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後方公園，他來回幾趟的喊著：豆腐腦，來碗豆腐腦。十一月的季候，溫溫熱熱的天。   清早八點多，麥克風城牆下放送小調小曲的大媽歌手一身紅，廣場練功婆媽一身白，獨坐凝望洞庭湖長江畔的老者一身黑。這晃悠的人們，都沒想著駐足停歇來買碗豆花，那叫賣的身影聲音更顯空蕩輕飄了。天子山袁家界正中午，一根彎曲竹剖扁擔，左右各一落貨品，陡峭的階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微顫緩慢。不曾見過如此簡單陽春的扁擔，不可思議。小時見過的扁擔都是厚厚實實。這樣的權宜大概也是為了減少重量總和，原始的人力運貨，讓秋山深色不那般驚喜了。身旁人聲雜沓，我想著這身影是青絲到白髮，日復一日一個人的征途，希望這座山四季都溫柔些、友善些。   喘口氣歇歇腳時，忽聽得同團阿婆靠在石椅上，打電話跟妹妹說：好底家在妳沒來，恁姐ㄚ險險作狗仔爬……。下次人家約韭菜溝、張家界，這攏是深山林內，汝攏毋湯來。真是痟啊！我們家姐妹也常有類似的對話。我總說：恁攏沒法欸啦！   滑竿上一對父子，是這段山路唯二的乘客。剛才見到師傅們人手一大碗白飯拌肉末，邊扒幾口，邊招攬著生意。覺得不真實，很像曾經連續劇的場景。但，這樣謙卑，賣力懇請招呼，哪能是演的。我總覺坐滑竿是很尷尬的事。小小輕薄的椅子上，讓人顯得「人滿為患」。兩三百元人民幣的單趟計價，不算貴，生意卻異常清淡，原因，或許是大家都來練練體力。沒事這樣懶著，讓人抬著，大概只能是小孩撒潑。不過，倒也見到一位大爺，自在舒心看景賞楓。鳳凰城內石板路上協力拉車，前面的大哥，一身汗水滲透。我們目光一致看著這古城最貼近生活的時刻，他們人間煙火的真實沈默，讓我們自動退到一側，注目他們的轉彎離去。   以前開車在澎湖冬風裡，常看到坐在貨車後車斗的人，瑟縮在毛線帽下，風吹髮亂，這一路向北的風霜，是要去赤崁還是外垵？頭一定刮得很痛吧，臉都被風咬得紅通通了。   湘西風景如畫，但崇山峻嶺，地無三里平，生活掙錢更困頓艱難。水鄉澤國魚米豐饒，被遠遠隔絕在外。挑夫不是我熟悉的做工樣貌，我兒時村莊，許多同學的祖母母親也都去挑砂石當小工。我們家種田，爸媽挑著兩米籃嘉寶瓜香瓜走在一畦畦的田埂。他們不曾讓我挑過一擔，擔過一肩，總說壓著會鬱傷，會長不高，會磨破皮。在那樣的時代，我誠屬好命人。

  農曆新年將到，家鄉各鄉鎮及各種社團紛紛邀請書法家撰寫春聯，贈送居民張貼，使得島鄉處處洋溢著喜樂歡欣的氣氛。雖然，貼春聯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並不是僅僅發生在家鄉，但這個「寫春聯．迎新年」活動已讓島鄉沉醉於迎接過新年的愉快氛圍裡。   每一回農曆過年前，寫春聯，如花團錦簇般於家鄉各個角落綻放，熱鬧異常，這讓我不得不讚賞金門縣書法學會的默默耕耘。多年前，這個社團已深入島鄉，穿梭於各村落，從事撰寫春聯、送春聯的活動。社團有著明確的目標踏踏實實推廣地區書法教育。這些年來成果豐碩，培養了眾多地區新一代的書法家。除了每年定期的對外展覽，同時也讓學員互相觀摩彼此砥礪。社團內分為楷書、隸書、篆體、草書……等組別，方便相互觀摩，相互切磋。每次於報端見到該社團至各地寫春聯，一行人常是愉悅揮毫，展現出那份自信喜悅的神態。當然，如此的社團氛圍氣質與歷來主事的理事長及各級幹部卓越領導認真推動有著密切的關係。現任理事長徐心富也強調說：「書法的延續是要代代相傳，連接不斷，更要在一種悠遊心境下，不勉強，自由自在的狀態下磨墨筆耕，才能久而久之長遠發展。」   昔日，在故鄉我也寫春聯。那時家鄉號稱十萬駐軍，街上經常可見穿著草綠色軍服的阿兵哥。猶記得，我常寫的對聯是這樣的，上聯「軍樂民樂人人樂。」下聯「花香酒香處處香。」橫批「軍民同樂。」反應出當時「軍愛民，民敬軍」的實際現象。通常上聯最後一個字是三、四聲，貼在面向大門右邊的門楹上；下聯最後一個字是一、二聲，貼在左邊，這春聯貼法也是在那時才知道的。   從小我就喜歡書法、繪畫。在那個年代很難找到指導老師，都是依靠自己的興趣，不斷模仿嘗試體會。我與兩位手足明燦、明標於2022年四月份承蒙陳長慶館長邀請，於金門睿友文學館展出「三人同行藝文展」。文中我曾說：「昔日，家裡有一沒改建前的兩層紅磚小樓房，孩子們暱稱為「樓仔」。樓上有一空房間，便獨自待在那兒寫書法並揣摩筆畫。……只好自己隨意塗鴉，胡亂玩一通。」現在學習環境已經大大改變了，年輕世代想學甚麼都可以找到理想的指導師資。參加書法、寫作、合唱等等學會社團都是好的，這樣，除了充實自己的生活內容，也可與興趣相近的同儕，在技藝上相激相盪，彼此學習，增進友誼。

  美卿姨再次安慰她說：「虎嬸仔，有些事也不能操之過急，慢慢跟他溝通，事情或許就有轉圜的餘地。」   虎嬸仔氣憤地說：「管伊去死無，昆山這個夭壽死囡仔，實在予我誠凊心，將來若是娶無某、成為無某無猴的羅漢跤，是伊家己的代誌，佮我這個老查某一點仔關係也無。但是查某人的青春有限，昆山會使毋娶，秀香袂使無嫁。若是有妥當的好人家，我就把秀香嫁出去！我知影較早苦毒新婦仔毋著，今仔日若是無共秀香揣一個好翁婿，我實在對不起伊，也會使講良心去予狗咬去，百年後毋是上天堂，是落地獄，會予牛頭馬面打甲叫毋敢，這就是叫著報應！」   美卿姨說：「虎嬸仔，我知道妳是為秀香著想，為她找一個好婆家是理所當然。只要緣分一到，昆山一定會娶一個賢慧的媳婦，秀香也會嫁一個如意郎君，往後必是子孫滿堂。別忘了，妳是一個有福氣的人，老天爺勢必會賜福予妳，不會讓妳失望的。」   經過美卿姨如此地一說，虎嬸仔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否會如她所願，只好聽天由命了。（二五）

  今年是乙巳年，也就是蛇年。地支中的「巳」字，其實是蛇的象形字。仔細看看，「巳」字是不是像條蛇？   全世界的蛇類有十八科、三千多種，大多產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最大的是亞洲的錦蟒和南美的森蚺，都可長到九公尺；最小的是一種盲蛇，只有十五公分長。   在動物學中，蛇類屬於有爬蟲綱、有鱗目。顧名思義，有麟目就是有鱗片的爬蟲類。這一目分為兩個亞目：蜥蝪亞目和蛇亞目，也就是蜥蝪類和蛇類。穿山甲也有鱗片，但屬於哺乳類，不屬於爬蟲類。   根據動物學家的研究，蛇類是從穴居的蜥蝪類演化而來的。當穴居蜥蝪類因適應環境身體逐漸變長，四肢逐漸演化得不見了，牠們就不再是蜥蝪類，而成為蛇類。   怎麼知道蛇類是由蜥蝪類演化而來的？早期的蛇類化石，骨骼構造和蜥蝪類近似。直到今天，盲蛇、蟒蛇和蚺蛇仍殘存著後肢的痕跡。更有力的證據來自分子生物學。蛇類和蜥蝪類相似程度，遠高於和其他爬蟲類的相似程度。   最早的蛇類約出現於新生代的古新世，也就是六千五百萬至五七六百萬年前。這時恐龍類已經滅絕，哺乳類剛露頭角，鳥類開始繁盛，到了古新世末期，出現了恐冠鳥、駭鳥等大型掠食性鳥類，可說是當時地球上的霸主。蛇類方面，到了古新世末期已相當普遍了，成為大型掠食性鳥類的重要捕食對象。   蛇類為什麼能夠吞下比自己還要大的東西？這是因為牠們的下頷骨間有韌帶相連，上下頷骨的連結也不緊密，肋骨間沒有胸骨。此外蛇類的牙齒彎向內，吞食時使獵物無法逃脫。   由於蛇類的身體呈長形，內臟如心臟、肺、肝等跟著呈長形。大多數的蛇只有一個肺；如果是兩個，一個退化成痕跡器官。腎臟、卵巢、睪丸等成對的器官，仍為一側一個，但變成前後排列。   蛇類的視覺和聽覺都不敏銳。蛇類可以輕易地看出晃動的物體，但卻是個大近視，只能看清近前的東西。蛇類沒有外耳和鼓膜，只能利用頭部和肺部的震動，稍稍有點聽覺。   蛇類口腔頂部有個特殊的味覺器官，裡面有很多嗅覺神經末梢；蛇類經常伸出舌頭，吸收周遭的氣味，再縮回這個器官，就能嗅出前面有什麼東西。蝮蛇科眼框和鼻孔間有個小窩，這是特殊的感熱器官，可以覺察恆溫動物所散發的體溫，藉以追捕獵物。   很多人怕蛇，認為蛇類有毒，其實毒蛇只是少數。以台灣來說，台灣的蛇類有四科、五十三種（其中七種為海蛇），陸生毒蛇只有六種：牠們是蝙蝠蛇科的雨傘蛇、眼鏡蛇，蝮蛇科的百步蛇、青竹絲、龜殼花和鎖鏈蛇。蝮蛇科的毒牙較長，平時收進口內，咬人時才伸出來。蝙蝠蛇科的毒牙稍短，平時不收進口內。   蛇類平時躲著不動，通常只有曬太陽、覓食或求偶時出來活動。蛇類是變溫動物，氣溫低於二十度，行動就會遲緩；低於四度，就不能動彈了。溫帶地區的蛇類，冬季會冬眠；初春或晚秋，常看到蛇類在冬眠處附近曬太陽。   絕大多數的蛇類，爬行時用身體頂著地上突起的東西，一左一右地蜿蜒。蟒蛇等粗短的蛇類，爬行時用寬闊的腹鱗撐著地，作直線爬行。一般蛇類爬樹或爬過窄溝，也用這種方法。樹棲蛇類的腹鱗邊緣直立，更適合爬樹。東南亞的飛蛇，可從這棵樹飛到另一棵樹。飛竄時肋骨張開，身體變扁，藉以減緩跌落的速度。   大多數的蛇類，以魚類、蛙、蜥蝪、鳥類和小型哺乳類為食。但有些蛇類的食物很特別，例如食卵蛇的喉嚨有頸椎伸出的棘刺，當鳥卵吞到頸部時，卵殼會被刺破，同時頸部的肌肉收縮，將蛋白、蛋黃擠進食道，卵殼受棘刺阻擋，不會嚥下去。   蛇類通常囫圇吞食；毒蛇通常待獵物毒發身亡後才吞；蟒蛇、蚺蛇通常先將獵物纏死再吞。蛇類吃飽後，常會躺下來曬太陽，使體溫升高，藉以加快消化速度。蛇類飽餐一頓，可以許久不吃東西；尤其是大型蟒蛇，幾個月不吃東西不算回事。   蛇類不過夫妻生活，交配後各自分離。大多數卵生，母蛇通常產下卵後就不管了，但有些蛇會盤在卵上守護。約五分之一的蛇卵胎生。不論是卵生還是卵胎生，小蛇出生後就得自謀生活；小蛇長得很快，通常一年內就可以長大成熟。

  孫女喜歡作畫，每年慶典節日回到我家總會送給我作品，裝框一般像是印的，不像是畫的，真的很有天分，我掛在客廳、房間、書櫃，有任何客人來家中，我一定讚美說：「這些都是我孫女的作品，很厲害吧！」   多數客人當然喜歡，總說像印的。   我說：「不是用買印的，因為每個作品都有主題，而且不一樣。像以前父親節她會說我揹她的樣子，今年是蛇年，她說爺爺說年輕時有蛇進到您碉堡的床上，今年是蛇年，讓您回憶起年輕時的模樣！」   您說如何去買到有蛇進到我的床上的故事？

冬季最後一個節氣 田地荒槁，月光拂過都冷 枯萎的與沉寂的 更艱難也更細膩 趨前或停滯，始終遵循寫實主義的原理 險峻嶙峋的平衡 如獸縱過火圈 孤伶伶地敞露毫無深意的表演 把遲遲未能兌現的日子過下去 邊緣之外還有邊緣 戛然而止本是常態 擁抱有時，背棄有時 留有足夠的迴旋餘地 以僅存的餘勇雁渡寒潭 畢竟，凡短暫皆可忍耐

  許久未踏進廚房，餐碗廚具如往常般的整齊放置，然而我還不習慣佔據此處的寂靜。回想童年，每當保母外婆執行完餵食我這項「差事」，就示意我上樓陪外公，她則立刻回到廚房忙東忙西。我總感覺老人家是透過「忙」來試圖排遣什麼，只是她不曾向人言明。   我喜歡沐浴在廚房窗外透進來的光，可惜光似乎沒暖過外婆的心房。光停頓在陳年的木砧板上，現出深淺不一的刀痕，那些不是歡快的線條，較像是傷痛的刻畫，可其中的故事難以探究，因為外婆生前鮮少向他人敞開心扉，就像廚房是「她的」一樣，縱使血脈相連的兒女，也無法跨越那條無形的「結界」。   雖然外婆不健談，但她晚年時常常會認真地端詳我，偶爾懷念的說起我的童年趣事。有次她神來一句，對我說晚點結婚比較好，我心有靈犀倏地抬頭，我看見了那雙眼裡透著睿智的光，我知道這句話就像她煮過的每一道菜，很簡單卻也無可取代。   無可取代，否則葬禮上姨婆不會涕泣如失恃，硬撐起孱弱的身，伏在將要闔上的棺木邊，再多看外婆一眼。這一幕讓我耿耿於懷，後來阿姨解釋道，外婆在青春期即因戰亂失去母親，少女被迫一夜長大，姊代母職，養育弟妹。命運的苛刻，心中的缺憾，也許形塑了外婆的人格，即使如此，她始終日復一日耐心照料家人。她是個凡人，不過所付出的從來就不平凡。   今天是圍爐的日子，親人陸陸續續到齊了，大伙開始進廚房分工料理，同個空間，氣氛煥然一新。興許是眾人的談笑聲把月光引來，它彷彿在思念閃過我腦海的瞬間，化為那道熟悉的身影。

