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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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娘家的氣候此時正為一年中之最冷。我的小龍女從來沒見識過這樣的低溫,她不敢像當地的小朋友們一樣頂著北風照樣去外面跑,只敢站在炕上,趴在窗前往屋外看,外面的世界對她有極大的誘惑,尤其院子裡的那一黑一黃兩條狗,常常讓女兒一看就是老半天。也許她很納悶,為什麼狗住在院子裡,也不用穿棉衣,難道牠們不怕冷?有天正午的時候,太陽些微的灑下幾許暖意,女兒就很認真地問我:『瑪麻,現在天氣好像很好耶,我想出去曬太陽,會不會感冒呢?』那怯怯的樣子讓我動了惻隱之心,好吧,了不起再多穿件外套,總不能一直把她憋在房間哪!給她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搞到像一團棉被的時候,我終於壯著膽子牽她出了房門,也不敢走出大院,就在院內的花台邊蹓蹓,女兒倒也不會無聊,因為她總算有了機會接近那兩條狗,我給女兒編派了一項任務:拿饅頭餵狗。一來二去,女兒跟那兩隻狗成了好朋友,每天中午都會拿食物去餵牠們,有時沒饅頭,女兒就把自己的餅乾、巧克力拿去餵,還要給牠們泡牛奶。家鄉幾乎每家都養狗,但是那裡的狗可沒台灣的狗這麼好命:有專門的狗罐頭、狗餅乾、狗時裝,還有狗的美容店。老媽講平時這兩隻狗只吃剩菜剩飯,很少會給牠們吃饅頭的。我想這下好了,等我們回了金門,這兩隻貪吃的傢伙一定會想我的小龍女。小龍女對那兩條狗真是盡心盡力,有時還拿根不知從哪撿來的木棍,對著兩條狗訓話:『我告訴你們喔,如果誰不乖!我就用這個打喔!』那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好神氣!儘管每天出去『放風』一會兒,女兒都會掛著兩條鼻涕回來,不過看她餵狗餵得那麼高興,誰也不願阻止她。女兒的外公││我那老爸,特意在院子裡埋了兩根木樁,綁了一條寬寬厚厚的布條,自此,每天中午的『放風』內容除了餵狗又多了一項:盪鞦韆。 在娘家,我們的本家很多,在小小村子裡算是個大家族,我這一輩男生共十位,女生只有四位,在女生中我年紀最小又偏偏嫁的最遠,那些堂哥、堂嫂、堂弟、弟妹們,一直以來都很尊重我,大家都隨著孩子們一起尊稱我為『小姑姑』。『小姑姑』(即:本人)這次一別三年多才回來,又趕上過年,於是,整個家族中,今年的氣氛更添熱鬧,『小姑姑』我成了大忙人,今天這家請,明天那家請,有時還趕上兩家撞『期』,就見兩位堂嫂在我家妳一言我一語爭搶不休,我弟弟最會搗蛋,三十歲的人了也不改頑皮本性,他當下就跟那些為請我吃飯而爭先恐後的嫂子們宣布:『我是二姐的經紀人,以後要請她吃飯得提前三天跟我預約,並且連經紀人也不可輕視,要一起請。』他裝模作樣的神情惹得眾人哄堂大笑。連續十多天,每晚我都有『飯局』,儼然明星趕場,業務繁忙,羨煞了我那毛隧自薦的『經紀人』老弟。在每家的飯桌上,閒話家常的同時,我詳細的給這些娘家人一遍又一遍地介紹我這幾年的經歷,也給親人們帶來了一個嶄新的名字││金門。 我說:金門是個美麗的小島,靠近廈門而遠離台灣,島上民風淳樸、風景如畫,金門的交通舒暢、治安良好、空氣清新,我的兩個寶寶在金門讀書、成長,叫我放心又安心;我說:金門的鄉親熱心親切,我在那裡結識了很多良師益友,幾年間,我在金門過得悠然自得,甚至有點樂不思蜀。 我請大家品嘗我帶回的貢糖,告訴他們這是早先進貢到皇宮裡給皇帝吃的糖,所以得名貢糖;我還介紹金門其他的特產:高粱酒、麵線,還有金門的鎮島之神││風獅爺,一樣一樣,如數家珍。 我告訴大家,金門的福利多不勝數,六十五歲的老人每月可領六千塊台幣的老人津貼,小朋友從幼稚園開始到國中畢業,幾乎不用什麼花費,連每天的營養午餐也都是免錢,金門人搭乘車船都是免費,到醫院看病,連掛號費都不用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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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與祝福
──賀中正國小創校九十週年 日子如飛,才開學,匆匆又過了一個多月,繁雜的行政工作之餘,早晚我常會到校園四處走走,看看學校環境衛生,這也成了每天我最佳訓練腳力的活動。返回母校執教已近二年了,內心時常會感動莫名,在這裡可以看到從校長到員工每人早出晚歸,風雨無阻,校內夥伴個個都能各安其位,各盡其職,默默付出,熱心參與校務的發展。每位同學是那麼活潑可愛,有秩序,有禮貌,並積極參與各項學習活動。美麗的校園中處處洋溢著溫馨祥和,全校同仁齊心努力教育工作,為的是給我們下一代良好的學習環境及生活空間。 當我們一走近校門,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草木扶疏、綠意盎然的景象,校區整齊清潔的環境,令人賞心悅目,神清氣爽。校園的紅花綠草,以及白色的圍牆,校外顯得親切,兩旁的榕樹整齊,樹蔭下道路非常乾淨,使人充滿了清新悅目的感覺。置身期間倍感親熱。中正國小是我的母校,我一生中有一段時間的智慧是從這一所學校孕育出來的。或許我所感受到的是:「這是母校泥土校園的芬芳吧?」每每踩在這片土地,許許多多的感恩與懷念常在翻滾,校園內景物是那麼親切自然,榕樹有靈是否依稀記得當年的我?但我卻未曾忘卻過它。花開又花謝,重拾片片落葉,才驚然已離校近三、四十年了,兒時的回憶,不斷湧現,那無憂無慮的小學生活僅能藏在我的記憶深處。對於母校的栽培,我一直有很多感懷,只因為中正是我的故鄉。 中正國小成立於民國四年,校址設於金門金城珠浦北路38號,自學校建校以來,在歷任校長及全體教職員工苦心經營,師生努力耕耘下,樹立了特有的典範,以自由的學風及多元化的教學成就聞名,現已是一所頗具風格的學校。學校歷史悠久,老的學校有老的特色,歲月的流逝並未為它刻下了滄桑的痕跡。無論是艷陽下,或是大雨裡,中正國小依舊蓬勃發展,欣欣向榮。這兩年來,我有幸在美輪美奐的大樓中和學生共同成長,在新鋪設的PU籃球場上與小朋友一起奔跑打球,和全校師生捲起衣袖,共同美化綠化這塊校園,在開放的電腦教室遨遊網路世界;這一切一切,都讓我不停學習、成長和茁壯。教室裡、運動場、樹蔭下,都留下我們的足跡。 中正的孩子,純真又活潑、聰明又機靈,最近籃球隊、田徑隊、國樂、鼓吹樂、鼓號隊、合唱團、獅隊的表現,技巧日趨成熟,在藝文活動、國語文和科展競賽等活動,成績優異,捷報頻傳,這樣傑出的表現真讓人忍不住為中正的孩子喝采呢!,老師相處之間的感情亦十分融洽,平日除分享教學經驗,參與團隊學習之外,人人發揮創造能力、激發潛能學習的能力,建立群策群力的互動關係,培養彼此間信任、互惠及工作上的默契。高度尊重彼此不同的意見,建立學校共同願景。人人培養出主動投入的精神,積極參與推動學校學習型組織。學校鼓勵教師追求自我超越,擁有自我反思的心智模式,建立一個和諧、進步、民主與法治的校園。全體家長及校友會更是如此的肯定學校,熱心參與學校各項事務,例如義務擔任導護指揮交通,以維護學童上下學的安全,擔任輔導媽媽協助解決學童生活上、學習上的困惑,擔任圖書義工,在班級中協助導師處理級務,輔助教學活動。家長委員更是有錢出錢,贊助學校各項活動,擔任學校與家長溝通的橋樑。在校長、主任的帶領下,中正國小融合了學校傳統的經驗與活力,為百年樹人的教育工作不斷在努力。 在金門各級學校中,中正國小輝煌的成就與學術的特色,長久以來,一直是別的學校所羨慕的對象,也就是擁有這些光榮的傳統與多元開放的教育。因此學童一年年增多,班級數也一年比一年增加,學校大樓的興建,就是為了解決與日俱增的學生。近年來,學校的硬體建設及各項活動,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舉凡學校圍牆彩繪活動,規劃校園植物學習步道,兒童遊樂設施的設立,重新規劃圖書室並充實圖書設備,加強圖書館利用教育,太陽能板的設置,增加體育器材設備、加強電化視聽設備、指導運用資訊媒體,班班有電腦、電視、DVD影音光碟系統:::等等,這些都是嘉惠學子的具體建設,還有新近發包的語言教室,溫水游泳池及多功能教學大樓也是莘莘學子即將享受的建設。 在這種情況下,學校動起來了,每天一大早就可以看到操場上,籃球場上運動的社區民眾,接著學生來了,籃球隊、田徑隊也開始展開一天的集訓,不遠處也傳來了管樂隊、節奏樂及合唱團的歌聲。學校社團活動多而且熱鬧,籃球隊、田徑隊、獅隊、鼓吹隊、桌球、羽毛球、國語文訓練:::等等不勝枚舉。此外學校常與社區結合,辦了許多鼓勵社區民眾參加的親職教育講座、成人電腦班、成人識字班及親子英語班,為配合政府政策,方便社區芳鄰民眾借用場地,開放操場、籃球場、羽球場地給社區民眾運動。相信這一連串的研習、活動,多多少少增加一些社區民眾的人文氣息,提升了社區民眾的生活品質,這些都是學校樂於見到的事。 中正國小教學環境優雅,花草扶疏,綠草如茵,教學設備完善,場地充分利用,充分發揮教學功能。近幾年,學校為了配合政府教育改革,全面推展多元開放教育,提升學生學習效果。積極發展資訊教育,拓展資訊來源,培養學生資訊知能,加強英語教學課程,延聘外籍教師,培訓外語人才。規劃九年一貫課程,配合教改工程,期能培養出二十一世紀具有創造力、有活力、有競爭力的孩子。重建校園文化,推動學校組織再造、改變教師心態,期許教師不斷澄清反思自己教學理念,找到自己的課程改革位置。這些都是學校今後需要努力的目標。 歲月不居,三十多年來的教師生涯中,時時勉勵自己,每每在校園梭巡,常有很多的感觸與省思。在民主多元化的社會裡,身為教師的我們,教育學生,提供學生開放的學習機會及多元的學習素材,讓每一位學生都有機會嘗試學習,依其特性發展潛能。期望實現他們的理想,也希望學校的教育追求更精緻卓越,符合社會的脈動,滿足社會的需求。因此我們仍需用心探討、調整規劃,再次提昇教育品質,追求更精緻卓越的教育。中正遠景要能實現,虔誠的企求全體教師的投入,讓我們心手相連再出發。尤須全體家長及校友會繼續的支持與肯定。感謝在教育工作上的夥伴及中正全體教師員工,他們默默的付出、犧牲奉獻的精神,世代承續,薪火相傳,永遠會寫在中正的歷史上。欣逢母校創校九十週年,衷心的祝福母校,祝福中正國小校務發展蒸蒸日上,人才輩出。在校長卓越的領導帶領下,昂首闊步,繼續向前邁進,再締造出更多中正的榮耀,再創中正的新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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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吃的麥芽糖
