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   度過漫漫長夜，一心期盼東方出現的第一線曙光，那光亮，彷彿是我生命中的希望。然後，漫長的一天開啟了序幕，從前，身體猶然健康時候，沒有太多的人生思索，天真以為：人的一生就是這般自然無礙，然，人生如果真如此順暢？就不叫做「人生」！人生是有諸多不同面向的挑戰：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折磨與考驗！在人生的路上：有時風雨有時晴；有時歡樂有時憂，別人也許能夠一路順風、一生平坦。然而，我卻一路走來跌跌撞撞，也許，呱呱落地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人，不一定能勝天！至少我的一生是：傷痕累累！現在，我的人生正在「與時間賽跑」。   還有多少歲月可以比拚？對我來說是個不可知的賽局，這一局，到眼前為止我是徹底失敗了！即使人生從頭再來？料想：還是一樣的結局，或者，過程會有所差異，命運仍然逃不過「天一撇」！對於命運的安排，我個人早早了然於胸！也因此，屆老，能夠以更加豁達的心情過日子。   人老了，真的無懼於死嗎？不然，人老來一定會懼死的，和一些發生意外猝死者的心情不一樣，通常老年人，在經過病痛折磨後面臨死亡，其心境一定頹喪多於光明，外在的勉勵鼓舞也許能興起他的生趣於一時，當獨處時分，生命將盡的無奈！多少會刺激各種器官，相對的，生之意志力恐怕就沒有那麼強韌，這時候，放棄生命的意念恐怕將會隨時被挑起。   朝陽，在沉潛一夜後，以嶄新的姿態再度出現眼前，已經不復再現昨日一整天的疲態！即使昨夜在地球的另一邊奔忙，現在，仍然神采飛揚地出現在人們面前。總是帶給人們希望與光明的陽光，一向沒有任何種族歧視，對西方人如此：對東方人亦然。   人們有了朝陽的鼓舞，應該是信心十足的奮鬥一整天！然而，滾滾紅塵，諸事難料。就是有一些人，硬要將俗事往自己的人生章節裡堆砌，變成一道道自尋煩惱的牆！若果？這道牆愈築愈高！最終，勢必將自己困住而無從自拔！   人生，真正是無解，人生，存在太多待解的謎題，而，那些謎題又是深奧無比！若要闖過那些人生的難關？除了要洞悉那些人生的關鍵，還要不斷自我提升人生的品質，人，不但要為了生存而活，同時，人要活得有尊嚴、有骨氣；還要活得有品質。現代台灣人，為了錢可以出賣靈魂者多如過江之鯽；更別說為私利可以出賣國家、土地、同胞，甚至個人的靈魂。   做為一個現代人。不僅僅只圖個人溫飽，社會上的許多公益事，也需要每一個社會中的組成份子去關心。   譬如說：我這個現在仍領著社會殘障補助金的老殘，若不是社會上其他人的幫助；濟我生活的資本？我這老朽還能存活至今嗎？而，如今，我只能用這支寸管，以我微薄的能力替社會弱勢發出不平之鳴，從而減輕他們的困境。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能如此知恩圖報？則，我們的整個社會便會有一股蓬勃的朝氣，讓每個人能快快樂樂的生活著，永無強權來霸凌，這才是真正的「大同社會」。   在此，要與社會大眾與我有一樣遭遇的朋友們共勉，千萬別為了一時的失志，就失去生之意志，人生當中還有多樣選擇，未來仍是一個璀璨的人生；只要你/妳能面對每日東昇的朝陽大聲說出：「我愛你」！   病中日記   清晨，看到陽光的腳步，偷偷的從門縫間爬進來，睜開惺忪的睡眼；開心的覺得：我又平安地度過一天；新的一天又要從此刻開始！於是，我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請你以更堅強的意志，走完今日的途程！   