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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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胡伯公澤被金門
被金門百姓尊為「現代恩主公」的胡伯玉上將,出使越南後,於民國六十五年古寧頭勝利二十七週年前夕的十月二十四日在國防部安排下抵達金門作為期三天的舊地訪問。 有幸與社教館王秉垣館長、中央社郭堯齡特派員奉司令官夏超指派陪同隨行。伯公首先前往太武忠烈祠向陣公亡之舊袍澤獻花致敬。經湖南高地、古寧頭沙崗、林厝、南北山到達李光前廟時,在西浦頭父老陪同上香後,曾在廟前停留許久,神情嚴肅,似有無限悼念。 伯公兩度鎮守金門,古寧頭、大膽島、「八二三」締造輝煌功業,最使金門百姓永遠感念的是植樹、闢路、種高粱、建學校、挖塘、築壩,逐步脫離貧瘠之苦。伯公七秩華誕時,曾應邀為文賀壽,表達感念與崇敬。 因為伯公下機時,筆者及縣長譚紹彬將軍隨同軍政首長在機旁迎接,右前為司令官夏超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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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回─古史今說之十
吾友陳君則純,遷居舊金城北門老街有年矣。梨顏笑面,具窈窕之姿;清新溫麗,猶鄰家之女也。偶遇於途,無異於人,僅見臉頰隱約有一小疹息焉!端居每見其闐然自處,朝被日月之餘光;泰然自若,夕蹈風雨之煙塵。問所從來,必具以答。坦率以聞,人如其名,閭巷傳焉。 越一日,訪陳君於客居,突見該臉疹化膿紅腫,聚如小豆,若癰疽之痼疾,餘威不止;隆似乳凸,膜張液透,像缺眠之眼絲,狀甚可怖。如稍予擊刺,必膜破汁溢,有損顏之憂,毀容之愁。自此後,間聞其已食不甘味,寢不安席,每當同窗授課之暇,越見其優柔寡歡,時有沉思,忖其似有延醫就疹之備矣。 越三日,陳君面告吾曰:延醫療治,日服湯劑,顏失其真,難回如初。卻喜已能正常作息,帖布敷藥,瘳可期矣。至此,吾為其憂喜參半,吾所憂者,以其疤痕尚留,勢難減女子愛美天性,豈真未種下隱憂之源;吾所喜者,其能及早謀醫,止不使小疹禍及肝膈,終可望暫時解除心頭之患矣。 間嘗讀明.方孝孺所著「指喻」一文,以指疾之小而不治,及成大痛,若剟刺狀,則積歲月,疲思慮,而僅克之::。以此喻天下之事,常發於至微而終為大患;始以為不可治,而終至於不可為。 吾因是思之:所謂揚湯止沸,不如去薪;潰癰雖痛,勝於養毒。又推而思之:觀現今社會亂象,但見搶劫刀殺、叛逆不道、為非作歹者::比目皆是。尋其根底,大抵歸諸於教育環節,即社會多元致政策搖擺,師資多門而教授不精,況學生以學店心態求學居多。再者,學校於接物、處事之傳授功能或有不彰,此即治本與治標難以兼顧之主因。以吾察之,學校與父母對子女之教養,過與不及皆非所宜,其中源於家庭教育偏失之案例甚為嚴重。例有溺愛子女、棄養不教、身不正而為錯誤示範者:::::等,其為禍也,莫不萌藏於至微(幼年),卻發於不可預知之未然(成年),此同小疹與指疾之比喻也。 吾以為,教育乃百年大業,春風化雨,作育英才,務使學有專精,業有專攻,其為貴則在於樹人心、立大品;惟若操之不慎,教未慎於始,始未立於善,善未誘乎導,又孰知其積弊之為害,豈未有倍甚陳君之小疹與方氏所述之指疾乎!故為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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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國中第十四章
唸小三的乾女兒芸芸問到關於:寶寶是怎麼跑到媽媽肚子裡的?「回家問媽媽!」老師做了如是回答。原來是,現在的孩子發育的早,過去我們國中健康教育課本裡的「第十四章」,關於「人之初」的「初等性教育」,現在已調整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有淺顯的教材了。可是她的老師不知怎麼沒有回答她,要她回來問媽媽,芸芸的媽媽竟也「窘」了,不知怎麼說才好,於是要她打電話來問我。 「唉!我們小的時候如果問到自己是從怎麼來的?不是被K一記,就是被敷衍含糊說是水溝撿的、石頭蹦出來;等我自己為人母了,不想再用這種話搪塞孩子,可是臨到頭竟卻還是『羞於啟齒』,不知該如何跟女兒說起;看來我自己也需要『再教育』了。」芸芸的媽無限感慨的說。 「性教育」在我們這些「五年級生」的年代來說是「不可說!」、「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知道」的禁忌話題。我有個小學同學,很年輕的時候就嫁人了,她說她一直到生孩子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孩子不是從尻瘡(屁股)生出來的。 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還記得國中一年級上健康教育「第十四章」時,我們的健康教育老師是黃雪蔭老師,她沒像隔壁班老師一樣對學生說:「回家自己看」;在我們的竊竊私語和又羞、又驚奇的表情裡,她告訴我們要用最「健康」的態度來認識自己的身體。她「結結實實」地從女孩子的生理結構教起,還教我們如何面對生理週期帶來的不適和自我護理。我清楚的記得:那時衛生棉並不普遍,老師拿著一包衛生紙,一張張的教我們該怎麼疊放,襯墊時才不容易滑脫;她更教我們用過的衛生紙(棉)應該要包好才棄置垃圾桶,這份「教養」是對後來使用廁所及倒垃圾的人該有的尊重和禮貌。 這些「基礎教育」使得日後我在經歷這件「成長大事」之時,即使阿母從沒教過我半點什麼(我和阿母從沒討論過此事,或許那年代的母親本身也都是從「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的歷程而來的,甚至於認為「月事」之事是污穢不潔的,豈可堂而皇之拿來討論?更遑論能以開放、自然的態度來和女兒說明!),我仍能夠自在地面對。相同的,當我在公共廁所一開門進去,就被垃圾桶的一片殷紅弄得「觸目驚心」時,我總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唉!是哪個沒「教養」的女人弄的,真沒禮貌!也不禁「慶幸」:還好有良師教導了我這份該有的「修養」。 高三那年,我們的數學老師懷了第三胎:「懷這一胎是非計劃中的,話說那一夜保險套用完了,我們夫妻倆心想:不會『命中率』那麼高吧!結果,偏偏就是『中獎』了;生養一個孩子是需要考量很多情況的,即使是我和我先生自信已有成熟的人生態度和穩定的經濟基礎,但面對這份『意外』時,仍感有些『措手不及』:::::年輕的妳們,將來妳們也會長大,也會踫到這些男女情事,如果不能確定自己準備好了,絕對不能輕易嚐試,絕對不要想『踫運氣』而不做防範措施。」 那年代在公開場合是忌於談「性」的,做老師的在課堂上跟學生說這些更是「驚世駭俗」,這件事後來不知何故輾轉傳到校方耳裡,聽說老師還被「申誡」:怎可跟學生談論這些「五四三」又「不三不四」的話呢! 可是許多年以後,我們由小女生長成了小女人,面對男女情事:「在『緊要關頭』時,我想到老師說的『絕對不要想踫運氣』,當下我還是踩了『緊急煞車』。」同學阿惠在我們聚在一起聊「女人私房話」時,語帶「稱幸」的感謝老師──如果沒人告訴過我們,或者說,過去、現在有多少年輕女孩兒是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把自己陷於危境的! 十多年前我們看外國的電影,看到西方人作父母的對子女臨出門時交代的話,不是像我們的父母說的「要早一點兒回家」,卻是「要記得吃避孕藥」、「要用保險套」大家都覺得荒謬,把它當作是個笑話來看;曾幾何時,因為多媒體的蓬勃發展,我們的「性觀念」也「進步」到這般程度了,可是我們的「性教育」卻趕不上這個速度。 莫怪E世代的新新人類想法、做法太驚爆,讓做父母的跟不上,或許,做父母師長的該調整想法和做法;與其阻止、叫他(她)們不要「冒險」,不如清楚的讓他(她)們知道:「探險」的時候該怎麼保護自己才不會發生「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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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懷想曲》響在田野的笛聲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春天的溫暖節氣,讓大地萬物吐露芬芳,處處綠意、處處生機!生命在大地的懷抱快樂的孕育,經過一個冬天的蓄積,萬物彷彿蘊藏了無限的能量,要在春天的季節裡展現。 如果,你有機會到郊外踏青,便會發現,生命是多麼的神奇,枝頭上芽尖初露,在清新的空氣裡沈醉。 春天的金門,原野裡可以清楚的聽到:「咕咕!咕咕!」據賞鳥經驗豐富的鳥友說,這是戴勝鳥求偶的叫聲,這個季節是鳥兒繁殖的季節,鳥兒嘹亮的叫聲,是吸引異性的最佳利器哩! 