無烏紗，胸前無勳章，復無傲人的學歷、得獎的次數可以炫耀。然而，文學卻猶如是我心中的春陽；當我踏上這條不歸路，即使它崎嶇不平、坎坷難行，依然會一步一腳印，無怨無悔地走到它的盡頭……〉（陳長慶《踽踽人生路》（代序）是的，寫作也是一種艱辛的勞動，特別是對陳長慶這樣一個沒太高學歷、沒有什麼更高社會地位的島民來說，更談何容易！但是陳長慶靠著他的努力，也靠著他過人的資質走過來了，前路儘管還有崎嶇、還有坎坷，但大道如青天，我很看好這位同齡作家的創作前景。       期待著在長春書店裏再見到的陳長慶，期待著在長春書店裏讀到他寫出來的新書！

阿紅唸小三的女兒小茹長得十分嬌小，阿紅很煩惱，總是要她       多加餐飯看能不能多長點個兒。這學期學校量身高體重：「媽咪       ，我一百一十七公分耶，我坐捷運終於可以自己買票了！」小茹       放學回來高興得直嚷嚷。                阿紅欣喜孩子總算「小長」了些個兒了，對於小茹竟為達坐捷       運買票的「下限 」而手足舞蹈，覺得真是好笑。                假日一家四口要到淡水玩，到了捷運站，阿紅老公帶著五歲的       兒子去上洗手間，阿紅和小茹去售票機前投幣買票：「媽咪，這       錢不夠買三張票啊？」小茹說。                一張票六十元，來回就省一百二了。儉省的阿紅在心裡估算著       ，「買兩張就好了啦！」                「可是這上面說一百一十五公分以下不用票，但是我已經長高       到一百一十七公分了，我要買票啦！」小茹不解的說。                捷運車廂裡小茹一臉不樂，阿紅老公探問究竟後語重心長的對       阿紅說：「我們平日總教導女兒要誠實、要守法，可是妳今天這       樣做等於是在示範『投機取巧』給女兒看，得不償失啊！何況女       兒期待能『晉身』為『有票階級』好久了哩！」                阿紅猛然大悟，連忙向小茹道歉：「對不起，剛才媽咪只想到       要省錢卻忽略了這樣是不誠實的，等一下到站時我們再去跟服務       台的人員補票，回程時，媽咪一定也會買三張票，等將來弟弟長       大超過一百一十五公分時，媽咪一定也會幫他買票的」。                到站時，看著小茹領著弟弟歡跳著的去櫃台補票，阿紅和老公對       看了一眼說：「好險！我差點因一念之差就『教壞』孩子了」。       

希望一年三百六十五 天，天天是晴天，她就不會腰痠背痛，度日如年，坐立難安！              　四個月子一百二十天，天天洗衣燒飯拖地板，親愛的婆婆沒空閒，要照顧那紅斑性狼瘡       的大姑娘，亦要走街上，三姑六婆話家常，也要空中飛人跑台灣，長子長媳放心坎，兩千       金，一手拉拔窩心肝！              　金銀珠寶擺眼前，父安排，嫁入豪門，當那少奶奶，不愁吃穿為將來，年輕的她，期望       擇己所愛，尋那穩斂踏實者為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未出現，適婚年齡，其父不耐煩，每日，三字五字來相伴，她的情       緒受影響，含悲忍痛，在提親名單中，抽籤看誰中！              　只知名和姓，沒了戀愛，亦不知他家在何方？住高樓       大廈或平房？訂婚當日，踏入婆家心淒涼，原來男方坐擁       一間小房間，數代同堂，氣氛詭異，心操煩！              　賭氣下的婚姻，她自食苦果，該是嫁妝一牛車，人見       人羨的美嬌娘，竟落得新婚無嫁妝，亦無父母的主婚！