「鏘!鏘!鏘!」老人左手打著節奏,右手拉著兩輪的推手,慢慢停靠在路邊,沉默的晨曦灑在斑白短髮的背影上,老人不發一語地微笑,一手熟練的打著鐵板兒,另一手接過阿嫂們要換麥芽糖的瓶子,他是麥芽糖伯伯。 不知道伯伯的行程表是如何安排的,不過每週六上午9點呀就會準時從我家經過。前陣子,老爹牙齒尚未重整前,習慣吃的零嘴就是白色麥芽糖,我就得負責收集家中的瓶瓶罐罐放置庭院,等伯伯的「鏘!鏘!鏘!」一入耳呀,抓起滿手的寶特瓶找伯伯報到。「我要5元麥芽糖,還要5元鳳梨膏。」可別小看5塊錢唷!份量可是很足夠好幾個人吃唷! 換得的麥芽糖會用隨意割劃的塑膠袋墊著,將它排排平放好以後,再小心翼翼地放進冷凍庫,就怕一回溫而融掉。等老爹下班,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冷凍庫找他的麥芽糖,直到他最近牙齒頻傳抗爭,買的次數也就漸漸少了。 伯伯賣三種糖,一種是類似手工喜餅內的鳳梨甜餡兒,另一種是灑上少許芝麻以糖膏拉成白色的固體麥芽糖,還有一種是半液體狀的純麥芽糖。伯伯因身體因素慢慢減少產量,鳳梨餡兒跟純麥芽糖只有直徑約15公分寬20公分高的小鍋子盛裝著,固體麥芽糖則約A5大小吧,慢了呀可就別想吃囉! 看著伯伯用手半拉半撕著鳳梨甜餡或半液體狀的純麥芽糖,固定在小竹籤上,捏個兩三圈,就完成了;灑上少許芝麻以糖膏拉成白色的固體麥芽糖則是用伯伯左手上的鐵板兒(雙片)一片決定大小,另一片輕敲著鐵片上緣,「叩!」,一塊幾何圖形的白色麥芽糖成型囉。 因為夏天溫度高,伯伯大多選擇在春秋冬三個季節製作,且放個半天就怕會變質,所以少量。不過可是辛苦他老人家呢! 「鏘!鏘!鏘!」唉呀!真準時,伯伯來了,我去換麥芽糖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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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起了床梳洗已畢,把女兒交給我老媽去對付吃的,而我第一件事是去給老祖母請安,老祖母躺在床上(媽之前一直不敢告訴我,我奶奶已然體力欠佳,很難坐起來,終日臥在床上早是去年開始的事了),一時之間竟認不出我,我暗自悔恨著自己不該這麼久才回來,怕眼淚又衝出眼眶,我還賣力跟眾人搞笑:『都怪我不小心吃這麼肥,害奶奶都認不出我了。』我附在奶奶失聰多年的耳邊大聲解釋了好一會兒,還配合著手勢提醒她,好不容易奶奶終於明白是我回來了,接著就開始大哭:『寶兒啊,奶奶只當是再也等不到妳回來了:::』我也抱著奶奶的頭放聲哭了。三年多下來,奶奶是真的老了,連說話的氣力都大不如前了,我撫摸著奶奶淚水縱橫的臉,一邊為她拭淚,一邊默默地想:奶奶還能陪我們多久?心中隱隱升起一絲感傷,讓我的淚愈發難止。 我回來後,從媽媽手中接過照料奶奶的工作,奶奶雖已力不從心,卻還是一樣體貼晚輩,我餵她吃飯,她好幾次從我手中搶走湯匙:『我自己吃可以了。』奶奶一輩子都是這樣,不忍心別人為她做任何事,只是奶奶不會知道,她老人家的仁慈更叫我不捨啊!奶奶也很勇敢,從來無懼死亡,在我回來的一星期後,臨近春節的時候,奶奶患上感冒,又是咳嗽又是發燒,嚇壞了全家大小,請醫生來家裡看診,所幸掛了兩天點滴,奶奶的病情就好轉了,可是當所有人都在為她病情緊張失措的時候,奶奶一邊吊著點滴還一邊說笑:『我不會死在這個時候,一來快要過年了,二來現在太冷,我不願你們大家給我守靈的時候捱凍,要死我也要等到開春暖和了才死呢!』說完她自己呵呵的笑,不知她床前站的一票人都為她心疼的哭。不幸中之大幸是,在除夕前一天,奶奶終於完全好了。也有了食慾,中午我餵她吃下一大碗雞蛋麵,我自己都開心的不得了,全家人也都有心情過年了。 因為今年我帶女兒回來過年,老爸老媽準備年貨的陣仗比以往還要大費周章。弟弟弟媳也不惶多讓,各式菜肉海產都買了一堆,我跟弟媳一起製作餐點時,看著滿坑滿谷的食材我跟她開玩笑:『ㄟ,妳們是不是希望我乾脆再肥一點,回金門叫我老公直接把我休了?』我弟媳嫁來多年,似乎被我家人的搞笑特質嚴重傳染:『那更好,姐夫把妳休了,妳就可以永遠住家裡了,省得大家平時想你總看不到!』聽得我一陣窩心,表面卻故做膽戰心驚,回頭對弟說:『你小心喔,這女人存心要害我被退貨,到時可是要回來吃你喔!』偌大的廚房裡立刻灌滿弟弟的爆笑聲。 我回娘家後,我姐一家也常常回來,姐姐很忙,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她現在是基督徒,每天忙著傳教什麼的,星期天還要給教會的小朋友們上︽主日學︾,爸媽抱怨說她都忙到沒空回家來,想見她一面比見小燕子趙薇還難:::我對基督教是沒什麼了解啦,但是我深知任何宗教都有它的價值,於是我勸爸媽,姐姐現在過得那麼充實,事件好是啊,她把自己奉獻給她的主,也會保佑咱們以後都上天堂啊,沒聽姐姐說嗎,地獄裡很多酷刑的,誰都不願去,她現在每天為我們禱告,我們就會離地獄越來越遠、離天堂越來越近::: 看我煞有介事的亂掰,老爸蹙起了眉頭,老爸是經過文革洗禮的,是英勇的無神論者,他聽我這麼說,開始擔憂:『妳才回來幾天,就被妳姐洗腦了?怎麼說話的口氣跟你姐那麼像?』老爸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人人望而生畏的法輪功,我只好收起嘻笑:『老爸,別擔心,我跟姐不一樣,我在金門是拜佛的,姐有耶穌關照,我有佛祖和菩薩保佑,我們是兩國的。』『還好我只有兩個女兒。』就看老爸搖著頭走了出去,不久就聽到了二胡聲,拉的是比我還老很多歲的︽東方紅︾,唉!::我長嘆一口氣,學老爸搖頭的樣子,對老媽說:『爸景仰的是偉大的毛主席,我們家不止兩國,是三國哪!』老媽再也忍不下去,『噗』的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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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金門宴桌上魚尾的故事
金門因為天然資源貧乏,出外奮鬥的人多,素有僑鄉之稱。 因為華僑多,關於洋客出洋後的生活傳說相對也多,金門宴桌上,魚上桌的禮儀,就是跟華僑有關的故事。 一般出外奮鬥的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隨同同鄉或親朋好友前往僑居地謀生,離家前,為了讓留在家鄉父母有伴,或有人照護,通常會先娶一房媳婦,在等待他年歸來前為其善盡孝心,然後,才放心的搭上船,一路顛簸前往未知的旅途。 這樣,總得三年五載後,仍未必有所成就,但生而為人就有人性的需要,久望無返鄉日,總會想,就再娶一房媳婦渡渡日子吧,聊以慰藉思鄉寂寥。 故事就在這種背景下,傳說有位華僑,多年返鄉的願望,總未能獲得南洋女婦的頷首,一直深懼於南洋女習──傳女不傳子的家傳蠱毒,不敢輕舉妄動,但總在思念家鄉父母時,顯得特別低落。 年復一年,終於感動南洋女婦,同意在夫婿信諾下,返回家鄉金門,但行前必需接受餞行宴。 就這樣,可以返鄉的允諾,讓這位華僑欣喜不已,不覺有他。直到船期將到,與南洋女生的女兒,避開母親的視線,偷偷將父親叫到一旁,低聲道:船期將行,媽媽的餞別宴,會有一道魚,魚上桌,無論如何,一定將魚從魚尾一直吃到魚頭。 父親知道是女兒不忍他身受蠱毒之苦,謹記在心。 就這樣,返鄉船出發了。 出得外海,風大浪大,船搖晃得厲害,一陣嘔心,只覺得有東西直往上衝,幾次忍耐,終於,哇─,一口吐得滿襟,嘔吐物中隱約可見一條透明蠕動的蟲。 這位華僑明白了女兒話的含意,若是未照女兒的話──吃魚從魚尾(蟲尾)吃起,那麼地上的那條蟲,可就往肚裡鑽去,蠱毒也就種成了,蠱毒一起,也就是返鄉期限。 滿懷欣慰的華僑,愉快的回了金門家鄉,告訴家鄉的父老這樣的返鄉故事,久而久之,在金門宴桌上,魚尾成了大禮的表徵,成了對至親、貴客聊表敬意的一道菜餚。 魚尾禮節是這樣的,魚一上桌,魚尾所對的人,便是主人最想表達敬意的主客。主客為了表達他接受主人的敬意,需先喝一杯酒,然後剪斷魚尾,表示他已用過,請其餘賓客同享主人的敬意。要注意的是,主客若未喝酒、剪斷魚尾,那麼桌子上的菜餚是不可以再轉動、魚也不可以動,以免忽視主人的敬意,若久久主客不動,或經勸進仍無意時,則主客可以掀桌表示宴席已散。 通常,主客為了表示回贈主人敬意,不善酒者,會在剪斷魚尾後,再舉杯,請其餘賓客共享佳餚美酒。善酒者,會將魚尾另盛一碗後,開始賣酒。 賣酒的意思,便是賣主客的身份。禮節是,主客一說賣酒,便變為主人身份,得隨意指定主客,比如主客賣給某甲,賣資是三杯,那麼當某甲變主客身份時,只能多或平於三杯,如此,一直輪下去,到全桌每位客人輪過一次。最後,假設是加到二十杯,則原來的主客需要補足差數的一半到一倍,即原喝三杯,差十七杯,至少要喝七至十七杯。 賣酒時,若同桌有酒量不好者,通常得搶先買酒,以防後勢看漲,真的不行,只得央求同桌救援。 賣酒原意在於暖場,讓主人覺得賓客盡興,時至今日,則有為真貪杯者,有為推銷金酒者。但金門高粱酒的醇辣夠勁,確實為賣酒與行酒令助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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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仔墓傳奇」(二)神馬出界
話說浦邊村郊,黃龍山斜坡小丘陵上,哪片翠綠繁盛的青草地,被不知天高地厚稚齡小子「憨狗」的哪群牛羊啃食殆盡,受害者便是陳禎墓園(俗稱馬仔墓)的哪匹石馬,牠不但是自家的糧草遭到盜食,還被猴死囝仔「憨狗」踢牠腹部好幾腳,心中委曲誰人知啊?然石馬細想,「憨狗」父母雙亡,身世堪憐,況且先入他夢境「恫嚇」在先,故怨不得討來皮痛,尤其牠今日的身份已不比往昔,牠已晉昇為「神馬」,這除了得力於多年的吸收日月精華,更感謝「后宅」莊內的哪隻「九公腰」的大黑狗,就是哪一年黑狗兄路過墓園,不經意地在牠的前腳灑了一泡尿,讓牠通體舒暢助長演化,才有蹬足飛天的神力,當然最要感謝的是牠的主人陳禎,因為有他的「仙人覆掌」靈穴加持,牠才得以:::。 石馬自詡有蹬足飛天神力,惟還沒有修練到不食不餓的階段,牠與凡馬無異,餓了還得吃青草,可是眼下哪片自家草園,已被「憨狗」的牛羊啃食一空,時序又是隆冬季節,想覓食青草不容易啊!想到真是一個頭二個大,入夜後冷風襲來加上肚飢,格外難受,石馬問了對面的石羊:八肚ㄟ飫勿會?石羊除了猛點頭,亦僅能咩咩叫的回應。原來石羊神力不足,尚無法開口說「人話」,更別提有蹬足飛天的本領,彼此同病相憐,然「飢餓」問題總得解決,可是放眼四周哪來青草呢?突然石馬靈光一閃,露出陰沈的冷笑聲,牠的主意竟然也是打在哪坵蕃薯田,自認夜黑風高,哪有人煙出沒,且採用跳躍式的盜食手法,即便天亮蕃薯園主人也是很難察覺,所謂:「飢寒起盜心」,就算已晉昇「神格」的石馬,也是如此,何況年幼無知的「憨狗」,因飢餓偷拔兩條地瓜的事,也就不足為奇囉:::。 雞鳴狗盜事情做多了,即使不被察覺,可是「良心」譴責這一關,是很難通過地,某一日的午後閒來無事,石馬與石羊正在「打嘴鼓」,聊些人間百姓的「八卦」事,石馬講得興高采烈、嘴角全泡時,石羊總是有風度的點頭聆聽,當然每到精彩處,總不忘來個「蹄」聲鼓勵、鼓勵,說到忘我之際,石馬竟將話頭扯到主人陳禎的身上,此時的石羊「蹄」聲鼓勵不見了,臉色變嚴肅了,石馬才察覺自己主僕不分,失言了,回憶起主人陳禎,在明朝武宗年間考上貢生,雖僅官任廣東長樂縣訓導,惟重禮教,嚴課子孫讀書,故次子陳健於明世宗年間,能高中進士,官任南安、南寧知府::所以主人因教子有方,辭世後能蒙皇帝誥贈「刑部員外郎」的殊榮,彼等有幸才能立身在這「仙人覆掌」的靈穴,長年伴主隨侍左右,如今主人因為人正直,對地方有殊勳貢獻,已蒙天上玉帝敕封為神::石馬回想至此,冷汗直流,想想前些日子的荒唐,竟然趁主人不在之際,偷盜民間百姓蕃薯,實在有辱主人盛名,真是汗顏之至啊! 石馬想到這裡,羞愧難當,乃暗自立誓:往後即使肚子餓,也絕不再偷食附近百姓的農作物。牠果然信守承諾,一二個月過去了,附近百姓的莊稼不再遭殃,石馬的品性變好了,儼然是一匹從良的好馬,牠的「好」石羊可以為證,祗是石羊有口難言,不懂「人話」,故單從一二個月的觀察,就來斷定人的良善,多有點稍嫌武斷,更何況牠是一匹馬,此話果然獲得了印證,就在第三個月的某個夜晚,石馬依然強忍著肚子餓的煎熬,忽然有隻動物由牠眼前閃過,來者是一隻灰白的山兔,由於兔子的出現,卻啟動了牠犯罪的意念,想起「兔子不食窩邊草」的涵意,自忖:若偷食外地的莊稼,應該很難被人察覺,自認想法應可天衣無縫,乃先蹬蹬四蹄,來個暖身操,再來個五四::倒數計時,咻的一聲,四蹄騰空,牠飛起來了,高度定位在離地五十米,不能再高,也不敢再高,因為牠有哪麼一點「懼高症」,而飛行的目標區,就選定隔海的「同安」地界,因為不能再遠了,遠了牠怕體力不支,有「墜馬」的安全顧慮,過了「白哈礁」知道已達「海峽中線」,內地的山川已歷歷在目,越過了「大嶝島」,判斷離目標區已經不遠了,最後牠終於飛抵「同安」地界,降落時有哪麼一點重心不穩,是體力太差,還是後繼無力,牠說不是啦!「歹勢」,是有哪麼一點「暈馬」!看到「同安」坵坵良田,皆是翠綠茂盛,見此情景除了竊喜不虛此行,也忘了飛行的疲憊,此時的心情是亢奮地,並且開始驅動牠的貪婪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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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味道