田裡面是麥子抽出飽滿的穗,在風中搖曳,這時我就想起清明節快到了,記憶中有很多清明節的想念和回憶! 記得以前和老爸還有姐妹一家人去掃墓的童年回憶,那時我們家的田裡或附近的山上就有墓可以掃,我娘家住金門金城北門,記得那些祖墳都在現在金城鎮公所後的山上,那時那個季節山上的路邊有很多「虎莓剌」或叫「紅莓梢」,果實紅色的,吃起來甜中帶些微的酸味,四、五○年代,金門的環境貧瘠,所以我們小時候根本不可能有水果吃,因此清明節紅莓梢是我們最高級的水果,可以解解饞,不過那紅莓梢多刺,吃的時候要很小心,才不會被刺刺傷,我從小眼力很好,常常可以搶先發現甜美的紅莓果,採得滿懷裡都是,現在想起還忍不住流口水哩!田邊還有一種豆莢可以採來製成宛如笛子一般的樂器,吹起來聲音特別的清脆悅耳,採時要挑那豆莢特別飽滿的,用力把豆莢擠開,再將裡面的小豆子取出,然後把尖端的那一頭,用手擰掉一小截,約四分之一,再放在嘴裡,上下唇頷住,擰過的那一頭放嘴唇外,再輕輕的吹,就可以吹出清脆的樂音,如果再有音樂天份的孩子,還常常可以吹成調,或吹成曲子,響在山野間,真是叫人沈醉不已!我們常和別家掃墓的孩童一起較勁,山野間成了孩子們最快樂的舞台! 再走著農家的麥田綠油油的在風中,唱著另一首輕歌,我記得老爸好像是麥笛高手,他總是摘下一小把麥稈,聽說這也是金門掃墓的風俗哩!回來老爸就會展現他超人的技術,他把麥稈取來,將那最肥壯的一節留下來,再用小刀劃一刀,有一點像一般用的笛子一般,一定要有孔,聲音才會出來,只見老爸把麥稈橫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那悠揚的笛聲就在我家的古厝飄起,我們姐妹便會吵著老爸指導我們,只是我似乎特別的笨拙,總是挫敗,但那豆莢製成的豆笛,我才是高手,今年二月二十八日金門國家公園辦活動,我們在農試所,我高興的見到豆笛的植物,長滿豆莢,手癢的摘了幾個豆莢,現場就做了起來,後來還帶回金城的家,外甥的雙胞胎男孩,才唸幼稚園,可是天資機敏,看我指導他們如何吹,一回吹不響,二回就笛音清脆,我們一老二小就笛音中交流,沒有了代溝,而且覺得童年的日子好像可以薪傳了。 多年前,當我懷老三時,那一年的清明節,我正挺著大肚子,心想今年可能不適合去掃墓,那時我和乾姐一家一起住,民俗經驗豐富的乾姐看著懷孕的我說:『踏青才會生好生(兒子),所以妳今年更要去掃墓!』,那時我已一連生了兩個女兒,正盼望有個兒子,那時超音波掃描還沒有這樣流行,所以即使快臨盆,我仍不知自己懷的是男是女哩!不過,說也奇怪,清明節後,那個月底我生產,果然如願生了個兒子,所以,我就姑且信之,和大家一起分享金門清明節「踏青生好生」的風俗吧! 清明節去掃墓,都要帶五顏六色的墓紙去掛,據傳統習俗說清明節前後十天都是掃墓的日子,掃好了,還要把墓紙帶幾張回來,掛在自家庭院的花樹上;還要蒸製「發粿」,代表子孫才會發達,才會有出息。 以前金門尚未設公墓,墓都葬在田裡,或田邊,所以去掃墓都要帶鋤頭、鐮刀,要把被叢草包圍的墓地整理好,還要帶紅色的油漆,把墓碑上的字再重新描過,讓祖先住得好一些,也能感受到子孫的心意。 結婚後,有一年先生帶著我們一家大小參加瓊林宗族的清明掃墓,在太武山上的五世祖「靜山公」墳前掃墓,大家掃完墓就在那附近用餐,整個大家族都集結在一起,可以凝聚宗族的力量,也可以讓子孫明白祖先的開基經過,慎終追遠,綿遠流長的傳承。 清明節的「擦餅」是過節的應景菜肴,我以前喜歡看母親繁瑣而仔細的準備著一樣又一樣的蔬菜,要先採購,再清洗,再細切,還要一道一道的入鼎炒好,我常喜歡欣賞那色彩豐富的菜蔬,以及香味撲鼻的醉人,最引人垂涎的是祭拜之後,所有的菜肴都混在一起入鼎,呈現出迷人的風味,我們家有好幾張嘴巴是愛上「擦餅」,大姐一家那幾位外甥是最著迷的,常常吃得不知到叫飽,而么妹卻是只對「擦餅皮」情有獨鍾,她可以裡面不要有什麼內容,只要「清吃」,吃那「擦餅皮」的特有口感,就讓她神魂顛倒哩! 每逢佳節倍思親,今(九十三)年的清明節快到了,最近有機會到野外,今年的麥子長得特別的好,看到田裡飽滿的麥穗,我就想起老爸的「麥笛」,好像田野間仍聽得見那悠揚的笛聲,市街裡「擦餅皮」的香味,讓我想著母親拿手的擦餅菜,齒頰留香的歲月,仍在記憶中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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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義童軍一家親———金門高中行義童軍聯隊長南投大會師紀實
全國行義聯隊長會議於民國九十三年二月七日至二月十日在南投市中興高中正式的展開。全國行義總會共計約有兩百位夥伴參與本次重大的會議。主要目的是為了推廣高中職學校童軍教育以及加強行義童軍幹部組訓,規劃下年度全國行義活動供總會參考,並研討行義童軍的意涵及新知,促進全國行義童軍活動之發展外,也提供各友團相互交流的管道。同時也為了『第十二屆世界羅浮童軍在台灣』的活動儲備服務人員。因應本次盛會,本校行義童軍團由聯隊長黃鴻揚、吳恬迪、洪詠彧及觀察員李宛臻、陳嘉弘、李孟育共計六位夥伴代表參加。 本次會議主要是承接第一次行義大會所決議的問題加以更進一步的探討。所討論的議題包括「行義童軍專科章研習營的辦理方法」、「聯誼會應扮演的角色」「如何招收團員」、「行義童軍活動的探討」、「第十二屆世界羅浮童軍在台灣的相關事務」。全國行義聯隊長會議所扮演的角色是上聽下達,向上反映意見以及向下傳達資訊,重點著重於意見的整合及配合總會舉辦活動。在組織上,主要是透過分區及聯誼會進行意見的整合,以達到全國的一致。 專科章的考驗價值在於自我的肯定,同時激起夥伴間良性的競爭及追求自我的榮譽。這次的議程主要為是否應該廣泛的涉略?亦或是以專精於某項專科,使對專科章有更專業的認知,以免樣樣都會卻也樣樣都不會。目前專科章考驗辦法最大的弊端在於各縣市辦理的標準有所差異,以及在進程方面有許多的拘束。所以本次決議希望能統一試題、並效法美國由各地區團長考驗。而金門至今只辦過幾次的專科章考驗,以至於沒有童軍的進程制度,我們希望能請求總會幫忙辦理與協助。另一主題─聯誼會,由全國行義團按縣市分成若干區成立各自的聯誼會,其最大的作用在於做各項資源的整合與分享,以將有限的資源做最大的發揮。 近年來各團的童軍活動中皆面臨下列的幾項挑戰: 1、家長的不支持與反對。有許多家長認為參加孩子童軍會使課業荒廢,這是許多人一直以來對童軍活動的刻板印象,然而,童軍活動中很重視的一向就是「效率」,課業及社團活動上,時間的分配與拿捏就相當重要。又如何取得家長的支持相當重要?若能使家長認同童軍活動進而積極協助辦理,又何嘗不是人力資源的整合呢! 2、刻板印象。許多人認為參加童軍活動就只是在綁繩結、搭工程:::等。這正也引發了我們的思考,許多訓練的技能在日常生活中是否實用?是否有其價值性?當然,隨著時代的不斷改變,童軍活動也要時時求進步與創新,而不在只是拘泥於形式上的傳承。另外,更要跳脫「童軍」二字的框框,廣辦的涉獵、發展多元化的童軍活動。 3、發展各團的自我特色。如何將自己團做最好的形銷,走入校園、社區更是事在必行的趨勢。行義團的發展,應以「我能為你做什麼?」的態度主動出擊,並進而化阻力為助力,將童軍與整個社會大眾做進一步的結合,時時力行童軍三大銘言及十二條規律,樹立童軍良好的形象。 以下為參加此次盛會六位夥伴的心得分享::: 黃鴻揚: 在參加這次的會議前,事先詢問去年參加過的學長應該注意的細節和注意事項。學長勉勵我:在這重大的會議裡,不要只是去那邊打屁、交朋友而已,要有所表現不要白跑了一趟台灣,更要把金中行義童軍團的特色展現出去喔!所以出發前有身肩重大使命的感覺。不過說真的,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會議,真的有點像無頭蒼蠅,一直到當天上午要搭機前才把此行該準備的東西整理好,還真的是緊張啊:::! 第一天的活動,主要是寢室的分配、會場的佈置以及小隊的分組。我們把在金門辛辛苦苦作好的「我們的團」展示在會場中,醒目的風獅爺,搭配我們帥氣的金中行義童軍團團服,最後在頒獎典禮上也獲得榮譽與肯定!另外最令我難忘的一件事,我竟然被推選當小隊長,原因無它只因為我是來自金門的夥伴。台灣的夥伴對我們特別的熱情和感興趣。 經過一番長途跋涉,身體有點累壞了,本想安安靜靜的渡過這幾天。但接下來的幾次會議中,夥伴們對我特別的「照顧」:::頻頻推派我為第二分團的發言人,說實在的第一次在兩百多位來自全國各地的夥伴面前提出自己的看法及見解,真的緊張到不行,不過我也自己告訴自己:怕什麼!好歹自己也是代表學校出來的,可別丟學校的臉啊!於是上台後,漸漸平撫自己的緊張情緒,幾次的發言下來,漸漸的培養自己的自信還有台風,後來別人還沒提名自己時,竟有想衝上台去發表感想的衝動呢!我想,這是我在本次會議上最大收穫吧!也因此結交了許多夥伴,「金門王」的綽號隨機而來,也達成了學長對我的期望,真高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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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領袖訓話精神感召
