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無須對話 趁天色未醉 就把庭苑彩繪 妳凝神的眸子 鑄成寂寥 無神多了遐邇 嫵媚寄給朔風 我環視寧謐 夜幕悄然鋪上 風吹雨淋的冷冬 妳落落大方瞰視 誰把春秋帶走 又是誰闖進 一方牆垣半塘池的拓印 （二） 妳喜歡春的訊息嗎 濃霧遮不住妳炯然的瞳孔 只有蟋蟀暗戀料峭 方許那年華獨愛自憐 走一回金迷 卻又招來蜂蝶 塗鴉 瞧你從心坎裏不愛嘮叨 也無憎恨與妒嫉 只默默聆賞 稍縱即逝的足音 當晚春序曲騰開 妳又覺得悶雷無趣 只愛稀客暫佇的掠影鳴唱 （三） 這管不動的園子 仍舊守著 當半聲驚雷千聲唱 都說南風脫逃了 留著印照的萬花筒 強把日夜說分明 卻愁豆娘一點千萬圓 管不動妳的異域 如故掃視春去的急 催趕著詩人的筆 仲夏如約笑著 那山茶花謝幕多時 假連翹不過是舞伴 「樂讀園」裡惟妳堅如泰山魂 （四） 午後唧唧吹來彤雲 幾束慵懶幾枝斜 喜一陣淋漓滿庭新 好景月下睡蓮黃 問當下何憂懼 新冠洶湧難避逃 獨妳長吟白雲天 笑我人生十數年 不若黑冠麻鷺慢悠閒 西風已無強說愁 卻讓鷺鷥攪混半塘泥 回首 　垣牆石獅子 一半荒涼一半夢 新舊人兒誰風騷 (五） 朔風起 　疫情無歇 可憐世人愛瘋子 波濤捲起兩岸讎 獨你笑與不笑 　說與不說 妳讀誠字一解樸風範 櫻花空去了 那人崑腔也無聲 雙連松下百花川 一覽太極九降風 颯颯來 　闃闃止 摘不下獵戶星 藏起弓孥 誰愛寂寥說混沌 「樂讀園」裡  讀你一尊石獅子

  竹，修長直挺，是一般人的觀念。可是一向修長直挺的竹，也會彎曲變形，成為異形的歪竹。我就曾站在一株這樣的歪竹前端詳，竹身成長的不僅歪更彎折成ㄇ字型，那樣態奇異的讓人駐足凝視：那是殘、是缺、是病；但從另一面看到的卻是奇、是絕、是妙，是對生命的堅韌與不屈；當然，也或許有其他的看法想法。   因此，對近期陳長慶發表的短篇小說-老相好，也像看到一棵歪竹。   北貢，是「老」文中常出現的形容詞，比如北貢軍官，第一次讀到，意義不明。請教金門籍的作家，黃克全先生解釋是：專指大陸來台（金）粗曠不講理的老兵或老軍官；他美麗的妻子，就是黑白講縮減了一個黑字就是白講地意思，用閩南語發音就成了北貢；可是，王先正老師說那是金門人對來自大陸北方軍人的通稱，沒有任何褒貶之意。但我從文句上下意推斷，那應該是個負面詞，就如同稱從大陸來台的老兵為老芋仔一樣。   在我服務軍旅的70年代，軍中的老人尚多，這裡的老人是指大陸來台的軍士官兵，滿高比例的在軍中各個層級。不諱言地說，這樣的北貢軍人確實存在，而且士官比軍官多，多半憤世嫉俗，語帶不平。   我認識的一位士官長，年齡近父執輩，表現尤甚，口中仿似含著子彈，一開口就如開槍，讓人厭惡躲避；然在一次秋節的聚餐中，許是喝多了幾杯，他竟然悲述，自己原是家中的獨子，有著家族的廣大莊園，卻被抓兵，入了部隊，抗日剿匪，幸運未死，到了台灣，兩年本島、兩年外島，無法成家也不准成家，是國家害了我！是部隊騙了我！痛哭泣述，讓人不忍之外，從此就對這些老軍士們多了些同情了解。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每個時代，都有這樣不討喜，甚至可惡的軍中人物。時至今日，軍方已改為募兵，從軍的都是志願，可是仍有些北貢的行為，在前有對著三軍統帥喊你是我的巧克力，在後有在室外行彎腰鞠躬禮，被譏為沒有武德，違背軍人永不低頭的入伍教育，讓所謂的鋼鐵勁旅失色。   再說文本。大意是說一位未婚有孕的新婦，在婚後連續兩次的外遇。套在今日開放又多元的社會，那就是有了兩位小王的故事；對小王而言，就是有了一位炮友或是小三。   情節簡單不複雜，似乎就是一個主體-性。可是，在那戰地又是民風樸實的鄉間，那個性，卻是可做不可說的上好八卦。事實上，一個人類史就是一部性史，沒有性，生命無法傳續，無法擴大。   曾看過一個資料：歐洲白人的DNA中，有絕高地比率都含有蒙古人的基因。那意味著住蒙古人侵踏歐洲，更有意的對婦女們下手；大概人類也如蒲公英，希望自己的種子，能夠飄的愈遠愈好、飄的愈多愈好。   對女子而言，誰不希望自己的後代，美麗英俊聰慧又有財富，能夠富裕成長，更能出人頭地；因此，選擇高帥富的夫婿是自然，那是生物演化的必然。「老」文中的女主角，作者似乎只運鏡在情色與權錢的交纏或交換之中，某些描述像是看美式A片，少了日式的含蓄及美感，是極為可惜的事。   戰地有春夢。櫻花有愛戀。我的朋友王先正老師說，他童年住的眷村在板橋，其中有一個特色，一半以上的眷戶成員是：妻子均是金門籍，而先生則為北貢軍人。想來都是春夢成真，愛戀成果的見證，內藏著一篇篇美好又曲折的戰地姻緣故事，待人挖掘。

  退休後，我曾經服務的學校主任，有天來電請我去聚聚，要我和大家敘敘舊，真叫我有些受寵若驚。因為我不是從這所學校退休的，沒想到主任還記得我。他在電話裡說，每周四上午固定在體育室後面有一間辦公室，學校騰出空間來，作為退休教師聯誼之用。   第一次前往，主任親自到校門口迎接我們，並指示我停車路線。如此熱情的招呼，實在令我感動。由於我們是第一次來，不常出現的主任夫人也出現在我們夫婦面前，笑容燦爛的招呼我們入座，桌上泡好了熱茶，還有花生、瓜子，已經有七八位同事早就來了，幾乎都是熟面孔，看來他們已經聊了一些時候，因為桌上的花生殼和瓜子殼已堆得像座小山。   我和他們有十多年不見，大夥兒見我們夫婦到來，都覺得新鮮，一時竟成了全場的焦點，弄得我有些不自在。看見大家都發福了，兩鬢飛霜，臉上難掩歲月留過的痕跡，不過個個卻都神采奕奕，不禁憶起一些前塵往事。   我發現在場的黃老師駐顏有素，變化不大，而且他神采飛揚地把退休後的休閒娛樂：包括如何環島、出國等種種趣事，如數家珍地述說出來，實在令我刮目相看。因為在我的印象裡，他曾動過大手術，沒想到退休後反而身體強健起來。   說著說著，我忽然想起了陳老師，那位曾獲師鐸獎、科展屢獲佳績、始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年齡大我一歲，應該也退休了，怎麼今天沒有出席？大夥原本燦爛的笑臉全不見了，我即刻感到現場氣氛不對。難道我說錯話了？主任有些嚴肅的說，陳老師已過世多年，當時才五十多歲！我大吃一驚，猶記得他在乒乓球室矯健的身影……。接著他們又提到長我十來歲的另一位主任和組長也蒙主寵召，我內心不禁慨歎：每個人，生有時，死有時，也想起「黃泉路上無老少」這句話來！   之後我又去過幾次，發現白髮蒼蒼的靳老師每次都在座，他還是如同我過往的印象，閒閒的一個人，自顧自吃桌上花生，別人聊成一片，大多說台語，他也參與不進去。主任問我：「靳老師你認得吧？80多歲了。」我說：「認得啊。」主任很意外。靳老師向我微笑點頭，仍自顧自吃著花生。主任很喜歡他每次都到，很捧場。他雖不能跟人打成一片，卻很自在。看來他很陶醉在眾人喧嘩聲中那種獨有的寧靜裡。   回想當年我才三十多歲，上課鐘響要進教室，簡直要我命，因為當時有能力分班。只要上後段班的課，上課秩序我總是hold不住，甚至有次校長巡堂時也進教室幫我在後面維持秩序，更讓我手足無措。隔幾年，從他校調來了一位年過六旬教國文的靳老師，一口鄉音就像我父親那個時代的人一樣。我上課常碰到他迎面而來，對我微笑地點個頭，就進教室（他年紀一大把了，想來他任教的班級，全是後段班），卻一點也不緊張，閒閒地走入教室，然後閒閒地下課。話很少，臉上常有滿足的微笑，我真不知他課是怎麼上的，何以始終如此悠閒？   一次聯誼活動，全校退休教職員工包一輛遊覽車浩浩蕩蕩遊台南府城。中途下車休息，那時才早上10點，靳老師竟一個人跑去路邊攤買炸物（蚵仔嗲），自顧自吃將起來。後來12點午餐，他也吃得很開心，卻不去注意別人聊些甚麼，吃得滿嘴油膩，滿面紅光。   回首退休後，我老愛看電視名嘴談政治。他們大半橫眉怒目或者殺氣騰騰，似乎與世間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竟整日隨之起舞，一副憂國憂民狀，實在傷身。有一天老妻實在看不下去，對我當頭棒喝：「學學人家靳老師吧！」終於把我敲醒，是該跟他學習，活在當下，隨遇而安，輕輕鬆鬆過好每一天！

  當棕色的靈柩被緩緩推入火爐，爐門隨即關上的剎那，月珠聲嘶力竭的哭喊：「阿母啊！」整個身軀像團麻糬似的倒在先生懷中，五十多年的臍帶終於被迫剪斷，不得不畫下了休止符。   月珠的誕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父母一連生了四個壯丁，可是讓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羨慕不已。在那個年代，四十歲還想要繼續生孩子，真的是老蚌生珠了，而且還會成為街坊閒聊的話題，有耳語：「人家夫妻就是感情好嘛！」也有人戲謔的直說：「增產報國喔！」但夫妻倆不顧別人的閒言閒語，有志一同，再生個女娃，此生即圓滿無憾了。   月珠的父母沒進過一天的學校，讀過一天的書，卻深具「養女防老」的遠見，因為曾聽家族中的長輩說過：「兒子娶了媳婦，就是老婆的了！女兒貼心，老來靠女兒勝過靠兒子！」再看看住在附近的好鄰居，丁大嬸的兒子結婚了，老人家逢人便喜孜孜的說著家中多個女兒，更熱鬧了！但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沒幾年媳婦就逼著兒子搬出去住了。再說住前條巷子的老陳，妻子過世後一直是父兼母職，好不容易盼到兒子結婚，可以有個媳婦來打理家務，媳婦卻說結婚的前提是婚後不和長輩同住！   過來人的經驗和鄰舍的實例讓夫妻倆不顧大齡，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那時沒有產檢，超音波更沒聽過，無從得知性別，自從有了這一胎，夫妻倆的心情真是五味雜陳，天天求神拜佛是必然，家族中的遠房堂表哥結婚多年膝下無子，時不時的暗示夫妻倆：「是否考慮過繼給他呢？」1/2的機率讓他倆難以說個是或非。   連續的陰雨天，下到要發霉了，好不容易雨停了，微弱的陽光從雲層中露臉，腹中的胎兒卻蠢蠢欲動，夫妻倆異口同聲的覺得是個好兆頭。當產婆說：「恭喜！恭喜！是個千金喔！」母親臉上的水痕早已分不清是額頭上的汗珠，還是眼眶中的淚水了，父親就像聽到天籟一般，懸宕的心霎時被撫慰了。接著兩人就為女兒的命名起了不小的爭執，父親說老來得女，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就叫明珠吧！母親說上有四個哥哥，眾星拱月，月珠好聽又有意義。   月珠出生時家中的經濟已略為好轉，喝的可是時髦的營養奶粉長大的，她的身形不像四個乾癟的哥哥，稱不上白白，胖胖倒是頗為符合，暗沉的膚色配上一雙家傳的標誌：瞇瞇眼，平實的長相，卻集六千寵愛於一身，四個哥哥就經常被耳提面命：「妹妹只有一個，不能欺負她，要愛護她！」這是家中唯一的誡命，不得違逆。至於在住家巷弄或是在學校裡，沒人敢招惹月珠，四個保鑣的陣仗，足以讓那些想要動手動腳的毛小子退避三舍了！   不擅讀書，要會做事，月珠兩者皆不拿手，若要分個高下，讀書略勝一籌，只因母親說：「女兒是要讓娘家寵的！」因此月珠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標準的家事「不沾鍋」。到了適婚年齡，父母急，暗地裡自己也心急，論長相，難以在眾人中凸顯；論學歷，比國民義務教育再多讀三年；論工作，迷你公司的會計小姐；論貲財，父母說不用拿回家，薪水足夠自己吃喝零花，唯一的優勢是：父母已提前分家產，公平均分的原則下，月珠仍分得了三百萬，與哥哥們平起平坐。   這三百萬的身價吸引了家族中的長輩來說媒，減重不是一、兩天可以見到成果的，俗話說：「眼睛是靈魂之窗」，那就花錢改造眼皮吧！先斬後奏，父母看到腫成小籠包的雙眼，不僅沒有責備，還盡是心疼。一周過後，怎麼看都覺得女兒的雙眼靈動有神像變了魔術一般。第一次相親就和對方看對眼，也難怪月珠會認為挨這兩刀的皮肉之痛卻賺到一個男朋友，絕對值得！   交往期間，父母對未來的女婿是左看、右看都滿意，鐵飯碗是主因，北部工作，家在南部，盤算日後月珠靠近娘家是必然。男方來提親當天，父母提出了兩大條件：其一不得與公婆同住，其二鑽戒一枚，作為定情禮。附帶一提：女婿雖是有殼蝸牛，但是房子老舊，要求徹底整修，才能當作新房。   婚後，寵妻的先生認為月珠所賺不過是自己的零頭，辭職在家努力做人比較重要！好在月珠的肚子爭氣，一舉得男，從此，在夫家的地位固若金湯。兩個月的月子，手不碰一滴生水，母親親手烹煮三餐加上三次點心，月子做完，尺寸足足大了一個size。雙滿月當天，月珠才離情依依帶著孩子回到自己的家。   單身時的自由自在，現在被奶瓶、尿布、哭聲所取代，父母心疼女兒，不時過來幫忙，有時兄嫂前腳出國，月珠後腳就帶著孩子回娘家小住，一來一往，父母與月珠都覺得這樣的小住不僅滿足了對彼此的思念，也是有趣的小旅行呢！   一對一都難以負荷，一打二可想而知了，為了一勞永逸，不顧已經置產與先生在當地的工作，月珠吃了秤砣，鐵了心，一面在娘家附近積極尋找房屋，一面悲情哭訴自己如何的不適應，幾乎要憂鬱症上身了，這一戰略頗奏效，即使天龍國的租金貴得嚇人，先生日後要披星戴月的通勤上、下班也在所不惜。   父母對於女兒搬回娘家旁邊真是失而復得，喜形於色，彼此相互取暖又更加便利了。嫂嫂們對於姑姑搬回來也是心中暗自竊喜，日後公婆生活中的大小事由姑姑主其事是再恰當不過了！無形中昔日相敬如「冰」的婆媳關係也就自然演進為相敬如「賓」，真是意外的收穫。   孩子越長越大，父母越來越老，月珠逐漸成為當然的代言人，小到幫父母買件內衣褲，大到生病就醫，完全由月珠定奪，兄嫂聽命配合就是了。父母晚年雖有看護全天候陪伴，只因月珠聽多了看護虐待長輩的事，乾脆每晚都在父母家過夜，天亮了才回自己家，父母看在眼裡，越發覺得當年冒高齡懷孕之苦是明智的決定，這個女兒沒有白疼啊！   前幾年，送走了父親，台灣諺語有句：「父親死，路頭遠；母親死，路頭斷」，在月珠身上完全不適用，女兒永遠是母親的心頭肉，母親臨終前還用微弱的氣息對著四個兒子說：「要照顧唯一的妹妹啊！」

  不似若前幾日風大，今日夜裡平靜無風，緩步走在雙鯉湖的環湖步道上，遠遠見那燈海在夜裡靜靜的閃耀著光芒，增添湖邊幾許繽紛。   平日在湖邊散步的人們，如同往常般走著，邊聊著左鄰右舍有些什麼新的小道消息；特意來的遊客，緩慢地在湖邊悠悠地走動著，時不時拍著照片。   走進光廊裡，閃耀的燈海彷彿將世界區隔開來。   快樂的孩子奔跑著，尚不知人間幾分憂愁與煩惱；邊走邊聊的年輕學子，討論著待會還要去哪裡夜遊，稍晚還要一起打什麼遊戲；手牽著手的戀人們，甜膩的怎麼也分不開，相機裡留下一張張合影；下班後聚會的年輕粉領們，穿越著光享受這一刻刻的自我；一起走著的小家庭，大人們牽著孩子的手一起穿越燈海、一起留下合照紀念；中年的大哥大姐們，偶爾三言兩語地聊著，然後匆匆地走過；穿著夾克滿頭白髮的老人家，微微喘著氣走在光廊裡，外勞遠遠地在後面自拍，拍好後邊喊邊追著老人家。   人生的剪影匆匆，穿越的光影與人群也不計其數。有燈亮的地方就有希望，有希望的地方就有光明，無論那是現實的光明，或是心裡點亮的那盞燈。夢想有時候就像那光廊般，走起來是如此地光彩明亮；有的時候就像那尚未到達的路上，仍暗著尚未點燈。   無論如何，人生沒有永遠地平順，但黑暗過後的光明總在另一頭等著你，最後，你會穿越那光璨璨的燈海，走向屬於自己的幸福人生與夢想大道。   穿越過的孩子喊著彩虹光廊，那稚嫩的聲音迴盪著，長長的燈海依舊在夜裡閃耀，如同那光明一直都在，只是，你走到了沒有。   走吧！總要先前進，才能到達目的地呀。

  六   我面對這些袍澤，他們的苦惱也就是我的苦惱，我們是命運共同體，如今面臨投胎轉生之際，我也沒有甚麼高明的想法、明智的抉擇，可以給他們忠告的。因為我自己也有不少困惑，大惑如終身不解，連作鬼都不得解脫的。   我曾祖父在前清之時，一八六○年跟著僧格林沁守在大沽砲台，英法聯軍要進攻北京的時候，我曾祖父登高一呼，擎起一把大刀，喊一聲眾官兵：「衝啊！殺啊！殺洋鬼子啊！」聽說我曾祖父非常英勇，向敵陣一頭殺了進去，但是刀槍終究敵不過槍砲，我曾祖父為皇清壯烈殉職了。   我祖父受了感召，去投考大清的海軍，是北洋艦隊濟遠艦的大副。一八九四年清日海戰，老朽的滿清政府，遭受新興的日本小伙子一記重拳，北洋艦隊全軍覆沒，慈禧太后掩被哭泣也沒有用，然而我的祖父中彈陣亡了。   一九三七年，我父親在淞滬戰役中，跟謝晉元團長死守在四行倉庫。身為連長的父親，身先士卒，他們八百壯士奮勇殺敵的精神，真是氣壯山河，天地同悲，鬼神飲泣，他們發揚了軍人魂，然而我父親壯烈殉國了。   父親一死，家中頓時失去了倚靠，生活陷入了困境，母親含辛茹苦把我養大，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想要讀書了。我不得已只好早早去當了紅小鬼，憑著一身是膽，一路南北征戰，出生入死，衝鋒陷陣，建立了不少功勳，在上海解放戰役之後升上營長，然後就跟著紅旗飄飄向南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誰想到就在蕞爾小島的金門踢到了鐵板，千秋飲恨萬軍營。   想到世上只有中國苦難多，我到底應往何處投生去呢？   我看到許多袍澤把自己髹成一身白色，從頭到腳都是白的。有人則髹成一身黑色，通身都是黑的。他們不守「鬼矩」，想要騙鬼，不知閻王爺這一關過得了過不了，我也無從得知。   不過依過往的觀察，世上總也不乏假洋鬼子，可見鬼主意時時都有，也有不少鬼蒙混過關的。我只能見鬼而不怪鬼了。 敬愛的陽世同胞們   我現在正面臨投胎轉世，中心徬徨無主，不知選擇往那兒去是好？請以您們人世的睿智，給我中肯的建議。現在閻王催逼，時間異常迫促，所以請不要拖延不決，讓我翹首空望。   孔老夫子說：「不知生，焉知死？」我的老鄉孔子已經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了，我如今就是不知要生往何處？自然不知道將來要怎麼個死法？應該怎麼個死法？生怕又碰上無情的戰爭，到時又死滿一地呢？我也死怕。   想到這一輩子，沒能生兒、育女、養老、送終，辜負父母鞠育的期望，只能報以填死溝壑，幽幽我心悲，思之令人慟絕。因此，我懇求您們大發慈悲，給我指點一條明路，讓我可以重見天日。   孔子他老人家的智慧真是沒話說，不僅通古今，而且貫兩間，給我深刻的警惕，可見聖人畢竟與人不同，言人所不能言，甚至言鬼所想言而不能言。   敬愛的陽世同胞們，我要先知道怎麼個死法，才決定要怎麼去投胎？要往何處去投胎？我眼下是驚生驚世，不願再被人罵是豬頭。請陽世的鄉親同胞朋友們，給我一點忠告一點建言，再生之恩，那真是昊天罔極，我來世作人也會頂禮感戴的。謹再拜。 秦正揚鬼白於森羅殿上　（全文完）

