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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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喝采─寫給金門國樂團的孩子們
知道你們即將登臨台北國家音樂廳 內心半是興奮半是感慨 因為這條路你們走了將近五十年 回首來時路,路上血汗斑斑啊 孩子們,誰曾料到 當年金城國中一個小小的國樂社 幾經滄桑幾經重組幾經擴編 你們往下紮根到中正國小 (雖然中正國小並不冀望你們變成大樹) 你們往上開花到金門高中 (雖然金門高中視你們為寄人籬下的孤兒) 你們更往上結果到大學 (十個永遠以國樂團為家族的金門子弟) 多少坎坷便是多少磨練 你們終於脫胎換骨破繭而出 展現今日高飛的萬般風情 音樂比賽中你們屢屢讓台灣驚豔 你們曾西進廈門海滄泉州 你們也曾東渡台北中山堂 行前表演那夜,我坐在演藝廳後排 凝視著你們規矩自信純熟的演出 孩子們,你們綻放不同往日的風姿 成果來自師長家長無怨無悔的指導與呵護 來自你們含淚帶笑的埋首苦練 孩子們,要心存感激啊 孩子們,去吧 讓世人知道當年用肉身擋炮彈的祖輩父輩 在半世紀後也可以培養出這般的國樂團 讓祖輩父輩胸中的悲情化為樂章 今年,奏響台北 明年,吹響北京 嗨,炷烽老兄 孩子們不正努力讓兩岸認識金門 讓金門走向世界嗎 老兄,能不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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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丙級應考記
當評審說著「準備前十分鐘」開始後,我趕快鋪好床巾、請「媽朵」上前躺著,蓋被單(巾)、把脫鞋收入床底、穿腳套、消毒雙手、包頭巾、填寫模特兒資料表,一口氣做完這些動作後我就「閒閒地」等著評審老師發號司令說:「臉部保養手技按摩開始」。枯坐了幾分鐘,我微微轉頭偷瞄隔壁床的寶秀在幹嘛?嚇!她正拿著化妝棉又是眼睛又是嘴唇的在做什麼?卸妝?那不是包括在下一階段的按摩手技部份嗎?怎麼這麼早操作?正在滿腦問號一臉狐疑時?此時「同學,各做各的,請不要四處張望………。」的聲音忽然響起。啊,衰!是在說我嗎?不會吧?我也才輕微微地偷瞄一眼而已,評審老師眼睛真的那麼尖嗎? 接著是我最擅長也是最愛的「臉部手技按摩」。我的小女兒是我的現成「媽朵」,每天晚上她都喊著:「老媽啊,快來練習妳的“按摩”啊。」倘若一天偷懶不練,她還一直猛催著呢!所以,我倆都非常喜歡這門「功課」,我樂得有人練習,她樂得躺著享受,因之我手技按摩日有精進,這都得感謝她,但叫她給我練習「彩妝」時,她則百般不從,總是「逃之夭夭」………。 按摩開始了,首先是「勻油2分鐘」,把適量的按摩霜均勻地塗抹在臉上,接著就是「一個口令 一個動作」的手技按摩了。當服務生說著「額頭按摩3分鐘開始」時,簡單,把3個不同的按摩動作做出來再配合「不疾不徐」的速度及「姿勢優美」即可。3分鐘到了,服務生說著「鼻子、嘴唇按摩3分鐘開始」,「啊?」「咦?」剎那間現場一片「錯愕」的驚呼聲「那ㄟ安ㄋㄟ?」原來是服務生出岔說錯了秩序。評審們趕緊糾正說:「剛才說錯了,現在重新計時,眼部按摩3分鐘開始」,考場恢復平靜,大家專心做眼部按摩。 緊接著是「鼻子、嘴唇按摩3分鐘」、「頰部按摩3分鐘」、「下顎、頸部、耳朵按摩3分鐘」一區一區操作至結束後馬上就考「蒸臉」項目了!當服務生說著「蒸臉開始,計時10分鐘」時,首先先蹲下來檢視水量,接著「插上插頭,打開開關」。我與3號床的考生共用一組插頭,它是「隱藏式」的在地板下,那個開關我倆都不熟,兩人弄來弄去都沒法打開,浪費了好幾分鐘,最後服務生趕來幫忙,才把插座扳出來。我倆各自插好插頭後趕快進行接下來的操作流程,打開開關,拿護目濕棉墊保護「媽朵」眼睛,然後回到坐位上等評審說:「假設現在蒸氣出來了!」不一會兒,我看到隔壁的寶秀怎麼站起來開始去操做接下去的動作?我根本完全「沒聽到評審的任何指令」啊?機伶的寶秀邊操作邊使眼色對著還在狀況外「文風不動」彷彿「神遊去了」的我小聲說著「珍,珍,趕快做啊………。」天啊,此時我才「大夢初醒」,是我「失聰」太嚴重?還是我趁空檔正在回想思考著之前遺漏了「重點卸妝、全臉卸妝」不知要被扣多少分?趕緊「回過神來」起身一一做好後續的程序、步驟。 進行到最後一個「敷面」項目了,這也是我的「最愛」。平常沒事就勤敷臉,三不五時再把女兒抓來敷一敷,做保養兼做練習,一舉兩得太棒了!擠出我最喜歡的「高水份面膜霜」,拿起刷子往女兒臉上刷、刷、刷,就當做在「畫畫」,也當做是在刷牆壁,啊,粉好玩哩!敷臉沒什麼絕竅,只要厚薄適中順著臉部肌肉紋理敷就對了!敷臉敷好了,我看了看,嗯,不錯!條紋刷得均勻漂亮。我自信滿滿地舉手,等評審老師點點頭後,趕緊走向牆面處的「蒸氣箱」拿濕毛巾,再一路優雅的走回美容床來準備擦拭,不料此時………,天啊!我眼睜睜地「看到了」在下巴和脖子之間有一小處「10元大小的空白」晾在那裡(當時「自認圓滿」沒起身查看一下),霎時一陣「天昏地暗、天旋地轉」!原本一顆平穩愉快的心在此刻以360度旋轉,急速往下墜落………。 唉,又要被扣分了!心情不太好。這也是我的拿手項目怎麼可以出狀況?真是太不應該了。但不管成績如何?將被扣多少分?考都考過了,後悔也無路用,打起精神繼續面對「第三試場」的「衛生技能」。在這場考試裡「媽朵」可以休息了,只有考生單獨進場應考。 肚子好餓,餓得咕嚕咕嚕叫。昨晚晚睡又早起,從6.45分睜開眼睛就一路緊張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此時的我又餓又累站在考場門口排隊等著入場。忽然,覺得一陣陣暈眩向我襲來,感覺自己體力有點不支,有可能隨時、馬上「砰」的一聲昏倒在地。但意識清楚的我不斷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場了,絕不能倒下,如果這場沒考,那豈不前功盡棄?無論如何「也要撐著」。 但排隊要等多久才入場?我覺得我已經「快窒息了!」有點撐不住了,遂趕緊舉手向站在門口處的老師說:「我有點不舒服………。」那位戴眼鏡的女老師見我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很有經驗」地馬上說了一句:「先把口罩拿下來。」又轉頭請服務生帶我先進考場在位置上坐下休息,接著又吩咐服務生送來「一杯水」,然後滿面笑容地說:「早餐沒吃哦!」啊,老師監考見多了,果然是十分老道,料事如神。我笑笑點了點頭,拿下口罩後呼吸順暢多了,我邊喝水老師邊說了:「現在這裡也沒任何可以吃的東西,不然就先讓妳吃個麵包或餅干什麼的………。」喔,聽了這段話,心裡「超感動」,當下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莊敬高職,我愛妳!」這時也有考生說了:「我有口香糖,要不要吃?」老師笑著問我:「口香糖,好嗎?」 我想:嚼口香糖有助舒緩情緒,馬上點頭說「好!」服務生馬上遞來一片口香糖,我毫不客氣地馬上「嚼了」!啊,這位非常「有愛心」混身充滿著「媽媽味道」的老師仍然笑容可掬地再問:「現在好點了嗎?」心想干擾考場數分鐘,實在情非得已,很感謝老師的關懷及「提供口香糖」的考生,此刻嚼著口香糖的我已「元氣大增」,一切「恢復正常」,趕緊笑著說:「好多了,謝謝………。」 說起這段「考前插曲」的「突發狀況」雖然粉糗又有點好笑,但這也顯示出「人間(生活中)處處有溫情」。考試正式開始了,4分鐘的書面作答,考的是「化妝品安全衛生之辨識」及「洗手與手部消毒操作」2分鐘的書面作答。考試,只要是能「用筆寫的」,其實都還OK啦!沒什麼心理壓力。 但接著要考的「消毒液與消毒方法之辨識及操作」可就慘了!僅管之前我把「消毒液與消毒方法操作表」背得滾瓜爛熟,但我完全不了解整個考試的流程和模式,光死背而沒做「模擬操作」(我以為也是書面做答)。面對著全場唯一的「男評審老師」,面對著我抽到的「器材」及適用的「消毒法」,我一時呆掉了!整個腦筋一團紊亂,一片空白,什麼器材和什麼「化學消毒法」跟什麼「物理消毒法」完全都搭不上線,考試是「操作和口述」同步進行,我都說得「里里落落」。 老實說,「莊敬高職」的評審老師們態度都很好,她(他)們都很親切、溫和,會叫妳「不要緊張,慢慢做………。」。只是,當下的我一緊張,腦筋快速打結,那裡還能一條條地來「整理清楚」?而錯得太離譜的話又教評審怎麼給分? 考完「消毒法」後我很沮喪,因此考「洗手」項目時,已沒任何心情再來口述講解一番(也可以不口述),評審老師應也看得出我已「臉色鐵青」難看至極,再也笑不出來。此時我心裡在泣血啊!在呼喊哀號著:天啊,地啊,完了!完了!在「衛生技能」裡分數起碼扣掉一半。當下感覺:什麼「丙級考試」嘛!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所投注、消耗的金錢、時間姑且不論外,還害我「細胞死了上億個」! 唉,嘆了一口氣,雖然不盡理想,但終於也「烤」完了!我無可奈何無精打彩地走出試場。看看手錶,準12點一分都不差。想想從8點到12點結束,真的整整「被烤」了4個鐘頭,考完一場緊接著一場,時間很緊湊,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再加上緊張那是很難完全適應的。 走回報到處的大禮堂,下午梯次要考的考生、媽朵、陪考的家長們已經滿滿地一堆在等著「報到時間」開始。才12點呢!來得還「真早」,整個會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想到「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是「狼狽的開始」,難不成真的會是「失敗的一半」?一直在禮堂等著的乖巧女兒一眼瞧見了我向著我招手,說她已經把所有物品都整理打包好了,我們可以直接叫車回家了! 上了計程車,回想今天考試一直「凸槌」,嗚………嗚………,我好想好想大哭一場啊!嗚………,考得不理想,嗚………,我幹嘛沒事找事?跟人家湊熱鬧考什麼美容丙級?我不愁吃穿,又沒打算到美容館工作(平平是給薪水,人家要請的也是幼齒的美眉),幹嘛這麼自討苦吃?