民國五十四年九月一日,太湖旁成立第三士校,第一期招收四百五十名金門青年,以「親愛精誠」為校訓,首任校長張嶸生以「作幹部典型,為士兵楷模」期勉學生畢業後作為軍中的幹部,報效國家。 首期遴選一百零八名學生送憲兵學校深造,分發士林官邸護衛先總統 蔣公安全,成為「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這群來自戰地的青年,深獲 蔣公愛護與照顧,時常親自一一點名垂訓嘉勉,鼓勵讀書上進,很多人受領袖精神感昭轉投考軍校,在軍中表現優異,榮獲升上校者不勝枚舉,其中楊成榮獲升將軍,為金門爭光。 照片中出列接受先總統 蔣公點名垂訓嘉勉的是陳泰水,當時年僅十八歲,在官邸擔任侍衛多年,解甲返鄉後轉任公務員,先後在安老院和金門日報服務,前年年資屆滿榮退協助內人經商,家庭幸福美滿,育有二男一女,分別在研究所和大學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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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心小札》處罰的學問
處罰的那天,兒子被他老爸用木棍打了手,重重的.狠狠的抽在他的手指頭上,孩子的眼裡無言地訴說著不甘,他的心是否已碎了不知,但肯定對人的信任度會大大降低呀! 孩子間彼此的一個不起眼的肢體接觸,導致雙方爭執的產生,原是不需要太在意.太琢磨的小事,奈何被大人們給渲染擴大,加上孩子也被莫名的處罰了;其中孩子可能有錯,但長者的不當處理及情緒未能掌控好,往往不明就理便先打了再說,形成孩子嚇呆了,長輩也火冒三丈,各個神經緊繃,更無人敢勸阻那瘋狂式的鞭打(即使只有那麼一下),所以我真是不懂!為何不能先了解一下孩子的心,和整件事情的來攏去脈呢?這就像幼時我那曾遺留在腦子裡的事件,雖已是過往雲煙,但畢竟曾令我畏懼退縮,甚至對人事物都起了戒心和不信任的感覺,是那樣地深刻且不堪啊!多年後的我不太願意被提起,總希望可以永埋內心深處的角落,不被喚醒! 那天,某報上登了篇家家戶戶可能都發生過的事─「孩子不如一個碗」事件,內容敘述孩子因打破一個碗,而惹來父母的一頓責罵與相當程度的不悅。當目觸此文,心中感慨萬千!正巧兒子瞧見我正在看報,問我內容是如何呢?我便請他自己看嘛!而後再問他感覺怎樣?他回了句「本來就是了!」好像有點刻意迴避話題;他的個性原本就較木訥,被我一問更輕描淡寫的帶過,倒是我想起幼年的小故事,心血來潮地想告訴他,一來可緩和數日前他被抽打的不平衡,二來表示我能感同身受他的「痛」! 記得以前我爸爸的脾氣很不好,但很少打我們這些孩子,當時我一直以為是爸爸身體不好.或工作太累懶得打我們,可我一直也很得爸爸的疼惜,不會調皮搗蛋招惹父母生氣(印象中爸爸幾乎沒打過我),但對於損壞東西.浪費食物.習慣不良等方面,他就愛霹哩啪啦碎碎唸個不停,而我最怕他祭出這招(偏偏我把這招學的透澈又入神)! 大概在我國中二年級左右,年紀已經夠大了吧!有天有個王姓同學來找我研究功課,正當結束後,她下樓去將鐵門一關,忽又回頭呼喊著樓上的我,叮嚀明日要帶到校的東西不可忘了,我因聽不清楚想再問她,情急之下,將二樓樓梯間的窗戶一推開,可能使力不當,造成整個窗子滑落樓下,幸好同學閃避得快,僅被飛濺開來的玻璃碎片割傷腳踝處,傷痕雖不深,但鮮血直淌出;當時尚在二樓的我愣住了,約莫二分鐘之久才回神下樓去,慌張之餘也只顧問她痛不痛,竟忘了快點帶她去就醫,隔了約十分鐘左右,隔壁鄰居張阿姨剛好開門出來,見我倆蹲在地上怪怪的,才趕緊帶我同學去急診,囑我一人快點將殘局收拾好,如此一來便可想而知,這個晚上我的下場會有多慘了! 到了爸爸下班回家的時候了,人還正在推門進來,就已經可以聽到怒斥的火爆聲,隱約是「樓梯間的窗仔門哪會ㄇㄡ去啊!」我害怕被興師問罪,只好一直躲在房裡不敢出去;不料此時隔壁張阿姨過來了,我被告了狀之後,在房內已是「皮皮挫」了,想當然耳,爸爸的情緒已被掀到最高點,拿了竹筍炒肉絲伺候我,雖沒皮綻肉開,但也夠讓我餘悸猶存呢!而我被修理的主因是,玻璃的威力傷及同學,雖未釀成大禍,但為了給我一個「記得牢」的教訓,我硬是被抽了好幾下哩! 當時我的心情應該是和兒子相同的吧!幾乎已降到谷底了(這好像是爸爸第一次打我),我不懂得為何我已知錯,還要鞭打我?我更不是故意的行為,只是不小心而已!為何不問問我事情的經過?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況且我好像連「一個窗子都不如!」心中一直納悶著──到底是「為哪一個原因」打我呢?而且在當下我已夠膽怯無助了,竟還被如此對待啊!許多恐慌的想法和問號爭相冒出來,心想怎麼大人們都是這個樣子的?對成人的世界存著戒慎不相信的心,要經過好長一段時日,才能逐漸平靜好轉,卸下那武裝的面具。 而時下有些父母親的管束方式,還停留在「不打不成器」.「棒下才能出孝子」,殊不知當揮棒落下之際,孩子的心可能碎了,且子女們真的就知錯能改嗎?若沒能曉以大義的提醒和教導,你能期待孩子自動自發.有高度警覺心去執行改過嗎?或許還是有這種孩子的,但似乎有點難。 所以我想與普天下的父母師長共勉,當孩子有錯時,處罰絕對是必要的,但處罰只是一種使他在悔過的過程中的小部分─需付出的代價,千萬不可淪為發洩或報復的手段,因為一定有比「打」更重要.更有效的方法;如果我們能先適時的給予關注和傾聽孩子的心聲,了解他們的動機及目的為何?相信可以減低許多無謂的遺憾和心痛的發生吧! :::::采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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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手記》請聽我說
我接觸的孩子大都是十六、七、八歲的「大孩子」,但在他們面前我把他們當作「大人」看,不是他們個兒長得和我一樣高大甚至比我更壯碩,而是我寧可以一種朋友的立場和角度來和他們交談。 和這年紀的大孩子「相處」我特別注重傾聽││「聽話」其實不是件簡單的事,以往我們只著重在「對孩子談話」,而不是「和孩子對話」,也就是說我們一直想著如何讓孩子聽我們的話!卻忽略了孩子比大人更需要有人聽他們說話。他們要的是雙向的、開放的「交談」,一種言語想法的「交流」,而不是單方面字彙的「傳送」而已。這就為什麼有很多孩子寧可用「一指神功」辛苦的一字一句敲鍵盤,在網路聊天室裡和不知對方長的是圓?是扁?的陌生人(網友)「說」個沒完沒了,卻不願和該是最親近的父母師長好好的說上幾句話;因為在網路聊天室裏有來有往,大家表達意見想法的機會均等,誰也搶不了誰的話,誰也不能要誰閉嘴,這樣的「環境」讓人放鬆,讓人可以暢所欲言,達到表現自我的滿足感。 如何好好聽孩子說話?我首要強調:「一百公分的談話高度」,也就是:「坐著說話」。 這個「法則」從二歲到二十歲都適用。 我的經驗來自於我自己的孩子二歲大的時候,他見了鄰家養的小花狗朝他走來,竟驚懼的號啕大哭,我不能理解他何以對這麼小的狗兒如此害怕?直到我蹲下身來抱住他,才發現在我們眼裏的「小」狗,在小個兒的他的眼裏卻是如此的「龐然大物」;我領會到我們常以大人的眼光來衡量孩子的感受和表現是否「合理」?卻忽略了孩子們在那個年齡、心境上對自身的感受想要表達的訊息。 和孩子「坐著說話」,除了給孩子一種「這個時候我們是平起平坐,沒有尊卑之分,我們是平等的;我是和你在一起的,不是對立的」這樣的「情境」,讓孩子能真實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和想法,達到真實的瞭解和溝通。 我曾有個輔導個案,那是個唸高二的男孩;他的老師都對他給與「不遵約束、目無師長」的評語。有一天他又和任課老師陳老師「槓上」了,甚至揚言給陳老師「好看」,陳老師氣得直言這次一定再也不饒他。 午休時分我把孩子請到會談室和他面對面坐下來說話。一開始我便「聲明」:我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經過,我並不想「處理」任何人;我只想是想「聽」他為什麼這麼做,不是想「教」他該怎麼做。 他開始說陳老師是如何的「機車」,如何的看他不順眼,又如何如何的三番兩次故意找他麻煩,他一定要叫他外面那些哥兒們好好的給陳老師好看:::語氣激動神情忿然,用詞裏夾雜著「三字經」和「五言絕句」,動不動「問候」人家母親,隨隨便便就「提起」人家祖宗,可以說是聲聲刺耳,句句成「髒」,連在隔壁辦公室的同仁都納悶地探頭一探究竟。 他說了大約七、八分鐘,見我仍「興味盎然」地聽著,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教官,我可以說完了嗎?」 「陳老師那樣誤會、曲解你的意思令你十分生氣?」我幫他倒了一杯水。 「嗯!他根本沒有讓我把話說完的機會就斷定我是故意的,還說我態度不佳,動不動拿記過來壓我,幹!」他一拳打在茶几上,茶水都濺出來了。 「被誤會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我一直都還記得那樣難受的感覺。如果陳老師那樣對我,我一定也和你一樣不服氣,一樣生氣!」看著他因為忿怒而漲紅的臉,我「感同身受」的對他說。 「可是他根本不讓我有說話的機會──算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誤會,不必再解釋什麼了,媽的,我早就習慣被人家看成壞胚子了」他低下頭降低了音量,有些洩氣的說。 