今日，又是一個漫漫長路的行程；分秒必爭的途程、時時刻刻都是一道緊要關卡！我慎重告誡自己；每一道關卡都是一種修行！這樣一句話，看似平常確是不容易達陣。   病中歲月，總是希望日子能夠平常度過，於是，文學世界中的與世無爭歲月，成為我這病中人嚮往的境界。閱讀，是我平常生活的一部份，吸收知識的養分成為我心靈生活的渴求，否則，我會惶恐的以為：自己嚴重封閉了！那是心靈生活的追求，在一個人獨居的生活裡，心靈的修為，絕非張嘴說說即可，要確實的做到所說的每一句話，那除了是「身體力行」；還要心靈感知的配合！   如何達到身心合一的境界？「知易行難」，而且，那也非一蹴可幾之事。那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必修功課，這功課一世人都做不了，做了了？也就是人生的終點站。   死亡，並不可怕！在人生的青、盛年時期，由於年輕力壯，身體的各方面機能，均健康，很少人會去預想：自己的未來，會是如何一種狀況？也因此而盡量揮霍自己的健康！   等到老了，一切病苦疼痛爬滿身！眼看死亡一天天逼臨，懼佈之情溢於言表，內心卻仍得鎮定以對，畢竟，我如今已是一個與時間賽跑的人！   當病痛成為日常，死亡便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形影不離的糾纏我們，病中人似乎對死亡是敏感的；對於自己來日無多的歲月，心中的懼怕恐怕非常人能夠了解。   於是，在如此複雜的心境中，最近，我經常在夢中看見死亡；在夢中與死亡對話的時候也愈見頻繁，夢中，與死亡最為接近的那一次：是夢中的我被裝入棺材裡，當棺材蓋要蓋上去的那一霎那，我自夢裡驚惶醒來，大聲的叫喚驚醒了與我同床的老母親，母親被吵醒後的第一句斥責是：「神經病！半夜三更大小聲！」我不敢告訴母親自己的夢境，那夢中的生離死別，是人生中的無奈與淒涼，夢境中的一景一物清晰透明而且真實！   這樣的夢，跟隨了我好長一段時間，在高雄，一個人獨居的日子，即便喊叫得多麼大聲、淒厲，都不會引起人的注意，更別說母親的責罵！死亡的夢時時跟隨著我；從開始時的懼怖害怕，到後來，覺得那只不過是：一個夢的稀鬆平常，漸漸，死亡的夢境竟和我的生活合為一體；我們融洽的「和平相處」，這樣，死亡之於我，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由於血液透析的關係，讓我有機緣認識主治李醫師，他讓我的生命不因病痛而有所改觀，也因為這樣，我家人因而蒙受其福，連我那年幼的外孫女小星星，也獲得醫師的鍾愛，以致，她的身體健康，自從出生以來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曾經發下豪語：要讓我洗腎之後還能活20年以上。但，前提是：我要能乖乖配合醫囑，聽從醫生的吩咐。這真是難倒我了，要知道，病人是最不願和醫生交朋友的，尤其是一個腎器官敗壞的慢性病人。而，為了活命，我仍得做一個乖乖聽話的病人，因為獨居的關係，我養成了良好的自律精神，為了能夠看見我的小孫女平安長大，再痛苦的病況也要忍下來！   容顏   爬滿歲月足痕的容顏，殘酷的以人們不能忍受之姿佇足於世，於是，世間之人便開始驚慌失措！開始想方設法，為自己的容顏修理門面；於是，許多虛假的面目便騰空而出，以欺騙的伎倆欺騙著世人；甚至，裝扮偽善的假象，無止境的欺騙善良的人們，讓那些真正善良的人們，誤以為那些偽善者，才是真正的「大善人」！我們的社會就是充斥著這樣偽善的風氣，以致，人們便「見怪不怪」，也因此，而讓野心者，利用如此的矛盾，來迫害我們社會、國家的安危。（上）