花錢花時間來考一張什麼「美容證照」?就只是為了要「挑戰自己、肯定自己」?把自己搞得「精神壓力」這麼大!我到底所為何來?那根筋不對了? 到家後,我與女兒狼吞虎嚥先「飽餐一頓」,慰勞一下唱「空城歌」很久了的五臟廟。母親關切地問;「考得如何?」我搖搖頭說:「不是很好。」飯後,女兒陪著外婆午睡去也。啊,我也好想躺下來睡一覺,但又不想錯過任何課程的我,只得收拾起失落的心,疲倦地走到車站趕搭捷運轉2班車再上課去………。 同學原想我會請一天假的,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下課後她們一湧而上,頻頻關心著、問著「戰後歸來」的我,班長秋媛說:「考得如何?」「辣媽」瑞英問:「緊不緊張?」「小女人」素杏好奇地說:「評審老師有沒有很兇?」「黑天鵝」靜芳緊接著問:「評審老師會不會緊盯著每一個人?」「大姐頭」美玉出聲著:「考上了要請我們全班哦!」「唉!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如果真考上了,我請全班沒問題!」我一臉「強顏歡笑」苦苦地答著,接著又一臉懊惱大吐苦水:「我太緊張了,錯誤連連,考得不理想………。」善體人意的「貴婦」寶惜馬上安慰著:「珍啊,如果這次妳沒考上,到時我們就一起去考啊!」「是啊,考不上只好再來和妳們開“同學會”了!」此時的我,心情好多了,恢復了一貫的輕鬆。周邊的一票同學竟樂得起哄著說:「好啊,好啊,來開同學會!」「哎呀,好妳個頭!開同學會是很好,可我不想再來“被烤一次”啊!」我直言直說。在一旁的宥樺說了:「珍,平常心吧!不要患得患失!」一向活蹦亂跳的「白雪公主」于晴嬌笑著道:「是啊,考都考過了,煩惱也沒有用啊!不要煩惱了哦!」與我同齡的鋁美瞇著笑眼給我加油打氣說著:「珍,也許妳運氣好,可以順利過關喔!」「啊,老天保佑ㄛ,希望如此。」啊,大家七嘴八舌,我在班上還真不是普通的紅哩! 晚餐後,我去電回金試探老公:「如果這次我沒考上呢?」老公在聽筒那頭哈哈笑著說:「沒關係,沒關係ㄚ,如果這次沒考上,下次再考啊!」啊,太好了!好感人ㄛ,就等你這一句話。難得一向「毒舌派」的他,這次沒給我「贈送毒言兩句」!之前我們還新封他為「製冰廠」廠長哩,這回他很有風度也沒再給我「猛灑冰塊」哩!啊,有老公的全力支持,我的精神壓力「完全解除」。至於有沒有考上?只有靜待放榜,靜等「下回分解」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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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落日咖啡
後來他跟我抱怨護士每次幫他通便都弄的他很不舒服,我跟他說護士已經很溫柔了,她們的技術都沒問題,應該是他自己放不開,這完全是心理的因素。 「妳想想,要把我那裡張得大大的給那些女護士看,多難為情啊!而且我自己有時候無法克制,幾天沒有上了,就會噴到護士的衣服上,我知道他們都不想來,我其實都知道他們都是用猜拳來決定今天是誰要來幫我,唉,被人當成皮球踢得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他嘆了一口氣。 人性尊嚴對於癌症病患來說簡直就是看得到的標語,聽得到的口號,可事實上這些已經癱瘓的病人,連自理的能力都喪失,又該如何理直氣壯的對別人高喊他們也需要人權? 常在想,他要如何面對自己的糞便就這樣無法自主的噴在護士潔白的衣裙上,而那白的發亮,透著洗衣精的香味,該怎樣與這樣不堪的穢物相提並論呢?正如對於我們這些每天行動自如的人,又是用如何的眼光看待病床上苟延殘喘度過歲月的他們呢? 因為如此,我主動向護理長表示,這位病人的一些基本看護就由我來做好了,除非我還有別的手術走不開,只要是他的事情,就立刻呼叫我。 隱約聽到護士們一陣的歡呼。 他的年紀其實不大。如果沒有生病的話,應該也算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說真的,看膩了每天那些毛頭小鬼因為逞強愛出風頭,而成為急診室的常客,我已經逐漸的對他們失去了興趣,簡直就是到了冷感,絲毫不會讓我想要有愛情的衝動。 我常在想,這輩子我應該會跟愛情絕緣了。我是個工作狂,並不會覺得人生多了愛情或是少了愛情會有什麼不同。喜歡值班,甚至熱愛在狹長的走道上,不斷奔波於放射室以及手術房的怪人。我聽著腳步聲快速的行進在白的發亮的磁磚上,即使再疲憊也能隨著節奏而頓時有了力量。 「醫生和病人是不能來往密切的。」 我不斷的提醒自己,在認識這位病人之後。 這有點類似律師他們常講的那一套迴避的觀念,不過還有一點,比利益迴避更為複雜,是人性的脆弱。 當病人與醫生發展出感情,往往醫生無法正確的為病人做判斷,特別是開刀的時候,可能會因為情緒激動而無法專心進行。所以醫生必須冷血,為了保護病人的權益。 所幸他已經是安寧病房裡頭的病人。 突然覺得很矛盾,如果他在一般病房裡頭呢?他的生活肯定會比現在過的更有意義,起碼每天都看得到太陽出來時的希望光芒,但我不會出現在他的身邊,在醫院裡頭總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處理,沒有人會為誰多停留任何一分鐘。 那種想要陪他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旅程的想法,就這樣悄悄產生,而且我竟然任由這樣的情感不斷滋生著,像是一種很厲害的感冒病菌,已經佔據了我的腦。於是只要我值班,一定會去陪著他說幾句話。 當人重病在床的時候,沒有親人守候,更遑論朋友,是比死還要慘的事情。 那真的是在等死。而且是很寂寞很寂寞的那種。 這算愛情嗎? 大概不算。 我們沒有牽手,沒有親吻,也沒有擁抱。雖然我看過他那裡。 我會對其他病人大方的說那是陰莖,睪丸,攝護腺,可我卻不曾對他這樣說話。 就像我們不會對自己的丈夫或是男友這樣大落落的說出那部位的器官名稱。 如果他們不是醫學院的學生。 我給足了他男性的自尊,當然他也給了我女性想要的浪漫。醫院裡頭不可能存在的氣氛被我們兩個偷偷地藏在心裡,我是個善於保守秘密的人,他也是。 而整個龐大的醫療體系不斷的為著奇蹟運作,至於連奇蹟都不可能會顯現的人,沉默的在醫院的角落喘息。 沒有生病以前,他可是搶手的科技新貴。但是從他開始化療,以往強健的肌肉萎縮了,兩頰豐潤的臉頰消瘦了,連帶著曾經是一頭時髦而烏黑的F4長髮,也紛紛離他而去,唯一陪伴著他的大概只剩下凹陷的黑眼圈,濃密的假髮,以及羸弱癱瘓的軀幹。 發現的太晚,發病又太快。三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一半,再過不久我也要開始準備申請住院醫師,同時還得要應付執照的考試,時間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都是嚴重不夠的。 即便如此,在當時的我還是願意,巡房的時候多去看他幾眼,帶上一杯我的特製咖啡,他說以後來看他都不要忘記為他準備,否則以他這麼虛弱的身體,恐怕會在跟我講話的時候,就不小心睡著了。 「這樣很糗。」他羞赧的說。 下班了。 「今天的落日你看到了嗎,圓圓紅紅的,像極了蛋黃,每到有這麼美的落日,我都會想起你。」 站在昔日的病房窗口,眼睛已經濕潤。 墨西哥落日咖啡,是以黑咖啡為底,加一點冰糖,再打上一顆蛋黃,蛋黃旁邊可以放一球香草冰淇淋,再灑上一點糖漿。感覺就像是苦短的人生,總該有一段回憶像是落日一樣,即使短暫,卻有豐富了自己的靈魂,再苦,也會帶著甜蜜的微笑,安祥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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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為了因應台灣的變局,金門共和國加緊獨立的腳步,研究獨立的時程與步驟,成立各種專案小組:憲政研究組、政制規劃組、國土規劃組、財政規劃組、軍事治安規劃組、對外關係規劃組、加入聯合國研究規劃組等。另外中華民國撤出金門,如何辦理移交,也成立一個交接規劃組。 金門獨立已經有了共識,獲得大家一致的支持,昨天金門──澳門的包機首航,已經展開獨立的外交之旅,為兩岸四國預作準備,並爭取澳門自治區的支持。如果金門順利獨立,澳門也可能跟進,雙方已有默契,所以這一次名義上是包機首航,底裡是爭取金門共和國獨立的支持。 九月二十一日 星期四 李登輝先生將扮演「台灣的高華德?」這幾日傳出他準備邀請連戰、宋楚瑜、王金平、李遠哲、游錫與林炳坤(一說陳履安)等六人,研究阿扁的退場機制。老帥站在制高點,盤算出手的時機。這不排除先放空氣,看各方的反映。 南部這幾天挺扁與倒扁衝突激烈,已經聞出火藥味,整個社會充滿戾氣,一根火柴都可能引爆。民進黨是執政黨,負有穩定社會的責任,然而現在背道而馳,為了維繫一個人,把整個國家綁在火藥庫上。台灣的民主,只使社會割裂加深,族群仇恨加重,一個被壓抑的族群,治國貪腐無能,豈不使祖宗蒙羞、志士扼腕,從此不能再說台灣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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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丙級應考記
