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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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嶼天青
萬富一想,未婚妻問得好,當然是她重要,豬怎麼能跟人比,於是趕緊說:「好,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去換一件衣服馬上來。」 黃小紅看看江上尉,而後詭譎地笑笑。不一會,萬富穿上白襯衫配上西裝褲走出來,黃小紅刻意地迎了過去,親密地說了一聲:「真帥。」 萬富不好意思地笑笑,卻也發現未婚妻身穿的緊身洋裝,不僅能凸顯豐滿的身軀、玲瓏有秩的曲線,加上足蹬的半高跟鞋,更能展現出高雅的氣質。如此才叫漂亮、才叫美麗、才叫有氣質,能討到這種老婆,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啊! 他愈看愈滿意、愈想愈興奮,恨不得馬上就關起房門陪她上床纏綿一番。但是想歸想、興奮歸興奮,這種事必須耐心等待,等待屬於他們的幸福時光到來。尤其是一個歷經歲月磨難、且年近四十的大男人,豈能像年輕小伙子那麼猴急;更何況,等待是美的,就猶如眼前這位美麗的俏佳人。萬富打從心靈深處,湧出一絲歡悅的笑意。 他們相繼地上了吉普車,前座的江上尉是一個既年輕又英俊瀟灑的軍官,萬富心想,漂亮的姑娘交俊俏的朋友,似乎是一種極其自然的現象。反觀自己的農夫身分及外表,如果與江上尉相比,更顯得土裡土氣。有一句有趣的俏皮話說:「龍配龍,鳳配鳳,王八配綠豆,跳蚤配臭蟲。」這句俚語雖然是對婚姻的一種戲謔,但何嘗不是現實人生的寫照,認真想想並非沒道理。 然而即便如此,黃小紅成為他的未婚妻已是既定的事實,儘管他大她十七歲,又是一個務農的大老粗,除了外表和學識不如人外,其他方面,無論物資或金錢,絕對能夠滿足她的需求。從訂婚時付出的聘金,購買的布料、金飾及高級化妝品,就可以看出他的誠心真意。江上尉或許只是她眾多朋友的其中一個,想必也知道黃小紅是他王萬富的未婚妻,不可能和她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自己又何須作不必要的聯想和臆測。(一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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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鄉遊子
居住到淡水之前,我在家鄉待上了十多年,幾乎可以說是從未離開過那裡。在那段時間,我對於地區僅不過只有城鎮以及村里的概念,對於更大的城市,似乎並沒有什麼深刻的理解與體悟。 然而,待在淡水一年多來,由異鄉產生的苦悶感似乎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改善。我發覺自己總逃離不了對於地域性認同感的苦惱,而這苦惱無人知曉,這些話亦是不能明說的。 我的家鄉不過是個十萬人出頭可能還不到的小島,在那裡以西便是廈門,搭船過去用不著幾分鐘,甚至能從家鄉的海岸望見廈門的高樓大廈,是如此接近的距離。記憶裡,在我所就讀的小學後山,那裡似乎是以前的軍營,我與幾位同年齡的玩伴常常在下課時間跑到後山去,將已經沒有人使用的廢棄軍營視為自己的基地,那時我們才國小,甚至在寫明「彈藥庫」的水泥房屋玩耍,還在前面烤地瓜。 那已是久遠的記憶。當時的後山都是一片綠意盎然,偶有數隻野狗成群結隊,我們也願意割捨剛烤完的地瓜來給牠們食用,我們對於發現軍營後面停放的廢棄坦克車、軍用貨車而感到高興,甚至在發現看似是軍人亂葬崗的地方,也很高興的拿著軍營裡的鏟子亂挖,可惜之後一無所獲--當時是真的覺得可惜。 如今,記憶裡的後山已經被開發,原先植滿樹林的地區早是光禿一片。當時在那裡曾發現過蛇以及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鹿,但我們怎麼說老師也不肯信,反而挨了一頓罵,告誡我們今後別在靠近那裡。 現在家鄉已經有了好幾間便利超商,前年才有了睽違數十年的電影院,第一間星巴克以及五星級飯店,看到家鄉近幾年的逐步發展,蓋起了大樓,逐漸能夠擁有與台灣人相同的娛樂,我對此感到十分高興,同時卻又有點遺憾。 但我仍替我的家鄉感到自豪。 在那裡就讀高職的時候,偶爾,我會與好友騎車到鄰近廈門的海岸,那裡的深夜,寂寥到只聽得見海浪拍打岸邊,以及機車引擎轟隆作響的聲音。我們把手指向廈門那發閃著的點點光芒,像是在建構自己美好未來似的,對於畢業後的未來,我們似乎充滿了希望。