  美卿姨眼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停地呼天搶地，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最後只好說：「虎嬸仔，妳不要難過，我只是轉達昆山的想法而已，詳細的情形必須由妳親自詢問他，才能瞭解他真正的意願。」   虎嬸仔伸手擦了一下眼淚，哽咽地說：「他話已說出口，就不可能有所改變，我太瞭解自己兒子的個性。想當年我拿藤條在教訓秀香，他搶走藤條，把它折成兩半；當我責罵秀香時，他竟然要我不能口出惡言咒罵她，那會遭受天譴，簡直是處處袒護著秀香這個夭壽死囡仔，不把我這個老查某放在眼裡。   而且全村子的人幾乎都知道，我飼新婦仔的目的，就是要跟我的兒子成親！但他卻搬出一大堆理由說東道西，美卿仔，妳說說看，我會不會痛心，會不會難過？既然他那麼疼愛秀香，秀香長大後不僅漂亮又勤奮，那一點配不上他這個大箍呆；讓他們做大人、成為夫妻，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可是他卻不要，明明不把我這個老查某看在眼裡，存心要氣死我才甘心。天哪，叫我怎麼能不難過、不傷心！」（二四）

  二十多年後重讀天龍八部，許多細節都已忘記，一方面因為時間隔得久，二方面可能因為這次讀的是2005年的版本，此次讀來感覺跟讀新書也相去不遠，幸而作者金庸在後記裡也替讀者說明了這個版本若干改動的地方。   天龍八部故事架構宏大，人物眾多，光是主角就有三個：段譽、喬峰、虛竹，從段譽衍生出大理國眾角色、四大惡人，從喬峰衍生出丐幫人眾、少林諸僧及遼國、慕容博與蕭遠山，再從虛竹衍生出逍遙派。再細分，從段正淳又衍生出其正室及情婦共六人、阿朱、阿紫二姝；從王夫人連結慕容氏一家以及與丁春秋的關係。多虧了金庸的改版，我以往一直沒弄懂慕容復為何會是王語嫣的表哥，這次完全懂了。   敝人參加的寫作會裡的同好向來認真閱讀彼此的作品，既然看得認真，自然對於小說故事裡的情節合理性多所要求。武俠小說多幻想與巧合，對於合理性的要求有時頗令我感到為難。金庸小說可說是敘事結構非常嚴謹的了，也難免有不少地方會被人評為不合理。暫且不論諸多事件巧合以及六脈神劍、凌波微步、生死符等等神奇武功合不合理，這次讀下來覺得有一處不合理很想要記錄下來，並與金庸迷分享討論，那就是段譽、蕭峰、虛竹一行人往西夏應招駙馬的人物安排。   話說少室山上的一場大戰之後，眾人聽聞慕容復往西夏應招駙馬，而段正淳又交代其家臣務必保段譽結親西夏公主，再加上西夏皇宮與靈鷲宮順路，阿紫求蕭峰一同前往靈鷲宮醫治自己失明的雙眼，於是帶同了被蕭峰打斷雙腿的莊聚賢（游坦之）往西夏一行。這趟驚奇之旅直接關涉到慕容復「為大業斷私情」的安排，是全書結局的重要轉折，但是這趟旅程沒有阿紫和游坦之的空間，於是金庸大師的安排是讓他們兩人離去。   這個安排是這樣的：在眾人闖過了由吐蕃武士把守的交通要道之後，見到王語嫣跳崖尋短見，三大惡人（葉二娘已死）吊在懸崖之外接成人龍拉住王語嫣，只靠段延慶以一根鋼杖搭住松樹，情勢千鈞一髮。但此時作者安排一名吐蕃武士持斧砍樹，只要樹被砍斷，四人皆墜崖死。段譽臨時六脈神劍不靈，向虛竹求助，而此時游坦之兩手撐木杖衝了出來不讓救，除非讓阿紫和他離開，否則就讓吐蕃武士將樹砍斷。段譽掛念王語嫣安危，只得同意。四人被救之後，阿紫和游坦之離去（而作者沒有讓阿紫說上一句話）。對此，蕭峰只是對段譽說了一句：「他們走了。你既答允了他，我就不便再加阻攔。」然後只是「一片茫然，不知阿紫將來究竟如何。」   阿紫是阿朱之妹，阿朱臨死前託付蕭峰照顧。阿紫在雪地裡為蕭峰失手重傷後，蕭峰盡心照顧，便是憑藉了這一點，阿紫得了蕭峰這大遼南院大王的靠山才能任性胡為。而當此阿紫雙眼失明之時，蕭峰卻放心讓她跟著斷腿的游坦之離開，誠為奇怪。阿紫與眾人一道原來是不願意和姊夫分開，同時也希望在姊夫主持之下虛竹回靈鷲宮後能治好自己雙眼，作者卻在這時安排他們兩人離開，顯然是西夏王宮一行沒有他們兩人的戲份。王語嫣尋死尚有因可循（慕容復重大業輕私情），吐蕃武士砍樹也是金庸巧妙安排，但游坦之和阿紫離去這段就比較不合理了。即便游坦之非常不情願和眾人一道，只要是阿紫不肯走，他原也無可奈何。但是作者沒有安排阿紫的想法，倒像是阿紫是被他挾持而去，而蕭峰也沒有出手制止。   金庸這部天龍八部已改了好幾個版本，這第三版中他自己在後記說明了改動的地方，以讓全書看來情節更完整：「無崖子、丁春秋與李秋水的關係，慕容博與鳩摩智的交往，少林寺對蕭峰的態度，段譽對王語嫣終於要擺脫『心魔』等情節」。連為了讓段譽擺脫王語嫣就是無量洞「神仙姐姐」的化身這樣的心魔，金庸大師在最新版中在段譽回到大理後加了不少篇幅，同時不惜在最後破壞王語嫣溫雅可親的形象，讓她為求青春永駐，憤而推倒玉像。只是不知在所有的讀者回饋中，有沒有人曾提到阿紫和游坦之中途離去的這一段？   讀小說原是為了讀著快樂，原本沒有必要到處找碴，只要是全書貫串，小細節忽略不計也是無傷大雅。只是這一來作書人免不了還是要斟酌再三，以免落入情節合不合理的糾結裡。只能說，寫小說真的是非常燒腦的一件事啊。

  我喜歡起風的季節，回故鄉澎湖走走，因為這時間的人「少」，魚「多」，來往的空間特別寬。   以前回澎湖，最不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漁市場，覺得處處都濕漉漉，臭臭的魚腥味撲鼻而來，讓人視覺味覺皆難受。   許是年歲漸長，父母離世，到漁市場，看到漁市漁獲拍賣的場景，可以讓我睹景思人，在學習買魚的行止裡，感受父母親長年對我的愛與付出，即使我外嫁他地，卻年年有魚吃，他們買魚的場域就在漁市場。   於是，土魠魚盛產的季節，我都會回澎湖，到漁市場逛逛，帶回兩條土魠魚回家，置放冰庫裡慢慢烹煮享用，讓我感懷親恩，年年有餘。

  閒來翻看舊照片。有一張在三合院入口柴房前，嬸嬸抱著嚎啕大哭的我，今天看來感觸良深。   大人說，我由媽媽換手嬸嬸後，瞬間開啟最大音量，用盡全力，應該就是所謂「吃奶的力量」吧，放聲大哭並用力掙扎。想來是氣味不對，知道自己已不在媽媽的懷抱裡了，因為尚無語言能力，就只能以哭表達。還說把午睡的阿嬤都吵醒了，可見聲況驚人啊！   在最黏媽媽的時候，往往是媽媽最忙的時候；而在我最忙的時候，也是媽媽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是人生的無奈與必然嗎？現在我有時間陪媽媽了，但是媽媽已不在了。而同時，兒子也開始把「忙」掛嘴上……。   果報來得真快！

  生鮮超市、大型賣場加入金門後，本地賣場、「店啊」（雜貨店、柑仔店的閩南語）一片哀嚎。   「店啊」因地緣關係、各有特色還是有特定客群捧場，特別是服務了不少行動不便的老人或是方便一些出外人。   每家「店啊」各俱特色，基本上飲料、雞蛋一定有、再來一定都有迷你金紙鋪，誰叫金門人「拜拜」很重要。   我最常去的民族路「店啊」，從前在民族路中段，盛期那附近就有三家雜貨店，還有雜貨店兼衣服修改，印象中還有做壽衣訂製的，到後來阿姨搬到最前段。老闆娘是媽媽的姊妹淘，阿姨很會招呼客人，也會約媽媽參加活動，有時有奇巧的零食也不忘分享，媽媽常讓我去買的就是雞蛋、一斤的原子袋或是金紙，有時候還會幫朋友代購高粱酒；阿姨的店琳琅滿目，與其說是雜貨店不如說是多功能特產行。   湖下阿珠的「店啊」最具特色的是有賣肉和菜，是極迷你的菜販、肉販。據說她的「店啊」是繼承阿嬤的，記憶中的阿嬤是高大的，還綁著一頭長辮子，聽說阿嬤那個年代是推車到金城補貨。印象中阿珠姑從前是騎著金旺90，後面還架著二個鐵籃，一大清早就來金城採買，從菜販、肉販、批發行都可以看到她的影子，到現在換成一般機車外加二輪輔助輪，她總是這樣忙忙碌碌，樂於為村民服務。每年的正月二十五，湖下雙忠廟慶、農曆七月二十三普渡，我總是看她累喘吁吁，忙著賣金紙，我總是喜歡鬧著她問她：卻不缺打工，還是這幾天讓我來賺。最近我鬧著她問她多少錢把店盤給我？阿珠姑笑著說：我兒子要我繼續開，不賺錢也沒關係，他要貼補我。也或許是這樣我的阿珠姑即使七十幾歲還是健朗、笑口常開。   卿阿的「店啊」，因為離市區僅五分鐘中車程，沒有肉、沒有菜，簡單些許，原繼承娘家的「店啊」，到後來因房產問題，搬到婆家的舊飯廳，早些年在飯後之餘還會有婦人在「店啊」玩四色牌，隨著老人老去、人手一機，「店啊」沒有過去的熱鬧，通常是家裡急缺什麼才會去補貨，不然基本上的大家都是賣場、市場採購。   安岐的「店啊」剛好在路邊，路過的工人多，很特別的是有泡泡麵服務，只是泡泡麵多十元，在肚子餓時確實給過路人一個方便，真的非常人性。   「店啊」的經營者絕大部分都有七十歲，幾乎都是服務性質，方便村民，已經沒有過去的重要，但仍凝聚了人心；阿珠姑的「店啊」常會有人在那喝茶聊天，每次去她逢人就介紹，「這是我弟弟的女兒」，然後再告訴我誰是誰，那些我永遠搞不清楚的宗族親戚。   「店啊」會慢慢的消失減少，取而代之的將是收銀機，漸漸的現金也會被電子支付取代，紙本發票也會變成載具，未來可能會走向自助結帳，屆時只能跟機器「你看我我看你」。

  於是美卿姨聽從兒子的建議，婉轉地把昆山的想法告訴虎嬸仔。剎時，只見她臉色一變，氣急敗壞地說：「夭壽死囡仔、袂好死囡仔、摳頭死囡仔，我這世人哪會彼歹命，飼這兩個夭壽死囡仔，查甫無成查甫，查某無成查某，明明欲共我氣死，明明欲共我氣予死！」   美卿姨趕緊安慰她說：「虎嬸仔，妳不要生氣，也不要焦急，找機會再慢慢勸導他。」   虎嬸仔氣憤地說：「無路用啦，講啥物攏無路用啦，我知影伊彼款講一是一的死人個性。總講一句，共伊飼大漢啦，翅股硬啦，會飛啦！天哪，我哪會彼歹命咧！」說後竟搥著自己的胸部，然後放聲痛哭，口中則不停地喊著：「天哪，我哪會遮歹命，遮歹命咧！」   美卿姨見狀，趕緊安慰她說：「虎嬸仔，妳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有話慢慢說。」   美卿姨愈是安慰，她愈是猛力地搥著自己的胸部，然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喊著：「我苦喂，我哪會彼歹命，飼這兩個夭壽死囡仔，予我佇氣痛、予我佇氣痛！我苦喂，我哪會彼歹命咧，我苦喂……。」 （二三）