  年過十五，進入常態，正逢二二八連假的最後一段時光，催著另外一半去喝「下午茶」。下午茶，在我倆的日常生活中極少出現。   第一站來到慈湖三角堡的咖啡屋，一開始不曉得點什麼好，老闆脫口說「來金門不吃『混蛋』，就像沒來過金門」之類的話，好吧！嚐嚐看，加上其它吃的、喝的，我們開始了悠閒的午後時光，慢慢來、慢慢等，太陽慢慢的下山、下山，這時候聽起來怪怪的，落海，更不適合，看它漸漸的往下，這機會真是難得，平常哪來的時間去好好的看它呢？   其實，我們是一邊看落日，一邊等鸕鶿回來，回哪裡呢？好像是慈湖再過去一點的樹林裡，聽說昨天是五點半到六點之間，飛回了一萬多隻，嚇人喔！這麼多的數量，可惜今天近六點了，牠們還不見蹤影，聽到另一桌的遊客說不久前在另外一邊有看到一些，帶著點遺憾，我們前往下一站，卻見路的右手邊木麻黃樹上不少黑影飛來飛去，原來牠們已經回來了，有的顯然已經在休息了。   天色不夠暗，雙鯉湖的燈景還沒亮，我們先去南山的午茶店，本來以為可以坐下慢慢享受的，但感覺到店家似乎要休息了，於是我們買了麵包（買二送一），繞著湖邊欣賞美景邊大快朵頤了起來，根本不用等到明天就吃完了。   生活，還是簡單一點的好，下午茶、看落日、等鸕鶿、賞燈景，不為別的，只為一成不變的生活裡增添色彩，難得有時間可以慢慢的來。

  金門高中烈嶼籍的老師好像特別少？   細數一下，前期有洪文向、洪福海；中期有洪福全、洪春柳，現今有劉雋迪、洪玉萍。   以金門五鄉鎮的人口比例來說，金門高中烈嶼籍的老師果然是少數，不過也沒缺席過，算是一脈相承。   烈嶼籍的老師在金中為何人數特別少？並非烈嶼子弟不優秀，而是大部分有志教職的烈嶼子弟在台灣完成大學學業後，他們對服務地點的考量還是以「離家近」為優先，首選烈嶼國中。大部分老師就此安居烈嶼，直到退休。若因故跳槽者，則直接遷往台灣，因此，位於大金門的金門高中就這麼被忽略過了。   民國68年，烈嶼籍的洪福全由師大英語系畢業，他的服務選擇，第一志願是「離家近」的烈嶼國中，但因當年烈嶼國中無英語教職缺額，故依序轉發至第二志願的金門高中高職部，即後來獨立的農工職校。   高職一教7年，期間，洪老師結婚、生子，太太在金城工作，家在金城。又是居於「離家近」的考量，民國75年，洪福全老師轉調金門高中，既安居，且樂業，直到民國105年退休。   細數來時路，小學3年、高職7年、高中30年，洪福全老師的教職生涯足足40年。「世事難料，年少時，從未想過我與金門高中如此緣深！」洪老師如是說。   「身為金中烈嶼籍老師，洪老師對烈嶼學生會特別照顧嗎？」   「多多少少吧，人不親土親。   金門國中生的升學比例，高中約4成5，高職約5成5。烈嶼國中每一屆畢業人數40人左右，因此，按一般比例，升讀金門高中者僅有10多人，分配到10個班後，一班只能有0～2人。我是英文老師兼導師，任課最多3個班，能教導到的烈嶼學生到底有限。   長期的觀察，我感受到烈嶼子弟在金中都很認真、踏實，但由小金門跨海躋身於人才濟濟的大金門，出頭的難度自然也升高。大體上，烈嶼子弟程度雖以中等者居多，但優秀者也不乏其人。歷年來，透過保送制度，升讀醫學院、師專……等等，返鄉服務，也都成為金門社會的中堅。   當然，升讀大學後，留在台灣發展的烈嶼子弟更多。」   「在學校裡，有人認為烈嶼學生是學務處生活教官的常客，大錯不犯，小過不斷，同意嗎？」   「小金的孩子並沒有比大金壞！但因小金門的孩子們都要住校，一天24小時被管制，長時間暴露在教官們的耳目之下，生活一旦散漫，行為就難免出錯，教務處多播音個幾次，就造成了『常客』的刻板印象。事實上，都是些小過小錯，並不至於成群結黨鬧事。」   「洪老師的教職工作，由高職到高中，可否比較一下兩校的校風？」   「早期的差異性明顯。基本上，高職學生活動力大，發展較多元；而高中學生讀書意願強，一心一意拚大學。   近年來，差異性逐年趨小。高職生保送大專的管道已暢通，確定升學目標者已懂得積極進取；而高中生在台灣廣設大學後，讀大學已不再是窄門，『讀有餘力』者得以適當地發展其活動力了。   至於就業市場，我也觀察到：在金門，高職生從事於各行各業的人數可能比高中生還多。因為高中生赴台灣讀大學後，除了少部分人能透過保送、考試的管道，返金進入公教界外，大部分人都留在台灣工作。   可喜的是：金門的孩子，不論高職生、高中生，他們的社會適應力都非常良好。」   「40年的教職經驗，洪老師看過許多孩子的成長。目前，如果有徬徨於升學方向的國中生請教於你：『選擇高職或高中，首重什麼？』洪老師會如何回答？」   「興趣！找到自己的性向，路才能走得長遠。」   當然，當下的學習意願是非常重要的。國中畢業後，你最想學什麼？就去學什麼。條條大路通羅馬，目前的社會，資源豐富，學習管道多元，入學機會開放。由高中直升大學固然是一條大道，由高職保送科技大學也是一條大道；先讀大學再就業固然是一條大路，先有工作經驗再讀大學也可以走出一片好風景。   反之，如果缺乏學習意願，不管進入高職、高中，升讀專科、大學，都是青春的浪費！」   「洪老師的教職生涯有一特色：角色多元。歷經英文專任老師、導師、教學組長、衛生組長、教務主任。請問你自認為最勝任愉快的角色是什麼？」   「專任老師要專心於任教科目的教材、教法。 行政人員要有服務大眾的熱忱。   相較之下，我還是最喜歡當導師！因為導師和學生的互動多、情感深、影響大，最能獲得工作上的成就感。」   「常言道：『換一個位置，換一個腦袋』，這句俗語的解釋有時是正面，有時是負面。洪老師在歷經多元角色，換了幾個位置後，如何看待這句話呢？」   「我持正面的看法。位置不同，角色不同，對事情的考量點自然需要有所更動，否則舊腦袋難以勝任新角色。只是腦袋可以改，初衷卻不能忘。   我從事教職的初衷是：把書教好，把學生帶好！   不管社會如何變遷，校園環境如何複雜，學生始終是教育工作的核心。」   回顧40年教職的來時路，烈嶼籍的洪福全老師肯定且情深。「我很欣慰這一路上的順順利利，也很慶幸能認認真真地完成每一項工作角色。」

五   十殿閻羅拿了死鬼名錄，發現這些死鬼戰士多是來自儒學的聖地、齊魯詩書之家的載籍人士，少數是蘇北與其他省市的人。祂一一核對姓名、籍貫、里邑與年歲，所有的戰士必恭必敬，不敢吭一聲；他們不怕牛頭，不怕馬面，不怕刀山，不怕火烙。他們只怕無間地獄。 閻羅王戴著羽冠，穿著蟒袍，對著眾死鬼宣講道：「你們待在這裡太久太久了，陰氣太重，實不相宜，這對於地方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祂頓了半晌，眼睛瞬視了死鬼：「你們不要再執著，該放下就放下了，何況上天有好生之德呢？應考慮投胎轉世去了。不論你們心中有甚麼積怨？不能放下也得放下，只有放下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你們才可以去投胎轉世，才可以在人世結善緣？」   眾鬼面面相覷，不發一語，覺得閻王講的並沒有錯，心想此生大業未成空留遺恨，不能再懷有鬼恨了，才能好好再世去為人。然而想到生前死後兩間空幽幽，天乎地乎人乎鬼乎，誰知吾心乎？   按照陰司的規定，老鬼如果死去了就叫斬（拼字，斬下為鬼），不能再投胎轉世，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只能在無間地獄裡忍受那種無窮無盡的苦楚。這是鬼最怕的，人怕鬼，鬼怕斬（斬下為鬼）。   如今閻羅王網開一面，要這一群戰死鬼不要再沉淪，不要再哀怨，不要再自責，歷史已經翻篇了，不要再去追究歷史責任，應重新去投胎轉世，再世為人。只見十殿閻羅殿上，眾鬼悲不自勝，心有千千結，這個結如果打不開，再世為人也是禍害。   此刻面臨著轉生之際，想到家中父母與妻兒一別成永訣，生不能仰事父母，俯畜妻子，那種痛徹心肺，連作鬼都不得寧心。大家想到這兒，就拿了58度的金門高粱酒來，往生之前再痛飲一回，袍澤紛紛狂歌而縱酒，有人喝開了就起來跳舞，稱為醉歌鬼舞。一輪明月當空，清輝瀉地，在森羅殿前廣場且歌且舞，大家按拍浩然而長歌：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凌亂；   生時同交歡，   死後各分散。   起舞弄魅影，不是人間，勝似人間。大家低徊詠嘆：   生時同交歡，   死後各分散。   這些死鬼多是農村子弟，沒有知識，如今在酒精的催化下，跟著人家一起詠歌。想到即將要去往生了，到底要往何處去？何不乾脆做一個醉鬼，可以省卻多少煩惱？大家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就再一次鬼叫吧！把多年的鬱積發洩淨盡，重新再去為人。   他們擔心萬一再選錯邊，已經死過一回了，難道再戰死一回不成嗎？到時閻羅王問說：「怎麼你又來了？」將何言以對。   第一次被騙情有可原，第二次再被騙就是笨死了。如果成為笨死鬼，閻王爺就要罰先做三年苦役。然而該怎麼選擇呢？因為沒有人給他們出鬼主意，許多鬼不知何去何從？   根據陰間的鬼錄，這些戰士出身千奇百怪，他們供述的心路歷程，有如下的記載：   有些鬼想到前生是枵兵，家中沒有飯吃，被迫不得不去當兵求食而成為一個求食兵。想到人生只求一碗飯吃，不得不去賣命，跟畜牲有甚麼差別？心想：「如果還是要再賣命打仗，還不如去投畜牲道。」   有些鬼想到自己死後是餓鬼，生前沒飯吃，死後也沒有人春秋祭祀與拜拜，享不到子孫的血食，是一個餓鬼。如果是一個餓死鬼去投胎，命運會好到哪裡去呢？誰會喜歡一個餓死鬼？   有些鬼想到被拉夫糊里糊塗去當兵，不知為誰而戰？為何而戰？跟著人家一路搖旗吶喊，成為一個戰死鬼；如果再去投胎轉世，又碰到了戰爭，又被拉夫搖旗吶喊成為戰死鬼，那真是百死莫贖啊！所以要睜亮鬼眼睛，找一個好去處。   有些鬼平日沒唸阿彌陀佛，也沒有受洗過，因此西天無路，天堂無門，又怕走錯門投錯胎，跑到窮人家去忍饑挨餓，賣身賣命，只為圖一口飯吃。想到人生這樣多淒涼啊！何必再世去為人呢？因此憂思愁苦，心中非常的苦惱。   但是假如不去投胎，他們會更苦，沉淪無間地獄，苦得沒完沒了。因此儘管怕再世為人，出生之時將不得不號哭一聲鬼別，再輪迴到凡塵。（六之五）

  位於老家前面舊藥局前，突然多了一個攤位，上面寫著賣熱狗、大腸與冷飲之類的東西，想必是藉由附近的公園重新整修因人潮眾多而來。這當然是商機，連本來就紅的店家更加火紅，原本中午後還有庫存，現在到假日，過了下午三點，就用紙板寫著完售，已經把店裡頭最熱門的商品給賣完，要是顧客想買，只能買還沒賣完的東西，不過，往往都是比較少人買的，但有些人會覺得先嘗試一下這間店的東西，以後真的要排隊再說，要知道的是經常不見得排了隊就真的能夠吃到。   而那個攤位也不知道何時在的，也不知道何時跟屋主說好，前面的位置可以擺攤。但是，我與家人還是一致認為，這個攤位還是離公園稍微有點距離，很多人都是為了公園可以遛小孩慕名而來，確實也有許多適合低年齡層的小孩使用，不見得會肯賞臉買攤位的東西。如果餓了，撐晚一點，到附近的夜市去吃就好了，夜市總能滿足人們的想像，只要你想得出來能吃什麼，幾乎在夜市都能夠吃的到。而上餐館或許也能有不同的變化，只不過也是得考慮一下自己的錢是否足夠。   而對面的攤位在我們不經意間開張了，但是，見到沒什麼客人，很快就又收攤了。我與家人討論，倘若是自己要做生意，做這樣小吃類的生意，大概會想要專門設點，然後建構一套標準作業流程，讓這樣的流程順暢就好。另外，還是要跟街坊鄰居打個招呼，以免影響眾人的平時生活。我瞄了一下招牌，是用手寫的，每一種都有它的價格，每一樣都是稍稍比其他地方貴了些。或許是因為成本問題，也或許是因為會來這邊而吃東西的是有它的需求性，所以，買貴自然有它的意義。   正當我們在家裡討論攤位，討論得沸沸揚揚之際，那個攤位卻無預警的收起來，大概是因為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人來買，所以攤位就越來越少，想要擺攤的人少，對於許多人而言選擇性就少，眼看攤位即將成形，卻又一下子就搬走，這讓我們覺得懷疑，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又收起來了。本來想要懷念過去周日的夜市時代，希望許多人通常都有深刻的記憶，而等到觀光夜市盛行之後，這類型的夜市慢慢的被取代，或是很容易受到前者的影響，進而就會覺得一個地方最常有夜市。   如果是我們，我們會建議他往公園的方向去停車，而不是用攤位的方式，因為用餐車的方式，會節省很多成本，當然也可以吸引到前來公園的人們，讓這些人們可以買他的東西進而賺錢。但是對面的攤位卻沒有這樣做，他算是半途而廢的搬走了他的東西，然後可能伺機而動。當然，做一攤生意，還是要考量成本，考量人事，以及把帳目算清楚。但最怕的還是沒人買，沒人買會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只是對面的攤位是否會讓這條街重新興盛起來，還是一樣貧瘠，就看是否有什麼新的規劃。但是，有新的突破，就是有它的好處，至少想吃東西，就可以吃到。

  金門高中許清土老師的教學生涯一共42年：金湖小學1年、卓環國小1年、金湖國中5年、金門高中35年。如果不是65歲屆齡必須退休的限制，「教不倦」的許老師還想教到70歲呢。   學生稱「土哥」，同事稱「阿土伯」。教數學，編南一版的數學教科書，曾獲全國師鐸獎、Super教師獎，永遠活力十足的許清土老師常常讚歎道：「數學真美！」   一般人覺得抽象、頭大的數學，何美之有？   且聽阿土伯娓娓道來。   「數學之美，包括了結構、邏輯推導、演繹……等。學習數學，可以培養我們思考、分析、邏輯……的能力。   發現行星繞太陽運動三大定律的天文學家克卜勒（Kepler）曾說過：『幾何學有兩個寶藏，一個是畢氏定理，另一個是黃金分割，前者有如珍珠，後者有如黃金。』   畢氏定理是歐氏平面幾何的核心結果，一切初等幾何的計算永遠離不開它。以它為中心，我們可以把一大部分數學連結起來，可說是『吾道一以貫之』。   而黃金分割是一線段分成長度不等兩段的最佳分割點。其中，1.618近似值的黃金比例，更被稱為神的比例。此比例廣見於各個領域，如天文學中，地球與月球平均密度的比例，如藝術品中，達文西蒙娜麗沙畫像頭部長與寬的比例，如大自然中，蝴蝶前後翅膀寬度的比例，以及五瓣梅花與三瓣百合花的比例，……，黃金比例能予人美感，讓人賞心悅目。   數學的求知活動，通常分為兩個階段（1）發現；（2）驗證。發現的過程，有思索、推理、猜測、嘗試錯誤，是創造思考的本質，是數學最美、最迷人的部分。而驗證是用來証明或推翻發現，則屬邏輯推理的層次。」   42年的教學生涯，除了國中最後2年兼職教學組長、高中最後1年兼職校長秘書，許清土老師足足當了39年的導師。   民國73年，許清土老師一來金門高中，即被指派當了7屆21年的「好班」導師，後來，則抽籤當了數屆「普通班」導師。不論帶好班，帶普通班，許清土導師都嚴格要求學生對生活常規的養成，例如每節下課，值日生一定要清理黑板、講台，例如段考之前，不准學生輕易請假自修，……，因為他深信：「生活常規做得好，凡事規律，按部就班，讀書的效率自然高。」   再者，安全第一。「學生有活動，導師一定要到場。是關心，也是放心。」即使學生利用假日練習學校活動，「導仔土哥」也會撥空前往，趁機會和學生打成一片。   對教育工作永遠精神奕奕的許老師，其長保活力十足的源頭活水到底是什麼？   「教學是一種藝術！能站在講台上，把自己的所學所知分享給學生，對我就是一種快樂！教好班，雖承擔了重大的升學壓力，但學生的共鳴高，『得金門英才而教育之』，亦是一樂也。」   除了教學，當年以第一名佳績畢業於師大數學系的許清土，於民國92年，在恩師林福來教授的看重下，離島的許老師參與了臺北南一版數學教科書的編寫，其後，又以教科書為藍本，編寫課堂講義。   社會變遷，師生關係由古早的「敬畏」發展為今日的「親切」，許清土老師由「許老師」教到「清土老師」，再教到「阿土伯」、「阿土哥」，數學的教材沒有太大的改變，但師生間的教法、應對有改變嗎？   許老師強調：「教育有愛，有常規，有底線。我要求學生，上課可以輕鬆，但不可輕挑。例如我先以身作則，上課不帶水杯、不喝水，當然，也不許學生上課吃東西。」   因為教數學主科，又是導師，在校期間師生天天見面，既是經師也是人師的許清土老師，他和學生們建立了深厚的情感。尢其是初來金門高中、帶好班的那些年，充滿拚勁的許老師帶著學生拚大學聯考、衝升學率，主動留下學生加強「免費的第八節」！   學生畢業後，「師生成朋友」。教學42年，因為投入，所以長保教育熱忱的許清土老師，桃李滿天下，廣布於金門各行各業，尢其是教育界、醫界。細數歷屆的得意門生，許老師欣喜如數家珍，既欣慰於學生們長期以來和他的良好互動，更欣慰於幾位海外、臺灣的門生還不時會回金門看看高中的導師。

四   人死後四十九天是中陰身，要按照各人的業力，發往六道輪迴裡面去。但是戰死者除外，戰死者殺氣重，戾氣深，要在地獄裡頭千磨百轉，消除怨懟與恚恨之氣，所以我們是一群老鬼。鬼老了之後是怎樣一個鬼樣子呢？你們沒看過當然不知道，看起來會鬼嚇鬼，不要說鬼嚇人了。   金門戰死鬼太多，十殿閻羅最近下了一道敕命，說這些死鬼空耗糧食，成天躲在地獄裡面，不事生產，無益於國家社會，因此不能繼續待在陰間裡頭，必須投胎轉世。這在萬軍營中引起極大的震撼，因為大家怕投胎，尤其怕再投錯胎，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只聞鬼聲啾啾。   大家想到前生奮戰，可謂氣吞河嶽如虎，那是多麼雄壯的隊伍，多麼自信的部隊；如今曝骨沙場，沉湎陰曹地府，不禁悲從中來，空悲咽，空悲咽，忽從曠野之中傳出了一絲幽幽的鬼聲：   一百里地走了九十九，想要勝利還得往前走；擦把汗，擦把汗，加把油，加把油，勝利就在咱前頭。   歌聲一傳出之後，馬上有人應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萬軍營區忽然歌聲嘹亮，聲震土地公，祂趕緊拄著拐杖施施的出來一看究竟。儘管彼此相處了幾十年，祂從來沒有聽過鬼唱歌，尤其這麼一群死鬼所唱的雄壯軍歌，祂深受感動，也跟著應和號了幾聲。   許多戰士都留下了眼淚來，近淚無乾土。   想到徐蚌會戰，我們把國民黨軍重重的包圍，在天寒地凍之中，千里雪飄，大地冰封，國軍受到包圍，只見每一個人饑寒交迫打哆嗦。儘管國軍飛機來空投大餅，有些埋入雪地之中，有些被我們撿去吃了。   老百姓都用獨輪車千里為我們運送糧食，我們故意在上風煮飯，那種飯菜香飄過雪地飄過壕溝飄過鐵絲網，飄進了國軍的鼻孔裡邊，那些餓飯的戰士，一個個涎著臉爬過了鐵絲網，他就成為我們的袍澤，如今他們也一起唱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是葉飛的部隊，   我們是殺敵的好漢。   端起衝鋒槍，   帶上手榴彈，   哪裡有敵人，   就到那裡幹。   我們是人民的解放軍，   我們的名字天下傳。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是葉飛的部隊，   我們是殺敵的好漢。   作戰打衝鋒，   靈活又勇敢，   活捉蔣湯軍，   繳他的重機槍。   我們是人民的解放軍，   我們的名字天下傳。   徐蚌會戰之後，接著是渡江戰役與上海解放之戰了。渡江前夕本來風和日麗，沒想到四月二十一日凌晨起渡那一天，突然間起了江霧，真是天助我也。幾百艘帆船在霧靄中前行，好像王濬樓船下益州，直趨石頭城了。想到天道悠悠：   興、衰、成、敗、存、亡、死、生，雖曰人事，豈非天運乎？雖曰天運，豈非人事乎？   這個六朝的古都，亭台樓閣的煙花之地，鍾山風雨起蒼黃，就被我們解放了。我們是那樣的志得意滿，認為天下不足平了。   接著打上海，湯恩伯幾十萬大軍又打垮了，一路向南逃跑，我們的大軍立馬猛追，一路狂「喝湯」。上海解放三天之後，那晚的慶功會上大家士氣高昂，我們就搭乘火車到江西上饒，然後東行入閩。   福建多山，我們身上背著武器裝備，用騾馬馱載輜重，就一路翻山越嶺，在崎嶇不平的山路，在濕熱多雨的夏季；許多騾馬跌到山谷摔死了，許多戰士得了疾疫，很多人都倒在半路上了。   長官為了鼓舞軍心士氣，就教我們今晚唱的這一首歌：   一百里地走了九十九，想要勝利還得往前走；擦把汗，擦把汗，加把油，加把油，勝利就在咱前頭。   是的。一百里地已經走了九十九了，我們充滿了信心、勇氣與希望，接著在福州戰役、大嶝島與廈門戰役，我們無不摧枯拉朽完勝。閩海之戰就只剩下金門島了，但是決定成功與否的不只是行百里者半九十，而是最後那一里了，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們在金門這一簣沒能累上，整座山就崩頹了，我們喝湯喝得太大意了，不想在金門被熱湯燙到了，成為我們這一生中最大的敗筆啊！   大家又唱起了鬼歌：   古寧恥，未曾雪；   解放恨，猶未滅。   想到薄命長辭父母別，生不能同室，死不能同窆；死別已吞生，生別長惻惻，從此成為別世之人、異域之鬼。   所有袍澤席地而坐，擊股相和而歌：   家人長訣！家人長訣，滿座哭聲如咽。   想到再回頭已百年身，一曲悲歌，慨當以慷，憂思難忘。再想到征戰一生，如今命歸黃泉，功名塵歸塵土歸土，從此生死陰陽兩茫茫；只有在萬軍營的墳塚中，忍受無情歲月的摧折，戰士們無不泫然而泣下。   散卒心猶赤   哀哀淚不收 （六之四）

