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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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他說,若考慮違憲問題,陳總統在檢察官約談時就應該拒絕,而非被列為共同正犯之後,才忽然想起憲法,且憲法第五十二條又不是昨天才制訂,外界也不會認為民進黨只是單純想討論憲政制度,若政黨堅持要此時討論憲法,就是「鬧笑話」了。 中華民國憲法,現在像抽取式的衛生紙一樣,用過即丟;民進黨現在也不必聲請憲法第五十二條釋憲案了,十一月二日TVBS報導:「英國金融時報專訪陳水扁總統,陳總統強調,在他下台之前,會推動新憲法,解決台灣主權不明的困境。他提出使用凍憲和第二共和的看法。」 乾脆凍憲、實施第二共和,也就沒有憲法第五十二條的問題,也不必勞駕國師李鴻禧出來解釋了。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還不懂嗎? 想到抽取式憲法,是民進黨偉大的發明;金門也像抽取氏衛生紙一樣,是我偉大的發現。昔日國民黨抽一抽,擦一擦血水,而後把它丟在一邊了;現在民進黨也抽一抽,不擦血水擦汗水,也把它放在一邊涼快了。 金門人一直在等「關愛的眼神」,那是邱創煥式的語言,可以列入現代新世說。金門人等不到,望穿秋水,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終於熱臉掛不住,有識之士惱火,要聯合以「平等待我之民族,爭取獨立,共同奮鬥。」 十一月十二日 星期日 近來親綠或深綠人士,陸續發出要陳水扁下台的聲音,前國策顧問、義美公司總經理高志明,呼籲扁「自動請辭,含冤下台」。高志明講得很含蓄──含冤下台──為陳水扁保留一點顏面。 陳水扁下不下台,考驗他的格局與氣度,如果死皮賴臉,即使保住了職位,又有何尊嚴可言?他貪污腐化的印記已洗不掉,民進黨硬挺,違背民意,李遠哲這位選舉的魔術師也看不過去。 李遠哲前天的話很值得深思,他說:「如果陳總統與執政黨仍無意放棄民主政治的核心價值,無意背棄台灣人民對民主政治永不中止的理想,那麼陳總統與執政黨就必需在『小我』與『大我』、『政黨』與『國家』之間,做出正確的抉擇。因此,值此時刻,我誠懇建議:陳總統有必須慎重考慮去留的問題。」 李遠哲很含蓄、但清楚不過,要陳水扁下台。他說「如果陳總統與執政黨仍無意放棄民主政治的核心價值,無意背棄台灣人民對民主政治永不中止的理想」,這話已講得很重了,另一種指著鼻子罵的語法,陳水扁要是堅持不下台,就是放棄民主政治的核心價值,民進黨就背棄民主政治的理想,只為小我、只為政黨,這種指責相信陳水扁與民進黨不會看不懂。 前總統府秘書長陳師孟投書,力勸陳水扁仿蔣介石模式暫行引退,「檢察官正式起訴陳總統,如果判決有罪,依法量刑,如果判決無罪,陳總統復行視事,直到任期屆滿,而無法視事的期間,職務由副總統暫代。」以杜悠悠之口。 陳水扁面對這些忠言,午夜夢迴,難道睡得著覺?他已經浪費了六年多,還想繼續浪費下去嗎?請救救台灣的老百姓吧! 金門人處在痛苦的邊緣,受到台獨的凌遲,一刀一刀割著台灣與金門的關係,民進黨用漸進式的切割,想把金門切除,現在表面上中央政府仍大力補助,好像沒放棄金門,事實上已放棄金門了,只保持一種淡漠的關係,翻臉如翻書,說甩就甩,一點也不吝惜。 對於民進黨的心態,金門人已充分理解,金門人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被人拋棄。金門人在意識上要有獨立的準備,情感上要主動擺脫台灣的羈絆,台灣對金門沒有真感情,只是利用,一旦連利用價值都沒有,還要金門幹甚麼?台獨成功之日,就是甩掉金門之時,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有等中國大陸接收嗎? 十一月十三日 星期一 國內反扁的力量,紅藍綠已漸漸合流,相信陳水扁也會感受到此一壓力,而且壓力會越來越大,阿扁為了避免身陷囹圄,只有竭力抵抗,拿著總統的盾牌,憲法的投槍,作困獸之鬥。 我們今天若把他看成一隻狡猾的狐狸,被逼到牆角,四周都是圍捕的獵人,牠會怎麼反應呢?牠第一想的是不死,第二想的是逃脫,第三想的是反抗。因此,如果容許牠不死,不必身陷牢籠,牠的反抗力道就會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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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衝衝,車轍道!
小金門單車之旅,讚啦!雖然有人屁股開花了、有人腰要斷了,但一趟小金門單車行還是很讚的體驗! 秋節前夕的週末,梅、珊興致盎然的邀約,希望可以一起去小金門騎單車,聽了這樣的訊息,對於久坐辦公室、居處窄小、又一心嚮往大自然的我,確實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只是,女兒可以同行,只要解決單車問題、兒子十點有書法課,先生又不在家,中午下課得有去處,沒有安排妥當,是很難讓我做下遊玩的決定的。謝謝同伴的邀約,但請梅協助解決女兒的單車,並等候兒子的決定。 也許兒子也贊成我出去走走吧,或者他也很開心可以出去找伴玩呢?或者是二者都有吧!總之,跟放學回來的兒子問,梅邀請一起去小金門騎車呢,怎麼辦?兒子很爽快的回答:去呀!問他中餐呢,回答我去找表姐或者自己坐公車到外婆家去就可以了。聽到這樣的回答,樂得我快快送出可以參加的訊息,只是另一個小人的問題還無解呢,金管處提供的車子都是成人用的,對於身高130到140公分間的孩子實在太尷尬,怎麼辦呢?最後的決定是出發隊伍中已知有三位男生可以幫忙,而且其他女生也可以接力協助。 為了配合出遊,當然得調整作息,經過一個週末夜的準備,兒子一大早就準備好出門後該要有的物品並將功課分段分配,然後很怡然的告訴我,他的預定流程及玩電腦時間,徵得我的默許後,在我們趕往水頭的路上,一臉歡樂的坐到電腦前玩起他的遊戲。 與靜妹妹梳整後,拿了水壺卻忘了帽子,等早餐店把預約的早餐弄好,卻由腕錶驚得三步併二步趕,偏又遇上前有新手上路的緊張車子,加油後總來個緊急煞車,忍得一句三字經要出口時,又緊急打出90度左轉燈進入空大,使得娘子我小眼怒瞪卻又舒得一口氣,還好他只到空大!真是阿彌陀佛呢,而九點的船,從停車場看去,真的就等我們母女倆!原來梅等一群同事已知會船員,有母女一對小跑步過來了! 下船直奔九宮碼頭上金管處借車處,說我們共十人要借九台車。太陽底下,七女三男檢查牽出的車子,又借了二台打氣桶,經男士們代為確認氣量後,從順序出發的隊伍中又發現與梅相較,這一隊是她帶頭直衝,我們母女殿後,不知道是我載不動還是技術差?或者年紀大,總而言之,貿哥擔心的陪旁邊,教我怎麼駛這變速車,穩了後,幫我們拍照又直衝梅處,一起研究前面的路況,向左向右?沿海車轍道是指標,好像是貿哥的研究心得,我們反向騎走金管處的規劃車道,讀著路上的公里數,在誠實亭邊北方的上坡道上,標示著13公里,呵呵,前面的路才開始呢,剛剛只是小試身手。 梅受不了我的慢,要靜妹妹改由她載,我輕鬆了。因為坡段陡,一行人改推車上去,下坡時,梅雖然維持領先但已明顯減速,但風吹拂面泛開在我們的初次驚喜中。 一路坡平,真得感謝貿哥的指示,這樣走,上坡短下坡長,一路順暢到中點休息的烈女廟。汗與渴,使得旁邊的特產店一下子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關注,「走」貿哥說:「我請你們吃冰淇淋去。」梅則衝往她想念的炒沙螺攤買沙螺,吆喝著品嘗。我則想,來到烈女廟該去禮拜一下,心想不知道要不要順道問訊呢? 走到廟邊,看到的都是海鮮乾貨,廟裡的婆婆說拜拜有保佑,回她沒帶供品呢!經她指引幫忙,買了三瓶舒跑禮拜仙姑,點好香,婆婆又說可以抽籤呢,心裡正躊躇著,便依婆婆指點做去,拿到的籤是否正籤?獲得仙姑的肯定。婆婆又幫忙拿到籤詩,並要執詩問盲眼阿伯,才啟口提示「太公」,阿伯已將詩文念出,並稱好籤,要我繼續努力,問我所問,再稱是好兆,聽了當然十分高興,但阿伯說不可以太高興而驕傲,還要再努力才好,謝過阿伯,期待一項心願達成,告訴阿伯果如所言,定當再來。 來到紅高粱店內與梅等會合,梅說她結婚前,因為心裡上下不定,求教仙姑,竟得籤王!希望仙姑的指示與護佑可以協助我早日達成心願。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因為已日近正午,原本預期的環小金外圍車轍道一圈,從烈女廟出發後改為直接回東林後再接麒麟山到后頭吃鍋貼酸辣湯解決午餐。一路上麒麟山,從麒麟電廠開始先是筆直而鮮少車輛干擾的路,一會兒,開始有點不太行,最後開始有人下車推了,看看坡段實在還好,可是我卻也走不上去了,看了看跑回找我的靜妹妹,一骨碌下車後,跑得飛快,心想好,小助手來了,試著請她牽車上坡,嘿嘿,小妮子牽車竟比我走得還快!上得坡去以為就下坡了,梅看了地圖等全員到齊,指指方向卻是上山,大家一臉狐疑,沒錯嗎?這這這,靜妹妹,你找貿哥吧,為娘的我腳酸疼沒力的軟! 好不容易爬上坡,還好還好,卻發現梅等又失去蹤影了,只有貿哥載靜妹妹還在前面,只一會兒又不見人,努力跟上前,才發現好大好長的下坡,順著風吹,從車上抓來的帽子被吹掉勒住脖子,但速度實在太快,害怕失速,只得先忍著追風去,呵呵,衝衝衝,乘著風呼嘯而過的涼快感,直直追過酸疼的喘息聲,卻如何也看不到同伴,大家竟這麼放心我在最後嗎? 終於看到在叉口等待的貿哥與靜妹妹,問人呢?貿哥說:「走吧,要到后頭的餐廳去。」跟在貿哥後面轉進村子裡,卻如何也看不出餐廳的影子,梅啊!不會帶錯路嗎?彎來繞去,在田邊又一轉,終於聽到人聲了! 呵呵,跟梅說就是為了聽她說「有鍋貼酸辣湯」才來的。不意,竟然撞見老闆滿盤煎出的圓滿金黃的鍋貼來,直呼,「老闆有名片嗎?」下次一定要介紹人家來品嘗那金黃的驚喜。不知道什麼原因,從來無法拒絕鍋貼與酸辣湯的誘惑,從大金門的集成、成功、妙香,竟然到小金門又遇見另一間「妙香!」純樸的男女主人,嫻熟的操作下鍋起鍋的動作,看得我口水直流,或者也因為道地的手藝,二樓為鄉公所呂秘書帶著體育場場長與金技院董教務長及參賽學生與警察給包走了,樓下,在我們坐定後又來了二攤客人,「這鄉間店面真的有點擠,又擠得有點滿!」 無法想像,一身熱汗、一身疲憊,我們仍吃完二大盤鍋貼、一大碗酸辣湯與一大盤鹵味,好熱、好吃、好開胃。 完成大胃王的飽足後,不讓梅做懶人打算,甩甩頭,我們又精力充沛的往鐵漢堡與勇士堡去,只是下車時,難得運動的大腿提不起來的撞到車子,留下一團黑青作紀念,真痛,痛得真舒暢!再累,汗流過,風吹來,我還可以走! 很難完全了解,即使土生土長,依然無法清楚,當初,在戰地氛圍下的金門,軍隊裡是如何的一種生活景象?尤其在昨夜讀過高姐主編,阿信等到金門當兵人寫的「毋忘在金」後。高中畢業前,軍人仍然在居住村莊有規律的進進出出,軍隊駐紮處,總是一圈鐵絲網加衛兵給封鎖住,無從得知,駐軍下的家鄉有什麼不一樣?直到拜訪過幾個軍事管制區後,才知道金門這一塊土地真的留下很多戰地的痕跡,而那已是無法回復的景觀。看到高姐主編的書,更讓我訝異一個我所不熟悉的家鄉原來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書中主角在夜禁晚上擁有比金門子弟還多的機會可以與夜的精靈對話,是這樣吧?留過汗、用腳踏過的地方總是讓人特別留念,所以,他們來來回回希望找回青春血汗的容顏,再以過來人的姿態呼籲家鄉要為他們挽留一點點記憶,「別再刪除它!」 鐵漢堡到勇士堡,除了二個堡端出入口外,坑道主體是較為寬敞的,感覺有點像畫廊的展示空間。烈嶼鄉公所試著布置原來的景觀,只是還是覺得空乏。高度不高、長度很長的封閉空間,充滿回音。景深悠遠,加上回音效果,走起來有點令人肅然起敬感,回程巧遇前後兩隊人馬,讓我們不禁由口呼出「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的軍歌來,嘿嘿,我們剛好九個人,又有人接腔是「九條好漢在一班」!喔喔,我們不是十人嗎,一位跑到那裡去了呢?梅啦,偷懶在坑道入口處了! 「走,去將軍堡!」集合完畢,繼續前行。位在相反方向的將軍堡裡,有些不太起眼的寫景圖,才發現粗粗幾筆畫,還真是動人,不仔細看,真的會以為那是真的坑道開的窗,旁邊寫著「看不到不打,瞄不準不打,打不到不打」覺得有趣,珊給照了下來。 從將軍堡走回九宮,持續的緩坡道,靜妹妹從梨車上下來,又回來扮演起媽媽的推手,「真好、真棒!」有女萬事足!這一趟小金的自行車路上,梨、成、翔、珊、薇、梅、貿、怡等人的協力護送,又有女兒的貼心,真是令人感恩! 回金管處還車,並點了二盤蜂蜜鬆餅,暖、軟、香、稠在舌端泛開的味道,為我們畫出身心舒暢的烈嶼單車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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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內的大厝