她       自己張羅了一切，所有的民情風俗，一手包辦，輸人不輸       陣，她靠著平日的辛勤耕耘，那微小數字，張羅了頭尾，       應男方要求，一樣不差！              　購布匹，拿捏分寸，六六大順，六樣化妝品，六套衣       裳，總價一萬多塊新台幣。              　訂婚當晚，恩人來電話，將她一手提拔的長者，語多       關懷，再三詢及，既無戀愛，亦無男友，何以閃電定鴛盟       ？她含淚回答，姻緣天註定！辜負了他的期望，心中有千       千萬萬個抱歉！              　公證結婚下飛機，婆婆叫到跟前講條理，普通人家，       亦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新嫁娘，一月悠閒，對她而       言是奢望！              　廚房的油垢、浴室的污垢、碗盤的塵垢，將她折騰得       呼吸困難，她開始洗洗刷刷，除了這些，還包括了門、窗       、地板，厚厚的一層：：：她幾乎要窒息！              　甜茶敬長輩，答禮無半項，重重茶盤端起，輕輕茶盤放下！              　為心媳，知道理，晚睡早起，當那公雞喔喔啼，披衣       下床，燒水奉茶，熬粥蒸饅頭，掃地拖地擦桌椅，再拿著       全家老小的衣服到井邊洗，家中的自來水，要繳費，即使       軍眷有優惠，她，挺個肚子又害喜，無論刮風或下雨，均       依家規來辦理。              　家中長輩多，早晚請安來行禮，三餐吃飯有規矩，煮       飯不對口，炒菜不對胃，重新下廚博歡喜！              　拜拜時候搞飛機，就是不告訴妳，時辰一到，空著急       ！手忙腳亂喘吁吁！              　纏繞耳際的話語，儘是這家媳婦多嫁妝，那家新娘年       輕漂亮又能幹！              　兒子生病，責她三餐前兩頓後，孩子不適，怪她空做       母親不專心，至於她有恙，女人生病在難免，不須醫生和       藥草，日子久了，自然就會好！              　逢假日，丈夫休假，想回娘家，一一請假，一人有微       詞，遙遙娘家無歸期！              　儘管丈夫疼愛，但軍旅生涯，聚少離多，無能長期陪       伴，她身體虛，多次醫院吊點滴，暗自飲泣！              　媒人來訪，見此情景，頗驚訝、頻道歉，亦說出心       中話，當時請她探訪男方家，她未實地去勘察，只為紅線       牽，成就一樁好姻緣！              　命運的束縛，人生的無奈，決定了的婚姻，不容反悔       ，但憶及過往，胸口疼痛！              　沒有嫁妝的女人，矮人一截：：：。              　孩子即將呱呱墜地，多事的三姑六婆呀，逼得她，提       著簡單的行李，到隔村租屋而居，兩手空空，一張涼蓆，       月子就在地板棲身，外頭下大雨，裡頭下小雨，溼漉漉的       地，溼淋淋的身，伴隨著她！              　而嚴重的撕裂傷，歪七扭八的縫線，讓她下體疼痛異       常，足足難受了半年！              　第一次生產沒經驗，護士在一旁叫她用力、再用力，       使力不當，嬰兒衝撞，皮肉受煎熬！              　傷口縫合後，老護士，推來了病床，要她由產檯誇越       而過，她已全身無力，老護士冷漠又嘲笑：「像妳這麼軟腳       ，生一胎就好！」              　