我在梅山山上 看見海上 看見澎湖的花火 花火也看見我 阿里山想念澎湖拱北山 方塊酥想念黑糖糕 嘉義後驛小澎湖 想念澎湖灣 我在梅山山上看見 故鄉馬公向我揮手 看見辭世多年的祖父祖母 頻頻向我揮手 啊，手勢充滿淚水 充滿澎湖的風 急速向上奔騰的花火 彷彿伸手可及 我看見梅山終於伸出手 摸到了 激動而熱烈的花火

不想看到白 忍不住又染了起來 青絲 烏黑 代表年輕 白 顯蒼老 顯歲月 顯年輪 用現代工法修補 白 於是又藏了起來

放羊囉--放羊 初冬回家我為弟弟去放羊 太平灣水草肥美呀 羊群吃著嫩草 一天比一天肥 弟弟呢 割稻、剪茶又養羊 一年四季喲辛勤勞動 上敬母親又培養家裡初升的太陽 羊兒呀！你快快快快長大 今年哪賣個好價錢 弟弟啊有個好年景 讓他高興啊臉上笑開了花 心裡暖洋洋 放羊囉--放羊 我為弟弟去放羔羊 地上羊兒跑呀 藍天白雲飄 綠水青山楓葉紅啊 山村風景美如畫 湖裡魚蝦跳啊跳田澗瓜果笑 曬谷埕的稻米香啊 雲煙共晚霞 幸福生活啊 一天贏一天 放羊囉--放羊 我為弟弟去放羊 公羊壯呀羔羊肥 又是一個豐收年 老百姓美好生活啊 一年更比一年強

  一早驅車去楠梓交流道等候柏巡，我們今天同往雲林科技大學和幾位年輕人共學。   此行，幾個月前與雲林縣國防教育協會王伸元理事長敲定，只是疫情延宕。終於成行，頗有期待，一夜難眠，只好凌晨起身閱讀靜思。   上高速公路前繞到高記早餐店買兩分燒餅油條蛋夾蔥和豆漿。柏巡說這家老字號好，我可是頭一遭品嚐。   清晨車少，一路暢行。有柏巡陪同，話題不斷，但都繞著槍術的習練盤旋。   到了雲科大才七點半，離九點上課還早得很，就在校園裡閒逛。   雲科大是由雲林技術學院升格，校齡三十，校園開闊，樹林蔥鬱，綠地相間，高低錯落，頗有層次，直覺就是下大雨也不會淹水。   晃悠一陣，伸元來電詢問何在。知道我們已經到了，立即趕來會合。八點許，學生們陸續都到了，慶幸伸元跟他們約定於八點集合，因此可以提前開課。   如何在難得的機緣下跟這幾位「軍事迷」分享刺槍術呢？   昨夜輾轉後，乃依伸元所言，從實作體驗中啟發學習情緒。   首先，我與柏巡穿上護具護面做短暫的對刺誘導，再做幾個對刺技法，最後則以短槍對短棒的對抗模擬。凡此，意在強調刺槍術是「為用而練」的實用戰技，也能隨手取物當做自我防衛的技能。   短暫介紹刺槍術後，以「握槍」開課，繼以「抖腕提槍」輔訓，接著依序實施：原地突刺、刺擊砍、防刺、腳蹬槍提、前進突刺、迴旋等進度的習練。   時間有限，機會難得，把握當下，反覆練習，進度交替，節奏相當緊湊，但六位年輕人神情專注，操作認真，即使要他們稍作休息去喝水，仍勤於向柏巡請益。   下課前，和年輕人稍作閒談，知道其中的兩位女生是ROTC，特別觸動我心。一直以來，我常以「從軍不失好選擇」鼓勵有志學子從軍，此番得見「花木蘭」更覺此道不孤。   下課後，伸元要求他們依上課前的規矩向我行禮。敬師禮不可廢，伸元如是強調。   儘管下了課，學生們一面要我在他們自購的木槍上簽名，一面纏著柏巡切磋槍術與格鬥技，似乎意猶未盡而欲罷不能。   回程，問柏巡有何觀感。   「因為輕鬆、興趣、志願學習，加上入門正確，誘導有方，成效顯見……」。   柏巡還說，如果可以，應該還要再來，才能打穩根基正向發展。   是啊！我也如是觀。如果還有機會-只要再兩次課，一次深紮根，另一次就是對刺。   一趟雲林之行，兩所大學的學生組建的「軍事模擬訓練社團」雖然尚屬「重建」之初，人數不多但情緒高昂，學習成效顯著，我們都相信潛力無限、後勢看漲，而且足以為時下學子立下典範！   此行，遇見堅持推廣國防教育的伸元和一群有志年輕人，即使匆匆往返，卻也感到滿懷希望。祝福他們學習日益精進，社團蓬勃發展！

  進攻金門，我們起初是信心滿滿的，認為是小菜一碟，立可拿下。我們是不敗雄師，國民黨的軍隊，一碰到我們非敗即逃，非逃即降，所以我們從華北華中一路打到華南，有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直打到閩海最後一仗的金門。   只要打下金門，接著我們的目標就是要解放台灣了。國民黨那些殘兵敗將與驚慌失措的逃亡民眾，只要一聽說解放軍渡海進攻，就會自己嚇破膽，跳太平洋而自殺了。所以我們對於解放台灣，是抱有極為強烈的信心的。   因此，進攻金門，我只帶了三天的炒米。團長邢永生說：「兩天，兩天就夠了。我們要攻下金門城吃早飯。」但是，我多帶了一天。   我們的登陸戰一開始就不順利，真是倒楣透頂了，無巧不巧剛好碰上三部戰車當關，而在情急之下，解放軍整個隊伍都被打散了，我立即發出號令：「趕緊拿出火箭彈，火箭兵在那裡？」   火箭砲由前筒、後筒與火箭彈組成，在砲火紛飛的混亂之中，一下子找不到火箭兵。事後我才得知，我們二四四團居然沒有帶火箭砲，真是該死的疏忽，國民黨不敗由天幸了。   戰車的火力實在太強了，我們登陸之後整個身體濕漉漉的，被寒風一吹襲，冷得直發抖，而槍枝也因涉水趴在地上而黏著沙子，有些槍機卡住了無法擊發，而戰場真個瞬息萬變，我看到袍澤一個個倒下，有些就被戰車活活的輾成肉餅，碎肉隨著戰車履帶打轉。   我看了頭皮發麻。心想：「這個仗怎麼打啊？再這樣下去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敬愛的陽世同胞們，真的不幸被我料中了：「我們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你說尊嚴，我們那有什麼尊嚴可言呢？」   我當時退守到安岐一線，一看情況不對，就趕緊以步話機跟蓮河聯絡：「副軍長嗎？我是二四四團三營營長秦正揚。」   「正揚，你們情況怎麼樣？登陸進攻得順利嗎？」   「報告副軍長，我們遭遇國民黨軍頑強的抵抗，二四四團的袍澤損傷慘重，我們需要增援。緊急的派兵增援。」   「我知道，我瞭解，我會趕緊派船隻，立刻增援你們。你要鼓舞袍澤士氣，打死不退，有多少人打多少仗，發揮解放軍大無畏的戰鬥精神，成功就在我們眼前。」   這是我最後跟指揮官蕭鋒二十八軍副軍長的聯繫，我一直在等他派兵增援。我們的人員越打越少，子彈也是打一發少一發，若沒有及時補充，總有打光的時候，到時我們就成為甕中之鱉了，就會不戰而自潰了。   蕭副軍長說要派兵增援，我巴望著大嶝的海域，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望眼欲穿，我的心涼了半截，預感情況不妙。   戰事仍在激烈的進行，國民黨軍挾著戰車的優勢，一路把我們壓著打。海島作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斷翹首西望，蕭副軍長怎麼還不派兵馳援？時間越拖下去對我們是越不利了。   我不僅等不到援兵，還看到登陸的幾百艘帆船，遭到國民黨軍飛機的轟炸，頓時檣櫓灰飛煙滅，火燒戰船的熊熊烈火與濃煙，籠罩了天空。   我心裡想：「完了！完了！這一下援兵不到，我們的船隻乘著高潮登陸，擱淺在海灘，如今又被炸毀燒毀，豈不重蹈曹操赤壁之戰火燒戰船的覆轍嗎？我們前進攻不入，後退又無路，今天莫非非死在這個小島不可了。」   我們沒有水喝，口乾得要命，嘴唇冒泡，儘管餓得頭眼昏花，但是炒米沒水喝吃不下，我眼見袍澤越打越少，心裡有數：「看這樣子是凶多吉少了。」突然有一顆子彈咻的過來，我此後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寂寞身後事。我們是一群死鬼，死寂的躺在曠野之中，就成為無主的遊魂了，安岐村民給我們上了一個尊號--「鎮國將軍。」我們吃了大敗仗片甲無回，那是解放戰爭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挫敗，還鎮甚麼國呢！想起來就汗顏。   但是人世還有人記得我們，記得我們一去不復返，折戟沉沙，成為失路之鬼。那些沉痛與悲傷，那些失望與落寞，儘管經過星移幾度，仍然深埋在親友與後死的袍澤之中。   我們二十八軍二十九軍崛起於渤海灣，多數是山東健兒。二○一四年十二月四日，古寧頭戰役六十五年之後，從山東老家來了百來人，帶著鮮花素果與孔府美酒，在萬軍營墳塚前祭奠，只見陰雲密雨，北風呼呼的狂吹，江山不改舊顏色，但是人世已全非。   戰死非吾願，誰知我心悲？當我們聽到：   漫漫六十五個春秋呀！我們一刻也沒有忘記，你們為了新中國的統一大業，跨海飛渡，奮勇鏖戰，壯志未酬，血灑海疆。 你們英勇頑強的戰鬥精神，驚天地而泣鬼神，你們維護了軍人的尊嚴，創造了生命的輝煌，蒼天動容，大海聲悲，人民永遠銘記住你們。「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些悼詞聽在我們耳裡，真是痛徹肺肝啊！我們打了大敗仗，那是領導戰略失誤與指揮失當，不是我們奮戰不力的過錯啊！   第十兵團的司令員葉飛，我們的大長官，犯了輕敵躁進的毛病。我們出發之前，就已埋下失利的因子。古人說驕兵必敗，一點也不假啊！不幸卻印證在我們身上，我們是非戰之罪啊！   當我們一群死鬼聽到：   豪氣震海征旗飛，   忠魂思鄉世紀悲；   沙場祭奠遂夙願，   滿斟深情共舉杯。   那一晚我們鬼哭了一夜，孔府美酒我們滴酒未沾，大家心情非常底沉重。請不要再跟我們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們是亂葬崗中一群失名失姓失家失親失鄉的孤魂野鬼，如今屍骨為蔓草所纏，將與草木同其朽腐，請不要再騙鬼了。（六之三）

  有好長一段時間，已經忘卻煩躁又失眠的感覺，最近那既焦慮又輾轉難眠的夢魘又回來了。   我為了逃脫那窮追不捨的桎梏，選擇了急流勇退，原以為此生可以不再受其束縛，可以灑脫自在生活，誰能料到人生下半場，兜兜轉轉的，我又自投羅網地鑽進它的牢中。   「不用緊張，只是借我暫放一下，免得忘記，有所疏漏。」   班主任用她那溫柔嗓音不疾不徐的說出這句話，乍聽當下，我放了一百個心，因為我為了它，已經犧牲了左眼，倘若右眼也因它陣亡，那可就真的是暗無天日了。   可是，經過磕磕碰碰磨合時期之後，我才知道如何分辨與拿捏「聽一聽就算了」與「她說了算」之間的差異。尤其是在短短一日之內，就能殺來二十幾劍，比岳飛的十二道金牌還狠。不當它一回事，真有急事，錯將在我；若真慎重看待它，被它綁架的感覺真是難受。   它，是誰？有如此大能耐，能讓人坐立難安、寐不成眠？想見它卻又害怕見它，它就是……line……。   前一個職場，因為身居要職，所以絕對不能漏接任何一個簡訊，否則出了事兒，全權負責一肩扛起。所以手機24小時開機，全年無休，叮咚叮咚地響，連作夢都會不自主的晃動食指滑上滑下……有次被晚睡的老公「抓」個正著，把我搖醒，才停止那滑稽又可笑的夢遊食指。   也正因為壓力過大，造成身體諸多病痛，最嚴重的莫過於號稱眼睛癌症的黃斑部病變。它是不可逆的眼疾，無藥可醫，隨著老化，漸漸模糊失去視力。   「醫生，不能再開一次刀嗎？或是打針吃藥呢？」   「沒辦法了，我能作的都作了，妳只能想辦法將視力維持住就很不錯了。」   我近乎乞求的詢問，卻換來醫生冷靜無情的宣判，讓我不得不捨棄妄想而面對現實。此時突然非常感恩造物主，它給了人類一雙眼睛而不是一隻眼睛，左眼沒了，還有右眼。   為了保護好右眼，不重蹈左眼的覆轍，我退職了，刪掉FB，關掉line，過著無臉無賴的平靜生活。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了四年。可是，生性閒不住的我，在這邊擦那邊抹的全職主婦日子裡，這個也唸，那個也嫌，最後搞得老公開口喊「救命」，孩子忍不住哀嚎「饒了我吧」……。   於是，我又重出江湖，投入事業第二春，忙碌的生活，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洗個澡就倒頭呼呼大睡，根本沒時間管他們。從此，家裡又恢復以往的寧靜、和諧。   只是，班主任比起我，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叮咚叮咚一直殺過來，我嘀咕著：「這哪是暫時借她放一下訊息，怕忘記。明明每一則簡訊都是一道指令，不按照她說的去作，可能飯碗會不保。」所以，不明就裡糊里糊塗的，我又再次被它綁架了。   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年紀一大把了，能碰上這樣優的工作環境很不容易，可是卻每天生活在緊張焦慮的高壓環境下很傷身也很傷眼。所以我鼓起勇氣向班主任坦白眼疾之事，也明白告知看line很傷的隱情，然後靜靜等待她的發落……。   一天天過去了，沒叫我另謀高就，倒是line變少了，而且只在上班時間才會傳送。我又擁有安靜的私人時間，下班時可以安心的關掉line，上班時即使已讀不回也沒被點名作記號，反而會接到內線電話「善意」提醒我該做什麼該交什麼……line在我與她之間，終於取得了金三角平衡點。   我很感激班主任的體諒與包容，也很慶幸自己能夠勇敢面對才得以解決難題。看來美國心理學家馬歇爾盧森堡說的很對，善意的溝通能化解衝突，也能傳達溫暖與慈悲。

  打從小學三年級，自賢庵國小轉學區（賢小遷校到吳厝現址），就讀金水國小起，每天上下學的時候，總會和同學們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一起經過這酉堂和堂前的半月池，偶爾總會駐足，停下腳步，看看蓮開花兒笑，魚躍蛙兒叫，蜻蜓蝴蝶繞的，然後再頑皮的撿起小石子，往池中的蟲魚蛙鳥們丟擊拋擲，而自得其樂矣！   光陰似箭，歲月流轉，一晃眼間，四年時間很快的從指縫間溜逝，個人也轉而就讀後浦的金城國中，進入學習的另一階段，自此，酉堂和它的半月池，就一直靜靜的橫躺在心房的角落邊上，就算期間曾經造訪國小母校，或帶著兒孫輩在母校週邊遊憩與休閒，也只是驚鴻一瞥，飛掠而過而已；記憶中，只記得它是早我一屆，黃姓學長（未徵得同意，暫不標名）的家，當初民國五十來年，酉堂在時間的侵蝕下，業已是斑剝和小部份傾頹的紅磚房，池中荷蓮漫生，池壁參差，而橫亙於池中的石板橋，則是由花崗石雙併曲折排列，意趣橫生，詩情無限吶！   〈蓮〉（五言絕句／押陽韻）:   盈盈夏塘水、閃閃耀珠光。   隱隱南風過、悠悠菡萏香。   個人閒來無事，心血來潮時，總喜歡塗塗寫寫，或書寫散文以抒胸臆，或試作小詞以遣幽懷；前幾日寫了一首小詞，是有關蓮的十六字小令（亦稱歸字謠、或稱蒼梧謠），既成，想從個人照片圖庫中尋找一張相配的池蓮塘荷圖，可惜僅有寥寥三、四張，且都已使用過，經過二、三天的思索，都沒有較好的方案，苦惱之餘，忽憶及水頭聚落，金水國小母校旁酉堂的半月池，池中似有蓮荷萍藻之屬，心豁然開朗，也沒想到上網路查詢，立即逕自驅車上路往訪矣！ 〈蓮〉（歸字謠／單調十六字／四句三平韻）:   蓮   錯節盤根水底聯   情相繫   看藕斷絲連   車停母校旁的廣場，看著整建更新後的聚落，感覺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依循著往昔的記憶，我邁步走向不遠的酉堂，不消三分鐘，即已看見酉堂和半月池，靜靜的佇立在那兒，彷彿在等待著我的到來；途中看到一個告示牌，裡面寫著：酉堂別業是屬於私人所有，未經所有人同意，不得進入及拍照，及至月池前，停下腳步抬眼細看，整修後的酉堂依然默默無言的矗立在那裡，沒有人煙，庭園寂寂，而期盼滿塘荷蓮的月池，卻是萍蔓叢生，塞滿整個池面，加了欄杆的石板曲橋，也幽幽的站立在池中，沒有喧言紊語，悄無聲息；既然未徵得主人同意，我也就靜靜的站在池邊，凝眸細望，像是深怕打破這一份靜謐一樣，最後，我只靜靜的取出手機，拍下它的容顏近照，盤算著蓮開滿池的時節，帶著些許的惆悵，慢慢的轉身離去！   〈酉堂別業〉（五言絕句／押先韻）:   酉堂依舊在，別業靜中閒。   月沼浮萍茂，蓮橋夢裡顏。