可如今一想,當時嘗試捕捉的微弱光線,即便捉住了以後,那光線也不屬於身處於另一端的這裡,這是我們當初未曾想過的。 隨著畢業,於島外打拼已經是某種必然的宿命,友人與我道別,我們滿懷希望,各自離開待了許久的家鄉。 在到了新的環境以後,朋友也逐漸多了起來,這是件愉快的事。但當我與友人各自提及自己故鄉的趣事,在我心中卻有某種隔閡感在隱隱作祟,而那似乎並不僅只能說是想家。不曉得是從何時開始,心頭突然湧現出了一種情感,似乎自己在不自覺當中被故鄉拋棄。 在台灣這塊小島上,無論哪個縣市都是彼此緊鄰的,即便自己從南部到了北部,始終都在這塊小島上生活著,而我身在淡水,卻似乎被故鄉隔絕了一樣。在我的故鄉,成年了之後向外發展是理所當然,然而,當我距離故鄉越遠,我卻有種錯覺,彷彿是被暗示自己就得把故鄉割捨,今後不再往來,此後作為他鄉的人努力活著。就像作為同一個國家,屬於我家鄉的島嶼卻被海峽隔離似的。 懷著這樣近乎詭異的負罪感,我做為一位從故鄉離開,同時亦是被捨棄的遊子來到了淡水。將於淡水生活不知多少年的意識便從心底扎根,而自己便有了一種得成為淡水人的想法了。 只是,這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容易。在淡水生活的時間雖是不長,然而,熙來攘往的人群、尖峰時間總會堵塞的車陣、自己獨居的住處,卻不斷提醒著我,我並非屬於這裡的事實,而腦海亦是在我有這種想法的同時,閃過故鄉的天空、人煙稀少的小道、國小時期曾在後山度過的愉快童年,以及那即將邁向離鄉之時的,與友人建構美好未來的那刻。 隨著時光堆疊與流逝,這股應該成為淡水人,但心裡卻無法成為淡水人的心情,與被故鄉拋棄的情感互相衝突。自己像是個與外在一切格格不入的遊子,無法成為任何一邊的同類。 無論是在台灣的何處,都不會有排斥任何居民的情況,然而,正是由於思鄉情懷,反倒使我無法成為新環境的成員。即便自己再怎麼想家,在獨居的五坪大小房間裡打上幾萬通電話,都無法改變電話終結時,自己終歸是身處於異鄉的遊子。即便自己在這裡認識多少人,在喝了酒之後、在清晨從木質單人床醒來的那一刻,也改變不了自己必須獨自在此生活的現況。我深感自己是沒有同伴的鳥類,在遷徙到他鄉時卻只能暗自低鳴。 這並非訴說親情的故事,在這,即便與親人的羈絆有多麼深刻,那力量終歸是隔了一個海峽,到不了這裡。無論自己身處於何方,即便哪位親人與我作伴,亦是改變不了我那從故鄉脫離,此後得向外扎根、發展的必然境地。 在這樣的意識下,或許我已逐漸成為半個淡水人。在懷抱著無法回到故鄉的情感此刻,我不經意地記得了某些事物,卻也對於距離故鄉越來越遠而感到黯然神傷。記得了在淡大上公車都是先上車刷卡,而男宿走到校園大約17分鐘,中山北路的便利超商在晚上總有將要過期的食品會貼上特價標籤,而同條路上的自助餐挺合自己胃口,淡水人也通常逛英專路而不是老街,去碼頭的話搭857公車也是能到的……。 接待來自台灣各處的朋友,我與他們分享的經歷,已是漸漸從故鄉改成了對淡水的事物,我變得自私起來,將故鄉埋藏在心底,好似不願提及,但又不忍心提起。對於能慢慢融入進淡水的生活,我是感到慶幸的,然而當其他縣市的陌生人問我來自何方,我偶爾便會不自覺地回答來自淡水,可下一秒,難以置信的鼻酸向我襲來,使我總得在無人的角落以及無法面對眾人的心頭深處,獨自佇立在僅有我一人存在的荒野,撫摸著自己似乎也背棄了故鄉的思緒,抑鬱而泣。 而我那在淡水的住所,唯有我一個人獨居的地方,以及那日落時分我所望著的波光粼粼的淡水河口,照耀在連接海洋的海與河交界之處,那兒總不會留下我的身影,無論我是如何試圖與之融合,與任何人發生邂逅、交合、分離,終究得接受我仍是獨身一人的事實,一個失去故鄉,可又融入不了異鄉的遊子,到哪都是在流浪。 除非拋棄對於故鄉的思念,否則自己便無法下定決心成為一個新的居民,並在新的環境展開新的人生。對於這些,現今的我終究是無計可施,也對於唯有這條路可走的宿命感,而感到莫名沮喪。 雖然我將這視為離開故鄉的必然結果,亦是成長必經的一環,然而,對於將這般情愫訴諸言論,都顯示出我在這方面的不成熟與不夠獨立。而這種被故鄉拋棄卻無法訴說與逃避的窘境,亦是使我備感孤獨的原因之一。像被母親從懸崖被推下的鳥兒,唯有振翅而飛,拼命求生,否則便只有因墜地而喪命一途,此後喪失作為鳥類的資格,卻不能責怪將自己推落的母親。 故鄉是殘忍的,卻也因故鄉的殘忍使我們不得不在他鄉拼命求生,學著堅強。對於這種殘忍性,我是不知該感謝還是感傷。不過,我的故鄉亦是某人的異鄉,我們眼中的異鄉,也同時是別人的故鄉。我們似乎自以為追尋的是一種新的生活與生命型態,然而,我們所追尋的卻是一種故鄉的熟悉感,因為失去故鄉,所以尋找新的故鄉,異鄉所給予的新鮮感終究會隨著時光淡去,殘留下的,卻是從故鄉轉移過來的,對於地域性的認同感。對於能融入異鄉,並打從內心將自己視為異鄉一份子的人,我想學習那種堅強以及向異鄉屈服的釋然。 