望著天花板，又環顧四周，死寂一片；隔壁的嬰兒房       ，雖有嬰兒的啼哭聲，那是生命的喜悅，但在心中，卻有       著產房無情的感受！              　隔日，有著難以言喻的溫暖，另一護士，見她無法下       床，憐惜地，到病房幫她，在鋪好的產褥墊上，小心翼翼       地沖、洗、擦，並說：「怎麼縫成這樣，一定很痛！」              　泡優碘，是她月子期間，每日必修的課程，每天，須       花上好些時間，光著臀部，蹲坐臉盆，沈浸在加了優碘的       溫水中。              　腹瀉，成了她的另一項負擔，如水般的噴灑，她的肚       子始終咕咕作響，軍人的妻子，實在可憐，這個月，他正       在部隊擔任值星官！              　感冒，將她折騰得疲憊不堪，日子難過亦要過，她必       須學會堅強，尤期月子期間，丈夫不在身旁！              　住院八天，毫無漲奶的跡象，返家後，亦沒奶水，女       娃兒，沒了母奶，就餵牛奶吧！              　兩萬多的薪資，每月祖母一千，父母五千，租金三千       ，量入為出，粗茶淡飯素衣裳，為車子、為房子，為早日       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窩。              　風水、壓力有關聯，產下第一胎，多年既無避孕，亦       無受孕，中醫把脈調理沒消息，西醫檢查沒問題，基礎體       溫做記錄，按時婦科報到，吃那排卵藥，超音波照卵泡，       做人難，難做人！              　婆婆叫到廳堂說分明：「要嫁人，就要替人生，別愛水       ，愛那身材美，外頭說，家中女兒一大堆，無男兒，又說       妳公公，長袍馬掛四千塊，捨不得購買，汝甘知影？做人       媳婦知道理，既要嫁尪，就得顧人香煙，不然，就在厝裡       做小姐：：：」              　她既非長媳，亦非孤子孤媳婦，卻要承載重擔，只因       她，嫁了一個不遠父母，不離家鄉的孝子！              　她的辯解無效，瘦弱的身軀，承受了重大的壓力！她       的一股悶氣，堵在胸口，開始呼吸困難，心胸皆痛，常有       喘不過氣的感覺，壓力無解，她一籌莫展！              　當卦中顯示，子嗣將至，婆婆不信，指她挖菩薩屁股       ，自己之事自己擔，要她廟中祈福免談！              

我最喜歡佛旁的對聯：「大腹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世間可笑之人」，相傳是朱元璋當了皇帝所撰，這麼富有人生哲理的對聯，想必也是當年當小和尚時太鬱卒，當上皇帝有感而發吧，每次參觀佛寺我就愛默唸看一下，今天才知是臭頭皇帝的佳作。         穿過山門，是大雄寶殿，我們是要去參觀鑒真紀念堂及平山堂，所以小朱也就大體介紹，其實大陸的佛寺佛堂內的佛像坐尊，形式上大都一樣，繞過佛殿長廊，跟著小朱來到「唐鑒真大和尚紀念碑」前，碑文紀述為紀念唐鑒真和尚東渡日本弘法，中日友好建交，特在鑒真和尚圓寂一千二百周年，在揚州大明寺建「鑒真紀念堂」，鑒真和尚為東渡日本弘揚佛法，歷經千辛萬苦，五行五止，百折百赴，在六十六歲高齡眼瞎失明第六次才東渡成功，其間有次遇颱風被颳到海南島，才沿路托缽輾轉兩年才回到揚州，其精神毅力令人偑服，怪不得日本人對他特別的尊崇，堂前的石燈籠是日本唐招提寺八十一世孝順奉獻「大明寺鑒真大和上寶前」，和「尚」它寫著「上」，而鑒真紀念堂是仿唐式，跟日本唐招提寺一樣，只是日本是七開間，鑒真紀念堂是五開間，因為寺院內有大明寺供奉佛祖。         