話說小女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從學校畢業後,將近36年來只被考過一次,那就是「機車駕照筆試」。這會兒不想早已沉寂多時被遺忘了的所謂「考試」又重新在我生活中「出現」,那就是我要挑戰「美容丙級考試」! 既然定了目標,當然就著手進行,準備全力以赴來「應戰」。 可美容丙級是要考些什麼呢?啊,通通「摩栽影」?只知道考試有分「筆試」和「術科」兩種。而筆試是比較簡單的,可以買書自己讀,但術科可不行了,那才是考試的「重頭戲」,要實際去操作、瞭解才行哩。 說做就做,當下馬上「拜師學藝」。在每個星期六、日的下午都準時到「生活錧」去學丙級美容要考的科目。 當我知道該學的有「準備前10分鐘的鋪床、蓋被、重點卸妝、全臉卸妝、按摩手技、敷臉、彩妝、蒸臉以及衛生技能………。」時,天啊!聽了簡直要差點當場昏倒,要考這麼多嗎?要學這麼多嗎? 可是,考一張「美容丙級證照」不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嗎?以前礙於工作,一直「沒能實現」,如今我已從職場上退下來在家做「英英美代子」,剛好可趁此機會好好學個東西,就算完全沒「任何想法」吧,最基本的學些「美容知識」也好把自己「打理」的漂漂亮亮吧!而且,在學習的過程中還可以「活化腦細胞」,不用擔心「老人癡呆症」找上門!再者,一大堆的保養品、彩妝品、套刷組、大毛巾、小毛巾、美容衣………等等所有考試的必備用品.,該買的該有的我都一樣不少的通通全都給買了!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我再三心二意猶豫不決………。所以,在永遠青春美麗永遠只有25歲的李老師傳授下一一學起「要考的項目」。 一段時日後,此時「板橋美容協會」有一「美容美體班」開課,在陰錯陽差機緣巧合下我遂在台入了班,從此每天嘻嘻哈哈快快樂樂地過我「失聯已久」被我完全遺忘的「學生生活」。 快樂的日子總嘛容易消逝。考期到了,我請了兩天假回金考「筆試」,筆試當天,我與一起同門學習的寶秀看了一下「考試科別」,哇咧!那一梯次的美容科就只有我們2人應考,真是「太冷門」!而現場那麼多的女生原來考的都是「丙級中餐」。 而筆試過後兩星期內馬上就要考「術科」了。這時我陷入一種「考前焦慮」的情況中。在這裡每天「密集的上課」,每天「早早出門晚晚回家」,回到家早已累得像狗似的,那有時間和體力再做之前的任何「練習」? 一向自信滿滿的我,面對著即將一日日逼近來臨的「術科」大考,竟有點「心神不寧」。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我很快就「要上戰場」被「烤」了!看我一付「準備不足,豪無把握」的神情,有的就開玩笑地對我說:「珍啊,考不過的話也沒關係,下一梯次和我們一起考。」(喔,最好不要,因為「機票粉貴」哩!)有的說:「這次就不要去考嘛,下次和我們團體一起去考,同一考場熱鬧又有伴,也比較不會緊張ㄚ。」(啊,是粉有道理啦,不過,千萬不要這麼折磨我,而且沒去考是以「自動棄權」論,報名費並沒替妳保留著。)有的說:「祝妳馬到成功。」(謝謝囉,這是我最希望的。)有的問:「珍啊,要考試了妳緊不緊張?」(廢話!我當然一定「緊張」,說不緊張是「騙人」的。)有的教我考前幾天要「勤唸咒語」(心誠則靈,勤唸咒語就有效嗎?有影嘸?)有的說:「以平常心去考,不要太患得患失………。」(平常心應考?有點難ㄛ,我當然希望「一試就中」ㄚ,不用來回奔波,「再來一次」很煩ㄟ。)有的說「珍姐,妳可以的,妳一定行的。」(感謝啦,感謝妳對我的支持,這麼看好我………。嗚………,好感動!)大家妳一言我一語都繞著「我的考試」打轉,甚至連我們那集「青春、美麗、優雅」於一身的「伍玉霞」老師也來湊一腳,她笑容迷人地說:「誰叫妳要那麼早就急著『報名』?不然和同學們一起去考不就得了………。」 唉,吼!我那ㄟ栽?我會「半路出家」居然跑來台灣,在這裡「重做學生」?「考試」是我在金門早已立定的目標,誰知「世事難料」來了個「大轉彎」?在這裡每天還要如此「緊鑼密鼓」的上課,又一直教著「美體課程」,完全和我的「美容術科」接不上,我的期望都落空了,我還以為一開始就上「美容」課的,因為寫的是「美容美體班」,心想趁此機會可每天在此和同學「操練」,那知美容課是被排在下半段的課程。嗚………,而我就要去戰場「考試」了! 老實說,老師和班上的同學對我都粉照顧,我們每天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上課學習、相處得很愉快。這天,那青春、美麗又很可愛,講話很ㄋㄞ的羅玉文老師看著這陣子我都有點「心不在焉」、「愁眉深鎖」擔憂著「考試」之事,她就主動說了:「珍啊,妳星期日要考了厚!星期六早上9點帶妳的『媽朵』過來,我和伍老師給妳個別指導。」「真的!」聽她這一說,我大喜過望,有甲好康ㄟ代誌?但是………,「要不要特別『收費』呢?」我問。「放心,完全免費義務指導………。」羅老師笑容可掬地答著。「啊,太好了,謝謝喔!」雖然說是「臨時抱佛腳」,但有抱總比沒抱好。再而,不是有言:「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嗎?對這最後的衝刺,我還是要給它努力一下。 「試粧」的這天,總算寶貝女兒粉配合,一大早乖乖地和我到協會去。進了教室坐下來後就開始畫彩妝(外出郊遊妝),這個妝30分鐘內要完成,羅老師放了個「計時器」在桌旁,就自顧自忙著她的事去了! 「嗶!嗶!嗶!」時間到了,伍老師、羅老師都來「檢視」成品。我看著羅老師在一旁一直露著「可愛的嬌笑」,心裡忽然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伍老師銳利的眼光則在我畫好的整張臉上仔細一一「端詳」………。末了她說:「眉毛要注意對稱,粉底打太薄了,腮紅要往上提一些,口紅畫的很好………。」伍老師講評好後馬上10分鐘「卸妝」,我一陣手忙腳亂趕緊把女兒臉上的「調色盤」給清掉。接著繼續畫「宴會妝」,計時50分鐘。「嗶!嗶!嗶!」時間又到了,但這次得等伍老師上完課後再來各個一一指導、講評(另有3組也是即將應考)。午餐過後,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課的學員繼續上課,伍老師認真教學,羅老師忙著接電話忙著櫃台的行政工作,我們要上「戰場」的4組人馬又各自在「媽朵」臉上忙著「塗塗擦擦抹抹」一番,雖然是星期六,但整個美容協會一樣「熱鬧滾滾」。 明天要考試了,凌晨1點30分了我還翻來覆去睡不著,預計6點起床,7點多到考場。沒想到我的「考前焦慮」竟這麼嚴重,是一向安逸慣了,熊熊一下子忽然要去「被考」,心理上還真不能「適應」。 天亮了,醒來一看手錶,哇咧!媽媽咪啊!要命哦!6點45分了,八點之前要報到的,新店的「莊敬高職」我一點也不熟,來得及嗎?我居然睡過頭了!昨晚自信能起得來,也沒交代老媽叫我。現在,都快7點了,天啊,我差點哭了出來,心一直急速地蹦蹦跳………。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再發呆了,當下趕緊叫醒身旁的女兒,趕緊胡亂擦了把臉,三兩下刷了牙,再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再猛按電梯衝到樓下「訂」車(所幸樓下有兩戶開計程車的)。後再趕上樓,此刻,分秒必爭,一向愛美的我再也無暇顧及「外在美」了,只匆匆忙忙擦了個口紅,什麼化妝水、精華液、保濕霜、乳液、粉底………,天啊,通通免了!對了,早餐呢?那更不用說了,甭吃了!我與女兒拎了大箱小箱的考試必備物品下了樓,匆促上車,猶仍喘息未定地對司機說:「到莊敬高職」。又急切地拜託他盡快趕在8點之前到………。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的心一直在做著「最壞的打算」,萬一如果趕不上,錯過了報到時間,那也只好「打道回府」,大不了下一次再來。想著想著,心裡沮喪萬分。 好家在,老天有保佑,司機伯伯是識途老馬,路線還滿熟,他盡量抄巷弄走,閃掉等紅綠燈的時間,終於在7點45分到達學校門口,(好險!好險!)我萬分感激地付了帳,下了車直奔校內報到處………。 一到大禮堂報到處,看見應考者都一組組已在排隊準備走入考場,天啊!我的心噗通噗通跳得更快了,幾乎要蹦出來似的!我趕緊拿出證件,趕緊以最快的速度和女兒一起「換裝」,趕緊完成報到手續,接著趕緊拿出「彩妝」用品加入已經在進入考場的隊伍當中。天啊,這是我在「考試」記錄中「最驚嚇」的一次,從6點45分開始到現在的8點進入考場,只有「緊張、緊張、今緊張」七個字可形容………。 第一場考的是我最沒信心最不常練習的「彩妝」。人已在考場了,既來之則安之,何況這場不考,下一場還不是一樣要考,有差嗎?我一直在心中對自己說:「不要緊張,不要緊張,照平常步驟做就對了!」雖然如此,可心中仍餘悸猶存,心還是在不安地在急促地蹦蹦跳著………。 考試開始了,評審老師們請一位考生抽出、唸出試題一「上班妝」。話一說完,考生們各個開始在「媽朵」臉上「大顯身手」,上化妝水、乳液、粉底、蜜粉這些基本步驟,接著是「畫眉、上眼影、畫眼線、夾睫毛、刷睫毛膏、抹腮紅、擦口紅」這些需要審美觀、技巧性的手法、步驟。 「嗶!嗶!嗶」計時器響了,考生們都停止手上所有的動作出場去,評審老師要一一評分了。幾分鐘後馬上又進場了,考「10分鐘卸妝」,等老師一聲令下:「開始卸妝」後大家一陣手忙腳亂,無不加足馬力「趕快卸妝」。沒多久,「嗶嗶聲」又響起,停!考生請出場!老師要評分了。接著又進場考「宴會妝」,同學抽到的是「日宴妝」,這個妝50分鐘,除了一般妝的步驟外還要加上「畫眼線液、裝戴假睫毛、上鼻影、擦指甲油」。彩妝,除了技巧外,色系不能搞混,要看時間、場合搭配「冷色系」或「暖色系」,講求的是在適當的場合給人一種「整體的感覺和協調的美感」,這才是「彩妝」的效果和目地。 在這第一場考試裡,我不敢說自己畫得多「盡善盡美」,但是該畫的「兩個妝」所有步驟在時間內我都通通完成,一樣也沒遺漏到。初時緊張萬分的心到最後隨著一道道的上妝動作而慢慢平穩下來………。 第一場考試結束後,根本沒什麼休息的時間,緊接著又排隊進入「第二考場」,這次考的是「準備前十分鐘、手技按摩、蒸臉、敷面」等項目。在這場考試裡我自認為這些要考的項目都已耳熟能詳,沒什麼難度和挑戰性,啊,尤其是手技、敷臉,簡單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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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我們也不管台灣共和國,到底要跟誰結盟?要跟誰打仗?也不必理會他們的貪污腐化,社會治安敗壞。我們作自己的主人,小小的一個國家,大大的幸福,管它中國、台灣幹甚麼? 