說到底,我們每個人不過就是從自己熟悉的母體脫離而出,並當作一顆種子向外扎根,那種子之於整個社會亦是微不足道的,於是學習站穩腳步的堅強,還有對於故鄉情懷的釋然,這兩者都同樣重要。出去求學、工作、結了婚,然後作為一個新的母體接著向外擴張,而原本的母體,似乎與新的母體變得日漸疏離,這是必然的事實,也是身為失去故鄉的遊子的無可奈何。 就像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在寫給友人的信件內提到:「我們人說到底還是人形獸,和動物一樣本能地怕死,所謂的生活能力說穿了不過是動物性的能力。我認為我自己是一個凡人。我還記得二十年前我和你在那株菩提樹下,一起談論埃特納火山的恩培多克勒的情景。在那個時候,我仍是想變成神的其中一人。」 除了努力求生之外,不足為外人道的苦悶、掙扎,還是得從母體脫離了以後,像被遺棄的孩兒般拼命學習,然後成長,最後懷抱著將異鄉視為故鄉的情懷,就此延續下去。 即便如我這般將自己視為非凡,保有對故鄉記憶並引以為傲,此刻亦是與故鄉難以割捨。我與芥川龍之介相同,想過要成為人群中獨特的一位,但我亦與芥川龍之介一樣,最後仍不得不承認自己不過只是一屆凡人,得作為凡人的一份子,就此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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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歷歷--憶金門戎裝
六零的料羅灣 拂曉沙灘 登陸艇揭開戰地的序幕 小徑坑道還有坑道 煤油燈燃升 溫炙了陌生的同志情 那嶄新的山外商牌 齊一肅立 立體的美感層次 恆在炫耀 李小龍 猛龍過了江 一一遙舉勝利旗幟 豐渥了整個金城 中央公路筆直 甲乙尺牘互遞 文書的原始腳程最是俐落 精神食糧不可或缺 正氣中華報扮演 日復一日 單打雙不打的慰藉 總在二十四小時 豐潤心靈 且看郵票展莒光樓 驚喜真實蒞臨赴約 擎天廳的壁岩鑽探 成就了人定勝天 讚嘆緬懷 先人當代艱苦堅毅足跡 無數碉堡坑道 仍是橫亙裸裎 往事歷歷 同胞一體 珍惜療癒中的歷史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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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高粱在我家--寄語北部的友人
一早陽光燦爛 春風搖著清涼 正好去運動 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迎著陽光踩著影子繞操場 一身汗感覺真好 聽說北部一早雨就下個不停 濕濕冷冷的假日不該如何是好 出門不方便,在家覺得悶 「南部有雨嗎?」你問 陽光正好驅寒,何不往南? 而且,金門高粱已經渡海而來 南下淺酌敘舊 順便將你的酒帶回去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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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變化無常
人之一生,會有多少變化,這是非常複雜,也很難預測的。 一個平凡的人,如果能夠修練成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是天大的變化。 每一個人都很平凡,但是遭遇和變化卻有天壤之別,好的太好,壞的太壞。 由於社會的進化,科學的變化,雖然這是人類文明的結果,我們可以這麼說,文明帶來進步,這對複雜的社會,自然有很大的影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構成社會分支的結果,一個好人能夠維持不變,這是非常困難的。 富二代,窮三代,或許這就是天心真理,一切也就隨著自然的結果,你想改變也是很難的。 在這裡,我之所以有人生變化無常這個問題,這不得不歸咎一個人的命運,命運可能是天生的,但卻也有人為變化的,就拿我個人的經驗來說,我從軍中到社會,遭遇當然很多,變化也不少;一○四年十一月三日,因為脊椎骨受到意外的撞擊,現在走路彎腰,右手還要拿拐杖來支持,變成真正的老翁,這是小小的訴苦,但也證明人生的變化實在是很大,什麼情況隨時都可能會發生,都可能變,令人防不勝防;但願英明的老天爺還我健康的身體,少受意外的傷害,只有好的人生,好的變化,天下永遠太平,人人健康快樂,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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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嶼天青