我們真的走馬看花跟著小朱繞來繞去，原來時候不早已快中午了，穿過了上寫著「仙人舊館」八角形的門，為了去看歐陽祠，此祠是清光緒歐陽修的後人重建修葺，堂內正中央是歐陽修的石刻像，是其後人用錢疏通宮中內監，取得歐陽修的遺像臨摹雕刻，據說石刻像的鬍鬚刻得纖細入微，根根見肉，大有風吹欲動之勢，被視為神品，可是今日所見，鬍鬚是連一起的，據說是文革時紅衛兵揚言剷平大明寺平山堂，和尚為了保護它，用石灰粉平了石像，重見天日時已不再是根根細微，而是連成一片的鬍鬚了。       

抵達南京時，兩旁的樹笑著對我們招招手，歡迎著我們的到來。此時，我們正驅車前往中國人設計建造，第一條橫跨長江的長江大橋。       長江大橋是一座公路、鐵路兩用橋。上層的公路橋聽說可容四輛大型汽車並行，兩側還有供人行走的人行道；下層的鐵路橋能使兩列火車同時對開。公路橋採用富有中國特色的拱橋，兩邊的欄杆上還嵌有浮雕，人行道旁的玉蘭花形路燈更是一大特點。此時的時間已接近傍晚，一朵朵玉蘭花在我們的眼前綻放著明亮的光彩，此情景真是難以形容。       吃過晚餐，我們一行人興奮的前往夫子廟開始我們的景點之旅。       熱鬧的行人使我們好像穿梭魚群中的沙丁魚，但我們的興致並沒有因此而減少，沿著攤販的買賣聲，我們到達了今晚的目的地—夫子廟。       夫子廟是供奉著名的思想家孔子的廟宇，其全稱十分的長，名為大成至聖先師文宣王廟，簡稱「文廟」。它被認為是秦淮名勝而成為南京的特色之一。       此座廟宇在一九三七年遭侵日軍焚毀，現在我們所看到的是重建過後的景象。       重建過後的它並未減少魅力，還是吸引了許多人前往膜拜參觀。       別以為夜遊到此結束囉！我們還沒去河岸旁的夜市逛逛呢！       小攤販很熱情的大聲吆喝，各式商品琳瑯滿目，多到讓我數不清。       路上的行人如同走在林中的獵人，睜大著雙眼找尋自己的獵物，準備來個大採購。殺價聲、招呼聲………如大浪打下般向我撲來，使我置身於各種聲音的漩渦中。       走的腳酸了，我們決定回飯店休息，為明天的行程養精蓄銳。       第二天，我們前往國父孫中山先生的陵寢—中山陵前進。       此陵墓依山而建，由下到上依序為牌坊、墓道、陵門、碑亭、平台、祭堂和墓室，青一色的白牆頂覆青色琉璃瓦，讓陵寢顯得肅穆而莊重。       想要到國父的墓室去，必須沿著一階階的石階往上爬，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沿著階梯向上爬，我覺得心中充滿著莊嚴的感情。       爬完了三百九十二級石階，我終於到達了最終站—墓室       寧靜的房間使我覺得自己的腳步聲顯得太大，怕不小心驚擾了正在睡眠的人，墓室內是具白色的石棺，石棺上刻著孫中山先生入棺時的模樣供後人瞻仰，石像的臉顯得堅毅，一如他在革命時所發揮的精神。       走出墓室，我看到了一幕撼動人心的景色。       由上往下，每一樣事物都縮小了。走動的人是小人國的人民，而居高臨下的我就像格列佛遊記中的主角，誤闖了這個國度。我想，古代皇帝上朝時的感受說不定就是如此吧！       從石階走下，我回首望向這位偉人的陵寢。陽光下的它，以高貴的姿態向人宣示著它的存在。       告別了這位偉人最後休憩的地方，我們這群人開始邁向玉器商城參觀。       玉自古以來都被賦予保護者的意義，曾聽聞說玉鐲可以替人擋災，但我對這方面的知識簡直少的可憐。       