九月二十日 星期三 南市挺扁、倒扁群眾昨夜流血衝突,比前晚高市的衝突還嚴重,顯示暴力氣氛昇高,稍一處理不慎,可能會釀成第二次二二八。 這樣的走向,走在法律的危險邊緣,社會的危險邊緣,政治的危險邊緣,把紅衫軍的氣勢打下去,符合民進黨的心理欲求,激揚本土的力量對抗,擴大南北的裂隙,保得一時的政權,付出了重大民主代價。 這個社會是有兇險的,誰挑起這個兇險?這個社會是有危機的,誰埋藏了這個危機?現在須有智士冷靜處理,不要刺激對方。紅衫軍臨時叫停遍地開花,就是預防對立昇高,引發衝突,然而自發的自由遍地開花,並未能串連成全國的倒扁聲勢,像前幾天者然,主要是被民進黨的支持者打散。 從策略的運用上,民進黨是成功的,紅衫軍想再開花,可能必須想一想,如果不能達到效果,拉高倒扁聲勢,反而被暴力懾服,訴求上氣勢輸了,就不能達到效果。 紅衫軍現在如何凝聚人氣,匯集反扁的力道,有待觀察。而紅衫軍的人氣指標,就看十月十日「天下圍攻」總統府,能不能造成另一波聲勢,維繫反扁的人氣,否則不無潰散之虞。 台灣南北差距無法彌合,聽說民進黨醞釀遷都。「天下圍攻」蓄勢待發,陳水扁感受巨大的壓力,既然北部人多不喜歡他,有人建議他,何不乾脆遷都高雄市,那是民進黨支持者的大本營,建立台灣共和國的理想地點,南北分治。阿扁可以再選總統,回報支持者的愛戴,合情合理合法,已獲得熱烈的迴響。 金門人面臨台灣的分裂危機──南北各自獨立、一島兩國──這是獨立的良機,千載難逢。只要南部的台灣共和國成立,與北部的中華民國分庭抗禮,金門就趁機宣布獨立,鼎足而三,兩岸四國,開創中華民族的新世紀。 中國大陸就稱中國人,北台的中華民國就稱台灣中國人,南台共和國就稱台灣人,金門當然就稱金門人,這樣的稱呼比中國人高尚,從此不必為了是不是中國人吵嚷不休,反正作為中國人也沒有甚麼光榮的,何不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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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覘演習
民國五十八、九年間,當時的國防政策已「轉攻為守」,本島各部隊都在加強防禦工事。重要據點,更是上至司令官下至營連長,輪番履勘、監工、視察,唯恐有失。 因此,各級部隊無不兢兢業業地從事防區工事的整建工作。凡是能想得到的,如掩體強度、武器配置、射擊涵蓋面積、隱蔽程度、進出便利、彈藥儲存、飲水安全、通信確保、以及與鄰接友軍的火網構成等等,自是準備得盡善盡美。 然而,防禦工事是在岸上做的,一切思維和觀點也是在岸上產生的。司令官馬將軍則認為:主觀的構想與設計,不可能沒有盲點。因此,就來了個「反覘演習」,令營級以上幹部分批搭乘成功隊小艇,從海上來「反覘」環島的海岸防禦工事,並要求用「敵人」的眼睛和想法找出自己的缺點,據以改進與補強。 他這個設計與做法,很可能是師法二戰時日本海軍大將山本五十六,於擬成偷襲珍珠港的突擊計畫後,要求其高級幕僚在該計畫中儘量尋找缺點的做法。因為,當時有部「山本五十六」的影片,統帥指定為各級軍官團必「看」的教材。 說真的,「反覘演習」具有很大的聯想和運用的空間。譬如:藝文工作者完成了一部或一件作品,發明家發明了一種產品,都可套用「反覘演習」的方式,反覆嚴審,必可提高作品或產品的精美度,贏得讀者及使用者的喝采。 再如:我們要建設,要發展,少不了要寫計畫書。當那些計畫書完成後,也可師法山本的做法,多請幾張學有專精的「烏鴉嘴」來,站在各種位階與角度,狠狠地「找碴」一番,則落得「空歡喜一場」的機率就很低。尤其,當上級的政策理念或可見利得和我們有些落差時,更應作全客觀的評估。 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其實,「成事」永遠操在別人的手裡。如軍中以前傳說的,蔣百里將軍,講戰術、做作戰計畫,無懈可擊,親身帶兵上戰場,則屢戰屢敗。人問其故,他說:「敵人不按照我的想定來打。」(大意)故事很滑稽,卻隱含了一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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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欽旌節孝坊對聯釋疑
金門牌坊,昔有武功、有節孝,到處可見。民國七年農曆七月廿六日,發生地震,繼而龍捲風侵襲全島,牌坊摧毀殆盡,或殘缺不全,僅后浦東門邱良功乃母之欽旌節孝坊,吹去頂端石葫蘆,餘如小徑邱良功墓前牌坊、瓊林一門三節坊及欽旌節孝坊,均毀於風災而僅存原牌坊石柱孤立原地。 民國五十三年,金防部司令官見瓊林東北隅欽旌節孝坊四柱猶立,巍峨古雅,下令地方予以整修。本人時任金瓊鄉民政幹事,與時任建設幹事蔡世強先生參與修復工作。因原坊上石堵龍柱等流失殆盡,限於修繕之期,乃以新灰整合當時路邊搜得之舊料,七拼八湊成為現狀。雖為拼湊,然其牌坊主體條柱對聯石刻,均係原地原建之舊物,未曾移易更換。 瓊林欽旌節孝坊為旌表蔡翁仲德妻許氏者,位於中蘭與高坑交界處之「觀德橋」。蔡翁仲德一生熱心公益,修橋造路,不遺餘力,「觀德橋」為其所建。先賢蔡進士廷蘭題有對聯鐫於石柱:「飲孽奉姑代職寢門全孝道,和丸訓子流徽巾幗享高年。」 日前世姪唐蕙韻領台籍教授來訪,余陪同往石船頭尋覓「流米石」,石在瓊林先賢蔡獻臣令先祖父蔡績(字宜勳,號安所,贈中憲大夫貴州布政使司左參議)墓道碑下方,已被藤封,猶有跡可尋。回程路經該石坊,佇足而觀,讀柱上廷蘭所書對聯,或曰:「『飲孽』二字無義可解,『孽』或為『蘗』之誤,以『飲蘗』解為含辛之意與下聯「和丸」意對為然。」余心下存疑,所疑者三,其一:蔡廷蘭曾為瓊林十一世宗祠題對聯,有句云「父及子繼世文宗」,呂世宜議「父及子」未若「父而子」佳,廷蘭受之,懊惱數日,自後措詞用字當推敲更謹,不至誤植妄用。其二:瓊林屢世以來文人學士人才濟濟,未曾有認此「孽」為誤用之論。其三:即其句中「代職寢門」之句,頗耐推敲,若「孽」為「蘗」之誤,「飲蘗」應作「含辛茹苦」解。然而撫育兒輩是乃天職,何用「代職」二字? 為探索究竟,乃走訪蔡仲德第六世孫,詢其仲德先祖家人事,告曰:「高祖母曾代養高伯祖父及其庶祖母之遺孤。」余再證之其同房耆老,所言無誤,則「代職」有實,「飲孽」亦有義可說。蓋「孽」字解義「謂婢妾所生子女」,「飲孽」之「飲」宜解作「養」,「飲孽」則作「撫育庶出之孤兒」解,與句下「代職」之詞義與事實首尾呼應,「孽」殆無以為「蘗」誤之義矣。 古有私塾先生題句云「黃犬睡花心」,學生見句,認為句義不通,逕改作「黃犬睡花陰」。先生當下不駁不斥,另日領該生散步郊外,經花叢,生問花上大蝶何名,先生曰:「蝶俗名黃犬。」生乃大悟「黃犬睡花心」非「黃犬睡花陰」之謂也。余恐不解句中內情之士錯解字義而誤解古人,特借報端一隅為說明之,以免重蹈「黃犬睡花陰」等誤義失實之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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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肥蚵肥韭菜
這是金廈地區一句反映時令物產的民間諺語。每當農曆二月,灘塗牡蠣肥滿,農地韭菜墨綠,二者市場選購,回家煎盤「韭菜蚵煎」,香飄家院,味甜舌口。 《金門縣志》載:「牡蠣,俗名蠔或蚵,內海淺灘豎石條種之」。《閩部疏》說它「附石而生,得海潮乃活」;《泉南志》說是「麗石而生,肉各為房,剖房取肉,故曰蠣房」。由此可知,牡蠣殼(俗稱蚵殼)叫蠣房,蠣房又是牡蠣的雅稱。元代柳貫有「鷁首去乘潮浪白,蠣房催出酒波紅」詩詠;清代閩督李鶴年也有「蠣房風味勝江瑤」詩句。「江瑤」也作「江珧」,是一種呈楔形貝類海味珍品,牡蠣與之相比還略勝一籌,足見其不凡。 牡蠣也確是海中珍品,素有「海中牛奶」美譽,西方人稱它是「神賜魔食」,日本人則說它是「根之源」。明代藥物學家李時珍記敘「牡蠣肉多食之,能細活皮膚,補腎壯陽,並能治虛,解丹毒」。現代醫學研究肯定它有定志安神,滋陰潛陽,斂汗抑酸,健膚美容的功能。根據分析,牡蠣乾肉中含有百分四十五至五十七的蛋白質,百分之七至十一的脂肪,百分十九至三十八的肝糖。它的含鈣量接近牛奶的一倍,含鐵量是牛奶的二十一倍。所以據說拿破侖一世在徵戰中常食牡蠣以保持旺盛的戰鬥力,蔣介石夫人宋美齡也常食牡蠣養顏。小孩子吃「蚵乾粥」增加鈣質已是大家熟悉的物理。從前沿海與山區生活有所差別,山區民眾拿地瓜換海蠣,吃海味不容易,所以牙齒容易蛀壞,主要是缺鈣的緣故。 蚵肉味道鮮美,營養豐富,可以做成許多美食,連蚵殼也是寶。李時珍《本草綱目》說「南海人以其蠣房砌牆,燒灰粉壁」。宋代蔡襄建造洛陽橋,當時沒有水泥,採用「殖蚵固基」的辦法。因為蚵殼堅硬,對橋墩礎石可以起到膠固的作用。從前民間有許多「殼灰廠」,即是火段燒蚵殼的灰窯。宋明時期的「糖水灰墓」,就是用溪砂、紅土、殼灰拌攪糖水築造,所以墓穴非常堅固。當今有些不法分子懷著「想要富,去挖墓,一夜可成萬元戶」的不良動機,偷挖古墓遇到「糖水灰墓」時,還得用炸藥炸開。閩南的古建築,牆面的粉刷一般都採用殼灰材料,既可以增加室內亮度,又有「冬暖夏涼」的作用,外表也顯得美觀。所以有句閩南俚語說「厝外抹白灰,厝內無湆糜」,這與「厝外叮噹噹,厝內火君(煮)番薯湯」或「厝外噹噹哮,厝內餓死狗」的意思雷同,都是笑人外表顯闊,家中貧窮的俚語。水稻在孕穗前,如果施上殼灰粉,既可以殺死螟蛾卵,又可以預防稻稈倒伏。收藏越冬地瓜時,上面撒些殼灰粉,既可以驅逐蛀蟲,也可以預防臭水酸。沿海漁民造船,以殼灰拌桐油叫「桐油灰」。有的人常歎自己老了,對方戲謔說「漏(老)著糊桐油灰」,說明「桐油灰」對於彌補隙洞,防止漏水、泄氣非常實用和耐用。 牡蠣以浮遊生物為食物,喜歡在澹水流入的淺海內灣生活。沿海漁民在灘塗豎條石養殖,一九七九年同安縣(包括今天的翔安區)養殖海蠣的面積就有三萬四千多畝,所以濱海民眾有俚語說「豎蚵嘟(蚵石),開蚶丘,灘塗錢歸蕪(讀bbu,錢財成堆)」。雖同是牡蠣,但各地的產量、質量也不盡相同。李時珍稱「泉州東石澳者為最佳」;《金門縣志》說牡蠣「以古寧頭產量最多」,所以金門在舉辦「一鄉一特產」活動中(如水頭的鱟,昔果山的土豆,盤山的菜脯,金湖的花蛤,烈嶼的芋頭等),金寧鄉已經多次舉辦「石蚵文化節」。