「嗯!如果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我認為我有理,我就要據理力爭,別人不給我機會解釋,我也要找機會證明!但我一定想辦法『說服』人家,而不是讓人家『屈服』。還有,如果人家在和我說話時,無緣無故就開口大小聲「問候」我的母親和袓宗,我心裡一定也很不舒服,不管他是不是有理,我就對他這個人的誠意打了折扣,我也不太想聽他說話了,這就不能怪我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我「點」了他一下。 「媽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講話就是這樣子,又沒有惡意啦!」他搔搔頭,怒氣似乎已消了些。 「人家又不天天和你在一起,憑什麼要知道你就是這樣子?你又不是他什麼人,他為什麼要讓你大小聲?你可以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改不過來呀!』,他也可以說『我也不是存心的,我就是不能接受啊!』那麼事情就永遠不能解決,你永遠不能澄清自已的委屈,他永遠不知道自己誤會了你什麼;他也許氣過後就沒事了,你卻要就這麼一直扛著自己也不認同的『標籤』,讓自己委屈,讓自已難受,可能要好久、好久都不能釋懷,這::::損失最大的究竟是誰?」我本想再說,看到他眼眶已泛紅,便打住。 「::::媽的,都是你害我哭的啦!」他抹了抹眼角說。 「嗯?──你現在『問候』的,是你的母親?還是我的?」我故意「沈」了一下臉,語帶提醒地問。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媽───好啦!我儘量改啦!」他先是有些急了,又「會意」地笑了。 「教官,你不處分我?我對師長態度傲慢不敬,你不記我大過?」聽到我叫他回教室上課竟沒有「處分」,他有些意外。 「你確實是『罪狀』很大條,但至於處不處分你是由陳老師決定,如果陳老師不原諒你,他會送出『記過單』到訓導處來,按行政程序才會「會簽」經過我這裡;『解鈴還需繫鈴人』,我不能幫你『免責』,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並付出代價,但你一定要相信:陳老師不是你的『敵人』,他只是個想讓你知道:你的某些行為並不恰當的長輩。」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回去多想想。 「你中午跟他說了什麼?那小鬼竟然跑來跟我道歉,他和我『嗆堵』了這麼多回,從來沒有一次自己主動來道歉的。」放學時分,陳老師來到教官室找我,語帶不解的問。 「我沒有對他說什麼話,只是聽他說了很多話,你如何處置他?」我關心的反問。 「我都叫他『小鬼』了還能跟他計較?這小子其實本性不壞,就壞在態度不好、脾氣衝,往往說沒兩句話就滿嘴亂七八糟,就算沒什麼事也給他弄出一肚子火來。」陳老師接受了他的道歉,同時也聽他把感受說出來,事後,陳老師也自承大意疏失了某些細節,師生倆都同意以後會先相互「聽」一下再說。 一件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的的誤解藉由「傾聽」的方式,獲得了完滿的解決。 孩子從「被傾聽」的過程中感受並獲得了被認同和被在意的尊重感,同時也在訴說的過程中不但有了渲洩情緒的機會,更有了自我反省和思考的產生。我教孩子做了什麼?沒有!我只是聽他把想說的話說完,然後把聽完以後的感覺告訴他,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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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粗勇與三仙丹
這張攝於民國五十五年春天,地點是現在國立金門高中中正堂樓前先總統 蔣公銅像正前方,影中人由左而右分別是翁翠吟、董淑珍、陳麗玉、蔡彩兒,我們從初、高中到特師科一直是同屆同班,翁翠吟家住頂堡,沒住校,每日騎車通勤上下學,因她經常要利用課餘幫忙兄長澆菜種田,協助母親餵豬,還得靠為阿兵哥洗熨軍服賺學費,還會利用部隊伙房的煤燼拌凝沙土印製炭球去賣,協助維持家計,所以練就一身好功夫與大力氣,常與班上男同學較腕力,許多非猛男同學都敗在她手下,她不但愛運動而且籃、排、桌、羽球樣樣精通,搶攻殺球無人可擋,就是班上分配的種菜挖土整地工作都靠她出大力,所以一時被同學冠上「粗勇」綽號。董淑珍年齡小翠吟大我和彩兒各一歲,彩兒較我晚出生所以排行最小,當時我因排老三故有「珊玫」別名,我們除了翠吟大姊三人同住校,又睡同室同舖隔壁床,吃喝、拉撒、洗澡、早讀晚自習可說形影不離,在班上學業成績活動表現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第四屆特師科畢業後各自分發到地區國小任教,五十八年以後,四個相繼都有了歸宿,目前都榮登阿嬤級。見影思人,睹物思情,而今,翠吟姊早已被佛祖導引西方極樂世界,淑珍與彩兒早在兩三年前趕搭五十五歲退休列車享清福樂逍遙去了,僅剩下我這樂此不疲的老園丁,每日尚還不厭不倦的陪伴一批批的新綠幼苗一起成長、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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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大鼎炒「九」蟻
事態嚴重到危機四伏,危險即發,大家苦無對策,徬徨失措,求助無門,慌亂至極,死神步步進逼,生機逐漸渺茫的景象,先民為我們留下的俗語話叫做「大鼎炒九蟻」,試想,螞蟻在熱鍋裡被炒的場景,實在是非常的慘烈、無望、無助、無奈、無情,也十足的無救,這是虛擬實景,也應當是虛景實描的俗語,因為在現實的世界裡,鍋中除非是偶而不慎殘留的一兩隻螞蟻外,真是想不出有什麼理由「炒螞蟻」,而且是動用「大鼎」,確是比「殺雞用牛刀」還誇張。通常大鼎是用來煮的,能「炒」上用場的是小一號的「釣仔」,就是我們日日天天使用的「鼎」,況且,從來也沒有人有特地大張旗鼓用熱鍋炒螞蟻的情事,儘管是不曾發生的實景,倒是一句動感十足,無比傳神的俗語。 不管是黑蟻、白蟻、黃蟻,都是一種卑微渺小的動物,卻是意志力強,生命力大,戰鬥力悍銳無比的群居者,也是分工明確,有頭目,有工蟻、兵蟻,靈敏度高,機動力快速的勤勞者,不分時段,沒有時差,只要有物屑落地,蟻群就不知從何處來,稔捷地動員搬運,看那井然有序,訓練有素的隊伍,我們貴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真是苦嘆不如,我們高喊「族群融合」,我們高唱「族群團結」,比起蟻群來,我們是汗顏、有愧。既能單兵作戰,又能群體運作,沒有爬不了的高度,沒有到不了的地方,不分春夏秋冬,不論冰天雪地,都能適應裕如,這群小東西,真有大本領。 民國四十七年的「八二三」,一瞬間幾萬發砲彈瘋狂來襲,全島軍民人等,生命財產隨即面臨摧毀殘虐的威脅,人心慌亂,失措無從,急如「大鼎炒九蟻」。十月之後,「停火一週」,「再停一週」,「單打雙停」,為了民眾的安全,減少損傷,當局在詳考之後,下令向台灣疏散,時機危急,時間倉促,台灣無親無戚,前境無助無望,身帶細軟,扶老攜幼,匆匆上船,明日投身何地,作何「干己」度生,沒人能作指引,只好寄望蒼天,人聲鼎沸的碼頭,有如「大鼎炒九蟻」。 抗戰期間,日本竊據金門八年,斷絕對外「通往」,鄉親賴以為生的「僑匯」全停,生活隨即陷入困境,耕作收成有限,一段時間只好將充作「豬料」的「台灣籤仔」變為度日的主食,艱苦的程度可想而知,這些劣等蕃薯籤有的甚至已變質,煮熟後,常有小蟲在鍋中飄浮,當時小小年紀的我們,面對碗中的白色浮蟲,心中的畏懼與直覺的噁心,實在難以下嚥,大人看在眼裡,縱有多少的不忍與無奈,一時也不能擺脫困境,一家人只好閉眼扒吞。一向對我們孫輩最為疼惜的「三嬸婆」,常常若無其事,視若無睹地告訴我們「食蟲驁做人,食九蟻驁爬崎」,在艱困的境況中,真是一句教我們「度生過日」的名言,讓我們在「禁氣」中,壯著膽子,坦然接受這種殘酷的折磨,這段「食蟲」與「食九蟻」的歲月,倏然已過六十年,這幅「飫飢失頓」的景象,相信許多鄉親都曾與筆者受相同的貧困之苦。筆者每次應金門縣政府之邀,列席各村里民大會作專題報告時,常將「三嬸婆」的名言教誨,作為報告的題材,並將「方肉操無倒,甜飯高低粒」奉勸父老不要在「嫁子娶新婦」的盛大宴席中弄巧反拙,還是節約為宜。 蟻族看似弱小,但表現在運食、搬家、護卵或是天候變化上,常有龐大的陣容出現,而展示的力量更與牠們的軀體不成比例,往往在搶運殘渣物屑時,快捷的行動與合作的精神,令我們舌咋目瞠,歎服不已。記得有一部叫「螞蟻雄兵」的影片,把蟻群的驃悍、堅毅、團結、自衛、自救的壯烈與英勇,冒險犯難的特性表露無遺。有時候天雨之前漫天蜂擁的「大水蟻」可能許多人都有深刻的印象。而讓人傷透腦筋的是侵略性奇強,蝕損木質建物絕不「口軟」的白蟻,民國七十二年浯江書院講堂重修,承包的建華營造廠由負責人李清海率領古厝師傅,上屋頂揭開瓦槽,只見「桷仔」已中空,萬頭鑽動的盡是白蟻,令人心中發毛,結果不但全部換新,且浸泡防腐防蛀藥水後再逐一施工,不然,難保白蟻不會捲土重來。 先民刻意以微小的蟻族來突顯世局的險惡與危機的迫切,說來是用心良苦,也極具張力,而且將兩種非常不對稱的實體,很順當地組合成一句生動的俗語,不得不讓我們這些後生後進後知後覺的後輩無比的敬服,敬服先民豐富的聯想力與豐沛的聯動力,畢竟,以「大鼎」之大,竟然去「炒」小它千百倍的螞蟻,這種高度的幽默感去闡釋事態的嚴重性,讓我們可以更寬廣地發揮想像的空間,去發掘更深邃的啟示。難道弱勢者竟註定要遭烹、煮、煎、炸、炒、燉的噩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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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苑散文小品