二   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四日下午，我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軍裝，打著綁腿，穿著步鞋，紮著S腰帶，帶著一柄步槍與一百二十發子彈，肩膀斜披著米袋，還掛著四顆手榴彈。我長得又高又帥又年輕，威風凜凜，信心滿滿。   我們先在大嶝島開了動員大會，大家盤膝而坐，步槍斜靠在右肩上，雙眼注視著講檯，聆聽長官發表演說。他說我們是解放軍精銳之師，從渤海灣整軍開始，一路南征北討所向無敵，是鋼鐵雄師，講得我們熱血澎湃、群情激昂。   我抬望眼，只見講台兩邊的楹聯寫著：「肅清殘敵解放金門；做好準備再立大功。」我望著一水之隔的金門，覺得解放只是彈指之間而已。   那一天晚上十點鐘，所有的船隻集結在大嶝海域，準備向著一衣帶水的金門出發。我是隸屬於二十八軍八十四師二四四加強團的，團長邢永生。我們預定登陸的地點是瓊林亙嚨口之間。   那一晚千帆競渡，百舸爭流，浪遏飛舟，我們的木帆船隨著前船的三角馬燈悄悄前進，靜夜無聲，只有北風夾著浪濤，吹襲著我的耳膜。我心底暗自低語：「金門，我來了。」   我們出發了一段時間，約莫過了半渡，打了兩發紅色信號彈，照亮了烏黑的天空，告訴蓮河的前敵指揮部，暗示已經快接近陸地了，請後方以火砲支援壓制；再過了一段時間，再發射兩發綠色的信號彈，告訴後方我們已經快涉水登陸了，請準備火力支援。   這是歷史之夜；這一仗也是歷史之戰。我是解放軍九千名成員之一。   這一晚月落星沉，整個海域都是烏漆抹黑的，東北季風尤其強勁，猛吹動我們的風帆，吹得獵獵作響，而不知怎麼搞的？只是農曆九月初三而已，天氣怎麼這樣特別的寒冷，海風吹得我縮著脖子打了寒噤。   我們發了兩發綠色的信號彈之後，海面又歸於沉寂；國民黨守軍在黑夜之中，突然聽到嘩啦嘩啦的涉水聲，因此而有了警覺。   國民黨軍戰三團戰一營戰三連的六十六號戰車，在二十四日下午步戰協同演習時，剛好拋錨在嚨口海灘，修了一整晚到午夜都還沒修好。要是早修好，不就沒事了嗎？天殺的好死不死砲手熊震球（對不起，我罵人了）機靈得像猴子一樣，發現情況不對，一躍跳進戰車裡頭，黑夜之中隨手摸了一顆穿甲彈，誰知不偏不倚竟擊中了二四四團的彈藥船。   真是慘事啊！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無算。我們船團被東北季風吹離了航道，偏西在嚨口與湖尾之間登陸，剛好當頭碰上拋錨的戰車。熊震球那一發砲彈一聲驚爆之後，帆船桅桿像一枝大蠟燭一樣，頓時熊熊的燃燒起來了，真他奶奶的熊（對不起，我忍不住又罵人），把二四四團參謀長朱斐然打死了。我目擊這一副慘狀，趕緊縱身一躍跳到了海裡去。   海水到了我的胸口，我兩手高舉著步槍，涉著水向岸上跋水前行，我的褲管紮死漲滿了水，鼓成一個大水球似的，增加了前進的困難；而岸上的砲火像雨點一樣密集，不斷的咻咻的射向海面，沒有葬身在海上算是幸運了，我趕緊拿出刺刀，把褲管割開，端著槍努力向岸上穿梭前進。   我們的運氣實在糟透了，剛好碰到了天道之戰。六十六號戰車癱在海灘，動彈不得，另外六十四與六十五號兩部戰車在左右兩旁警戒，他們一字排開，砲口仰角早已在演習時向外標定好；我們搶灘登陸，剛好曝露在他們的火網之下。   我們在黑夜之中挺進，遭遇到突如其來的打擊，真個措手不及，但是我們是訓練有素之師，仍然立馬振作了起來，戰前指令：「先建立灘頭堡，向內猛插進去，有幾個人，就打幾個人的仗。」   在黑夜籠罩之下，這時突聞號兵吹起了衝鋒號，劃破了長空，聲震海灘，而鑼聲也在此時■■的狂響，夾雜著哨子聲BBB的急促響聲。我們就按照著建制，整合了進攻隊形，整個海岸上喊衝喊殺喊打之聲響徹雲霄，但是我們被岸際三部戰車的火力鎖住與海線部隊的青年軍火力壓制住了。   我們第一波衝鋒沒有成功，同袍的傷亡很大，血染了整個嚨口的海域，在火光照耀下只見海水殷紅一片，浮屍四起。我們遭遇了頑強的抵抗，那是以前跟國民黨軍隊交鋒以來所沒有的。然而我們仍然不氣餒，沉寂了半小時之後，我們又整合出隊形再次進行攻擊。   既然一鼓作氣沒有成功，再而衰，三而竭，以後我們就無聲無息了。這樣的結果，已經決定了這次戰爭的命運。我們二四四團加強團是這次進攻金門三個團之一的主攻團，我們計劃從金門的蜂腰瓊林登陸，將金門從中間左右撕裂為兩半，然後左右開弓，阻截國民黨軍的相互救援。這個目標如能達成，解放金門就有希望了。   我們一開始的登陸戰就受重挫，船團偏離既定航道不說，好死不死又碰到三部戰車當關，一部戰車的火力已相當驚人，何況是三部呢！我們的損傷慘重，連湖尾村都沒有攻進去，更不用說將金門左右撕開了。   我們一路被壓迫向西退卻，希望向二五三團與二五一團的古寧頭方向集結靠攏，集中火力再跟國民黨的軍隊決一死戰。我在安岐這個小村落陣亡了，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戰士淚滿襟。我們這一夥陣亡的人，集體埋葬在一個大窟中，就是「萬軍營」墳塚，我們的魂魄還縈繞著金門，死不肯離去。   金門之敗，是我們解放軍之恥。（六之二）

  人之所為人，在於人的行為有其千古不變之處。佛教認為：「人性的貪嗔癡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於生死輪迴，為惡之根源，故又稱三不善根。對順的境界起貪愛，非得到不可，否則，心不甘，情不願。」 因貪愛，不擇手段，又喜新厭舊，讓人悲憤。為何要遵守道德法律？社會的道德法律是最低尺度，在於規範人性之惡，遵守尺度可以揚善去惡。   過去訂做衣服必須量尺寸，才能做出符合身材的衣服，現在的衣服已經做好，買衣服的人，也要了解自己的尺寸，才不會買到太離譜的衣服。尺度非常重要，曾經有一個父親拿了孩子的鞋樣去買鞋，買一雙鞋，經過很長的歲月才歸鄉，孩子已經穿不下鞋子了。規矩尺度要在合適的時間下，符合所需。時代不同，法律規章道德標準會不同，但是，隨規矩生活是必須的，因為沒有規矩的人，生活混亂，無法正常與人互動交往。與人交際，端看一個是否願意遵守規矩，大約人品差池不遠。   台灣最容易判斷規矩的就是馬路上遵循交通標誌的習慣，因為交通標誌是最公平，不會有人情壓力，完全不會被關說改變。社會上的輿論有一定的準則，或是法律，或是習俗，不遵循法律習俗者，輿論會產生一定的壓力，人有群居性，在社會中輿論會讓人遵守一定的規矩。《詩經‧將仲子》「將仲子兮、無踰我里、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將仲子兮、無踰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將仲子兮、無踰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從詩中可見禮教讓年輕男女有所忌憚。   禮教對崇尚自由的人來說，也許束縛人性，但是許多人過於放蕩不羈，也讓社會家庭陷入混亂。尺度的拿捏實在不容易，法律的制定也著實艱難。過去的道德，不適用如今的社會，傳統與現代一直處於激盪的狀態，於是人要抉擇自己的生活，面對變動的時代，要不斷的調整觀念和尺度，甚至在灰色地帶決定自己的方向。不過，不變的是，人應該往善的地方前去。   一個人如果無法建立良善，經常搞破壞，凡是阻擋他前進的，無視於他人存在，破壞身邊的人事物，那人品絕對不值得信任。今日為了追求你，踩壞了你家的樹及牆，不遵守禮教，將來也不會遵守禮教好好擔任家庭守護的責任。從小行為觀察人品。俗語說：「細漢偷挽匏，大漢偷牽牛。」今日放任逾越尺度，明日無尺度。《後漢書．丁鴻傳》：「若敕政責躬，杜漸防萌，則兇妖銷滅，害除福湊矣。」聰明的人會防微杜漸，在早期選擇人品好的人，以免日後婚姻變故，徒留遺憾。

  買了一台150cc的摩托車，因為夠大台，外型像是黃牌或是紅牌重機，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而已。價格二者有差距，我的約10萬多，而黃牌或是紅牌，至於三十萬元起跳。   我的摩托車夠大台，首先是裝了後車廂，這樣更像是重型摩托車。   但是原廠配件沒有，只有自己打聽如何裝上去。研究如何處理很有趣的功課呢。   首先要去找出行李架，買到行李架，裝上去，上面才能放行李箱。   有點像是外送餐服務的感覺。   裝備了很久了，行李箱反而是很少用到，又因為風吹日曬的，馬上斑駁的，醜醜的。立馬就被我女兒嫌棄。   剛好我有一天騎車，在路邊看到，原來有人行李箱是瓦斯桶形式的，雀躍的我馬上去相關實體店面詢問，問了二三家，原來要上網買，哈哈，真是日新月異啊。於是我學會了上網搜尋並購買了。以我這個五十幾歲的歐吉桑來說，實在是新潮了。   新裝換完畢，老婆就稱讚不已，反正我醜人多作怪啊！   標新立異的。真的有滿足了小小招蜂引蝶的目光。   這一天，我照例騎車出門。停紅綠燈時，忽然有一位歐吉桑，衝過來跟我說：   「少年勒，少年勒！你的車是吃瓦斯的哦？」   哈哈，有趣。吃瓦斯的！

  父親節感恩音樂會──金廈情牽──阿爸ㄟ風吹邁入第六個年頭了，我們在肅元老師的全力支持、相挺下，越辦越有勁、越唱越精彩！   最難能可貴的是三團種子團隊：金門縣合唱團、廈門市青少年宮鳳凰花女子合唱團、圓合唱團仍然如期赴會、相約在金門盛大演出。雖然，因為疫情的關係，阻隔了人與人、島與島、國與國之間的密切接觸和頻繁的交流活動，但卻阻擋不了「就是愛唱歌」的原始初衷和熱切期盼！   大家一定十分納悶，兩岸交流往來如何克服這14天的隔離呢？客倌有所不知呀，就在老師的靈機閃過當下，特別邀請鳳凰花合唱團改以錄影帶播放的方式參與演出。就這樣的在鳳凰花合唱團林靜團長的情誼相挺、克服萬難下，再次圓滿的成就了第六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金廈情牽。   在收到、並觀賞了鳳凰花女子合唱團所錄製的帶子的當下，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萬分感動！這份感動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訴說得盡的呀，她們不但用心、精心的挑選了「阿爸的小木船」、「父愛如山」兩首契合主題的經典曲目，且由於是在自己的主場─廈門市青少年宮演藝廳錄製，所以，可以有更多的團員參與，但為了品質要求，雖然有上百位團員，她們還是精心挑選了60位團員參與錄影，加上近30位兒童團員參與了「阿爸的小木船」的演唱，可謂精心策劃、空前的盛大啊！而有了小朋友的參與就是大不同，不但彰顯了倫理，也顯現了溫馨呢。   「阿爸的小木船」由蔡榮電先生作詞，林清坤先生譜曲，打動我心的是前奏一開始便將媽媽年代的古老歌謠「歡喜船入港」的旋律巧妙帶上，間雜、穿梭曲中，除了豐富了歌曲的懷舊元素，亦凸顯了另一時空背景的連結。對我來說，那是特別熟悉、分外感動啊！「歡喜船入港」是我小時候常聽媽媽哼唱的歌謠，當年的她們常常是姐妹淘利用餘暇聚在一起，口耳相傳，用聽的方式將歌謠傳唱下去的，方能流傳至今，曾經我也特別用簡易的方式錄下了姑媽和沙美婆婆演唱當年的傳統歌謠，瞧她們相擁歡唱、回憶細說當年的神韻，那真是深深的感動啊！所以，當我觀賞了「阿爸的小木船」的那一刻，我一樣是深受感動的，音樂真是一帖憾動、撫平人心的良藥啊！   「父愛如山」的歌詞是：「穿件舊衣衫，吃也很簡單，省吃儉用積攢孩兒讀書錢，經常五更起，深夜還未眠，起早貪黑操勞柴米和油鹽，啊！父愛如山，父愛有如大山樸實敦厚，父愛就像大山默默無言……父愛有如大山胸懷坦蕩，父愛就像大山勇於承擔」。如此淺顯、簡單易懂的歌詞是不難體會，且是深入人心的，我們多麼希望藉著歌謠的傳唱來闡揚光大父愛、端正優良的社會風氣啊！並對天下勞苦功高的父親們獻上深深的祝福！   除此，我們更是有幸的迎來了蜚聲國際的原聲童聲合唱團所帶來的美聲饗宴，也為第六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帶來驚艷、增色不少，這浩浩蕩蕩的幾近70位的大團便可窺見一斑了，雖然演唱團員有45位之多，但隨行工作人員為數亦不少，可見其制度、規模，和其嚴謹程度，可謂訓練有素，讓我們有感於成功絕非偶然，而付出的努力還是有代價的啊！她們可是首創登上玉山、唱響玉山的團隊，比美維也納兒童合唱團，除了歸功於孩子們的認真學習、老師們的用心指導，當然背後工作人員的付出，以及榮譽團長周美青女士的精神支柱、鼓舞，都是一大助力，所以，不論天涯海角，原聲所到之處必有榮譽團長隨侍在旁的為他們默默加油、打氣，恰似一顆定心丸，瞬間元氣十足、勇氣百倍。   山上的孩子會（愛）唱歌，他們純真無瑕、心無旁鶩的全神貫注，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在指揮馬彼得老師千錘百鍊的要求、指導下自有一番亮麗成績展現，所以得以揚聲國際、名聞遐邇，驗證了成功絕非偶然，還一度擔任過國慶大典的國歌領唱團隊呢，這份殊榮可是名流千古、永遠的榮耀啊！何其有幸！因為疫情關係，也在志堅志工的引薦下，讓我們見識了原聲合唱團的廬山真面目，和繞樑三日的嗓音，一直到現在還縈繞著他們清純的美聲呢。   居於金門地區龍頭老大的金門縣合唱團除了擁有享譽35年的光榮歷史之外，這些年來亦承擔著推廣地區樂教的推手，和端正社會風氣的主力，著實功不可沒，所以，為了每次的演出都是卯盡全力、全力以赴，好還要更好呢！雖然，因為疫情關係停練了一陣子，但，一經啟動，便全速前進、大步向前了。   金門縣合唱團更是準備了：「橄欖樹」、「誓約之歌」和「那魯灣情歌」。值得一提的新曲「誓約之歌」乃李抱忱博士所譜寫，「李抱忱博士（1907-1979）一生只寫過三首情歌，「誓約之歌」是其中最早的一首（另外兩首是「你儂我儂」和「人生如蜜」）。作詞者是現代詩人方殷（本名常鐘元，1913-1982），他的詩作被李抱忱譜為歌曲的還有「汨羅江上」和「旅人之歌」。「誓約之歌」是方殷寫給情人潘小姐的情詩（潘小姐是李抱忱在北平師大教合唱時的女低音），李抱忱所譜的原曲是男聲和女聲對唱的二重唱，1973年再由原作者改為混聲四部的版本。」   大家都知道情歌最是叫人賞心悅目，亦是挑動心弦、感人肺腑的，所以，唱它千遍也不厭倦，常常情隨心轉，心生共鳴，唱出不同的心聲，許是此曲特為情人（女低）的潘小姐而作，所以，不但有優美的旋律出現在女低聲部，且還佔著舉足輕重的重要份量呢，Alto不再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綠葉襯托花朵的美麗芬芳了。因而Alto姐妹們練起來格外有勁兒、更顯韻味呢，請聽：我們就這樣的約定，雖然我們相隔著萬山重重 每當那第一聲鳥鳴驚破了好夢，我們要輕輕喚著彼此的名字 纏綿的回憶前情，祝禱著彼此的康寧。我們就這樣的約定，雖然我們不知在哪天重逢，……。這歌詞是何等雋永、溫潤，扣人心弦啊！難怪每次練唱新曲我們都如獲新生般的，帶來身心振奮、活力十足，和滿溢著的正能量呢。我想：這是良性刺激所激發出來的無限潛力吧！所以，才有網路上瘋傳的，唱歌榮居長壽排行榜第一名的說法。   圓合唱團大都是肅元老師的子弟兵居多，難能可貴的是雖然分別在台、金兩地練唱，演出前再做合體演練，甚或台上彩排見，卻仍然能一拍即合、十足默契，展現驚艷，讓人讚嘆！正是「昔日珠浦西路城小合唱音苗播、今朝台北金門圓韵和聲絃歌揚」，老師對合唱的投入、執著、偏愛、著迷，可從當年年年於教孝月合唱觀摩拿「特優」大獎窺見一般，同時也在孩童們的心中灑下音苗，到如今，深耕、茁壯，開花、結果，大家均懷抱著這股熱情投入，師命必達的不辭千辛萬苦，一定要親臨赴會。   圓合唱團特地準備了「For the beauty of the earth」和「鳳飛飛組曲」（包括了「好好愛我」、「流水年華」、「掌聲響起」）。我常想：唱歌真是一種享受，除了享受著音韻之美，還深入文學領域，品嚐、吸取著文學底蘊的精華，在在都是一種享受、另類提昇啊！您不見唱歌的人都擁有一種藝術涵養和另類氣質嗎，那是朝夕浸潤、時刻薰陶所培育出來的逆齡聖品呀！那是金錢所買不到的高檔保養品呢。   我也常想：藝術的追求無止盡，歡喜就好！特別是擁有練唱過程中分分秒秒所帶來的開心、歡樂就已足夠，我們不必在乎成敗，只在乎盡其在我的努力過程，有道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必也親臨體驗、方能感受於心，所以，我們珍惜當下、享受當下。在學習上循序漸進，由簡入繁、從淺入深，慢慢的趨於純熟，再加上一些肢體動作，盡情的舞動著久違了的青春活力，真真是認真的人兒最可愛，這份熱情參與的精神值得嘉許！且看台金來回機票、住宿費用……，零零星星、凡此種種，確是可觀啊！但為了理想為了愛，為了珍惜團隊情誼，也因為就是愛唱歌，大家就這樣約定，年年父親節開心的唱將下去囉，唱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感恩這一路走來總是絕處逢生、驚喜不斷，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精彩、一次又一次的驚艷！感恩八成以上的觀眾們帶來掌聲不斷，鼓舞了士氣，也推動著向前邁步的動力，讓我們得以再次的揚帆遠颺、盡情高歌！更感恩金門縣政府的指導、金門縣文化局的大力支持，以及救國團金門縣青年活動中心的全力配合、主導大局……，大家齊心協力、眾志成城的成就了第六屆父親節感恩音樂會，我們衷心期待明年見！

  古戰場一窟鬼。我是鬼頭，有一點鬼腦，可能還有一點鬼才。他們公推我出來說一些鬼話。   我說人話都沒有人願意聽了，何況是鬼話呢？我問說鬼話有人會聽嗎？除非他活見鬼。   他們聽我這樣子一說，大家就抱在一起一勁兒哭，哭得那副鬼樣子，真真是鬼見愁。我就說：「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鬼話有甚麼好說的呢！從來只聽說有人說人話，何來聽鬼說過鬼話呢？」我看看他們，問道：「鬼話連篇，從來都只是罵人的。」   話雖然說得沒錯，但是自古也只聽說罵人，也沒聽說過罵鬼啊！」眾鬼齊聲說道：「你是我們的鬼頭，知道我們鬼的心事，你就代表我們發聲，說一些鬼話吧！不管有沒有人願意聽，畢竟我們是毫無隱諱的說了，消我鬼塊鬼壘，聽不聽就任由他們了。」   聽到這一批鬼夥伴懇切的呼求，我推托不了，就答應他們來說一說鬼話，就是鬼心事的話啦！ 敬愛的陽世同胞們   我是一個鬼，一個戰死鬼，已經死了很多年很多年了；自古以來都是人敬鬼而祭鬼的，只有人告求鬼的，沒聽說過鬼告求人的--從陰間寫了鬼書，吐囑了鬼的心事。這是破天荒之舉。敬愛的陽間同胞們，這豈不是顛倒陰陽了嗎？    為甚麼會如此呢？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孔子說：「不知生，焉知死？」大聖如孔子這麼有學問的人，對死一事尚一無所知，就更不要說那些凡夫走卒了。   孔子講這句話是有道理的，豈不聞他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孔夫子這一句是名言，因為他沒有死過，死後的事情他當然無從瞭解，所以他也不敢強不知以為知啊！   可是我就不同了，我是死過的過來人，就是鬼啦。我知道怎樣一個死樣子，我是嘗過死的滋味的。就是知死之道了，所以今天我有資格來說死。   我今天別無人話可說，只能說一些鬼話。鬼的性子很直，不會拐彎抹角，不會巴結阿諛人，也不會盡講好聽話，更不會講取巧的話，完全是個直腸鬼。   這就是鬼背景。   我們這一窟鬼，天天窩在一起，屍骸相撐住，都是來自大江南北的人，講著各種不同口音的普通話。有人民解放軍，也有國軍；有原解放軍轉為國軍的，也有國軍後來轉為解放軍，如今相聚在一起，每日生活在一起，常常的鬼吵架，有時甚至於要鬼打架。   這真是何苦來哉呢！因為這一群死鬼不甘寂寞，但是他們吵給誰聽？打給誰看呢？他們仍然自以為是，這樣的死鬼性子，到死了都不肯改變，雙方各自抱持己見，吵得不可開交，我沒有看過這樣的鬼樣子。   親愛的陽世同胞們，你不是鬼，因此不知道，鬼其實很可憐，所以我們是一群可憐鬼，現在才明白不知為何而死？也不知為誰而死？我們兩幫人馬怪來怪去，誰看誰都不順眼，從生鬥一直到死鬥，真是可悲可嘆啊！人家說至死方休，如今是至死不休的。   最近為了投胎轉世的事，到底要不要投胎？要怎麼去投胎？每一個死鬼都拿不定主意，就相互責怪，相互攻訐，相互抱怨、相互批判。國家搞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們相互追究鬼責任。   但是要他們選擇投生之地之時，他們又傻住了。   他們要先釐清歷史責任，才敢投胎轉世，但是歷史責任一時怎麼釐得清呢？除非他們有這樣的鬼本事。   這些是他們要我說的鬼話，倘若你罵我說騙鬼，那也沒有關係，那我就騙騙人吧！因為舊鬼煩怨新鬼哭，你要是不聽我的鬼話，偏說我是騙人，「沒關係，我們有一天也會等到你，勿謂言之不預也。」 （六之一）