既有居民剝蚵比賽,也有石蚵風味大餐。據報二○○三年的文化節就花費二千多公斤的石蚵,那蚵仔煎、蚵仔炸、蚵仔粥的味道,雖無緣消受,但想必會讓人「連舌也吞下去」。去年七月十二日,楊清國校長在山后民俗文化村請我吃台灣蚵仔麵線,這讓我記起孩提時期「蚵仔丸,煮麵線;公仔吃,婆仔看,給我癮甲流滴爛(垂涎欲滴)」的童謠,也給我留下了滑嫩、香甜的口感。各地生產的海蚵,也有各自的特色。同安民間俚語說:瓊頭蚵大彌(讀bbn,肥大),丙洲蚵吃路甜,集美蚵九個耳。其實七耳蚵、九耳蚵其他地方也有,如大嶝七耳(七個鰓)蚵就久負盛名。在大嶝和金門海域大石坪上,年年都有天然的石坪蚵,因蚵肉結實圓潤如珠,所以也叫珠仔蚵。但它生長時間長,食用口感好,所以市場上特別搶手。 韭菜原產亞洲各地,它是一種多年生植物。種一次,可以多年收穫,所以俗稱「懶人菜」。《說文》釋「一種而久謂之韭」。韭菜含有很高的胡蘿蔔素和維生素乙、丙等,具有舒肝散血、補中益人的功能。它還有個別名叫起陽草,據說吃了「大蝦炒韭菜」,興(性)趣不亞於「威而剛」。我國《詩經‧豳風‧七月》寫道:「四之日其蚤(早),獻羔祭韭」。「四之日」即仲春,也就是農曆二月,當時用韭菜作為祭品,可見我國二千多年前就有栽種。《金門縣志》也有「二月產者最佳,俗有“正月蔥,二月韭”之謠」的記載,說明韭菜自古以來就是閩南春令時蔬之一。韭菜還是古代詩人吟詠的對象,如唐代詩人杜甫「夜雨剪新韭」、宋代詞家蘇軾「青蒿黃韭試春盤」、清代畫家鄭板橋「春韭滿園隨意剪」等詩句,皆是膾炙人口,傳誦不衰。老百姓說話是「巷子裡抬竹竿——直來直去」,所以就有「丈姆疼子婿,老奶割起炒韭菜」的俚語。丈姆娘疼愛女婿,連老奶都肯割下來炒韭菜招待。這祇是形容疼愛之心,是「丈姆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形象注釋,是不可實際操作的,但卻從一個側面反映人們對韭菜的喜愛。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吃韭菜,吃齋的人對它就有禁忌。據說山上有三項腥(即蔥、蒜、韭菜),海裡有三項清(即紫菜、海苔、海棕鬚),韭菜因有特殊氣味,所以被佛教徒列為葷菜。但因「韭」與「久」諧音,所以由此派生出許多民間習俗。如每逢春節,家中老人用十二根韭菜,圈上紅紙配牲禮祭天,祈求「天公」保佑全家永久平安。有的讓十來歲的孩子吃整根的韭菜,寄托健康長壽的宿願。 從前譏諷秀才不懂分辨小麥和韭菜。現在農民不種麥子,田頭地角韭菜也不多見,不見實物,那就難辨真偽了。 那「二月春風似剪刀」的月令,正是海蠣最肥的時節。因為過了「清明」,由於大批產卵,肉體消瘦,鮮味也會逐減。也是這個時節,韭菜莖葉肥嫩。市場上稱斤沒有浸水的蚵肉,購把韭菜,把韭菜用炮鋼刀切成小段,用地瓜粉攪拌蚵肉和韭菜,調上少許醬油或食鹽,如果再加上雞蛋和芫荽,那就色、香、味更俱全了。二三好友小聚,有此春盤,酌上高粱酒,那「便是人間好時節」了。 丁亥年暮春 於古莊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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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金門鋼刀
切開花果的青春 甜美與芳香流出來 自火中粹鍊出來的鋒利 把一切皮骨肉細膩分解 精神、顏色還諸天地 我們樂意咀嚼歷史 將戰爭的冷酷研磨拋光 讓一塊塊砲彈鋼片 化身變作小魚刀 切菜刀、剁骨刀 刀刀見血的記憶 適合用來回溯源頭故事 打鐵師肩挑鐵爐走訪四方 粹鍊的花火照亮人的心靈 他的血液因此沸騰 直至砲彈擊落一個夢 誕生另一種魔力 所有切身的傷痕 比冰雪更冷更利更無情的 全收購進來切割、鍛造 切不斷剁不碎的嘆息 也一併收入鋼刀禮盒 推銷向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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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所以接下來的路怎麼走?很難預測,表面上是抗爭與反抗爭,雙方聲勢的對決,事實上幕後的藏鏡人,才是決勝的關鍵。紅潮只是表,推不倒阿扁,只有政治力的裡,才有可能。 李登輝在等待時機,他要做到不是落井下石、不落人口實,不會為綠營的人士唾罵,首要關鍵是時機。他要把自己形塑成收拾殘局的人,是問題的解決者而不是問題的製造者,是要台灣人認為多虧有李登輝出手,解決了問題,這樣不費力,又有很高的聲望,是他留給台灣最後的民主資產。 群眾路線與議會路線,現在看來沒有成功的跡象。我們拭目以待吧! 金門獨立要採用甚麼國體與政治體制,現在很多人在思考,金門沒有族群問題,社會環境單純,人際網路密切,是老子小國寡民、雞犬相聞最理想的國度。中國都喜歡大國,不喜歡小國,事實上大國又治不好,文明沒有提升,不如改制小國,彼此以禮相待。 金門可以效法瑞士,實施民主國體的委員制。唐朝陳淵當初率十二姓前來金門牧墾,那麼就以十二姓為委員,每個月以一姓為輪值主任委員,政策採合議制,委員同票時,主任委員才有投票權,由他最後一票定奪。 這樣公平合理,每一姓都可以作一月的主任委員,每一委員都有一票等同權力的投票權,沒有大姓小姓的分別,每四年改選一次,票數最高的十二姓就組成政府,主任委員對外代表金門共和國。 主任委員只是一個榮銜,真正決策權力在委員會,這樣就不會有誰把持的問題,民主制度就能落實、生根,大家和樂融融,管他中國大陸有多大?核子彈頭有幾顆?要不要跟美國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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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100 阿勃勒
大三那年六月底某日,一位學姐畢業,約好為她拍照,一大早來到校園,驀然發現校門口的阿勃勒開了,一串串黃花,映著朝陽格外嬌艷。隔年畢業季節,那片阿勃勒再次盛開,我們也唱起驪歌。此後只要看到阿勃勒的黃花,就會興起一種淡淡的愁緒。 從前阿勃勒並不普遍,師大校門口那幾棵特別引人注意。串串黃花開過,接著長出三○至六○公分的莢果,一根根掛在樹上,約一年後才會掉落。它種在師大門口,又會長出棍棒狀的莢果,難怪有人稱它「教鞭樹」了。如今阿勃勒已極尋常,寒舍附近的小公園就種著十幾株,我們常撿拾掉在地上的莢果,用來當敲打身體的按摩棒。 阿勃勒屬蘇木科,原產印度,唐代以前就傳入中國,原稱阿勒勃,顯然是梵語名aragvadha的音譯。明‧李時珍《本草綱目》誤為阿勃勒,遂以訛傳訛。英語稱為golden shower,傳神極了。 中印交流 中國和印度的文化交流,中國傳到印度的少之又少,印度傳到中國的卻多不勝數。除了佛教,中國的文學、戲曲、天文、醫學等等,都受到印度影響,甚至連日常用語──如一「剎那」,都是印度來的。印度的佛教和印度教傳遍東亞和東南亞,印度文化隨之散佈各地。中國缺乏世界性宗教,影響力只限於韓、越、日而已。(自然札記系列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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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套交情的狗兒
有一位愛狗成癡的同事,天天談論的就是「狗經」,不但將牠拍成照片拿來張貼,而且還放在電腦裡「秀」給我看。 看她愛護小動物,那股熱切的傻勁,我們也深受影響;只好順著牠的話題,與她攀談狗兒的事情,沒想到越談越起勁,於是她將飼養的愛狗帶來,與我們分享一下,牠調皮可愛的模樣。 因為牠長相俏皮可愛,長長的身體,黑的發亮的體毛,加上炯炯有神的兩個大眼睛,全身散發出強力的吸引力,果不其然,還真的吸引許多人的目光呢;尤其有幾個小朋友,立刻和牠成為好朋友,還相約玩起遊戲,到最後還來個百米短跑的競技呢,沒想到小小狗兒,腿雖短,但爆發力十足,讓幾個參與這場競逐的小朋友,不得不俯首稱臣。 到了中午用餐時刻,剛好同事們事先安排聚會,這隻可愛的臘腸狗,總不能放著不管,愛狗的這位同事,將牠放入背袋中,揹著牠一道前往餐廳。 由於牠個子小,找來一張高腳「兒童椅」,要牠乖乖的待在那裡,牠也十分聽話,真的很乖巧的蹲在小椅子上,看我們大塊朵頤,只好乾瞪眼的分。 由於牠被放置在我座位的右後方,牠禁不起美食當前的誘惑,或是真的肚子餓了,牠把脖子伸得長長的,用牠濕潤的鼻頭碰撞我的右手臂,我轉頭朝牠看了一眼,牠用無辜的眼神凝望著我,嘴角還不時「垂涎三尺」呢;看牠渴盼求助的眼神,我只好拿一塊肉慰勞牠一下,沒想到牠食髓知味,我不理牠還不行呢,頻頻用牠的鼻子碰觸我的手臂,轉頭看牠可愛的樣兒,實在不忍心責備牠,只好再度拿一些東西,讓牠解解饞。 飯局結束後,牠只好乖乖的回到背包裡,這位愛狗的同事,把剛才狗兒與我「套交情」那一幕,傳播給其他同事知道,同事們聽了不敢置信,這隻狗怎麼那麼懂事又乖巧呢?我雖然與這隻臘腸狗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牠卻把我當成牠可以信賴的「好朋友」,我當然也把牠當成我的「好朋友」囉! 只要我想起牠與我撒嬌的模樣,眼眸裡似乎透出幾許無辜又惹人憐愛的表情;加上牠老是用鼻子碰觸我的手臂,引起我關注的樣子,看來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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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貴人.堅持