  2025年元月8至10日3天2夜的古城之旅，由金門大學樂齡碩士、博士兩班的俊男美女，組成一支開心大隊，金門大學特派淑敏老師領隊，大夥把年齡、煩惱、痠痛全鎖在櫃子裡，走出家門，迎向挑戰，合力敲響114年新春之旅；吉祥如意的行程，有緣相聚的一群，個個精神抖擻，昂首闊步，前進福建連城「客家首府」長汀，走訪古城，拜訪古蹟，品嚐美食，感受傳統民俗的智慧與溫馨；沿途中，輕盈曼妙的阿帕次，帶來渾身是勁的律動，驚濤駭浪的笑聲，驚醒枝頭休憩的小鳥，拋開煩惱，追尋陽光，裝滿絕無僅有的好時光。   660公尺高的冠豸山，山不高卻充滿挑戰與希望，因為當地的順口溜「山上灣一灣，肯定做大官，上山走一走，一輩子都富有」趕緊填滿力拔山兮的勇氣，跟著年輕人腳步前進，半途中，悠悠古樂隨風飄盪，駕著鋼絲的美少女翩翩然，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心也跟著飄飄然，果真，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經過仙山接收靈氣，耐力、毅力逐漸提升，看來攻頂的心意有點希望。   立在寒風刺骨的半山腰，功力已消失殆盡，開始氣喘如牛，力不從心；抬望眼，屹立不搖的長壽亭，近在眼前，遠在天邊，正想放棄，耳邊輕輕響起「長壽亭前扭一扭，保證活到九十九」隨意的一句順口溜，像魔法一般縈繞眼前，於是再次鼓起勇氣，屏氣凝神，手腳並用，終於攀上長壽亭，傲然的雙腿，可愛的笑容，深情的望著長壽亭，祈願大家都能活到九十九。   回程的山路，帶著驚險與刺激，稍不留神，彩色就會變黑白，必須全神貫注，小心謹慎，一步一腳印綁著不疾不徐的心態，才能引導我們安然下山，回歸本位。黑夜來臨，接近零下1度的冷氣團直襲而來，唯有一鼓作氣，衝出冷冽的寒風，投入熱氣滾滾的溫泉鄉，交出今天最亮麗的成績單，讓熱騰騰的泉水安撫心靈，洗滌疲憊，一夜好眠後，希望明天又是一條活龍。   長汀是國家級的文化古城，雕龍畫棟古色古香的八喜樓，古時候是美女如雲，暗藏春色的青樓。如今，搖身一變，為您細訴……幸福人生的八大喜，洞房花燭之喜、添丁之喜、成人之喜、立炤（分家）之喜、賀壽之喜、豐收之喜、喬遷之喜。八大之喜一一呈列，讓人回味無窮；添丁之喜更是隆重演出，天下父母心，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期待」都是一樣的。   寧靜雅緻的臥龍書院，花木扶疏，景色宜人，是文人雅士閱讀經書，修心養性的地方；明倫堂上的至聖先師孔子，至始至終，以八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為做人的根本；不守八端，則世風日下，風雨如晦。恪守八端，則世風清明，國泰民安。   文昌帝君，魁星，是莘莘學子心靈上最安穩的寄託，每當考季來臨，文昌閣、魁星樓，萬頭攢動信眾如織，馨香冉冉，蔥、芹菜，水果餅乾，擠滿供桌上，祈求文昌君，魁星高抬貴手，欽點金榜，期望過關斬將，文武全能，學士、碩士、博士一路長虹，做個品行端正，立足社會，造福社稷的人。   神奇大師魯班，一生充滿驚豔，神仙般的魯班是「工匠大師」展示的木類神雕，精工細琢五花八門。屋瓦家俱、風水格局更是美輪美奐，目不暇給。呈列的工具雖然簡單扼要，卻事半功倍，令人嘆為觀止。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長汀的城區閃爍著金碧輝煌，把繁華的夜晚點綴得紅紅火火。莊嚴肅穆的古城牆，遺留著往日的豐功偉績，令人懷思；古時候的內憂外患抵禦外侮，全靠城牆抵擋煙硝戰火，暫緩全軍覆沒。曾經的王陽明和文天祥就在這古城牆上抗戰剿匪，戰績彪炳，功不可沒，回顧前程，令人肅然起敬震撼不已。今晚，踩著大將軍的足跡，爬上28.8的城牆上，居高臨下，一望無際，除了欣賞美麗的夜景，更努力尋找往日的轟轟烈烈，不凡的古城牆將永垂清史。   丁屋嶺，牛市街，海拔不高的山寨，山路蜿蜒翠綠青蔥，炊煙裊裊，流水悠悠，是個離「塵世」很遠，離「城市」很近的古山寨；山寨全貌像個「丁」字，全村的人都姓「丁」，丁字又像個牛頭，十分崇拜牛神，村裡擺著三頭石牛，可以「摸摸牛頭吃穿不愁，摸摸牛尾順風順水」丁屋嶺是個千年無蚊子的山寨，相傳玉皇大帝曾經在此地修行，身受蚊蟲的干擾，惱火玉皇大帝，返回天庭後，派遣一隻蟾蜍面向丁屋嶺，專吃蚊蟲，從此丁屋嶺沒有一隻蚊子。   丁屋嶺的草藥種類繁多，不勝枚舉，仔細研讀本草綱目，活用綠意盎然的植被，身體稍有微恙可以自行調理，如清肝解熱，風濕疼痛，止咳化痰，活絡筋骨……看那村民，個個耳聰目明，手腳伶俐，身強體壯，有「長壽村」之稱。當日目睹一位老婦，年約80好幾，獨立扛著一根粗壯杉木，且健步如飛，大家看了目瞪口呆，嘖嘖稱奇。   快樂的行程，有如行雲流水，「咻」的一聲又該揮手道再見，旅程中，大家不分你我相互照顧，更如一家人相親相愛，此情此景將永烙心頭，回憶久久，期待緣分的來臨，來日一定再相會。 （稿費贈金門縣身心障礙家長協會）

  家父生長在中國北方的一個大家族，因為年紀最小，自小便備受寵愛，雖然家父的父親在家父年幼時便已去世，不過兄長們仍然給家父許多的幫助，也讓他不僅生活無虞，還能進學校讀書。   據家父說，民國初年的學制其實非常混亂，有各式各樣的學校，他總是說：你二大爺讀的是教會學校，你看我們家當時思潮多先進！至於家父，先是讀了當時所謂的初級小學，再讀高級小學，其實也就是讀了六年；然後進入中學就讀，中學念畢業了以後正準備去大學入學的時候，突然戰爭就爆發了。   隨著戰火的蔓延，學校一再搬遷，家父索性也不讀書了，直接加入軍隊，開始了他的戰爭人生，他很喜歡跟我分享他當兵的一點一滴，說他因為讀過書，從小兵很快升到排長、連長、營長，然後打敗仗了又變成連長，擔任過各式各樣的職務。在我小時候，家裡有一本中國地圖集，裡面有各省市的地圖，其中有幾個省份，家父總是在上面用紅筆圈了又圈，我一頁頁的翻過去，從山東省到江蘇省、安徽到江西、福建到台灣，我總會問這些圈起來的地方是哪裡？家父只是淡淡地說：這應該是國民黨撤退路線吧！每一個圈起來的地方我都走過，你長大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多到世界各地走走，不要像我一樣，都看到上海市的房子了，結果沒有進去上海。   多年以後我有機會到了上海，看了十里洋場的風光，也看到豫園的風光無限，才想起當年父親對我說的話；我想其實他想說的是：如果當年他到了上海，也許會從上海坐船到台灣，也可能會在亂軍中回到家鄉，完成他的學業，領取他未能領取的畢業證書吧。

  娘家的大過年習俗，印象中從我懂事以來都遵循傳統禮儀，尤其是受日本教育的嚴父，逢年過節都遵循不悖，大至準備祭拜祖先神明事誼，小至貼春聯時刻，還有過年許多禁忌，不拿掃帚、不倒垃圾，只要一到過年，很多平日的作息全停擺，不少平常的行為舉止在過年全開放了，所以每到歲末年終，心情就百味雜陳，反正有事沒事都不要自做主張，跟著嚴父慈母的口令腳步就對了。   忘了從哪一年開始，大年初一清早，嚴父竟然依序打電話給大姊和二姊：「趕快回來過年，回娘家了喔！」有沒有搞錯，大年初一！從今年開始就是初一回娘家。   就這麼幾十年的傳統禁忌，嚴父打破常規，年年大年初一清早，逐一給我們幾個女兒女婿打電話，就怕我們忘了大年初一回娘家，從小到大對父親的言語唯命是從，根本不敢質疑他的違背傳統禁忌，每年初一全家二十幾位大大小小團聚好不熱鬧，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孫子女，平常時日只有雙親獨守老屋，大年初一人氣旺盛，有一年酒足飯飽後，邊玩撲克牌邊看電視吃零食喝茶聊天，父親才感慨的提起，為什麼改大年初一回娘家。   幾個女兒嫁為人婦，各自刻苦耐勞勤儉持家，各自婆家也都有大姑小姑，大年初二回娘家，自己的女兒要回娘家，婆家的女兒當然也要回娘家，為了娘家人可以全員到齊團聚，父親的觀念就這麼改變了，就算娘家雙親已仙逝25年，我們一樣照慣例，大年初一回娘家。

  前日，清晨的天空還帶著一絲曙光，我便搭著早班飛機，心中滿懷欣喜，回到了熟悉的土地--金門。一下飛機，涼涼的海風撲面而來，那是屬於故鄉的味道，如此親切的招呼，瞬間撫慰了我早起跨海的奔波疲憊。   在機場外，我獨自等著公車，整條馬路車稀人少，這座島嶼感覺還未完全甦醒，寧靜中透著一種世外悠然，這片土地的一切，始終樸實而有韻味……寬敞的公車，短暫的搖晃，我就來到金門酒廠，一進入大門，迎面而來的碩大酒瓶與酒甕，那是意象鮮明的裝置藝術，立馬呼喚起我那顆雀躍的童心，依循指示走進福利大樓後，整個人就愈加興奮莫名。   辭甲辰龍年、迎乙巳金蛇，我的運氣特別的好，今年，我竟然抽中了一年一度的玉璽生肖酒。作為一位道地的金門人，能夠在新年頭舊年尾，幸運的從十二萬縣民裡，獲得只有四千個中簽機會的彩頭，然後領到珍貴異常的「蛇年玉璽酒」，可說是這一年來，最最叫人無端興奮的小確幸了。這不僅僅是一瓶陳年高粱酒、一款精緻琉璃禮，它更是金門縣府攜手酒廠送給金門人的一份特別心意、一份濃得化不開的家鄉溫情，溫暖著每一位遊子歸鄉的心，金門的年味、金門的溫度，真真實實窖藏在這一罐珍品美酒之中。   走出大樓，外頭暖陽高照，就連拂過臉頰的涼冷北風，感覺也是溫暖的，酒廠內外，每個人都神采奕奕，臉上都洋溢著喜悅、展現著金門人樂觀自信的無限風采，看著他們的笑臉、也看著自己手上的玉璽酒，我的心也跟著暖和了起來。其實，我心深知，當下的這份喜悅，一來是中獎的幸運，再則就是歸鄉的幸福，從酒廠發售春節生肖玉璽酒起，如今已是第十一個年頭了，這瓶玉璽酒，已經是每一個金門人對來年的殷殷期盼，因為它象徵著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的無窮希望。   踩著感恩與欣喜的腳步，我踏上回家的路上，藍天之上、白雲橫飛，格外輕鬆寫意，正好映照我無比輕快的步伐，再看一眼懷中的蛇年玉璽酒，我心中默默期許，新的一年裡，大家都能「蛇」來運轉，好運連連，也盼望「金蛇迎春」，祈願每一位金門人都能在甜美的酒香中，感受到縣府的濃濃祝福，迎接美好的每一天。

  美卿姨說：「實際上他只是長得較魁梧，並不是大箍呆，而且還有點小聰明，所以我們不能說他的觀點不對。可是虎嬸仔是否會同意他的想法呢？以她的個性而言，不可能讓一個乖巧又勤奮的新婦仔去嫁人，雖然她曾虐待過她，但她對之前的行為亦有所悔悟，一旦兩人成親後，勢必會更加疼惜她這個媳婦。倘若讓秀香去嫁人，以現在這種男多女少的社會，昆山是否能順利娶到老婆呢？卻也不一定。萬一他三十歲還娶不到老婆，而哥哥沒娶，妹妹不能嫁，這樣不是會耽誤秀香的青春麼？」   西安解釋著說：「昆山說，沒有規定哥哥沒娶，妹妹就不能嫁，只要有妥當的人家來說親，秀香照樣可以先嫁，所以不會有耽誤她青春這件事。」   美卿姨邊誇讚邊疑惑地說：「昆山的說法不無道理，想不到他竟那麼明理，但只憑這一點，是否就能說服虎嬸仔呢？或許還是一個大問題。」   西安無奈地說：「娘，畢竟我們是局外人，只是傳達昆山的想法而已，至於虎嬸仔接受不接受，是她自己的事。我們又不是當事人，不能替他們做任何的決定。妳不妨將昆山的想法據實說給她聽，甚至也要開導她，最好是尊重他的選擇，別到時母子倆搞得不愉快，那就傷感情了。」（二二）

阿寶，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現在的他，是中台灣菜市場擺攤界的一把好手，是小有名氣的家飾老闆，大家都叫他寶哥。 寶哥與我同是小金門人，家裡都是靠打魚維生，小時候的我們，喜歡瘋狂放肆的在濱海大道奔跑，等待青岐港的漁船歸來。那時候，滿身是海風吹拂的鹹鹹氣味，整日是道地漁民家庭的生活煙火，海洋與土地，一起構築我們的童年記憶。 回想起那段日子，最令人難忘的，莫過於每年冬季螃蟹豐收時節，那些屬於我和寶哥一起大吃螃蟹的特別時光。金廈海域，只要氣候入冬，就是海洋漁獲最豐盛的季節，村子裡的家家戶戶，都是捕魚人，爸爸們總會帶回滿籃滿筐的螃蟹，整座村莊、每個低矮的四合院，都會瀰漫著濃濃的海鮮香氣。當時，我們兩家共用一個天井，每當他們家的爐灶冒起長長的白煙時，我們家的螃蟹也差不多可以熱騰騰的出鍋了，敞亮的天井，瞬時成了我和寶哥的大食堂，我們總是端著自家的大盤子，擺滿鮮紅欲滴的大螃蟹，坐在長長板凳上，豪邁的開始一場只屬於我們的海味盛宴，幸福童年。 那時候的我們，吃螃蟹並不講究什麼技巧或是沾上什麼佐料，只知道用力掰開外殼，拔出每一隻蟹腳，盡情吸吮每一絲蟹肉，嘴巴和手指一定要沾滿鮮甜的味道，而且吃得滿臉都是油膏，像極了躲在牆角曬太陽的小花貓，這才是最開心暢懷的螃蟹記憶……溫暖的午后，冬陽穿過天井，灑在我們愉悅的臉上，童年笑語和啃蟹聲響，相互唱和、彼此共鳴，時間靜止在這單純的快樂裡，漁村歲月，安然無憂。 走過童年，青春遠颺，烈嶼國中畢業後，我和寶哥先後離開故鄉，走出了小金門，告別了青岐港，走向各自的成長歲月。如今，我們都已是年過五十五、可領感恩釀……那些童年一起吃螃蟹的日子，老早就已翻篇，已經被現實生活的忙碌一一取代。離開故鄉後，我們再也沒有機會，像在天井吃螃蟹那樣的享受時光，也很少能再品嚐到那種既天然原始又新鮮無敵的美妙海味，此刻憶起，心中難免泛起一陣鄉愁，眼角餘光彷彿瞥見了，那日午后暖暖冬陽下小小身影。 今天，寶哥突如其來的傳來這張全家吃螃蟹的照片，一下子就把時間拉回到童年的四合院，那個陪伴我們吃喝玩樂長大的老舊天井。照片中，三點蟹碩大肥美、寶哥家氣氛熱鬧，叫我似乎聞到了那股親切熟悉的故鄉海味，心底默默感受著我們一起分享成長的快樂過往，那些模糊經年的海港記憶，因為這張照片而重新鮮活起來，童年的美好故事，更在心海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溫馨漣漪。 我衷心感謝寶哥，他只是用一張簡單的照片，就喚醒我滿滿的童年回憶。這種回憶是一種鄉愁，一種溫暖，更是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家人味道，雖然這次無法一起重現當年的快樂場景，但這份記憶始終會是心中最珍貴的寶藏，我深深相信，寶哥與我，都會牢記這段屬於我們的快樂日子，並期待有朝一日能共享螃蟹美味，重溫難忘的童年時光。