那一次,我只是隨意寫了篇文章,關於金門的文學花園,順便在當中把你移植了進去。我輕輕的說了點關於你生命中的故事,那一場狂惡的免職風雨並未將你打倒,你仍是挺著身昂著頭,笑容更燦爛,你去賣了鐵蛋,招牌是「快樂」,不只寫在木板上,不只寫在文章上,是深植在心中的。我想,你會慢慢站起來,我在文章中其實只是將你輕描淡寫了一下,就像晴空拂過的淡淡雲彩。 沒多久,我竟接到你的道謝電話,有點受寵若驚,再怎麼講,我只是個晚輩,就算文章中洋溢著對於你重新站起的事,感到喜悅與祝福,也沒什麼。你竟然就這麼大費周章的打了通電話跟我說謝謝,我真的不知如何應答,也只能說,或者是互相勉勵:生命中總是有風有雨,我們都經歷過了。家人一直很感念的,就是當家中發生變故的時候,你對家人的態度仍是親切,所以,我對您的印象一直很好,如今,您走到生命的低谷,我對您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真的沒什麼。您委婉低沈的語氣裡仍是稱謝不絕,我也只好跟您連連稱謝。 講了約半個小時的電話吧,就算好不容易掛斷了,對於以前一些事,對於您的事,仍然一直在腦中迴轉著。我想:您真有情啊!上天應多給你一點祝福的。 鬧鬧鬧鬧的農曆年,傳了個簡訊跟您拜年。你竟然又回了通電話,我真不知要如何言說了。熱鬧吵雜的百貨公司裡,你的聲音顯得更微小,小得讓我聽不清楚你含糊清悠的話語,「什麼,您中風了!」我突然愣住,或許,生活的磨難教我學會冷靜,我頓了一下,馬上輕輕問起你中風的情形。你說,現在在做復健,已進步很多,一切就是慢慢來。我仍只殷殷的勉勵,想著,回到金門,要去探望一下你。 回到金門,馬上就開學了,研究所第一個週末就上了課,我想,第二週週末再去看您。打了個電話到您家,您太太說因為金門的天氣最近太濕冷,您過去高雄養病了。我又打了個電話給遠在高雄的你。或許是怕氣氛太低迷,我一開始就開玩笑的說:「怎麼我在台灣,你就在金門?我回到金門,你又跑去台灣了!我有這麼恐怖嗎?」你淡淡的笑了笑,說起了最近的狀況,身體是有慢慢在轉好,只是手沒什麼力氣,想要寫點東西感到很困難。我也不知說什麼好,還是請你要加油,只要相信自己可以好,就絕對可以復原,信念是可以戰勝一切的,我用力的說著。 我又介紹了一本書給你,那是在生命低潮中買的,其實主要安慰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叫「潛水鐘與蝴蝶」,作者鮑比是法國著名女性雜誌ELLE的總編,他才情俊逸、開朗健談、熱愛生命、事業如日中天。然而卻在一九九五年底,突然腦幹中風,全身癱瘓,不能言語,只剩左眼還有作用。他在語言治療師的指導,及出版社助理的協助下,靠著眨動左眼,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寫下這本回憶錄。鮑比以潛水鐘比喻自己因癱瘓而被囚禁在軀體裡的困境,以蝴蝶象徵自己的心靈,靠著想像力的自由馳騁,他突破了身體的桎梏,而完成了一本書,一本熱愛生命的紀錄。 身體雖然有很多限制,但我們的思想卻不應被禁錮,鮑比在失去行動能力之後,仍能讓思想自由,寫出這本書。所以永遠要對自己有信心,雖然您現在中風了,雖然手部沒有什麼力氣,但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看點書,或許是以前繁忙的日子中一直想看而未看的書;想想事情,也許是當初一直解不開的疑惑現在可以平心靜氣的沈澱思慮,好好想想。或許這是上天對您的一個大考驗,想通了,看透了,一定能走過,必定能克服,我一直是尊敬您的,我想,您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的。 生命裡總是有風有雨,風吹雨淋後,我們更能珍惜陽光的燦爛;生活中總是有甘有苦,嚐過苦澀後,我們更能辨別甜味。反正人世就這麼一遭,如果環境難以改變,就試著轉換自己的心境,開心著,一天也是過,悲傷著,一天仍是過。之前職場的變化球你已能接住,這次中風的快速球,我相信你也可以打出一個漂亮的全壘打(我知道您是喜歡打球的)。對你沒有擔心,只有祝福與期許,這次你是主角,而我,將是觀眾席中為你喝采的眾多支持者之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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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家鄉的小孩子在三歲以前不管男孩女孩一律都穿開襠褲,我這小姪女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我的小龍女在金門長大,沒見過開襠褲這種『古董』,她吃驚的告訴我:『瑪麻、瑪麻,小妹妹的褲子上長了一個屁股!』。聞言,不只我,屋中全部的人都笑翻了,只有那『褲子上長了一個屁股』的當事人不明就裡,轉著圈兒環視一屋子集體大笑的人,大眼睛裡呼閃著問號::: 老媽見我回家,開心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下端出草莓,一下又捧出核桃,沒多久茶几上擺滿了水果零食,我看著那堆成小山的食物,眼睛裡又漫上淚水,這些全部都是我愛吃的東西,老媽呀,您一直都還記著,您每天都在準備,只等著遠方的女兒回來嗎?這個不孝的女兒,實在不該隔了這麼久才回來您的身邊哪!眼裡噙著淚,我卻在嘴角笑開,兒時的記憶湧上心頭,那些纏在老媽眼前撒嬌的日子,能再回來多好? 直到小龍女打第一個哈欠,我才注意時鐘已指向午夜十二點,老爸催促我快去睡覺,有多少話明天再聊。我帶女兒來到我以前的房間,床上舖的是兩套新做的厚棉被,不用問這又是老媽親手縫製的,躺進暖烘烘的被窩兒,以前睡在這裡的感覺全回來了,我舒適地打了個哈欠,這才覺得,睡意,不知不覺正爬上眼皮。 醒來,已是隔天中午。女兒許是先醒來的,從她的被窩兒溜進我的被窩兒,一雙小手捧著我的臉搓弄:『瑪麻,肚子咕咕叫哩,趕快起床啦!』我經不起她的手、口折磨,揉揉眼睛努力跟周公作別,這暖暖地被窩兒,想多賴一會兒都不成,唉,誰叫女兒的肚子遠比被窩兒要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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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居住公寓感想
筆者長住金門均以租屋而居,約在民國八十三年間首批公寓出售購買了一層樓房,不再成為無殼蝸牛,目前金門公寓式房子漸漸增多,將來民眾的住宅,都將是這種建築物。因此公寓式的生活,將成為一種制度。 在農業社會,每家有自己的房屋,有自己的院落,可是目前已向工商業社會邁進,而工商業社會的特色,就是公寓櫛比鱗次,因而每家只有房而沒有屋,更沒有自己的庭院。在同一座屋頂之下,在同一塊地基之上,可以有幾家或幾十家,也並不是聚族而居,更不是數代同堂。做鄰居的問題於是乎成了日常生活裡一個切身的問題。 公寓式的家庭,在一座公寓內,共有一個屋頂,共有外面的屋牆,共有屋內的樓梯或電梯,為管理這些共同所有物,便有管理的法令。屋頂壞了誰去修理呢?樓梯由誰打掃呢?電梯由誰花錢由誰保管呢?牆外的窗戶或陽台,是不是隨便可以設計,或者隨便修改,或者增添鐵欄或磚牆呢?在早有公寓法令的台灣,這一切都有法律的規定,不能任意每一家人隨意去做。 住在公寓裡第一件最重要的原則是要遵守公寓法令。每一座公寓應有自己的管理委員會,委員是公寓裡每家的主人,管理委員會又要推選或聘請總幹事,事務的管理由總幹事去執行。每家每月分攤管理費,在修理房屋公共物件時,分攤修理費用。分攤費用的標準,按每家房子的面積計算。 住在公寓裡第二件最重要是不要妨害鄰居的生活。鬧聲是妨害鄰居生活的第一種毒素,電視機或收音機的開放,聲音不要傳到鄰家。舞會、音樂會、家庭晚會也不宜拖得太晚,垃圾則是妨害鄰居生活的第二種毒素。上層樓不能由窗戶或陽台向下層拋棄垃圾,各家門口不應堆積東西,在樓梯上不宜拋棄紙屑煙蒂。這些是最基本的道德。誰不遵守,受害者可以向公寓管理委員會提出抗議,在一些特別事情上還可以向警察局提出要求出來干涉,例如在公寓裡有人設置應召站或設有機械小工業,公寓的人都可以報警處理,以維持公寓的聲譽或安寧。 出入相友的這句成語,對於公寓的鄰居應該成為在樓梯上免不了彼此要相遇,相遇時打打招呼,彼此問候早安晚安表示出親切的態度。另守望相助又是公寓鄰居應有的美德,有事要出門,家中子女沒有人照顧,臨時送到鄰家托代照顧,早上出門買菜,晚上被邀赴宴,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只好拜託鄰居隨時看一眼,防備小偷進去。煮菜時忽然發現家中缺了鹽油,趕不及上街購買,只有向鄰居求借,做鄰居的人家受到這些請求時很自然地滿口答允,將來在他有事情請人家相助時,人家就必樂意為之了。但是請求鄰居相助應該有分寸,不能事事麻煩鄰居,更不能利用鄰居以求利,否則將惹人厭惡,遭人拒絕到時罵鄰居不仁就是缺德。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人家屋上霜,這句成語的原意就是教人少做缺德的事,莫講人家的壞話。鄰居有時彼此反目,多半的原因就在於多嘴,鄰居家中的瑣事,彼此容易知道,若只是家中都有女傭,女傭傳女傭,女傭傳主婦,鄰居人家的私生活,公寓的鄰人都瞭若指掌,私生活中的不光彩部份,尤其是婦女交談的資料,談起來加油添醋,經過幾家傳說,渲染的色彩越濃,本來平淡無奇的瑣事染成了嚇人聽聞的大惡,這樁惡的傳述,後來一定兜一圈子,又傳到了被渲染事件的主人,聽到了以後,一家的人便開始尋找傳話的一家,和這一家的人反目成仇,而且還要等候報復的機會,凡可以使仇家不快的事就樂意去做,於是鄰居的道德便掃地無餘了,為避免鄰居成仇,彼此見面眼紅,最佳的方法,就是莫管人家屋上霜,鄰居家中的瑣事,無論是秘密的事或公開的事,切莫要過問,更不能傳說加彩,這樣公寓才能天下太平。 目前的工商社會的時代,在公寓生活的民眾,與鄰居相處,人情味要濃,以鄰為友,友誼淡而淳,頗富詩意,已經是很難的事,但是人情味還是要有,公寓的鄰人有了人情味,公寓則可以有生氣、有感情,否則就是一座鋼筋水泥的冷物。公寓的鄰人是切身的鄰居,每家都要把鄰居背在肩上,若是公寓的家庭而不知道做鄰居之道,公寓的生活將成為牢獄的生活,若是大家能夠做好鄰居相處之道,公寓則成為充滿人情味的大樓,沒有一個家庭會感到孤單。因此,我祝望所有金門現在住公寓的人都享有這種幸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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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子墓傳奇」(一)憨狗踢馬