  跟爸爸相處時間短短13年多，我不曾為他做任何事情；對爸爸突然驟世，不僅僅有點茫茫然，還有種天空佈滿烏雲的惆悵，也讓年輕的媽咪無法忍受，更無所適從；身為長女的我，則一夕之間長大了。   身逢亂世的爸爸，從東北大地主二少，聽從四爺的命令來到金門，44歲尾巴才跟媽咪定婚，隔年年初結婚，兩年多後上校退伍，愛相隨定居台灣苗栗，之後轉任公職在中油上班；陸續，我們四個孩子相繼出生，爸爸肩上擔子日益增加，全家六口，與爸爸非常簡約地過日子；東北爺們的堅忍，讓曾經是家鄉大地主的二少，不皺眉地扛起重擔，讓我們家在當地過得風風火火，大家也都尊重這外地來的爸爸。日子在平凡安逸中渡過，我們孩子們過著讓當地孩子稱羨的日子，因為我家媽咪認真負責照顧著我們一家大小，所以能無憂無慮的逍遙過活。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我早忘記那時候我國小幾年級？有個星期六上半天班的日子，爸爸回到家，沒看見媽咪！突然爸爸說：「怎麼沒有中餐呢」？我看看爸爸回：「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吃飽了」。爸爸問了媽咪去哪？我也不知道？接著爸爸突然說：「慧兒，幫爸爸下碗麵吃」；我嚇傻了回：「爸爸，我不會煮飯呀」！   於是，曾經有傭人奶娘伺候的爸爸，口授教我如何打開瓦斯開關；如何用水；開水煮開，接著下麵條，起鍋調味。我既害怕更是戰戰兢兢，因為嚴肅的爸爸讓我心生畏懼；但是，如今回想起；下班後的爸爸是疲累又肚子餓，竟還得耐著性子教我如何下了我生平的第一碗麵。當我滿50歲後被爸爸大連親人找到時，媽咪哭泣地說：我老公真沒騙我，他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難怪日常起居都不會做，原來以前是有人伺候的二少爺。   突然，我的記憶拉回那個小時後，難怪爸爸教我怎麼下麵條？自己卻不會的狀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加上媽咪用心處理家事，讓爸爸放心上班賺錢……；此時，內心很酸，眼淚直流。當初那個不敢開關瓦斯的女孩長大了，如今是個中年大嬸，也學習了一些簡便菜餚，甚至被親人找到的50歲之後，我還學會了爸爸家鄉的包子、饅頭跟當地特色小吃，但是，我無法為他老人家下碗麵條，或是做他想了78年之久的大連家鄉菜！   當年我怯生生地問爸爸：「麵條好吃嗎」？爸爸滿意的看著我回：「好吃、好吃」。但是，我看著碗內清湯掛麵的白麵條，爸爸教我放入鹽巴、味精、醬油、麻油跟幾顆大蒜末（爸爸自己壓大蒜末）的那碗麵條，當時，有媽咪照顧的我是無法吃下這樣簡單的食物，但是肚子餓的爸爸卻吃得有滋有味，想起他遭逢那個大時代下的淒涼，或許逃難跟著部隊的訓練吧！讓在家鄉是大地主二少的爸爸，甘之如飴吃下大女兒為他下的一碗麵，是我為他煮的唯一一碗麵、也是最後一碗麵，這之後我沒有為爸爸做過任何的事情，整40年後的如今，我很想為他老人家煮些家鄉菜，卻是不可能的任務了，因為爸爸離我而去，我只能用內心的想法跟他老人家溝通。爸爸：如果有天我們在天堂相逢，我要為您做好吃的，特別是我剛學會的大連家鄉菜，我要解您心心念念的大連家鄉菜，還有，我要為您再下一碗麵，您教會我煮的第一碗麵，也請您記住我們之間愛的密碼。

古寧頭 夕陽的火力仍舊熾烈 無情掃射眼眶 雙鯉湖 傳說的思念追逐 信與信的忖度 安岐風獅爺 昂然的姿勢 睥睨，風的破口