你用禪心，復刻我們經典的歷史定位 我們用默劇，各自占據一個立體橋段 我們的信仰與崇拜，始終被故事的 旋律窯燒著；被神話的光點雕塑著 被象徵與意義彩繪成一尊一尊的廟尪仔 廟尪仔的造型、神采、指涉，各懷心事 形狀與定義，一塊一塊被拼湊成各種角色 各種角色被賦予時空背景與當代意義 魂魄，被附著在看得見與看不見的地方 眼神，被棲宿在不斷奔騰的跑馬燈 在我們的靈魂寄託處，建立人造衛星 用你的靈感率領五顏六色，占據廟頂 用意象捏塑陶土，再用顏色餵養你的夢 用構思與素燒，成就我們的坯體 用嘉義的溫度，釉燒與裁剪肢體語言 在你的運籌帷幄下，形成生命共同體 以你的感知為刀鑿，以八仙過海為楔子 由孫悟空、唐僧、劉備、關雲長輪番上演 任令厝角那位憨番誓言扛起全天下的苦難 任令那些博古人物、神獸及龍鳳魚蝦 形成空間個體，蔚成相互吸引的太陽體系 從正脊、燕尾脊、山牆鵝頭到龍虎堵 一切舞台的伸展節奏，都古色古香地 旋律在廟宇屋簷的光點與曲線之間 你橫越每一個朝代、習俗、節慶與儀式 模擬我們充滿戲劇的神情與樣態 揣測我們充滿故事的肌理與質感 試著用一些顏色填滿我們古意古風的使命 一抹胭脂紅，擦亮我們嘴角的一抹風景 一抹孔雀藍，叫醒我們肩上的一片江山   註1、「廟尪仔」是台灣早期對交趾陶的稱呼（語出人間福報2011.02.15）。    註2、「憨番抬厝角」又稱「憨番抬廟角」，是臺南市佳里鎮「震興宮」最大尊的交趾陶燒人物（葉王的作品）。按：所謂憨番係指胡人，亦指苦力。

新學期，班上轉來了一位漂亮的小女孩。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特別引人注目；烏黑的長髮上編著兩條辮子，可愛極了；身上穿著一套純白、粉紅色蕾絲滾邊的小洋裝，搭配一雙庫洛米的小皮鞋，像極了小公主般，惹人疼愛。 然而，在一次班級活動中，我進一步與她打招呼時，感覺得出她的眼神似乎無法與人交會；而幾句簡單的對話，她也無法馬上回答。當下心知肚明，她是個比較特別的孩子。 由於自己是兼職英語老師，也沒有受過特殊兒童的專業訓練，因此，學期之初，只能默默觀察她與同學及老師們之間的互動。漸漸地發現，有她在的地方，總是充滿著歡笑聲！某一天，教室裡又傳來此起彼落的笑聲時，我好奇的站在窗外，探頭一看，發現是小女孩指著牆壁上同學的圖畫，興奮的拍手鼓掌、活力十足地說出：「Good！」「Good！」她可愛的模樣感染了大家，逗樂了教室裡的同學和老師們。 漸漸地自己被這特別的小女孩所吸引，也更想與她親近及互動。有時摸摸她的頭，有時輕輕擁抱她。聖誕節當天，看到她穿著一件藍色Elsa的洋裝，我微笑半蹲著，忍不住跟她說：「You are beautiful！」瞬間，天真無邪的她，用兩隻稚嫩的小手摸著我的臉龐，驚喜萬分的我再說了一次「You are beautiful！」接著，她用那雙水靈大眼看著我，說出：「You are……。」此刻，我的內心雀躍不已，又重複說了一次：「You are beautiful！」而她這次竟能完整覆誦出：「You are beautiful！」 我當下心潮澎湃、熱淚盈眶，激動得緊緊抱住了她。 心想：這個孩子是天使！相信在她的內心世界裡，她看到的人事物都是最美、最單純的!她的心一定是上帝親自放上去的--如此的單純、美麗和善良。這也讓圍繞在身旁的所有人，感受到無法形容的歡愉。

母親一直惦念著姊姊們結婚時沒有請樂隊。 大姊結婚時因祖母過世剛滿百日，所以姊夫就默默地將大姊娶走。我還記得母親躲在老古石菜宅內偷偷拭淚。二姊三姊結婚時，因姊夫們都是台北人，所以也沒樂隊可請，父母奔波到北縣，不捨得女兒嫁這麼遠，心都快脫落了，二姐在她租屋處客廳，向爸媽行鞠躬禮，就步下樓梯。坐上禮車。我們無心交談的等待晚宴到來。三姐時，我們直接去晚宴會場，父母又靜靜地將女兒嫁了。因為姊夫們都在台塑南亞企業任職，母親參加完婚禮回到澎湖，心中很難過，總簡單地告訴問起的鄰居村人：我兩個女兒都被王永慶騙走了。我甚為驚訝，也覺好笑，沒即時阻止糾正她。而純樸的鄉親竟也半信半疑的一愣一愣不知所措。 我結婚時，母親就堅持一定要請樂隊，所以，那是我們家第一次嫁女兒按照習俗，樂隊擾嚷大街小巷。遠遠喇叭聲吹響二月東風，聲聲逼迫，浩浩蕩蕩，在許家村就能聽見，哥哥們上樓說：來了來了，迎娶的隊伍來了。一張板凳，按習俗請新郎坐門邊，手握一束花，頻頻顫抖著，似要來搶走人家的寶貝，也因頭一回，真沒當過新郎，忐忑得如坐針氈。 商定女兒結婚事宜時，我告訴親家一定要有樂隊。親家也喜愛崇尚這樣的島嶼古禮，選定良辰，立馬籌備預約。婚禮時，女兒大學同學朋友來了十個人，大家一大早，選邊站，就定門外觀看位置。鞭炮聲，樂隊聲，喇叭聲陣仗昭告，這新奇有別於台灣人的澎湖嫁娶習俗，讓他們驚訝不已，充滿地方特色風情，原來，島嶼澎湖的結婚這般鋪張誇耀。其實我們海邊人不尚繁文縟節，凡事都簡省，唯婚禮寓意：艱困的地理環境下，新人要銘記今日的風光滿滿，儀式盛大，祝福綿長，榮耀無限。 我姊姊與甥女們，隱身站滿樓梯餐廳廚房，哭成一團。尤其當樂隊聲奏吹起周華健的〈明天我要嫁給你啦〉，她們更是淚流滿面，雙眼哭紅。一長串鞭炮聲後，新人禮車離去，姊姊們說我都沒哭，怎這般沈穩，真是鐵石心腸。我……，原因是大局為重，因為女兒的新娘秘書無法挪出時間幫我補妝，而中午馬上要宴客，我還要上台，眼妝，顏面，一定不能糊。所以，我早已決定：不哭。不能哭。 近日手機儲存，都是小孫女的照片，短片。她上幼兒園了，時光飛快。別緻豐饒的島民嫁娶文化習俗，盟約金彩，美麗風華。當年澎湖島有兩組這樣的婚禮樂隊，一台車，六人組樂師們，一路開啟休旅車門，繞行馬公市區大街，尖亮流行樂曲，由〈可愛的玫瑰花〉吹響起……，告訴風，告訴海，告訴老老少少，快出來看新娘呀，數數幾台迎娶的車輛，有六台八台十台。早年汽車不普及時，也會請計程車來湊數，喜氣，繽紛，鬧熱一整天。 時代總讓經典成為過往。儀式也許式微了，樂手或年邁、退休，這樣的排場可能難再。看著這些照片，細細地想著當年若市的門庭，那招待樂手的煙水茶酒；接待客人的兩大鍋紅豆湯圓，婚禮樂師墨鏡紅緞面上衣，小喇叭聲，鼓聲，流動著吉慶歡愉，十月風中，女兒裙襬搖曳，綿延下階梯，我們忍住淚水，寂靜的客廳，婚養人生的重責大任，幸福交棒。

大箍呆語氣堅決地說：「那是不可能的，我說到做到。頂多再讓她罵夭壽死囡仔、袂好死囡仔，再加上一句摳頭死囡仔。但罵歸罵，一定不會靈驗，如果真會夭壽，怎麼我還會好好地活在世間上！而且並沒有規定哥哥沒有娶，妹妹就不能嫁，一旦有妥當的人家來說親，她可以先嫁，絕對不會耽誤她的青春。」 西安點點頭，認同他的想法，多年的深交，他也瞭解他說到做到的個性，至於他娘會不會接受，則另當別論。於是他把和大箍呆深談的結果，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娘。 美卿姨訝異地說：「昆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要找一個像秀香那麼賢慧的妻室可不容易啊！」 「我早就告訴過妳，我太瞭解他的個性，當初我要他把秀香當妹妹來疼惜，不能跟他娘一樣，虐待一個可憐的小女孩。經過深思熟慮後，他終於領悟到，長大後並不一定要跟秀香做大人，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又何嘗不可，秀香也就是在他的照顧下成長的。有了昆山這個哥哥的疼惜，秀香不知少挨她娘多少夭壽死囡仔的咒罵，以及多少下藤條的鞭打，還有擰她的臉頰和大腿。大家都說昆山是大箍呆，其實他一點也不呆，竟然說他跟秀香已定位在兄妹間，所以不可能成親，而且還說如果將來他娶媳，他娘不是多了一個媳婦，一旦秀香嫁人，他娘不是又多了一個女婿，原本一家三口變五口，這樣不是很好嗎？」（二一）

時光如飛矢，騰雲的青龍即將飛越全程，燦爛的金蛇即將出洞接力。行動靈活、毒性和胃口都很驚人的蛇，向來給人陰森貪婪的印象，但其實並非所有蛇類都是肉食性動物，有些種類的蛇溫馴無毒，很適合當人類的寵物。在卡通中也有蛇以正面形象出現，略舉於下，蛇年聊蛇，「蛇」粲蓮花： 一、 有情有義--《白蛇傳》中的白素貞和小青 家喻戶曉的民間故事《白蛇傳》，在台灣、大陸和日本都曾拍成卡通。故事中的白素貞其原形雖是一條白蛇，卻經過千年修練，其境界可說是超凡脫俗；只因在西湖邂逅書生許仙，與許仙兩情相悅，因此願意與許仙長相廝守，過著平凡的人間生活；她的閨蜜、原形是青蛇的小青也一路相挺，支持著這場超越種族的愛戀。但「正義魔人」法海和尚卻看不過去，認為白素貞「非我族類」就是「妖怪」，人妖殊途，兩者相戀是不倫不類、天地不容的，因此千方百計地讓白素貞在許仙面前現出原形；而當許仙因太過震驚而猝死時，自詡「替天行道」的法海卻毫無作為，反而是被視為害人妖精的白素貞，冒著生命危險勇闖天庭盜取仙草，救活了許仙。然而「控制狂」法海又將許仙騙至金山寺軟禁，白素貞為了救夫，只好和小青一起與法海鬥法，導致水漫金山寺，傷害了其他生靈。白素貞因此觸犯天條，在生下孩子後被法海收入缽內，鎮壓在雷峰塔下，被迫與家人隔絕。幸好白素貞和許仙的兒子爭氣，長大後中了狀元，到雷峰塔前祭母，將白素貞救出，全家得以團聚。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同的族群之間也能真情相待，刻板印象和僵化教條才是戕害幸福的元凶！ 二、穩重可靠--《神奇寶貝》中的大岩蛇 在1995年推出的日本動畫《神奇寶貝》（或譯《精靈寶可夢》）中，大岩蛇身高8.8公尺、體重200多公斤，渾身灰色的肌肉堅若磐石，頂著一根強壯有力的獨角，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似龐然怪獸，其實非常忠厚穩重。在小剛十歲生日那天清晨，小剛的爸爸武能在大岩蛇脖子上打了個紅色蝴蝶結，送給小剛當生日禮物，當天大岩蛇將他們父子載在頭上，一起欣賞日出的美景，期許小剛將來成為優秀的神奇寶貝訓練家。從此大岩蛇與小剛便一路陪伴著彼此成長，在小剛成為深灰道館的館主時，大岩蛇是鎮館的王牌，總是能穩紮穩打、堅毅不撓地打敗前來挑戰的神奇寶貝。主角小智帶著皮卡丘初出茅廬，第一次參加神奇寶貝聯盟的正式比賽時，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就是大岩蛇，當時訓練有素的大岩蛇使出衝擊和綁緊攻擊，讓皮卡丘和小智束手無策、只好棄權。第二次交手時，本來大岩蛇仍然佔著壓倒性的優勢，只因皮卡丘的電擊無意間讓道館的消防器開始灑水，怕水的大岩蛇才因此輸了比賽，可說是意外使然，雖敗猶榮。其後小剛決定跟著小智一行人踏上冒險的旅程，大岩蛇也一路跟隨，協助小剛面對各種挑戰，實在是忠實又可靠的超級好朋友。 三、溫柔堅定--《功夫熊貓》中的俏小龍 在2008年美國夢工場出品的動畫《功夫熊貓》中，俏小龍是一隻武功高強、漂亮優雅的青蛇，碧綠修長、婀娜多姿的身軀上，有著典雅銅色的花紋；一雙嫵媚的大眼睛上，塗著嬌豔的藍色眼影、眨著纖長的濃密睫毛；俏麗可愛的頭顱上，別著兩朵粉紅色的小花。她是玉皇宮中功夫大師的徒弟，著名的「蓋世五俠」中最溫和體貼的一位，在師弟熊貓阿波最初不被看好、且因功夫大師的嚴格訓練而受傷時，俏小龍主動予以關心寬慰；在師姐悍嬌虎隻身前往對抗兇惡的殘豹時，俏小龍追上前予以強有力的支援。美麗溫柔的俏小龍練功和比武時毫不馬虎，平常在滾燙的鐵板上、不斷冒出的火焰間鍛鍊強韌的體魄、敏捷的反應和輕盈的動作，面對敵人時會「快狠準」的用尾巴攻擊、或用蜿蜒的身軀緊緊勒住敵人的脖子，尤其在她的伙伴或和平谷的村民們有危險時，她一定奮不顧身地挺身而出，是「蓋世五俠」中舉足輕重的一員。 「蛇騰盛世千家喜，春滿神州萬物榮。」蛇是聰明又靈巧的動物，在牠的護衛下，2025年想必是大顯「蛇」通、「蛇」采飛揚，敬祝大家蛇年呈祥，蛇運亨通！