上個世紀末 怪手拆除這棟百年古宅 且慢 我那離開家鄉七十多年的廈門叔公 還惦記著想重回古宅 看看童年私塾的昔日模樣 請慢 慢 慢 讓我把握時間按下快門 完整地將石門內的一景一物記錄 帶給那滯留異鄉的老者一點慰藉 但是 一切都太慢了 期盼歸鄉的夢 因為生病而未能啟程 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告訴臥病在床的叔公 石門內的大厝拆掉了 二○○六年的春天 見不到老人家最後一面 他也走了 我黯然的重返空蕩蕩的石門內 大聲地吶喊著 叔公 您快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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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李遠哲向人民交代。當年他頂著諾貝爾獎的光環,社會清流的領袖,提出要往上提昇或往下沉淪?為陳水扁背書,發揮了臨門一腳的功效,居功厥偉。可是陳水扁執政之後並沒往上提昇,反而加速往下沉淪──貪污腐化,社會動蕩,政治不安,經濟凋敝,燒炭跳樓幾乎無日無之──李遠哲有良心上與道德上的責任。他今天總算站出來藉批扁而有自我悔過的味道,然而錯誤已經造成,民主的共業必須大家一起承擔。 我們追究李遠哲的無形責任,但也欽佩他的道德勇氣。他總算說了公道話,歷史不會忘記他的。 陳水扁的反應:(中央社記者溫貴香台北十日電)前中央研究院長李遠哲昨天越洋發表公開信,建議總統陳水扁慎重考慮去留。總統府公共事務室今天指出,總統感謝李遠哲指教,並表示他個人的去留微不足道,對於各方的意見也都會傾聽。 陳水扁說「他個人去留微不足道」,旨在斯言,所謂騙死人不打草稿。今天所有的問題,不就是在這微不足道的小事嗎?金門遠隔台灣海峽,以道德與清廉為鏡子,看得清清楚楚,只見死皮賴臉。台灣今天已成為說謊共和國了。 對於台灣這樣的國度,金門人堅持高道德標準,感到非常痛苦與羞憤,金門人在道德上被台灣人強姦了,在政治上被台灣綁架了。金門人面臨一種痛苦,一種不會說謊的痛苦,到台灣去了之後,會變成稀有動物,是時代的落伍者,將無法立足於台灣的社會,也不懂陳水扁的政治語言。 金門人必須自救,不能捲進謊言的漩渦裡,金門人抓住朱子的道德浮木求生,只有獨立──金門才能往上提昇,才有希望。 十一月十一日 星期六 國務機要費月初偵結,檢察官陳瑞仁以涉嫌貪污起訴第一夫人吳淑珍,並將陳水扁總統列為共同正犯,而謂「總統所涉貪瀆罪嫌,因受憲法第五十二條保障,俟其經罷免或解職後再行追究」。 憲法第五十二條:「總統除犯內亂或外患罪外,非經罷免或解職,不受刑事上之訴究。」 陳水扁涉嫌貪瀆,面臨逼退壓力紛至沓來。因此,民進黨想使出釜底抽薪之計: (中央社記者林怡君台北十一日電)民主進步黨籍立委李文忠今天表示,政黨不適合在此時提出憲法第五十二條釋憲案,應考慮社會的感受,以政治角度而言,外界並不會認為民進黨只是純真地想討論憲法,這項提議並非聰明的作法。 民主進步黨立法院黨團總召集人柯建銘表示,個人建議黨應審慎考慮對憲法第五十二條聲請釋憲,即檢察官對總統訊問已違憲,違法手段取得的證詞也無證據效力,若檢察官對總統訊問形成慣例,將破壞憲政制度。 李文忠(台北縣)下午受訪時表示,憲法第五十二條的立法目的是在保護總統,背後的意義即保護國家,對總統是否不應被起訴、甚至不應遭傳訊所存在的爭議,應留給法律專家討論處理,政黨並不適合在此時提出釋憲案。 他說,此時提出釋憲案,外界將質疑過去總統陳水扁面對花蓮地檢署檢察官李子春傳喚都曾出庭作證,那種坦蕩蕩到哪去了?如果檢察官偵訊總統違憲,那陳總統接受訊問不也是違憲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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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義──與沙中小子們醉酒土城
為了找尋多年的記憶 你們匆匆穿越城市的東西 你們迢迢跨越縣市的南北 多遠的年代多少的往事多深的懷念 燈光下 幾經滄桑,你們臉上微顯風霜 這是昔年我活潑樸實的小子們嗎 興奮的心掩不住歲月流失的感傷 想想,當年年少輕狂的我又能教給你們什麼 或許有,亦有情義而已矣 江湖波譎雲詭,路遙難行 你們經歷幾番風雨幾番波折 或通訊化工或燒陶金融或生技電子加娶妻生子 但,寡言的依然寡言 霸氣的依然霸氣 敦厚的依然敦厚 佻達的依然佻達 (來,乾一杯,你們盡量) 小子們,這裡不是江湖 沒有奸人相害 這裡是三○七教室 只有回憶和笑聲 (來,再乾一杯,你們隨意) 唉,此夕一別,恐又是孤篷萬里 餐廳外 我微醺的雙眼望著微醺的城市 小子們,別擔心 (嘿,這幾杯小小的高粱豈醉得了老夫) 你們忘了,當年我也是很猛的哦 能醉倒我的祗有 你們年少時天真調皮的笑容,以及 今日厚實穩重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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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暴亂
我用力的刷洗廚房。 每當開始陷入極度不安的心靈暴亂,必須找點費力的事情做。已經不是看書或是割手臂能解決程度的嚴重暴動。上一次是在半年多前,結果是療養吃更多的藥做更多的垃圾心理重建,去它媽不是人過的生活。 心不在焉,身體是發熱的。靈魂燃起大火開始焚城,縱火狂壹樣的燃燒所有的理智。卻要生硬的執行清潔動作,那樣的讓自己不要失控。兵臨城下的狂妄叫囂,就算摀著耳朵還是像水不停的往下流動,擋也擋不住。我的耳朵裡面有好多好多的聲音拔尖了嗓子在高聲怪叫,聽到好多好多的語言,可聽不懂。是不是該看醫生?停藥好久了,戒斷症狀不停折磨著,消磨生命的本錢,揮霍僅有的青春籌碼,而我從來不是那種被打了左臉,還會送出右臉的人。有很多事情不是吞藥就能解決的,除非吞下壹大把。 焚燬的風溫柔的降臨,視線謎霧般壟斷。炙熱焦灼思緒的沙漠,颶風漫天颺起海市蜃樓。張不開眼睛,眼耳鼻舌身意,都浸在流沙裡面,壹動就更深陷,更別說是張口呼救,只是會吞下更多的砂礫,塞爆五臟六腑。這一切像是真的,可狠命鞭笞自己,感受到痛,卻醒不來。 至於夜間,我提醒你:當心森林暗處心的邪魅,引鴆偽蜜墮落仿糖,勾引著聖潔而年輕的天使。魂魄暴亂,鼓譟這一切的欺瞞與虛無。生命的語言支離破碎,遺留滿地散落的隻字片語,斷簡殘編。我在死地重生之後,卻仍落得灰飛湮滅,死無全屍的下場。踐履尊嚴之後,可以說痛,但是我絕對不會流淚。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要更能接受生命的殘酷。 (借題自李碧華同名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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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趙氏源流
姓每人都有、隨時都用、也形成中國歷史文化的全程、具有非常意義存在、它有團結性、穩定性、重要性、凝聚性和互助性,人人都重視姓的價值,故在大陸、台灣、金門亦然,紛紛成立宗族研究文化協會或姓氏源流研究會及譜牒研究會的民間社團組織來溯祖思宗,尋找根源,族譜與家和族有密不可分的重要關系,故每個姓氏族群都在建(修,續)立本姓的族譜熱潮。 趙氏與嬴秦同姓,又與梁同祖,同為皇帝的后裔,太古時候,有一熊國君少典氏,娶附室為后、生有二子,長姖水、以名為姓,次黃帝姓公孫,因生在軒轅之坵,故名軒轅,帝后嫘祖生有三子,長賢囂、次昌意、均為諸侯,三少昊金天氏,繼帝位、昌意娶蜀山氏次女昌仆,是為女摳、生顓頊於若水、繼叔父少昊金天氏而有天下,即位於濮、又稱高陽氏。黃帝軒轅氏、少昊金天氏、顓頊高陽氏,太皞伏羲氏、炎帝神農氏為上古五帝也。 趙之先始於顓頊裔孫伯益之子大費、佐禹治水有功、其後賜嬴姓、至商太戍以下中衍之子孫,逐世有功、顯諸侯、此乃周成王之時、宅狼得幸、其孫造父御周穆王西狩、徐偃王造反、造父駕車日馳千里、平定徐偃王、逐立大功、周穆王賜予趙城、故以趙為姓。 造父為趙姓始祖、開始振興家族的里程、其後裔多有居官從者,輔佐當時的君王治國、都有卓越貢獻、受到朝廷的封邑、姓名因而興旺顯貴。 趙姓雖不是最古老姓、但對華夏文明作了卓越貢獻。在中華民族中為第一個姓、趙之分支有卄多個、其中以馬姓人口為首、在戰國時期趙惠王之子趙奢于公元前270年,率兵在秦趙瘀氏之戰,大敗秦軍,趙惠王賜馬服地、又賜予馬服君、自此趙奢后裔便以馬服為姓,後改為單字馬。 天水趙族后裔在漢、南北朝、隋唐時期不少官居顯要者、出了很多名人義士、漢代卅多名趙族侯王中、幾乎近一半出自趙輔宗族、其中以營平侯趙充國最為著名、為漢朝所屈一指名將、唐朝時、趙氏官拜宰相就有四人、其中三人為天水趙氏家族之人、由甘肅天水趙氏脈系中、出了眾多的顯赫名人,達觀貴族、故「氏族典、趙族部紀事」之中、言及『天水趙之望也』直到涿郡趙氏之後趙匡胤得天下,天水趙氏望族地位才被趙氏宗室取代之。 宋太祖趙匡胤於建隆元年960年建立趙宗王朝,但趙氏家族傳至太祖已是第五代。一世為僖祖唐舉進士趙眺。二世為順祖唐御史中承趙珽、三世為翼祖唐三州刺史、周顯德賜石饒上將軍趙敬、四世為翼祖唐飛捷指揮使、折校司徒賜太尉趙弘殷。趙弘殷也是趙匡胤的父親、弘殷生五子、長光濟曹王、次匡胤即宋太祖、三光義即宋太宗、四光美封魏王、五光贊封岐王、曹、岐二王早逝無後、所有皇族都分屬三兄弟、故分三大支派、繁衍迄今。 宋太祖親書御書鼎分三派各立玉牒十四字、以別源流、以示子孫、雖至疏遠、亦知昭穆、不失次序、並囑『吾族無親疏、世世為緦麻』。太祖派十四字號:德、惟、守(從)、世、令、子、伯;師、希、與、孟、由、宜、順。太宗派十四字號:元、允、宗、仲、士、不、善;汝、崇、必、良、友、季、同。