  月亮看起來越來越大了！這個明顯的變化，不只好奇心重的小孩子們有發現，連平常懶得抬頭看看天空的大人們也都這麼覺得。這現象若是在天文館還存在的時代，一定會被媒體報導個不停，標上一個「幾千年來最接近」之類的標題，讓足不出戶的人們瘋狂轉傳與詢問要去哪裡才可以看到。他們已經忘記在自己家門口就能看見月亮了。   大家也同時開始擔心會不會越來越近、最後撞上，讓這顆多災多難的藍色星球徹底毀滅？雖然天文學已經在大戰之後失傳，但是劫後餘生的人們保留在腦海中的片段知識依然代代相傳了下來。對數學有概念的人開始測量月球到底變大了多少，結果發現竟然是原來的兩倍，這表示月球離地球變近了一半！    有一位天文愛好者為了重拾興趣，在努力重建世界的餘暇時間，仍持續地進行觀測與記錄。在他的記錄中顯示，月球是在兩年內才變近的，因為兩年之前有一次日環食剛好被觀察到，表示當時月球看起來仍然與太陽差不多，才會無法完全遮住太陽。   現在的月則明顯比太陽大得多了：在每次即將滿月的黃昏時分，就能看到東昇的鵝黃圓月特別巨大，同一時刻掛在地平線上的橙紅色縮水太陽則臉紅似的悄悄躲進地面。灰濛陰沉的月海似乎也已近到能夠被強風吹起陣陣月塵並飄向地球了，此時人們已經不知道月球上沒有空氣，也不會有風的這個古老常識。   有人想到以前的圖書館也許會有月亮為何變大的解釋，可是那些脆弱的紙張大多在核熱力之下迅速消失。少許殘餘的圖書之中，只有稍微提到月球會漸漸遠離地球。那麼電腦裡的資料呢？強烈輻射線怎麼可能放過這種精細小巧的晶片結構，那些只用幾個原子做成的零件，經不起一絲一毫的位移。殘存到現在的電腦或手機最主要的用途，是它的邊緣夠銳利，磨一磨就可以當成刀具來使用。   人們雖然想要恢復文明，但其實指的是物質文明，因為先吃飽總比看星星重要得多。沒有人想維護天文設備，大型望遠鏡皆荒廢許久，鏡面已變成培養苔蘚的完美弧形容器。   世界上能站出來解釋這個異象的，只剩下鐵口直斷的占星學者。戰後的混亂就是由他們神奇的帶領與安撫才歸於平靜，如同舊時代所謂的宗教一般。全球職掌占星學的最高學府「占星學院」，在檢視過天文愛好者的觀察記錄後，進行了一次討論。   院長先請院內重量級專家發表他們的意見，希望能統整出一些結果，可以用來對外發表，以導正一下越來越多的謠言與雜音。   「月亮看起來其實還是很小，就算真的變大了兩倍，也不可能立刻有風險。這些問題讓後代子孫去煩惱就好。」大家聽了之後點頭稱是，因為窗外的月亮的確小得可以用一隻拇指就擋住了。   「這個現象與古代傳說的射手座消失事件剛好相反。如果月亮再繼續增大，就會擴大它對十二星座的影響。我們必須重新評估占星教科書的綱要，把月亮的段落移到太陽前面，甚至可以考慮把生日星座改以月亮為準。」   「月亮是巨蟹座的守護星，這個異象應該只對巨蟹座有重大影響。由於月亮影響人們的潛在性格，變大時會把這種被隱藏的性格放大。巨蟹座可能會因此情緒更加起伏不穩、直覺增強、想像力更豐富。」   「月球的相位也很重要，目前看來，月相依然有新月、弦月、滿月的規則，不過月亮位置的能量與生活領域有關，變大之後應該會促使人們溝通增加、夢想變多、朋友關係增溫。」   「我查詢到一本古書《開元占經》的殘片上寫了『月大無光，國無王，民不安，天下有兵』，這是個大凶之兆，應該趕緊通知上……」。   院長直接打斷他說：「陳主簿，您雖然掌管古籍，但這資料是戰前科學所印製的書籍吧？科學已經把人類推落到這種地步了，您就別再引用那些有害的想法，說說別的讓人民能安靜下來的就好。」   「我認為這跟舊時代的科學很不一樣，它的用詞比較接近遠古占星學……」。   「好了，就算它不是科學，也不用再提了。會議記錄，請把剛剛陳主簿的話刪除。」   一陣沉默之後，大家又開始陸續發言。   「根據那位天文愛好者的記錄，在一年半前曾經有一顆很亮的未知星體接近月球。一般月亮旁邊特別亮的星星，不是金星就是木星，有時候則是火星，會隨著月球的移動而有不同的星體接近。它們偶爾還會被掩蓋過去，並且從另一邊再度出現，但是這顆亮星被掩之後卻不見蹤影。天體不按軌道運行，可能會引起災難。月亮在古代若凌駕侵犯其他星星都代表了特殊意義，在占星上好像也不太吉利……」。   「咳，您意思也跟陳主簿一樣嗎？」   「不不……院長大人，這些只是古代說法，我沒有這個意思。等會議結束之後我會再用現有占星學資料來重新檢視這種現象，並且找出其中偏向吉利的部份。」   「那就好。」   後面的發言於是漸漸取得了共識，並且統一由院長對外發佈了他們的看法：「月亮的形體變大之後將會增加它對人類的影響力，其中生日屬於巨蟹座的人比較容易有所感應，原本情感豐富多愁善感的個性，將會增加直覺與想像力，但是也會變得更保守謹慎，甚至偏執妄想。所以學院呼籲身邊有巨蟹座的所有人，多多包容他們、關懷他們，讓他們能充分發揮天性，以豐富的想像力創造未來全新的世界。」   院長最後還補充提到：「占星學曾經讓人類免於滅亡，以後也一定可以繼續帶領大家，提升全體素養，增進人類福祉。」   這些文字被刻劃在木片上，並且傳遍周遭十多個聚落。絕大部份人看了都互相詢問誰是巨蟹座，以及要怎麼關心他們。只有那個天文愛好者想知道：月球到底會不會撞到我們？   三個月後，月亮在傍晚出現在正南方時，有幾道長短不一的不規則線段出現在它的邊緣。那看起來就像是頑皮小孩用鉛筆在天空塗鴉，為夜色漸漸轉為深藍的天空填色時不小心塗到白色的半月形裡面。不過若仔細看，那線條也有點像是蛋殼裂紋，被傾斜的陽光一照射，就強調出顯而易見的陰影。天文愛好者不知道那是什麼，緊張地告訴左右旁人後，卻只引來一陣白眼。不久之後，天文愛好者竟莫名失蹤了。   其實戰前放置在日地系統L2拉格朗日點上的太空望遠鏡，曾觀測到一次罕見天象，只是已經沒有地面接收站能解讀：一顆極大且極快的的小行星衝撞了月球背面，其動能幾乎完全轉移到月球，使得月球脫離軌道並逐漸靠近地球。被撞擊後橫貫月球的衝擊波造成球體破裂至深處，並產生了一個寬達半個月面的隕石坑以及數十萬道裂縫，最大的幾道已逐漸開展延伸到月球正面，形成了地面上所見的那些黑線。若能站在月球表面觀看，那將是深不見底的壯麗峽谷。

默默無語凝視妳背影在花叢間 春天的霧像匆匆投遞信箋 等待是美麗的 淡到溪水清澈見底心情也是 永遠的黃卡其裙 永遠的瓜皮掛麵短髮 永遠如蓮花開落的冷漠 四十年只是一個髮色間隙而已 隔著櫻花怒開的山丘 我的凝視陷入禪定 來得及與來不及相遇機緣 僅有一剎那之間 只剩欣喜 妳的好滿溢四十年的思念情結 今生來世誰知是悲是喜？ 妳來 一切皆美 （稿費捐大同之家）

有人從霧裡來 帶著一身潮濕的陰鬱 像剛拭淨淚水後的臉龐 他問  你哭了 你說  是靈魂剛沐浴過 尚未擦乾 有人從老年走來 臉上的皺紋像耕耘過的阡陌 彎曲的身子如一株成熟稻穗 他問  你將成朽木，是否悲傷 你說  朽木是真悲傷也會 但想想那些稻穗，就會聽到收穫的歡樂 有人從前世走來 帶著似懂非懂地表情 扭捏的肉體 他問  你沒喝孟婆湯 你說  不記得了，就覺得口苦心苦 那滋味應是幾世不變   註：詩人王學敏新著第六本詩集，名為：有人從霧裡來。放在案頭，經常對望，竟日久生情的續尾如上。

你可以看不見別人，但 不能看不見自己 已被陽光寫進心底 然後，毫無保留的 張開手，比天空更寬廣地 擁抱大地，正如 自己也融入裡面 如一顆小小的種子 遍地生根發芽 如早春 如花，如愛 如沐春風

  霸王級寒流來襲，天寒地凍，弱勢人家可要挨餓受凍的。總有善心人士及時伸出援手；無名氏行善不欲人知，寒天裡送上愛心、送上溫暖，一杯熱飲、一個便當、一件衣服、一條毯子……看見電視新聞有這樣的報導，我的心情總是充滿感動、充滿窩心。我們的社會是充滿愛心的，平凡中人有不平凡的愛和平凡中的偉大。網友留言，總是會說：「真佛心來也！」   如何「佛心來也」？曾經輕裝簡便的爬山去，山路爬坡我且舉步維艱、氣喘吁吁！偶遇兩個中年大哥，還揹著二十公斤的水上山，在山坡平台上奉茶給登山遊客，真是「足感心耶」（台語）！如「詩佛」王維詩句所云：「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人間處處好修行呀！人生走這一遭就是修行，不管行住坐臥，還是吃喝拉撒，或是一草一木……「苟有可觀，皆有可樂！」也皆有其修行可學之處。佛家說：「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任何事物用心體會，就是修行；能易地而處、將心比心，即是「佛心」。   人心的善良，好比春天的花朵洋溢芬芳，讓人心曠神怡；好比冬天暖呼呼的陽光，讓人幸福洋溢呀！有一顆善良的心，隨時隨地能為他人著想，適時伸出援手幫忙，那麼，這顆善心，不就是「佛心」嗎？

  沿著十二生肖彎上行，便抵達杉林溪。細數過去幾年的旅遊規劃多半止於熱鬧的溪頭，忽略更靜謐清幽的所在，有幸歲末在友人R的堅持下，我們一早便風塵僕僕由台北南下。   距離上一次來杉林溪是多久呢？近二十年前，國中的畢業旅行，同時也是我初次與同學夜宿。彼時夜裡一群女孩如小毛雀般雀躍，整晚興奮地聒噪不停，直至眼見青白色的天光才捨得入眠。一早五點在旅行社的大哥哥大姊姊叫喚裡甦醒，神情恍惚睡眼惺忪間開始晨間漫遊。猶記當時是夏季，山嵐未褪，氤氳裊裊，葉緣上的朝露仍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我們列隊成行於霧中漫步。前行的女同學談論著母親說高山裡的高麗菜如何鮮甜，交待需細細品嚐；身後的男同學則編派著不合常理的鬼故事彼此壯膽驚嚇著。沿途草木蒼翠茂盛，蔥蔥鬱鬱，空氣是泥土揉合青草的清新，一絲絲隨著呼吸頻率沁入心肺間，清涼醒神。   那時的我籠罩在初次外宿的歡悅中，沒來得及珍視深山獨有的寧靜風光，慶幸歷經賀伯颱風與921地震重創後，團隊始終堅持營運，讓杉林溪除美景依舊外，更在天災裡新生，多年後還有機會飽覽美景。   重回杉林溪大飯店，驚艷他仍保存良好，過去素雅裝潢的客房、和煦的暖氣、溫暖的地毯、狹長的長廊和明亮的天井，都讓我聯想前年在北海道溫泉飯店住宿體驗，打造出遠離城囂的況味，回歸生活最樸實自然的感知；奢華酒店固然迷人，但深山的舒適飯店讓人心情平靜。   遊園步道有難有易，久居都市的人大多選擇樂山步道。我們搭乘遊園車在松瀧部落下車，路經參天的巨木，經二十分鐘腳程走到青年一橋。青年一橋旁是聞名的黃金水杉林，我們雖錯過水杉林最美的楓紅時節，反領略到凜冽寒冬中枯枝那蕭條的美。步入花卉中心，紅色、黃色、粉紅色、紫色鬱金香綻放其間，杯狀花型極為可愛，同時也正逢「彩色高麗菜」葉牡丹的展期，碩大的花朵喜氣洋洋，也只有在低溫陽光普照的高山才能培育如此鮮豔的葉牡丹。   在攝氏七度的氣溫下，我們步入飯店一樓的杉林溪咖啡館，捨去平日偏好的咖啡，點選一碗高山茶，並在招待人員殷切地指導下了解何謂茶三品，學會品嚐茶淡雅的香氣和餘韻，感動出寒風中的一碗熱茶何其暖心。   杉林溪於我是青少年回憶，對R更是意義非凡；R的父親極愛杉林溪，每年全家都從高雄前往避暑或踏青，估算不下三十次。R能對地圖上每一條步道侃侃而談，藉由踏著與父親一同走過的步道思念父親，並指著在哪個步道上忽然腹痛，母親一路背著他。我終於懂了R之所以堅持到杉林溪的原由；有的人旅行的目的是為追尋一個新冒險，欣賞絢爛美景，有的人只是為了重溫記憶裡美好的人事，這裡的步道，滿是他的童年。

  我家兄、姊共十二人，我排行最小，父親在我小學畢業時因病過逝，家中頓失支柱，家鄉土地貧瘠，上山種田辛苦，且要看天吃飯，下海漁獲亦有限，軍管時期，金門百姓生活困苦、求職不易，一個出生於戰地的稚嫩男孩，一心嚮往投筆從戎，我從小頑皮、淘氣不愛唸書，考量當兵可以分擔家計，是改善家境的管道及練就心志的契機，又見同村的陳鳳麟、李佳道等玩伴，過年回金門省親，都西裝筆挺，精神抖擻，很是羨慕，更堅定我從軍報國的初衷。   懷揣夢想，憧憬著未來美好的前程，我毅然報考金門第二士校，回想體檢時因身高不夠，猛往腳底塞襪子墊高，眼淚都快迸流出來，所幸老天憐見，最後終於通過了體檢關卡，71年8月31日進入第二士校警衛士班第6期，歷經九個月的受訓後，於72年5月赴台北「士林官邸」，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離開家鄉出遠門，含淚告別了母親、兄姊，兀自航向一個不可知的未來，那年我還未滿15歲。生平第一次搭凌雲號軍艦，那次剛好遇到颱風天，在海上漂蕩等待，經過52小時晃悠，好不容易，才安抵高雄。   到了台灣後，我在「士林官邸」83號據點，接受3個月的拳術射擊勤務訓練，在吳區隊長朝國、謝區隊附漢隆、薛釗輔導長及李振世、鐘恩乾、潘廖平（已歿）分隊長的細心教導，嚴格訓練「愛的教育、鐵的紀律」。謝漢隆區隊附要負起集訓區隊訓練任務的成敗，每日帶頭攻山頭跑步、蹲馬步訓練體能。同年九月，任我為下士衛士階（是為精忠衛隊第17梯次），奉派「七海寓所」警衛隊第一區隊執勤，除了剛到第一區隊較辛苦外，其餘後續軍旅生涯，因在營期間，深受長官愛護，所幸一直平安順遂。   值得一提的是，丁振東將軍在「總統官邸」擔任警衛隊長任內，特別照顧金門子弟，其對待部屬像親人一樣，生活細節，鉅細靡遺，備極關懷、呵護有加，一有問題即刻解決，他任職「國防部警衛隊」隊長時，盡心擢升所屬本縣籍官兵、嘉惠本縣子弟，深受金門籍衛隊弟兄的敬重、感恩與懷念，也因此在陳福海縣長任內，頒予榮譽縣民證，以表彰對其高度的讚佩與認同。   服役期間，個人曾代表「精忠衛隊」參加「聯合警衛安全指揮部」每年舉辦的個人拳術比賽，因表現優異，75年夏天，老夫人宋美齡女士自美國返台，被拔擢調至士林內衛區隊，擔任夫人隨扈，這是個人一生最感慶幸的榮耀，斯時，呂光輝、李佳道兩先生，是我的分隊長。   拳術、射擊、勤務是「精忠衛隊」的看家本領，士林內衛區隊代表「精忠衛隊」參加「聯指部」每年甲組射擊比賽。平時成績佔50%、比賽當日佔50%。記得76年間，個人在每月的射擊成績表現優異、若比賽當日達九十分以上即可拿前三名。只因比賽當日打PPC遺落兩發而前功盡棄，當下相當自責，難過數日，還好當時有莊明基區隊長及各分隊長的安慰及開導、才慢慢走出陰霾、迎向陽光。   回想在「士林官邸」期間，每逢休假，除了出外旅遊，瀏覽寶島風光，也時常與同袍到士林夜市閒逛，時而一杯生啤酒，兩道小菜，休閒紓壓兩相宜，士林夜市的美食及夏天的雪花冰，亦屬人間美味，令人流連忘返，至今難忘。   78年元旦，個人改調中央黨部三個月，再調到隊部駕駛班直到退伍，長官把我調駕駛班是「涼缺」，是希望我可繼續留營，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因三哥經營眼鏡機檯公司需要人手幫忙，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兄長事業肇始，不得不幫忙，乃於78年辜負了長官期許，毅然辦理退伍，協助兄長闖南跑北，遞送眼鏡機檯及維修工作。   感嘆命運捉弄人，正當公司要進入穩定成長階段，兄長因積勞成疾，英年早逝，留下公司給我與三嫂承擔，個人因不諳經營之道，不久公司旋即以收場告終，隨後到姊姊經營的電鍍工廠工作，開車送貨打雜。   個人自幼喜愛運動，退休後仍不忘一生所學--八極拳，此拳係從清朝開始，大內侍衛高手均需練習，流傳至民國，依然沿襲，在蔣志太老師（之前經國先生警衛室上校副組長、72年退休）的引導下，與幾位「精忠衛隊」學長加入武壇八極拳協會，試圖將八極拳發揚光大。   個人從擔任衛士服務期間，對幹部領導管教及訓練點滴在心頭，退役後，到社會上工作謀生的經歷打拚，一路走來從青絲到白頭，有苦有樂，訴不盡，道不完，深覺福由心造，知足惜福才是最美的。   流光易逝，「精忠衛隊」隨著時間遞嬗與環境變遷，現在總統的安全維護任務，由「國家安全局特種勤務指揮中心」統籌各任務編組負責。在經過46年的嚴密護衛，民主的潮流使「士林官邸」在85年正式對外開放，成為遊客們在假日時的另一休閒的好去處。   經過十餘年後，與在台的二姊、四姊、五姊、六姊、姊夫及外甥們一行浩浩蕩蕩，一起故地重遊，那裡草木扶疏，花團錦簇、芬芳旖旎的一草一木，熟悉的環境，彷彿又看見老夫人用心栽培花木的情景，前塵往事，歷歷在目，「雁過留聲，蛇過留痕」，雖景物依舊，可供後人參觀，而人事已非，令人觸景傷情，回首來時路，這裡曾是培育我從青澀少年邁向茁壯成年的地方。   往者已矣，來者可追，金門籍衛士隊弟兄像是一家人，人不親土親，大家建立很深厚的革命情感，所以我退伍後，每年定期參加「紀念蔣公誕辰暨隊慶聯誼活動」，與昔日袍澤會面敘舊，分享生活點滴，畢竟同是金門囝仔，彼此有共同的環境背景，非親即友，就以曾是我分隊長的呂光輝先生來說，他後來官拜上校退役，他就是我姊夫的弟弟，有著這層親誼關係，又有同袍軍旅的革命情感，每次舊屬再會面，格外親切，也因為昔日同袍經常聚會，故而醞釀了後來「金門精忠衛隊協會」的成立，做為長期交誼的窗口。   第一任「金門精忠衛隊協會」理事長由張鴻飛膺任，協會成立以「精誠與忠貞」為主要宗旨，藉此聯繫會員情感，為會員爭取各項權利，並歡迎地區曾經參與「總統府警衛隊」成員加入會員行列。   金門囝仔的心路歷程，少小離家，憑藉由記憶、史料與報導等的爬梳，盪漾兒時模糊的輪廓，是的，好像不從史料上著墨戰地的生活與烽煙，便不足以表徵金門囝仔似的！走過時間的沙漏，時代造就命運、禍福相依，此生已無所怨尤，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曾經苦過、累過、歷經心志的磨練，沉澱下來後，「回首輕掬，隨身幸福」……。（下）