摔碗酒，其目的是為了推銷酒品，壓軸之作卻是讓客人在喝完酒後，把酒碗重摔在地，同時高喊碎碎（歲歲）平安，有紓壓的霸氣，更有由負轉正的心理暗示及開始。 但其來源呢？據史載，周朝末年，位於湖北恩施土家族的巴國內亂，大將巴蔓子求救於楚，承諾亂平後割三城以為謝；平亂後楚來索，巴蔓子卻反悔不從，最後只得割下了自己的頭顱以謝罪。後來，恩施土家族的後人們便一直用摔碗酒來紀念這位英雄；爾後土家兒女上戰場前，一定會喝上一碗摔碗酒，以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與豪情。 另有一說是荊軻。燕太子丹在易水河畔餞行，荊軻喝完太子丹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即將酒碗重重摔下，破碎聲後隨即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這杯摔碗酒，就有了視死如歸、奮勇直前的意思。 一杯摔碗酒，富含著將軍為國、壯士行刺的悲壯故事；再加上中國幅員廣大、文化殊異、及時空轉變與人性使然等等原因，演變出不同的故事與意義。如斷頭酒，是犯人被斬首前，劊子手會喝掉碗中酒後將碗摔碎，然後行刑，這杯斷頭酒的意思就有一路走好，去不再復返之意。 另一種是壯行酒，古代士兵在上戰場前，將領會為他們餞行，餞行時必然會請他們喝一碗酒，藉以壯膽；士兵們喝完酒，將酒碗摔下，表示視死如歸、奮勇殺敵，多少有些荊軻再現的意思。結拜或黑幫的入會儀式，會後要喝摔碗酒；表示決心之外，更多的是警惕：若有違背誓言，身軀當如此碗的下場。 不論摔碗酒的意義為何？多半不是喜事。難能可貴的也有一種名為和氣酒。在古代有兩個族群爭鬥不已互有死傷，彼此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後來兩個族長為長久計，決定冰釋前嫌，在講和那天，兩人共飲一碗酒，表示和諧共處；喝完後將酒碗摔在地上，表示過往的誤會爭奪傷亡，都如摔碗酒的碎片，頗有一摔泯仇、和平再造的意思。 我的父母來自大陸北方，過年期間孩子失手打破了器茗鍋具，不但不會如往常的發怒，反倒會和聲悅氣的說碎碎平安，再把碎片清理掃除，意味著過去艱困的一年已被打碎、清除了。時至今日，我們做了祖父母，似乎發現童年口誦的歲歲平安好像真的有效果，年年平安順遂富裕；不覺間已把特定的春節擴大為日常，失手打破酒盞碗盤的霎那，如同聽到鞭炮的響聲，習慣的以歲歲平安接應。 最難忘或說最難堪的是在外島服役，退伍前的退伍酒。主角或因離開前線，返回家園，多半暢飲無度，不醉不歸，頗有君臥沙場的豪情；但也偶有對長官或部隊長期不滿，藉酒壯膽，邊罵髒話邊摔了酒杯；這種摔杯酒，不健康，但也可當作一種決絕與割斷；這種尷尬情況，發生在早年，現代的徵兵制度已有所改變，相信已絕跡。 如今在台灣，如要體會摔碗酒的滋味，可以到古坑綠色隧道，那兒有一座據說是源自土家族的「摔碗酒故事館」可以試試--喝酒摔碗與祈求平安的豪情與心意。

人的眼睛是向外張開，一睜開眼，就會先看到外面世界，很容易就擁有「先入為主」的想法，總是不自覺地打量他人，在心中默默做評判，在那段懵懂的年少歲月，經常被媽媽與鄰居小孩做比較，從身高、體重、興趣做對比，長大則以看中學業、工作、婚姻，比來比去，反而淡化了彼此的感情，加深了忌妒的心。 別人的高學歷很好，高薪工作也很棒，有人決定深造學業，也有人奔赴職場，選擇不同，造就了各異的旅途，曾經踏過山河，負重前行，曾體悟過荊棘的刺，也感受過獨自一人的落寞，這些旅途，只有自己明白，只是，偶爾停下腳步時，望見他人的成就，心中會產生絲絲不甘，這時我總會問自己一句：「你有後悔過嗎？」 答案是「從來沒有！」我因為熱愛帶領活動，曾遠赴廈門擔任營地導師，負責帶小朋友爬山、野炊、露營，每天都是凌晨出門，月亮高舉才回家，生活很辛苦，經常要背著厚重的登山包前行，忍受太陽的毒辣，接受孩子的各種小脾氣，引領眾人向山頂前進，千辛萬苦下，一步接著一步向上走，直到登頂那一刻的悸動，孩子成就的神情，我認為這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色，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儘管每天回到家中都很疲累，但是我依然會拿起筆，細細地記錄當天的發生狀況，大到時間地點，小到說過的內容，反思今天的帶領狀況，孩童的反應如何，最後寫下檢討與改進方案，期待下次能夠做的更好，我希望能給孩子最好的體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經驗的累積，讓我能夠得心應手，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由於長年在戶外活動，我的皮膚黝黑粗糙，儘管我已經戴帽子穿外套，依舊難以恢復，偶然出團車子行駛間，看見路上打扮精緻的女孩，低頭望向自己，心中難免產生羨慕之情，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未來，拉了拉背包袋，再次檢查內容物，確保沒有遺漏物，在腦中覆盤今日行程，用最好的狀態，迎接今天一起爬山的孩子們。

很久不生果，今年開了很多。是一個好年的來臨，闔家人看了都開心！ 這棵買了近二十多年，剛開始都不開花也當然不生果，原以為買了一棵不生花果的樹，我認為只有樹的美麗就好，不在意有花有果，沒想到有花有果也一樣漂亮！ 過年了，就讓有花有果的樹陪我們過年吧！

「不是我批評我娘，她罵起人來口舌之快、聲音之大，可能村裡那些婆婆媽媽都不是她的對手。她之前罵秀香時，一出口就是夭壽死囡仔、袂好死囡仔、摳頭死囡仔、填海死囡仔，而且一直重複一直罵，甚至比夭壽、袂好、摳頭、填海、絕種，更難聽的髒話『嬈姬仔』也出口，她口德之壞實在讓人無法苟同。雖然現在較為收歛，但惟恐那幾句罵人的話給忘了，所以還是經常地搬出來罵一遍。而秀香總是睜大眼睛看著她，任由她咒罵，從沒頂過她一句。你說說看，像這種乖巧的新婦仔，值不值得我們同情、值不值得我們疼惜？」 西安誇讚著說：「秀香實在沒話說，既勤勞又賢慧，漂亮更不在話下，將來哪一個男人娶到她，絕對是他們家燒好香。一旦生兒育女，你就可以當舅舅了。」 大箍呆難掩內心的興奮問：「你說一句公道話，我剛才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你娘同意就有道理，你娘不同意就沒有道理。尤其現在男多女少，想討一個老婆並不容易，萬一你討不到老婆要怎麼辦？哥哥沒有娶，妹妹不能嫁，秀香的青春不是要被你耽誤掉了嗎，難道要她成為老姑婆？依我看你娘絕對不會讓秀香嫁人，而是要讓你們做大人，免得麻煩。」 （二○）

  大寶：   今天是除夕，在中國人的習俗裡，是全家團圓的日子，也是父母翹首盼望，遠方遊子風塵僕僕回鄉的日子。在這個本該一家人團聚的特殊節日裡，在天上的妳還好嗎？此刻，歐克頓溫暖的家，應該已經亮起燈光，等待妳的歸來。痛失摯愛的港元、折翼的小多，尤其是失恃、孺慕日夜的潔恩、維恩，正在想妳，在等著妳，妳回家了嗎？──飛回那個妳和夫婿在異域他鄉、胼手胝足所築起的愛的小小窩巢。夜寒淒清，形單影隻的妳，是否已經安頓好自己？是否找到回家的路？爸爸心中有著太多的牽掛！   今年的除夕，是妳離開我們的第一個除夕。近日，媽媽曾多次恍神，說過年了該跟大寶視訊，待回過神來，始知陰陽阻隔，已無去處，遠來的網路問候已成絕響，我們再也聽不到妳笑盈盈說著「爸、媽新年快樂」、「T寶、小心肝快來給阿公阿嬤拜年！」的祝福。我與媽媽黯然神傷，竟相對無語凝噎。   現今台灣的世紀瘟疫疫情，持續延燒，我們婉拒親友的探訪與聚會，相守寂靜的家園，看著屋外的淒風苦雨、院子裡毫無綻放動靜的櫻花，聽著遠遠傳來的爆竹聲，感覺臺北這個年節較諸往年，似乎更顯得蕭瑟而寒冷 。「每逢佳節倍思親」，今年，我們特別想念在美國、南洋和金門的家人，更更想念妳！「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少了妳的除夕，風雨遮斷共看的明月，生死殊途，重洋遠隔，我們分離在不同的地方，卻有著相同的傷感與淚水。雖然「底事生死兩茫茫」，但思遠重山難隔斷，意切冰河復開封，幽冥遙迢，難阻親情，妳仍然可以感應到我們的摯愛和思念的，對不對？   除夕夜，身為軍人子弟的妳，可記得我們曾經共度的除夕？年節對於官兵來說是過節，但對主官而言，則是過關。為了讓國人平安歡聚，部隊都要加強戰備，而指揮官必須與留守的袍澤同在，那是一份責任和道義。因此，做為職業軍人的家庭，我們過年過節的模式，跟絕大多數的一般家庭，迥然有別。在我羈身軍旅期間，媽媽為了一家人年節得以團聚，也讓你們瞭解爸爸的工作很辛苦。於是，她帶著你們，像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或依時遷徙的候鳥，攜著行囊，在擁擠的人潮裡，跋山涉水，跟著我的職務調動、駐地不同，四處飄流，苦苦追隨。往事歷歷，讓人感慨萬千。   民國七十年（1981），我在官校當連長，我們的除夕是在鳳山的黃埔營區度過的。當時的妳才一歲半，應該沒有什麼印象，但媽媽想起牙牙學語的妳，穿著深紅色的棉襖，在學生大餐廳會餐時，捧著紅蘋果，興奮的叫著爸爸，稚嫩清脆的童音，迴盪在偌大的餐廳中，引人注目，卻讓初為人父的我羞紅了臉，不知所措。深夜裡，指揮官馬登鶴爺爺來發紅包，妳已經在靈甫樓連長室那張窄窄的單人床上酣然入睡，粉嫩的小臉，就像妳白天手捧的蘋果，嫣紅香甜。那一夜，爸媽和妳三個人，互相依偎在那狹窄的空間，溫暖安詳。這說明：無論現實生活多麼窘迫匱乏，家人平安相守就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民國七十七年（1988），我在臺中港守海防，妳九歲，小皮六歲。我們的除夕是在臺中的梧棲營區度過的。媽媽帶妳和小皮搭臺汽的中興號，一路堵車來到梧棲。起初在那間沒有窗戶的營長室（據說是庫房改裝而來）裡嬉戲，後來與營部連一起祭祖，共進晚餐，也參加了弟兄們的聯歡晚會，妳被熱情的大哥哥們，拱上去唱了一首「哥哥爸爸真偉大」，青澀的表演，鼓勵的掌聲，妳可還記得？嗣後，我把妳們送到附近港區的船員商務旅館，就坐了吉普車去慰問海防據點了。妳問媽媽：「為什麼爸爸今晚不能跟我們在一起呢？」多年後妳才理解媽媽的解釋，還不忘抱怨梧棲的狂風沙與營長室旁中港大排的惡臭，並調侃爸爸的過敏鼻塞，終於有了意外的作用，讓我啼笑皆非。其實，你們能來，已經是我最大的安慰與幸福。   民國八十三年（1994），妳就讀國中、小皮唸小學，小多剛滿周歲又一個多月，我們的除夕是在苗栗通霄營區過的。當年沒有第二高速公路和西濱快速道，小鎮的交通不如現在便捷，媽媽拎著你們，拖家帶眷，搭海線火車到部隊眷探。當天晚間，我們一家跟著本部中隊一起吃年夜飯，參加祭祖後，我和政戰處長李文鎮叔叔，就分頭去慰問各班哨了，留你們母子四人在辦公室守歲和看電視，自己照顧自己，妳們兩個半大不小的女生，逗弄著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嫩娃小弟，倒也自得其樂。   由於鎮上沒有旅館，指揮官室只有一張單人床，而且也不適合小娃娃睡覺，最後只好借來幾張部隊體測的綠色軟墊，舖上軍毯和棉被打地舖，讓你們得以坐臥休息。凌晨兩點多，我從海邊回到指揮部，抖落風沙進入屋內，看見妳和皮娃圍著小弟，三個人睡得非常香甜，僅有媽媽還在看書靜靜等候。在暈黃的燈光下，一切那麼靜好，似乎屋外咻咻狂飆的海風、疾駛而過的火車氣笛，以及發電廠轟隆的噪音，都被嚴實的阻隔在斗室之外。回想當年此一情景，內心有幾許辛酸，但一家人能平安、健康團聚在一起，即使環境再簡陋，條件再差，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民國八十九年（2000），妳讀大學，小皮是高中生，小多在唸小學。我們的除夕是在小金門的龍磐坑道度過的。媽媽帶著你們搭軍包機，轉渡輪來眷探，安排住在虎踞樓的接待室。你們同樣參加了官兵的祭祖、餐會等活動，但最特殊的是：周榮華叔叔的夫人嘉敏阿姨，打理了一整桌最傳統而道地的客家美食菜餚，不遠千里從楊梅揹來，親自下廚，讓大家品嘗到平生最不一樣的年夜飯，迄今難以忘懷。   深夜裡，我去慰問第一線的據點，臨走前交代早點休息，畢竟舟車勞頓，大家都累了，你們卻跟媽媽請求：希望一起守歲等爸爸回來。但等我凌晨回到旅部，你們姊弟三人擠在一起，睏倦的睡著了，燈火通明，仍在播放的電視，傳達你們守歲的誠意，爸爸收到了。幫你們蓋好被子，回到辦公室，雖然離島的天氣很冷很冷，但內心卻是溫暖而幸福的。   第二天，妳要趕回臺北，原訂班機受天氣影響取消，必須重排候補，眼看隊伍大排長龍，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透過所有的管道，才順利將妳送上飛機。事後妳跟媽媽說：假如妳不是爸爸的小孩，恐怕當天是回不了臺北的。從此視返金為畏途，那是妳最後一次回到島鄉吧！這次赴美陪妳，原本相約等妳病癒，我們就回汶浦的「思源第」走走，那是印尼阿公蓋的家族故事館，做為親族歸鄉的磁極。誰知事與願違，妳的病情急遽惡化，懷鄉謁祖之旅，頓成永遠難以實現的旅程。登望故鄉而噓唏，只能期盼妳魂兮歸來！   民國九十年（2001）以後，我調士校或國防大學，因屬學校機關，且離臺北很近，通常你們陪我吃過年夜飯就回家了。九十一年（2002）夏天妳出國讀書，拿了碩士與博士學位，接著結婚建立家庭，此去經年，我們一家五個人就很少再一起除夕團聚了。但除夕夜，無論走得多遠、身在何處：風光明媚的聖地牙哥，美西的舊金山，冰天雪地的愛荷華、德州的達拉斯，或維州的維也納、歐克頓小鎮，妳都會捎來濃郁的思念和深情的祝福，讓我們知道妳很好，要我們放心。如今，妳已經離我們遠去，海天渺茫，那輕聲的問候、溫婉的關懷，恐怕只能寄望於夢境了。在這個冷清的除夕夜，妳會回來看看爸媽嗎？不管可知或不可知，我們都會留一盞燈，照亮妳的歸途，即使風雨再大、夜色再深，仍會耐心靜候妳來入夢。   「青山掩卷泥土冷，黃土縈懷骨肉親。海畔聽潮說心事，淚眼風迷浪紛紛。」往事不堪回首，難忘的是：我們昔日一起共度的除夕。即使此情此景已成追憶，但至少在風裡、在雨中，在我們親子、手足相親相愛，互相擁抱的幸福裡，我們愛過，走過，擁有過！其實可以無憾。作家蔣勳說：「生命裡忘不掉、捨不得，是幸福的開始。」我們忘不掉妳在世時的美好，難捨那斬不斷的親情，在生命的長河裡，它們涓滴匯成溪流，終成永恆。然而，「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我們不能再沉耽在失落的哀痛之中，時光滔滔煮化山石，生命生生不息向前，TV兩個小寶貝幼年喪母，處境堪憐。妳未竟的職責，必須有人接手。是以，我和媽媽答應妳的未竟之事，必會努力克服艱難，順利完成，撫育TV她們平安快樂長大。   除夕淚墨疾書，只希望妳能將一切放下，安息主懷。爸媽的思念與愛，永不止息！ （爸爸書於農曆辛丑年除夕2022.01.31）