有一次愛迪生興沖沖的跑來問媽媽:那母雞蹲在那裡做什麼?媽媽說:牠在孵小雞呀! 愛迪生說:那我也要孵小雞於是在屁股底下放了幾個蛋,就成天蹲在那裡。 我們讀過愛迪生的故事,知道他天生愛問:為什麼?是這樣的追根究底的學習態度,使他成了發明大王。 音樂神童莫札特從小在他父親的引導下,不斷的到處旅行,接受音樂的薰陶,讓莫札特譜出一首又一首迷人的樂譜和歌劇,莫札特最動人的是那充滿溫暖人心和歡樂的樂音,總是在耳邊迴繞,他固然有音樂的天份,但更重要的是他父親全力栽培他,帶著他到處去學習去吸收音樂的養份,讓他譜出優美、快樂的樂曲。 法國傳奇性昆蟲學家法布爾,其科學的紀錄充滿人文與文學的厚度,法國著名的劇作家羅斯丹形容他:像哲學家一般的思、像美術家一般的看、像文學家一般地寫,文學家雨果則稱讚他是─昆蟲學的荷馬,演化論之父達爾文讚美他是:無與倫比的觀察家,他觀察糞金龜,發現牠會用觸角去推糞球,還懂得利用槓桿原理把糞球推入牠的家,而且還知道把家挖在糞堆的旁邊,節省力氣,甚至法布爾先做好記號,再把成對的糞金龜打散,但牠們居然都可以找到另一半,是很忠實的一夫一妻制,法布爾的觀察與實驗精彩很叫人佩服。 本草綱目一書的作者李時珍先生,花了二十五年才完成這本書的編著與修訂,他跑遍中國大陸,仔細研究與訂正,內容豐富且涵蓋層面多樣而廣泛,現在是中醫重要的寶典,他那種行萬里路的研究精神,是我學習的對象。 我的第一個工作是國小的代課教師,那時我樂在其中,自己是大孩子,學生就是我的朋友一般,我們一起成長,努力學習,後來我有機會回母校金門高中當教官,我更是全力以赴的希望每天都能給學生最好的照顧與鼓勵。 當我離開金門高中,走進金門國家公園服務,我依然忘不了我的學生,只要有人喊我教官,我就開心一整天,只要學生有問題我仍然努力去幫忙,後來,我更發現以前給學生的許多法寶,原來自己也可以用,於是我彷彿渾身充滿了源源不絕的活力,看見問題就想問,好像成了愛迪生一般,有機會走入大自然又如法布爾、李時珍一般,雀躍萬分!枝椏上一個嫩芽就夠我著迷一整天,一隻會寫英文字母-Z的蜘蛛,更讓我一再的請教生態專家,所以,我很希望和各位學弟妹分享,熱愛生命的學習態度。 念小學時和同學一起表演─天女散花,高中更跳過-娘惹與答答,也參加了合唱團,所以覺得哼哼唱唱,生命充滿歡樂的旋律,是一件多麼愉悅的事,因此莫札特的樂曲讓人溫暖、快樂!是我要向大家推薦的,因為只有滿心充滿活力與快樂,才更能邁開腳步向前行! 清明節剛過,相信大家對於擦餅的滋味仍然印象深刻,我對那擦餅的皮特別的有感覺,如果大家仔細觀察,會發現那皮能薄而潤,先生常常說,擦餅是要經過不斷的和麵、拍打,才能成就一張Q而嫩的皮,所以,我以為生命也是如此,需要不斷的磨練、接受挑戰,只有堅持到底的人,才能摘取甜美的果實。 我們的生命旅程,常常會有不同的貴人出現,為我們打開一扇窗,增加生命的寬度與廣度,就像莫札特有很好的音樂天份,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能夠加以栽培,才能成就他非凡的成就,我覺得有貴人提攜是一種幸福與幸運,但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的貴人,重要的是我們要認真耕耘自己的生命。 註記:這一篇原是應金門高中校刊的邀請所寫,如今重讀覺得也可以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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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尋根之旅
去年就曾聽說金門「祖厝」,將被政府重新整修的消息。此次終於有機會參加,鄭氏家廟為委員安排的「金門尋根之旅」,實地踏上這塊老祖宗奮鬥過的土地,祭拜祠內久違的祖先,並順便了解整修工程的進度。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情,在飛機上想像看到「祖厝」的情景,激動得有如歸鄉離子,旅遊興奮的心情完全一掃而空。 三天二夜的行程,由「竹風遊覽」承包,金門景點大都涵蓋在內,因為有人已是數度重遊,且也無心於此,大都抱著走馬看花瀏覽而過的心情,迎接第二天特別安排的「尋根」之旅。 趁參觀「欽旌節孝」貞節牌坊之便,在金城鬧區購買香楮冥紙水果等祭拜用品。邱母許氏守節撫孤二十八年,比起鄭用錫大弟媳,張棗娘守貞四十九年,和么弟媳翁林氏金娘守節四十四年,時間上尚有一段差距。因與新竹湳雅路張棗娘的「天旌節孝」石坊太過神似,睹「樓」思情,令我不禁打心底湧出熱淚,敬佩她們如此堅貞不移,更感慨她們無視自我青春與生命,情願獨守空閨過那種淒涼的活。 那天下午,照主委事先約定,準二時半抵達「祖厝」。路過裡洋,就知目的地快到。車停在「東溪」大勒石旁邊,早有數位族親,帶著憨厚的笑容,在路口迎接。被引進「祖厝」,馬上遞給飲料解渴。我ㄧ心想著,待會兒向祖先膜拜,該說些甚麼好。口雖渴卻無心飲用,可是拗不過族親的熱誠,只好收起來放進褲袋內。在供桌上擺上祭品水果,打開神龕上小門,點燃清香,每人三柱。主委在前,所有委員眷屬,依序排列在後面,虔誠膜拜。每人口中念念有詞,各自祈禱感恩庇祐,心情完全相同。我小聲禱告「何太媽、一世祖懷仁及陳祖媽、二世祖世輝及陳祖媽、黃祖媽,以及堂上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住在新竹的鄭氏子孫,由主委率領,前來向祖公、祖媽獻香致敬,感謝祖先對子孫的寵賜與庇祐,恭請祖先繼續賜福,讓我鄭氏香火,永傳萬年」。祈禱完畢,心中好似放下巨石,心情為之霍然開朗。 放眼四周,一陣悵然心傷溢於心頭,原來重修工程尚在計畫之中。整座祠堂除了屋脊,脊堵上的剪貼、鑲嵌、裝飾,因屬窯燒製作,較經得起日曬雨淋,尚能保持昔時光采外,其他部份可以用「風化腐朽」來加以形容。 簷廊門面本來在造作上,已遜於新竹許多,門檻低矮,沒有門神守護。前殿左右邊各設小儲藏室一間,裡面盡是些字體殘缺不全,先祖們歷盡多少寒暑,得來不易的匾額。橫七豎八,全掩沒在蛛網與塵埃之中,除了皺眉婉惜感嘆,真是無語問蒼天。 後殿模樣與新竹類似,但格局小很多。神桌滄舊,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副屬設備。倒是有一個實石雕鑿的圓香爐,特別引人注目,爐面刻有「鄭氏家廟」落款「道光戊申」(1848),據說是當時十萬大軍,戍守金門時,一位阿兵哥,無意在荒煙蔓草中尋獲。真乃天助我鄭氏家族,得以瓜瓞延綿,香火永續不斷的明證。神龕沒左昭右穆設備,兩旁用來奉祀土地公等神祇。正中央神龕很窄小,上面小匾書「貽謀燕翼」四字,說明祖先善為子孫做各種將來安排。念念不忘關心後代,子孫承愛匪淺,應該知所奮勉。 大神主總牌,置立中央,在斑剝的漆色中,隱約可以看出上書:太高祖鄭公暨妣何氏之神位,左邊的高祖考懷仁及曾祖考世輝,右邊的高祖妣陳氏(進娘)及曾祖妣陳氏(金娘)等名字。其它神主牌,是文玉房派邦、建、武、輩等先人,全遮在前面,因此後面是哪位祖先無從了解。其中最令人興奮的是「武」字輩委員,發現了他「德」字輩祖先的神主牌,而且探知墳墓就在太武山上。該位祖先,早期因躲避日本蹂躪,逃回金門葉落歸根終老故居。此後清明掃墓,他的後代,就不必遙望茫茫滄海,無所適從。 只是一世祖考妣、二世祖考妣、五位葬在金門的祖先,依家譜記載,葬地是金門「雞籠山」和「巷子內深園上」,這兩個地名,遍訪金門大街小巷,都無人知曉位在何處,想要到墓前祭拜,燒個香叩個頭的願望,完全落空,尋根任務完全失敗,失望傷心填膺,徒喚奈何! 祖廟屋架部份,是整個建物,風化蟲噬,損壞最嚴重的地方。無論柱子、橫樑、直樑,斗拱、雀替、垂花,不但斑剝脫落,毫無顏色,而且腐蝕到木質內部,堅硬的木材年輪裸露在外,撐住結構,有隨時垮毀的危險。 許多樑柱都編有號碼,清楚說明:腐朽、蟲蛀,掏空等等破壞現象及程度,據說是由專家鑑查評定,再行勒碼,作為將來重修的依據。 維修經費金門縣府預估要一千三百多萬元,如比照新竹護龍整修的方式,業主自籌十分之一,就要一百三十多萬元,這個數目肯定金門族親無法籌儲。他們當場表示最多只能籌到十多萬,餘下的請新竹祭祀公業,協助幫忙。聽到這裡,新竹祖廟公媽龕的木刻書,要協助族親的訓示,頓時湧上心頭,慚愧得不能自己。據說這個計畫,月底還要開會研究說明,反正政府的工程,研究、計劃、繪圖、定案,程序非常繁雜。不比私人說做就做。好事多磨,也許再延宕數年,會無疾而終,亦未可知,想來真令人傷心。 金門家廟的廟埕很大,約有新竹前庭的八倍,用水泥平鋪,沒有八卦等設施。埕前還有一堵完全沒有任何雕塑的水泥「照壁」,壁邊堆置許多雜物,對家廟沒有加分,反而有礙觀瞻。廟埕右前方,一口直經三尺的「古井」,井邊有石鑿洗衣台和水桶,井水清洌見底,是族親洗衣飲用的活泉。 金門家廟的外牆也很特殊,全部漆成玄黑,與普通所見紅牆綠瓦相去甚遠。山牆下的「懸魚」有倒吊蝙蝠和葫蘆,象徵「福到富廬」。彎光門左右,各提「水源」、「木本」,外觀上還很亮麗誠屬難得。 家廟周遭,幾經觀察,並沒有其他新鮮的事物。本來眼前所見已夠使人頹喪,再加金門族親訴苦,人丁少經濟困難,無能為力關心家廟,連忌辰朔望燒香,都有困難等等言語,內心五味雜陳無以名狀。往昔金門祭祀均靠新竹公業支應,現在斷了金錢援助,而且親族僅有七戶,年輕的到台灣謀生,剩十幾個老人固守家園。要他們管理家廟,辦理祭祀,艱辛困難的程度,可以體會與諒解。 祭畢祖先,族親在中庭焚化冥紙,熊熊烈火述說對先祖無限的追思。時間到了,無奈的帶著黯然不捨的心情,告別祖先踏上下一站的旅程。 最後的景點是水頭村的古蹟參觀。古厝連綿數里,綜合式的「洋樓」星羅密布其間,「得月樓」「金水國小」「紫雲衍派」的別業,處處散發出,金門往昔的繁華與百姓的心態。環境維護整理,與道路鋪設美化,寧靜幽雅,景致迷人。不覺之中,忘卻了在祖廟頹廢落魄的心情,景觀讓人眼神為之一亮。 「出洋客的故事」道出了金門人,堅忍不拔,奮鬥賺錢的精神。包括鄭家祖先在內,敢於冒險患難,涉水來金門另創基業,都是頭腦聰明的人中之傑。難怪有「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的美譽,讓金門人進京應試,能獲得如此豐碩的成果。而憑著超人的智慧吃苦難勞,克勤克儉的精神,到南洋各國發展,會獲得如此巨額的財富,這些偉大的建築,就是金門精神的歷史見證。 此次金門之旅,深深體會到,物換星移滄海桑田的道理。心情痛楚、不捨、難過、期盼起伏不定,無法言喻。但願來日,再踏上這塊老祖宗的發源地,能看到富麗堂皇的「鄭氏家廟」,屹立在金門的古蹟群中閃閃發光。 文末附詩作兩首,作為造訪金門祖廟之寫照與期盼 浯江懷思 千里迢迢謁祖廟, 景物滄海令人傷。 麻雀依舊樑上鬧, 何日再現昔時光。 鄭枝田 作 再訪金門家廟 石柱木扉剝離落, 橫樑額匾蟻土垛。 六載秋風轉眼間, 一夜春風依稀過 鄭桓圭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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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之夏