魏王派十四字號:德、承、克、叔、之、公、彥;夫、時、若、嗣、次、茍、光。以上各派各以派字號、世代相承輪用、及至明成化年間、太祖系裔孫趙惟瑤公重修族譜時、曾把玉牒又沿續增加十四字、稱新十四字、仍按三派區分、太祖派新十四字號:溥、綱、鼎、建、存、忠、厚;禮、義、謙、和、勗、永、循。太宗派新十四字號:原、本、懋、兼、思、尚、實;式、景、均、中、慶、以、充。魏王派新十四字號:先、賢、廷、輔、文、才、廣;資、質、端、庄、盛、傳、芳。目前則以舊十四字號用完。循環再用、甚少續用新十四字號。 公元960年、祖居涿郡蠡五縣、出生於今河南洛陽的趙匡胤取代後周而建立宋朝、其包括北、南二宋。北宋定都汴梁(河南開封)、南宋定都臨安(浙江杭州)、宋朝凡三百廿年、是封建社會中歷史最久的王朝之一、它是中國封建社會由前朝轉折後朝的重要時期、也是趙姓鼎盛階段、趙姓為百家姓之首、人口眾多、分布最廣。北宋時期公元960-1127年、歷經七代九帝、太祖趙匡胤——太宗趙匡義——真宗趙恆——仁宗趙禎——英宗趙曙——神宗趙頊——哲宗趙煦——徽宗趙佶——欽宗趙桓。南宋時期公元1127-1276也是歷經七代九帝:高宗趙構——孝宗趙 ——光宗趙惇——寧宗趙擴——理宗趙昀——度宗趙基——恭宗趙顯——端宗趙 ——帝昺趙由昺。 金兵攻陷宋東京(開封)北宋覆亡、當時金兵擄去徽、欽二帝和大部分皇族、因此北宋除宋太祖外、其他皇帝均為太宗後裔。德祐丙子年元兵佔杭州、進而福州失守、居福州連江西外室、舉罹其禍、西外宋又一次蒙難、其子孫以太宗派居多損失致巨。景炎元年十一月宋將陳宜中、張世杰奉端宗之命和趙由昺航海至泉州、泉州招撫使蒲壽庚作亂。以議事和防城為由、宴請南外宗室 、暗藏兵器、殺宗室及士大夫三千餘人。南外宗室宋太祖派居多、皇室首當其衝、故皇族罹兵革、而竄流改名換姓、或棄譜牒或投遺像於水火之中、幸存者亦不敢用真字號、怕惹來殺身之禍也。 端宗在位二年、崩於廣東碙州、此時元兵追逼至碙州一代、端宗又崩、群臣多欲散去、惟樞密使陸秀夫奮臂高呼曰:「度宗皇帝一子在為難中只有一旅之眾、尚能中興、今日眾官士卒皆備、如天不絕宋、大眾一心、豈不能復國乎!」公元1276年五月陸秀夫率百官擁護由昺為皇帝、城都為碙州、改元為祥興。帝年僅有八歲、由楊太后垂帘聽政、陸秀夫拜丞相、在位只有二年。元兵張弘范、知帝在崖山海上、逐舉兵圍攻、擊落戰船甚多、時大風浪又起、海浪滔天、天昏地暗、船搖蕩不止、陸秀夫看此狀況實在難於挽回局勢、驅逐妻跳海、隨換上朝服背袱幼帝同溺海中、帝死朝亡。結束了北、南二宋統治三百廿年國政。 燕懿王德昭玄孫趙子繆、趙子侁由南外宗正司徙居泉州為泉之始祖、後代子孫一直在泉州繁衍。子侁公第七子伯調公長子師玖公又徙居青陽卯浦為始祖(青陽卯浦即泉州南門外、現為晉江市所在地、古稱五店市、原市區公路旁尚存有趙氏宗祠)。師玖公其派下使用太祖派十四字號外又重新編十四字號:即功、世、昌、原、復、祖、基;輝、前、映、後、在、英、俊僅限於青陽派使用。師玖公欲避禍、獨善其身、不慕仕進、徘徊山水間、相其地之可隱者而遷居、一旦往青陽、觀其秀麗、樂其地之豐 、云曰:「可以衍振振之子孫、可以綿綿之家業、此地也」。於是喬遷山之下舊市居焉。 德祐丙子年1276、元狄侵逼、我十六世祖仕雅公長子昌仕公號孝成卜居浯州十七都浦邊。到弘治乙卯年我廿七世祖宜明公遷居後浦東門、傳有三世、因地窄田瘠、次孫源輝公先分一支於十九都埔邊、長孫源耀公復返祖居浦邊、傳有四世、其曾孫世謀公(卅二世)其派下不復戀其坵墟梓里遷往澎湖西嶼、至此有東源(源耀)、西源(源輝)之名焉。又復其長孫子憲、次孫子聖(卅四世)移居奎壁港與潭邊、後代子孫大部分在澎湖繁衍。子憲公長房伯占公(卅五世)第五子師淵公再次徙居台灣彰化馬芝保大浦庄。卅七世希宏公四子與杰公因徒手打死縣令之馬、急促獨自一人由澎湖搭船避難台灣南部受顧於長工、後北居於台灣苗栗後龍之山邊、因故又遷往十班坑、最後卒於該地、至今傳至四十七世。 源輝公長子惟吉公(卅世)派下粵列考俱嘉靖年間人,首居浦邊、慘遭倭寇劫掠、奔散逃匿、十存無二、世器公(卅二世)子令志、世寶公(卅二世)子令珪、世璞公(卅二世)第七子令及三人,也以為丘園未幾又鹽銷累賠、逐棄浦邊隱居十九都安岐斗室密居、續後徙居福建彰州南溪與紹安等處、令及公卒於明萬歷年間與妣同葬埔邊村郊、令及公(卅三世)長孫伯懷公(卅五世)生崇禎年間從父子隆公避亂遷於福建同安奧內、其子師鸞公(卅六世)移居廈門。德焜公次子惟美公(卅世)玄孫子顯公(卅四世)之十一子伯定公當明清交際同父徙居同邑陳清寮定居。至康熙年間奉令復歸版籍、又思念祖宗偕長兄伯徵公、三弟伯貞公回浯州尋其遺業、仍就埔邊聚族。德焜公三子惟寵公長子守懷公(卅一世)玄孫子斗公(卅四世)娶李氏生二子長伯昌公、次伯龍公前往台灣而失聯。 金門我趙氏舊譜序文記載迄至德祐丙子年(1276年)、元狄侵逼、叛臣蒲壽庚以城降元、司院府第盡遭兵燹、而我苗裔者從帝昺航海南下、散居泉彰不一其地、惟我十七世祖孝成公卜居浯州十七都浦邊、興居成族、建立祠宇、重修譜牒………。又從孝成公神主視之「宋始祖孝成趙公暨慈懿太孺人卓氏神主」從這二點研究討論孝成公疑在德祐丙子年間即來浯州—金門定居。在金門縣志和金門學叢書有多本均記載在明初來浯、如此相差數十年之多、企盼歷史學者、專家、能提供相關資料、以解晚輩疑惑、我孝成公派下、將感激不盡。 古人云:「國之本家也」、我中華民族是由許多家族與宗族結合而成、其文化亦然、家族與宗族亦是民族之根源、從而產生愛家、愛族、愛國的情操、繼往開來、箕裘之業。因才疏學淺、詞不達意又對趙氏宗族認知膚淺、敬請不吝鞭策指導、但主要敘述孝成公與晉、金、澎、彰、苗趙氏淵源其血溶於水的親密根源不可分、故彰、苗之趙姓根源在澎湖、澎湖之趙姓根源在金門、金門之趙姓根源在晉江、何來有地域與族群之分,祇有早來晚到之別,往上追溯、咱們都是同種、同宗、同文的中華族群、炎黃子孫。盼望熱心人士,知道我失聯先祖令志公、令珪公、師鸞公、伯昌公、伯龍公之後裔者能與我們聯絡。(082-327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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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看、慢慢嚐──留金20天手札詩
翻過一頁烽火 煙硝與霧散去 歷史已釀成高粱酒 金門作東來辦桌 邀兩岸乾杯和平酒 ──〈金門作東〉 倒轉 來到金門,就回到三十年前的生活情境,不,也許更早,早於我出生之前的爸爸媽媽、阿公阿媽的童年。那樣,我就熟悉了自己來不及過的年代,窺探到長輩與前人的動作言行;我喝茶就是阿公蹲踞在廳階上喝茶、我烹飪就是媽媽在半中半西的灶腳做料理、我呼喚孩子吃飯時就是呼喚童年的自己轉來吃暗頓、我抬頭看的星空就是阿媽看的閃爍銀河………我確切活在從前的日子,連兒子跟姪女都有一種怎樣都能快樂的天真靈活。 是呀,我來了,我回到已經消失的「家園」……… 寄一隻鳥到台北 金門於人而言,是僑鄉;於自然而言,是鳥鄉。 來來回回三十幾趟台金之間,我仍是旅客,一隻漂鳥。每次來金門都不是為了賞鳥,卻總在無意中就賞到鳥。那年去看碉堡藝術節的十月、古寧頭馬路上,三隻環頸雉神氣地緩慢踱步,每當我很接近時才跑一下拉開距離,若即若離的情景頗令人好笑;又一次十二月與洛夫賢伉儷等人在金門,原本去慈堤是想約會夕陽,卻撞見數千隻鸕鶿飛回歸巢,整片天空交錯織成流動的網,將眾人視線一網打盡;此次留金二十天,喜愛賞鳥的兒子帶著《浯洲飛羽》跟其他羽禽圖鑑,也影響了初次來金過暑假的堂妹。兩個小孩白天尋鳥看鳥,晚上參考資料,逐一完成各自的金門賞鳥紀錄。 沒有父母跟老師的要求,更不是暑假作業,但他們比做任何作業都來得認真且開心。當我拿出空白的明信片,要他們向家人報平安的時候,只見兒子畫上一隻澤鵟,分別寫上「金門是小鳥跟蝴蝶的天堂」、「金門的窗戶像迷宮」等字句,姪女畫的是金門常見鳥--鵲鴝,明信片正面則被他們塗上線條跟色彩,完全改造成獨一無二的卡片;孩子們把台灣見不到的鳥,就這麼寄到台北去了,讓收信的阿公、外公、家人,聽見來自金門的叫喚。 那些鳥,使台北成為另一種僑鄉了。 回聲 曾經富冠全縣的珠山,而今白日寂寂,少見人跡。隔壁一少女在她家的中庭講手機,整個珠山大潭都變成她的回音谷。我隱隱聽見………考試………台灣………分數………忽然我感覺到,這些名詞都跟她散播出來的聲音一樣,模模糊糊、逐漸消逸在高遠的天空中,跟我失去連結。 我回神埋首於厚厚的《美的線條》註1中,心裡回答著少女的講話,「嘿,我可是在渡假呢!」 半月‧兩岸 坐在莒光樓前的台階上,寧靜的夜,一層薄薄的霧覆上,將原先代表軍事精神的莒光樓,襯托得柔和秀麗。涼風陣陣,吹得對岸的廈門燈火搖搖晃晃。 初十,月亮是一隻微睜的天眼,以她迷濛的目光看著金廈兩島。 二○○六年夏天,首次從廈門望向散落在海平面上的點點金門燈火,我並沒有為此岸的繁華起心,反而為彼岸的獨特文化魅力感到更多欣慰。金門如果像鼓浪嶼一樣人擠人,那可說是觀光的災難:當觀光客歷經千萬公里來到一方,卻被大同小異的特產、了無新意或不合此地觀光需求而整修的新公共設施、紛紛吵吵的邀客聲所麻痺,那麼去過也就去過了,不會再想去第二次了。淪陷的不只鼓浪嶼,北京最夯的啤酒一條街、江南的秦淮河畔(夫子廟)、夜遊上海灘、長江上的鬼城酆都、桂林的國際一條街………等等,都快變成面目可憎的觀光景點,只剩一些東方古城的情調做餌,伺機釣著觀光客的青睞與到訪。 金門打著「觀光文化立縣」已經數年,多次往返也看到許多變與不變,有些情景卻教我等之輩心驚、受傷,有些則看到改善而值得讚許。像溼地與水池、水庫的蓄水處等,早經專家認定自然工法對生態、涵水作用是最有效的(台北縣市一些長年有重金屬污染的沼澤、溼地,目前都發下經費,改由「荒野協會」來認養重建),但金門許多路旁水池、村落中的風水水潭卻以石塊堆砌圍堵或修改不良,活水變成毫無生命力的死水,形成優氧化與水路不通,結果水禽再也不來、水池生態改變(水獺的消失亦跟此事有關聯)、風水也被破壞,這是最可惜的。還有太武山上的古寺──海印寺,至今擴建工程仍舊持續著,一回回看它將舊有娟秀的、靈氣的、有特殊時間味道的老建築拆掉,換上新而龐大的水泥鋼架、模造的裝飾物件塗上俗麗的顏色,我跟文化圈的友人不禁要大喊:「老天呀!」倒不知海印寺最後會成為什麼樣子?難道沒有建築界人士監工或向廟方反應嘛?一座靈山廟宇要如此地「存在感」是否有違美學?是真要應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偈嗎? 浸身於莒光樓的夜燈中,彎彎半月似乎笑看著人間,「觀光觀光,風景都被搬光光;觀光觀光、景物光光當然觀光。」我憂戚的是,不管怎樣追著時間趕到景點,我都是那永遠遲到的旅人,而月亮還是漢時之月、李白與蘇軾之月……… 新與舊的拜訪 照例到金城老店「記德」吃嗆生蟹、「集成」吃刀削麵跟鍋貼、「科記」的廣東粥、「新興」的海鮮麵線、模範街的閩式燒餅、貞節牌坊下的蚵嗲與芝麻球、老餐廳的拔絲芋頭、蚵仔煎………此次朋友們又帶我吃了林厝的「香草庭院」創意料理、山外「老爹牛肉麵」的蔥餅、復國墩的「阿芬海產」、新開不久的洋食館「巴厘島」等等等等;還有來不及吃到的水果餐、想再次回味的山外「談天樓」鹹湯圓、金城「牛家莊」的牛肉料理、沙美的「紅葉」閩南風味菜、山外「九九海鮮店」的創意料理,還是等等等等………回到金門最遺憾的是,為什麼人只有一個胃?好像停留再久,總有吃不到的美食在某處勾引著我。 這次在飲食上感到金門今年來的多元化,實則可以滿足任何一種口味的人。但是,為何我仍然聽到很多來過金門的人說:「金門不好玩、沒有什麼好吃的………」看看上面我寫的這些餐廳,無論是舊風味或是新口味,恐怕許多觀光客都沒去過吧? 