敦睦，施愛。 慈濟，救貧。 除惡，洗心，修明德。 積德，行善，教兒孫。 （稿費捐松柏園）

  母親因生產血崩很早就離世，父親一個人帶著三個男孩子，父兼母職還有照料餅糕店，整天像無頭的蒼蠅，不知如何是好。   三餐隨便有什麼吃什麼，沒得吃隨便在餅糕桶拿一拿吃了就算一餐，童年就是這樣過的。但是到了春節，父親的拿手菜一定會出現。除夕夜父親拿錢要我們去澡店洗澡，因為家中沒有浴室，也沒有廁所，夏天可以去海中游泳，冬天幾乎沒有洗澡，過年去洗澡一次，算是開始新的一年。洗澡後回家，父親已經把年菜準備好，大家一起就座，先把備給外婆的菜送去棉花屋的古屋，回來後一家四個全部就齊，父親拿出三個紅包，一人一個，大家都知道一年只有十元的紅包，平時父親從來不給零用錢，所以到高中畢業從來不知學校的福利社在那裏。領完紅包大家快樂地吃除夕菜。在現在那些菜不算什麼，但那時什麼都缺，看到菜大家都喜歡。   父親的除夕菜，有紅燒魚、有雞塊、炸蚵仔煎、炸蝦子、炸豬肉、雞內臟當湯、每人一碗乾飯，吃得大家都很興奮。領完紅包大家就過了一年。   高中畢業離開家鄉，過年還是很想回家，從台灣到金門，台北到高雄搭船，用幾十小時才能到，不為別的就想吃父親的除夕菜。父親離開已經三十多年了，想到過年就想到父親的除夕菜，親愛的爸爸，您還好嗎？

起點或終點？ 開始或結束？ 何其匆忙 沒有留言 路有多遠？ 夕陽的餘暉就多長 翻過了這一頁 今晚妳我終需一別 明晨 來年再見

  遙想當年，我嫁入婆家之際，婆婆已從廚房「戰場」卸甲，家中掌勺大權在退休的公公手中。悠悠十載光陰逝去，公公也漸感力不從心，將廚房大權鄭重交給我，還把年節祭祖這等大事託付於我。兩年後，公公溘然長逝，自此，祭祖、籌備團圓飯等事，我便統統扛了起來。   婆婆對廚事了無興致，不管也不干涉廚事，廚房這方天地，由我全權負責管理。一般人常說，一個廚房是容不下兩個女人的。但在我家，這魔咒卻完全失效。我想買什麼，煮什麼，沒有人會干涉，廚房就是我的武林，那些婆媳因廚事紛爭不斷的橋段，從未在我家出現。   這一切都因為我做事負責，點滴之間贏得婆婆的完全信任。婆婆通情達理，尊重掌廚的我，不輕易批評。因此，在廚房這片天地，婆媳兩人一直相處和諧融洽。   這樣的和諧氛圍，使得每一年的年節祭祖和團圓飯都變得格外溫馨。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在廚房的付出，更是全家人共同努力的結果。每逢年節，先生自動自發地去市場幫忙提菜，兒子也乖巧懂事，餐前幫忙端菜、擺桌，餐後協助收拾餐盤碗筷。一家人齊心協力，忙碌中親情四溢，讓我不至於過度勞累。婆媳之間的尊重與理解，公公的信任與托付，全家人的共同協作，這一切都成為了我們家每年春節歡喜和諧的基石。

  「你不要高興太早，等你娘點頭再說。」   「我娘點頭不點頭一點也沒關係，只要我點頭就好。」   「到時如果『食竹甲魚』那就難堪了。」   「食竹甲魚我倒不怕，怕的是夭壽死囡仔、袂好死囡仔、摳頭死囡仔、填海死囡仔，讓左鄰右舍那些婆婆媽媽都圍過來看，那才丟臉。」   「奇怪，那些老人家怎麼會有那麼多罵人的話，不知是誰教她們的。」   「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是口耳相傳的緣故吧！就好比男孩子，剛學會講話就會罵人，但並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反正有樣學樣。有些大人會糾正他們不能『粗喙野斗』，但有些大人則無所謂，以致養成他們說粗話的壞習慣。我娘罵我夭壽死囡仔，夭壽兩字可能就是短命，但摳頭死囡仔其中之『摳頭』，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可是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娘罵人，可能是她的修養比較好。」   「被你娘罵最慘的可能是秀香，但她並沒有夭壽，反而長得亭亭玉立，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兒。而且她活得好好的，並沒有『袂好』，也沒有『摳頭』，更沒有被抓去『填海』，所以那些罵人的話根本不會靈驗，只是被罵的人心裡不舒服而已。」（一九）

  歲末年終，時間總是悄然流逝，不經意間，一年的光陰又悄悄溜走。回首這一年，無論是成功還是遺憾，都成為了生命旅程的一部分。這一年，我們走過高峰，也經歷低谷，甚至有平淡如水的日子，但正是這些形形色色的時光，構成了我們每個人特別的一年。   每一年，都是一次全新的開始，也是一段獨特的旅程。今年，我們可能經歷了成功的喜悅，也可能面對了失敗的挫折。每一個小小的成就都值得感恩，而每一個微小的遺憾也應該被珍視，因為它們教會了我們如何面對下一次的挑戰。或許，今年的某些時刻讓我們感到疲憊不堪，但那些努力過後的踏實感，也讓我們更加篤定前行的方向。那些伴隨我們走過一年的親人、朋友和同事，更是在點滴中增添了溫暖。   歲末年終是一個適合停下腳步的時刻，讓我們靜心問問自己：這一年，我是否朝著想要的目標邁進？在忙碌的生活中，有沒有忽略了身邊那些最重要的人和事？工作中的壓力、生活中的變故、學習中的困難，或許讓我們感到迷茫甚至挫敗，但挑戰的意義不僅在於克服，更在於它讓我們成長。回顧那些曾經覺得難以跨越的坎，我們會發現自己已經比想像中更堅強、更成熟。   我們也可能收穫了喜悅：一次溫暖的問候、一場久違的重逢、一個小小的成功，都值得被記住。這些瞬間告訴我們，生活不僅有辛勞，還有溫情與希望。當我們在歲末靜下心來回想這些美好的時刻，心中不禁會感到溫暖。   我們常說，生活是一場旅程，而不是競賽。這句話隨著一年又一年的過去，變得愈發清晰。我們追逐成功，但也需要學會欣賞過程中的風景；我們渴望突破，但也要懂得珍惜當下的美好。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新的篇章也等待著我們書寫。在未來的一年裡，不妨給自己定下幾個簡單的目標。首先，我們要學會用更開放的心態迎接改變。改變可能帶來挑戰，但也蘊藏著無限的可能性。其次，要保持學習的熱情。學習不僅是技能的提升，更是讓自己不斷成長的重要方式。   此外，我們要學會感恩，感恩那些陪伴我們的人，感恩每一個帶來成長的瞬間。心懷感恩的人，才能看到生活中更多的美好與希望。歲末年初的交替，既是對過去的告別，也是對未來的迎接。在這個特別的時刻，我們不妨許下一個小小的願望，為新的一年種下一顆希望的種子。   除了回顧過去，我們也應該展望未來。新的一年，是新的起點。或許我們會有新的目標，無論是提升自己、關愛家人，還是追求夢想，都值得期待。在這個快速變化的世界裡，我們唯一能掌控的，就是自己的努力與態度。願我們都能在新的一年裡，擁有更強大的內心，遇見更好的自己，也為身邊的人帶來更多的溫暖。時間從不偏愛任何人，但勤奮與努力，總能讓我們擁有更多的可能性。讓我們珍惜當下，心懷希望，一起迎接新的一年！願我們的生活如春天般煥發新生，願我們的每一天都閃耀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我從彼岸來，便跟著皚皚雪峰， 採灼灼桃花的蹤跡。 那時，彷彿我可以隨心所欲 走向你-- 走向不可思議的遠方-- 你的眼眸 微微閃光，-- 你的窗，正跟我訴說世上最遙遠的故事； 你動人的身影， 袒露耀眼的光華-- 悄靜如高原的雪水，時時流淌在 藏民的生命與無垠的夢中…… 於是我穿越無數的河谷， 劃破無數村莊黎明的彩虹，親近了你， 就像走入自己靈魂的喜悅， 走入歌詠你的詩篇。 我從海峽來，一瓣桃花拂拭了我的淚水， 有人帶著無比憂心的翹望， 有人從四面八方急促而來，-- 有人因這場強震而詫異， 有人規避你哀傷的視線，而我 湧現的淚和每個親吻-- 都在走向你的天空…… 與你夢中相會。 　　註：西藏，是中國邊疆的一個藏族自治區，位於青藏高原上。青藏高原是全球最高最大的高原，也是中國湖泊最多的地區。自治區人民政府駐拉薩市，布達拉宮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宮殿式建築群。2025年1月7日西藏突然發生強震，致逾千房屋倒塌、多人死傷；因而，以詩為西藏受災者祝禱祈福。

  2024年即將結束，我們準備迎接新的一年。大家都想在這個時候想要祈求明年一整年能夠好運旺旺來。以下我分享我個人招好運的經驗談。   我第一次中大獎，也是我人生目前最大的獎就是：奇美電腦液晶顯示螢幕一台。那是我剛出社會在百貨公司當展售員由百貨公司總經理抽中的獎。印象中，我前幾天才在外婆家鄰近的媽祖廟自己一個人吃了一整包的平安餅乾。由於當時餓過頭了，所以吃了整整一大包。但是沒想到誤打誤撞，因此在百貨公司春酒活動中了大獎，而且這個大獎用了超過十年以上，到現在我仍然還在用這個液晶螢幕，相當耐用，真的是好運啊！   後來，我因為工作太操勞而生病，離開職場一陣子。在某一次因緣際會之下，我從媽祖的轎子底下爬過之後，過沒多久，我的身體就好很多了，真是神明有保佑啊！   今年年底我買了一些好運符咒裝在袋子裡，並把存摺放進去，過不久，人力銀行就有不少面試通知，而我就順利找到工作了！投資在銀行的錢也有些許獲利，真是好運當頭啊！   最後，我期許大家都能找到招好運的方法，祝大家一切平安順利，新年快樂！

  在春節來臨前，國人總會大肆打掃家裡內外，垃圾車的承受量也大幅增多，附近麵包店老闆因為工作繁忙，特請兩位清潔人員打掃一番，半天工資六千元，我們沒做甚麼生意，只有穩紮穩打，比較像是地毯式搜索，每隔一兩天挑選一個重點來做處理。   由於我們夫妻倆是公教家庭，書籍文件格外多，歷年來捨不得丟棄或回收的東西，經過歲月的滄桑，終於要汰舊換新，可以看的書拿去附近漂書站或是廟裡的書架供人取閱。破舊的自然送回收站了，我曾嘗試著載到資源回收站賣掉，紙類回收竟然便宜到每公斤只剩下兩塊半，一大袋換不到八十元，乾脆送回收車了。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清囤日，主要是送神日，清理大廳神明廳的一些東西，有固定流程。自從媽媽不方便走上三樓之後，這任務就交到我和妻的身上，主要是清理金紙的灰燼，收集好倒入河溝內，而且不能在日落之後倒掉。   再者是擦洗神明漆像的玻璃面，用溫水以及乾淨毛巾布，好似幫神明洗臉一般，敬茶的杯子有銅銹，用鹽巴刷洗一下。香爐灰可倒出來篩一遍，昔日的大廳怕人家隨意進出，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或詛咒在公媽爐或神明的香爐內，所以要倒出來篩一次，如今神廳在三樓，平時沒雜人進出，所以清囤時，拿湯匙在香爐內攪拌弄鬆即可。   一炷清香，一疊金紙，送神明回天庭報喜，祈祝全家大小出外行車安全，在家吉祥如意，我總是如此在神前複誦。   至於衣服，現在連回收車也不回收了，他們說當垃圾處理，都完好呀！還好住家附近的土地廟邊還有回收衣服鐵箱，放入那一剎那內心有一種充實感，至少不是當垃圾處理。   打掃要有耐心，矜持不懈，也要注意安全，爬鋁梯的時候，下面最好有人幫忙看著，擦吊扇時，兩三條抹布替換，準備一桶水讓下面的人可以換洗。擦窗亦然，這些清洗工作不就平日可以做嗎？但人就是有惰性，過年是給人勞力的機會，做個段落之後，內心就清爽一段，源自於內心的成就感，如果不起身去清掃清洗，就沒有那一段喜悅的成就感了。   終於要貼春聯迎接新年了，家裡的老人家不喜紅底黑字，媽媽的名字有個「金」，她連春聯也要金字，後來我都買燙金的春聯，因為爸媽喜歡。這個新年，真的是迎新棄舊，舊人卻要好好珍惜呀！

  「你不要想太多，你娘怎麼會叫我來問你這個問題呢？如果想要知道你的想法，她可以直接問你啊，又何必多此一舉要我來問你。我們只是隨便談談，正好談到這個讓我們印象深刻的話題，沒有其他用意啦，你不要想太多。」   「實際上也沒關係啦，這個問題遲早要讓我娘知道，雖然會讓她失望，但如果分析給她聽，她一定會很高興。」   「怎麼講？」   「你書讀得比我多，頭腦也比我好，怎麼連這個簡單的問題也想不出來，簡直比我這個大箍呆還呆！」   「實際上你一點也不呆，而且還有一點小聰明，所以我從來沒有叫過你一聲大箍呆，你說是不是？」   「這點我承認。你娘也從來沒有叫過我大箍呆，但我娘卻經常叫我大箍呆。小時候比較在意，一旦有同伴叫我大箍呆，都會被我抓來彈耳朵。長大後也就無所謂了，反正大箍呆就大箍呆，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啦！」   「你剛才說，要分析什麼給你娘聽？」   「其一、我跟秀香已定位在兄妹間，所以不可能成親。其二、如果將來我娶媳，我娘不是多了一個媳婦。其三、一旦秀香日後嫁人，我娘不是又多了一個女婿。原本一家三口，變成一家五口，是誰佔便宜呢？我娘聽了一定會高興死，甚至還會誇讚我頭腦好，一點也不像大箍呆。」   「原來你打的是這種算盤啊，真厲害！」   「你西安頭腦向來最靈光，怎麼今天竟不如我這個大箍呆，真是笑死人！」（一八）