訂婚後的萬富,為了想盡快地把黃小紅娶回家,似乎比以前更加勤奮。除了賣力耕作,也把豬舍裡那二頭準備結婚時宰殺的豬隻,養得既肥又壯。黃家索取的八百斤豬肉,其中四分之三已折合現金,若加上他自己宴請親友所需的豬肉,兩頭大肥豬已足夠結婚時所需。而且他身邊還有不少錢,絕對能輕輕鬆鬆地、把年輕貌美的黃小紅娶回家。屆時,村人及所有的親朋好友,勢必都會投以羨慕的眼光。 某日,黃小紅乘坐一輛軍用吉普車,由一位年輕的軍官陪同來到萬富家。那時,萬富全身髒兮兮的正準備去餵豬,看到未婚妻陪同友人來到,簡直不知所措。 「我的未婚夫萬富。」黃小紅向軍官介紹著,復轉向萬富,「我的好朋友、情報隊的江上尉。」江上尉禮貌地伸出手,但萬富手上則沾滿著豬飼料,只好往自己的衣服上一抹,始伸手與他相握。 「請坐、請坐。」萬富趕緊拉出椅子,「我去泡茶。」 「萬富,不要麻煩了,」黃小紅深情地看看他,嗲聲嗲氣地,「我今天休假,正好遇到江上尉,請他順便載我來看看你。萬富,我們搭江上尉的便車,一起進城走走,順便看場電影,好嗎?」 忠厚老實未曾出遠門、亦從未在社會上歷練過的萬富,被未婚妻突來的舉動搞得目瞪口呆,雖然只是單純的進城走走及順便看場電影,可是卻不知如何來回答她才好。 「好不好嘛?」黃小紅再次地問。 「等我餵好豬再去可以嗎?」萬富徵求她的同意。 「萬富,是我重要,還是豬重要?」黃小紅有些不悅,「人家江上尉忙得很,那有時間等你餵好豬。」(一三四) 萬富一想,未婚妻問得好,當然是她重要,豬怎麼能跟人比,於是趕緊說:「好,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去換一件衣服馬上來。」 黃小紅看看江上尉,而後詭譎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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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國春心蕩漾
北國春城的寒冬進入盛期,剛踏出機場即強烈感受到這份特屬的熱情,女孩盈笑著帶領我們進入飯店,她的笑容很神奇,因為笑意直達我腦海深處。她是志願者,也是一位讓我一見鍾情的女孩。她很高,說話很快有標準北京腔,臉頰總是紅紅的,外表靜靜的。 這是我多年前讀碩士班去營隊交流的回憶。初次來到北國春城,眼底都是美麗春天國,雖然已經流入記憶之海漸漸模糊,而當時我確實感受到春天來臨前,在季節層次分明的國度中似乎遇見了理想的愛。幾天前偶然找到了曾經mail給她的信,突然記得的,在春天國,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盪漾的春心。 這封信是這樣寫的: 「只要一份純真的感動,這種感覺就一直恆久不變。 冰冰,這是我對妳的感受。 還沒到長春前,對東北女孩的印象很模糊,好像只有嗓子很大跟脾氣很大,上星期到了長春並認識了妳,我才漸漸改觀,原來東北女孩的心是溫暖的,在那時候,我突然覺得東北女孩一定都像妳這麼有氣質,這麼高,也這麼平易近人,原來,我之前都沒看到真正的東北女生,直到看到妳後,才發覺,我在東北竟不可思議地看到一個可以讓我發笑,讓我憂鬱以及讓我思念的人。 感謝在東北凜冽的旅程中,妳一路上不辭辛勞的相陪,我知道那樣很辛苦,因為我也曾接待過來自中國的學生,但我看妳始終臉上都掛著微笑,即使拍照妳也來者不拒,妳買了好吃的糖葫蘆也讓我很感動,我感受到了妳所表現的真摯的友誼,這份情誼讓我永遠難忘,我也難忘妳滑冰時摔倒的模樣,除了好笑也很可愛,我在後面都快笑翻了呢,真可惜沒用相機拍下,哎呀,別難過,我也摔了一次,但我真正愛上這個運動了,滑冰好有趣,我好想再看一次妳出糗的模樣。 冰冰,才回台灣不久,我就開始想念了妳,一切活動感覺好像都規劃好了,卻又感到那麼突然,好像是夢境走過一回而已,短暫得讓我感到無奈,也許人生的旅途就是如此,總是在意外之中留下驚嘆號,如此的境遇讓人無法忘懷,我生命中的第二個驚嘆號就在認識了妳,卻無法改變事實的遭遇劃下一個無言的句點,但願我還能見到妳,即使一面都可以。 回台灣,生活好像沒變,記憶中卻多了個妳,我難以忘懷的妳,我傳我們照的照片給妳,希望妳還會記得我。」 不久後她也回我: 「收到你這麼長的一封信好感動哦!很感謝你這份來自對岸的情誼。好開心我給你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東北女孩好多都是熱心腸的,希望給他人帶去幫助。 這次活動確實很累,回去之後我幾乎睡了一天一夜,不過醒後很開心啊,和大家一起吃飯,玩,逛了那麼美的哈爾濱。 