金門旅遊業者多年來殺雞取卵的低價觀光團,除了招來貪便宜的人走馬看花之外,對金門其他沒有跟旅遊業者簽約的產業、大環境的消費生機、長期的觀光效應,有什麼貢獻呢?沒有,除了少數人賺到近利之外,恐怕還是一種慢性傷害……… 每年縣政府花錢招待媒體與作家來深度介紹金門,某些公共硬體建設的改良、民間人士苦心經營的這些特色飲食或民宿,如果只是換到在報紙媒體短期刊登,對金門的精緻旅遊而言,無異是入不敷出的投資。這個有歷史的古老的小島,同時也日益蛻變的新的觀光小島,能不能別再做4999、5999元的三天兩夜購物觀光團?而讓各界的觀光客以該享受到的假期設計、相對的價錢,好好拜訪金門的新與舊呢?去掉那些貪小便宜的觀光客(連旅遊都貪小便宜的人,是不懂得花錢品美食、買真正好名產、悠哉悠哉感受地方風情的人,回去後還會「反宣傳」的人),減少那些搞壞當地觀光品質的業者,長期拚命消費掉當地觀光資源的人,金門的月亮才能讓閒情逸致的人看到、金門璀璨的星空才會被更多人記在心裡、金門的美食才會被口口相傳、金門之美才會變成許多人記憶中,難忘的風景明信片,一來再來拜訪。 連鄭愁予這樣知名的詩人,都停泊在金門美麗的臂彎中,我們還有什麼吸引不了的旅客呢?美國明星勞勃瑞福憑一己之力,買下1969年在猶他州因拍片而愛上的峽谷腹地,取名為「日舞-SunDance」,結合了當地原住民跟西部藝術、自然景觀、當地時令美食、電影、餐廳、俱樂部、每月一次邀請美國作家讀書會………盡量利用當地的人文與自然的殊異元素,並向外延伸連結好萊塢影界、文學跟藝術的潮流,結果讓這個社區變成著名的度假休閒聖地。 金門是具有這樣潛力的,但眾人要齊心、發此大願力來長期經營,而不是眼裡看到20年、30年、40年後的觀光產值,金門這麼多資源,如何創立一個整合平台(如日本沖繩縣的發展資源彙整部門),我提供給有心人去思考、去實踐……… 為什麼要跟台灣一樣 連著五天民宿講座,從文學閱讀、金門文學的發展與未來前景、兩岸的教育觀念、地方產業的變革、創意如何運用在生活上、出版傳播學、自我理財投資………我幾乎將在台灣演講過的主題、個人累積的經驗一次在金門倒光………其中,我最擔心的是金門人的教育觀念。 之前老公就曾經跟我說過,金門人由於戰地鎖島政策,一直對台灣「中心主流」有自卑傾向,但我因為參與金門許多藝文活動,覺得當地人對自我進修、閱讀風氣非常投注,絲毫不以為意。也有官方人員告訴我,其實會參加藝文活動者,往往就是那些人,許多金門人仍然沒有把握這些精心策劃的資訊,反而花更多錢到台灣補習東補習西的、或是浪費時間繞了一大圈冤枉路………所以先前規劃時,我即跟文化局的李毓秀小姐說明,我希望針對一般非藝文聽眾來設計講題,希望能在文學之外旁及更多觀念的交流。 果然文化局在宣傳上也做到了。不少民眾帶著孩子來聽講,甚至有人好奇聽了第一場,之後四場也到齊。還有聽眾於座談結束留下來繼續討論問題,結果讓我第三場就感到喉嚨緊縮、後兩場真是硬撐下來的………不過這些現象卻讓我跟主辦單位都感到很欣慰。畢竟,我想達到的「有別他處」的觀念,已經發生一些作用了。 台灣各大城市的補習劣風,這十幾年已經影響到對岸的上海、北京、廣州等大都會。面臨近年來世界的中文熱、創意產業熱潮,台灣民間卻也引發不同的教育省思——我們的孩子學歷高了,但獨立思考與做人處世的EQ卻低落了,連帶的現象是,企業不信任這些沒有抗壓性、自主處理工作問題、專業知識也貧瘠、更把惡搞當創意來看待的新世代。所以,拜「樂活」主義的崛起,這些年有許多父母盡可能回歸家庭,發起「全家一起吃晚餐」、「親子共讀」、「把補習費轉換成購書費、旅遊基金」、「把時間還給家人」這樣的新都市家庭運動。書市上也出現不少相關主題的書籍,目的是要大人去想一想:你的童年生活怎麼過的?而你的小孩又是怎樣度過?如果你覺得遊戲跟閱讀是塑造人格與創意的原因,為何大人卻剝奪小孩應有的童年權益呢? 台灣的知識份子早對教改有所省悟,金門得天獨厚地立於兩岸之中,不應該寒暑假將自家子弟送去台灣補習,而是培養他發展興趣、厚植金門的人文風土,讓他對家鄉產生「有別於其他城鄉」的自信,如此才可以培養出「根在金門、放眼全世界」的後代,以此一「有別」內化為人格的特性。說實在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年輕人,不就是大人這種「別人補習,我們也不能不補」的心理所造成的嗎? 為何人人都想成為大師,而大師卻說:你應該成為你自己。 金門人的觀念是應該翻轉了——何不讓台灣人、上海人、北京人來學金門人的教育觀念? 何不讓全世界的觀光島嶼都到金門來觀摩? 五場民宿演講只是一個灑下觀念的種子,我希望這種「有別」的觀念,能讓金門人重新看到自己的資源跟信心。 珠山‧滿月 「月亮像隻發威的母老虎,把天空草原上的星星小兔子,通通吃進肚子裡。」兒子跟姪女一邊盪鞦韆,一邊看著十六夜的滿月,搖盪出這樣的句子。 更晚的時候,我獨立在天井佇立,抬頭看著一枚發光的銀月,將天空照得有些泛青,絲毫不像夜晚。而蟋蟀、螽斯等蟲子不停唧唧鈴鈴叫著,才把夜的感覺吟唱出來,否則會令人以為是凌晨天初亮之際。 一個滿月,更將珠山的寧靜與寂寞,填充得更飽含水分,任何一個有愁思的旅人走進此時此刻,便容易受到古老的感動而流淚。而我卻想到兒子說的童言,暫把珠山之夜想成是童話裡的場景,孵著另一個夢想。 失眠了的一個人,除了等待黎明之外,還能擁有月亮。 風簷展書讀 我的讀書進度嚴重落後。而且等大致看完帶來的書籍之後才發現,近期真是跟英國文學有緣。從《玫瑰的性別》、《美的線條》、《冥王星早餐》註2等書,由老英國、城堡、同性戀、自我認同、變裝癖、邊緣人與權貴世界、種族問題、近代流行樂所交疊譜出來的光譜,看得我目不暇給,也讓我必須抽離金門的閩南建築情境,出入到遙遠的、同樣有霧的倫敦街道裡去。 帶來要讀的書,在民宿的茶几上排列等候,可是,我的眼睛又被一隻棕背伯勞追趕幾隻鵲鴝的熱鬧,而去遠了……… 即見即擁有 七月六日、上海往澳門的航線、高空三萬呎。我們不小心看見了大、小金門清楚的輪廓。好像突然翻開一頁活生生的的地圖,那啞鈴似的地形貼在海上,我們不可置信地透過窄小的機窗,驚喜地認出:太武山、料羅灣、馬山,並旁及廈門、鼓浪嶼、王永慶在漳州的三根大煙囪………直到飛機切過了可視見的角度。 七月三十一日、珠山大展部。我閉上眼睛觀想那高空上的所見,誰能代替我,以那樣的高度來測量金門地面的美景? 無人。只有我曾看過、經歷過這天空上的與地表上的金門。某一種意識上,我跟羅蘭巴特一樣神經質地、絕美浪漫地:我擁有金門,他擁有過拿破崙註3。 流動的風景 薄霧緩緩罩上眼前的一切,然後圓月出現,強烈的月光照射在霧景裡,使原本黝黑堅實的山丘、樹梢、涼亭、屋簷鍍上一層微微發光的銀框。就像一幅畫那樣被定格,凝固之中自有意涵,端看是誰在欣賞、是誰在其中成為流動的聚焦。 我終於回到霧的故鄉,成為自己創造記憶中的一首詩、一篇小品、一張照片、生命中一頁特殊的歷史,而不透過想像、或是他人的口述。時光安靜,是為了容納這裡的風聲、鳥說、人語、蟲鳴、樹和風跳交際舞的歡樂,當然還有孩子的笑言、大人的沉思。 此時,「大展部」的前庭就像一個電影院,正無聲搬演一齣流動的戲劇。想起已故詩人梅新的詩句:「我不風景,誰風景?」是呀,我正融入風景中,成為這部電影的主角。而下一次來訪金門,我想,會增加很多位配角的演出……… 註解1.《美的線條》作者艾倫.霍林赫斯特,商周出版。註解2.《玫瑰的性別》作者衛斯理.史戴西,天培出版。《冥王星早餐》作者派屈克.馬克白,寶瓶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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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民進黨是團結,團結在挺扁的貪腐旗幟之下,蘇貞昌說堅持理想,然而民進黨今天還有理想可言嗎?游錫強調黨紀,民進黨今天已形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寒蟬效應,「向來批判聲音最多的前新系,不僅洪奇昌、林濁水、林岱樺等人未出席中執會,李文忠、沈發惠等即使到場也不願多說,甚至臉色沉重低調離開,謝系也僅謝欣霓和李俊毅等到場,皆未發言,足見改革派居於劣勢,保皇派強勢主導。」整個黨已被陳水扁綁架了。 「據與會者轉述,蘇揆認為,總統府處理鑽戒事件的說法一日數變,扁身邊的人應負責,總統女婿趙建銘出庭嚼食口香糖,這種態度他也無法接受。蘇貞昌並強調民進黨應堅持清廉價值,不然將來拿什麼向人民交代?」清廉價值已在政治價值之下嚴重扭曲,以民粹為外衣,以司法為內褲,穿著國王清廉的新衣,上演著自欺欺人的把戲。 聯合報:「民進黨高雄縣籍立委林岱樺在第一夫人吳淑珍被起訴後,在黨內『開第一槍』率先要求陳水扁下台,這幾天遭同黨圍剿,指她父親林三郎鳳山市長任內弊案連連,父女倆最沒資格批評貪腐,甚至揚言要到她的服務處丟雞蛋;獨派陣營出現呼籲陳總統提前下台的聲音。」 中時:「扁國政顧問團成員,前國策顧問、義美公司總經理高志明,今日將透過由他擔任發行人的《TaiwanNews》周刊,呼籲扁「自動請辭,含冤下台」。 高志明表示,他相信扁珍沒有貪汙,但基於平息政局紛擾,建議扁請辭以利台灣長遠發展。 高志明並呼籲,「扁下台後,繼任者呂秀蓮及朝野政黨領袖應以寬容態度對待,珍惜扁建立的典範,回歸國政正常運作,政黨良性競爭。即使扁夫婦被判有罪,也一定要特赦扁夫婦,再造台灣政治新局。」 民進黨反省與反反省的力量,一直在交戰著,他們怕誠實面對,一誠實面對,可能立即道德崩潰,造成政治崩潰,所以民進黨如今團結一致:不認錯、不下台,以拖待變。 金門人隔海欣賞著台灣的政治大戲:台灣之子,四百年來第一人,如此的愛台灣,如此的出頭天方式,讓我們不禁為他鼓掌叫好。台灣人委實可憐,摩西已交棒了,約穌亞牧羊卻荒腔走版,偷喝牛奶沒擦嘴被逮到了,他一直辯說沒偷喝,可是嘴巴明明留一圈牛奶痕沒拭淨,怎麼說得過去呢? 蘇貞昌強調的台灣清廉價值,有一點像潘金蓮式的貞操,還為她豎立貞節牌坊似的可笑;孰若金門,弊絕風清,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是真的有清廉價值。台灣共和國應到金門共和國取經,知道甚麼才是真正的「清廉價值」;台灣人不若金門人,道理很簡單,台灣拓墾四百年而已,只有金門歷史的四分之一,還在半開發狀態。因此,金門比較文明、比較先進、比較有文化,那裡是台灣新興民族比得上的? 台灣的文化素養太差,民主政治不上軌道,貪污腐化大行其道,公義蕩然,道德淪喪,法治倒懸,那有資格統理金門呢?因此,金門人當然要劃清界限,羞與為伍,追求獨立了。 十一月十日 星期五 前中央研究院院長、挺扁總瓢把子李遠哲,昨天在巴黎丟出一根稻草,發表公開信籲扁考慮去留,政壇震撼。信中指出,「『二ΟΟΟ年政黨輪替的教訓告訴我們,在貪腐中不知悔改的政黨,必然會遭到人民唾棄。反之,願意堅守民主的核心價值,承認錯誤,勇於改過的政黨,才會獲得人民的支持與祝福。」 信中他也強調,「日前國務機要費案起訴書的公佈,意味著台灣舊體制的改革與民主政治核心價值的建立正遭遇嚴峻的挑戰。 這個挑戰讓台灣的政府、執政黨與人民被迫站在歷史抉擇的十字路口。 如果陳總統與執政黨仍無意放棄民主政治的核心價值,無意背棄台灣人民對民主政治永不中止的理想,那麼陳總統與執政黨就必需在「小我」與「大我」、「政黨」與「國家」之間,做出正確的抉擇。 因此,值此時刻,我誠懇建議: 陳總統有必要慎重考慮去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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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