一、回歸自我 回歸自我, ─因為我們要活出自己的尊嚴和價值來。 ─因為我們需要找回自己的真正面目來。 ─因為我們需要返璞歸真。 ─因為我們需要活出自己。 二、赤子之心 一個人是需要保有赤子之心的,那他必有仁人、關懷之心。 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去幫助他人,使他感受到您的溫暖、溫馨,那才是您愛心的表現。 哲人謂:「如嬰兒」,它的意思就是告訴我們,要像嬰兒般的可愛、純潔,嬰兒是赤子啊! 嬰兒的心,就是赤子之心呢! 三、故交不可忘 故交不可忘, 猶如蘭桂芳, 新知雖可悅, 不異茱萸香。 新知故好, 故交難忘。 喜新厭舊, 舊乃故交。 四、自我肯定 所謂「自我肯定」,並非自大、虛矯,而是如實、踏實。 肯定自我是要肯定真實的價值,而非我執強烈。 您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呢? 只要能肯定自己。 肯定自己、活出自己。 肯定自己、活出尊嚴。 肯定自己、充實自己。 肯定自己、盈豐生命。 五、酒醉最大 酒原本是用來應酬、聯誼罷了,可是喝酒的人,有時把它弄壞了。 且看下列這一則故事: 「有一位中尉是酒鬼,總是愛喝酒、醉生夢死,他的長官,有一天對他說,如果你不要再喝酒,我就升你做上尉。中尉回說,不,我還是要喝酒,我喝醉酒,我就是上將。」 朋友,酒醉尚大啊! 酒醉罵人,伊尚大。 酒醉, 醉酒。 醉酒、酒醉的人尚大。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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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古鳴今》打出來的親兄弟
最近,金門很出名,曝光率及見報率都提升不少。一連串擴大小三通及由之而來的開放大陸觀光報導、車輛走私、以及最耐人尋味的學生打群架所扯出的所謂大、小金門學生對立與族姓的問題。 據報導,教育部校安中心統計後發現,地區的金門農工,一學年之內就發生十八件學生集體鬥毆事件(平均約二十天就得開打一次),創下了全國第一名的「成果」。然而一般情況下,高中職學校一學年內偶發性的出現一、兩起學生集體鬥毆,就算是很了不起的事了。金門何以領先如此之多? 學生打架,按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特別是小情侶間的爭風吃醋(明末邊關守將吳三桂都可以為愛妾陳圓圓引清兵入關),打打架應該也是可以理解。集體鬥毆打群架,問題或許稍微大些,但年輕人或朋友間因為講「義氣」而出面相挺,也還說得過去。可是,如果集體打群架的頻率超乎常情,而且,還是拿了全國第一名,那可能在表面現象背後,隱藏著一些值得探索的問題。 報導裏說:據校安中心分析指出,因為該校學生除來自大金門的當地人之外,也有一小部分從小金門來的,加上學生都住宿,所以,只要大金門的一名學生與小金門的一人起衝突,哪怕只是吵嘴互罵,小金門的學生就「團結一致」的追打,進而演變成打群架。 以前念高中時我也曾住過校,也曾在晚自習時和宿舍同學一塊翻過運動場邊的圍牆跑到校外和其他同學打過架。曾經和同寢室的小金門室友因為吵嘴,在其他室友見證下,翻過寢室窗戶,跑到寢室後的農地裏決鬥。打架原因五花八門,有時甚至很莫名其妙。但是,打完後還是好室友。當時,很少單純是因為大小金門之分而引發爭端的,更多時候不同班級之間,所謂「好」「壞」學生之間,田徑隊與一般同學之間,高中高職學生間,住校生與非住校生之間的區別所造成的摩擦。結果,大家反正也經常不問對錯,只管「團結一致」。 相對於打架本身,背後可能還有一些值得我們關注的現象。學生「住宿」是一種類似提前「入伍」的生活,同學之間很自然會培養出一種「校園袍澤」精神。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也有人提出了增加船班、讓小金門同學都可以當日回家的解決辦法。表面上,好像沒有住宿,就沒有這些問題。但是,這個建議,其實等同於又重新呼喚了一次大小金之間的「浮橋」。因為很顯然,光靠船解決不了所有的交通問題。 報導還同時輕描淡寫的點出了「研判可能與當地族姓衝突有關」。個人以為,金門地區族姓之間未必有所謂衝突,但是,不同姓氏或聚落之間各自偏護的現象,卻也極大程度的突顯出這種與生俱來的隔閡。曾經聽朋友說起,在金門想要參與任何競選,如果不屬於「大姓」基本上沒戲,或至少機會渺茫。這種現象,反映出在金門這個極為重「情」的地方,宗親角色所扮演的份量,可能遠遠超過候選人本身的政見或能力。嚴格說來,這是一種保守、一種退卻,是不利於地區長期發展的。我們可以很容易的從參與並推動金門早期「社會運動」或所謂「民主運動」的金門鄉親身上,觀察到對金門這種保守、盤根錯節的落後民風所呈現的無力感。 當然,短期內想要扭轉或大幅度改善這種情況並不容易,甚至連加強宣傳或教育地區民眾提升對民主的認識,可能也難以改變。唯一可以冀望的就是整個金門聚落社會的「解構」重組,但這並非短期內所能如願,必須隨著金門經濟的全面發展、外來移民的加入、行政特區的落實或都市型態的深化之後,才有可能完全解決。 歷經數百年的聚落與宗親社會,是金門閩南文化裏十分重要的特質,可以預期未來金門的經濟發展與文化保存兩者之間,必然有我們大家不願意面對的艱難拉扯。金門或放大一點當作福建來看,正是那個依託著鄉情的「閩」字。看著門裏頭的那條蟲,想著另外一些閩南鄉親南征北討、漂洋過海、嘴裏吼著「愛拚才會贏」的那股豪情。我想我們不會因為金門子弟曾經「團結一致」的幹了幾架,拿了個有點沈重的「全國第一」而感到尷尬;相反的,我們有理由相信,在未來金門全面發展的過程中,大家將會為這塊土地全心全意付出,因為我們都是打出來的親兄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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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
金門自唐代陳淵牧馬啟疆,歷經宋代朱子教化,島上文風鼎盛,科甲聯登,先後出過四十餘位進士在朝為官,今太湖畔榕園慰廬,即為西洪村舊址,曾經「人丁未滿百,京官三十六」,傳為美談! 民國三十八年之後,國民政府退守台澎金馬,國、共兩軍隔著金廈海峽重兵對峙,金門長期飽嚐敵人砲火蹂躪,民生困頓,生命朝不保夕,加上各級學校實施「反共復國」教育,激勵青年熱血沸騰,爭相投筆從戎,踏上從軍報國之路! 尤其,在砲火下成長的金門青年忠實、盡職,在軍營中倍受肯定與倚重。因此,民國五十四年,政府決定在金湖鎮下莊與西洪村之間飛沙滾滾的田野,成立陸軍第三士官學校,一時風起雲湧,吸引金門青年熱烈響應。家住金沙洋山村的林必生,因父親林永輝於民國三十五被抽中「壯丁」入伍,與同梯二百餘鄉親編入國軍第七十師,開拔至大陸作戰,隨著兩岸隔絕,音訊全無,因而率先報名,消息被大篇幅刊在當時金門唯一的地方報──「正氣中華報」。 陸軍第三士官學校是在民國五十四年九月一日成立,由張嶸生出任首任校長。第一期共錄取四百五十名金門青年,編成一個大隊,分屬四個小隊,其中第四小隊是年紀最小的「娃娃兵」,很多個子還不及一枝步槍高,也都爭相響應「從軍報國」,加入革命的行列。學生部隊完成整編,一週後搭乘軍艦開拔到台南官田的「隆田陸軍第八訓練中心」,編入第一營四個連隊,接受新兵基本訓練。 訓練期間,這群來自戰地的青年軍,個個孜孜不倦,人人奮勵向上,各項訓練競技或比賽,成績屢獲中心前茅,深受各級長官的肯定與讚賞,並獲金門縣政府及各界紛紛組團前往慰問,經過前八週、後八週二個階段之嚴格訓練,返回金門校本部接受士官養成教育,當時的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官尹俊上將關愛備至,不時親臨校區視察,特別是當時的國防部長蔣經國先生,亦曾於青年節前一天蒞校召集學生隊伍訓示,對戰地青年從軍報國的熱忱及健強的體魄讚不絕口,因而十幾天後即派員來校點名,遴選一百零八名學生送憲兵學校接受更嚴格之訓練。 三個月之後,在憲兵學校受訓的金門青年,個個是射擊和拳擊高手,拳腳工夫一級棒,榮獲分發至士林官邸,擔任最高領袖總統 蔣公的護衛安全,「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因而聲名遠播。 