那天滑雪摔得真很疼啊,雖然以前滑過,但還是很笨,哈哈! 每個人生命中都會出現不同的人,這些人在不同時段出現,給你的生命中帶來不同的感受,很榮幸你的記憶中會留下一個美好的我,曾經擁有的也是美好嘛! 遙祝一切順利!每天都開心!」 在春天國數日後參觀當地居民在雪湖上裸著身體游泳,她拍了我一張照片,我也拍了微笑的她,共兩張照片。 打開舊照片,看著那時的我跟她,找到一段回憶。那是我的生日前夕,在還不知道她們已經設計好一段讓我永遠難忘的生日橋段之前,正陷入她們志願者彼此說好的圈套之中。 慶生前夕,我記得我一直想「凹」她。 「冰冰,陪我去買記憶卡吧?」我熱切的說著。 「冰冰,妳今天開心嗎?音樂有點吵!」 表演節目正進行,我藉故到後面攀談,想多聊一些,想在自己生日前夕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但開始聊幾句的幾分鐘內,她故意離開,我失望之餘,並無心於節目的進行,但不久就發生了最難忘的慶生。 這些照片在當下終於理解那時的情緒了,其實只要是喜歡的對象與你一起在特殊的美景拍照,那份人間與天堂之間遊走的心動感覺應該是絕妙到無與倫比。 不過,時序過了多年,對我來說已成了永遠的遺憾。去東北前,沒有想過自己在春天國遇見了想愛的人,雖然有書信來往,但因女孩沒那個意思,斷了聯繫。看著她的信與照片記憶與反省,我還會想念她,然後忖思遺憾。直白來說,永遠凍結在舊時光中的笑容成了歷久彌新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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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
日前騎乘機車上街購物,在十字路口停紅燈的時候,看到左前方同樣一位年輕機車騎士,身穿短褲與T恤上衣,但見他的右腿從褲管以降,到腳板丫之間有糾葛盤繞的刺青圖騰;至於位於另外一側的左腿,是否也有同樣的刺青圖案則不得而知。 俟綠燈可以通行的時候,看到他快速往前衝出去的背影,果然左腿也有蠻複雜刺青的樣子。 後來回到村子裡面,恰巧又遇到經常在柑仔店閒逛的阿輝,他打赤膊坐在雜貨店外面的長板凳和老闆聊天。他身上最為明顯而特殊的地方,就是上半身那一副龍飛鳳舞的刺青圖案,兩條栩栩如生的動物首尾交纏在一起,彷彿似在身上批著一件天然的內衣汗衫那樣,讓人根本就無法忽視這麼顯著的外表,不過村民大都習以為常而見怪不怪了。 阿輝年紀已經老大不小了,大概從我們懂事之後,就看到他喜歡在村子裡溜達,當然也很難想像他從事哪一種工作;偶爾聽說他和人家吵架和鬥毆的八卦消息,所以應該比較像似大家口中的小混混吧! 雖然阿輝表現出一副小流氓的模樣,不過他對於村民倒是不會撒野,只是最愛露出上身那些刺青圖案、秀一秀看起來不怎麼樣的肌肉而已。 無論是十字路口那一位等候綠燈的騎士,或是村子裡的阿輝,他們身上都有不同樣式的刺青,並且毫不掩飾而外露在大家的面前,究竟他們的心裡在想些甚麼?兩者愛現的心理狀況是否都一樣呢? 此時我們倒是想起孔雀或是火雞開屏與昂首闊步的樣子,專家說牠們用這樣雄赳赳的外表吸引異性注意,或是藉以威嚇其它動物不得靠近,所以也是動物求偶的本能,以及武裝自己防範外來入侵之一種反射,就好像貓或狗也會作出這種標準動作,每當牠們遇到潛在性威脅的時候,通常就會豎起毛皮而怒目相視,好像隨時都要幹上一架的態勢那般,基本上還算是蠻有趣的物種本能反應呢! 回過頭來提到刺青的圖騰意象,在早年大部分長輩們的心裡感覺,總是認為只有小流氓或是壞孩子才會去刺青,把身上刺青的行為和小混混劃上等號,而且也是那種江湖人士所特有的圖騰。 早期村民們這樣的思維,基本上不包括原住民黥面的傳統習俗,因為那是各個不同族群特有的文化內涵,當然和一般人在觀念上面對刺青的心理不盡相同,而且必須予以充分理解和絕對之尊重。 相較於我們所看到美國職棒大聯盟的球星,竟然發現有大部分的球員身上也有刺青,有的把圖案刺在脖子,也有的刺在手臂,當然絕對有些人的前胸與後背,以及大腿也有刺青圖騰,只是被球衣掩蓋而沒有露出來而已。 大聯盟球星們頂著各種刺青圖案在球場上奮戰,卻不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小混混,這樣的感覺其實很奇妙,也許觀眾所看到的情況,只是球員拚命在運動場上的出色表現而已,所以那些根深柢固的古老印象,並不會和運動明星相結合。 當然隨著藝術文化潮流之演變,在某種社會與心理層次當中,刺青的意象早已經脫離了小流氓的範疇,反而進入類似另外一種身體彩繪藝術的境界,因此許多專精於刺青的知名師傅,甚至可以藉由參與國際競賽而彼此切磋技能,並且因為透過觀摩的過程,而讓自己的功力大增,所以這是屬於一種藝術創作的文化內涵了。 