我的大舅身材修長,皮膚白裡透紅,五官端正,看來溫文儒雅,十分地有書卷味。他讀的是「學堂」教育,上的是語文、珠算、待人處事之道………。 十六歲時,一來是貧瘠的家鄉謀生不易,無啥工作機會,二來是為負擔家計,身為長子的他因而坐船渡海到彼岸廈門去工作。 他經鄉親介紹到當時最有名氣最大間的「留春閣」中藥材行工作(怎麼有點像綠燈戶的名字?也許是取其「留」住健康、青「春」不老之意吧)。年少的他負責打雜,掃地、倒茶水、跑外務買買東西………。 大舅他工作勤奮認真,待人和氣,做事一絲不茍,老板、老板娘交代的事都能一一圓滿達成。 而其中最最難得可貴的是每當他掃地時,有時在桌腳暗處、櫃子底下不經意的掃出一些銀元、銅板錢幣或紙鈔時,不論金額多少,他總會如數地繳交還給老板。如此一次、二次、三次、四次………,只要有掃到必定交還老板。偶爾休假回家鄉探親,也是兩手空空清清白白回金,未曾摸走店內任何一丁點珍貴藥材………。 如此時日一久,漸漸地獲得了老板的肯定、信任與賞識,把他升為「總管」掌管家中大小事務。幾年後,老板對他的器重已視如心腹,更委以重任大力提拔他坐鎮於店舖做「大掌櫃」,薪水節節上升的他掌管著整間店的生意往來及帳目明細………。 民國 26年的中秋節,老板特地放他幾天假回家過節,還贈送了一些珍貴藥材讓他帶回家孝敬父母。不想此時中日戰爭爆發,對外交通受到嚴格管制,幾近完全凍結。 大舅去不了廈門就滯留在金。未幾,家鄉淪入日軍之手,金門與廈門往來的交通完全斷了!大舅就只好留在家鄉另謀出路………。 這場戰爭,一時之間讓大舅失去了他努力多年全力以赴得來不易的職位,但若從另一個角度來想,他與最親愛的家人之親情卻得以延續。 大舅以他多年在廈門的歷練,和老爸合夥開了一間什麼都賣,什麼都有的日用品百貨店。以他一貫的和氣生財,誠信交易待人,一樣把生意經營得熱熱鬧鬧、沸沸揚揚的。 兄妹兩家人的一切生活支出,靠著這間店的盈收過得也還不錯!不料民國47年又遭逢國共之間的「八二三炮戰」,當時鄉親大舉撤退遷台,人潮不再,生意每況愈下,很難再繼續經營下去,店只好被迫關門歇業。我們一家六口半(母親懷著大妹)也跟隨人潮擠「登陸艇」逃難到台灣去投靠姨媽。 每當老媽聊談起她的兄長,大舅的年少往事時,雖然大舅已往生多年,但心中對他的敬愛、懷念之情仍溢於言表。 末了,她老人家總說:「妳知道嗎?妳大舅能由一個掃地工變成大掌櫃,完全是他優秀的人品通過了老板反反覆覆一再的層層考驗得來的,那些散放的、掉在暗處、角落的錢,都是老板故意在一次次試探他的。」 最後還笑著做結論:「要不是那些死日本兵打過來,說不定老板如果有適婚的女兒,還有意收他做乘龍快婿哩!唉,時運不濟,想不到一場戰爭就改變了一切………。」 想想,老媽說的也是,人的「命與運」之扭轉,常常都在一時之間改變。而我們在面對整個突如其來的狀況時,獲得固然欣喜,失去時也要放下。面對現狀,隨遇而安。生活中的種種挫折,也把它當做是一雙雙「試探」的手,只要順利過關了,一切將得心應手,坦途也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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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憶父
盛夏午後,不由自主心情相當沉重,所由何來?憶先父,念先嚴!父親,您在哪?您到底在哪?您可好?可知道孩兒在想您嗎?您在天國可找到父母親?有沒有找到親人?可找到自己的家?路好不好走?顛簸嗎?坎坷嗎?您可知道兒很思念您嗎?尤其憔悴母親午夜夢迴更懷念您? 三尺后土之下的您可好?可還受人欺凌?會熱嗎?會冷嗎?會不會餓?怕不怕黑?會不會無助?有沒有好心人牽引您?您可知道兒在想您嗎?想您的日子無奈遙遙無期,無休無止。 兒時記憶,您始終是位默默承受而遭受鄉人遺忘的慈父,育哺三兒三女不曾喊苦,不曾央求於人,還要備受鄉人排斥,歸根究底—是我們家「窮」;您的好,您的善,鄉人不知,唯天可表。您不曾雷霆怒發,您不忍苛責孩兒,但無奈蒼天作弄老實人,讓我們家是米缸日日望春風,眼見幼兒嗷嗷待哺,情何以堪;只好時時肩負菅芒趕赴後浦換取家戶水肥澆菜,沿街叫賣以換取微薄收入,資養家計,父之蹣跚步履,兒見尤憐;方知您的苦、您的累、您的悲哀、您的無可奈何;您的堅忍猶如路邊野草花十分強韌,十分無奈,十分刻苦耐勞,十分出類拔萃,兒以您為榮;您老人家隻身維持家計又要受人欺侮,在您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之時,唯天可憐見,讓好心的水泉叔公邀您在油坊作苦力,賺薪育兒,不管寒冬溽暑,不論陰晴圓缺,每逢雞鳴時分,凌晨二時既無光拖著疲累身軀率領姊姊搶水澆菜,凌晨四時又需精神抖擻趕赴油坊勞作,尤其您的黎明既起為兒燒做早餐,燒完早餐再為兒沖泡雞蛋補身,疼兒之心天高地厚,惜兒之情山高水長,念及此時叫兒痛澈心扉,模糊思緒,衣襟淚潸。尤記孩兒當時弱冠,不敢與人一爭長短,明知您受奸人圍剿,兒卻一愁莫展,可悲!可嘆!讓您受屈了,您走了,兒更搥胸。 百日前夕,孩兒想您的好,念您的慈,懇請您黃泉路上好走,謹請您夜夜入夢,親情永續;無奈紙短情長,相隔陰陽,孩兒永懷親恩。 兒 盧清土泣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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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及泉州尋根探源之旅
三十日早上八點準時乘車出門,車行途中,陳延宗先生衝著美女黃美玲喊:「會花,唱首歌吧」!不想夥伴中有人誤解其意,竟然跟著用閩南話喊「會花去,會花去」,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可見諧音的有趣,惹得全車人員哄堂大笑,笑著說:會花去豈不是去了了?車到同安,再接超級解說員顏先生上車,接著直奔大嶝島,途經寬闊的翔安大道,顏先生說:「大道兩旁原本盛產花生與蘿蔔,但是現而今都不再種植農作物,你們知道改種什麼嗎」?沒有人知道,只好要求公佈答案,顏先生說改種房子,果然看見大道兩旁蓋好一片片、一處處的房子,有三層樓,也有五層樓。大嶝橋完成於1991年,連接大嶝島和翔安區新店鎮,橋長五百多米。越四年,大嶝鎮上設立「廈門大嶝對台小額商品交易市場」。 車到大嶝碼頭,已有多人佇立等候,隨後陪同我們分坐二艘小客輪馳往小嶝島,上岸後,我聽得人群中有一響亮異常卻又透著親切的嗓音不停地招呼,我尋聲望去,沒想到竟是出自一位五短身材粗壯漢子的口,我就近遞上自己的名片並自報姓名,他也回送我一張名片,我隨意一瞧,原來是張再勇,就是葉鈞培在船進廈門港時所聯絡的對象。他是大嶝鎮陽塘村人,任職翔安區委辦公室,福建省作家協會會員,乖乖隆的咚,居然還是金門縣政府顧問呢!也曾經拜讀過他的大作《城隍威靈,晉金共仰》。英雄三島,係指大嶝、小嶝、角嶼,在民國四年金門設縣時,劃為金門所轄之二鄉,小嶝面積只有零點八八平方公里,距離金門最近僅有1200米。島上只有兩個村落,一名前堡,居民姓邱;一名后堡,住民姓洪。一行分乘二部電動車環島一圈,抵達邱氏宗祠與邱氏族人敘舊。話匣子便從邱氏始祖邱葵談起,邱葵號釣磯,是宋代晉江人,元軍攻克泉州時,浮海至大嶝,隱居於小嶝,繁衍邱氏一族。邱葵年登古稀,元帝派人徵召出仕不肯,作《卻聘詩》一首明志:「天子來徵老秀才,秀才懶下讀書台。商山肯為秦嬰出?黃石終從孺子來。太守免勞堂下拜,使臣且向日邊回。袖中一卷千秋筆,不為旁人取次裁」。其高風亮節情操,光風霽月胸懷,令人讀之感動肺腑,蕩氣迴腸百轉,千古傳唱。用罷午餐離交通船開航時間尚早,村長及書記邀我團往居委會前人防地道(地下坑道)體驗一遭,眾人爽快應承。原來整個小嶝島地下全是人防地道,縱橫密佈,四通八達,我們只走主幹道,深入地下二十米,僅容一人通行,全長一千米左右,我走在張再勇身後。前半段有燈光照明,步行涼快又輕鬆,暑意全消,詎知,到後半段燈光失明,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一片尖叫聲隨之而起。大家無奈何只好停下腳步摸索,並等待視力的恢復適應,此時前頭的再勇伸手往後拉住我的左手,我的心因此篤定下來,沒有任何惶恐。有些反應快的同伴隨即打開手機,藉著微弱的光線方便不少,一會兒前后十幾支手機都亮起來,可惜只能維持十幾分鐘而已,再度陷入無邊黑暗之中。經過摸索前進十多分鐘,終於見到地道口的照明燈光,不久日光亦能照射進來,我心想這一段燈光不亮興許是人家刻意安排的吧!地道口方正寬敞,設有指揮部,還配備有桌椅等用品齊全。再勇一直陪我們坐船到大嶝碼頭上車後才揮手互道珍重,後會有期。 身材迷人的導遊小余在車上詢問眾家,行程時間寬裕,可有意願往大嶝鎮上聞名的免稅商店血拼一番?大夥兒也樂意去拜訪一下。進入「廈門大嶝對台小額商品交易市場」內一看,適逢停電,只好到陰涼處找個地方閑坐聊天,權做打發時間。回程到陳太傅祠參訪,承蒙陳氏族老及長老殷勤接待,贈送純淨水(礦泉水)解渴。陳族老解說太傅祠的由來及歷經多次修建,最近一次在十年前完工;原本倡議重修多年未決,招致鄰里街坊嘲笑陳氏族人真是一群「開腳陳」,成事不足,最後基於輸人不輸陣總算拍板定案,集資動工後終於完成。沒想到在金門歷次選舉中,陳姓子弟從不缺席,而且經常上演鬩牆之爭,往往落得兩敗俱傷,所以旁姓鄉親常會嘲諷開腳陳,無獨有偶,同安陳氏也贏得街坊鄰居如此嘲諷稱謂。臨別前,陳族老特別提及,金門的陳國興也曾專程來此參訪過,跟我門合作編修《浯陽陳氏祖譜》,金門庵前和同安田洋的陳氏還同是陳健派下後裔呢!離開陳太傅祠,順道拜訪正前方的蘇頌故居與蘇氏宗祠蘆山堂,蘇頌是宋代泉州南安葫蘆山人,官至宰相,為一科技巨擘,留下多種科技著作,首倡世界第一座天文鐘「水運儀象台」模型。 第四天早上由同安出發,顏先生沒有再上車了。首站到蔡復一墓,墓址在翔安區小盈嶺山上,墓前兩側立有石馬、石羊及石翁仲。蔡復一為明代金門蔡厝人,是金門傳奇「七鶴戲水」中的主人翁,天生少一目,駝背又跛一腳。幼年時常受村童欺凌,卻在十九歲考中進士,二十歲奉旨娶妻同安縣城李氏十五歲,任官至五省經略,持尚方寶劍得便宜行事,節制南疆湘鄂桂雲貴。李氏為節省其夫用餐時間,特別發明「薄餅」吃法,俗稱七餅或潤餅或春捲。全部行程中,就以這一趟山路最為辛苦難受,在驕陽直射下,步行上山需時三十分,下山亦需二十多分,上車時個個渾身汗水溼透,但是全團沒有一個人喊累,也沒有人偷懶,充分發揮金門精神。黃振良先生說:「各位夥伴辛苦了,感謝大家這麼勇氣可嘉的走完這段崎嶇不平山路,當初在規劃這次行程,我最怕的就是這段山路會把人累垮,但是現在看各位奮力走過,確實精神可嘉,謝謝大家」。 次站往南安市石井鎮東安下村參觀黃華秀故居與宗祠,明代萬曆朝是金門人科甲聯登的鼎盛時期,先是在前一年鄉試考中舉人,這一榜中金門有八人,號稱「八鯉渡江」;後是在次一年會試高中進士,這榜金門有五人,稱為「五桂聯芳」,譽之無地不開花,黃華秀兩榜都能名列其中。黃華秀先祖是從內地渡海到金門,傳至第四世遷居桂林,立籍南安市東安下村,村中現有保存完整的進士墓及黃氏家廟。傳到東安五世黃華瑞、黃華秀兄弟同榜中舉,次年黃華秀更上層樓再中進士。中午抵達晉江市,略事休息,「晉江市譜牒研究會」假僑聯會所與本團進行一場座談會,由周儀揚會長和陳理事長與黃理事長共同主持。首先互贈紀念品,其次由周會長介紹晉江市各方面出席與會的領導,最後介紹該會的粘良團副會長及黃龍泉秘書長等人。該會成立於1997年中秋節,為全國獨一無二的研究譜牒法人社團,今年即將屆滿十週年,並進行換屆選舉,產生第三屆理事會及會長。