這群來自金門戰地的「一百零八條好漢」,秉持「精誠團結一條心,忠貞愛國為領袖」,曾獲日理萬機的 蔣公多次一一點名垂訓嘉勉,鼓勵大家參加國軍隨營補習教育,閒暇多讀書充實自己,或繼續投考軍官學校,將來才能肩負更重要的任務。 值得驕傲的是,這群在砲火下失學的青年,果然是「好漢」,許多接受領袖的感召投考軍校者,在部隊裡皆出類拔萃,傑出表現獲晉升上校的不勝枚舉,升將軍的亦大有人在;而留在官邸的也普獲重任,或派駐美國紐約照護蔣夫人。民國六十四年四月五日先總統 蔣公不幸崩殂,靈柩奉厝慈湖大典中,從 國父紀念館持花圈當前導者,正是「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之一的戴燕。經國先生就任總統期間,更有多位「好漢」獲選為「御前帶刀侍衛」,貼身護衛經國先生安全。經國先生不幸駕崩,靈柩奉厝大溪,擔任抬靈柩者逾半來自「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護送完成國內十項建設、創造台灣經濟奇蹟的一代偉人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程。 光陰似箭,國內政治環境變遷,「金門一百零八條好漢」隨著歲月更迭紛紛解甲歸田,但他們的「精誠」與「忠貞」所打造的「金」字招牌,讓「金門人」在國人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象,成為許多公家單位或民間企業爭相網羅的對象! 如今,兩岸關係和緩,金門不再是戰地,第三士校早已走進歷史,校址經多次變更用途,「雕樓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校舍大門依舊在,只是名稱改為「金防部幹訓班」,但金門駐軍幾乎快撤光了,所以,幹訓班已很少看到招收學員,當年晨昏作息號聲已歇止,嘹亮的軍歌聲也沈寂,「一百零八條好漢」的故事將逐漸為人們所淡忘,然而,他們打造的「金門精神」,也指引著戰地青年前仆後繼,卻將永遠活在鄉親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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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仔賣台灣雪花冰
隨著春節的腳步遠離,天氣回暖,地處廣東較偏僻的惠州再往北的河源市,一家古典式裝潢雅致的餐飲店,一項產品正紅火的熱賣著。這家店招牌上標示著:來自台灣的口味│雪花冰,其中搭配當地特色的(竹筒飯)、麵食,更有西餐的牛排、港式的燉盅、台灣上品的咖啡及阿里山的烏龍茶。平日裡都是六成以上之客座率,到了晚上包廂更是一位難求。 細數台灣的小吃,從「香腸」、「牛肉麵」 、「珍珠奶茶」、「清粥小菜」等的單項成品個體推出,到「上島咖啡」、「永和豆漿」、「台南擔仔麵」等的整體品牌,連鎖式經營管理的輸出,在在都在大陸風靡一時,帶動了一股台式飲食風氣。 老闆阿昌仔是個台幹,剛結婚很年輕,太太是澎湖人,夫妻倆到大陸已四年多,剛開始只阿昌仔上班,太太每天在宿舍閒散著,是典型的(盈盈美代子),老闆娘看其太閒,於是邀她合夥開這家「台灣阿里山餐飲店」,也順便提供了公司公關招待的多一選擇,因為台籍老闆也常以阿里山名茶招待當地的朋友,來廠參觀的客戶或驗貨人員在此招待亦不失禮。這是「台灣阿里山餐飲店」開店的源起。但初期也不是那麼紅火,因為單一客套餐人民幣16元,以當地消費屬中檔,加以裝潢典雅,往往客人一坐2~3小時,流通率並不高,接著新鮮感逐漸消除,當地人複製能力又強,只要觀察試作一陣子,打工仔就變個體戶了,如「珍珠奶茶」就被大量複製,店裡一杯賣人民幣8元,小攤子一杯2.5人民幣,自然生意就差多了。因為單一產品的差異化總是有限度的,雜誌刊載台灣最貴的牛肉麵一碗3000元臺幣,但終究是產量少,市場需求亦少吧。 一家店的客人數若不高,一般營業額不會高,所以單價與客人流通率變成為經營的關鍵點,初期「台灣阿里山餐飲店」因為裝潢典雅,往往造成客人點一客餐飲停留2-3小時,造成營業額無法拉昇,夫妻兩談著這個問題,但一時也沒什麼好對策,倒是公司老闆娘說:『沒關係,反正就是打發時間嘛!』。可是夫妻倆心中總是存在一股無法釋懷的愁悵。趁著回台休假,夫妻倆一日走到以往常吃的冰店,一樣點了招牌「八寶雪花冰」,吃著吃著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何不賣雪花冰?主意一定就央求老闆將技術傳授,磨了近三天,並表明是在大陸開店,最後終於讓冰店老闆點頭,答應將技術傳授,除了配方外,另外的關鍵來自於一台雪花冰塊製造機,冰店老闆還熱心的帶他們去機器工廠買雪花冰塊製造機,有了機器及雪花冰配方,至於八寶,酸梅鹵等配料只要料好,加以人工慢熬,則一切沒問題,這一點在大陸反而是優勢。於是「台灣阿里山餐飲店」推出了新口味:「台灣八寶雪花冰」,一盤賣12元人民幣,沒想到造成了轟動,排隊等候,甚至有人開車三小時就為了吃一碗「台灣八寶雪花冰」,因為該市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加上口味獨特,料實在又大盤,別人想仿傚也無法,因為大陸沒賣雪花冰塊製造機,因此塑造了長紅業績,「台灣八寶雪花冰」變成了該店的招牌商品,所以賣好的、客人喜歡的、獨一無二的,總是有賺頭的。 隨著市場的需求-客人消費喜歡隱密及安靜,所以又區隔了類似台灣情人座的半隱密式座位,年青人趨之若鶩,又造成了另一高潮,為了提高客人流通率,凡雪花冰選擇在店外露天座者,一盤賣8元人民幣,足足比室內雅座省了33%,結果拉高了營業額,亦作出了無形廣告,所以現在阿昌仔現在可是主客易位,賣冰反而是主收入了,可真是應證了台灣俗語:『賺錢,第一賣冰,第二作醫生,第三開查某間』。當然餐飲業都怕白吃白喝及鬧事,當地的地痞流氓總是有的,尤其是外來人在當地開店,所幸阿昌仔上班的台資企業,在這已經生存了十幾年,公共關係良好,給了阿昌仔相當的後盾,不正是大樹之下好乘涼,有人脈才有錢脈嗎? 所以如何運用「來自臺灣」的優勢,加上本身產品及服務的優質化差異,是台灣產品行銷大陸的利機,因為對大陸人而言,台灣是進步的、稀罕的、好的。君不見廈門和平碼頭的招攬觀賞大小金門及大二膽,一人收費96元人民幣,所以別擔心大陸人消費不起,依2-8法則來說,20%的大陸人比我們有錢,那可是2-3億的人口。綜觀家鄉金門的產品具優勢者,首推「金門高粱酒」,挾台灣白酒第一品牌的優勢,若好好掌握行銷管道及落實行銷手法,應該可以替金門酒廠帶來高額利潤,在產能有限及考量存酒策略之下,採高品質化、高價化政策,自然高額利潤就呈現,這就是行銷利潤。(2004年02月學文寫於廣東旅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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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台商的企業文化
談了很多在廈門的見聞,實則還是沒踫觸到「台商」問題的核心,台商們除了資金的西進,更重要的是企業的延續;在企業的經營上,更應著力的,是深層的人性了解、情感溝通,及思維模式的建立,台商的企業文化,便在這種相互衝激的環境裏,具體的展現著。 現實的情況,是我們對大陸市場的了解,通常只存在浮光掠影的印象,這原因除了大陸方面特有的政策因素考量外,台商們想當然耳,及自我膨脹的意識,可能也佔了極大的因素,在自認比大陸人優越的自我催眠下,很少人會深層的去探討當地人民的思考模式、做事方法、價值觀、道德標準,這在實際的職場相處及商務作為上,往往會產生相當的落差及扞格,就如大陸人只記憶了台灣人的多金形象,台灣人則只關注大陸的廉價勞力,甚至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吾人有幸趕集似的和眾多的台商們趕上了西進的熱潮,對台商的生意經,也有一些粗淺的接觸;首先,我最想了解的是台商但在大陸投資的結果,到底是真賺錢,還是死要面子!從營運型態來看,以外銷導向的企業,大都是賺錢的,至於內銷為主的企業,就要看他繳不繳得起學費了!成功或失敗,當然有他的原因,屬於兩岸之間各自認知的商業準則,教育及文化上差異,想當如是的自我意識,在在都考驗著台商們的管理智慧,這種由多方因素衍生的管理差異,萬不是台商們移植在台灣的管理制度、經驗就可以勝任的,因為當地政府的政策不會因台商的反對而改變,當地員工的思維模式及工作行為,也不是幾紙規章就可以左右,一種經經驗改造後的台灣企業管理模式,可能才真正是在大陸市場生存的有效利器。 台商在廈門地區成功的案例不少,也有可借鏡的成功經驗,但總體而言,成功台商們普遍擁有比大陸廠商更重視誠信、更重視與大環境的互動,甚至更重視與員工及客戶的交流的特性,表現出這種特殊及高競爭力的台商企業文化,也才是台商們各顯崢嶸的主因。 大陸人做生意,一部份僅著重眼前的近利,有朋友打趣的說:「大陸人做生意的原則,就是有便宜就佔,絕不吃虧!」雖然話說得有些誇張,卻是大部份短視者的通病,反之,台商卻常抱著「寧可自己吃虧,也要讓客戶滿意」的信念,就算客戶不主動要求,有信譽的台資企業,通常也會主動替客戶處理到完善為止。