清朝光緒二十年,浯島爆發哪場大鼠疫,不論城內或鄉村,祗要被感染,皆難逃死神的召喚,莊內有位名喚「憨狗」者,就是受害人之一,他雖倖存下來,可是父母親卻相繼染病往生,試想七歲之齡,若沒有父母的照顧,即便存活也是離死不遠矣!所幸天無絕人之路,他的一位好心的堂伯,不但幫助處理父母的後事,還不計自己子女眾多,仍然大義收留他,沒爹娘的小孩總是較早熟認命,「憨狗」自知不能白食米糧,稚幼年齡就扛起堂伯家裡,牛羊牲畜的放牧工作,而堂伯宅心仁厚,對他更是視如己出,疼愛有加,祗是堂伯從事鹽埕工作,因為生意必須經常赴內地,在家時日反而不長,這段空檔是「憨狗」最難熬的日子,失去堂伯這位靠山照拂,經常得面臨眾堂兄弟,對他這位外來客的嘲諷及欺凌,尤其堂伯母為人勢利刻薄,規定他牛羊放牧,若未餵飽,就罰他不准回家吃飯,由於一年四季氣候互異,直接影響牧草之生長,目前又正值隆冬季節,草木皆已枯黃,可預見「憨狗」的肚子,將是有一餐沒有下一餐::。 是日的午後,雖有冬陽,惟「憨狗」身上僅穿著哪件堂兄棄之不要的舊衣衫,外面再套披一件麻布袋,全身還是冷得發抖,小腦思索著哪裡才有較為茂盛的牧草呢?想著想著,終於心中有譜了,目標選定位於浦邊村郊的黃龍山,哪裡有一片斜坡小丘陵地,目前雖屬冬季,惟牧草卻始終茂盛充沛,他年齡小想不透其中的原故,或是蘊藏著某些禁忌,他祗知讓牛羊吃飽肚子,晚上他才有飯吃,一抵達小丘陵,觸目所及果真牧草充沛,心頭自是歡喜非常,趕忙分配牛、羊的食草區域,釘好「牛橛」後,才放下心中的哪塊大石頭,露出了久別的童真笑顏,解決牛羊的「吃飯」問題,哪他呢?他餓了,肚子不聽指揮,咕魯、咕魯作響,原來他中餐未食,就被堂伯母趕出來放牧,可是發育成長年齡,肚飢真的很難熬,眼下祗好先將麻繩做的褲腰帶,綁緊看能否撐到晚餐時刻,但飢寒交迫,會使人眼冒金星,內心的意念就是我要吃東西!可是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落店的荒郊,何來食物可供入肚呢?放眼四周,他終於看到了::。 「憨狗」他看到什麼?是老天爺垂憐他無父無母,由天上掉一粒饅頭,讓他充飢?還是有好心人,專程替他送餐呢?這些可能若存在,哪他就不會經常餓肚子,他看到的是前面有一坵、翠綠茂盛的蕃薯田,祗是不知是哪戶人家所有,內心雖猶豫著,但餓昏頭的大腦,驅使雙腳前行,一到目標區,就伸出那隻小手,往蕃薯的土堆一插,鬆軟的泥土,讓他很順利的帶出二條蕃薯,飽餐一頓露出了幸福的神情,看著牛羊貪婪地啃食久別的青草,他的心情踏實,惟人也跟著睏了乏了,在這冬陽的午後,若能找到一處「掩風」之地,來個「照西日」,順便小憩一下,那將是何等的美事啊!內心想著,雙目四處搜尋,他在丘陵斜坡發現一處腹地,他不知此處就是鄉人口中,鼎鼎大名的「仙人覆掌」靈穴,埋藏著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便是皇帝誥贈刑部員外郎之陳禎是也,眼前「憨狗」所看到的,祗是石頭做的石羊跟石馬,至於墓還有墓碑上寫些什麼字,從未進學堂的他,除了看不懂,也沒興趣懂,唯一勾起他的興致是墓園外圍,有成排蘆竹、蘆葦可擋冷冽寒風,冬陽由正面投射入內,躺臥在綠茵的草地,享受著「照西日」,他祗能由內心說一句:舒服啊! 「憨狗」原本躺在鬆軟的草地,是很舒服,惟頭部欠一個枕頭墊著,就有哪麼一點美中不足之憾,最後他瞧見石馬的底座,恰好可作為枕頭,他就這麼一躺,果真舒服無比,很快地就帶他進入夢鄉,睡熟的「憨狗」接連作了二個夢,第一個夢,他夢見老宅古厝,他看見疼惜他的父母親,父親手裡拎著一袋他最愛吃的「卡車餅」給他,他吃完一個果真滋味香甜無比,正欲掏第二個來吃時,突然被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驚醒,老宅消失了,愛他雙親不見了,連他最愛的「卡車餅」也沒了,隨著一陣暈眩他又進入第二個夢境,還是那陣馬蹄聲,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強烈刺耳,他終於看到來者是一匹馬,是一匹張牙發出嘶吼的恐怖馬,一到他跟前,突然前腳躍起,作勢要踩死他,在生死交關時刻,那匹馬竟然懸空停格了,馬嘴發出聲音,講的竟然是人話,牠說:猴死囝仔,阮厝ㄟ青草攏乎恁ㄟ牛甲羊呷了了,汝存辦欲乎阮飫死,阮警告汝,後擺擱來,嘟欲甲汝踩死!「憨狗」受此驚嚇,不但醒,而且是連人由石馬底座滾下來,他回過神,直覺石馬搞的鬼,害他第一個甜美的夢境消失,更在意他的「卡車餅」沒了,不由怒火中燒,乃趨前對準馬腹就是一陣亂踢、還回敬牠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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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神州
自從兩岸開放三通以來,國人之所以會義無反顧、前仆後繼、勇往直前、一窩蜂的往大陸跑,無它!論人口,它是全世界獨一無二,人口十三億,佔世界人口數四分之一的超級大國;論土地,也是名列前茅,世界數一數二,國土面積廣大無垠;論文化,則又是具有五千年歷史文化內涵的文化古國;論風景,山川秀麗,美景天成,令人流連忘返;論人才,臥虎藏龍,世代人才輩出;論經濟,現在亦正急速發展成長中,市場廣大,商機無限,現在的中國大陸,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牽動著世界各國的神經,不再是東亞病夫,不再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再是一隻沉睡的獅子了,難怪外商和台商會趨之若鶩,爭食大餅,民眾會一窩蜂的赴大陸旅遊參訪了。 對於大陸的錦繡河山,風景名勝,文化古蹟,人文采風,個人亦心嚮往之,無日或忘,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與經濟,也就是所謂的有錢又有閒,讓我走長城、遊長江、訪西子、騎黃鶴,踏遍大江南北,白山黑水,崇山峻嶺與江河草原,如果能夠,那將會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呀!而果能如此,則個人此生無憾矣!所幸,在未登陸前,拜現代科技之賜,時常由電視節目中,一探大陸的真面目,例如:大陸尋奇、台灣人在大陸、台灣腳逛大陸、中國那麼大、在中國的故事、三千里路雲和月等有關大陸風景、民情、歷史、文化介紹之節目,只要有時間,個人都是不會錯過的;爾來,終於有機會,在這幾年間,曾經四度造訪大陸各地,每去一次,心中的感動,總是莫名的加深,在心頭縈繞迴盪不已,神州山河歷歷眼前矣! 個人性好塗鴉,在歷次的遊旅之中,只要心有所感,心血來潮時,總喜歡提筆,以詩歌的形態略作記敘(不講求平仄、只講求順口流暢),爾今,在第五次赴大陸的行程未定之前,且容我將這一些淺顯易懂,不成熟的詩作,奉獻給各位讀者,讓各位與我一同分享吧!首先,談一談第一次赴大陸旅遊參訪的景點,猶記得第一次赴大陸的時間,是民國八十七年的八月間,是由金門搭機赴台,次日由台灣再搭機抵香港,接著轉機到澳門,在當地旅遊一個早上以後,馬上再搭機到福建的武夷山市,走訪武夷名山,如天遊峰、霸王峰、玉女峰、和蜿蜒曲折,流水潺潺,清明澄澈的九曲溪,然後,再搭車經南平、福州、泉州、集美而返廈門市,歷時七天,當地地陪是碧蘭小姐,期間詩興並不熾,只寫了三首詩兒,茲分別記述如下: 浯與鷺 夢裡神州山河壯、朝思暮念伊真顏。 一將功成萬骨消、國土他分兩稱王。 浯是金湯鷺鎖鑰、咫尺天涯萬里長。 五十寒暑轉眼間、兩岸一統眾心望。 輕舟一葉圓夢想、故國神遊把願償。 萬里河山欣再造、九州日月慶重光。 遊武夷山(一) 武夷奇景天下聞、玉女峰名稱碧蘭。 有緣相會天遊頂、泛舟河上話家常。 遊武夷山(二) 出雲奇峰三十六、九曲連環入海流。 霸王玉女遙相望、鵲橋架起七夕逢。 第二次赴大陸,則是民國八十八年八月間,同樣由金門經台灣,與導遊任英小姐會合後,翌日搭機經香港赴青島,展開為期十一天的東北三省之旅,其行程大約是這樣的,青島、哈爾濱、吉林、長春、瀋陽、鞍山、千山、最終到達大連、後又經港返金,旅遊的重點在中俄交界的松花江畔,吉林長春的張學良少帥府,孔廟,瀋陽的故宮,千山的玉佛,大連的城市,以及縱貫各地的火車等著名的景點,遺憾的仍然是詩興不發,唯有在香港赴青島,青島往哈爾濱的飛機上,俯瞰東北的松遼平原,平疇綠野,一望無際,心有所感而賦詩二首,分別如下: 神遊 任你翱翔天地間、地北天南無阻攔。 神州風采腦海現、今日得睹伊真顏。 煥發神采且細看、鬼斧神工造化參。 盡收眼底攬勝景、英姿勃發故國遊。 我思 平疇千頃望無際、良田萬畝添新綠。 浮雲映日如雪白、農稼入眼似玉翠。 江山萬里原在夢、瞬間耀眼嵌入懷。 城破牆新是故壘、兩岸世冑俱炎黃。 第三次赴大陸旅遊參訪的時間,是民國九十一年三月份,也是第一次藉小三通之便,由金門搭乘輪船赴廈門,再搭機經重慶到達西安,展開西北三省山西、陜西、河南的黃土高原之旅,歷時八天而返,旅遊的景點有陜西省的長安城、華清池、大雁塔、秦始皇陵與兵馬俑、山西省的洞賓祠(永樂宮)、運城的關廟,和河南省的窯洞、虢園博物館、黃河的三門峽、嵩山的少林、以及佛教勝地的龍門石窟等地,此次個人則詩興大發,連續提筆寫了幾則,由於數量頗多,僅擇其中幾首分敘如下: 長安城 昔人已隨渭水去、此地空遺長安城。 渭水一去不復返、城廓依舊映斜陽。 三朝帝業今安在、二龍戲珠雲海間。 江山代有才人出、莫效昔人興兵戎。 華清池 華清池畔影依稀、冰肌玉膚賽凝脂。 亭台樓閣今猶在、佳人芳蹤獨杳然。 漁陽之鼓因伊起、功過是非史自論。 連理枝頭比翼鳥、徒留遺恨在人間。 秦俑 秦之霸業歸一統、始皇連橫稱首功。 胡亥二世阿斗智、轉眼江山雙手拱。 秦時明月漢時關、爾今依然照臨潼。 悠悠歲月千載渡、俑兵出土世皆聳。 關公 世之武聖曰雲長、大義精忠日月長。 義結桃園稱金蘭、匡扶漢室三分強。 過關斬將無人敵、華容釋曹史冊揚。 忠魂義魄塞宇內、滔滔黃河訴衷腸。 少林 雲山飄渺處、寺廟巍峨立。 老松形參差、傲然勁獨睨。 武功稱絕世、禪修增奧密。 心靈兩合一、驚天神鬼泣。 龍門石窟 伊水河畔山勢險、潺潺流水鯉躍門。 石窟開鑿名山定、百代傳承亙古今。 寶相莊嚴神態異、佛心一片世漸清。 渡盡人間苦與難、樂土淨歸人間情。 第四次,也是目前的最後一次大陸旅遊,則同是九十一年的十二月初,同樣歷時八天,走訪的地點是江南的江浙地區,所謂的江南八日遊是也,此區各個城市,都是繁華而美麗的名城,諸如上海、南京、周庄、無錫、蘇州、杭州等古都勝地,水鄉澤國;其園林山水之盛,真是美不勝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呀!且讓我將所見與所聞,略作記敘於後吧! 豫園留春 秋霜侵遍黃浦潮、聲聲催告春已老。 上海春色何處找、豫園花木探頭告。 亭台樓閣柳枝搖、花壇水榭魚鬥鳥。 盪塵滌慮水雲飄、江南勝景無限好。 南京│秦淮河畔 鍾山巍巍入我夢、虎踞龍磐氣勢雄。 六朝金粉今安在、秦淮煙柳映水中。 烏衣巷裡人依舊、王謝堂前燕無蹤。 撫今憶昔昔如夢、千古歲月一夢中。 上海 洋場十里長、外灘添新粧。 浦東和浦西、商賈繁又忙。 東方珠光閃、光芒耀萬丈。 兼容又並蓄、新舊溶一堂。 新興的城市、生機無限長。 走向新世紀、中國的心臟。 西湖 秋風起 楓紅遍山脊 堤上柳搖曳 秋意濃 霜寒鳥識趣 相擁草作衣 天有情 白雲訴心語 湖帶意 綠波隨風起 兩情繾綣千萬縷 霧作媒 晨間瀰 水天渾然共一體。 四度的大陸旅遊,我的足跡走過了雄壯渾厚的東北,粗獷豪邁的西北,清秀優美的福建武夷,和溫柔婉約的江南,踏遍名山與勝水,名城與勝地,可是,我的心中總還是覺得意猶未盡,就算再造訪個十次、百次,亦不能遍覽神州風采於萬一呀!