宋代劃金門隸屬於泉州府同安縣管轄,從此締結下泉州和同安與金門無法分隔的臍帶關係,至明代金門文風鼎盛,人才輩出,極一時之盛,進士達三十八人之多。金門面積僅及同安十分之一,科甲中第人數卻佔三分之一,為同安縣擎起科舉中式之冠。會後驅車前往晉江市龍湖鎮衙口村參觀施琅紀念館,施琅在清代任福建水師提督,於1683年率軍二萬餘人東征台灣,經過七日海上鏖戰攻克澎湖,鄭克塽投降,台灣重回中國版圖,清帝加封施琅為靖海侯。施琅次子施世綸為官清廉,受皇帝封為「天下第一清官」,施世綸即演義小說中《施公案》的主人翁。順道參訪石井許氏大宗祠,只見那牆壁上石刻捐款芳名錄上不僅有姓名,還有石刻影雕玉照,為金門所沒有。 八月一日早晨由晉江開拔,前抵南安市官橋鎮考察蔡資琛古厝群,今早只此一站,考察完畢即返回廈門。此地古厝類似金門山后民俗文化村的十八棟,但格局和規模都比山后村大許多,大到什麼程度呢?山后的二落厝正面為三開間,此地為雙突歸的七開間,由此可以想見得到。解說員蔡先生說話乾脆俐落又相當自信,一口泉州腔很有特色,導覽完畢還熱情邀請我們到他家裡泡茶,黃理事長很承他的情,特地贈送他一瓶金門高粱酒以為回報,把他樂得都不行了。上車後直放廈門費時將近二小時,陳會長設宴招待豐盛午餐送行,用罷午飯,團員們上街胡亂採購些許特產捎帶回家饋贈親朋好友聊表心意,隨後抵達和平碼頭,班師回朝回到金門溫暖的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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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十一月八日 星期三 國務機要費起訴書中有關一百三十多萬元鑽戒的去向,陳水扁說不清楚,三度改口,更啟人疑竇。 聯合新聞網報導:「陳水扁第一次接受陳瑞仁檢察官訊問時,否認曾以國務費買首飾等送夫人;第二次訊問,陳瑞仁以鑽戒戒圍的證據再問扁,扁即改口他餽贈給夫人。起訴書公開後,陳水扁在記者會中避而不談鑽戒。不料,昨天總統府先是推翻陳水扁的供詞,改口『送珍媽』,晚間再改口『待確認』。將扁和府的說法合計,這已是第三度改口。」 我們願意相信陳水扁說的話,請他告訴我們那一次是真的。一個常受質疑的總統,常要圓謊的總統,我們怎能跟著他走呢?怎能捍衛一個說謊的人呢?他昨天才說要一日三省吾身的,在反省戒貪之前,應該先反省戒謊。 陳水扁摧毀了台灣社會的道德基礎,他像一面照妖鏡,把台灣政治人物的嘴臉照得清清楚楚──一個個反覆無常的人,今天說一套,明天說一套,怪不得台灣政府的可信度只有一成一。 這就是我們的政治人物,我們的民主政府,多是大說謊家與無恥政客的組合,操行都不合格,結果他們是國家的菁英,我們把身家性命交到這些人手上,豈不怪哉! 金門人充滿無力感,對於台灣政治亂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但是又何奈?金門人的命運一直掌握在人家的手中,缺乏定位,缺乏方向,所以金門跨不出去,永遠是離島。 廈門今天的發展,已具有國際城市的規模,金門還是未開發的鄉巴佬,已經是相對的落後,金門人的生活品質,比不上廈門了。金門人想到這兒就緊張,所以李炷烽縣長主張金門實施一國兩制特別行政區,希望打開第三條路。 台北忙著撒謊、圓謊,忙著奪權、爭位,金門只有擺一邊去,金門犧牲在前頭,發展擺最後,金門人只有眼淚往肚裡吞了。 十一月九日 星期四 民進黨昨天擴大中執會,保皇黨大獲全勝,不僅未將陳水扁移送中評會處理,還充斥一片挺扁聲,媒體報導:「蘇貞昌(9日)上午強調,力量一旦分散就沒有力量,堅持理想才能獲得支持,堅持理想才能走的遠,民進黨必需團結一致。」;「民進黨主席游錫表示,由於陳總統已公開說明,宣示只要夫人吳淑珍一審判決有罪就下台,展現總統的政治承擔,遠比黨紀處分更高標準,應靜待法律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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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隨筆 浯江溪憶舊
雖是夏季,清晨,空氣清涼舒爽。每次回來,都會沿著浯江溪散步。有時走過昔日兒童橋的舊址到莒光樓;有時走遠些到延平郡王祠,吹吹海風,隔海觀賞烈嶼及對岸群山。 浯江溪現已被厚重的鋼筋水泥覆蓋著,寬闊平坦的水泥地面,規劃做為民眾停車場。如此一來,這條曾蘊藏著茂密水草、水中生物、淺渚的蜿蜒小河,便消失在地底了。數百年來,孕育著後浦繁榮發展的母親之河,自此不見天日了。更難想像更早時河流的「檣桅林立」,舟船往來的盛況。 東門「代天府」前也有個大池塘,人稱「王爺池」。這池塘有閘門、溝渠與浯江溪相通。池的四周樹林密佈,曾是孩童戲耍、探險、架設樹屋的天地。每到夏夜,蟲鳴蛙叫,喧囂異常。這水塘也因開闢貫穿王爺池的民族路及興建東門菜市場而予以填平。 其實,那一條河、一片水對城鎮的發展並無妨礙。試想,若保留下來,將給城鎮,增添了多少嫵媚與內涵! 童年,常與三五玩伴打著赤腳,沿著浯江溪涉水玩耍、捉小魚。其中玩伴「黑番仔」最有一套,天生就是野外玩家,懂得特多;教大家碰到水蛇如何用手指緊緊鉤捏,不讓滑溜,然後奮力摔向岸邊,將水蛇擊昏;還熟諳何處是魚兒藏身處,教大夥如何「構築工事」捕魚。 通常,先選定一段水流。然後,用水草、泥巴及河沙築成兩道土堤,將選定的河流截斷,使形成一小水塘。同時,將先前的河流給予改道。接著,將小水塘的水潑出、潑乾後,活繃亂跳的小魚、小蝦,便任由處置了。 每回,都可捕捉到為數不少的「江魚仔」。這些小魚兒全身銀白透明,更襯托出那對黑色小眼珠的精靈,在水中可是機警靈活、動作敏捷。記得,我總愛將之放入剔透的玻璃瓶內,給加些鮮綠水草,來欣賞把玩。 那時,一過兒童橋,是條筆直的小徑。兩旁羅列著大小不一的養殖池塘,部分廢棄不用。夏日,這些養殖塘成了孩子嬉戲、玩水的天堂。昔日不曾聽說有「泳褲」、「泳衣」這玩意兒。大夥將衣服一脫,光著身子,便往水裡跳。養殖塘底是些爛泥巴,游泳當然是危險的。 有一回,我們大夥兒正玩得起勁,不知誰去通風報信。憤怒的母親們,個個手上拿著細長的竹鞭,一路吆喝著自己孩子的名字,氣喘吁吁地往池塘快步走來。孩子聽到母親的叫喊聲,驚恐萬分。有的急忙躲入水草中、有的潛入水底、更有的將池底的黑泥巴往臉上塗,讓氣極的母親無法辨識。母親們氣不可遏,但也不是省油的燈,將岸上孩童所有衣服都給拎走。孩子這下可慌著,紛紛游上岸,光著屁股,萬般無奈地尾隨母親回家。 浯江溪來到出海口寬廣了起來,痲瘋嶼(又稱董嶼)矗立其中。昔日退潮時,淺灘密佈著招潮蟹、彈塗魚。當夕陽西下,水波斑斕,霞光炫耀,襯著遠方重重山巒、點點漁帆,可謂氣象萬千,故昔日有「董嶼安流」之譽。 想當年不識愁滋味年少的我,當苦悶、失落來襲,常沿著溪流散步到出海口;看著潮漲潮落,聽著風聲、海浪聲,心中鬱悶、塊壘也跟著舒坦開來了。 不知是否對浯江溪愛戀太深?還是這溪流已牢牢烙印在潛意識裏?在過往的歲月中,住家仍與河流密不可分。當年我離家轉職到台北工作,就選定在新店溪畔居住。住家的這段溪流有著特殊的鵝卵石河床,溪旁常有成排的蘆葦,開花時節,隨風搖曳,煞是好看,至今記憶猶新。 及至目前,旅居他鄉,家附近的Fraser River仍為我所鍾愛。載滿原木的駁船,不時緩慢移動航行於河道中,岸邊時有釣客怡然垂釣,一派靜謐景象。 這清晨,空氣清新仍一如往常。踏著昔日的足跡,沿著浯江溪散步。但那清澈的河流、潺潺的水聲、銀白透明的江魚仔,已無處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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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四十一週年校慶雜詠
序言: 客歲十二月又四日,為母校~金湖國中四十一週年校慶,是日也,惠風和暢,群賢畢集,人氣鼎沸,賀辭盈屋,其中,對學弟、妹之期許者尤深且厚,感縣長、議長、偉生學長諸時賢,致詞慷慨激昂,語重心長,一時竟不能自已,乃勉力發為校慶雜詠四題,除記其盛,兼抒己懷,是為序。 其一: 湖中四十一條龍, 校友故舊聚同堂; 黌舍煥然教誨殷, 草創辛苦不能忘。 其二: 母校一別卅餘年, 校園三遷艱苦嘗; 濟濟恩師教澤深, 受業學子感念長。 其三: 爭千秋勝爭一時, 貧賤何能阻圖強; 今日慇勤勉後學, 永不放棄金石降。 其四: 創業維艱歲月長, 典型宿昔永難忘; 良師絃誦鐸聲揚, 文武兼資校運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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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及泉州尋根探源之旅
今年7月21日(周6)接獲金門縣宗族文化研究協會黃奕展理事長電話詢問:協會組團前往廈門、泉州考察5天,能否參加?我立即答以能夠,就此一錘定音。但是掛斷電話隨手翻閱桌曆才發現,23日便是「大暑」節氣呢!之後又是三伏天,那可是一年當中最酷熱的天氣耶!選在這個時節頂著大太陽出門去考察,難道不怕烤焦嗎?對個人體力、耐力、抗旱能力都是一大考驗,心想我本農家子弟出身,自小在烈日艷陽下耕種于田邊水湄,區區小事應該難不倒我吧! 二十八日早上,大夥在水頭碼頭集合出發上船,由宗族協會及采風協會合組一團,兩會理事長黃奕展與陳長慶共同領隊。兩會一團共有會員二十五人,會員子女三人參加,會員年齡最大者六十三歲,最小四十四歲,平均為五十五歲多一點。船行迅速將近廈門時,總幹事葉鈞培已經在忙著打電話聯絡:「喂,再勇呀,我是葉鈞培,大船即將準時入港」。全體團員通過檢查出關後,早已看見「廈門市姓氏源流研究會」陳淑娥會長、高志超副會長、俞華毅秘書長及陳麗端副秘書長三人,笑臉盈盈,神采奕奕的站在遊覽車前招呼大家上車,待眾人坐定後,陳會長立馬致詞熱烈歡迎金門鄉親的蒞臨,遞送每人一張行程表,略作解說後旋即驅車抵達酒店入住。住房安排由執行秘書,年輕貌美的協會之花黃美玲小姐分配房間,各人稍事休息,隨即搭乘專車往海滄區進發,車上海滄大橋時,美麗迷人的導遊小余介紹說:「這座大橋是採三跨式全飄浮鋼箱樑懸索設計,由市區直通海滄區,車程只需十幾分鐘而已;此橋尚未建造之前,從市區繞道往海滄,行車需費時四十多分鐘,此橋的通車可大大節省許多寶貴時間」。由此可見時間就是金錢的可貴,以及交通為建設之母的道理,誠不我欺也! 用過午餐,便展開第一站調研,蓮塘別墅歷經百年風雨,于今目睹不勝感慨萬千。蓮塘別墅坐落於海滄村一片蓮花洲上,早年四面環繞小河及水塘,由陳氏宗祠、學堂及民居所構成完整生活機能的田園聚落。現而今無河無塘,一片荒野沙丘中僅見數棟紅磚古厝,孤零零兀立其中,怎不叫人感慨系之!清代本地望族陳炳煌、陳炳猷兄弟源出同安區田洋村(松田村),也就是陳健派下后裔;炳煌中舉出仕,炳猷遠涉重洋經商越南致富,光緒年間攜金返鄉籌建田園,落成于1906年。陳家后裔人丁興旺,人才輩出,第二代陳其彬擔任中國投資公司駐香港總裁,第四代陳全志任廈門菸草局局長。蓮塘學堂是方口形紅磚建築,柱子上書滿楹聯,磚牆上有著豐富的磚雕,刻劃出栩栩如生的百花圖、百獸圖,以及山水人物,民間故事,真是美不勝收。臨走前,陳會長特別提到,金門的陳國興也曾專程來此參訪過,經過擺譜之後,金門庵前和蓮塘別墅的陳氏還是淵源深厚呢! 第二站開往青礁慈濟宮祖廟,慈濟宮奉祀保生大帝,即吳真人,俗稱大道公。