在廈門的台商圈裏,就流傳著這則故事:某台資機械製造廠,因為無法如期交付大陸買家下訂的機器,為保誠信,維護商譽,大老遠從德國原裝進口性能更佳的同類型機器交貨,雖然因此付出了三、四倍的成本,卻也成了同業中的典範。一種「當如是也」的精神,正洗煉、衝擊著大陸塵封、停滯的經營理念。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台資企業,都能如此的有概念,在台資企業裏,一樣存在著許多企業文化建制的盲點,尤其赴大陸投資的台灣企業,大多是台灣較傳統的中小企業,這些中小企業,又通常是不太重視規章制度的家族企業,所以也往往會有隨意解聘員工、要求員工簽訂不利於勞方的僱用合同、苛扣工資,甚至是體罰、踐踏員工尊嚴的不當行為;當然,在人家的地盤上,正派經營,尚且難保沒有勞資糾紛,何況是故意惡搞,大陸籍的員工固然有養家活口的壓力,大部份也有逆來順受的美德,但也不要忽視了他們「造反有理」的鬥爭天性,況且社會秩序的建立,本來就為了抑制強者,保護弱者,在以工農兵立國的中國,勞動法規通常只規範了資方的義務及勞方的權利,如不能保證和你的「廉價」員工好好相處,企業的想「富貴」到那裏去,卻也絕無可能! 在市場競爭的法則下,中國化的台企文化,已成了台資企業永續經營的大趨勢。在台商投資大陸初期,許多人都有「打、帶、跑」的念頭,但隨著台灣產業市場的持續低迷,不少台商已經都有「安家落戶」的打算,在「千金買屋,萬金買鄰」的古訓下,台商們在行有餘力時,也非常注重與大環境的互動,比如在一些台商工業區鄰近的鄉里,常常可以看到台商們捐贈的候車亭、休憩設施、舖設的道路,建立的廟宇,當然,對失學兒童、貧困家庭的救助,更是「成功台企」每年必與的重頭戲,大陸政府對此也不吝於做高規格的宣傳及表揚,畢竟「取之於社會,用之於社會」的觀念,是兩岸皆然的!其實,台商的企業文化還有存在著許多明顯的特點,如勤勞、節儉、規範、自律、高效:::等等,但更重要的應該還是企業主具體的人格表現,人格是時代文化浸潤的沈澱;台灣的企業主正以「胼手胝足」的精神,在彼岸開創一則則的台商傳奇,這種在大時代環境下,傳承的台灣經驗,正隨著熱火的西進潮,不斷的漫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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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火餘生錄》戲院中彈記
民國五十九年九月,初次從台灣到開瑄國小服務時,戰地的娛樂活動很少,對單身又愛動的我來說,覺得有點不習慣。因為,當時整個防區供電很不普遍,只有住在山外、金城、沙美等幾個較大的城區,才能享受到電力的方便,學校位處於郊區,當然也就沒有電了。到了晚上,整個學校黑漆漆的,周遭被一叢叢高大的樹林籠罩著,更顯的格外陰暗、淒涼。夏天還好,還可以和值日同仁搬幾張椅子,坐在操場上乘乘涼、聊聊天,並細數天上的星星;單號時還可以聆聽對岸打過來的砲聲;砲彈來了,大家往宿舍裡(防空洞)跑,砲聲轉向了,我們又回到操場繼續乘涼、聊天,直至夜深了,才回到宿舍就寢。如今回味起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星期假日,除了留校改改作業外,最初常常一個人搭車到山外的書店看書、買書。因常在裡面找書,也在書店裡常遇見我的同學、好友,他鄉遇故知,更顯得格外興奮,美加美餐廳也成為我和朋友們聚會的場所。 後來,家住中蘭的同事蔡錦海老師,因為擔任教學研究組工作忙碌,偶而加班留宿,所以常和他摸黑到小徑村打打彈子,或看晚場電影。在那個年代,台灣的彈子房是一些不良少年聚集、惹事生非的場所,學生嚴禁涉足,所以,根本不懂彈子房遊戲規則。雖然,蔡老師很認真教我,但我領悟力較差,幾年下來撞球技巧並無精進,跟蔡老師玩了十幾局,從未贏過。不過,令人慚愧的是,大部分都是由他搶先付費,因照規矩來說,應該是輸的一方付錢。蔡老師打起球來技藝高超,聽說那是他早期在小金門服務時辛苦換來的成果。 除了打彈子外,我也常搭車到山外或金城看看電影。當時阿兵哥很多,所以金門的電影院處處林立,比較有名的是山外的僑聲戲院,當年它是金門最早有冷氣的戲院,經常放映首輪的院線片,而且假日場場客滿,票價稍貴,一張八元,與一般防區的戲院一張票二元貴了六元,但是它還是我假日最好的享受。不過最常光顧的,還是離校最近,票價最便宜的小徑武威戲院。 武威戲院是金中守備區管轄的戲院,每天除了固定的時間放映電影外,也是師部開會、研習、上課的最佳場所。平時下午十二時三十分放映一場,晚間上演兩場,假日有時候下午二時三十分還會加演一場。它是附近居民與駐軍放假唯一也是最好的娛樂消費場所。我很佩服瓊林村的百姓,每天晚上經常看到他們風雨無阻、單號不畏砲火,成群結隊摸黑走到戲院來報到。戲院裡面的陳設很單調,椅子是長條的靠被椅,坐起來實在說不會很舒服,沒有空調,只靠幾支看起來很老舊的吊扇和牆壁的抽風機支撐著,在汗流浹背、通風不良的環境下,大家都能很高興的把電影看完。 民國六十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在學校吃完晚餐後,按往例我騎著腳踏車,從學校沿著中央公路,到小徑村的武威戲院,準備看六點三十分的那一場電影。走到戲院前面,看看電影的海報,發現當天演的內容是武俠片,(片名早已忘了,只記得女主角是苗可秀小姐)。由於當時武俠片當道,看久也會覺得膩了,根本引不起我的興趣,所以當下決定,電影不看了,轉身就到附近的冰果店坐坐,叫了一盤水果,並欣賞音樂,消磨時光。 坐下來不久,對岸的砲宣彈開始砲擊金門,我邊吃著水果,一邊專心聽聽砲彈的聲音,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因感覺到今天砲彈落下的聲音與速度跟往常不一樣,內心猶豫著是否要離開。當砲擊的方向漸漸移轉到村莊附近時,我覺得還是到防空洞避一避較妥。剛要起身離開時,突然聽到一股淒厲而恐怖的砲彈聲淩空而降,緊接而來的是一陣爆炸聲,並發出耀眼的閃光,這顆砲彈就這樣不偏不倚的往戲院的屋頂落下。剎那間,聽到戲院內外傳出驚叫的求救聲,奔跑聲。緊張又驚慌中,我往戲院方向望去,只見到整個戲院籠罩在團團的塵霧中,倖存的人們從塵霧中竄出四處奔逃離開,在黯淡的燈光下,驚惶失措狂奔的景象,永遠實在難以忘懷。不久,軍車、救護車一輛輛趕到,這時我也無心看下去了,心情很沈重的騎車摸黑回到學校。當時雖然很驚恐害怕,但是內心也感到十分慶幸,總算從鬼門關前走了出來。 第二天聽同事說,這是該戲院第二次中彈,第一次中彈的時間是在民國四十九年的六月十七日,那一天正好是美國總統艾森豪訪問台北的日子,他剛好也在戲院內欣賞電影,很湊巧的,當天放映的電影片名是:『飛來豔福』。 至於當天的死傷,由於軍方封鎖消息,我們也不知道詳細的情形,當地的百姓也不想知道。也許是長期生活在戰爭的陰影下,金門人早就很認命了,認為能活在世界上就是一種福氣,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這種小小的意外算什麼?如今回憶起來,不禁感到欷噓與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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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仙山聖地英雄島
「金門戰鬥營」一直是後方青年最嚮往的寒暑期活動超熱門的營隊,也是軍方全力協辦的重點營隊,不但快速地拉近文武青年的距離,也鼓舞青年一波波地掀起從軍報國的熱潮,由於戰地場地有限,每期只能容納二百人,在粥少僧多的競爭狀況下,不是品學兼優的社團幹部,很難爭取到正取的名額。 為讓後方青年能真切體認金門的戰鬥精神與軍人的勞苦功高,軍方從司令官以下都配合任務分工全力以赴,不但生活設施在簡陋中力求改善,課目設計也經精心安排,動態與戶外多,軍事項目既緊張又刺激,且動感十足,新鮮震撼,扣人心弦。如村落戰鬥、實彈射擊、戰車教練、戰場心理、海上操舟、爆破、蛙人操、防護射擊、緊急集合、夜間行軍、防護演練、震撼教育、戰地軍經參觀、遊覽名勝古蹟及列為朝聖式的「毋忘在莒」登山勝利歡呼等等。早年有小金門訪問,晚近有擎天廳及中央坑道等外賓不易參觀的景點。五、六十年代曾暑期舉辦五期,冬令舉辦三期,歷年參加者幾達十萬人。圖為學員們著軍裝、戴斗笠在炎陽中參觀海上操舟、救生後的水中爆破,威力強大,水柱沖天,且有如海上觀音出現,蔚為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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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記憶