每次在參訪的行程中,總有乘車(包含火車),坐船與搭機的時間,在這一些乘坐舟車的空閒時間裡,每每一起同遊的伙伴們,總是利用時間閉目養神一番,可是我啊!則是一刻也不敢稍懈,深怕雙眼一闔,就會和這錦繡河山的神韻與風采擦身而過,而徒留遺憾,所以,常常都是眾人皆睡我獨醒,只有夜間回到旅館休息時,才會安心的入睡,並在夢中回味所見所聞,牢記河山風采於胸懷之中;最近這兩年來,由於工作與職務的調整,時間的配合上比較不易,或陰錯陽差而無法成行,以至於中斷了我心所屬的神州之旅,例如廣西的桂林之旅,以及雲南、大理、麗江之行等,是故,唯有暫借大陸尋奇等相關節目一解心愁,但願第五度的神州之旅,能夠很快的到來。 94.02.04於後豐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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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888,三次,成交!讓我們恭喜這位小姐標到了本公司的機票,同時獲得本公司的飛機模型一架!』 接著是突然爆發的一陣掌聲,我側轉身向剛才的對手抱拳致謝,對方很幽默,如法炮製的也衝我拱拱手:『我不甘願輸給妳呦,但是我甘願輸給妳家小美眉』,他指指我那沉睡中的女兒,一副『我就知道妳的目的是飛機模型』的樣子,我頓時充滿感激,再次點頭致謝。 這場機上大拍賣完美的落幕了,我從此增添了一項新的紀錄:有史以來我第一次參加現場拍賣,並且是在這麼『高』級的拍賣會上!平時在網路上下標購物,就已因為很方便而覺得過癮了,這次有了臨場的經驗,這感覺真是不一樣,我只想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讚! 快五點的時候,終於飛到目的地││北京。飛機一落地,一路沉睡的女兒也悠然轉醒,我獻寶一樣獻上小飛機,果然女兒眼睛一亮,捧在胸前愛不釋手,下飛機、等行李,一直到出了機場都捨不得把小飛機裝進包包,讓我不由得心中感嘆:剛剛她老媽我不顧形象的跟人家『廝殺』總算值得。 出了機場,前來接機的叔叔早已等候多時,三年多未見,叔叔兩鬢也長了幾綹白髮,叔叔先帶我們去吃晚餐,一餐飯我也沒吃幾口,只顧著唧唧喳喳問叔叔家裡的狀況,這個好不好,那個好不好,三年多的離愁,像是開了口的河堤,洶湧而傾,一發不可收拾,叔叔耐心的一一回答我的詢問,不時的提醒我別老是說話多吃一些東西。出來餐廳,當車子開在高速路上時,已是晚上八點多了,小龍女看著路旁光禿禿的白楊樹,好奇的問我:『為什麼樹上都沒有葉子?好像很多的「1」喔!』我叔叔告訴她冬天太冷葉子都去泥土裡睡覺去了,女兒笑了,我的情緒卻因近鄉情怯而微微激動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我娘家的大門外。我,闊別家鄉三年多的我,歷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相思,在這個零下15度的夜晚,終於回到了家門。一踏進院子,我的熱淚滾滾而下:『爸,媽,我回來了!』我忘記了行李、忘記了披上大衣、忘記了寒冷,牽著女兒的手,朝迎出來的爸媽飛奔而去::: 我的老爸只應了我一聲便紅了眼眶,老媽抱起我女兒緊貼著她的小臉已泣不成聲,進得屋內,媽媽告訴我,我奶奶已經睡著,就先別驚動她老人家了。弟弟弟媳忙著倒茶,我抱過有點怕生的小姪女兒,這是我娘家的新成員,上次我離開娘家時她還沒來報到哩,小姪女兩歲多了,每次我打電話都是她第一個搶著接,卻直到今天我才看到她,她漂亮的臉蛋兒叫我忍不住連親了好幾口。我又一一指引我女兒叫人,上次帶她回來她才八個月大,如今已四歲半了,彈指間,真是歲月匆匆啊!我仔細看著爸媽的面龐,一別數年,爸媽竟沒什麼變化,看著二老並沒增添歲月痕跡在臉上,是我最為欣慰的事情。 我跟家人詳述著這一整天的經過,先是坐船、又做飛機、又坐車,短短一天卻已不能用『舟車勞頓』來形容,『可是你們看,我都不會累耶!』我左右搖晃著腦袋,向大家證明我精神還好得很,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妳到家是太開心了,哪還會累?』叔叔哈哈笑著,叫我早點帶女兒休息,他就告辭了。 我的小龍女由於在飛機上睡了一下午,精神比我還足,她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充滿了好奇,在屋子裡跳來跳去,問這問那的可忙的哩,我那兩歲多的小姪女兒,跟我女兒簡直相見歡,雖然也是剛剛認識,沒幾分鐘就一見如故了,熟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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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你「卡」有錢
常常告訴小朋友,讀書不是人生唯一的路,學生時代成績好,不代表將來的成就高,不會讀書也不代表將來的成就就低,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只要肯努力打拚,狀元就是屬於你的。社會上的行業有三百六十五行,我想那應該是指古早古早……以前,我們老祖宗那個年代的行業總數吧!如今社會多元化,分工愈來愈細緻,所以行業是愈來愈多,現在何止三百六十五行,簡直可以說是三千六百行,甚至三萬六千行。 這年頭多了一行,讓人聽之恨得牙癢癢,聞之有如見著「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是什麼行業呢?既不是偷,也不是盜,更不是娼,::我想各位看倌應該猜著了,沒錯!就是「詐騙集團」這一行業,尤其從去年至今年,有愈演愈熾的趨勢,三不五時就聽到某某人被詐騙了多少錢,某某人接到孩子被綁架的詐騙電話。到各銀行提款,未進提款間,外面斗大的海報,也莫不是在宣導,不要被詐騙集團詐財了,各報紙上也常目睹某人「失血」多少錢財的新聞。我想這年頭,沒有接到這種詐騙電話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 那天晚上,正在電腦桌前忙得不可開交之時,電話響了,女兒接了電話後,在樓下大吼:「媽媽!電話!」可能是咱們家就屬我這個老媽交遊最為廣闊,每天能夠八卦的婆婆、媽媽特多,所以咱們家的電話,十之八、九都是找我的,正想又是哪一個同學、好友打電話來哈拉了。沒想到接起電話,竟然是語音電話:「×××!你在××銀行辦了預借卡,現在預借現金八萬元,如要查詢請按9!」我的天啊,這什麼東東?套句某文具店老板的話說:「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很多。」這年頭,咱們家在兩個「勞碌命」齊心協力的努力打拚和省吃儉用之下,雖然沒存什麼大錢,但是小錢卻是一個子也不少,還不至於要舉債度日,何況像咱們這種有骨氣的人,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個性,怎可能彎腰伸手向人借錢呢?這子虛烏有的事從何而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知是個圈套,但帶著幾許好奇,也為了要一查究竟,我按了9,接下來好戲就上場了,一位聲音聽來頗誠懇的小姐,開始跟我說東道西,問我為何打這通電話?(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是他們打給我,哪是我打給他們?)問我是誰?(要有姓名才能幫我查明),明明剛才「×××!」三個字的名字叫得多響亮,現在又不知道我是誰了,這有鬼!跟她胡扯了半天,她就是要說明:「你的資料被人盜用了」,這似乎都是詐騙集團千篇一律的說詞,我跟她解釋再解釋,咱們今年連臺灣都沒去過,更不知××銀行在哪裡,從何辦卡?又從何預借現金?她好心的告訴我,既然是被人盜用資料辦卡,就該趕快去報案,才能釐清責任歸屬。又是詐騙集團的老套,如果你信了他的邪,然後又會一個他們的「同夥」跟你胡扯一堆。如果你還是頭昏昏、腦頓頓,那接下來就是去提款機前,聽他的指示操作,然後就……,錢錢就飛走了! 已有一次差點受騙經驗的我,這回可就聰明了,我聲明不要報案的電話,我要那家銀行的免付費電話,我要親自去查明,結果那小姐百般無奈(我隔著電話看到的!哈!)給了我一支0800─開頭的電話,當然自始至終,我壓根兒都不相信她,所以她給我的電話,我當然也不相信啦!我自個兒撥打104查號台(那準不會騙人吧!)問到那家銀行的免付費電話,結果兩相對照之下,兩支電話是不一樣的(用鼻子想也知道),我撥打了那支真電話,也是語音電話,可能是那家銀行已被「坑」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竟然也多了一支「防詐騙」的宣導電話,聽完「防詐騙」的宣導電話後,我又親自找了專人接聽,接線小姐馬上告訴我:「那是詐騙集團的花招,不要理他們!」就這樣的,這齣戲就落幕了! 其實好戲還在後頭,從我接電話開始,正在樓下看電視的咱們家老爺子,他也沒閒著,他趕緊撥了手機去電信局查詢,看是否能查到撥打電話的對方號碼,可惜這年頭注重什麼「隱私權」的聲音高漲,想要一窺人家不可告人的事,還得經過十關八關的「批可」手續,那多如牛毛的程序,把一件原本簡單得不過的事搞複雜了。所以老爺什麼也沒查到,那是可想而知的。掛了電話的我,少不了要嘮嘮擾擾了幾句,老爺上樓來,拿出了一張「卡」,仔細一瞧!那不就是那個「誠懇小姐」口中說的××銀行的預借卡嗎?我的天啊!卡是對了,可是人名不對啊!老爺說:「她應該是找我才對啊!怎會找上你呢?」在一旁的小六兒子馬上插嘴說:「媽媽!誰叫你『卡』有錢!」讓正在一頭霧水上的我,不覺打從心底的會心一笑。哈!誰叫我「卡」有錢!是小富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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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裝甲二師的點滴