因青礁廟稱慈濟東宮,係吳真人升天之處;而白礁廟稱慈濟西宮,乃吳真人降生之地。吳真人為北宋時代人,是民間名醫,一生在泉州及漳州行醫,活人無數,逝世後受人建廟奉拜。越一百多年,南宋時代吏部尚書顏定肅,即顏師魯奏請皇帝賜建五殿式廟宇祭祀,至明代御封吳真人為保生大帝。由於顏尚書之故,自從建廟八百多年以來,青礁慈濟宮一切事務,以及幾番重修、重建,也都離不開顏氏族人的出錢出力及維護。明末,民族英雄鄭成功為驅逐台灣的侵略者荷蘭人,在廈門整訓忠貞軍民籌建戰船,向保生大帝禱借二殿木材,并奉塑神像金身壓船助陣,終於驅逐荷蘭,光復台灣。當我們立足於慈濟東宮山門前,眼望左側為金碧輝煌、飛檐畫棟的慈濟宮,右側為步步石階立於山頂之吳真人塑像,仰望石梯彌天之高,詢問之下方知梯高811級耶!眺望石梯上有人在攀登,夥伴中馬上有人發出豪語:不登階梯非好漢!團員中頗有自告奮勇及摩拳擦掌意欲挑戰此項體能者。然在溽暑下午三點鐘,正是酷熱難當時刻,怕只怕發生任何意外,所以,禁不住嬌小迷人的導遊小余苦口婆心勸阻,切莫以身相試艷陽的曝曬,最終有意躍躍欲試者亦不得不聲言放棄,以免辜負美女一番好意。稍後,「廈門市姓氏源流研究會顏子文化分會」便假慈濟宮旁二樓會議室與我團進行一場座談會,互贈紀念品,互相交流意見。會長顏明燦,曾任改制前海滄鎮鎮長,副會長顏建春,年輕企業家,熱心公益事。他們提及將於八月九日到十一日奉請保生大帝金身到金門做遶境巡安活動,屆時兩岸鄉親又能易地相見,不亦樂乎! 晚飯之後假廈門市鑫成大廈會議室,廈門市姓氏源流研究會與本團舉行一場座談會,由陳會長及黃理事長和陳理事長一起主持,龔潔專家顧問列席指導(前廈門市博物館館長)。互贈禮品之後開始發表意見,團員李尚仁先生說:「金門李氏宗親錯把李君懷當成五山祖來迎祖及巡安,但是,考據時間前後及種種文獻記載,比如五山祖曾任節度使一職等,均非李君懷本人,而是另有其人。雖說李冠李戴都是一家人,終究此冠非彼冠也,未可混為一談耶!可是,大家將錯就錯地在金門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進行環島迎祖活動,我都看得手腳發涼、頭皮發麻,只好忠言逆耳通告部分族老,建請等考証身分確實後再行迎祖」。龔潔老師有感而發說:「尋根認祖當然是一件好事,但確認祖宗身份也是很重要的事,不應該冒然行事,萬一認錯祖宗或接錯宗枝可是一場笑話。兩年前我隨姓氏源流研究會到金門參觀過,對於金門在古厝保存方面做得很好,印象深刻,不像廈門一棟一棟的拆掉,拆了就沒有了。我們曉得農村有三要素,那就是祠堂、學校及民居,蓮塘別墅完全具備這些條件。可是,像蓮塘別墅那麼美麗、歷史悠久的房子也是岌岌不保,這幾年我為了保存它盡力地奔走著,也陪同市裡的領導實地到現場調研過,我也不知道還能夠維持多久?很多西方著名建築師到廈門參觀過之後,總是告訴我說那些高樓大廈,都是西方建築中醜陋的垃圾,唯有本地的傳統建築才是美麗的代表,才是不得了,了不得的藝術結晶」。廈門市姓氏源流研究會烈山分會高志超會長說:「在同安區我們高家碩果僅存的一棟閩南古厝,就在前幾天被剷除一空,令人扼腕浩嘆不已;我們除了自己奔走搶救之外,也透過台北市高氏宗親會出面並發出公文到市裡參與搶救高家古厝,可惜依舊難逃灰飛煙滅的命運,只留一堆塵土說與誰人知」?潁川分會陳招成說到蓮塘別墅存亡未卜,難敵怪手及剷土機的威脅,思之令人寢食難安。說到激動處感慨陳詞,其愛鄉愛土以及愛家之情溢於言表,在座聞者無不動容,不愧是蓮塘別墅傑出的後代子孫,真是好樣的!陳永寬接著說,搶救蓮塘別墅是陳氏後人無可推卸的責任,期能達成保護寶貴資產目的,無愧於先人建設之恩澤,台灣宗親也曾經給政府寫信要求保留蓮塘別墅。散會後回到酒店途中,夥伴們紛紛討論著漫漫長夜,如何打發?只聽陳木漳先生說:「我們會花黃美玲小姐是廈門通,夜間部主任一職非她莫屬,夜生活自然交給她來安排囉」!因此,大家一致將目光對準黃主任,開始籌畫美好夜晚。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整裝出發,車停同安區接到一位長者上車,車內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原來很多人跟他相識相熟,彼此問候及打招呼。此君不是別人,正是顏立水先生,曾任同安縣文化局局長,對同安與金門兩地的臍帶關係,以及鄉賢名人瞭如指掌,有幸得能邀請他解說同安古文化,真是我們的一大福氣。雖然我是初次拜識廬山真面目,但是卻經常在金門日報上拜讀他的許多大作,例如《金門發現同安「橋東劉氏世譜」》、《洪旭故鄉》等,文筆生動,見解透澈,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看他精神矍鑠,一副仙風道骨模樣,不愧是復聖顏回的後代,正字標記,如假包換哦!第一站到同安孔廟,觀賞廟旁二百多件石雕和碑刻,樣式繁多,這些古物是顏先生在文化局長任內從全縣各地收集而來,號稱「同安兵馬俑」。在解說中,顏先生還特地談到「妙筆生花」典故的由來,做夢者在當年科考中果然一舉高中金榜。 第二站是楊氏貞節牌坊,明代蔡宗德小妾楊氏,在宗德及其元配先後去世之情況下,獨力撫養蔡貴易及蔡獻臣父子成材,前後考中進士,稱為「父子進士」,因而蔡獻臣呈請皇帝旌表祖父的小妾,終獲賜建「貞節牌坊」,開小妾立坊之先河。接著參觀蔡獻臣墓,蔡獻臣和父親蔡貴易都是明代進士出身,其出生地平林村,更因為蔡獻臣的學問純正而獲得皇帝御賜里名為「瓊林」,著有《清白堂稿》傳世。父子進士加上祖父蔡宗德併列同安鄉賢,其子蔡謙光又考中秀才,一家四代見証了「無金不成同」的史實。 接下來參觀陳健之岳伯坊及受饗宮,我們這一團所要尋根者,泰半均與他有關。陳健號滄江,明代金門陽宅人,八歲遷居同安松田,從宗叔陳廷魁學文,二十四歲考中秀才,越四年中舉人,三十五歲中進士,初授刑部主事,歷任三郡知府,受中傷罷官而後再被起用,累官升至刑部郎中。陳健任官十六年多有政績,受眾多地方官建坊表彰,名「岳伯坊」,岳伯者,邊疆官吏之泛稱。岳伯坊背面題字秋官者,蓋指刑部官員,因陳健曾任刑部主事之故。受饗宮本為陳健所創建,奉祀岑府太保,後人便塑陳健神像同祀於宮內。陳健墓位在同安區后蕭村畔,立有石馬、石虎,墓前左右兩側護手往前伸出各有三節,山門上題字「恩榮」。陳建故居在同安區田洋村(松田村),初建時原設計為三落帶六道護龍大厝,型制及規模異常龐大,共有九十九間房,因此有「九十九間」之稱,但最終護龍部分並沒有全部完成。左側護龍有一口「大某井」,右側護龍則有一口「小姨井」,各安其所。又考察集美區張素齋墓,墓形非常完整,非常罕見,墓前左右兩側護手向前伸出各有五節,一直延伸到墓前的半月池為止,但沒有石馬、石羊。墓主張暉號素齋,金門青嶼人,為明代有名太監張敏從侄。張敏為三朝太監,有功於皇家三代,備享榮寵,曾經代拆代行皇帝職權七天,權傾一時,號稱「七日權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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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台灣不重視,中國大陸又極力拉攏,完全是一種不花本錢的溫情主義──金門體育代表隊,五十幾年來首次參加福建省運會,受到高規格的接待,連日登上當地媒體的頭版,大陸心理想甚麼?大家心照不宣。 該照顧的不照顧,照顧不到的又熱情呵護、虛情假意,完全是統戰的手法。 在大陸的熱忱招待與籠絡之下,金門人不能迷失。金門一直是兩岸角力的一顆棋子,台灣當局用之把金門捧上天,猛灌迷湯,讓我們滿足虛榮;不用之時軟繩牽制,讓我們在兩岸鬥爭之中掙扎,過著次等公民的生活。你說,金門人尊嚴何在?你說,金門人價值何在?你說,金門人怎麼可以不獨立? 十一月七日 星期二 陳水扁的詭辯戰術,發生了效用,一方面有人對他說謊,嗤之以鼻,認為是「國恥」;另一方面,有人以一審判決有罪就下台,找到了拯救阿扁的浮木,綠營又縮回到自保的殼子裡。阿扁善於利用社會的矛盾,在夾縫裡求生存,儘管有人恨得咬牙切齒。 呂秀蓮上午開口說話,指陳總統周日晚間說「清廉名譽比生命重要,個人去留微不足道,相信歷史會還他公道,司法會還他清白,若是一審有罪就下台,她認為陳總統很光明磊落、很誠懇、坦然。」(聯合新聞網) 呂秀蓮的講話,就透露一種政治奧密;她哥哥呂傳勝轟扁下台,希望妹妹可以扶正,秀蓮妹則猶抱琵琶半遮面,欲語還羞,這就是一種政治境界:甚麼時候該出手,甚麼時候該縮手。我看民進黨內大概沒人敢逼阿扁下台了,因為阿扁光明磊落。 民進黨找到了著力點,紅衫軍的總指揮施明德卻找不到著力點,陳瑞仁檢察官已起訴吳淑珍,司法正義不容質疑,紅衫軍找不到口實,無法鼓動大海嘯;現在的怒氣無法向司法發洩,只有向阿扁與民進黨發洩,紅衫軍只有等待累積民怨,伺機引導火山出口。 倒扁波譎雲詭,陳水扁也是不可小看的權謀家,異哉!斯人。 金門人患了出路焦慮症,在兩岸海域的礁岩中打轉,想尋求一條活路,舵手李炷烽縣長,昨天在議會拋出「一國兩制」的議題。李縣長的一國兩制主張,有別於港澳,要先把主權歸屬擱置或規避。 一國兩制實驗區的構想,李縣長說「主要目的在於建制一種可以解逸於當前台灣法規制度對於金門發展束縛,是以特區、特有之法令建構特有的制度,取兩岸制度之所長,將金門列為『特殊的行政區』,以利發展,並為兩岸重新開啟另一種互動選項,謀求新的政治發展可能,實現兩岸雙贏。」 這是很高的政治議題,金門人急,台灣人不急。台灣現在忙於政爭,忙於布局二零零八,金門對他們來講根本不重要,何況民進黨是主張台獨,怎麼可能讓一國兩制的縫插進來。 對於民進黨政權,金門應主張獨立、推動獨立,配合民進黨的台獨建國節奏,親美親日反中;對於國民黨政權,金門可以主張「特別行政區」,兩岸交流的平台,和中親台友美友日。 金門的問題要能解決,兩岸的問題就有了解決的渠道──有了定位,就有方向──就知道該怎麼走?金門現在打漩,主要是台灣把我們弄得團團轉,搞不清楚方向,幾乎在兩岸之中迷航。 獨立,是金門的方向,勇敢的金門人,要敢於發出金獨的口號,與台獨隔海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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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工快樂行