  陽光稍稍收斂的傍晚時分，我陪照顧的老先生到國父紀念館散步。   寬闊的館外長廊，幾乎被年輕學子的熱舞社團佔據。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音量較小的角落，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無數隻穿著豔麗服飾的蝶在空中飛舞，而兩人合抱的大石柱上，則停佇著一動也不動正在交配的蝶。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拍攝，畫面是靜止的。將影像上網「形色」一番，竟是非蝶類的「橙帶藍尺蛾」，俗稱「黃帶蛾」。   從生態的角度所獲得的評價，此蛾可謂「惡名昭彰」，是不折不扣的植物「殺手」。但與大多晝伏夜出的蛾不同，「黃帶蛾」卻是白天出沒，而且此蛾會大量現蹤，多與它愛吃的羅漢松科植物有關。   國父紀念館的週遭遍植約一人高的羅漢松，可想而知必造成此蛾一定程度的氾濫成災。據說此蛾會吸食羅漢松內的有毒物質，並將其轉化成自我防禦的利器，以令蟲鳥卻步。難怪廊簷下雖燕鵲穿梭，但卻對此蛾「視而不見」。   看似驚豔的外衣下，竟然「包藏禍心」，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過去十年總共來過金門四次，每一次都有新的發現，對浯島的風土文物愈來愈熟悉。四月下旬再來，第一次在島上遇到連日下雨，此刻台灣大地飢渴，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雨水沖散了後浦商圈的夜間遊人，街上少了大陸客的蹤影，門對門的廈門學生祇能隔海興嘆，疫情仍然作祟，我在旅館給他們打電話，希望明年能夠搭船過去。一個人單獨出來旅行，沒有別的，就是為了享有幾天的孤獨。   登記入住後第一件事是想到去購買閩式燒餅，在軍中時每次金門籍的同僚返鄉回來，都會為我帶一盒酥脆的鹹燒餅。老馬識途來到沙美，見到一群台灣的觀光客已捷足先登，排隊的人太多，已供不應求，店家說明天再來，祇好打著傘在老街閒逛。   甚麼時候出現一個叫「摩洛哥」的地方？一群結過婚的老夫妻，或年輕男女搶著在斷垣殘壁下照相，好像是來再渡「蜜月」。沙黃色的頹屋打造成北非風情，老屋的活化顯得十分有趣。金沙一度是金門熱鬧之地，金東師的阿兵哥滿街跑，1964年建的金沙戲院猶在，平日雖人聲杳然，上次來卻遇到夜市擺攤。   這趟首次在陽翟的國旗街漫步，早期這裡有電影院、理髮廳、澡堂、照相館、撞球室等，然而隨著駐軍的裁減，老街逐漸變得沒落。直到2014年電影「軍中樂園」在此拍攝，忽然喚醒整條街的沉寂。在街角的「綠野」商店瞧見許久未吃的軍用罐頭，進去買了4罐，因為在烈嶼品嚐過餐廳用豬肉罐頭燉芋頭，味道很可口，臨走時與穿草綠軍裝的店長拍照留念，她的衣服繡著「戰地之花」。   天雨下個不停，祇好去瓊林戰鬥坑道躲雨，記得書上說入口有一副耐人尋味的對聯－「道窮洞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耗費將8年時光，由村民胼手胝足開挖的防禦工事，長達1.3公里，渡過當年惶恐不安的戰地歲月，來回走了半個小時，雨未歇，走出坑口遇到身披紅布的風獅爺，據稱它是島上最高大威猛的一隻戍守神獸。   1984年5月，身穿空軍上尉的軍服第一次到金門，隨國軍散文隊作兩天一夜的參訪，每人捐贈著作30本，回去要交一篇文章，當作出版「碉堡與古厝」的作業。軍方安排的行程皆是像莒光樓、馬山、擎天廳、翟山坑道等富有戰地特色的景點，晚間被招待在高坑吃全牛大餐，縣政府送每人一瓶紀念高粱酒，迄今還留著那個鼠年的瓷瓶。在地的熱情文友聞訊，邀約在當時最高級的「美加美」餐廳喝咖啡，宵禁之前一路跑回山洞裡的「迎賓館」。   