所以，對於這個景點，我充滿著期待，寄望它能為我揭開玉的神秘面紗。       一排排的玻璃櫃擺滿了精緻的玉飾，我如同進入寶庫的阿里巴巴，對於眼前的珠光寶氣感到震撼。       笑容甜美的店員笑著歡迎我們前進，一一為我們解說各種關於玉的知識。       只見她拿起幾種不同的玉為我們解說辨識方法，教導我們如何分辨新坑種、老坑種、上好的、較劣的……〃等事物，使我明白了許多關於玉的事情，雖然還不能算是內行，但至少不再盲目無知。       告別了此地，將是真正的離別時刻。       這裡是我們江南遊的最後一站，一連六、七天的旅行讓我對江南懷抱著一種感情，是不捨，也是懷念。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畢竟我只是這片土地的過客，該離開的時候還是得離開。       飛機上，我看到了逐漸接近的廈門，惆悵是難免的，但我絕對不會忘記在這裡所擁有的歡樂，它將會成為我年少輕狂中一筆最珍貴的禮物！

有一樣東西，       最叫人回味，       有一種旅程，       特別地可貴，       還在溫存彷彿中，       早已忘了，       我是誰。

我無語地接受組長的指責，這幾個月來，發生多少錯誤、延誤多少公文，不必做任何的檢討，我自己清楚。         「老實告訴你，這個單位不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走得了的！」組長的怒氣並未消，而且還帶點威脅的口吻，「只要主任一通電話，上船後照樣把你拉下來；到了高雄碼頭，一通電報照樣讓你入不了境。不信，你試試看！」         組長所言不虛，對戰地政務體制下的單行法我太瞭解了，島民的自由完全操控在軍方高層的手中。司令官的一言半詞，政戰主任兼政委會秘書長的一句話，都視同命令，誰膽敢反抗不服從！         「並非組長有意責怪你，」他的怒氣似乎減溫了不少，「你們兩人都是主任最賞識的好青年，林玲在那個複雜的環境工作，她依然懂得潔身自愛，從沒為長官增添任何的麻煩。今天你的行為雖然有點差池，但只要知錯能改，不再和那個女人糾纏不清，提起精神好好工作，組長又有什麼理由來責罵你。如果你非辭職不可，我也不會阻擋你，想幹你這個職位的人多得是！但我還是老話一句，凡事要三思，先回家和父母親商量商量，不要自以為是。你要知道，和一個受到爭議的女人私奔，讓全金門的人來談論、來看熱鬧，並非是一件光榮的事！」         辭呈沒著落又被組長訓了一頓，我的情緒簡直惡劣到了極點。原以為他會沒意見地蓋章往上呈，而今，他這一關已難過，辭職的事勢必要延宕一段時間，這是我不願意見到的，但又能奈何？唯一的希望是取得父母親的諒解，由林玲親自向組長報告，如此一來，我和小美人到台灣的目的即可達成。然而，可能嗎？自從和小美人的事件曝光後，父母親對我不諒解已經形成，想得到他們的同意，絕對是不可能的。誠實乖巧的林玲，也不會替我做偽證，向組長謊稱父母已同意我辭職。       

法部肅貪聲不小，蒼蠅老虎盡無饒；動員檢調雙包伏，雷厲風行除惡梟。       各地頻傳大捷報，有司拊掌笑呵呵；連江獨缺龍顏怒，主政無人可奈何?       上曰政風須落實，縱然邊島不該無；急函下屬薦名士，進祿加冠求勇徒。       馬祖地居西北海，輿圖難以細登載；青春誰肯付荒陬？況且二年不易待；       可怪世人小眼睛，上司無奈事無改；羽書數月訊全無，部眾果然財不愛。       忽報下江一戇獃，高雄府屬籍南台；自言不適繁華地，願赴邊陲做頭胎；       八月上書九月令，歡欣福氣自天來；尋思一任兩三載，合可潛心賦異才。       