  母親的病，一日數發，嗚嗚鳴響的救護車輛，在院落和醫院間狂奔。她尾隨擔架上的母親進入急診室內，昏迷的母親，在呼吸器下維持危篤的生命，忙進忙出的醫護人員，時而電擊，時而按摩急救，微弱的呼吸氣息，緊閉的眼眸，她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步步邁向死亡，在一陣手忙腳亂和大聲呼喊後，撒手西歸。她匍匐在母親漸趨冰冷的身上，冀望再次擁抱這朝夕相隨，如今卻毫無知覺的母親。豆大淚珠沿著臉頰流下，淚眼模糊中，母親沿著一條僻靜的小路逐漸遠離，終於消失在小徑枝葉掩映的底端。   她恍恍惚惚地走出醫院，沿路的樹叢街道，依稀熟悉卻又覺得異常陌生，她宛似大病一場，虛脫般地拖著疲累的步履，遊魂般地走回家中。夕陽的餘暉，殘照巷陌屋宇，牽牛花依舊在籬笆上四處綻放。少了母親，室內更加闃寂，單車咿軋，小販叫賣聲，孩童的喧鬧聲，一一傳至耳畔，她空洞的腦海，昏沉而無法思考。噹噹牆上幾句鐘鳴，驚醒瞌睡欲寐的她。她驚跳起身，只見門扉緊掩，室內悄寂，夜色逐漸籠罩大地。母女相依，一路走來，如今恰似兒時躲藏遊戲，母親匿隱無蹤，四處找尋，輕聲呼喚，回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音，和不知所以兀自清澈的月光，悄悄地踏入院中。畸形的軀體，對於婚姻的想望早已斷念，而今竟連母親也都身故離世，寂寞孤單似夜霧潛行，瀰漫床榻。想著未來茫茫路途，悲不可抑地在床頭號啕大哭。   母親的墳塚，安臥在山腳視野開闊的公有墓地上，滿腔鬱悶的時候，煦陽普照，微風輕拂之際，她常會不由自主地走向墳地的山路，徑旁野草蓬勃茂長，這迎著海岸的一片山麓，視野遼闊，碧草如茵。多少喧囂已經沉寂，平凡的一生，終於在此停歇安息。愛恨情愁，早已煙消雲散，只留一雙瞭望的眼眸，終日面對，飄渺霧露，白浪翻騰，和鳥雀啾鳴的一方綠地。三五明月之時，松影搖曳，皎潔月色在田野上梭巡。彷彿聽到夜梟寂寞的鳴叫？呼喚些什麼呢？焦急亟欲尋求共鳴的聲聲啾唧，在夜風吹拂，灰暗的原野中迴盪。夜梟淒厲又不甘寂寞的鳴叫聲，忽在樹梢，忽在草叢中，究竟在尋覓些什麼？   她望著白淨的一片沙灘，遠方天際，歸帆點點，適宜家居，適於回顧紅塵的棲止之地，很適合母親平易可親的性情。不爭不怨，不忮不求，平平和和的一生，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存活。嘈雜的世間，彷彿與她無關，微笑和凝眸間，思緒飄散，在日暮將臨時，在籬落的徘徊中，在晌午清寂的院落內，在圍牆內自給自足安適的生活裡，在偶而走出籬笆探尋窗外的春天時。熙熙攘攘的人潮，熱鬧的吆喝販售聲此起彼落，芳香的豆漿由店鋪飄散而出，繁榮的小鎮，恬靜的家居生活，伴著兩個女兒，人生還有什麼可以抱怨和計較的？   她將鮮花放置母親墓前，隆起的墳塚，雜草叢生，多久沒有前來探望母親了？雷鳴霹靂，大雨傾盆之際，常在窗前揣想，山巒墓地，濘泥的山路，濕漉的松林，母親是否害怕而顫慄蜷縮？今日突然放晴，她便迫不及待地，走向這臨海的山麓。昨夜驟降的暴雨，崩頹多少鬆軟的黃土？水窪處處，太陽和煦的光芒，迴映著亮灼的光影，恍惚聽到草叢中傳來唧唧蟲鳴，鷺鷥在水田中覓食，偶而又振翼翱翔後聚集在相思叢林內，彷彿在商議討論些什麼？今春的雨水豐沛，秧苗在隴畝中迎風款擺，綠意盎然的生命盡情綻放。春天的生機在原野上，小溪邊，花朵的奼紫嫣紅中欣欣向榮。她點燃金箔銀紙，捻香膜拜，火光在烏黑灰燼中奄奄一息。   她凝視石碑上四處攀爬的青碧苔蘚，已遭攻克淪陷的生命城堡，死後無知無感，只能任憑繼起的生命踩踏屍骸，邁向迢遙不可臆測的前方路途。她想到呱呱落地後，已經畸形醜陋的軀殼，伴隨她屈辱悒鬱地存活，曾經幸福地與母親朝夕相伴，窄隘的院落，封閉的眷村籬笆，雖不是盡如人意，卻也溫馨舒適，平凡孤獨的一生，恬靜緘默的個性，她在熱鬧的小鎮，在雞犬相聞的眷村內流連徘徊。生命於她雖是殘酷，但只能盡量避免自憐神傷，樂觀地存活。卑賤如她，對於無望的人生，只能日過一日，苟延殘喘。漫長路途，不敢預測，也不想回顧。她慢慢地沿著山麓小徑走著，一片臨海的墓塚，環境何其清幽，適合憑弔，也適合傾訴思慕之情。人鬼睽隔，訴說總是無法傳遞回應，生活中的小憂小怨已如過眼雲煙，唯獨驟失依附，哀慟逾恆。想念的時候，漠漠水田，青翠山巒，累累墳塚，山徑小路，就是最佳縈念徘徊的處所。她回望山邊迎風向海母親孤單的墓地，無數的往事，浮映心頭。她慢慢地走下山去，籬笆上的牽牛花，迎迓她的歸來，犬吠雞鳴，童稚喧鬧之聲不絕於耳，她又重新回到熟稔舒適的屋舍院落中。（下）

它能為我 遮風擋雨 它能 為我遮擋關注的眼神 冷熱的眼光感受雖然有所不同 終究還是麻木了 日子是自己過的 跟大家一樣 深怕 寒流來襲 也懼 狂風暴雨 不同的可能是 我比較常拿出杜甫前輩的 「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來 複習 它能為我遮風擋雨 它能為我遮擋關注的眼神 冷熱的眼光都麻木了 日子還得過下去 它能為我 遮風擋雨 夜 來臨了

  秋天來了又走了，冬日也來了，然後新的一年更悄悄靠近了。   在我們皆以為翩然鳳蝶皆不再流連涼寒的秋冬時節之際，牠們還是為了延續後代而悄悄回來產卵了。   但那枚小小的，已經轉變為淡淡黃褐色的蛹，依然斜斜懸掛在門前牆邊那株柚子樹的細細樹枝上，憑著數根極細的絲線，纏纏綿綿，如一種不捨不棄的掛念，不知是否還懷想已經展翅高飛的他枝別繭鳳蝶？   這是一枚我已經觀察一年的鳳蝶的蛹，從一開始的草綠色，在經過整整一年後，轉變為淡淡黃褐色，並且也出現鳳蝶尾部的條紋了，卻始終未能如同其他蛹，自己破空化蝶而去。   即便一旁的鳳蝶早已孵化展翅翩翩遠逸，只剩一張幾乎皺捲成一團的半透明的，風中殘蛹了；然則這枚不知堅持著什麼的老蛹，卻依然高高斜斜懸掛在那裡，戀著，戀著。  　於是，我們決定讓它一直繼續堅守懸掛在那裏。那象徵著一年的過去，但或許還能吸引彩翅鳳蝶回來看望，或許也象徵一個值得等待的希望。

  「那是不可能的，我說到做到，將來一定要替她找一個好婆家，至少也要像你們家一樣。如果有一個像你娘那麼知書達理又慈祥的好婆婆，有一個像你西安那麼中規中矩又懂得為人處世的好男人，那便是好婆家、好丈夫。而且你們家不僅單純又有僑匯做依靠，必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說說看，我的要求有沒有過分？」   「如果你堅持你的想法，你娘一定會不高興。而且你跟秀香成親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當初你娘收養秀香的目的，無非就是長大要跟你做大人，村人又有那一個不曉得的。」   「我們都已長大，如果因為這件事讓我娘不高興，了不起讓她夭壽死囡仔、袂好死囡仔、摳頭死囡仔、填海死囡仔，罵一個痛快，總不至於再拿藤條打我們吧。」   「你應該好好想一想，重新考慮考慮，不要把話說死，免得話說出去、收不回來。」   「沒有什麼好想、好考慮的啦！如果有一天我娘問起這件事，我依然會以我們今天所談的話告訴她，絕對不會顛三倒四有所改變，這也是我的原則。但是談到這裡，卻也有一點讓我感到奇怪。」   「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不是經常天南地北一談就是好幾個小時。」   「不過今天不一樣，怎麼突然間跟我談起這些事。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娘叫你來問我的？」（一七）

牽牛花在竹籬笆上攀延到隔壁家的院落，紅磚砌成的一堵圍牆，矮矮的可以看見鄰居的出入，就像眷村內一戶比鄰一戶，團聚成一個封閉保守的生活環境。麻將聲，小孩吵鬧聲，夫妻吵架聲，清晰可聞。 流亡的族群，逃避戰禍，赤焰肆虐，攜家帶眷，渡海而來。南國亞熱帶的天候，溫暖且雨量豐富，驚嚇的心靈，漸漸習慣。於是，數百個眷村，散落在全省的各個角落，南腔北調，各式風味菜餚，好不熱鬧。巷弄窄隘，瓦房相鄰，間或植以綠樹，隔以籬笆。小小的眷村，小吃店、雜貨店、理髮店間雜其中，自給自足，籬笆外的世界，陌生而言語隔閡。她看著太陽在短垣上升起，也望見夕陽緩緩沉落竹籬笆上。 她和母親、姊姊三人相依為命，安靜地在院落中存活，靠著父親遺留下來的微薄退休俸祿，克勤克儉。她跟隨母親由街上走了回來，一隻黃狗施施走來、突吠兩聲，她趕忙向前依附著母親。微駝的身體，肉瘤長在背脊，背負著這累贅，醜陋的外貌，讓她怯畏地逃避人群。游移閃爍的眼神，充滿疑懼驚怯，在別人面前常是手足無措，四處躲藏。上學途中，頑皮孩童，丟擲石塊，讓她落荒而逃。鐘樓怪人的綽號，嘲笑的聲音，使得她飛奔回家。喘息未定，卻見夕陽絢麗的身影灑落黑瓦白牆間，悄悄移動的光影，讓她暫時忘卻痛苦，靜靜凝望著眼前的美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清幽的歌聲從她滿腔鬱悶的心內唱出，平緩傾吐漫漫人生中，無限平和悠閒的企盼。牆角縫隙迸發出叢叢生機，綠意盎然的在罅隙中吶喊。生命雖是艱辛，依然堅毅茁壯，不能氣餒，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情愉悅地走入室內。 年輕俊俏的男子，在短垣外徘徊，電線桿上麻雀聚集，聒噪之聲不絕於耳，但這陌生的身影，為何時常在此流連？姊姊近日回家後總是勤於梳妝打扮，輕快的腳步聲，在院子內響起，然後是關上大門的聲響。黃昏暮色漸漸地灑落在屋瓦上，烏黑的日式瓦片，輝閃橙紅的光芒。眷舍是日據時代遺留下來的，榻榻米上藺草的味道陣陣襲來，花貓在牆頭上潛行喵叫。屋內一片靜寂，陽光在窗玻上挪移，樹影斑駁，單車咿軋的聲響，由遠而近，孩童的嬉鬧聲，父母的呼喚聲，清晰可聞，家家炊煙升起，暮色漸暗，遠樹模糊蒼茫，盞盞燈火逐漸亮起，照亮了山邊一片屋屋相連的眷村。 徘徊在屋外，電線桿木下的陌生男子，終於和姊姊攜手同進家門，嘴角掩不住的欣喜，灼亮眸光，將姊姊看得滿臉羞紅，卻又異常嬌豔。相互凝眸，溶溶情意在餐桌上、客廳間，在舉手投足的觸撫中，在兩個顫動的心內流淌。母親透過老花眼鏡，看著眼前一對璧人，滿懷欣喜。父親過世後，屋內冷冷清清的，雄渾的男音重現室內。家的感覺，有了男性的支柱，更加完備。看見姊姊小鳥依人，幸福綻現在時而呆滯凝望，時而莫名的淺笑中，愛情的光芒，黃橙的燈火，使得窄隘的室內，頓時溫馨暖和。 劈哩啪啦，爆竹聲響起，姊姊在車上頻頻拭淚，滿盈幸福的車輛，就這樣載走了新婚燕爾的夫妻。室內又再度沉寂下來，母親拄著拐杖，在院子內整理盆盆花朵，陰暗的牆壁上，苔蘚滋生蔓長。斑剝短垣，紅磚外露，攀爬的蔓藤，在午風中搖曳。叩叩清脆的步履聲，陣陣傳來，她在榻榻米上，看著陽光慢慢侵入房內。夏季微燠的空氣中帶來廚房煎炒的味道，不知是誰家仍在忙碌著準備午餐？她走出院子，進入室內，偕同母親在餐桌上悄悄進食。 她走出眷村，沿著巷弄，熟悉的街道和商家，在一片晨光下醒轉過來。豆漿店的油條，在油鍋中翻騰而逐漸焦黃，乳白色的豆漿散發陣陣香氣，聚集的食客，在店前桌旁愉悅進食。「買菜，快來買菜，大白菜一斤十元！」攤攤菜販，爭相招攬生意，她在摩肩擦踵間緩緩前行。肉舖上傳來陣陣剁肉的響聲，雞鴨在籠內喔啼。金黃瓜果，累累堆疊，熱鬧的市場，展現著小鎮的活潑生機。走走停停的人潮中，她興奮莫名地四處張望，每日起來，陽光初現，總是令人滿懷希望。活絡的人群，喧鬧的市聲，讓她近乎掩埋在闃寂生活中的寂寞心靈，有了些許的企盼。日子恆常進行，籬笆外的世界繽紛炫目，偶而出遊窺探，總為寂寥的心內，帶來絲絲悸動。但微駝的身影，這如影隨形，終身甩脫不了的累贅，讓她自慚形穢，蜷縮一角，面對人群，總是怯懼閃躲。愛情的憧憬，緩解她心內莫名的焦躁，姊姊出嫁後，看到短垣外，雙雙儷影，又令她陷入長久的沮喪中。 母親近日身體微恙，竹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響清晰可聞，間或一陣嗟嘆和捶打膝蓋渾厚的響聲，水槽上的滴漏，敲打著不眠的夢寐。壁上時鐘滴答而行，昏昏欲睡時又傳來噹噹鐘鳴，天色依舊灰暗，偶聞遠方幾聲不安犬吠，機車狂飆夜路的急驟鳴響，她轉側意欲再眠，但活躍的陣陣思緒，讓她的腦海浮現幕幕影像。喔喔雞啼劃破靜寂，唧唧蟲鳴從院內傳來，短垣上方的天色漸漸泛白，昨夜晾曬的衣物，仍在屋簷下，地上些微濕漉，樹梢懸垂露珠，早起的菜販已趕赴市集。聒噪麻雀在電線桿上啾鳴吱喳。 近日母親頻繁進出醫院，排隊的掛號人龍，滿坑滿谷候診的民眾，枯坐在門診的座椅上。窗外噴泉，水流淅瀝，滴滴清脆聲響在她心上墜落，置身嗡鬧的群眾之中，卻覺異常孤單。走廊上護士推車匡噹而過，響聲在甬道上越離越遠。生老病死、這承接人生關鍵階段的建築，古老而宏偉。出生的嬰兒，殞落的耆老，遠走的身影，在時間的迴廊上漸趨暗沉。醫生閃爍的眸光中，欲言又止。究竟何種病症會發生在母親身上？疑懼似水珠滴在心上，激起無邊無際的漣漪。她和母親走下階梯，出了醫院，沿著紅磚步道走著。她攙扶著母親，沿街車輛叭鳴不斷，凌亂的步履，不知要走向何方？恍恍惚惚地沿著記憶的巷弄，一路走回家中。籬笆上的牽牛花，黃橙而雅緻，綻放在枝頭上，陽光的陰影移轉到屋簷和牆角。紅磚牆壁斑剝，雜草由縫隙迸發而出，熟悉的家居生活，一草一木如此鮮明，她牽著母親走入室內，微涼晚風陣陣吹來，穿過紗窗，掀動簾帷，碎花窗帷在窗邊不停晃動。細頸花瓶內，一株素馨蘭寂寞地在昏暗的室內開著，她捻亮燈火，餐盤洗滌聲在廚房內活絡起來，唧唧蟲鳴在夜風中陣陣傳來。母親捶打膝蓋沉悶的聲響清晰可聞，暈黃的燈火下，晚餐也已備妥。母親卻沉睡不醒，她就著盞燈默默進食。她惴惴不安，數度前往床榻探看。母親熟睡的鼾聲時歇時鳴，她上前將被單覆蓋母親身上，然後掩門而出，屋內一片悄寂，她看著穹蒼無限晶亮的星子，歷數重重往事，回憶將舊日時光在眼前幕幕重現。（上）