提到在身上留下一些刺青圖案的故事,許多服過兵役的男人大概都會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在入營之前體檢的時候,每個役男身上僅僅穿著內褲排隊受檢,因此醫官在這個時候,通常很清楚役男身上哪個部位有刺青,以及其所刺青的圖案內容為何,所以假如要註記在個人兵役資料裡面,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了。 當然將刺青圖騰和小混混相結合的傳統思維,或是世界各地原住民的黥面文化,以及美國職棒大聯盟運動員喜愛刺青的風氣,乃至於走入藝術創作範疇的刺青競賽,這些揉合了各種多元想法的不同現象,基本上都是很自然的社會潮流與意象,當然都會隨著時代演變而自然更迭,這是無庸置疑的法則。 然而不管是甚麼樣的潮流變化,或是社會氛圍前進到哪種地步,假如我們很平心靜氣看待年輕人的刺青文化,其實那也算不了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比起文章開頭提及的短褲機車騎士,以及村子裡面那一位喜歡裸露上身的阿輝,我們倒是覺得社會多元的面向蠻好玩,所以就把刺青與潮流之演變而興起奇妙的心情,當作炎炎夏日晚上閒聊的軟性題材與好友分享了,您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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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時分
每當下雨時,很容易在騎樓看到不少人躲雨,有些人平心靜氣,有些人則是一臉焦慮、不知所措。 通常,選擇躲雨的人,會努力尋找站立的空間,盡可能靠後,不要讓自己被雨淋到。相較之下,有準備雨具的行人,就顯得意氣風發,他們刻意站在躲雨者的面前,帥氣張開大傘,昂首闊步在雨中前進,雨傘的各類顏色,變成滂沱雨勢中的鮮艷點綴。 撐傘者的炫耀心態,對那些躲雨者而言,的確能發揮一定程度的刺激效果,躲雨者仰望天色,心裡滿懷期待,希望老天爺可以作美。有的年輕人,很快的做出決定,他們不想再等待,直接衝出去,模樣痛快多了,雖然全身被淋濕,但畢竟是自己的選擇,他們甩甩頭髮,多了份自信。儘管,頭髮在雨水中濕成一團,衣服被狂雨敲得劈啪響,但他們享受當下,還張嘴迎接,這就是年青生命的活力,也是熱情的展現。在他們眼中,當下最重要,不需要顧慮淋雨所帶來的後遺症。有些女孩,在男孩的鼓勵之下,也跟著衝出去淋雨,兩人以手遮雨,相互關懷嘻鬧,反而更增長了對彼此的情愫。 至於一些服裝齊整的人士,就顯得拘謹多了,他們未必討厭淋雨,不過,因為身份地位上的限制,反而無法像那些花漾男女,可以無拘無束的活動。畢竟自己是職場的高階主管,旗下帶領許多人馬,如果被拍到狼狽的模樣,豈不丟臉?於是,他們裝模作樣,拿出手機,假裝在看外文新聞或是抽煙等待,以示瀟灑。不過,無論他們如何掩飾,總是藏不住,他們內心的掙扎、矛盾。有些衣著華麗的女性,同樣待在騎樓內,她們選擇不衝出去淋雨的理由,和那些西裝筆挺的男士差不多,形象優先,她們平時都是雍容華貴的貴婦,怎可因為一場大雨,而損及自己細心維持的形象?她們情願發呆,或者,看著雨勢無法收拾,就索興踏入店面,優雅的挑選商品,用空間、金錢來換取時間,等待雨停。 莎士比亞有句經典名言:「To be, or not to be.」意思就是做,或者不做。人經常面臨到這類抉擇的情境,像是突來的大雨,便是很好的測試。我站在高樓,從窗外觀察那些行人的決策,事實上,也在考驗自己,如果那一天,碰到了這般大雨,我又會如何選擇呢?或者,我會隨著情境的不同,而給出不一樣的答案。淋雨,或者不淋雨,都會帶來相異的結局,但是,只要自己感到值得,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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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在一起