向暮煙索望遠方疲困的記憶 半穹黑天一頁頁在夕照中燃燒 我的惦念埋伏沉沉重重鄉愁 病。因為痛侵蝕穿過如此憂鬱的土地 白髮以及後山一畝畝襤褸荒田 都悄悄走入赤裸歷史黑域 村落。那條巷子有許多皺紋阡陌故事 老了臉。堆積斑漬煙屑烽火烙痕 衣衫風霜包藏滾滾潺潺淚水 談論人生。仰天孤望只是燕尾輕輕的一句長嘆 乾渴咳嗽語詞濕漏了草叢漫生的三合院 想家。一行行對仗偶句的木麻黃放歌哼吟 啊。剝殼的花生露出許久不見的童年 而衰敗遼闊額頭種植滿山遍野孩子乳名 乾旱。那麼多年。我們習慣煮著地瓜湯學習成長 新芽綠葉。安撫廣大酸楚年代耕稼動盪 族譜和鐵絲網坑坑洞洞記載草率生與死 我們的疼傷。飢寒和命運和風雨不停的槍聲年代 一瞬盡是桑滄 不哭。母親說 淚在黑暗角落點亮晶瑩佛法慈悲 我們都還活著。在潮聲靠岸的晚禱梳理晨光 出發。準備支撐太陽濯洗的大地 像祖先攀越連綿山峰丘澤 尋找島嶼崎嶇肥沃翠綠的名字 收割溫飽豐碩的笑聲 那年。我們聽見有雪的腳步伸延 靜默。遙遠。奔向熟悉水月漫天呼喚 從搖搖晃晃冬季的枕邊驚醒 夢和被遺忘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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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鎖浯鄉
在為數不少︿感恩的故事﹀裡,我們不僅看到親情的呼喚、友情的流露,也看到許許多多相互扶持、相互提攜、相互照顧的精彩篇章。雖然我們身處在一個現實而不完美的社會,但當我們讀完這些感人的故事後,內心不約而同地浮起一絲喜悅,畢竟人間處處有溫暖,社會亦有祥和的一面,在短暫的人生歲月裡,值得我們感恩的人不知凡幾。 ︿地方傳說﹀是共用專欄裡較弱的一環,儘管每個村落都有著一些虛虛實實的傳聞,無論是靈異或人物,似乎聽老一輩說故事的人多,真正能明瞭其意境者少。或許是基於它是一些虛實不一的傳說,較難取信於讀者,有些則是對於傳說中的人事物有所顧忌和考量,因而,以此為主題來書寫的作者並不熱絡。其實︿地方傳說﹀不僅是鄉土民情的反映,也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特殊風格,在無情歲月的腐蝕下,老一輩的鄉賢父老已逐漸地凋零,倘若不趁著他們尚在人間的此時,去探詢、整理、紀錄和傳承,這些珍貴的資料,勢必會從我們的記憶中流失,後代子孫將永遠聽不到自己家鄉的傳聞軼事。 在「個人專欄」方面,我們一直有一個共同的看法,它開闢的單元似嫌過多。然當我們細心閱讀後,卻能從其中品出不同風格和特色的作品,書寫的層面雖然包羅萬象,但多數都與這片土地息息相關,這是值得安慰與慶幸的事。畢竟,有勇氣開闢「專欄」的作者,個個都是「學識超人」、「學養俱佳」的浯鄉菁英。所謂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主編慧眼識英雄,的確令人敬佩。然而,站在一個忠實讀者的立場而言,我們也發現到,某些個人專欄在刊出幾篇後,後續的作品則略顯鬆懈,不僅沒有當初創作時的嚴謹,更沒有針對主題深入探討,發揮它既有的功能,如此之書寫,和一般散文並無差異,已失去「專欄」的意義。 坦白說,倘若缺少「專欄作家」該具備的學識和素養,貿然地接受「個人專欄」的開闢,而後又不用心去書寫,如此的「專欄」確實會讓讀者感到失望。雖然它只是一份地方報,但每天卻有數以千計的海內外鄉親、讀者在閱讀,由不得作者「畫虎膦」。既然有勇氣接受主編的隆情盛意,就必須全力以赴,把它發揮得淋漓盡致,除了要言之有物外,更要讓讀者意會到整篇作品欲表達的意象是什麼,而非只用文字來充數、來堆疊就叫「專欄」,這是某些喜歡「畫虎膦」的「專欄作家」必須自我鞭策和省思的。別忘了,讀者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騙得了自己,卻騙不過他們。當然,對於多數用心在書寫的「專欄作家」們,我們也必須給予高度的肯定和掌聲。畢竟,真金不怕火煉! 繼而地,我們要以一顆誠摯之心,來忠告那些闢了專欄又「後繼無力」的朋友們。我們的老朋友謝輝煌,寫詩、寫散文、寫評論近六十年,發表在國內外報刊的作品少說也有數百萬言、數百首詩。然而,當我轉述主編要請他開闢個人專欄時,他回應我短短的七個字:「我哪有這個本事」,我深知老朋友謙虛,以他豐富的學識、敏銳的思維、廣博的見聞,以及軍旅與社會雙重的歷練,別說是一份地方報,在國內大報上開闢專欄也非難事,但他卻再三地謙讓,願意把機會讓給青年朋友們。然而,我們也清楚地看到,在個人專欄裡,有部分作者從「每週一篇」變成「每月一篇」,又從「每月一篇」成為「每季一篇」,而後消聲匿跡,不見蹤影。不管他們以何種理由做藉口或推托,如此的「虎頭老鼠尾」,的確讓人不敢苟同。但願他們能重新出發,趕緊歸隊,別忘了主編對他們的禮遇,讀者對他們的期許。 詩人,有道是「愛之深責之切」,或許,我們的談論會引起某些人的不快,尤其是「現代人」,他們喜歡聽信「美麗的謊言」,對於「忠言」勢必感到「逆耳」。幸好,我們已事先表明自身的立場,只有善意的期勉,沒有惡意的批評,誰願意對號入座,是他們的自由。然而,在這個過於自由的社會裡,卻也讓我們倍感憂心,因為人們不僅擁有「說謊」的自由,相對地也有聽信「謊言」的自由。如此的「謊」來「謊」去,最後受傷的必是無知的人們。君不見,聽多了「美麗的謊言」必然會造成「美麗的錯誤」,這是人們所疏於分析的! 此刻,微風夾著霧絲緩緩地吹過木棉的樹梢,光禿的枝椏微微地晃動著,在濃霧茫茫的瀰漫下,我驟然看見一朵早開的木棉花在眾多的蓓蕾中綻放。它雖然沒有盛開時的嫣紅,卻能率先展現迷人的丰姿,鶴立在樹梢的末端,讓沒有綠葉襯托的枝頭,徒增一份艷麗的色彩。如此怡人的景象,惟有在這幽雅的木棉道上,始能品出它清新脫俗的意境,感受生命中的豐盈。倘若你未曾親歷其境,勢必不能意會到霧中那份朦朧的美,又何能把它書寫在自己的詩頁裡。 詩人,如果風向不變,陽光不露臉,這場霧是不會那麼快散去的。它依然深深地鎖住浯鄉的山頭和原野,讓春的氣息盡情地在這方島嶼上奔放。然而,當白茫茫的霧氛化成綿綿春雨時,木棉樹上的蓓蕾,在它縱橫雜出的杈枒上,始將綻放出一朵朵嬌艷的花朵。而此刻,我心中卻能率先感應到:它美麗的姿色,誠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嫣紅的薄紗,是六月裡的新娘。屆時我將邀你來共賞,同在木棉道上寫詩或歡唱::: 二○○四年三月於金門新市里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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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好不容易看見顏太太,她跟我一樣,也是看中一件長褲,想找個人幫忙殺價,我們才二個人,所以還湊不成諸葛亮,買了以後,小陳這丫頭說我真不會殺價,二百元就可以成交,還花了二百六十元,可是定價是五百八十元,定價是他們定的,殺價是看你本事,真懊惱,怪不得小陳說也不會找她去,我也想,可是人那麼多上那兒去找,腳都逛酸了,那還有勁上下樓去找你。 終於要去搭飛機了,小陳還是很熱心介紹,三里屯這裡是大使館區,我們現在經過的路,兩旁房子都是各國大使館,懸掛的那一國國旗就是那一個國家的使館,小陳又把這幾天走的景點經過的路重新複習,可是大家累得兩眼緊閉,只好休息了,到機場再叫醒大家了。 一過中華第一門,小陳請大家提起精神,把自個東西看清楚別忘了拿,到了機場五點三十分了,時間也差不多,很快就通關,走到三十三登機門有段距離,我以為自己壓陣在後,一看少了洪先生他們四個人,我急著往回走去找人,人又多我真怕他們走錯門,我急急忙忙的,一眼看見他們慌慌張張,頓時間覺得自己失職,趕忙帶他們到登機門,原來他們的手提包內有飯店送的打火機,過不了關接受盤詢,因為有好幾個關卡,我卻以為大家都通關了。 飛機誤點,慢了半小時,在飛機上用了餐,大家以為旅行社省了這晚餐,我答應他們如果沒晚餐,到廈門我請吃宵夜,還好不用我請客,到廈門用晚餐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好在近年來的廈門,已跟台北一樣越晚越美麗了。 回到華僑酒店分房休息都快十二點了,本想去逛中山路都太晚了。 九月二十二日一早起,以為晚睡會晚起,沒想到好多人早起去附近的中山公園走一圈,當退房要離開,竟說我們有人喝了礦泉水沒付錢,不會吧,我一猜一定是沒付小費,故意找碴,一問可真如此,開玩笑一瓶人民幣十五元,誰會去喝。 又是去鼓浪嶼菽莊花園,有人不想去,我看都去好了,不然中午吃飯也麻煩,說實在只要由小三通進出,廈門的景點可真走得差不多,但是再走一回多看幾次,也有不同的感受。 才十一點用餐還早,以為去繞九月剛通車的跨海公路,順道去看八字真言「一國兩制統一中國」,原來是去喝茶,這一喝還是沒人光顧,只好用餐去了,用完餐才下午一點半,大家想去逛中山路,好了兩點半準時到碼頭集合,我在碼頭幫你們看行李,三點的船我心想沒問題,誰知問題可大了,因為團裡好幾位老人家上了六十五歲,可得核對出入境證、台胞證,幫忙辦理的小馮,急得比熱鍋裡的螞蟻還讓人心焦,怪我團體的船票得二點鐘早點來,偏偏在進出電梯的服務人員,也窮著急的趕著催我們,搞得大家心惶惶,手忙腳亂,這一急,害得洪太太的行李沒放妥,在電梯中翻滾,人也退了好幾階梯,好在電梯很快煞住,我扶住電扶梯,頂著洪太太,她沒受傷,有驚無險,我卻被自己手提包的帶子絞擦傷。 急急忙忙大家全順利上船,我一上船心神一定,船就開了,洪太太一直抱歉,說:老師像這樣情形,下次你還敢帶團嗎?你說呢?這次可是個不一樣且有趣的旅遊,我還想再試試更有挑戰的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