話剛完,基地外傳來爆炸聲,電力斷了,多數士兵外出探查,幾名重槍械士兵欲前去保護將軍但被侵入的煙霧彈與催淚瓦斯薰得跪地,他們不敢開槍,怕誤傷同袍。 將軍與阿瑞戈取出手槍,阿瑞戈帶著馬杜斯,三人依循屋牆、腳步輕、深探查。這時有人踹開門,兩道紅色雷射穿入,他們一看便知是特種部隊,這一下沒得躲,只能硬幹。 將軍與阿瑞戈朝雷射光束開槍,光束底必然有人,但特種部隊早已看清位置,將軍扣下板機前,特種部隊已經開槍。特種部隊使用傷害性極低的步槍,這次攻擊主要是獵取首腦,若用強力型武器,萬一傷了自己或他人,會落得戰術不周與濫殺的惡名。現今世界的主流是人權與民主,若想擠進主流領域分享經濟優勢,政府可不能隨便殺人。符合主流思潮之清除敵黨的方法是斬首,只摧毀主要基地和軍火庫並攫取首腦,已不再大軍壓境、亂槍四起。 回到戰場,雖說夜視裝備應能正中目標,但將軍與阿瑞戈受過軍事訓練,不會站著待斃,他們左閃右躲,此時有兩發子彈正中阿瑞戈的手腳,那感覺像被人用力逮住再靠牆頂一把,他大吼反應;接下來的打在鋼造桌櫃,鏗鏘之後帶起玻璃破碎聲。 特種部隊的雷射光束追蹤著,猶如夜豹獵兔。將軍見已處劣勢,只好逃走。將軍出身叢林游擊,沒兩三下就躲進樹林。將軍在雨中仍是敏捷,他探路逃離,高跨低竄,毫無問題,他自覺手腳應無受傷,但有時子彈打進軀體,感覺痛時已臨死不遠。將軍摸索身體,夏季薄衫不阻礙探查,沒摸到傷口,理應沒事。阿瑞戈的血混著雨滑過身體,難以判斷流血多少,只能靠疼痛深淺與頭昏程度瞭解傷勢—痛沒有蔓延、神智仍清楚,應無大礙。馬杜斯跑著覺得眼花,他心想是緊張所致;他感覺薄衫沉重,應該是雨水之浸;他感覺腹痛,或許割傷了,等停了再看看。將軍找到藏身處,三人停下。 基地外輕型砲彈四起,但沒有槍聲與嘶吼。將軍猜想這是分離戰術,下一步是炸掉基地,他猜對了,基地外的特種部隊提來攜帶型飛彈,剎時發射,基地成了一片火海。將軍嘆息,沒了軍火的軍團可算瓦解。 阿瑞戈想撕斷衣服當止血帶,但他手上有傷,動作遲鈍,將軍要他別動。將軍取出匕首斷了自己的薄衫末擺,撕下兩條緊繫在阿瑞戈的傷口上方。馬杜斯利用基地的火燄檢查身體,衣服與褲子全是泥水,看不出有沒有血,他摸頭、脖子、手、腳、側腹、背、臀,全無異狀,他的胸口亦沒事,摸到肚臍附近,平時熟悉的皮膚與肌肉結構改變了,有個洞,他拉起夏衫先用雨水抹去泥土,再對著火光。將軍亦利用基地的火仔細檢查,沒有傷痕,他問馬杜斯,「有沒有受傷?」馬杜斯的聲音變得懼顫,「我的肚子………」將軍一聽趕緊查看,馬杜斯的肚子開了個洞,他緊壓止血,「不要怕,後面有村子,我帶你過去。」將軍擁著馬杜斯走。進了村莊,將軍不熟識,他很心急,馬杜斯只是孩子,他不想他死,「找誰?誰能幫忙?」阿瑞戈指向前方:「那邊。」 九 迪甘古吃過晚餐正在悠閒,突然有人敲門,颱風夜的急驟聲多是噩訊,他放大嗓門問:「誰!」 「阿瑞戈!」 迪甘古趕緊開門。阿瑞戈與將軍抱扶馬杜斯進來。阿莎雅一看到馬杜斯的樣子便慌了:「怎麼了!」 「我們被偷襲。」將軍說,「總統派特種部隊燒了基地,本來要殺我卻打中他。」將軍讓馬杜斯躺下,「誰會手術?快找人來,再不找,他撐不住!」 阿莎雅歇斯底里地跪在馬杜斯身邊哭吼,「不要死!」她想抱他、推他,但他的雙眼微閉、舉手無力,她怕一動,他便斷氣。她早該知道事情如此,軍團畢竟是武裝團體、流著政變的血,依著毒魔維生又怎得全身而退。當互訴愛意時,她便該阻止他,但是彼此年少,不在乎外界的眼光、不在乎將來的後果,只想求取個異於同儕的身分;秘密身分的卓越感讓年輕人湧生無限勇氣,自覺可掌握世界與命運,但實際撐著的手只是幼骨,沒那個能耐。她懊悔,假若當初要求他離開軍團,如今便不會見得垂死的他,萬一他死了,她的愛就非想像中那麼有價值—假若有愛,為什麼沒能在地獄門前拉他一把。她恨自己不該開心地與他談論軍團的事,讓他以為自己也贊同,她早該告訴他的父母,而非幫著他欺瞞,若她早有動作,此刻的他便不會待死著。她縮著身體顫抖嚎泣:「不能死………我的錯………是我不對………」 將軍緊壓馬杜斯的傷口,但熱血持續溫手,「快找醫生!」 蘇安娜見過這種危急,女人生產就是這樣,「找神父。」她穿上雨衣欲出門。迪甘古擋下她,「照顧阿莎雅。」他披上雨衣衝入狂夜。蘇安娜緊抱傷心欲瘋的女兒安慰著。 屋外風刃雨針,迪甘古低頭縮身盡量以最快速度到達教堂。他的心思空白,只是本能地躲避、前進。他到了,他用力敲打教堂的門,門似已候著、迫不急待地打開。 「有人受傷。」迪甘古說。 「什麼樣的傷?在那裡?」神父問。 「槍傷………」他喘著,當中混有緊張、恐懼與奔跑之累。 神父隨即準備手術包,穿上雨衣躍入風雨。教堂距離迪甘古住處約十分鐘路程,颱風侵擾明顯難走,但循著山壁有個依靠與遮蔽,沒有拖延。神父一進屋馬上檢視馬杜斯與阿瑞戈的流血量與傷口,阿瑞戈的兩槍打在肌肉,且血止了,不算嚴重,治療較快,神父迅速消毒,迪甘古成了助手取遞著工具,「只是外傷。」神父說。接著是馬杜斯。神父從阿瑞戈的傷判斷子彈應不強勢,他再從馬杜斯肚子上的洞的肌肉紋路判斷位置應該不深。神父輕按馬杜斯的腹部尋找子彈,找到了,他將夾子插入馬杜斯的肚子,馬杜斯痛得全身發麻,他想叫,但體力不夠。看著這樣的他,阿莎雅只能祈禱,蘇安娜亦因著女人天生的慈愛為他禱告:上帝,救救他,他只是個孩子。 「拿到了。」神父取出彈頭,「果然不深,不會傷到內臟。」他聽診馬杜斯的腹部,聲音正常,還撐得住,流血量亦尚可,只會讓人頭昏、口齒不清,不至於需要立刻輸血。這次的順利讓神父再次感謝:「謝謝主的照顧,讓他們走在活著的邊緣。」 天亮後,颱風眼正經過。將軍借了農車載阿瑞戈與馬杜斯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經過基地時,只剩廢墟,沒有人煙;基地附近未觸及戰火的樹仍如昨日—繁雨垂葉;砲彈攻擊處留下黑焦,沒有火、沒有煙,只剩稀疏殘雨在走動,真是首終曲。 將軍見情勢不利己便放棄軍權,軍團的武裝結構雖然瓦解,但財源仍在。將軍與阿瑞戈變成生意人,軍團成員變成企業員工,大家等著,沒有放棄。迪甘古因為馬杜斯參與軍團對他稍有好感,但他終是搶走女兒的人,那絲恨意仍在。那夜之後蘇安娜更加相信上帝看顧著這一家,迪甘古亦感受之。馬杜斯的傷好了些,他與阿莎雅坐在禿田邊悠閒著;阿莎雅變得強勢,唯有如此她才不會再次失去他。 又走了一個颱風,山裡霧氣濃厚,垂在天際似老者的微笑白眉,又似穿著輕柔長擺坐在天邊嘻笑撫紗的仙女。天霎時變了,詭譎的風跡、雜亂的雨絲、昏暗忽明的雲色,看來颱風將臨,呂宋島的夏季還沒結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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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九月十八日 星期一 倒扁效應有擴大趨勢,青年學生將串連罷課。以目前的倒扁方式,已無法逼他下台,總部怕昇高對抗,所以取消遍地開花的抗議模式,這樣的考慮雖有其必要,但是如何保持抗議的熱度,不至於人氣潰散,可能也是施明德正傷腦筋的問題。 阿扁現在走到那裡,都遭到紅衫軍的抗議,這股風氣已經形成,阿扁即使戀棧,也無尊嚴可言。但是阿扁為了回報深綠相挺,說不定鋌而走險,以政治回報,加速推動正名、制憲、新國家,轉移焦點,不再挨打。 現在反對他的人那麼多,他再怎麼施政都無法取得這些人的信任與諒解,也無法贏回這部份的人心,說不定他一做二不休,與少數死忠者結合,綁架台灣,進行政治冒險,否則他已被日本媒體形容為「死體化」,還會有甚麼作為? 目前的政治詭譎,還有很多不可測的部份,民進黨三大天王已擺明不盲目挺扁,削弱了阿扁的支持力;李登輝站在制高點,還沒出手,老帥在盤算甚麼呢?呂秀蓮會不會有預想不到的動作,或者呂李結合,為鞏固本土政權,避免二零零八之後被閹割,都值得關注。 以目前的態勢看,阿扁在位一天,貪腐無能的標籤就跟隨著他一天,社會動蕩不安,民不聊生、燒炭跳樓相繼,民進黨為護扁,也會陪葬,二零零八的大選想贏也難。這樣說來阿扁不倒,民進黨是短多長空,阿扁一倒,民進黨就面臨權力大洗牌,短空長多,可能還有重生的機會。 以李登輝的老謀深算,他不會不為扁後政局佈局,他絕不甘心把政權交給泛藍手上,王金平與呂秀蓮都是他可打的牌,我們等待他的出牌。 不管台灣政局怎麼變,金門的命運不能以不變應萬變,金門要成立一個小而美的國家,擺脫台灣,擺脫大陸,走上獨立建國的道路,所以必須組成論述團隊,研究獨立的問題。 金門獨立要有理論基礎,也應有事實的可行性,因此理論的建立,金獨的宣揚,國體、憲法、政治制度、國際關係以及參與聯合國問題的研究,必須分工合作,加緊進行,積極叩關,像台灣共和國一樣。 總之,金門不願再為僕妾,要作為自己的主人。金門的開發已經有一千六百年歷史,台灣只有四百年,金門自宋元以來進士及第者四十三人,也遠非清朝開疆的台灣所能企及。論歷史,論人才,金門都比台灣開發的早,比台灣有文化的優越性,怎麼可以隨著台灣起舞。 金門人的痛苦,都是台灣與大陸帶給的,不然我們小國寡民,朝暮相見,雞犬相聞,有甚麼痛苦的呢?大陸與台灣之間的關係搞不清,剪不斷,理還亂,金門夾在中間,兩大之間難為小,左右為難。現在我們乾脆追求獨立,管你台灣或大陸甚麼碗糕。金門可以開賭場,發展國際觀光,以新加坡式的姿態走上國際舞台,享受我們自己小小的幸福。 九月十九日 星期二 昨夜高雄市發生群眾衝突。 倒扁總部宣布:十月十日雙十國慶大典──「天下圍攻」總統府,將進行另一波的決戰。 倒扁、挺扁對立昇高,漸有不靖的氣氛,危機也慢慢滋生。倒扁的成敗,潛伏著危險因子。 倒扁如失敗,紅衫軍勢必不滿,會不會有過激的反應,恐難預料;倒扁若成功,綠營震動,以本土慓悍的性格,會有甚麼反應也萬難想到。 為了解除暴力引信,司法是最安全與可靠的最後一道防線,如起訴吳淑珍,整個案情對陳水扁不利,綠營人士開始切割,民進黨與陳水扁也切割,削弱陳水扁的正當性以及深綠支持者的氣燄,老帥李登輝這時就會出手,聯合呂秀蓮與王金平收拾殘局。此時就容易談下台的條件。 阿扁現在還很強項,不肯鬆口,雖然反對的聲浪高張,但還不至於直接威脅到他,只要軍隊與警察不叛變,他都可以高枕無憂,起碼他還是民選的總統,擁有憲法賦予他的權力。以目前台灣的社會,軍警叛變是不可能的,也不能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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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話司馬遷寫稿