一轉眼,幾年過去了,但有些「聯結」卻一直都在,這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 蘇蘭老師,應該有不少人對她有記憶吧!她是從台灣來到金門的老師,想是陳為學校長引薦而來,我與她有數面之緣,也上過她幾次課,在國教輔導團、在文化局,似乎講題都與「電影教學」有關,而有一次是在盧所長家,談的是我前所未聞的「聽見花開的聲音」,最後一次就比較傷感了,那是在金門大學理工所的階梯教室裡。 最後一次見她,是她生病之後,應該是病情比較嚴重了,她脫口而出:「要是有一天,我的網頁不見了,那表示我已經不在了。」有學員說「這樣說太感傷了」,她換個說法:要是有一天我的網頁『不再更新』了,那表示我已經不在了。聽來不太習慣,對一個充滿熱情與活力的她,是已然接受了吧!課程中,她手上的電影宣傳卡一張一張送給有發表意見的人,我是沒有回答任何問題的人,老師請我選一張,我選了「永遠在一起」,這有點像是老師的「心願」,那一場次還有一位老師叫「洪蘭」。再幾個月後,從金門日報得知她已離開的消息。 「永遠在一起」被我放在玻璃櫥櫃裡,偶爾打開櫃子會看到它,看到長長的梯子站了一個人,但還不曾仔細的去好好看它,只是心中記得有這麼一回事。這一次到了台北,在參加完會議後來到台北地下街,逛啊逛,逛到了「影片區」,映入眼簾的是「它」,當然我買回家了,後來也抽空看了一遍,但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分段看,現在總算再從頭到尾看了一次。 「永遠在一起」,在生命最後三個月,他將解答八個沒人能回答的問題,實現心中所有夢想。十二歲的山姆是白血病患者,在第三次發病後就決定停止上學,也不再進入醫院,每天由護士送「血小板」來家裡,並且觀察病情的發展。「菲利」是以輪椅代替雙腳的「同學」,雙方家長為他們請了專門的老師,每天都進行這年齡的孩子該有的學習活動,老師鼓勵他們盡力的列出願望的清單,然後想辦法一步步實現心中的夢想。 他們挑戰了:「生吞蠕動的蟲」的金氏紀錄,可惜一條都沒成功,他們也看恐怖片、抽菸、喝酒、追女生,嘗嘗當青少年的滋味。山姆喜歡爬「下行」的手扶梯(我想可能是因為「由下往上爬」可能有「走不盡」的感覺),父親為他圓「搭飛船」的夢;他們親身體驗生命的「從有到無」,他們為生命寫「影片書」,他們不畏病痛,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活出光彩。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看完了「永遠在一起」,知道有些過程無法避免,有些問題仍是「無解」,但如山姆所說「如果每次想到我都很傷心,那要怎麼好好地記得我呢?」所以,「生命」存在著各種不同的揮灑空間,每個人都可以有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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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島嶼天青
然而若依習俗,男方到女方家下聘後,女方卻必須就帽子、領帶、衣料、袖釦、領夾、皮帶或鞋襪……等物品,挑選六件或十二件回贈給新郎;聘金亦不能全數皆收,總得留下雙數還聘,以示對男方的尊重。可是黃家不知是不懂而疏忽,或是故意讓男方難堪,非僅沒有準備任何物品贈予新郎,甚至三萬六千元聘金分文不留全數照收。 即使李婆婆看不過去出面交涉並曉以大義,甚且毫不客氣地告訴女方說,她從年輕做媒做到老,不曾見過如此失禮之情事,希望能為男方留點顏面,往後都是親家,理應好來好去。但黃家則堅決不從,並說是黃小紅親自交代的;而她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李婆婆一頭霧水,萬富則是無所謂尊重不尊重,大錢都花了,那些小東西又值幾文錢呢?唯一希望的是能盡快地把黃小紅娶進門,讓他壓抑近四十年的性慾能得到紓解,也好為人丁單薄的王家多生幾個子女,以達到傳宗接代的重責大任。(一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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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島對中共政權的心理作戰》我在廈門港外大膽島
某一天,我正在循例巡視全島時,和某據點一位士兵聊天;他告訴我說:「昨晚站衛兵執勤時,聽到廈門雲頂岩喊話站播音員喊話,說大陸上每年可生產五百多萬輛腳踏車。」我問他:「你認為這數目是多還是少?」他說:「很多!」我又問他:「你知道中國大陸目前有多少人口?」他說:「聽他們廣播有十億人口。」我再問:「如果十億人口減掉老幼殘障一半,剩五億青壯,每人平均配購一輛自行車,須要多少年?」他算了一下說:「一百年。」我說:「人可以排一百年的隊買一輛腳踏車嗎!一輛腳踏車可騎一百年嗎?」他伸了伸舌頭說:「不可能!」我告訴他說,這是謊話,在欺騙他們自己人聽,你會上當嗎?他說:「不會。」 我問他:「你讀書時騎的腳踏車,是我國生產的還是自外國進口的舶來品。」他說:「我們自己製造的品牌,有捷安特,揚名國際,大量外銷。其次有順風和伍順兩種品牌,我都騎過。」