漁人碼頭有一群可愛的志工,他們來自社會各個階層、不同角落,唯一相同的是有一顆熱誠服務的心,因此他們相遇了,在風光明媚、有山有水、有歷史有文化、有人情味的淡水小鎮相遇了,雖然每個月僅有一天的值班時間,但是卻是在北台灣最美麗的地方「漁人碼頭」服勤,這是何等的幸福啊!套句志工常講的一句俗話:「服務別人,快樂自己。」對碼頭的志工真的是貼切極了!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夥伴們互動的機會太少了,因此聯誼活動成了大家最珍惜的時刻,就在2007年2月3日,經由管理所的補助支援,正副隊長的奔走籌畫,金瓜石采風一日遊終於順利成行,圓滿結束! 一早,帶著一顆雀躍的童心來到淡水捷運站集合,看到夥伴們各個綻放燦爛的笑容,仿若時光倒流,一群天真活潑的小學生準備郊遊去的心情,一幅幅全家福的甜蜜圖像讓我也感受幸福的滋味,雖然我沒有攜家帶眷,但鮮有的輕鬆自在,讓我更能暫時回到小小孩的心情,假裝跟一大群長輩出遊,可以撒嬌、可以發嗲、可以童言童語,完全可以拋卻既有的年齡和身分,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背起簡單的行囊,從淡水捷運站出發,再到台北火車站搭乘電車,輾轉來到瑞芳車站,再轉乘前往金瓜石的公車,這一趟行程不如租遊覽車旅遊的便利,卻有不同的體驗和感受,就在大隊長「鈴櫻」的指揮帶領下,我們不必擔心何時該上車?何時該下車?如何付車資?有的只是放空、放鬆、嘻鬧、以及欣賞美景的心,因此時間過的特別的快,一眨眼已從淡水小鎮轉換場景來到景緻截然不同的山城—金瓜石。 公車在山路上崎嶇而行,窗外的景色如詩如畫,山峰層層疊疊,遠眺岬灣的深邃翠綠,層峰包圍的孤島堅毅挺拔,這樣一座山城,美得叫人驚歎、叫人動容,但是先民如何在這座山城中與大自然搏鬥?最終打拚出一片天,創造出響譽國際的金瓜石,那段流金歲月,也是我更想親近它的另一原因。 來到黃金博物園區,中午的礦工便當讓我們滿足了口腹之慾,也體會到挖礦英雄飲食的不便,想想挖礦的日子,布巾包裹下簡單的便當就是他們勞動力的源頭,沒有豐盛的大餐,舒適的餐廳,有的只是污黑的雙手,滿身的汗臭,蹲踞在一塊吃便當的艱辛歲月,但他們走過來了!在多媒體的介紹下,對於山城的地形結構、挖礦的歷程、洗金的過程、礦工的生活有更近一步的了解,我與金瓜石的距離感瞬間拉近了!透過當地耆老話當年的影片,從他們滿佈皺紋的臉,微顫的的雙手,卻有著熠熠有神的表情,娓娓道出當年的辛苦和風光,可以看出曾經走過的驕傲,眼底下卻有著歲月逝去的悲哀和不捨,如今金瓜石褪去當日的風華,以另外一種姿態呈現在遊客的眼前,觀光客把它當作歷史在欣賞,開礦英雄的心他們懂嗎? 來到九份,走上階梯又是階梯,無止盡的階梯叫人腿軟,完完全全呈現了山城的特色,一條窄小的街道人聲鼎沸、萬頭鑽動、摩肩接踵,好像來到過年的年貨大街─迪化街, 喝的商家、擁擠的人群,讓整條街失去了淳樸的古味,成了名副其實的觀光大街,每逢假日大批觀光客湧進小鎮,讓這座山中小鎮帶來無限的商機,但是繁華取代了寧靜,曾經圍在庭院、樹下四方桌前泡茶的老人不見了,跳格子、打陀螺的孩童失去了蹤影,我嗅不到小鎮特有的人味,幸好層層往上的階梯,提醒著我人的確來到了九份,所以也就入境隨俗般的品嘗當地道地的芋圓,真材實料的芋香、軟中帶Q的口感,果然滿足了我的味蕾,也算不虛九份之行了,尤其和眾夥伴留下歡笑美麗的倩影,將會是往後最甜蜜的回憶! 懷著愉悅滿足的心踏上歸途,在火車上,大夥放心的睡著,嘴角有著甜甜的笑容,經過一天的相處,彼此的距離拉近了,新進志工在歡樂氣氛中立刻融入了這個大家庭,期待來年大家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稱職的生活,然後閒暇時來到漁人碼頭做個快樂的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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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遺落在角落的記憶
二○○三年冬天我陪同哈佛大學歷史系老師Michael Szonyi於金門進行一次田野調查工作,偶然間巧遇王敬祥的養女—吳淑媛女士。王敬祥這名字並不陌生,旅日僑領王國珍、王敬祥父子早年經商日本,事業有成以後出資營建房舍,分贈王氏族人居住,也就是今日「山后十八間」。吳淑媛女士的一段口述記憶,道盡兒時養父王敬祥對子女們的疼愛及嚴格的管教,以及在日本的生活記憶點滴。 吳淑媛女士(以下稱吳)是金門山后人,四歲之前待在金門山后,年幼時,王敬祥夫婦因她長相可愛憐人,因此向吳的親生父母要求扶養,當時王敬祥夫婦允諾吳的親生父母,將吳帶到日本後一定會好好栽培到大學,於是五歲以後,吳就跟著王敬祥夫婦到日本定居。 王敬祥,金門山后人,繼承父業,長期擔任日本華僑總商會會長。根據吳的敘述王敬祥的船艦也相當多,在還沒打仗時,多要求船艦都排列的井然有序,令吳的印象相當深刻。吳淑緩敘述著養父一家人在日本嚴謹的生活: 「他是在日本做官發達的,相當有錢,衣食無缺,生活富裕;養父有三個老婆,大老婆就是疼愛我的養母,二姨人在金門,至於三姨則是最照顧養父的。我們一家人全住在日本東京,一家有十二個孩子,加上我一共十三個小孩,養父王敬祥對於小孩子的管教相當的嚴苛,家中的女孩子們全得留在家裡,哪也不能去,連腳跨出門口都不行。」 天下的父母都一樣,嚴謹的管教來自父母對子女的疼愛,不同的是王敬祥有著寬厚的愛,就連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也視如己出般的疼愛。每一年養父的生日也是全家最高興的日子,除了熱鬧慶祝外,還記得家中女孩子們都會身穿紅衣、頭紮兩個麻花辮,喜氣洋洋。吳還記得小時候的片段回憶: 「我對廚藝十分感興趣,每一回看見廚師在廚房烹煮料理時,我總是忍不住向前想學料理,有一次被養父王敬祥看見,父親就大聲斥罵:『這廚房是男孩來的地方,你來做什麼?只要爸爸在的時候,你還怕沒得吃嗎?爸爸會讓你沒得吃嗎?你是最聰明、最美的,爸爸要栽培你讀書的,所以你不需要學。你只要跟隨你的母親四處去玩就好了。』」 這段話足以道盡養父王敬祥在嚴格日本教育下的對孩子們生活上的疼惜與期待。吳女士受日本教育養成時間相當的短暫,不幸的是養父王敬祥在吳十三歲那年去世了,家中便由王敬祥的長子(吳稱其為大哥)來持家,王敬祥的長子對於受教育一事僅栽培家中的男孩,他認為女孩子是不需要受教育的,而吳在二十一歲,便結婚去離開了日本。 回憶起與丈夫相識的經過,訪談時的吳,臉上充滿了羞澀的笑容,丈夫姓陳,是惠安人,有很好的家庭背景,還記得談戀愛的那時候,丈夫要牽吳的手,吳卻將他的手甩掉,丈夫還以為吳不愛他。因吳出生於有錢人的家中,所以結婚時都不收聘金,在結婚那時很風光,吳得意的說:「養父家中送了我一大堆的鑽、一副玉、一副珠、還有一箱,五、六十支的戒指,一箱箱滿滿的。」結婚後,養母曾經回來要把吳帶回日本,但是因為當時日本戰爭已經開打,吳的丈夫十分反對,所以吳選擇不與養母回去日本,則跟隨著丈夫前至定居新加坡七十個年頭。 吳的丈夫在廈門投資了「大正旅社」中的一家「黑貓舞廳」,還去上海請了舞女,當時日子是很好過的。丈夫相當疼愛吳,從來不讓吳做事,連碗都捨不得讓吳洗,天天帶著吳吃餐館,那時的吳認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但好景不常,在吳三十一歲時丈夫卻離奇失蹤,從那時候起,吳再也沒有丈夫的音訊,是生是死全然不知,吳獨自扶養女兒長大,那時吳只有一個女兒,名叫陳XX,長的十分標緻,女兒嫁人後,生活美滿幸福,原以為能好好待在女兒身邊安享晚年,享受天倫之樂,怎知女兒竟以無法再繼續賺錢為由,將母親逐出家門,因無路可去曾想了斷生命,後來,子孫將她接回金門老家,由政府撫養;至今,吳仍然思念著她的女兒。 一段遺落在金門角落的記憶述說著過去的一段歷史。婦女史、生活史、家庭史、農漁史等往往是無聲一族,即使有一些零星的記載也多半語焉不詳,唯有透過口述訪談的過程,才能重新去挖掘出這些深藏在常民生活中不起眼的史料,口述歷史無論是彌補歷史的斷層或傾聽弱勢邊緣的聲音,只要是屬於這塊土地的集體記憶,就是為金門保留下最珍貴的文化史料,也許,你的身邊也有著一段角落故事,等著你去傾聽與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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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金門文化藝術節系列長寮碉堡‧射擊—變身‧藝術行動
以碉堡為基地,進行多樣性的行動藝術,這是多麼美麗的戰地采風啊! 2007年金門文化藝術節的精采活動序幕即將拉開,定名為「魔幻光影移動城堡」的好戲即將驚亮大家的眼,而我們幾個合作過「三角堡詩的裝置藝術展——雷與蕾的交叉」(2005年)「翟山坑道——螢光˙映照˙藝術創作」(2006年)的藝文好友,今年將以「半張臉藝術工房」的團隊美姿,推出「長寮碉堡‧射擊-變身˙藝術行動」。 詩人詹澈,在勘察長寮碉堡現場之後,很快就「獻詩」多首。 碉堡˙寄居你的身體 「你是砲火中死去的幽魂嗎 回來巡視你駐守的碉堡 這碉堡其實如你荒廢的身體 你寄居後驀然離去 如今 這碉堡是一個休閒寄居的旅店 砲聲是對岸中秋的煙火 無須驚嚇 你的故鄉也許就在對岸的鄉村 要回去探視父母 請安心的坐船回去 碉堡會以含笑的眼睛送你過去 記得 這碉堡如你寄居的身體 你是戰火中死去的幽魂」 當我展讀他接續寫出的〈碉堡˙蝶魚與蝴蝶的尾巴〉、〈等待死亡的碉堡〉、〈和平的心念正在發酵〉、〈喜見槍管上開出和平的鮮花〉,不得不更深沉省思,我們,面對一座碉堡,能為它做些什麼? 詩人白靈在長寮碉堡群,頂著烈日與塵沙,努力為碉堡的眼睛(門與窗)勾勒「鏡光移動」的超現實夢境,他也答應為熱心參與裝置藝術的在地產業廠家寫詩,相信這些詩,也會深入一座座碉堡的靈魂,當你走過長寮,從拼貼的鏡光顯影中看見一點什麼特別的東西時,不要懷疑,那光影中有另一個你,正在穿越時空,不斷變身、移動。 期待走過長寮的觀眾,能夠看見金門的獨特性,幫助打響碉堡的名聲,開啟金門的美好光景,重塑戰地圖騰。 所以在地藝術家的參與,顯得特別重要而深具意義,翁翁將大力發揮他的設計專才,為十個十二米高的帳蓬彩妝畫作,每次我在他的工作室和他一起勾勒夢景、在有限的時間、經費內得強力壓迫自己,快速擠出創意點子時,我的心情都非常複雜,不知道花崗岩的戰地兒女本質,對我們敏感、多情的神經,帶來的是福還是禍?但我十分感恩並且肯定的是,我們真的盡力了,在面對個人以及家鄉,皆是如此。 金門藝術家吳惠民也是盡心盡力,他的〈險灘——血染的風采〉創作理念、靈感蛻變自遍布金門海灘之軌條砦,其作用在阻擋敵軍搶灘登陸之防禦工事,他的作品在形體上以較現代感的架構呈現,不忘傳達:任何的戰爭皆是由無數的生命和鮮血所堆砌,所以作品以紅色為主,副題喚作「血染的風采」。 說到這,忍不住要唸詹澈的〈等待死亡的碉堡〉給你聽: 等待死亡的碉堡 在滾動著浪濤的海岸線上浮沉的碉堡 彷彿逐漸往山坡上定居了 例如那些沒有回到海岸的龜殼 例如那些在雨後聚集草叢中的蝸牛 碉堡是孤獨和寂寞的 然而它的存在 是為了更多人的死亡 讓它死亡吧 讓從海岸一直排列到山頭的碉堡 都似一個個待遷的墳塚 然後,接續再讀他一首〈碉堡˙蝶魚與蝴蝶的尾巴〉,你就會更清楚,碉堡與我們的感情有多動人、有多深厚! 「彷彿在水霧裡浮動著船蓬的碉堡 在晨曦中清醒了 碉堡的眼睛 看見昨夜的死亡 碉堡的嘴巴 吞下了多餘的語言 讓它蒼老吧 讓蒼老的碉堡 逐漸殘疾 它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不需要的敵人 眼尾紋例如蝶魚或蝴蝶的尾巴 蒼老的碉堡 體會了人類的 真正的謙卑與和平」 我們希望藉用行動藝術、詩、圖、文,彩妝長寮碉堡群,引領參觀者看見、體驗、思考碉堡與金門的特殊密切關係,它在過去、現在、未來扮演的角色,透過一番省思,人們能夠修正、開發出新的金門精神,站在這一塊小島嶼的土地上,你的身、心、靈的觸動,也在在誘發你一起來投入、參與長寮碉堡群的即興、想像創作,期待走過這一段路程,未來前景也映現出不一樣的格局與視野。那麼,你就會明白,何以詩人詹澈會寫出〈和平的心念正在發酵〉。 和平的心念正在發酵 這金島上有全世界最奇特的碉堡 因為它曾經面對全世界最大的敵人 如今的敵人已是全世界最好的朋友 我們得以在金島內找到一個 全世界最神秘的碉堡 在裡面 用我們的眼淚 汗水 炮灰和黃土 以和平的信念為酵母 我們釀造全世界最神秘的金酒 夜晚降臨了 碉堡內閃爍著金光 月色都謙卑的退到海岸 曙光也得禮讓這金光 因為和平的心念正在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