故里高堂得消息，以為小子怠公職；不知肇禍是何因，竟被充軍至外域；       娘展愁雲涕四橫，爹生怒火面雙黑；罵兒枉讀聖賢書，敗害家聲污祖德；       此後東西各自行，從今父子不相識！雷霆一動氣難休，昔日親情化作讎；       長跪床前頭不起，未知父怒竟何由？父親轉面不多語，呼嘆連連忍淚流；       阿娘執手輕聲泣，家用不豐不用愁；節食縮衣可度日，犯奸作惡遭人羞；       東窗事發罪難逭，貶配江州成楚囚！汝去邊城荒野地，雙親年邁誰安置？       我言阿母事差池，後果前因皆有異；兒是升官受賞封，怎堪好事反為累？       疑嫌盡洗心頭清，老父喃喃自責備；便說此行三兩年，終身大事可曾議？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女長成還掛意；最是羞慚我一人，沉淪宦海四方志；       四方漂泊影孤單，未曉何年傳子嗣？非是孩兒不孝順，因緣未到紅鸞運；       爹娘白髮傴僂身，無後心情誰可問？阿母拊兒細細看，叮嚀早晚朔風寒；       他鄉不比故鄉暖，加飯添衣心放寬；身體健康自保重，經常寫信報平安；       父云守法遵規矩，莫惹是非肇事端；馬祖姑娘若中意，央人迎娶合家歡。       唯唯諾諾夜難眠，一別椿萱十月天；八十二年光復節，夕陽斜照碼頭邊；       親人朋友來相送，揮手揚巾猶黯然；港埠龍蛇鬥陣地，營區攤販爭盤纏；       送君千里終須別，千里孤行誰可憐？夜色初臨風正涼，基隆港外海茫茫；       候船室內么聲喝，熱鬧聲中聲斷腸；擁擠人潮魚貫列，婦孺老弱臉倉皇；       行頭隨處兩邊放，戰地悲情難掩藏；莊敬自強分四等，強艙盡是行軍床！       軍民一體命相倚，官大羞為百姓郎；世事原來不一樣，每人五指誰同長？       戍時登上運輸艦，子夜啟錨向八荒。旭日東昇船到岸，滿心歡喜臨風歎；       枕戈待旦雲霄間，軍令如山福澳畔；我見二毛肩兩挑，左提右扣似逃難；       碼頭風大路漫漫，下氣低聲聲聲幹！借問因何語不平，搖頭擺手向前看；       巡勤軍士把頭關，兩對眼睛像辦案；六日一航已吞聲，每因風浪歸期亂；       忽聞上意不相同，一月五航擬改換；國防部長說五航，參謀總長說三航；       部長總長是誰大？結果三航分弱強！較勁是非未可知，單航一趟廿六時；       漂流海上無人問，三等國民還不如！民意譁然展舌槍，成群結隊上中央；       中央執事語平緩，抗議布條且慢揚；如此張揚不好看，乖乖，送爾飛機場。       翌年一月十七日，黃曆翻開諸事吉；父老相攜頭仰天，喃喃自語謝天恤。       舟車顛簸人為患，正式開航馬祖站；縱然不要錢，至今沒人願搭運輸艦！       首日飛航氣萬千，交通部長著鞭先；軍民齊聚歡聲動，左有風山右鐵拳；       銀翼降來風變向，若非命大赴黃泉。班班滿載黃金線，霧大風強難保全；       從此返台不是夢，往來快速似飛氈；中央視察天天有，害苦地方公務員；       不管公差或度假，奉承接待得周旋；祇因經費求他助，花點小錢來大錢。       賓主盡歡帶醉意，清歌妙舞全工夫；人情最怕酒中諾，氣短總因銀兩無；       日進斗金法有術，還須能者用心圖。南竿北界有蛇島，清澈江流四面抱；       開闢天然高爾夫，層峰球敘免驚擾；財源滾滾自然來，總比仰人鼻息好。       馬祖解嚴已有年，地方自治尚糾纏；軍民分治各人管，偶有爭端軍把權；       君不見，某官長，揚威耀武氣囂張；公然近海盜砂石，官府無能捉賊王；       兵士村民起口角，弟兄不得離營房；店家生意難為繼，街道人稀早打烊。       