2004年7月帶兩個兒子再來山外，投宿的旅館附近的老村厝，磚牆上仍可見到政治標語。我們一口氣爬上太武山，在海印寺觀海，晚上到模範街朋友哥哥開的「戀戀紅樓」，喝他特調的「毛澤東奶茶」。這次特地回到「喜相逢」吃碗牛肉麵，復興路的變化不大，祇是盡頭多了一家「昇恆昌」經營的「金湖廣場」。   以後來金門每次都會先訂好一個主題，不作重覆，堅持旅遊的深度。2018年12月，我的福建女學生過海，我帶她去看古蹟，同是廣東老鄉，我將她當成乾女兒，因此沒有什麼忌諱。第一站先到北山洋樓，深刻的傷痕，石碑已說明了慘烈戰役的經過。沿著海岸行走，軌條砦愣愣地插著，以前是雷區，記得林懷民的小說「逝者」曾經寫過一名充員士兵死於排雷的意外。   2019年9月重遊烈嶼，好友梁約翰是島上的唯一的「安康診所」醫師，香港僑生，他參加過聖多美醫療團，選擇來海角行醫，個性使然，他休假回家的方式是先搭船到廈門，再坐高鐵到深圳，然後換乘另一班高鐵到九龍。曾經使用與我相同筆名的林媽肴老師，通信交往30多年後纔見面，卻一見如故，每年都收到他寄來的芋頭，煮米粉太好吃，因為天氣的原故，這次沒去拜訪他們。   同一年，依照計劃前往明遺老街，體驗思古幽情，然後轉向南門尋訪葉華成故居。印尼華僑葉氏創立的九龍江酒廠，1952年被軍方強行徵收，敢怒不敢言，高粱酒的祕方乃成為戰地的生財之道，823砲戰時他決心離開，定居台北，不再回金門。吃果子拜樹頭，金酒公司總算做了件好事，修繕傾頹的老宅為紀念館。來台後，他在北投初中教英文，也是美爾敦補習班兼差的名師，初三時我和他的次子是鄰座的同學，來此向老師的雕像鞠躬。   今年又來金門，主要是想了解抗日事蹟，早上我在體育館附近轉了幾圈，就是找不到「日軍強征馬伕殉難紀念碑」。最後求助於朋友，他立刻趕來帶我到同安渡口，始知它早已移置到那裡，接著冒雨騎機車去西園鹽場，「復土救鄉團」曾經在此襲擊日寇，成仁取義。途中經過小徑的「特約茶室展示館」，「八三么」的「捨身報國」故事，是戰地政務時期最尷尬的記憶。   臨走的一天，在金城搭最早的公車到林厝，終於找到以前錯過的和平紀念園區。剛過6點不久，園裡空無一人，那口以彼岸砲彈鑄成的大鐘在民國百年的823紀念日懸掛其中，何時它再撞擊出鏗鏘的「和平之音」？令我想起海明威的「戰地鐘聲」（For Whom the Bell Tolls），大半個世紀過去了，老兵凋零，年輕的「時代青年」被政客操弄，渾然不知戰爭的毀滅性，難道同一祖先的中華民族不能好好地坐下來對話？   在松山機場走下飛機，大廳裡擠滿要去澎湖看「花火節」煙火的台北人。我偏愛獨自一人出來旅行，遠離人群幾天，少說話，多走路，沉澱煩瑣的思緒。金門沒有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但有遼闊的天空和海洋，因為喜歡它的淳樸和乾淨，明年還會再來。

天光與細沙湧動 極度乾渴讓鹽滷（註）熠熠發光 金波於眼前湧動 雙眼凝視 猶如摩西分海，一條踏浪步道 帶領鹽山兒女出征紅海 一張歲月黎過的臉，如翻飛秋葉 孤零零面對飽滿色彩 滑過流金夢境，收工時 鹽滷逐漸風化，堅如磐石 雲霧飛奔而去，徒留 乾癟大地 漁人不再拖曳行走 時間的熔岩 慢慢於台江內海集結 註：   鹽滷係將海水或鹽湖製鹽後，殘留於池內蒸發冷卻，析出氯化鎂結晶滷塊。