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五日裝甲二師全師部隊整裝後,在基隆碼頭坐上登陸艇出發,大家不知道目的地為何?到了八月七日下午匆匆在金門新頭碼頭完成搶灘任務,立即又開拔到下堡村。 因為部隊剛到無棲宿之所,只好暫時借住在下堡的民房裡,同袍弟兄放下裝備武器,開始築睡舖,首先到附近山坡地挖取紅赤土,將紅赤土加水攪拌成糊狀,再印製成一塊塊寬十公分長二十公分的土埆,置於空曠地曝曬,第二天必須再將土埆翻過曝曬,待曬乾後就搬入民房的大廳,用土埆以丁字型堆砌成高度大約四十公分的短牆圍住,僅中間留一走道,然後填充入乾淨的溪沙,再將草蓆被褥置放其上,就完成弟兄的睡覺之所。大廳睡滿了,有的借用屋內的門扇板,有的借用宗祠的門板,將拆卸下的門板做為臨時的睡舖床板,指因戰爭一觸即發,加上物資缺乏,只要可以作為睡舖的材料都不惜向老百姓借到。一切因戰備需要,因陋就簡,只要有一棲身之地,大家也就隨意而安,一切為保家衛國,尤其國共對峙,局勢緊張萬分,有睡覺和遮風避雨的地方,大家也就相忍為國了。 八二三炮戰前幾日,部隊又被下達命令至陳坑村駐守,裝二師所屬營部的裝甲車在中午時分匆匆忙忙、浩浩蕩蕩移防至陳坑村各據點,只見裝甲車所過引擎咆哮、轟隆作響、震耳欲聾,滾滾塵土,狂嘯飛揚、手指不見、擋住天日。裝二師開拔到陳坑村據點,每一營分配的五至六輛裝甲車立即一一進入已挖好的掩體,且砲口直朝對岸。除此營區也加強戰備,提昇警覺,槍彈完成作戰位置,裝備物資完成備戰狀態,部隊人員進入作戰部署。 期間共軍砲火向大小金門猛烈砲轟,砲火在空中急速穿梭,整個據點陷落在彈雨中,新兵嚇得魂不附體,匍匐在地,一臉蒼白,驚恐莫名,此時戰爭似乎已經渲染開來,全營的弟兄早已浸泡在砲火煙硝中。 就在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時三十分,毛澤東親自下令大陸廈門、大、小嶝、圍頭、蓮河等共軍火砲三百四十門,向金門島瘋狂濫射兩小時,整個金門島陷入一片彈雨煙硝中,短短兩小時落彈高達五萬七千多發。雖然營部早已提高戰備,早已進入坑道堡壘中掩蔽,但在密集的砲火中,據點落彈處處,不時發出「咻」「咻」刺耳的聲響,接著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更是此起彼落,忽然一塊砲片射入洞口,霎時煙塵瀰漫,弟兄們在一陣驚叫聲中職業性立即臥倒在地,飽受砲彈的震撼力和莫名無已的恐懼感。 當時有一位年輕的充員兵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魂不附體,呆若木雞,整個人失魂似的張著大口,口水自發紫的嘴唇汩汩而出,眼珠猶如定住的龍眼籽,三魂七魄不在身。在他旁邊的弟兄見狀也都被嚇著了,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時不長眼的砲彈又在洞外撒野狂叫,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情的砲彈又會炸射過來,弟兄們個個面面相覷,空氣中瀰漫一陣陣驚魂未定的詭譎氣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時下士班長拿起繫在腰間的水壺,打開蓋子將水往充員兵的頭上澆淋而下,丟下水壺後,用手掌往充員兵的臉頰重重拍擊,好不容易才將充員兵叫醒,隨後再將溫開水送入充員兵的口中,叫他慢慢吞嚥,充員兵咳嗽幾聲後也就逐漸恢復意識,沒有大礙。 雖說全營無人傷亡,但是在砲戰數日中,金門民防隊員因配合國軍部隊作戰,支援料羅碼頭搶灘搬運物資被砲彈擊中,而不幸殉難身亡和受傷,充員兵和下士班長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眼角微潤,泛著淚光,哀憫悲傷的表情掛在帶著幾許劫後餘生的幸運臉龐上,眼望蒼天,默默無語。 砲戰期間,金門僅有兩輛公車行駛,其中一輛公車也慘遭瘋狂的匪砲擊中。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戰爭無情,百姓何辜? 在激烈砲戰的持續中,後方不時空投補給物資,為前線軍民鼓舞士氣與加油。有一次傍晚時分,空軍130運輸機低飛在金門上空,紛紛空投各種民生物資,就在飛過據點上空時投下了一大包一大包的麵粉,正好有一大包裝的麵粉降在據點,拆開之後裡面分裝著四小包麵粉,同袍弟兄見狀頗為高興,將其中一包麵粉先行藏起來,待上級來查核時,對短少一包麵粉感到大惑不解,此時同袍弟兄兩眼互瞪、面面相覷,彼此心照不宣。最後上級查核無據,也就當作是在半空中丟失了。 晚上,弟兄同袍搬出自製的炊具傢伙,將麵粉拿出來做成各種家鄉麵食宵夜,大夥兒或打打牙祭,或塞塞牙縫,或地北天南、或江內塞外,或高談闊論,或把酒言歡,當然幾杯金門高粱酒下肚,就讓酒精揮發吧!借用高粱酒精麻醉戰爭的慘怖,還有那魂牽夢縈、牽掛無已、望穿秋水的爹娘,或可聊慰枯寂的軍旅生涯與戰爭中的苦悶吧!裝甲二師的軍旅生涯,留金歲月,金戈鐵馬,保家衛國。如今已是過眼雲煙,但從未曾褪色反而隨著歲月而更加的鮮活。想起在近代戰爭的歷史上,曾經見證著一場舉世矚目的八二三戰役,在個人的人生的旅程中,在生命的脈動中,可以說:「我已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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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的選擇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很多種選擇,有的比較感性、有的比較理性、有的比較實際、有的比較浪漫、有的喜歡幻想、有的比較現實。在去年的春夏之際,我選擇加入了金門國家公園義務解說志工的行列,雖然周圍有很多聲音不斷的飄進來,雖然一個家庭主婦要走出來真的不容易,更何況一個大陸出生的金門媳婦,但我還是出來了,至今我仍無悔於我的選擇。 一月二十七日是個開心的日子,別誤會,那不是因為我中統一發票的特獎,那是金門國家公園九十三年度績優義解表揚大會暨義務解說員聯誼會年會召開的日子,晚上七點,金管處第二視聽室內燈火輝煌,許多各行各業的熱心前輩和精英志工伙伴齊聚一堂,歡度一年一次的盛會,他們中有的一家三口、有的母女共同參加,有的退伍軍人,有的是子女在國家公園內上班介紹退休父母來參加的,總之,伙伴中老中青三代都有。會議由義解的保姆解說課的孫麗婷解說員主持,在許文龍處長進場後,會議宣布開始。首先由主持人致詞,接著由許文龍處長頒獎表揚績優義解,獲頒績優義解的條件是以年度服勤點數為主,分為一、二、三等獎,若曾經三次獲頒一等獎榮譽獎章者,將獲頒金門國家公園榮譽解說員,享有金管處義解最高之榮譽,並不再列入年終考核。今天,許獨鶴老師很榮幸的第一個獲頒此榮譽獎,作為同事也作為義解的伙伴真的恭喜他。他長年熱心的付出終於獲得了肯定,真所謂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接著是自由發言,看各位伙伴有什麼意見和建議都可以提出來,永川、麗琳、容英分別提了建議,也獲得了許處長的允諾,會議在熱烈溫馨的氣氛中進行著,由聯誼會總幹事許勇為進行年度總結報告和九十四年度工作計劃說明,最後是在金管處咖啡廳聯誼茶敘,伙伴們個個像久違的老朋友一樣熱情的互相問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笑,讓人感受到這個大家庭的溫暖和諧,也讓我這顆遠離親人的心得到些許安慰。想著來開會之前先生對我的關心,「不要去了,天氣很冷,留在家裡,我給你一萬元。」我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二萬」、「三萬」先生不斷的加碼,我還是不理他,「十萬」先生又加碼了。「一百萬也沒用,知道你關心我,也想試探我,不過,你錯了,我既然選擇加入義解志工的行列,我很珍惜每次聚會和活動,除非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我一定參加。」聽完我說的話,或許他有些理解了,主動幫我招呼小朋友吃飯。說實在的,當初我報名參加義解時,先生開始並不是很贊成,包括公婆、朋友和周圍一些長輩,很多聲音不斷的飄進耳朵,「吃飽想營(吃飽太閑空),做什麼義解」、「沒錢也要做,頭殼壞」,儘管很多雜音,儘管觀念不同,但我只是笑笑,不作回應。先生雖然不是很贊成,但在我的堅持下,釋出了善意,只要我自己安排好,他沒意見,有了他這句話,我更堅定了我的選擇。接著,我還需要取得公公的支持,因為我兩個小孩陸續上學,義解培訓這段時間需要公公幫我接小孩,我以最大的誠意與他溝通,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和幫助,公公很明理,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讓我沒有後顧之憂,能全心全意的參加義解志工培訓。 義解培訓課程共六天四十小時,內容涵蓋了多方面的知識,從中學到的比我想像的還要豐富,開闊了我的眼界,短短的受訓,比我結婚八年內所學的東西還要多,讓我覺得很慚愧,虛度了八年的光陰。八年來,每天面對的是孩子、先生、廚房和永遠也做不完的家事,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在思考,難道活著就這樣過一輩子嗎?生命的意義在哪裡,人的價值就是這樣嗎?以前所學的和所追求的就這樣放棄嗎?結婚前的理想和志向呢?在生活中,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常讓人悲觀失望,怎麼辦呢?是消沉還是尋找機會再出發,路就在腳下,但很多時候還是要靠自己去爭取去奮鬥,而不是天上會掉下來,過多的抱怨和眼淚都沒有用,惟有不斷的努力,不斷的進取,在兼顧家庭孩子的情況下,給自己一個機會,走入生活的另一面,學到了就是自己的,雖然為此可能付出很多辛勞和代價,但辛勞的背後是快樂的心情和成長的喜悅,事實上,生命有限,有什麼東西是我們真正能永遠擁有的呢? 義解受訓的時間雖然不長,所學的知識卻相當的廣泛,課題與金門的觀光業和金門國家公園的宗旨息息相關,金門由於其地理位置與歷史的原因,目前的發展還是以觀光業為主,而金門國家公園的宗旨是以維護金門地區傳統聚落、人文資產與戰役史蹟紀念為目的,並藉此提供國民育樂研究之用,兼具保育自然生態資源,所以我們培訓的課程主要有:金門國家公園的人文史蹟解說、鳥類資源、地質與地形解說、據點解說實務、服勤實務及志願服務的內涵、倫理、法規、發展趨勢等,還分別請了金管處許處長和各課課長、江柏煒副教授、廖東坤老師、王力平老師、吳啟騰老師,以及從台灣來的陳金貴教授、林勝義教授等給我們上課,使我從中學到很多從來沒有學過的東西,這真的感謝金管處解說課給我們安排和準備了這麼多豐富的室內外課程學習,讓我對金門的自然生態資源、人文史蹟和戰役史蹟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更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如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與義解志工伙伴們共同協助金管處推展理念,讓它永續經營,唯有不斷的學習,多參加金管處舉辦的各種培訓活動,積極參加各解說據點的服勤工作,熱心服務,既然我們擁有這麼美麗的家園,更應該珍愛並為之推廣,讓它更有吸引力,實現李縣長的施政理念「讓兩岸認識金門,讓金門走向世界」,這需要每個熱愛這片土地的人們共同努力。 由於參加金門碉堡藝術館的管理解說工作,常常讓我無法參加一個月一次的解說訓練活動,覺得很抱歉,藝術館的工作二月二十八日就結束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將把更多時間投入義解的工作,多參加活動和服勤,也感謝解說課在眾多的報名者中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投身於自己熱愛的義務解說志工的行列,在這個溫暖的大家庭中感受到真誠的關心和幫助,在這新春之際,也感謝所有關心和幫助我的人們。 其實在金門,有很多默默無聞分布在各行各業、各鄉各村的志工伙伴,他們有的人已為這塊土地奉獻了很久,他們是我心中的楷模,每當我想到我並不孤單,我身邊有這麼多志工伙伴,彷彿就看見金門的土地上那冉冉升起的太陽。 金門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故鄉,它的發展牽動著我的心,能有機會為家鄉做些事是應該的,也是我無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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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