  每個人的學生時代，必定會有考試相伴。和考卷的分數打招呼，幾乎是大家天天的例行公事。在生涯裡，有一些高分當點綴，不過，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一次生涯最低分的記錄。  　這就要溯源到當年的大學制度，採用聯合招生考試的方法，俗稱大學聯考。當年的我，把它看成古代科舉再現，三年寒窗，一次考試決勝負。任何題目的分數差距，哪怕只有些微的一兩分，都會造成考取目標的極大差別。這是全台所有考生齊赴戰場的考試，光是想到要面對比高中聯考更多的對手，我的壓力總是像螞蟻要扛起鋼筋。更不利的狀況在於，高中時期直到聯考前幾個月，我才真正重視聯考的重要性，雖然想要努力追趕，但偌大如山巒的緊張感，早就主宰我的心理狀況，想要認真研讀，但這些科目已變成天書，我完全讀不進去。  　大學聯考來臨之際，我總想寫出投降的腳本，渴望離開大考所塑造的緊繃氛圍，但我還是缺乏勇於拒絕的衝勁，無法逃離制度，身心俱疲，必須靠著打點滴來度過最後衝刺的時光。直到大學聯考的日子到來，我坐在考場裡，雖然不斷提醒自己，只要穩定下來，撐過現在就好，也不過兩天而已。  　雖然大腦這樣提醒自己，可是，當考卷發下來，握筆的右手，仍會不自主的變成魚兒，抖動無法止住。緊張對於我的考試過程，幾乎帶來殺手級的負面影響，特別是在考數學時，我看到試卷前頭的選擇題，完全不曉得該如何進行。於是，我面對數學的挑戰，寫題目彷彿是喬太守亂點鴛鴦譜，先是做了幾題選擇題，然後是填充題，我發現這兩大單元都寫得不順，開始轉移陣地，打算從計算題開始。  　坦白來說，我當時的心靈，幾乎是住在冷凍庫般僵硬，和考場外的炎酷悶熱，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花了太多時間，去思考一道佔分頗高的計算題，卻苦思不得其解，而我不想放棄，想要解出理想的答案。我試了許久，最後只好放棄，但一瞥手錶，只感到不妙，因為我在同一題花了太多時間，完全沒有察覺，試卷的答題欄位，仍然有許多空白。我只能加緊處理，隨機填滿選擇題的答案，然後是專心處理填充題。不過，我及時的警覺實在太慢，雖然心理狀態穩定下來，時間早就被我消磨光。到了交卷時刻，我非常後悔剛才的寫題策略，但答案卡和答案卷已經收走。我彷彿看到，那張帶著許多蒼白空格的無力答案卷，似乎和我一樣搖頭嘆氣。  　我仍舊要面對這次大考的失利，成績最差的當然是數學，只有31分，和其它科相去甚多。事實上，數學的分數，也是這項科目在求學生涯中考得最差的一次，而它發生在最不該出現的時機。也因為其它科的分數表現，還在能接受的最低標準之上，讓我不致於名落孫山。  　放榜後的失望未消散，走在大學校園裡，我經常回想，如果當時考數學，能夠保持穩定心理的狀態，放掉難寫的題目，先從可以拿到的分數開始，至少能考到50分以上，那麼，在科系的選擇上，就有更多的機會。  　大考的數學探底記錄，我深刻的學到了一堂紮實的學分，那就是我必須要有優先順序的安排，先完成基本題，再挑戰進階題，如此可保證拿到低標的分數。要是反過來，像大學聯考這樣毫無章法的參戰，必定會發生骨牌崩垮般的慘狀。  　往後在處理任何問題，往往會想到當年考數學的過程，我提醒自己，排出優先順序，找出能夠寫的基本題，這就是首要之務。關於設定的目標，我或許未能完成所有待辦事項，但因為有了基本分的觀念，執行上一定會有結果，而不至於空手而返。  　大學聯考的挫折體驗，已經遠離許久，而我也將這次的數學低分，當成生活中的一堂寶貴課程。雖然它著實創下了學生歲月裡的谷底，但也是我最重要的一次考試。  　我想，它所創下的實際分數，早就跨出了答題卷之外，成為我行動準則的滿滿燃料，這大概就是它送給我的禮物。

  金門素有「海濱鄒魯」的令譽，金門人純樸、忠厚、溫良恭儉，自古人才輩出，許多聚落民居的門楣上，都可看到書寫屋子主人家族的堂號，說明屋主的姓氏，祖先源自何處？金門村落大都以姓氏聚居，出外人述說自己家住金門何處？大約可猜測其姓氏。   金門僻處海隅蕞爾小島，早期大多數金門人以務農、捕魚或經商等維生。因土地貧瘠，雨量不多，謀生不易，生活不易，有些島民出走南洋謀生，不幸者甚至落魄潦倒，客死異鄉，幸運者賺了錢僑匯回金，挹注家鄉，改善家庭生活，甚至有的在南洋發家致富，僑匯回金興建洋樓，尤以金門水頭洋樓，型式更具多樣，甚至還有防盜的槍樓，故「有水頭富、無水頭厝」，更在金門廣泛流傳，其盛況可見一斑。   金門人各個村落皆供奉神明，提供居民信仰處所，膜拜祈求大小平安健康，多賜厚福，默禱黎庶安居樂業，尤以祭拜城隍、媽祖、關公、保生大帝者居多，每逢農曆四月十二金城迎城隍，陣仗浩浩蕩蕩，綿延數里，更是金門年度慶典，吸引觀光客的目光。   過農曆年前，家家戶戶蒸年糕、辦年貨、祭拜祖先，除非有親人往生，否則家家戶戶均會張貼春聯，以迎接新年到來，正月初九及中秋節，拜天公更是金門人流傳久遠的習俗，做紅龜糕祭拜神明必不可少，遠在他鄉無法回來祭拜者，長輩會拿其穿過的衣服，用金紙游移其上，祈求在外平安順遂。   金門除了每一村落建廟供奉神祇，而且為慎終追遠計，早期祖先移民到金門墾荒定居，形成聚落，每個鄉村因屬同一姓氏，亦均興建宗祠、祠廟祭拜祖先。每逢元宵節、冬至援例舉辦「祭祖--吃頭」等傳統民俗活動，以聯繫情誼，凝聚宗族力量，彰顯族人永念祖德宗功，敬天法祖、永續綿延之孝思，而吃頭餐聚僅限於男性，且以結婚者為限，部份分支家廟則規定16歲以上便可吃頭，有人入贅或外來居住其他姓氏者，是不能參加的。另族人家有迎親喜事，亦需開祠堂大門敬拜祖先。   回憶兒時嫁娶新婚，是村莊最熱鬧的，殺豬宰羊，斯時非如現在至餐廳擺喜宴，而是請廚師到村莊辦桌，當時的迎親車是胡璉將軍在金門任司令官時，允諾由軍方提供吉普車及司機支援，中午、晚上宴請親友，也是由軍方協助載運親友，軍民融合，熱鬧非凡，晚上酒足飯飽、賓主盡歡後，尚有鬧洞房之餘興節目，兒時家鄉生活點滴常在心頭，及至成年漂泊在外，每逢佳節倍思親，時常沉湎於夢鄉那地瓜藤蔓延、高粱穗香的故土。   兒時的故鄉「金門」，水電剛剛建置，斯時電視並不普及，島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山下海，閒暇娛樂，付之闕如，每到晚間飯後，便急於跑到附近雜貨店看連續劇，當時的電視是黑白的，且只有華視、中視、台視三台可看，由於收視訊號不穩，遇到天候不佳，便會呈現如豆豉般的跳動畫面，儘管如此，大家也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後來進步到了彩色電視機，設立電視轉播站，才改善了收視品質問題，直到現在，可供選擇的電視台更具多樣性，實今非昔比。   兒時，時常在有月光的夜晚，三五成群玩捉迷藏、救兵或在白天玩陀螺、彈珠等兒童遊戲，兒時記憶，點滴在心頭，雖比城市兒童缺乏生活物資，但卻也鍛鍊出刻苦耐勞，樂天知命的習性。   民國45年，金門實施戰地政務，國共仍在對峙狀態「單打雙不打」，耳聽宣傳彈炮聲遠近，聽音辨位，躲防空洞，叔父就在某個夜晚的炮擊中，不幸被宣傳彈擊中而死的，瞬間毀了一個家，一段滄桑、苦難的血淚史在家族中漫延……。   那時夜間實施宵禁，道路及燈光均管制，即使病患緊急送醫，也需要通行證，漁民出海要有漁民證、蚵民出海要有蚵民證、金門往返臺金需辦理金馬出入境證等等……，島民生活處處受到限制，金門學子赴臺求學，那時寒暑假想回趟金門，卻是百般折騰，要上台北辦出入境證，到高雄候船，如天候不佳，等上一兩星期是常有的事……，金門遊子的鄉愁，雖然也只是一灣淺淺的海峽，但往返臺金一趟，卻是如此漫長的水路（註）。   據長輩描述：內戰國軍撤守金門初期，為構築工事，國軍強拆百姓住家門板、石板，甚至拆除無人住房以構築碉堡，當時有出具證書，承諾比照戰士授田證，待將來反共大陸後可以補償，軍隊有的暫住寺廟、祠堂、甚至與百姓同住，為共體時艱，軍民胼手胝足，流血流汗，目的就是想實現「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反攻大陸。   縣民年滿16歲需納編民防隊隊員，每年二次之演習及自衛隊訓練，幾乎全民皆兵，戰地政務軍管時期，因十萬大軍駐守，「軍民一家」農忙時間，軍隊會協助百姓收割，「軍愛民、民敬軍」，過年時節各部隊會成立舞龍舞獅隊伍，集結於各城鄉表演，聲勢浩大，給島上帶來濃郁過年氣氛，展現軍民一家親的景象。   從民國38年至47年，金門前後共發生了兩次重大戰爭，當時本人尚未出生，唯從史料得知「古寧頭會戰」是「國共內戰」所延續的一場會戰，亦是中華民國國軍在內戰後期，全面敗退過程中的首場勝仗，亦是政府播遷來台後的首場勝利，擊垮了中共「血洗金門、解放台灣」的迷夢，是一場使台灣局勢獲得喘息的重要戰役。   緬懷先烈官兵與前輩英雄浴血奮戰，犧牲奉獻，最後贏得光榮勝利，鞏固今日台、澎、金、馬生存發展與興盛繁榮的根基，今後吾人更應秉持毋忘歷史，記取「戰爭無情，和平無價」的教訓，積極推動兩岸和平共贏。   另一場戰爭為823炮戰，金門被炮擊損毀的房子不計其數，牲畜、平民的傷亡更不在話下。馬前總統於民國97年蒞臨金門出席「八二三砲戰」五十週年紀念大會活動提過要努力讓「金門」從二十世紀的兩岸「殺戮戰場」，蛻變成為二十一世紀台海的「和平廣場」。未來金門與廈門，這兩門將是兩岸「和解之門」、「和平之門」、與「合作之門」，和平思維就是雙贏思維，屆時，人民方可永享安康，不幸陣亡先烈英靈，方得以告慰。 （上）   註：參自鄭藩海老師《金門823炮戰烽火學子錦華錄之補遺》

  已經不太記得那本書的封面顏色跟書名，但記得內頁有許多黑色，那是深海魚類生存的環境顏色，裡面記錄了許多深海底棲魚類。那是一本小學三年級畢業時，班級圖書館結束的贈書活動中，老師送給我的書，也讓我認識了鮟鱇魚，又名燈籠魚，一種神祕又充滿魅力的深海魚。   鮟鱇魚有著黑褐且斑駁的顏色及凹凸不平的表皮，頭部寬扁有如鏟子的形狀，但向後延伸馬上收成尾巴。口器很大還帶著尖刺的利牙，頭頂上掛著自背鰭演化形成的釣竿，釣竿頂端會發出亮光，是來自上百萬隻的發光菌，也因此有燈籠魚的稱號，發光的部位是用來吸引黑暗深海世界中的其他魚類，幫助補食。平常靠著腹鰭貼著海底移動，當有其他小魚小蝦貝發光體吸引過來時，會甩動尾鰭躍起，並長開奇大無比的口器，捕食隨著水流而入食物。   當時看著書上鮟鱇魚的照片，覺得這魚很醜，但身體構造卻演化得相當具有功能性，似乎為自己的生存付出不少努力。但其實鮟鱇魚中生存優勢較高的是雌性魚，雄性魚則傾向寄生在雌性魚身上，憑藉著靈敏的嗅覺找到雌性鮟鱇魚後，用利牙咬住後不再放開，且身體除了繁殖功能構造外全部退化，可說是為了繁衍下一代完全犧牲了自己。   後來，那本讓我認識到鮟鱇魚的書弄丟了，曾經想憑著印象在網路上想找回那本書，或買到類似生動的深海魚介紹書，但都是落空，買了許多書都不符合自己的期待。但後來讓我認識了一本描寫魚類，但卻是令人難過的書「海鮮的美味輓歌」。這本書描寫各種米其林美食或是名家餐廳端上桌的海鮮，其實都是各種破壞海洋生態捕撈方法所成就的，其中第一個篇章便提及鮟鱇魚。   鮟鱇魚因為長相醜陋，且因生長於海底，體內寄生蟲較多，本是不受歡迎的食用食類，但在經過一位法國美食家的節目「柴爾德請客」中介紹了與一條重達十多公斤的鮟鱇魚奮鬥，且如何把這怪魚的頭顱砍掉後，鮟鱇魚竟一炮而紅，直至現今。也因此底棲的鮟鱇魚面臨了大量的捕殺。   鮟鱇魚的捕撈方法是對海洋生態傷害最大的底拖網捕撈法，船隻架設著圓錐狀的漁網，以每秒1~3公尺的緩慢速度，鏟過整個海底，把所有的海底生物刮進魚網內，即便是帶有完美保護色的鮟鱇魚都無法倖免，另外常見被捕撈上來的包括同為底棲類的魟魚，許多其他種類的底棲魚類也難逃。專業的生物學家與漁業業者曾對海洋捕撈方式破壞力評分，以破壞力最高為100分，結果底拖網獲得91分。儘管如此，美國曼哈頓市中心的高級餐廳仍舊提供香煎鮟鱇魚尾，日本仍十分喜歡鮟鱇魚肝火鍋。   關於海洋保育，我們能做的或許不多，也非完全的不食用海鮮者，但是多了解每種魚類的捕撈方式，並尋求使用友善捕撈方式的魚販，在購買時主動詢問也是改善整體漁業捕撈方式的小小助益。且隨著許多歐美國家開始推動永續漁業，將捕撈方式公開透明，有助消費者選擇，希望我們都能主動做個聰明且愛護海洋的消費者。

（一） 一瓶酒的出產， 製程繁雜又得小心翼翼， 高粱或許是隨了這製酒人的心思吧！ 入喉剎那既濃烈又溫柔， 層次豐富又不失風度， 緩下來緩下來， 最驚艷時， 莫若於開瓶， 達到眼未見，嗅之香也的境界。 （二） 坑道裡涼爽的呼吸， 與外頭熾熱的空氣， 形成強烈對比。 放眼望去， 這一罈罈比人高的陶製酒甕， 有此一說： 「金門的高粱之所以好喝，坑道功不可沒。」 恆溫恆濕的天然貯藏室， 助於延長醇化， 減低剛蒸餾出的嗆辣程度， 越喝越順口。 酒酣正當時， 觥籌交錯， 此酒非彼酒， 飲的是一種歡快！   註：目前金門酒廠有三大貯藏酒窖，分別為「光華園坑道」、「長江坑道」、「經武坑道」。 【警語：未成年請勿飲酒】

  退休後陪伴老母親務農，我不斷抱怨說，務農不受尊重，又辛苦，何必務農呢？ 　 老母親說：務農雖然辛苦，但是看著果實成長是快樂的。你的抱怨話很負面，但看青菜成長，你不快樂嗎？看著果實與青菜的成長，你的心應該會漸漸平靜滿足，這不是很好嗎？  　母親提醒我，辛苦務農會產生新的意義與領悟，這種滿足與快樂往往會持久、強烈。她說：務農工作會降低煩躁，重點是一昧的追求喜樂，對喜樂的感受也會消失。  　聽完老母親的話後，若認為務農工作不辛苦，這是不切實際的，只是面對工作都是苦樂交織，因此追求喜樂不應只是一個目標，它應該是踏實工作者的反芻。

  照片中的非馬，仍一臉稚氣，伴著他的愛犬可可坐著，睿智的目光裡洋溢著溫柔的笑意。那神情，喚起了我許許多多遐想，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時時刻刻把他的寵物放在心頭，也理解他常輕吻另一隻愛犬萊茜的歡樂。   他曾向我說：「我的萊茜，美不勝收，只是有點小姐脾氣。」彷彿中，我看到了萊茜深情地伏在主人腳下，然後靜靜地等待閃光燈拍下的那一瞬。哇！真像一個驕傲的公主。   這一切，讓我一點一滴地想起了五十多年前，我也曾有過一隻毛小孩。那年，我大約只有四、五歲，家境拮据，但常在田野間玩樂。每當我喊道：   「過來吧！King，過來！」   我的夥伴就來了，帶著牠那一頭蓬鬆的髮，一蹬一跳地，如飛一般奔向我。那感覺，就像是帶給我許多驚喜，說不出的快樂。牠總那麼可愛，跟前跟後，傻望著我，或給我一個突來的擁抱。   是啊，塵世中，有多少聚散離合？又有多少感動的時刻？那些愛我們的動物，如同是一個孩子，或是瞭解主人的朋友。   近日，非馬寄來幾張居住在芝加哥的生活照，其中有張千禧公園內雕塑的夢幻世界，經他簡述後，面對這座奇妙的建築，感覺到作品具高度表現性，又兼具審美。就著燈光細看了看，天秤座的他，是個真誠而優雅的詩人，筆墨趣味，生性淡泊。   每次他返台演講或應邀於世詩會見面時，我總凝神聽他講述人生往事，也感謝他為我翻譯了詩集。當他分享快樂時，我便用心傾聽、細看、鼓掌，因為，沒有東西比朋友分享快樂，更讓人覺得欣慰，感到幸福。

  辛丑年走春，來趟武陵農場賞花，翻山越嶺七小時，由這山繞過那山，走入蜿蜒山徑，真的不容易。猶在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探險況味，陣陣粉紅波浪，傾聽佳人聲息，櫻花撫慰旅程疲憊。   滿天的櫻花林遠看如畫，一壟一壟茶園，近看線條分明。胭脂紅、豔紅、白櫻、紅粉佳人宣染整個山頭，帶來春的訊息。終於擺脫俗務纏身，人很容易向安逸及安全感靠攏，最後叨唸在家讓自己貧乏。   踏入色彩繽紛的世界，陽光在樹葉林間游走，影子緊跟著旅人的腳步在後，我們沐浴在櫻花林中。花叢裡綠繡眼以渾身蒼綠，於充溢露水的花苞騰飛，起風了，飄起櫻花雨，落花輕似夢，用雙手接下飄落的花瓣，只想牢牢記住此刻的浪漫。   武陵農場壯闊的園區，無論走在那個綠野林間，由櫻花桃林區、桃園櫻花台、古松櫻花帶、兆豐櫻花園、夢幻波浪道，群櫻品項多達十種，農場多年來在園區遍植上萬株以上櫻花，綿延三公里的賞櫻步道，及整片櫻花林，讓春天的氣息，沿樹林灰骰綻放。   瞬間鬆弛日常生活緊繃，感覺心扉完全打開，飄飄然似喝點薄酒般的微醺，如此放懷，不亞於於京都、上野賞櫻。緋寒櫻帶來豔麗紅花，昭和櫻和紅粉佳人以粉紅取勝，白色的福爾摩沙櫻更是搶盡風采，花啊！我知道妳們各展風姿，吸引遊客駐足欣賞的魅力，請多看我一眼。我覺得每一株花都很美，吸引大批遊客，拜倒在妳們的石榴裙下，美目盼兮的追隨者，不用相互嫉妒。   園區以「粉紅佳人」數量最多也最引人勝，粉紅佳人是日本昭和櫻和中國櫻桃生下的品種，她的花瓣不像昭和櫻和富士櫻一樣五指伸展開來，而是有重疊複瓣的美感，也是密中藏疏的內斂隱藏之美，聽風起滔彷如一波波的浪，流入呼吸胸臆間。花瓣密集如繡球迷人，並且帶有淡淡的香味，雖是混血兒還是美，因淡雅清香呈粉色故以「紅粉佳人」稱之。   無論那個季節來到武陵，聽說旅人都想走一段路面，有幾番起伏轉折的「夢幻波浪道」。尤其紅粉佳人盛開時，無論是情侶攜手浪漫、老伴扶持珍惜來日，親子同行圍繞，走上兩側由紅粉佳人夾道歡迎的這段路，感受全國最爆表的幸福旅程，走過之後幸福的感覺立馬湧現，令人不捨移開視線。但是人潮夾道很難取景，新冠肺炎無法出國，景區人潮如湧喧嘩也是必然，明日清晨再來一次。   天還矇著，我們在寒風中等待黎明，不懼零下低溫凍到手指僵硬，卡到邊邊的位子，晚來的人只能拿高相機盲拍或遠距照。所有遊客想走入波浪道入境，得徵求旁邊攝影人的同意，若有遊客不明就裡走入，受她大聲嚇阻驚嚇，她已霸佔旅客太多時間，想獨佔淨空道路，拍攝清晨車軌畫面，只顧自己方便如路霸，沒有顧到旅客的權益，缺少公德心。   我以暖性訴求與攝影同好溝通協調，同是買門票入山遊客，大家犧牲睡眠時間忍受風寒，趁著人潮未湧入時，各擁一張心中最美的角度及淨空的畫面，請不要影響遊客賞花的權益，要求讓路讓拍。攝影普及的今天，人手一機，相互尊重體諒，彼此一點尊重和謙讓，不就皆大歡喜。經過一番斡旋之後，由我領頭快速走入，後面遊客跟進，馬上響起喀擦喀擦聲，迴盪在山谷林間。   當我走上夢幻波浪道，陣陣粉紅波浪，讓我滿眼亮麗，一陣春風拂面，櫻花開始隨風飄散，淡雅的清香撲鼻，內心非常悸動。台灣真的好美好美，不必出國即可享受夢幻的幸福，可是為了這個畫面取得，必需練就神槍快拍的技術，感謝神槍快手Matty側拍，攝得一張淨空的畫面，為旅程留下完美紀錄。   露營區的櫻花林粉紅報到如春，油菜花田充滿著欣欣向榮，依舊楓紅一片如秋，山坡上的落羽松只剩枯枝，具有北國風情蕭瑟之感，早晚氣溫驟降結霜，白天太陽直射高溫如夏，三天兩夜之旅歷經四季變化，白天換春裝，早晚著冬裝，回程再走入櫻花林，春風吻上我衣襟，花瓣已飛天落地，即將化作春泥護舊枝，生命只要精彩活過便好，不怕瞬間凋零，彷彿聽到櫻花獨白。