林錦绣〈悲秋〉評賞／顏曉曉 又是秋葉落 漫天雨絲訴離情 愁緒盈心頭   這是一帖以「借景抒情」方式表達的俳句。第一句「又是秋葉落」；秋天是蕭瑟的季節，隨著氣溫的下降，許許多多植物的葉子會漸漸變色枯萎，最後飄落，只剩下枝幹孤獨地度過冬天。   作者以「秋天」與「葉落」巧妙連結，想像枯黃的葉子撒滿大地，而第二句「漫天雨絲」作者除了連接第一句，更強化描摹了雨絲紛紛，蕭瑟孤寂的秋景，也自然而然地在句尾帶入「離情」二字，點出前二句象徵的意義。   末句「愁緒盈心頭」，因為秋天是傷感的季節，更由於親人亦或朋友的離開，觸動作者悲傷的心情，讓整句內容不僅在描繪秋天的景緻，更是借景懷念已離去的親朋好友。而「落」「訴」「盈」三個動詞的運用，更是將畫面栩栩如生的表達在讀者面前。   作者感言／林錦绣   又到一季秋，總是悲喜盈心頭。喜的是生性浪漫的我，又可隨著秋高氣爽時節四處旅遊，欣賞秋水長天。黃葉、楓葉相間渲染一片林，為秋色點上豔麗色彩及浪漫氛圍；悲的是秋風隨起，秋雨綿綿，落葉繽紛，花殘葉落增添了些許感傷，也憶起一些悲傷的回憶。   三十年的閨蜜好友，因為和伴侶長年無法相互理解、體貼對方，因此一直彼此怨懟，以至於她把所有的悲傷悶擱心裡。長期的憂鬱，漸漸身體也出現異樣，但怎麼檢查都檢查不出毛病，直到最後醫生建議做全身檢查，才查出已是癌症末期。那天我打電話關心，安慰鼓勵她，她卻表示不想治療，本想過去探望順便鼓勵，卻沒想到接到電話告知，她已吐血身亡，令我難過不已。   從此一到秋天綿綿細雨的日子，我總會想起她的一生，悲從中來有所感慨，因為這因緣而寫了這帖〈悲秋〉。

  端陽節前後，金門的天氣，一下子又燠熱了起來，動則飆到三十幾度的氣溫，不要說是工作勞動啦，只是爬上頂樓收個衣服，就是滿頭大汗，渾身不舒服，真讓人受不了！   正在兀自嘀嘀咕咕、愁眉不展時，樓下一輛賣冰棒小貨車的叫賣聲，劃破了寂靜的午後鬱悶，你聽，「我們是台灣來的枝仔冰，又冰又涼的枝仔冰，買三十支送十支，多買多送，快來買喔，快來買喔。」   拗不過孫女的請求（其實自己也想吃），我下樓買了下來，祖孫人手一支，吃在嘴裡，涼在心裡。在如此燠熱的夏日下午，手捧一支美味可口、回味無窮的枝仔冰，確實是最棒的享受。   吃著，吃著，我想起了兒時老家夏興的叫賣聲。   記憶猶新的叫賣聲，最是讓人垂涎三尺、吮指也會笑的莫過於好吃糖。每逢星期假日，窩在家裡的時光最難打發，當時沒電視可看，也沒電腦可玩，陪伴我最多的，就是幾本故事書和隔壁阿兵哥的報紙了，但只要一聽到好吃糖如打竹板、具節奏的敲擊聲一響起，我的精神立馬就來了，這時，我如在外頭遊玩，一定火速飛奔回家，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可以變賣的破銅舊錫，三步併作兩步走的提拿到三落大厝前，和老闆交換好吃糖或麥芽糖，破銅舊錫數量較多時，兩樣好料都可以換得一些，數量較少時，只能換得其中一項，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情況下，我往往會忍痛放棄後者而選擇前者。   說時遲，那時快，只一下子，偌大的三落大厝前的屋簷下，早已聚滿了前來兌糖的隊伍，只見現場「破舊」盡出，因大家普遍都窮困，幾乎都以物品兌換，我記得當時連空酒瓶，都可以派上用場，一時找不到破銅舊錫的玩伴，大人只好自掏腰包，以滿足子女的口腹之慾。   當欣喜的接過好吃糖或麥芽糖後，很多人都迫不及待的當場吃將起來，這讓排在後面的同伴，是又羨慕又嫉妒，巴不得自己馬上可以和他一樣享受糖品。一直到現在我這把年紀了，只要一想起，還是忍不住反覆吞嚥口水。   原來食物之誘人以口舌，不一定非山珍海味不可，只要時間對了、對象對了、食物對了，任何起心動念，都可以是滿漢全席上的奇珍異果。   除了好吃糖之外，最能觸動兒時味蕾的當數俗稱「酸枝」的枝仔冰了。你聽，那一聲聲「賣酸枝也！賣酸枝也！」的叫賣聲，又在耳畔反覆響起，夏天的午後時光，這種迷人的、魅惑似的叫賣聲，簡直是最初始的天籟，最動人心魄的呼喚！   