當一個目標立在遠方,久了,它就會成為一種幸福。 支撐盜匪楊海明跟同夥熬過三年苦牢的,是一股復仇的想像。他跟他的嘍囉林千說,非砍死那姓李的傢伙不可。當然,砍死或刺死或射死,這些以死亡為結局的想像,是無法真正興奮楊海明這般盜匪的。楊海明舉起喝稀粥的鋼杯,不敲,而是用力地在牢獄濕濘的地板上劃著。鋼杯化作那姓李的傢伙,那姓李的傢伙又變作一支毛筆,汩冒鮮血的筆,楊海明拿著筆、拖著姓李的傢伙的屍身寫字,他得慢慢處死那傢伙,先凌遲姓李的兄弟跟子女,再灌他水、點他火、掌他臉、割他肉、挖他眼,讓他連死不瞑目的機會都沒有。 矢志報仇是楊海明的一個夢,三年來,他講了又講,就是那幾齣凌遲的戲碼,林千聽也聽煩了。因為聽得厭煩,仇恨不僅磨蝕光了,也懷疑報仇是否正確。好幾次,頭頭又咕噥報仇一事時,他不禁要說,我們是強盜,是該搶該盜,姓李的保護辛苦掙來的家產又沒有不對,錯只錯在我們錯估了那傢伙的實力。 姓李的傢伙喚做李炎舖,金門古寧頭人氏,有弟李炎彬、李炎陪、李炎濟等六人。楊海明一幫盜匪沿著江浙一帶搶劫,有幾次,錯估形勢,搶進廈門大戶,被打得落花流水。楊海明想,金門地小、民寡、兵疏,加以清廷遭逢外國勢力跟革命軍搗亂,沿海島嶼形同孤島,必有機可趁。他們喬裝商家,欺進後埔,幾經打聽,得知古寧頭李炎舖治家有方,兄弟和睦,加以精通會計,聲譽隆重。楊海明那管這許多李炎舖的好處,他看上李炎舖一手統籌家產,且未分家這一點。楊海明想,李炎舖理財有方,只要逼出帳冊,就可抖出金銀財寶。 楊海明是這麼想像李炎舖的,眼戴老花鏡,看人時習慣壓低下頷,抬高雙眉,以上吊的眼珠子看人。李炎舖還擅書法,既然能寫書法,未必能扛扁擔。襲擊當晚,楊海明跟下屬在後埔的酒舖先行飲酒慶功,等到夜深,才摸黑出門。 後埔離古寧頭,夜行時許即可抵達,楊海明求慎重,派遣哨兵打探,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走到。楊海明推論,夜裡三、四點,人睡得正熟,他沒料到,李父患咳嗽,李炎舖夜裡起來奉藥,人才出廂房,就警覺到大門外,一陣細碎腳步聲,偶爾幾聲叱啊、呼啊、吁的聲息。李炎舖,聽出賊來了,正分派任務,吃了一驚,心想賊來了,該如何是好?李父恰恰激烈咳嗽,他得了主意,開一縫窗,抓一根抓癢用的竹棍,探出去,趁父親再咳時,鈀著臨戶弟弟炎彬的窗。炎彬認出是兄長鈀他窗戶,他向來嚴謹,必是有事發生了。金門賊匪多,他轉念一想,就知道怎麼一回事,隨即把訊息傳給炎陪、炎濟等,沒多久,人人都知道家裡來了盜賊。這時,楊海明正在大門外竊竊密議,所謂「擒賊先擒王」,決定先逮李炎舖。 一名嘍囉拿刀子插進門縫,徐徐挖轉,門閂鬆了,意外地,刀把一鬆,晃噹落地,宛若雷打。楊海明等人壓低身子,只要李家有動靜,他將率先殺入。李家似都睡熟了,毫無聲息,楊海明決定等,等他們再次睡熟。幾分鐘後,他輕悄推開大門,站定中庭,正要推開房門,一陣火光忽然照來。原來,李炎彬夥同兄弟拿了扁擔、圓鍬,偷偷爬上三合院,三合院貼得近,登上樓梯,爬上廂房屋頂,用力一跨,就上李家宅院,李炎彬兵分兩路,從兩邊屋頂靠近。 楊海明事後懊惱,都怪那不小心落地的刀把,都怪出乎他想像的李炎舖。他沒戴眼鏡,也不文弱,掄起扁擔當長棍耍,奔向中庭,打斷好幾個嘍囉牙齒。李家人高舉火把凌空而照,楊海明搞不清楚來了多少人,只看見人影幢幢,喊殺喊打、鐺鐺鑼響。楊海明跟七、八個同夥在慌亂被打散,一一被執縛。楊海明多次從官兵手邊脫逃,沒料到卻犯在尋常百姓手裡,他撐大眼皮,露出小小如蛇蠍的眼珠子,凶狠地瞪著李炎舖等人,誓言出獄後報仇。 那細如蛇蠍的眼珠子也成為李炎舖的夢,惡夢,老是在凌晨三、四點,楊海明一幫人的襲擊時刻驚醒。李炎舖再也睡不著,走出房外,面對中庭發呆。那晚確是惡戰,那惡戰卻只是一個開始,隔著海,賊人還叫囂著。 出獄後,林千還跟著楊海明,楊海明變賣密藏的財寶,購買商船、武器,招兵買馬,趁東南風時起航。楊海明雖為復仇而來,卻不為仇恨矇蔽,找來更多同夥外,機警買了商船證件,以供海警檢驗,也在船艙裡做了隔間,存放武器,為免軍警上船查緝,當真買了白糖、茶葉等貨物,楊海明志得意滿,如今,能夠做的,就是等待了。 林千幫忙楊海明張羅,報仇一事,他本不如頭頭積極,甚至覺得厭煩。出獄後,他忙著搜購武器、召集同夥,不知不覺,感染了楊海明的復仇意志。林千也開始作夢,當楊海明再提復仇細節,林千便加油添醋,飲烈酒,林千蒼白的臉逐次血紅,他的夢,短短幾天、或幾個月後就能實現了。船揚帆,船南行,李炎舖行將西歸。 楊海明直取金門,預計登陸古寧頭,殺他個措手不及。 五、六月天,海,突然啞了,一點氣息都無。林千坐在船艙內,幾乎悶出病,船艙外,更炎熱,漠漠大海,船都失去蹤影。楊海明正揮汗,擦拭大刀,腰間配槍,活像軍閥,威風。楊海明懂得海,他喃喃地說,要有一場大風雨了。午後,天空果然變色,灰瀚的天表堆擠著洶湧的黑,且張狂,一塊一塊移動。那推動雲塊的風忽地降臨海面,浪大作,船顛簸。楊海明說,這還只是小風小浪啊,不消二、三時,海就風平浪靜。 風浪果真不大,天空,盡是陰霾,轟隆幾記悶雷,雷光穿透烏雲,楊海明說,這是老天爺為我們慶功。等待三年的夢,終將實現,林千也大嚷,老天有眼。天,每一轟雷,楊海明隨著大喊,殺啊殺啊,林千跟著大喊,同夥也作興號叫,那彷彿天跟人的合奏,一頭轟隆隆,一邊殺聲震天。楊海明喊得性起,灌幾口酒,站在船艙外,舉起軍刀當指揮棒,點播著天雷跟人聲。喊殺聲賽過浪濤、勝過雷鳴,楊海明高叫,姓李的,你可別死得太早啊! 閃電忽近忽遠,一陣閃電逼近,飛快閃動,雷聲大作,林千整個人像被挖了一個大洞。他耳朵鬧哄哄鳴著,嘴巴想閉卻閉不了,耳朵、嘴巴像有了聯繫,得不斷開張著,才能排瀉耳朵過量承受的聲響。他聞到一股焦味,眼睛瞪大,再也閉不起來。楊海明像豬仔被綑綁,四肢縮屈,渾身焦黑,他高舉的刀,也不知道飛到那兒。 十幾個賊匪張大嘴巴,隔半晌,才有人說,楊海明是到天庭,當了雷神。 黃昏前,正如楊海明預料的,風雨停了。 事隔多年,李炎舖才聽說楊海明遭雷殛斃,也想起那幾年來,半夜裡,悠悠忽忽驚醒的夢。一個夢,作得久,彷彿麻木、遺忘了,這一刻,再度警醒,依然是股刺感。 那晚,楊海明化作厲鬼,進了李炎舖的夢。深藍色的水流中,他蜷曲似蝦的軀體浮游著,皮膚龜裂,肉腥紅、骨磷白。李炎舖想知道他真是死了,手沒碰著軀體,楊海明忽地睜眼,森冷的寒氣從他小小如蛇蠍的眼珠子射出來。 那寒氣,殺聲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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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東方之星』還不算慢,只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廈門,我牽著女兒步出碼頭時,立刻感受到廈門的氣溫高於金門,坐上計程車,我邊欣賞車窗外的廈門街景邊跟司機小陳先生攀談,小陳二十多歲,很健談,他跟我介紹著廈門的種種,還說他有個女兒跟我女兒年紀相仿,他太太又快生第二胎了,我深知大陸的『計劃生育』政策令人生畏,由衷的祝願他再多個兒子。到了機場小陳送我一張名片,說我回程時可事先打給他,他來接機並可事先代訂賓館。我謝過小陳就逕自走進大廳,找到11號櫃檯順利取得了機票,看看時間還早,我開始打電話回娘家,告訴家人我下午兩點的飛機,大約5點到北京,老媽說我叔叔會到機場接我,還一再囑咐我千萬要把女兒顧好。 因為我的小龍女會暈機,臨行前我大姐疼姪女兒心切,還特地去仁愛西藥房買來了『旅佳液』藥水以防她暈機。起飛前半小時我照說明給女兒喝下半瓶藥水,果然到機上平安無事,剛好趕上她的午睡時間,起飛沒多久她大小姐就開始睡,一路從廈門睡到了北京。飛機上乘客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座位是空的。機組人員為了減少三小時航程的無聊,貼心的準備了一個『一元人民幣起標拍賣機票』的小節目,機票當然是這家航空公司的,一年內都可使用,並不限國內任何航線。這個節目立刻活躍了機艙內的氣氛,我正因為女兒睡著而百無聊賴,這下也來了興致,特別是那名空中少爺還舉起一架亮晶晶的飛機模型宣布:『最後標得機票者,加贈這架精緻的飛機模型』,嘿,如果等下女兒睡醒看到老媽給她的這個禮物,不知會有多開心。想像著女兒驚喜的表情,我表面上雖不動聲色,心裡卻澎湃著勢在必得的昂揚鬥志。 競標一開始,大家都踴躍出價,從起標價一元一路扶搖直上,到150人民幣的時候我總共出了5次價,隨著價位上漲,競標者漸漸遞減,志在好玩的人都收兵休戰了,到500元的時候,只剩下我和另外兩位台灣先生在做拉鋸戰,我們三人你來我往把價碼飆到600元時,其中一位先生也放棄了,我和唯一的對手相識一笑,繼續『拔河』。 我們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不約而同的開始減少每次出的價碼,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往上加。我們素不相識,卻有著極好的默契,我們始終心平氣和的出價,還不時的給彼此一個鼓勵的微笑,︿事後我常想或許我跟那位先生都應該被哪個大導演發掘,去拍個「賭俠」之類的電影一定真實動人﹀,當時機艙內所有的人都成了最安靜的觀眾,大家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們『廝殺』,等著這齣好戲最後的結局。我出到700的時候,空氣好像不一樣了,有人在吸氣,我也無來由的開始緊張,手舉機票和飛機模型的英俊空少高聲喊著:『700一次,700兩次:::』 『800!』我那位頑強的對手再次打斷了空少的宣布,並一改剛才的小額加碼,一下子提高100元。我感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也許對方喊價太大聲了,睡在我身旁的女兒動了一下,我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女兒,這時││ 『800一次,800兩次,800:::』 『888!』我一個深呼吸後,平靜的出聲,又一次越過了對方的價位,並報出一個特別的數字。 『888一次,888兩次,』空少故意停頓一下,看向我的對手,我也看向他,而那位跟我一路纏鬥的先生,忽然朝我微笑著點了下頭,坐回了位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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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一榜五進士