  開始掉斑了，只是不是我想像中的樣子，攬鏡自照有些地方仍是有雲朵一樣形狀的黑斑，還好顏色已淡。老媽說請我耐心點，應該會完全清斑，當聽到這句話時，讓我心安不少。   打斑後最怕要出門曬太陽，原本以為星期六、日不用上班，免去出門的煩惱，奈何手機的訊息顯示著文化局的借書已達一個月的借閱期限，原本想忽視它再過一陣子再說，可是另一個心裡的聲音卻一直跟著自己嘀咕「不要超過期限！不要超過期限！做人要有信用。」最後，還是全副武裝騎著腳踏車到文化局北棟圖書館還書。 *****   老公跑步回來，揪我是否要去加樂福逛逛，好像已經很久沒去了，殊不知我在閉關中，哪兒也不想去，怕打斑後的反黑又會回來見我，那麼我之前的努力不就付諸流水了嗎？   很堅決的跟他說：「NO」，他也很識趣的不再提起。   我知道他星期假日總是欣喜往外跑的，遂請他上東門市場買了一些家裡所需要的食物，諸如：絞肉、大陸妹、香菇……等等日常家中所需食材。   他變得聰明了，還多買了顆梨山高麗菜回來，沒再像以前家中大小事都得我親自去張羅，打斑這些日子少去外面亂晃，多了些空閒讀書與沈澱，也是不錯的另一項收穫，而且我更發現懶老婆才會出現勤快的另一半。 *****   黑斑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剩下痣還在結痂當中。一切都往好的方向靠攏，算是運氣不錯，似乎沒有反黑的跡象，但告訴自己還是得小心為妙，免得樂極生悲，怕過沒多久又會反黑回來。   遇到太陽仍要防曬，帽子戴好，口罩戴好，一切準備就緒，才敢走出大門，一切都是那麼小心翼翼，只為了以後的美麗。   古人云：「一白遮三醜」，似乎沒人想要黑，若是天生皮膚黑，那可能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但黑斑卻是年紀大新陳代謝變慢的結果，不得不用現代的方法解決，還好現在有醫美，雖然所費不咨，但畢竟是一個變美的管道。   錢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花下去，讓自己變漂亮，才是王道。 *****   晚上把所有人工皮都拿掉了，痣的傷口仍在，並沒有完全復原，斑的部份也仍有痕跡，並沒有全部淡化，有一點小小後悔，花了鈔票仍未達到水噹噹的目的。   中午午休前與同事們聊天，問我：「為何想去打斑？」她看我的臉也都好好的呀，平常也沒看到什麼斑，聽得我一陣竊喜，是不是平常太會掩飾，還是同事們真佛心來著不敢批評，反正被人稱讚總是好的。   剛剛忍不住又攬鏡自照，細細看著鏡中的自己仍有斑點殘存， 它似乎沒想要全面引退的意思，不免升起小小沮喪，不過今天算起來是第十天，我想再給它一些時間吧，應該會漸漸變好的。 *****   雷射打斑已經過去幾個月了，所有的不適應與不習慣也已經過去了，臉上的斑點雖然尚未完全消除，但也淡化到了我可以接受的地步，一切好像又回到正常生活軌道。   這次的「愛美行動」是我的刻意營造，當攬鏡自照時，的確讓我恢復了些自信心。   以前對於「美」，我是沒有學習對象的，阿嬤的美麗是天生的，只用「碰粉」就會讓阿嬤變得水噹噹，母親並沒有遺傳到阿嬤的美麗基因，皮膚也遺傳到阿公的不好，又囿於生活的窘迫，總是看她忙的團團轉，並沒有看過她有任何化妝與保養，所以，小時候我對愛美的知識是缺乏的。   縱然愛美是人的天性，可是我覺得仍需要進一步學習與啟發，我常在想我那慘淡的青少年時代，長滿了青春痘的臉，心情沮喪，人也變得沒自信，怎麼都沒有貴人或長輩願意開導我，可以去接受治療，只是任由我自生自滅，過了一個黑白而慘淡的青春歲月；反而是人到中年，臉上皮膚變好了，人變美麗了，過得越發順風順水。   有人說外表不重要，內在美才重要，可是在我的成長過程，外表的不美好卻讓我自卑感暴增。   當然，追求醫美適可而止，我個人並不贊成侵入性治療，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但非侵入性的雷射治療，讓自己變美，變得有自信，有何不可呢？（下）

  以前母親和阿姨那年代，總是為了忙家裡內外大小事而把自己的青春都埋藏。   當時未婚的阿姨，有段時間會被徵調去接受軍事訓練，為了一年一度的雙十國慶而操兵，把自己曬得跟小黑人似的，「美」似乎不存在那個年代，「愛美」也很難成為顯學。   現在我們這一世代，經濟早已起飛，戰爭早已遠離，早就不用操兵操槍配合軍事演練，任勞任怨似的苦命已不存在我們這年代，美學似乎可以理直氣壯的往上揚起，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因經濟情況允許，似乎可以外露而勇敢追求了。   是女人應該沒有人會反對自己本身就是大美女吧！打從我知道美醜這一回事，我就知道我不屬於美女那一族群，捲而亂翹的頭髮好似雞窩，在那髮禁耳上一公分的年代裡，我那翹而亂捲的頭髮總是教官們嘲笑的對象，還好我總是以阿Q的方式，人娛自娛的化解了尷尬。   國、高中的青春時期，臉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青春痘，也不知是那裡出了問題，總是油光滿面，紅通通的臉頰加上冒個不停的青春痘，要想擠進美女那一族群更是難上加難。   也許是看到鏡中的自己會自悲吧！於是開始不愛照鏡子，但有些情況仍是很難避免，偶爾逛街走在熱鬧的市街，瞥見商家門口的玻璃鏡面，仍會看到其貌不揚的自己。   說也奇怪，自從結婚生小孩後再也不怎麼冒青春痘了，偶爾月經來臨時才會冒一、二顆，久不長青春痘皮膚變得光滑細緻，當時為了愛美還會配戴隱形眼鏡，很多我以前國、高中時期的舊友見著了我，還會直接了當問我：「有無去美容整形？」聽到此話不知是該喜？還是該笑？只能說我是愈來愈美麗了。   可是好景不長，年紀稍長，臉上開始有了黑斑，一點一滴的形成，起初並不以為意，可是愈不管它，它就愈像是頑皮小孩，一定得到處鬧事，讓你發現它的蹤跡才肯罷休。於是乎由點而線，由線而面，終於讓你不得不正視它的存在，還好現在醫美正瘋行著，為了恢復白泡泡的皮膚，從抽屜拿了自己私藏的私房錢，正準備往美麗的路上行駛著。 *****   同事之間「去除黑斑」已蔚為風氣，有幾個較好的女同事都會好康道相報，但拿出來的名片幾乎不在金門島，而是相隔千里之遠的台灣，對於愛美還得跋山涉水，千里迢迢只為臉上的美麗，似乎還打不到我的心裡，於是「打斑」這一詞彙，就僅僅是放在我心裡的一個美麗名詞，未曾發生實質性的改變。   最近不同了，金城鎮上出現了一間皮膚科診所，還附設醫美，打從它開幕的消息放出風聲，我就盤算向公司請幾天假去做雷射治療。   怎麼金門愛美的人真多，只是大家都不說。第一天光顧就已預約滿額，只好黯然而歸。   第二天更是起了個大早，跟著一堆人用健保卡排隊，等到看到自己時，雷射治療已經得預約到一個半月後了。   心中真的嘔氣，還好再過一個月已經入秋，天氣涼爽太陽不曬，對於打斑後的皮膚維護更有助益。   有時想想事緩則圓，是好？是壞？，我想這一切上天自會有美好安排。 *****   一進診間，白色的牆壁、地磚及矮櫃，淺白的治療床、枕頭及醫療器材，滿佈著白色溫馨的佈置映入眼簾。   聽說我們的視網膜能辨別一千多種白色，可是現在的我卻只能分辨純白與淺白，以及我心中一直幻想著的「美白」。   依醫生的指示我乖乖躺在治療床上，護理師先幫我塗了一層薄薄的保養霜，而後再上一層麻藥，請我靜待三十分鐘。   閉上雙眼開始幻想雷射後的模樣，會變得美麗？會回到我童年純白無瑕的臉蛋嗎？   醫生輕拍我的肩膀，將我從似睡似夢中喚醒，開始了一連串像蚊子輕吻般的雷射治療，女醫師的手法相當輕巧，聲音也異常輕柔，讓人很放心的卸下心房把自己交給了她。 *****   還好今天仍是假日，不然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真像毀容似的，剛做完雷射時，護理師還稱讚我剛打完斑後的狀況比一般人好，我心中當時還竊喜著應該很快可以恢復了吧。   可是現在眼前的自己竟像毀容似的，明知道這是打斑雷射後的必經過程，但真實的呈現在眼前仍是不願面對的現實。   看到有些貼著人工皮的傷口滲出了組織液都快掉下來了，索性一個個都拔掉換上新的。   護理師有交待，剛做完雷射治療不能洗臉，隔天才可以恢復正常，可是不知為何我還是不敢洗臉，深怕洗臉的清潔劑會滲進去傷口造成污染，心想就再髒一天吧！等晚上看一看情形再做定奪，心裡一股直覺跟著自己說：「不去理會它，讓它慢慢修護反而是最佳的方式。」 *****   本來想說不洗臉了，就這樣再髒一天，心想若不浸水會不會快點好起來？傷口的結痂會快速一些？昨天已經聽醫生的吩咐不洗臉了，今晚再不洗就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天啊！這是愛乾淨的我嗎？   老公在一旁看出我的猶豫不決，索性對著我說：「不洗臉有何關係！」   「是沒有關係？與他沒有關係，與我卻有很大關係。」我心裡泛著嘀咕。   尤其跨不過心裡那道「乾淨」的門檻，不情願的拿起毛巾擰濕，還是將臉輕輕的擦拭了起來，再抹上保濕霜，如此折騰了半天，終於把臉部的問題解決了。這時，眼睛往上飄移，瞥見鏡子裡泛著油光的頭髮，內心正猶豫著要不要連頭髮也一齊解決？可是，深怕洗髮液不小心噴到傷口，那可怎麼辦？一大堆雷射後的問題與想像，正在衝擊著我。 *****   白天工作忙，圍著口罩，外出時套上黑色脖圍戴上農夫帽，只露出兩顆眼珠，也不覺得有何難過之處，一天也就這樣一溜煙的過去了，下班鐘聲響起，隨著人群往樓下走去，員工證在下班打卡鐘前「嗶」了聲，算是對今天工作有了圓滿交待。   晚上老公加班，晚餐是我一個人打發，隨便弄了個東西果腹，再配上我最愛的影片，倒也過得快活自在。   洗臉沖澡後真正的挑戰才要開始，換完臉上的人工皮時才驚覺自己臉上的紅腫傷口竟如此多處，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心理頭竟出現了一股聲音「沒事那麼愛漂亮幹嘛！真是花錢找罪受，何必呢？把自己搞得跟毀容似的。」   是啊！我真愛美，想說這是自己花了大把銀子換來的傷口，不禁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只是意氣用事呢？   還好傷口已經開始變黑，沒像昨天有紅紅刺痛的感覺，昨天有聽醫生的話回來就趕緊冰敷傷口，如今看到的臉，雖可怕卻絲毫沒有發炎的現象，這是值得欣慰的事。 *****   連續幾天同事們的好奇心，終於稍稍平息了，只是我還得戴著帽子與口罩防曬。   可能也打了痣的關係，臉上又多了更多處的傷口，得靠著人工皮遮擋，洗臉不方便，不敢用肥皂只能用毛巾擰乾按壓臉部，因害怕洗不乾淨，也不敢用防曬乳及隔離霜，避免保養品造成皮膚的負擔。   白天上班時只能把自己包裹得跟肉粽似的，只留下二顆眼珠子看路，心想這樣打扮別人看到會做何感想，是否認為只是在顯示我的特異行徑？還好今天遇到的同事都算不錯，也都能體諒我剛打完斑的複雜情緒。 *****   女孩子的愛美似乎是天性，每個女同事仍在殷殷期盼我蒙面妝扮脫掉後的模樣，才來思忖她到底要不要花這愛美的代價。   做任何事我總是衝動，不太顧前因後果，通常是做了再說，不行就算了，這次我也是抱著這樣的決心去做的，心想花了金錢與時間，總會比之前好一些吧！   像我們這種大齡女子想要凍齡，除了日常生活起居應注意，偶爾當個假貴婦花點錢醫美一下，讓時光倒轉個三、五年也高興。 *****   開始有一點脫落了，像乾癟的樹皮被扒開，露出新嫩嬌貴的肌膚，醫生囑咐不可以曬到太陽，聽說陽光的紫外線更容易造成反黑，我不想那麼慘，還是乖乖戴起口罩，圍起脖圍，來個二層防護，畢竟都花了大把鈔票去做雷射了，告訴自己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等著吧！再過幾天應該可以還給我一個潔白無瑕的臉。 *****   又到了星期五晚上，這是一星期中最美的時光，產生的愉悅感是最大的。看著臉上的黑斑慢慢一個個脫落，雖然模樣還是極醜，心想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毛毛蟲變成蛹，即將破繭而出成為美麗蝴蝶的時刻，千萬要忍住不可以用手去摳它，有些受傷處很癢，但無論如何說什麼也要按兵不動，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粗心而壞了我即將變美的容顏。（上）

  以前就讀大學時期，曾經因為系上課程的緣故而接觸到唐代傳奇，當時即對這類文學印象深刻。畢業至今好幾年過去了，近來重新回味唐代的傳奇小說，除了勾起大學時的課堂回憶之外，也再次對此般短小精煉的故事燃起了興趣。 　　「傳奇」乃指唐代的文言短篇小說，上承魏晉時期的筆記小說而來，下啟宋元以後的話本等長篇小說及戲劇流變，可見其於中國小說發展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傳奇雖大抵均為短篇作品，題材方面則有著像是「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的愛情歌詠、「昔有道士求神仙，靈真下試心確然」的求仙傳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俠列傳以及「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的稗官野史等等。 　　內容上或許光怪陸離且不可思議，從中卻能發現唐代社會的各種風貌，體悟出當時的文化層面，甚至是隱藏於篇章間的人生哲理，皆令人玩味再三而樂此不疲。 　　然而，這類文學若只有少數人知曉，豈非殊為可惜？有感於孟子嘗提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己遂起心動念，自願成為一名「說書人」，將原本生硬的古典原文翻譯加工，以戲謔詼諧的文筆重新詮釋，開始在國內某知名的線上論壇上無償地分享給社會大眾閱讀，讓更多沒有接觸過的人們可以認識並感受「傳奇」的魅力。 　　香港首富李嘉誠曾說道：「快樂要懂得分享，才能加倍的快樂。」藉由閱讀後又分享的過程，不僅使自己增廣見聞，還能慢慢磨練自己的翻譯筆法。此外，由他人的回饋跟互動中，有時亦得以激盪出連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盲點和思考方向，這些全是分享所帶來的意料之外之「驚喜」。 　　自己無法斷言如此利用閒暇時間扮演「說書人」可以持續多久，但在未來的日子中，只要有機會依然會盡可能地為大家分享饒富趣味的傳奇故事，便猶如歌手伍思凱在〈分享〉那首歌中唱的一樣：「與你分享的快樂，勝過獨自擁有，至今我仍深深感動……」。

  「風鬟霧鬢，孅細柳腰，回眸一笑，百媚千嬌」，「山勢陡峻，浩瀚江河」……我的眼眸裡望著那些古代名畫家們各式的嘔心瀝血的繪畫作品，心裡卻不得不讚美畫家在作畫時的心思唯美和巧奪天工。   一直以來，我最鍾愛現代寫實的油畫，因為它較能描繪出現代人的生活思想。但後來，又開始欣賞國畫，因為它較能呈現古代人的思維，尤其是各式的仕女圖，好像令我走入了每個朝代，看見了那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古代女子，活生生的展現在現代。   後來在某次朋友的邀約，以至於又開啟了我欣賞起山水風景的畫作，因為每回都會讓我起王維的詩句，並且還可以欣賞到，古人細膩的工筆。   尤其是那奇山異石的重重相疊，百獸花草的興茂，還有浩浩迴盪的江河……會令人泉思雋詠了起來，殊不知該為這些畫作提起筆來，寫上什麼美麗的詩句呢？   那些畫作不僅是畫家們多年來嘔心的淬鍊，更是傾力用心的傑作，這樣才能與表現出與欣賞者之間的共鳴，吸引更多的人來賞畫，實是件不易的事呀！   末了，當畫展閉幕時，那些畫兒框架的下方，還得忙著貼上標籤，例如：「已售出」或「捐贈至某公益團體」……等等的字樣。   當它有了新的主人，新的歸屬，才能表現出新的價值。   畫，不僅是表現出畫家的精神構思的存在，畫，也是人類在沒有發明相機之前，用手工繪製出圖像來表現所思所見之藝術；畫，更蘊藏著古代與現代之間人文之間的相亙關係，無論每幅作品是如何的妙筆生花，或是筆觸鋒利，都可以各得其行家所愛。   我雖不是賞畫的雅痞，但每回望畫興起，便會流連忘返。   也許，我和那些作品，早已結下了不了緣了吧！

  連著幾天10幾度的陰寒，冬陽終於在二月初的浯島露出和煦的光芒。午後時分，我騎著摩托車載著小女外出購物，超過20度的氣候比預期熱些，我們穿得太多，東奔西跑下漸感口乾舌燥，因此在經過模範街時決定暫停，找間小店吃點涼歇個腳。   街道兩旁紅磚整麗的店面，戶戶高舉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街道中央懸掛著許多大紅燈籠，喜氣洋洋。我和小女踏著平整的石板道一路踅逛，兩側店家賣的有貢糖、蛋捲、燒餅等等，雖是美食卻不解渴，我們在冰淇淋攤前遲疑了一下，但覺此物在冬末食用又太冰冷了些。   這樣一直走到街尾，但見一家小店招牌上寫著：涼糕、冰粉、涼蝦，雖然從沒吃過，但從照片看來，既涼爽又不至於太過寒冽，正適合我們當前的需要，老闆娘熱誠地招呼介紹，說她是四川人嫁來金門，此店所販都是她家鄉道地小吃，非常美味值得一試，於是小女點了碗綜合涼糕、我點了碗鳳梨涼蝦，在店內揀個位子嘗鮮解饞。   招牌的「綜合涼糕」一碗就包括了一塊涼糕和幾匙冰粉和涼蝦，涼糕白嫩Q彈，口感類似麻糬，但沒有麻糬的黏滯，感覺更爽利些；冰粉淡黃透明，口感類似愛玉，而比一般甜蜜的市售愛玉清淡得多；涼蝦是白色的糯米製品，因篩得頭粗尾細、彎曲似蝦而得名，口感類似米苔目，而更滑溜精緻。這三種點心盛在碗裡，加上濃郁的黑糖、飽滿的紅豆和香脆的花生，流動交織為富麗的多重奏，每一口、每一匙都是紮實又獨特的風味！   如果覺得綜合的口味太繁複了，單點其一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我這天品嘗的鳳梨涼蝦，清甜微酸的鳳梨，搭配滿滿一碗滑嫩細緻的「小白蝦」，真是清新爽朗，口舌和身心的焦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品味人間，是生活一大樂事，閒暇時不妨街頭巷尾走走，發掘些尚未體驗的風姿趣味吧！