安輔條例疏不漏，猶如三藏緊箍咒；百般限制為安全，民主自由忍病詬？       四十年來戰與和，那堪燹島成羔廄？三通未通先通婚，五族共和恢夏冑。       馬祖黃岐本一家，妻離子散在天涯；天涯只在閩江口，江水悠悠望眼賒；       賒眼望天天不語，哺恩未盡老昏鴉；自來戰火驚春夢，夢去無痕徒怨嗟；       兩地相思情萬種，陳倉暗渡月橫斜；台商盡享齊人福，另築香巢顧野花；       露水姻緣無限恨，可憐棄婦抱琵琶；天倫夢斷孤雛淚，更有離人呼夜叉；       君不見，唐山客，其中多少小娃娃！靖盧人滿月淒迷，將欲遣返夜夜啼；       福澳碼頭禁會面，驀然回首各東西。東西並有連江縣，烽火狼煙見兵戎；       昔日官兵樑上燕，歸鄉解甲似飛鴻；兵源不足廢碉堡，民宅十家有五空；       婦女洗衣嫗作飯，把鋤盡是白頭翁！少年失業不耕種，浪裡白條學梟雄；       收網無魚哀苦歎，走私黑貨濟貧窮；初時瓜果魚蝦菜，繼以香菇美酒充；       獲利十分豪氣爽，漁船隻隻笑春風；豈無國法緝私犯，憲警追查寧不融？       貨暢其流兩受益，官民最愛小三通；君不見，老爺盤中飧，無物不是出閩中！       螃蟹黃魚蔥椒蒜，董公老窖女兒紅。台灣地少土如金，五穀休耕境外尋；       進口雜糧千百項，全民歡喜感天恩；蒜頭獨缺價飛漲，今日四兩昨一斤；       政府急忙找對策，大批標購安人心；農家栽蒜未蒙利，暱叫主司裝蒜孫。       馬祖蒜頭真搶手，價廉物美亦可口；士兵退伍待還鄉，採買回台送親友；       關卡不通定有因，原來私貨須查究；公然販賣無人禁，商店買來遭押扣；       物品相同人亦同，這般處置不該有。君不見，進口貨，那項莫非大陸作！       馬祖邊疆連海甸，閩江口外珍珠鍊；曾經海上湧風雲，花落秋霜人命賤；       軍管去來四十年，戒嚴終止開新面；民生和樂見歡顏，衣食住行稍利便；       統一和平露曙光，辜汪相會合歡宴；三通四流在商談，一國兩制有異見；       江八點，李六條，條條點點皆非戰；自由民主與尊嚴，一旦齟齬生巨變。       君不見，福克蘭，強權萬里啟爭端；又不見，車臣與尼日，烽火相連屍骨寒；       豈有列強流血汗？徒聞與國岸邊觀；縱然輿論交相詰，生死存亡誰復看？       試作歌行千百語，請君聽我分明舉；祇緣馬祖歷干戈，斷壁殘垣慘不者見；       覆轍前車猶可師，黃泉路上一抔土；自由民主固應求，生命尊嚴不可侮。       兩岸交流勢所趨，海基海協需相扶；和平共處世間闊，莫作弄臣捋虎鬚。       自古詩人憂國民，忠言逆耳誰堪論？由來爭戰英雄淚，最是傷心壯士魂；       馬祖歌行於此止，黃花碧血月昏昏。　

  日子一天二天過去了，我的辭呈依然沒有一點動靜，經過側面瞭解，它還擺在組長的辦公桌上。我不敢當面詢問他，惟恐挨刮。一直到了週末，各單位來領取勞軍電影票的人絡繹不絕，林玲夥同羅玉慧也來了。         「妳這個禮拜不跟我回去？」我問林玲說。         「你不是要去找小美人嗎？」她反問我。         組長正好走出來，他板著臉孔看了我一眼，卻朝林玲笑笑。         「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指著林玲和我。         我快速地站起來，已有挨罵的心理準備，和林玲一前一後進入組長辦公室。         「怎麼，你不幹了？」組長翻開我的辭呈，面無表情地說。         「我準備到台灣謀生。」我立正站好，不敢怠慢，深恐他不准我辭。         「你和令尊令堂商量過了沒有？」         