春天的夜晚,窗外的暖風捲進一股誘人的花香,把他醺得如痴如醉,撂下了毛筆,他捧著那突起的肚皮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長嘆一口氣。近兩年來,他的生理上起了顯著的變化,皮膚變得皙白細嫩,喉音也變成女人腔調;最使他惱火的,便是肚皮越來越大,如今好像懷胎六月的孕婦了。 站在窗前,隔著竹簾,他發現對面庭院中,燈火通明,一對青年夫婦,相對飲酒,大約兩人正講起一段情話,驀地那男的握住女人的手,女人頓時羞得低下頭去。這幕纏綿恩愛的鏡頭,宛如鋼針般地刺痛了他的心,他迅捷地轉回身來,走向書桌前去繼續寫作《史記》。 「咪──嗚──」忽然,他聽到一陣貓的叫聲,那聲音是在屋頂上發出的。他握著毛筆,抬頭向房樑厭惡地瞅了一眼,低聲罵道:「不要臉,連你也叫春啦。騷貓!」那隻貓似乎存心跟他搗蛋,一直啼叫不休。於是,他放下了毛筆,索性抓了一把炒花生,斟了一杯酒,獨自默默地喝起酒來。 酒意朦朧,他彷彿看到父親在書桌前埋首創作,一個年輕貌美的婦女,端著一碗雞蛋湯,輕捷地走近他,低聲細語說:「趁著熱糊,你喝了吧。」 父親和藹地向床上瞅了一眼:「你瞧,咱們的兒子睡得多甜啊,他才五歲,竟然認識不少字,將來前程真是不可限量啊。」 「嗯。」母親轉過頭來,向床上的熟睡中的小兒瞄了一眼,卻帶著埋怨的口氣說:「你給兒子取的名字實在不好,為啥取名司馬遷呢?這個遷字,含有變遷、遷徙、遷換、遷調的意思,並不吉祥啊,你趕快替他改個名字吧。」 「迷信,哈哈。」父親舀了一匙雞蛋湯,喝進肚裡:「這真是婦人之見,哈哈。」 躺在床上裝睡的司馬遷,如今也捂著嘴想笑。他故意翻了個身,咳嗽兩聲。這時母親急忙走過來,柔聲細語地說:「乖兒,娘把你撒尿,準是尿憋醒了吧?」母親抱他,父親拿著尿盆,像伺候小王爺似的,爆發出一陣幸福的笑聲。 「你瞧,咱們兒子的小雞巴翹得多高!這泡尿能灑二畝地哪。」父親的歡笑聲音。 「小聲點。」母親的美麗的眸子翻轉著,似乎有些惱意:「兒子剛睡醒,你嚇著了他怎麼辦?」 他宛如一株高貴的幼苗,在父母悉心的培育下,默默地茁壯長大。從少年時代,他便隨同作「太史令」的父親,終日埋首書卷之間,後來他遊歷了長江下游,齊魯平原,三十多歲時,他又遍跡西南各地,「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兩個目標他已完全實踐了。最難得的,司馬遷結識了當代不少傑出的學者,這對他的學問與創作幫助很大。同時,他還作了漢代大儒董仲舒的門徒,司馬遷的思想的門大開,他的知識猶如海闊天空。最後他下定決心,要為古代的名人、英雄寫《史記》。 時光悄悄地溜走。春天過去,蟬兒在樹隙間開始了鳴叫,秋風吹起,轉眼之間又到了風雪潑灑的冬天。當那些終日吹牛鑽營的官僚,自我陶醉的詩人沉浸於酒色時,司馬遷卻像一隻春蠶一般在默聲地吐絲、作繭,為中國的傳記文學開創一條新路,為中國歷史編織一道絢爛而美麗的彩虹。 那是司馬遷還不滿五十歲的時候,他因牽涉了李陵叛降案,被處宮刑。朝廷中的文武官員、京城的士農工商瞪著驚訝而憐憫的眼睛,看著他被押上刑台,脫去褲子,用明晃晃的鋒利的刀,割去他的生殖器的剎那,每一個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司馬遷站在刑台,面對人群,臉不變色心不跳,他那種坦然自若的表情,是多麼震懾人心啊! 「他怎麼能活下去?割掉了雞巴,變成太監,這比處死刑還難受啊。………如果我是司馬遷,我一定回鄉下去,住在與人世隔絕的地方,直到終老。………」許多吃飽了無事做的文人墨客,背後議論紛紛,帶著幾分湊熱鬧的心情。 你說司馬遷心裡不難過麼?人心都是肉做的,司馬遷內心當然充滿了痛苦。每當他解手的時候,他總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進宮廷去罵街;有時睡到半夜,被一泡尿漲醒,往事不由地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一下褲頭,便氣得淚流滿面,嘴裡不停地嘆息:「唉,我做夢也沒想到落得這個下場!」 是的,司馬遷不止一次湧起自殺的念頭,他準備了繩索、尖刀,還有一種毒斃老鼠的藥粉,那是京城一家藥店買回來的。他灰心喪志地想:「我如今已是一個殘廢的人,我何必忍辱偷生,替那些帝王將相、江湖藝匠寫傳記?」可是到了夜間,睡意矇矓,無數的靈魂猶如蜂兒似的飛舞在他的床邊:那是一些名將、學者、藝人、游俠、醫生、算命的、刺客、商人、農民、草莽英雄和知識份子,他們異口同聲地嚷著:「司馬遷,你要勇敢地活下去!」 他從夢中醒來,嘴裡咕嚕著:「是啊,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當年,我跑遍祖國山山水水,網羅天下的軼事舊聞,這都是寫作史記的素材,我得寫完它才行。」披衣下床,點亮了油燈,他拿起毛筆,眼前展現出無邊廣闊而絢爛的畫面:有富麗輝煌的宮殿、烽火連天的沙場、陰暗恐怖的刑庭、燈紅酒綠的妓院、漫天遍野的風沙………他摸著隆起的肚皮,開始寫作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一位工役端著一碗熱茶,慢慢走了進來,他將茶碗擱下,低聲吩咐道:「太史令!您老歇一會兒吧,春天的夜晚最短,您何苦急著寫作呢?當心累垮了身子。」 淚眼矇茫,司馬遷端起茶碗,向那位工役說:「我五十歲了,如果不趕快寫,恐怕這一輩子寫不完啦。」這時,幾顆水珠掉灑在紙上,浸濕了他剛寫的幾個字;低下頭去,他在琢磨那到底是茶水還是眼淚?思索良久,他不禁發出了一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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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99落花生
民初散文家許地山先生寫過一篇「落花生」,從前曾選入國文課本,大意是說,他家後園有片空地,母親說:「讓它荒著怪可惜的,你們那麼愛吃花生,就開闢出來種花生吧。」收成時,他們在後園的亭子裡品嚐自己種的花生,父親藉機說:「它的果實埋在地裡,不像桃子、石榴、蘋果那樣,把鮮紅嫩綠的果實高高地掛在枝頭上。」「所以你們要像花生,它雖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不是外表好看而沒有實用的東西。」 花生原產南美,明代中葉(十六世紀)傳到閩粵一帶,到了清初,已遍佈大江南北。花生是重要的油料作物,也是最普羅的零食,炒熟加上麥芽糖,可製成花生酥,金門的花生酥馳名遐邇,當年到金門服役的阿兵哥,返台時免不了會帶些饋贈親友。貢糖的「貢」字,一說為「摃」字之誤,但明代中葉花生傳入閩粵,傳入初期曾以之作為貢品,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美洲作物 印地安人對文明最大的貢獻,就是育成許多重要作物,舉其犖犖大者,有番薯、玉米、花生、馬鈴薯、南瓜、辣椒、番茄、鳳梨、木瓜、番石榴、酪梨、可可、向日葵、菸草等。對中國來說,番薯傳入意義重大:番薯耐貧瘠土壤,自秧苗(地瓜葉)到長出塊根,任何一個階段都可食用。清初中國人口首度破億,和番薯傳入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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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走路
國中時期在我們那個區域,有個流浪漢,時常出現遊走在區里間的大街小巷。他頭髮披散結塊,穿著件起皺不堪的西服外套及長褲,全身上下已滿是油亮黑垢,在我們同學間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他晚上睡在哪裡? 路旁騎樓底下匆匆行走,是我們大家彙整出來對他共同的影像,偶有人意外發現他吃著戲院外小吃攤老闆供他的麵線,就會在我們對他的話題裏充實地加上一筆。 他臉上線條加上一團髭鬍,和當時的影星查理士布朗遜有點像,因此同學之間都管他叫作「查理」。他夾著拖鞋一天到晚街頭巷尾走動,遊魂飄蕩般一整天,大家都習以為常,沒有人去在乎他,於是有同學懷疑提出他會不會是共匪派來偵探情報的匪諜,也許他夜半有更機密的工作在進行。 沒人回想他或曾有過的光鮮時刻,他自己似乎也無視自己的髒垢與尊嚴,邊走著路偶會有露齒而笑的表情,像是對自己的生活表示著滿意。他的走路,就似要去什麼地方辦什麼事情一樣。 事隔三十年我早已在外地工作成家,遠地相隔回社區的次數不多,我那些國中同學更是各自紛飛早已不知去向。那天我又回到老家的社區,社區區域景觀建設雖小有改變,但那一條條交錯街道面貌我仍親切熟悉。 出乎我的意料和想像之外,就在我通過便利商店十字路口時,我突然又瞥見對街騎樓下「查理」的身影,當時我的感覺真是有點複雜和驚愕。「查理」竟仍還健康愉快地走著,大熱天他仍是一件污髒運動外套裹身,只是他臉上髭鬍已變斑白,頭頂上已是一圈禿掉的地中海,許久不見他其他都沒啥改變,好像僅是換了另一號的查理爸爸出現。他就是這樣有毅力地一直往前走,繼續走,保持同樣露齒神秘而笑的表情。 我一直在想,當初那些舀麵線或肉羹給他吃的老闆們,不知道現今是否仍還健康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