「一榜五進士」本來是明萬曆年間浯邑俊彥平林蔡獻臣、蔡懋賢、浦邊蔣孟育、陽翟陳基虞、西黃黃華秀等五人,於參加己丑科(公元一五八九)會試,一舉同時名題金榜的科舉盛事,日深月久,漸漸成為激勵後進向上,比才能、才幹、才華的俗語話。「有才調也去一榜五進士」,「會一榜五進士才算才調」,語意是有「一榜五進士」的「才調」才來逞強,有本事就去中個「一榜五進士」才有夠看。(「才調」是才幹、才華、才能、本事、條件的綜合表現,晉春王接傳:「才調秀出,見賞知音」,隋書許善心傳:「才調極高,此神童也」)表示「一榜五進士」是非常不易,難能可貴的事,就金門而言,這「一榜五進士」是科場登峰造極的空前成就,事實證明,萬曆以後就不再有此輝煌紀錄。 金門不過是同安縣馬巷廳翔風里的一隅之地,僅是五十二都中的六個都(大嶝十五,小嶝十六,太武之西十七,太武之東十八,太武之南十九,二十都為烈嶼),孤懸東南海陲,自早即被稱為「八蠻」之地,是世人印象中的邊荒落後,民風閉塞,民智不開,文化不高的低度開發彈丸小邑,那知道在明萬曆十六年的戊子科鄉試就有「八鯉渡江」美譽的青嶼張繼桂,平林蔡獻臣、陽翟陳基虞、浦邊蔣孟育、西黃黃華秀、黃華瑞(兄弟檔),浦邊趙維藩及林兜呂大楠等八金門俊逸鄉賢連袂中了舉人,聲滿閩地,誰能相信同安浯邑子弟竟如此傑出,真正是「看無 出重」。接著在翌年的春闈才有「五桂聯芳」,驚天動地,締造浯鄉文風鼎盛,蓋世風華的「一榜五進士」!金門離京城千里之遙,無論水程陸路,都需辛苦地長途拔跋,攀山過嶺,尤其會試固定在二月初九日舉行,各地考生舉子都趕在寒冬春峭中抵達京城,受「霜寒雪凍」,實在是非常嚴峻的試煉與考驗。 通常,在艱苦環境中成長的人,會特別珍惜與看重得來不易的成就,在奮鬥的過程中,不因挫折而氣喪退縮,不因困頓而心灰意頹。京城,這個陌生的大城市,各省考生環伺下,面對的是優秀才俊的強烈競爭,在層層重重嚴格的篩選中,五個來自偏遠小邑的舉子,竟然同登金榜,確是一件轟動而震撼的罕事。實在太少見了,就是京畿大邑,富庶州縣也鮮有此等科壇盛事,真是閩地之光,四百年後,我們仍深感光芒四射,與有榮焉。 浯鄉之所以有「海濱鄒魯」之譽,乃是有明一代,一口氣中了二十八位進士,而人才集中在萬曆年間,登進士榜者達十五人,超過了一半,州府縣及京官一批批,一群群,全國為之側目。金門子弟忠誠勤政,除弊利民,屢建佳績,有探花宰相,有尚書、侍郎、布政、有總督巡撫,居廟堂要津,有知府州官,有父子、叔侄、兄弟同登進士,傳為佳話美談,有會元傳臚,開同安首譽,館課文章,爭相傳誦,歷歷懋績宏規,清譽遠播,作為鄉梓後輩,拜服之餘,愧未能承緒於萬一。 明代的第一位進士,是南京通政使張苗之子張定,於明孝宗弘治三年(公元一四九○)庚戍科(官至山東布政司參議),距開浯進士宋太宗淳化三年(公元九九二)壬辰科陳綱為四百九十八年,距朱夫子以同安主簿過化金門為三三七年,陳綱又比朱子早了一六一年,陳綱且帶動了陽翟在宋自淳化至宋寧宗慶元二年的二○四年中六人榮登金榜,一千年前浯鄉俊秀即簪花登第,落後荒蠻之說令人存疑。朱子過化之後的三三七年,才有張定的中舉,這種「過化效應」竟漫長到跨越四個世紀,歷經三個朝代,比「百年樹人」多了二倍多,大概是特大號的「慢速樹人」紀錄。 張定之後二十四年,歷任南雄、松江知府、人稱「品德完人」的後水頭黃逸所中式,十二年後,陽翟陳健於世宗嘉靖五年,登丙戍科,此後後浦許福、許廷用在乙未科及辛丑科登第,嘉靖四十四年青嶼張鳳徵,沙尾蕭復陽雙雙在乙丑科發光,隨即帶動萬曆朝的盛況,十四年平林蔡守愚、田墩李璣登丙戍科,二年後「八鯉渡江」,十七年「五桂聯芳」出現,有此佳績,足以光前裕後,傲視世人,二十三年蔡復一與青嶼張繼桂、二十九年會元許獬、大嶝張廷拱,四十四年探花宰相林釬,青嶼張朝綱,都是「一榜雙進士」這種輝煌紀錄,相信福建七府六十三縣也是鮮有盛事,其他省份恐亦是不多見。 民國三十八年之後,金門一直為戰亂兵燹寫紀錄,為世紀災難吞苦果,亦為兩岸關係的演變作見證,所幸金門子弟在戰火中淬煉成長,五十年來的孕育累積,用心培植,相信比「一榜五進士」與「九里三提督」更大的榮景即將到來,讓我們拭目欣見浯鄉桃李開花結果,譽滿華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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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囝仔懷想曲》掠雞坐公車
看了報上一則短文,大意是作者憶兒時奉母命帶著雞坐公車探訪長輩的記趣::::。看完我不禁會心一笑:兒時我也曾有這樣的經驗哩:::。 記得那是我唸小四時的一個週末吧!阿嬤和阿母吵架了,黃昏時阿嬤賭氣要回娘家去。 阿嬤的娘家在后湖,阿嬤會暈車,所以她總是走路。從吳厝走到后湖要經過庵前、后垵、泗湖,沿途都是曲繞彎延的山路,加上阿嬤的腳是「解放」過的小腳,不可能走太快的;天色有些晚了,阿嬤「目色(眼力)」不好,得有人和她作伴並且幫她「看路」。這「看路」當然要找愛哭弟,他的地理概念超好的,路只要讓他走一回他就不會忘記,不像我大路痴一個,同一條路走十遍都還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想到去后湖可以有吃又有玩,便很「白目」的跑去跟阿母「番」我也要跟阿嬤去后湖,阿母在氣頭上應了句:「去!去!去!通通出去!」我當她是答應了,高興的和阿嬤一起回娘家去了。 到了后湖天已昏黑,阿祖(外曾祖母)剛自田裡歸來(那時阿嬤約莫六十多歲,已八十多歲的阿祖依舊健朗)雖有些意外但馬上要舅婆煮好吃的。阿祖很年輕就守寡只有阿嬤這麼個女兒,便從宗族裡過繼了個兒子來延續香火,就是舅公。但舅公「落番」長年未歸,舅婆的兒子我要叫表叔,表叔是個軍人不能天天回家,所以她們倆平常生活是非常冷清的,我和愛哭弟的到來讓兩老很高興,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搬出來了。 夜裡,我們和舅婆睡,阿嬤和阿祖睡,隔著蚊帳我聽到阿嬤向阿祖「ㄉㄠ」(告狀)說我阿母的不是,屋內黑摸摸我看不清阿嬤的表情,可是我怎麼愈聽愈覺得阿嬤說話的語氣,和我跟愛哭弟吵架後去找阿母告狀時很像呢?更神奇的是阿祖勸慰阿嬤的話怎也跟我阿母勸慰我時的差不多?原來阿嬤也跟我們小孩子一樣喜歡找自己的阿母「ㄉㄠ」,那麼她和我的阿母也會跟我和愛哭弟一樣,很快就和好了囉!我聞著舅婆髮上的茶仔油味,很快地便安心的睡著了。 隔天,阿祖勸阿嬤回家去,可是阿嬤的氣未消不肯回去,但是我和愛哭弟明天要上學呀!這時聽說鄰家有個阿伯剛好要坐公車到金城,還沒吃午飯舅婆便把我們帶去「寄」他,待公車經過吳厝時,他再提醒我們到站下車就好了。 舅婆給了我車錢和許多糖果餅乾,還從雞籠裡抓了隻公雞綁住牠的雙腳,裝在「加誌仔(一種功用類似現今環保袋的袋子)」裡要我們帶回家給阿母。 上了公車,車上有很多阿兵哥我們沒有座位坐,買了車票後車掌小姐找我一塊錢,我一手抱著加誌仔一手緊捏著一塊錢;老舊的公車搖搖晃晃,好奇的公雞也伸出頭來東張西望。 「有一隻雞!」阿兵哥們看見了公雞,低聲的相互「通報」這個消息,不一會兒似乎他們的眼光都往我們這兒看來了。愛哭弟趕忙把公雞的頭往下壓,公雞又馬上探出頭來,一壓一探惹得阿兵哥們發笑,愛哭弟氣急的竟往雞脖子拔了一撮雞毛,公雞好像怕疼似地叫喔叫了起來,這下讓阿兵哥們更哄然大笑,連一臉晚娘面孔似的車掌小姐都笑了出來。 公車經過小西門時,一個大轉彎我差點跌倒,加誌仔裡的公雞不知何時掙脫了繩子,竟跑出來在走道上亂竄還放雞屎,車掌小姐氣急敗壞的要我把雞抓回袋子裡,這下:車上公雞飛又叫、人兒笑又跳,弄得司機橫眉豎眼的大罵:「猴囝仔,後擺未駛掠雞坐公車,知影嘸?」 好不容易抓回了雞,到了珠山站有人拉鈴下車,我和愛哭弟看到有位子趕緊坐下去,一時忘神鬆手,公雞,牠、牠、牠,跑下車去了││。 司機無奈的停下車,叫阿兵哥下車幫忙已經哭得眼淚鼻涕分不清的我去抓雞,剛好那兒有個軍營,連軍營門口的站崗衛兵也拿著槍「在那裡!快!」「啊!又跑去那裡了!」「這邊!這邊!」的出聲幫忙「圍捕」。 那天,中華民國至少有十個阿兵哥軍旅生涯裡空前絕後的「抓雞戰役」,是拜我們那隻公雞所賜的。 回到家把公雞交給阿母,阿母看到阿嬤沒有回來,一臉黯然。我和愛哭弟搶著把公車上「落跑雞」的事「繪聲繪影」的說給阿母聽;我們又為誰說的才正確而吵起來了。 下午,阿嬤回來了。阿母迎上前去接過阿嬤手上的東西:「足熱ㄟ!汝沒舉雨傘?」阿母端了碗石花給阿嬤吃,先開口問。 「有樹影不怎樣熱啦!明日有『大世事(祭祀之事)』我驚汝未記ㄟ,才趕緊返來!」阿嬤說。 「我有記ㄟ啦!卡晚才來 雞」阿母說。 傍晚她們婆媳倆分工合作在 雞,看來是和好了。我和愛哭弟也和好了,但又吵了。 晚上睡覺時,阿母悠悠的說:「有娘家可以回真好!」我聽不懂;一直到長大了些才明白:身為獨生女的阿母年幼時即失去父親,母親::::她的娘家不知該是哪兒:::唉!那是好長好長的故事,在這兒是說不完的。我拉拉她的手對她說:「阿母,等我長大了,妳就可以來我家『回娘家』呀!」阿母就笑了。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和愛哭弟被「落跑雞」追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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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哈拉館》回娘家過年
以前回娘家,都是台北↓香港↓北京,這樣飛來飛去,真是勞民又傷財。搬到金門以後,雖說有小三通之便,可三年多下來我忙這忙那,一直都沒時間回娘家,這次過年再不回家看看也真的說不過去了,於是乎,在春節前夕,孩子放了假,我就開始打點行囊準備回娘家過年,本來是計畫全家都去,可是兒子每個週末都有兩堂心算課要上,去不成,又只好留下老公在家陪兒子,最後敲定只有我帶女兒回娘家。 打電話到旅行社,很不巧,我要回去的那幾天,要出的團都已額滿,唉!只好另做打算囉。我沒走過廈門,說起來還亂緊張的。我特地跑去問常常到廈門的姐夫:廈門治安好嗎?姐夫哈哈大笑:妳是大陸人還會怕啊?放心吧,廈門治安好的很呢!姐夫的話算是給我吃了一小顆定心丸。接著我去找在旅行社的好友麗英訂船票,她很快就幫我和女兒訂好了兩張早班的東方之星,船票辦妥了,我又開始張羅廈門到北京的機票。 平常我在閒暇的時候,很喜歡逛大陸網站,全國各地都有專屬的聊天室,我最常回北京的聊天室找家人或同學聊天敘舊。一個晚上,我靈光乍現,買機票的事何不到聊天室裡去碰碰運氣?我連上了大陸的QQ聊天室,在城市主題裡點進了廈門的聊天室大廳,天哪!同時在線四千多人!我是第一次造訪這間,禮貌的在聊天大廳打上一句:『大家好,請問哪位朋友知道訂機票的專線,麻煩請告訴我,謝謝!』因為大廳網友奇多,螢幕的滾屏速度超快,一串一串的字飛快的往上捲,然而就在我擔心我打上去的字很快被字潮淹沒的時候,奇蹟馬上出現了,一組又一組電話號碼出現在『我的頻道』,嘿!沒想到有這麼多陌生的朋友熱心的回應,心裡傾刻流過一股暖流:祖國同胞就是好喔!我不敢怠慢,趕忙打上一句『多謝大家的幫忙』,就拿起電話立即照那些號碼打到了廈門,一點沒錯,每個號碼都是訂票專線,這時,視窗又跳出一組號碼,很特別:2222222,後面還加注一句『這支電話最低可訂到三折的機票』,我如獲至寶,馬上又撥,先撥國碼002,再撥廈門區碼592,再按下這7個2,耶!通了!電話那頭的小姐很客氣的告訴我:因為現在開始春運,再有您訂的機票日期很近(我訂的是兩天後的),所以最低只有六折的機票了,十二歲小朋友是半價,機票錢可於機場拿票時支付。我毫不猶豫就跟她訂了,記好我和女兒的證件資料後,那位接線小姐細心的告訴我:當天起飛前一小時到廈門機場11號櫃檯取票。 耶!事情順利的真叫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再次謝過線上的熱心朋友們。機票也OK了,我像是又吃了一大顆定心丸,下了線便迫不及待的下樓把這一好消息報告給老公。接下來的兩天,我開始跟金門的親朋好友一一辭行,好友慧琪還特意安排了時間約我一起吃飯,同席還有我們的另一好友滿彬,弄的離情依依,好像我這一別要三年五載似的。公公婆婆提早給了我的小龍女過年的紅包,叔叔不但給我紅包還親自在紅包袋提上『一路順風、新年快樂』,讓我感動又窩心。一向疼我的大姐給我裝了滿滿一大箱貢糖叫我帶回娘家贈送親友,姐夫給我女兒紅包不算,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我也有份,並且給我的還是五位數的大紅包,最令人感動的是我那兩個外甥(大姐的兒子們),知道我娘家有位一百多歲牙齒掉光的老奶奶,還連夜趕工做出柔軟細膩的綠豆糕給我帶回去孝敬奶奶,讓我這當舅媽的感激的無法用言語形容。1月27日早上,我手上拖著沉甸甸的行李,心裡裝著滿當當的祝福,和我的小龍女,踏上了歸鄉的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