「還沒有。」我據實說。         「糊塗！」組長氣憤地合上卷宗，「為了一個女人，竟連自己的父母也不懂得尊重，想和人家私奔，你以為我不知道！」         「報告組長，不是這樣的……。」我想解釋。         「不是這樣是那樣？你以為我是傻瓜、白癡，三歲小孩！」他依然氣憤地。       我百口莫辯。         「林玲，」組長指著她，「妳明天跟他回家，聽聽他父母怎麼說，回來向我報告。」         林玲微微地點點頭，而後看看我。         「不錯，你的確為政五組做了不少事，你的辛勞主任、司令官都知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的職位是怎麼來的，金防部有沒有虧待你！」組長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在社會上歷練了那麼多年，學識和能力都受到許多人的讚賞和肯定，竟然會被一個受到爭議的女人牽著鼻子走、迷得團團轉。現在你轉頭看看你身旁的林玲，那個被戲稱為小美人的女人能夠和她相比嗎？有她的漂亮、有她的賢慧嗎？人家照顧你、協助你，對你有多體貼、有多好，而你卻不懂得珍惜，成天和那個三八女人鬼混。你自己檢討看看，看你這段時間延誤多少公文？有多久沒有到下級單位查帳了？我都不願意講你，看你能不能自我反省！」       

五亭橋如同金碧輝煌燦爛的大蓮花直立于湖中央，也難怪有詩云「春堤十里柳千條，如此風光入畫描，平視側觀都艷艷，瘦西湖上五亭橋」，心想著這些有錢鹽商，不只有銅錢味，更有儒商之氣，才能造就瘦西湖的美景，我自以為走在大家前頭，漫步花間小徑，陶醉在瘦西湖的無限風光，還是小妹大聲呼叫，原來人家都坐在湖邊一座小亭等我，真是糗大。         趕緊問這是什麼地方，二十四橋，不是二十四座橋嗎？怎麼是座玉石如虹的拱形橋，小朱說了二十四橋虛虛實實、虛實相生，到底是揚州的二十四座橋亦是隋宮遺跡中的一座橋，為了首千年前唐詩人杜牧的「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淍，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讓大家絞盡腦汁費猜疑，就建個二十四米長、二十四個步階、二十四個欄板、二十四個望柱不就得了，何況橋建得如此優美典雅，形如彩虹臥波的玉帶，也是攝影拍照的好景觀。         上了二十四橋，過了落帆棧道，就是熙春台，也就是乾隆行宮，我們未做停留，就出了西門，原來快十一點了，趕著上蜀岡大明寺，坐不到五分鐘的車就到了山腳下，瘦西湖的蜀岡碼頭就在前頭，綿延的丘陵不高的山丘，但高聳有七十三米高的棲靈塔就在山頂上俯視揚州城。         坡道平緩，拾級而上，兩旁盡是綠柏松香，上了大明寺前的廣場，東側牆橫碑嵌刻著清書法家蔣衡所寫著「淮東第一觀」，小朱考大家此「觀」字，怎麼唸，不就是道觀，唸第四聲，看清楚哦！大明寺是佛教不是道教，是唸觀光的觀第一聲，讚美此處為探幽勝境，是蘇軾與秦觀遊平山堂，秦觀詩云：「棟宇高開古寺閑，盡收佳處入雕欄，山浮海上青螺遠，天轉江南碧玉寬。雨檻幽花滋淺淚，風卮清酒漲微瀾，遊人若論登臨美，須作淮東第一觀。」西側牆則寫「天下第五泉」，我們都沒繞過去瞧個樣，因為它的字是臨摹天下第二泉。         寺前的大牌樓篆體字寫著「棲靈遺址」，還是三妹學過書法篆書，總算猜對了，牌樓後是正山門，刻著大明寺，佛教第一殿大都是天王殿，正中即是彌勒佛，為民間常說的布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