正午 天空是將倒掛的巢，白灰灰的畫布 我剪破大坡池──天地山水間的蒼茫 觀照水裡藏著、池面映著的靚 用自由落體的極限俯衝──跳水 水花現出──魚的一生，我的一生 我的一生，這次 水，如地獄的使者拖拉著 一騰入空中就是天堂 巡弋鏡般的池水 觀照著──魚的一生，我的一生 再次俯衝地獄 用闖進十八層的意念 我的一生，再次 水，是溫柔的地獄使者 我優雅的斜滑出水面 …… 動畫出，同心圓的波紋 飛向空中 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意志俯衝 ──魚的一生，我的一生 次次……

冬天的午後，陽光懶洋洋的灑在房間的原木地板上。我翻出衣櫃深處，一件洋基隊的的棒球外套掛在那裡，深藍色的毛料起了些許的毛球，但滿滿的樂高刺繡圖案依然清晰；旁邊還放著一件羔羊捲毛迷彩雙色背心，厚實的手感，帶著淡淡的木頭香氣。 這兩件衣物各自承載著不同的記憶。棒球外套是一位學生家長淑津送的，他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是我多年前帶的小一新生，換季時，他會把穿不下的二手衣送給我的孩子，就這樣，我們成了好朋友。而棒球外套是他送女兒的禮物，以為高中生都會喜歡，可是女兒怎麼都不肯穿，就想到我家的二寶，我當然滿心歡喜地接收了，沒想到，孩子大的快，穿了一季，袖子也短了一截。我把它套在身上，尺寸剛剛好，從此，棒球外套成了我的寒冬標配，兜兜轉轉，現在成了我的心頭好。 至於那件羔羊毛捲背心，原本是我冬天的戰鬥背心。當低年級老師，我自詡是小小兵的團長，每每穿上迷彩背心，就覺得瞬間能量滿滿，那時小兒子三年級，也喜歡迷彩風，背心自然就換他穿了，有一陣子，我差點忘了那原本是我的戰衣呢！還曾經頭戴鴨舌帽，手比童軍三指禮，以華山市場為背景，拍了一張濃濃懷舊風的街頭照，仍珍藏在我的手機相簿。 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各有各的一片天空。但是外套和背心卻成了我的禦寒寶貝，穿上它們，是另一種陪伴，彷彿又回到了那段快樂的時光，溫暖了我的身心。

這裡是個非常溫暖的社區，大部分的住戶都是六十五歲以上的長者，他們擁有豐富的人生經驗與智慧，衣食無憂的經濟能力，而且大部分的住戶對我非常好……。而「亮亮」，是對我很好的住戶之一。 亮亮跟我說她是「青暝牛」沒有讀什麼書，可是在我心中，她是社會大學的資優生。 我發現有一位瘦弱的女士經常來當她的小幫手，有一天我跟亮亮說，她看起來很像妳的丫環，亮亮笑著說，「她是我的終極保鑣！」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我失言了，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亮亮退休以前的員工，更是多年的好友；亮亮沒有非常強烈的宗教信仰，可是卻有著宗教家的精神，用慈悲心關懷周圍的人事物，慷慨大方，勇於付出凡事不計較，結果收穫更多。她不必特別交待，快遞主動幫她把包裹直接送到她家門口；門口的保全主動幫她看頭巡尾；親朋好友以她為中心，圍成一個互相關懷的大家庭。人緣極好的她就像溫暖的太陽，只要她一出現，眾人就喜歡圍著她，享受著她帶來的平安喜樂……。 曾經，我以為這個社區是我職涯的最後一站了，沒想到，天總是有不測風雲。 我跟亮亮說，「我已經離職了，我會想妳的！」她平靜地回答，妳要怎麼想我那是妳的事，我會不會想妳也是我的事，我下禮拜要拜拜，我會幫妳準備一個很「青操」的便當，到時候妳記得到捷運站來跟我拿……。

「如果有人說呢？」 「老實告訴你，我不會討厭，但會生氣！我希望秀香將來能嫁一個好丈夫，而不是跟著我受苦。因為她實在太可憐了，自小沒有父母，被我娘收養後又遭受她的虐待，老天爺對她實在太不公平了。她的後半生應該找一個好婆家，又有一個疼愛她的好丈夫，而不該被定位在我們這種家庭。」 「要是你娘堅決要你們成親呢？」 「你西安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個性你最瞭解。當年聽你的勸導，要把秀香當成妹妹來看待，我沒有辜負你的一片好意。自此之後就以兄長的立場來照顧她，她能在逆境中平安長大，相信你我都會感到高興。而且我們兄妹的好感情，我娘也看在眼裡，她怎麼會堅決要我們成親呢？如果她有這個意思，我也不會答應。」 「秀香是一個善良的女性，長得又漂亮，勤奮更是有目共睹，將來必是一個勤儉持家的賢妻良母。如果你娘有意讓你們成親，你應該答應才對。」（一六）

張家界風景區範圍很大，是我們第四、第五天的行程，甚至第六天的「袁家界」也在那範圍內。好看的景點實在太多，其中張家界森林公園金鞭溪、黃石寨、袁家界、天子山、十里畫廊等。天門山（玻璃棧道九十九道灣，世界上最長的索道），張家界大峽谷世界最長的玻璃橋所在地。 張家界大峽谷集山、水、洞於一身，是張家界地貌的博物館，在這裡可觀賞到北溫帶喀斯特地形的全部風景。峽谷裡更是植被繁茂，空氣清新，清涼舒爽，溪水上瀰漫著一層薄霧時，有如置身世外桃源，看著千峰聳立，萬石崢嶸的自然風光橫跨千山峰之間，腳上是仙境般的美景，腳下是萬丈深谷，千山聳翠，一泓碧水，堪稱自然絕景，這般奇妙的體驗一定要親身感受才能體會。 但，上張家界一帶山區要注意的安全問題，第一最好所穿的布鞋鞋底要抓地力強止滑的，我還看到有人穿涼鞋，很危險！我們在張家界的時間剛好有遇上下雨，幸好雨勢不大，但雨濕路滑，在停車場處會有許多小販賣防水鞋套，如果布鞋不能止滑又套上防水鞋套反而糟糕，我的同居室友走階梯時就因此滑倒摔了一跤，所幸不嚴重，否則在那裡連找醫生都困難！ 上張家界的交通工具，遊覽車、接駁車，電扶梯、纜車，甚至好玩又刺激的懸崖高空飛索，有些人不敢玩，我是想再來一次，還有二段彎彎繞繞的長坡溜滑梯，必須綁著一塊他們給緩衝止滑布，還要穿厚手套，我和領隊玩PＫ，看誰先滑到終點，玩得很開心，但腰和屁股都快受不了。 天門山天門洞 天門洞，世界上最高海拔的天然穿山溶洞，門高131公尺、寬57公尺、深60公尺。南北對開於千尋素壁之上，扶搖通天，氣象亦是變化萬千！似明鏡，似天門鑲嵌於蔚蔚天幕之上，氣勢磅礡，更是盡顯神奇造化的絕世奇觀。獨特的地形讓天門洞在當地被視為神聖的象徵。 1999年世界特技飛行大師曾架機穿越天門洞，自此更引起世人的加關注。 天梯 由於上天梯陡峭而且台階窄小，九百九十九個階梯，本團只有三位敢挑戰用爬的，其餘的跟我一樣乖乖坐電扶梯，天門山於2014年起在山壁中新建有長達897公尺的10層手扶梯，分四段方便旅客上下天門洞。天門山纜車長達7,455公尺，單趟乘坐時間約30分鐘，是全世界最長的觀光客運纜車。 天門山是個讓人腳酸又腿軟，既愛又怕禁不住考驗的地方。在張家界的這幾天每天像在行軍操練一樣，走不動也得走，前面的美景會吸引著你自然前進，後面的人群也會把你往前推。幾乎到那裡都要排隊。半小時至一兩小時很正常，只能站，沒得坐。張家界一天走上一萬多步，含上下階梯，那真的是體力和耐力的大考驗！我們都慶幸過關了，沿途風光美得讓你忘記所有的疲憊和酸痛，去過一次永生難忘，再累都不悔！ 玻璃橋（雲天渡） 大峽谷玻璃橋，是個網紅景點，也是世界上最高最長的玻璃橋。這座壯觀的玻璃橋卻被取一個夢幻的名字叫「雲天渡」，寓味著走在上面如渡雲端每一步都像漫步在天空中。在霧氣環繞時，橋上的人就像雲中仙，走玻璃橋每個人都必需穿上他們發的鞋套，以保護橋面。有些人膽小不敢走，看著橋底的萬丈深淵嚇得腳發軟，只能抓緊旁邊欄杆走邊界。我們倒是在橋上擺各種姿勢拍照拍得很開心。 鬼谷棧道（天空之路） 鬼谷棧道位於天門山國家森林公園內，因為懸於鬼谷洞上側的峭壁沿線而得名。鬼谷棧道起倚虹關，止於小天門。這條棧道既不在懸崖之巔，也不在懸崖之側，而是全線都立於懸崖的中間，其中比較驚險的一段則是「天空之路」，這段玻璃棧道懸空在山崖間非常透明，低頭就能看見倒映在腳下的藍天白雲，讓人心跳加速腳底發麻。 天門狐仙秀 狐仙秀是來天門山不容錯過的。它是世界上第一齣以高山奇峰為舞臺背景，以山澗峽谷為表演舞臺的山水實景演出；也是目前世界唯一一齣在山水實景中演出，並有完整故事情節的音樂劇且美女如雲。 天門山壯美瑰麗的奇峰險壑、峽谷裏的飛瀑流泉、空中的霧嵐飛煙、山上的林木花草皆成為該劇舞美效果的構成元素，也成為該劇實現特殊藝術表現力和巨大視覺效果力的獨特資源。約有五百位表演者，可謂聲勢浩大，宛如仙境的奇幻場景，也讓我們開了眼界。 張家界是很值得一遊的，只要你備好健康，存夠體力能量，經得起考驗！趁還能走能爬時去一趟，真的今生無憾！

鐘響，導師進到教室，在黑板左側寫下每日的勵志語錄，我迅速抄錄在筆記本，回家後再謄到自己的日記本裡。這是許多年前南部一所高職，我讀的是會計統計科。 一入學就明白這並非我喜歡的科系，休學念頭不斷盤算縈繞，這計畫沒敢跟父母提起，卻在週記裡娓娓而寫。未料，學期末的家庭訪問，導師竟跟母親道出我的想法。她分析並提供意見給我和母親，建議把職校讀完再以同等學歷報考插班，不浪費時間也給自己完成了階段學程。 高一下期，開學典禮後，導師把我留在原處：「繼續留下來讀嗎？」我點點頭，她又說：「那麼這學期妳來當學藝股長。」我驚訝的看她，以為自己聽錯。在班上，我一直是個沉默者，而且個性容易緊張、害羞，連舉手發問都會臉紅，無論如何都不是能自在於大庭廣眾中侃侃而談的人。 導師鼓勵我：「妳不是想當老師嗎？當老師怎麼可以害怕上台講話？」我垂頭語塞，她繼續道：「要不要試試看，給自己一個機會。」導師睿智，懂我的罩門，簡單的話便擊中要害。猜想她經過一學期觀察，比起其他同學僅是讀讀黑板的人生格言，我卻不斷天天跟著繕寫，故而她今天想試探我心中的正能量。的確，我告訴自己，沒有壓力哪來成長，豆芽菜因為施加壓力而茁壯；鑽石歷經極度高壓成為硬度最高的物質，接二連三大自然的勵志故事腦海一一湧現。 第一節下課後，我抬頭挺胸堅定地進入導師辦公室，決定接下任務，給自己勇氣，也給自己機會挑戰壓力。走廊旁的禿樹已開始抽出新芽，春的伊始，我仿佛是小豆芽菜立了大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