  近日演藝圈因性騷擾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在結果未出來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任何人皆不該輕易下定論，但有關注社群媒體或新聞留言的人應該會看到，回應充斥檢討被害人、批評女性本身等言論。看著看著，心中似乎產生某種情緒，凝聚後纏繞成一捆結，我將其解讀成女性自我價值的認同，解開心頭的結，是我釐清思緒並前行的起頭。 　　「穿那麼露不就是要讓人看？」「女性要懂得自愛，不自愛還怪別人？」這類言論層出不窮，當然，另有更惡毒且不理性的攻擊文字，洗刷著評論區及風向。當前的我，對事件並無絕對支持或認同一方，但對於社會時不時顯露的「女性條例」及「厭女情懷」，有些話想說。台灣已是有落實性別平等的城市，但在光鮮亮麗的背後，依然是烙印於心的父權心裡；輕易可見的像是日常規範，女性就應該溫柔端莊、坐有坐姿、講話輕聲細語等，若還會洗衣、做飯和家務，即是大眾心中的典型理想女性。但這些條件是誰訂的？又是誰說的算？ 　　社會傾向排斥擁有陰陽混合的人們，我想是因為，那使人們難以辨識與理解。人自古即喜愛簡易的事物，由陰陽學說可知，兩極化成了宗旨，但實質上，人類具有多元的特性和需求，在不同時刻下，每個人皆可因應環境，表現出對應的特性，並未僅是單一的陽剛或陰柔。但我認為陰陽的分類本是承襲歷史文化，人們對性別的堅信和定義源於歷史，代代相傳使其定義成了不可違抗與質疑的事實。雖我對此社會框架存有疑慮和評判，但心裡很清楚，人類須經多次世代交替後，破傳統的思想、價值觀的人們才足以凝聚，緩慢改變自古慣例。我堅信人的本質皆如一座池水，彼此交融且共融存在，但需多久才得以讓這池水浮現於每個人心中，我相信有這一天，但有生之年應是見不著。 　　相較一些女權低落的國家，台灣確實更加多元與平和。在講求公平正義的當今社會，仍有諸多國家存在強烈歧視與偏見，讓女性連活著都是挑戰，像印度溺殺女嬰與人口販賣現象頻傳，是眾所皆知女性不宜單獨前往之處，印度調查局便曾統計指出，當地一個世紀有超過500萬名女嬰「消失」，且性奴隸交易仍舊盛行，其中高達四成為孩童；而像巴基斯坦，便因法律欠缺對女性的保護而使女性遇害，超過九成女性遭到家庭暴力，當地更存有「名譽殺人」這類不符合仁義道德的慣例，簡言之，即是把女性當作籌碼和犧牲品，以維護家族名聲、清理門戶等理由殺害。 　　舉這些例是為證明台灣女權的保障，但隨著社會的進步前行，人們作為根基、步伐要先踩穩、團結。我在大學課堂曾聽過教授分析，厭女並不等同「討厭女性」，而是順應性別，把其作為唯一評判標準；每個人的生活其實處處存在標準框架，像是送禮給女性會挑選粉色或其他亮色；父母會替女兒挑選像跳舞、畫畫等類型的才藝班。這些行為出於好意卻隱含既定的想法，人們往往不自覺。而我身為女性也有強烈的感受，常發生在朋友或親戚的聚會，親戚第一句總愛問「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人追你？」或是與朋友聚會過程中，稍微多幫點忙、注意小細節，就會有人以溫柔、體貼來形容我，又或是開玩笑的說「可以嫁了啦！」實質上，我並不喜愛人們將這些話，作為鼓勵或讚賞套用在我身上，但我仍會感激地接納或微笑回應。 　　就我自己的解讀，人們將男性作為女性必要的存在，亦或是種增值條件，像是闖關遊戲的夥伴或裝備，好像一定需擁有這項條件，才能構成一個成功的人、完整的女人。先不提男性的想法，在我認知中，多數女人具有這種刻板想法，不管對方有沒有交往或結婚的打算，不管對方是否喜歡男性，只要是位女性，人們就會直覺地將女性的夢想總歸假設成結婚、找個好男人。這樣的念頭都是經長久累積，與旁人、社會風氣所造就，每個人從出生起，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灌輸世人。   結婚當然不是所有人的必經之路，更不該是義務，但在社會對性別抱有既定標籤的情況下，那些特性與既定認知不同的人們，會遭到其他人的阻攔，面對與大眾不同造成的壓力，更多的是，親友間「善意」的提醒和囑咐，當事者感受到鼓勵的同時，也被強烈暗示自己的「不應當」，造就諸多人無形中累積壓力，而這些發生在女性身上居多。「女兒是用來疼的。」這句話相信多數人聽過，對於兒子則是不打不成器；疼愛絕對是善意，但這類型的句子，有時會無意透露出對女性的同情心，是否會使人們產生女性等同需保護的聯想？這僅是我個人感受，也許潛在中，女性早已被冠上弱勢的標籤，但當愛與標籤同時存在，人們總選擇擁抱這帶有枷鎖的愛。 　　「（女性）要的不是好對象或吸引，而是在每個年齡，都活出自我、美出水平。」出自中國一位脫口秀演員。這段話令我印象深刻，女性的一生多半活在他人及社會的眼光下，每當我提出此觀點，總有人會堅決否認，否認父權社會、否認男性主流，甚至認為女性主義的過於激進。但我依舊會不斷釐清想法後提出，並忽略過於偏激的人身攻擊，只要有人對男女議題、某言論有感悟，那就代表關於性別平權等議題，絕對具有討論和進步空間。社會能夠接納多元意見並共融，才是真正的民主與落實平權。 　　到那時，女性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所有人、告訴全世界，身為女性也能很自信、獨立，不需要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他人對自身的稱讚和建議，也皆能全然針對「個人」提出指點，而不再因為「女性」身分，而受到發展限制或提點，因為女性或每一個人，都能活得足夠漂亮。

  魚的鮮味，菜的青味，肉的腥鹹味；還有賣香、賣餅、賣十元百貨的雜味……隨著阿爸牽的腳踏車，他靜靜地跟，靜靜地聞。氣味依舊熟悉、懷念，但也許是時隔太久了，又有些陌生。   阿爸把腳踏車停在一攤賣海鮮熟食與賣菜的之間，繞右，阿爸連挑都沒挑，就拿了一條苦瓜給戴遮陽帽的阿姨算錢；靠左，也是隨手拿起兩盒熟蝦，要老闆幫他裝好─兩攤其實都不是媽媽以前常光顧的攤，阿爸不知道，他很少來，不太愛來，所以不會知道，他只是隨便看對眼就買了；但沒關係，他清楚，這，就是阿爸了，不用勉強。   他繞到另一頭準備替阿爸付錢，眼睛不經意看向地上一盒保麗龍箱裝養的草蝦。   「拍謝老闆，我這兩盒蝦改生的好不好？」   阿爸轉頭發怨。   「買熟的不就好了？」   「熟的煮不出那味道啦！」他一邊說，一邊讓老闆將那兩盒熟蝦收回，然後自己彎下腰，抓了幾隻肥大的蝦塞入塑膠袋給老闆秤斤、算錢。   阿爸沒有再多說什麼，似乎也知道他這個兒子陪阿母逛市場陪得久，說的話特別有說服力。於是他只是回頭走到菜攤前看了看，想了想。   「啊這蔥仔怎麼賣？」   「那不是蔥仔，是蒜仔啦！」阿姨笑道。「你要蔥仔，我拿給你。」   「爸，蔥不用太多喔。」   「知道啦，還可以煮別的。」   蝦子放左把手，苦瓜蔥仔放右把手。買完了，阿爸牽著車就急著想回家，可阿爸卻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停下來。   「啊你媽煮那個苦瓜蝦裡面還會放什麼？」   「米酒、醬油。家裡都還有，不用買。」   「薑要嗎？」   「家裡也還有。」   「這樣喔。」阿爸低聲喃喃，抓了抓握把。「以前，你媽都逛市場逛很久吼。」   「對啊。」   「那還會買什麼？」   「就走一走，看一看，有趣味的，就買回家看看。」他說。   阿爸抬眼環視壅塞的人潮與熱鬧喧嘩的攤販。   「會餓嗎？不急著回家煮吧？」   他楞了愣，搖頭。「不會，不急。」   阿爸嘴角動了動，帶著皺紋的眼角，綻開。   「不然這樣，再逛一下，好嗎？」   他看著阿爸，笑出聲。   若是以前，阿爸是不會這樣講的。   「好，再逛逛，也好。」

  市場菜販阿桑的菜是自種自售的，這些菜不僅價格便宜，每株菜還保留著粗大根莖部的特色。我一向喜歡植栽，去年夏天興起將市場買來的青菜根莖部留下，插枝種在花器裡，開啟了我在自家陽台邊種菜的一連串行為。   我種了野莧菜、空心菜、皇宮菜、九層塔。種菜的目的不在食用，比較像是學生在進行一連串的實驗行為。每天早上起床還沒洗漱，就先到陽台去跟植物道早安，看看小菜根有沒有一眠長一寸，每天駐足窗口邊的時間變長。   夏天天氣炎熱，這幾類菜根仍不負所望的存活了下來，冒出綠葉，每天慢慢長高，因沒有特別為植物施肥，除了九層塔外，其他葉菜的葉片都呈現瘦瘦長長狀。但我內心仍感到很開心很滿足，有種生命的悸動。   夏天過了，野莧菜、空心菜、皇宮菜、九層塔仍在盆器裡長著，但因氣候已經不適合這些菜類，葉片開始老化，但也認分的長著，經歷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等節氣，直到小寒、大寒這幾波寒流的侵襲，野莧菜、空心菜才敵不過寒冷冬天的肆虐，葉片開始掉落、枝幹枯萎了。皇宮菜殘存著幾顆紫黑色的果實掛在枯枝上。九層塔雖然是全年生的植物，但像是拖著病體搏命演出。   立春過後，天氣漸漸暖了，九層塔像是喝了回春水，不再病懨懨的，抖落了瘦小枯葉，開始神清氣爽努力地抽出新芽、冒出新葉，抽高長大的速度很明顯。   除此，我又種下了小白菜、A菜、菠菜、青蔥的根莖部。幾天後，小白菜，A菜的莖部冒出嫩綠，再慢慢抽高長大。青蔥冒出瘦長的蔥綠，菠菜的成長力道最為緩慢，成長的最快的是小白菜，但蟲子也愛吃白菜，沒多久，白菜葉便被蟲子啃成洞洞葉了。不吸引蟲子的A菜，卻安然長大。    除了青菜小盆栽，陽台邊還有親友致贈的孤挺花、薔薇盆景，有收集來的種子盆栽，有蘆薈、石蓮多肉植物，綠意盎然，生機無限，是提供家人近距離觀察植物生長情形的小小綠色天地。

  在夜裡看著遠方的燈火閃爍，遙遙望著對岸的燈火，從小到大最愛看夜裡的燈，如若村子裡奠安，村子裡便會拉上長長條的線，繫上一個個的大紅燈籠，鄉下地方夜裡很靜，除了蟲鳴以外，往來嘈雜的車聲是不多的。   天黑了大紅燈籠亮了起來，漫天的星子與月互相映襯，在路燈沒那麼普及的年代，紅燈籠引著那光明，帶人走出黑暗。   元宵的燈會總也是熱鬧，燈會發小提燈的時候，若時間上允許，也會跟著去領回家裡讓孩子動動手，跟著熱鬧熱鬧。一眨眼，孩子也長大了，從個子小小的跟著我們一起作花燈，看花燈展時需要我們抱著才能看到花燈、小短短腿要人抱著才能跨越門檻的身高，到現在身高都超越我了。   小孩子的花燈總是跟著流行，可愛的卡通圖案，亮著的燈再唱首歌，至於我們手作的那些平凡小花燈似乎有點不值一提，但我們以自己製作為樂，長得不怎麼樣沒關係、不會唱歌我們可以自己唱上幾首、花燈的提把在書店能買到簡易版的，拎著也就一起過元宵了，欣賞著自己的獨一無二。   手裡提著亮著的小花燈、等待著煮好的湯圓，嫩QQ的湯圓再加上甜湯，熱呼呼的暖著，小小的孩子看著甜湯圓上桌，便迫不及待的坐在位子上等待，一上桌便急呼呼的要吃，發覺湯圓溫度仍高著，只能乾瞪眼的望著，不停的呼呼吹著，一刻也不能等似的。   雙鯉湖邊置了許多的燈，顯露出來的湖中小路上，更置放了大小鸕鶿，當夜晚燈光亮起，映著湖面成了飛翔的鸕鶿。在湖邊走上一圈，感受不一樣的意境，鱟的圖案白天是用海蚵殼呈現，到了夜裡則是以燈光呈現。   一閃一閃亮著的燈海光廊，更是吸引不少人佇足與流連，長長的廊道，走著走著忘卻壓力與煩惱，走出廊道後看著漫天的星子，望向天地的遼闊。   在星空大自然營造的浪漫氣氛裡，來場不一樣的元宵燈會吧！

  時光匆匆，歲月無聲，在無聲的歲月裡享受著生活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眨眼間從少女變成了婦女，從為人子女變成了為人父母，從幼稚無知的少年變成穩重成熟的中年。歲月裡跌倒過，受傷過，成功過，失敗過，人生就像一面鏡子你對它笑，它也會對你笑；你對它哭，它也會對你哭。所以我們只能學會堅強，學會勇敢，學會面對坎坷的從容和身為萬物之靈的睿智去把持自己，駕好自己的人生之船。   從大陸遠嫁金門十年有餘。十年的歲月裡經歷過太多的磨難與困難，太多的挫折，可每─次都擦乾眼淚，告訴自己不准哭，只有堅強勇敢克服每─次的困難。   生活不僅教會了我堅強，還教我懂得了要想獲得成功，首先就得通過自己的努力與汗水。人們常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確實，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會收穫成功。   生活中有著太多的荊棘與坎坷，正因為荊棘與坎坷我才真正體會到我人生的下半場需要的是什麼，不再一味的追求物質。   遠嫁讓我承受著思念與孤獨，思念遠在對岸的家人、同學、朋友。來到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重新接受新的環境，重新認識新的朋友，重新應徵新的工作。心中默默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遠嫁，不管生活的路有多苦，我都要咬牙走過。好在我接受能力很強，不管做什麼工作永遠都是佼佼者，出類拔萃；永遠都是那個不怕苦不怕累肯做好學的人。   客人問：你剪髮學多久了；我回答：五個月就會了。客人說不可能吧，那你一定很有興趣有天賦；我回答沒興趣也沒天賦，只是想讓自己學個技術，以後可以不用為找工作而麻煩。   當初當學徒時問一位資深的設計師要學多久才學得會，他回我三五年，最快二年；心想說這麼久，我一定要在短時間裡學會。   天生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個性，相信別人可以，我也一定行；沒有比別人聰明就比別人努力；別人練習一次我練習十次，我不怕苦不怕累，清楚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就這樣在短時間內就學會了。   雖然五個月裡太多的變化！記得幾年前學剪頭髮，本來報名速成班，天天上課，一切都準備到位，突然一位同學說她不學了花費太貴，因人數不夠停了下來，回到一星期上一天課，其它時間上班幫客人洗頭。   就這樣洗了五個月，五個月後課程上完要考試了，而我在考試的前一天下班路上被酒駕撞斷肋骨，又休養了2個月，中斷了考試的行程。   人生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不管你成功路上有多少變化萬千，只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目標是什麼，只要你不停的努力，不停的向前行，總有一天會到達終點。   生活的磨難讓我體會到，生活幸福快樂不是擁有多少財富，而是要有愛與包容，先學會愛自己才有能力去愛別人，我的幸福快樂就是陪伴家人親人左右，聽聽長輩嘮叨，聽聽兄弟姐妹親朋好友訴說著生活工作的艱辛成敗，聽聽孩子的吵鬧。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都會閉上眼睛，默默的問問自己，家是一幅什麼樣的畫面？冷漠的繁華都市還是充滿人情味的鄉村，腦海裡湧現出一幅清晨起床聽聽鳥叫聲，開門綠油油一片，鄰居串串門，啊這不是小時候的印象嗎？小時候的生活嗎？   與家人商量，我們從臺灣搬回金門定居吧！金門空氣好，人也純樸，而且金門離大陸很近，家裡的長輩年紀越來越大需要常回家看看。回金門考察，金門百元快剪少之又少，不像臺灣那麼剪髮便利，心中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儘快回到金門定居，為了能讓鄉親們都能享受到和台灣一樣剪髮待遇，快速、便利，實惠。 就這樣回到了金門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嫁金門十年多，但在金門的日子屈指可數，但每次回到金門都讓我感到放鬆，自在，開心，離開金門時總是依依不捨。   本來是等女兒國小畢業才回金門定居，但因緣巧合讓我提前回到了金門這塊土地。雖然和先生孩子各分二地，媽媽想念孩子，孩子也想媽媽。打電話時，女兒說媽媽早點回家，工作不要太累；兒子說媽媽不要忘了我，我會想你；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珠子。 鄉親們都待我如同家人，每天都在忙碌中感到幸福，工作雖然累，但累得開心。如不是你們給予我溫暖，我應該會感到孤獨，謝謝您們，感恩！   和孩子分離是短暫的，感恩遇到這麼好的先生，不管做什麼，他都支持我；感恩公婆生了先生我才能遇到先生；感恩金門這塊土地孕育好這麼好的後代，更感恩列祖列宗保佑我們平安健康快樂。   落葉歸根，不管你走得多遠，飛得多高，都還是會想起你最初家的模樣，金門雖然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但和生我養我的地方雷同，是生先生養先生的地方。   有句古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給了先生也就是金門的一份子。我將會用我的後半生來回饋這片土地，我在金門的後半生因你們而精彩。   回金門創業以來，鄉親們總是那麼的熱情，總能在我困難時伸出援助之手給予我幫助，給予我溫暖，讓我不再感到孤獨，我愛金門這塊土地，更喜歡在金門生活的每一個純樸的有緣人。   多愛人，才能多得人的愛；多敬人，才能多得人的敬；多寬容人，才能多得人的寬容；多體恤人，才能多得人的體恤。你發出去的是什麼，你得回來的也是什麼，這是古人同處最重要的原則。

  寒冬之後的白雪，乘春而來，開滿天空中的小白花，像藍天裡的傲雪，在陽光下飛舞，風兒鳥兒歡唱，歡聚我們的友誼，一年一度的花開如果是一種宣誓，豆梨花是媒介，最好的告白。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蘇東坡的東欄梨花。自古美景詩人墨客無不作詩，寫詞歌詠，花總是讓人發自內心的讚嘆，大自然的孕育，一年一次的相約，提醒人們春節已過，春天報喜。豆梨是金門的原生植物，以往盛開是三月，今年櫻花還沒有開完，豆梨也跟著開花了。   前一陣子朋友說，有人在每年的元宵請一位摯友到她家作客，品嚐手作湯圓，就只約她一位，已經十幾年了，朋友感動之餘，也說每年的春分，要約我們四位好友，到她家賞櫻品茶，我也很感動，這樣的被邀約，是多大的盛情，多大的尊榮，我們寫下「逢園呼朋福同享，春分迎伴品花香」。或許我們常常一大群人相聚，各自有各自的話題，人多熱鬧，而這樣的鎖定邀約，讓人倍感溫馨，心中期待每年的相聚，為一年中增添了醞釀的過程與歡喜，花令人感動，會想到與好友分享，自古皆然。   豆梨花下，我想到了母親，有一次夢見母親，她跟我說：要和好，醒來後我一直想是要跟誰和好嗎？一直到有一位朋友在書店，看到一本書，一行禪師寫的：和好。我收到書的時候，覺得太巧了，竟然有這樣的書名，原來書中說的是佛法修行，禪師說如何跟自己內心的小孩和好，每個人都有一個心內的小孩，那是真正的你，經過歲月與成長，深藏著一些感動與創傷，掩藏在內心深處，透過你的行為表達出來，如果你的心無法發現，跟他深刻對談，跟他的創傷和解，這樣的你無法更深入的達到內外的和諧，心靈的提昇，或許會有所怨懟，憤世，或許常常懊惱不當的行為。學習反觀自省、修正行為，跟自己的內心和好，回到自己內在最深處，擁抱內心的小孩，與自己和解，才能夠覺醒、理解，得到幸福，閱讀這本書，明白母親的叮嚀，人生路上當時時提醒自己。   學習安靜，是我們所必須的，但常常被我們所忽略，很多人怕面對安靜的時刻，不敢面對孤獨，不敢碰觸真正的自己內心的聲音，生命的過程，其實正是探索自己的過程。所以我們要透過學習、知識、自省、修行，慢慢地實踐。   有一次一位師父來住宿，建議我每天唸普門品，要唸一整年1000遍，迴向給母親，沒想到一年後，我才發覺原來每天唸普門品就是一種修行，持續而不間斷，是一種過程，師父用了比較簡單的方式啟蒙我，讓我持之以恆，慢慢發現自己愈來愈可以享受寧靜、孤獨，內心也慢慢與自己和諧相處，可以聽見花開，學習傾聽，別人說話時慢一點開口，等別人把話說完，以前的我很心急，急著表達看法，急著告訴別人自己的見解，以為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透過唸經看書，慢慢學習如何改變自己，時至今日，回頭看看過往的自己，現在的確比較自在，知足常樂，珍惜當下。   立春過後沒幾天，我發現盆栽裡的豆梨初次花開，揮別冬天的無葉枝條，長出綠葉並開出了白色的花朵，花團錦簇，與櫻花爭艷，朋友送來小苗到現在應該種了五年多了，平常只見豆梨尖銳的長刺，心裡還一直想，要小心別讓刺碰著了，如今已然花開，燦爛枝頭，春天是賞花的季節，鳥兒也忙著花裡覓食，這幾年我特別愛種開花植物，在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期待，讓生活多一些美好的能量。   朋友家種了十幾年的美麗豆梨花盛開，邀我們賞花，其實是我們每年都在問何時花開，像是每年初春的盛宴。今年乾旱少雨，豆梨花特別漂亮，樹形完美的敞開，藍天裡的花，白雪般的嬌嫩，含苞待放的與盛開的梨花，交相輝映，樹下喝茶聊天，人間仙境，洗滌一身的寒冬。朋友們像是開心的孩童，享受春天的午后，讚嘆主人家的寬容與慈愛，人人在花下都成為最初的可愛的小孩了，笑容與花相映，在豆梨花的庇護下，這一季春完美展開，映照到心靈的純美，期許這一年像盛開的梨花，堅毅而柔美，朋友們皆平安幸福，年年有此刻，此刻即為永恆。

  對於一個平日忙得像陀螺團團轉的職業婦女而言，休假日真的是恩寵，可以好好歇息。想出門就到處尋幽攬勝走馬看花，手機相機紙筆雜誌收音機是必備行頭；不想出門就在家守著電腦敲打字鍵，守著電視看影片；人至中年後可以如此隨興真是幸福啊！   某個機緣加入義工行列，一到周末就排滿行程，因為我們要去關懷探視長年獨居的爺爺奶奶，呼朋引伴一起出門去。   閒話家常噓寒問暖，量量血壓關心飲食起居，送些基本的生活物資必需品；大家出錢出力出物品，看平日鬱鬱寡歡沉默木訥的長輩們一展笑容暢所欲言，就是我們最感欣慰的大確幸。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們將心比心發自內心去對待孤寂落寞的爺爺奶奶。   這些年歲七八十甚至近百了，有不少獨居長輩耳聰目明手腳勇健，在屋前屋後種花蒔草蔬果豆類；平日坐辦公桌難得活動筋骨的我們，剛好可以向長輩討教一番，認識花草蔬果，如何剷土防蟲疏果採摘照顧。歡喜的周末時刻總是在一個個老寶貝家充實歡喜度過；不只是我們關懷長輩，也是長輩關心我們；忘了年歲、忘了時光。平日的汲汲營營全拋至腦後，把握當下融入一個個老人囝仔的歡天喜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