我又問他:「如果中國大陸每年將生產之五百萬輛腳踏車全部銷往臺灣,以目前兩千萬人也減掉一半,以一千萬人計算,只須兩年,每個人都可以買到一輛,是多還是少!這兩種不同之供求關係,和市場需求如何調和,非常明顯。」他默然了。 當年在金門,民眾可以收看到隔海對岸廈門地區中共之電視節目,但因受管制而效果不普遍。但軍中實施「莒光日」之政治教育電視教學後,在中華電視臺每週定時播出一個電視政治教育單元後;國防部重視金門地區軍民娛樂及莒光日政治教育,斥資在金門太武山頂「毋忘在莒」勒石旁建立電視轉播站。在施工期間,引起對岸共軍注意,利用單日砲擊時間,砲擊正在施工之電視轉播站。經國防部研究後,發佈一則在金門建築電視轉播站之新聞,登載於各大報紙後,共軍始停止砲擊該地區。 大膽島距廈門之鼓浪嶼及白石炮台和港灣較近,戰略地位重要,因此在島上南山設一喊話站,喇叭設於北山,面對廈門地區展開心理作戰喊話,以破解并揭發廈門雲頂岩共黨喊話站之謊言。另設一個簡易空飄站,以一臺製氫機,自行製作氫氣,每日順風時,將宣傳品小型紙質傳單,裝於小型氣球內,充滿氫氣後空飄送於對岸。 共黨也利用海、空飄及砲彈,對金門地區實施實物傳單等宣傳品和宣傳手段;如每逢年節,也利用小型木船,裝些大陸名酒、傳統食品及農產品和宣傳品,海漂至金門,被金門防衛部展示於莒光樓內,供中外人士參觀,把共黨統治下的貧窮落後公開,反而讓共黨自暴其短,共產黨為自己做了自暴其短反宣傳。金門防衛司令部承國防部之命,通令金門和馬祖地區軍民,只准撿拾共黨之宣傳品,嚴令不准看內容,真的不懂群眾心理,你越不准他看,他偏要看!等於鼓勵他偷看,豈不是「掩耳盜鈴」!收到的是反效果。我每次向國防部反應,這種作法違背群眾心理,但國防部不採納。 待我到大膽島後,大膽改革,將每一據點內牆壁上所刻寫「獨立作戰,自力更生;堅持到底,死裡求生。」誓詞之旁,另闢一欄,一邊公佈中共利用砲擊,或空、海飄之宣傳品,另一邊公佈我政府對大陸之心戰宣傳品,揭開他故作神祕的面紗,兩相對比,優劣立見;原來戰地軍民只看到共黨之傳單,如今兩相比較,官兵共同認知,原來我們比大陸自由民主而進步。這種做法是心理作戰上的化守勢作戰之鞏固心防工作,轉化為攻勢作戰之攻擊作戰手段,兩相兼顧。 金門防衛司令官兼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主任委員李家馴中將,偕政治部主任兼戰地政務委員會秘書長林榮祖少將,率領一批幕僚群,來大膽島巡視;當他看到各據點內,敵我心戰宣傳品并列公佈,大吃一驚!問我是誰的主意?為何違背層峰命令;我反問司令官?既要求戰地軍民要撿拾敵人宣傳品上繳,又嚴格規定不准他們看,是不是自相矛盾?你越不准他看,他不看內容,怎麼知道是敵人宣傳品;不准他看,等於鼓勵他一定要看。他只看到敵人宣傳品,未看到我們對敵宣傳品,心理上有了偏差,等於在替敵人宣傳。我今天把它攤開來,將敵我雙方心戰宣傳品并列,讓大家自行比較一下,消除它的神秘性,可優劣立見;請司令官問問士兵們的看法! 司令官聽後,認為我說的有道理;再問據點內士兵過去有沒有偷看!士兵們都笑了。再問他們對這樣公佈雙方心戰傳單看法時,他們的回答是,過去只看到對岸宣傳品無法比較,現在對比之下我們一切都優於對岸。 司令官對林榮祖主任說:「大膽島這種做法,雖然違背上級禁令,但值得參考;你可建議國防部修正它,我們也可以在防區比照大膽島的做法試驗一下。」不久後,金門全防區也比照大膽島之作法;同時也獲得國防部之認同。在心理作戰上,心防固然重要,因為層次不同,想法、看法、做法也各異,所以脫離了群眾路線。 譬如金門地區對大陸實施謀略宣傳之心理作戰,有光華無線廣播電臺一座,大膽島、烈嶼島、古寧頭、馬山四個有線減話站,及數十個對內播音站,大型空飄站一所,由國防部駐金門心理作戰大隊,在金防部督導下,執行對大陸作戰任務。空飄一個高空氣球,能以戴重四百磅物資和宣傳品,對整個大陸地區實施空飄實物及傳單宣傳品,使共產政權窮於應付;曾派軍機攔截而成果有限;地區涵蓋整個中國,可遠至新疆以西之共產國家,遠及沙烏地阿拉伯及印度等地區。因為印度曾於一九六二年,將大型空飄汽球和實物證據,運往設在美國紐約之聯合國總部,控告中華民國侵犯印度領空;沙烏地阿拉伯也在沙漠中撿到汽球和實物宣傳品,證明為我們的東西。 至於為何飄至兩國,經研究後,因為定時裝置可能受高空氣候影響而失效;因之整個中國含亞洲地區,都在高空氣球作戰範圍內。二○○八年六月,本人經汪啟一將軍推介,接受香港鳳凰衛視訪問時,曾公開此已超三十多年已解密之國防極機密往事。以一個畢生從事反對共產暴政之一個無名小卒來說,未向生命繳白卷,而毋忝所生。因之也向有共同理念之同胞,致以最高敬意! 往事不堪回首,但願炎黃子孫和世界人類,拋棄爾虞我詐,不再自相殘殺,共同和諧,建設一個鳥語花香之「香格里拉」「烏托邦」「世界和平地球村」共享宇宙和平繁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