只聽到清亮的叫賣聲由遠而近，由小到大，這時，我們哪坐得住？只見一個個奪門而出，循聲就往冰仔擔奔去，到得冰仔擔前，只見整個村子的小蘿蔔頭，幾乎都出動似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向老闆叫喚著，「老闆，我要買一根。」「老闆，我要買兩根。」還有要買更多的，老闆不疾不徐地說：「各位小朋友，請排隊，我的冰很多，大家都可以買得到喔。」待大夥爭先恐後的排好隊伍，賣冰阿伯才依序把冰品遞給小饕客，滿足大家的需求。   當年，金門鄉下幾乎都沒有冰箱，天氣又燠熱難當，買到冰品的人，多數選擇馬上食用。一支支閃亮亮的枝仔冰，一放進嘴裏面，可吸吮，可咬食，總讓人回味無窮、齒頰留香。   兒時，我也有過叫賣的經驗，賣的是油條和芝麻球。說實在的，剛開始時，我還不太敢喊出聲，有一次碰到熟人，他問我在賣什麼？我說賣油條，他說：「你不出聲，在屋子裡的人，即使想買，也不知道屋外有人在叫賣啊！」我覺得有道理，就試著喊將起來，果然，那天的生意，明顯比平日好很多。   在疫情極為嚴峻的這段日子裡，夏日宅在家的無聊與無趣，也許只消一根不起眼的枝仔冰，就可以排遣寂寞，一解鄉愁，也許，還能喚起兒時的回憶喔。

  假日晨起，女兒說好想念阿嬤的「七餅菜」，吃了早餐，洗上衣服，我直驅市場，採買了豬肉、豆干、香菇、芹菜和紅蘿蔔，幸好我們這兒市場的豆腐攤，每天都有販售春捲皮，不似金門，得特殊節日並大排長龍才買得到。   「七餅菜」，就是一般所稱的春捲、潤餅，在大陸、台灣、金門，都有吃春捲的習俗，這道特色菜，並未在江南江北名菜之列，但重大節日如春節、上元、清明、中元、中秋，冬至、尾牙……等節日，尤其是清明，家家戶戶都必會以虔誠的心製作「七餅菜」，以敬神祭祖。早期，金門婦女幾乎都會烹煮這一道菜，它費時費工，至少要準備七、八種菜色，且要切成細絲，進了爐灶大鼎，還得各自分開炒，考驗著製作者的刀工和耐性，金門婦女的堅韌、賢淑和誠敬，從製作「七餅菜」可見一斑。   每一年，我都可以吃到許多次婆婆所烹煮的「七餅菜」，裡面包含著對兒孫的濃濃愛意，以之包春捲或配白飯，都非常美味可口，但我心鈍手拙，無能如法炮製，讓兒女享用。婆婆的父親為金門東洲人氏，往來金廈經商為業，母親是在越南經商有成的富商巨賈女強人，婆婆承襲父母之質，聰慧靈敏、精明幹練，雖因嫁入務農婆家，無法在商場發揮所長，但在上有公婆、伯叔妯娌的大家庭中，卻能以高度智慧與堅忍耐力，與夫婿同心，勤儉刻苦、無怨無悔的伺候公婆、養育七個子女有成，曾獲「模範母親」表揚，實當之無愧。婆婆的聰敏，表現在製作各色菜餚和點心上，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只可惜她的拿手絕活，兒、媳們無一人能繼承衣缽，每和兒女談及，常覺惋歎！   在兒女成長的過程中，享受了阿嬤太多太多愛心烹製的餐點，所以長得高壯又健康，他們到台灣就學後，每到年節，思鄉心切，就格外想念阿嬤拿手的肉粽、炒冬粉、紅龜粿、七餅菜、甜鹹年糕、炒麵茶……，除了「七餅菜」，還讓女兒念念不忘的，是鹹年糕和炒麵茶，堪稱蔡家「三絕」，真不知阿嬤是用什麼魔法變出來的。全家尤愛炒麵茶，我們吃過很多不同家的麵茶，但遠遠比不上阿嬤所做。在金門凜冽的寒冬，晨起或夜讀，泡上一碗香濃的麵茶，無論怎麼個吃法，都堪稱是人間極品！阿嬤的麵茶、阿嬤的愛，陪著孩子們走過許許多多個晨昏與寒暑，讓孩子無論離開家鄉多麼遠，都深深愛戀著溫暖的家。婆婆現在年歲已高，行動不若以往俐落，近幾年已不再親手烹煮食物，數十年來，我們只知享用美食的快樂，卻未能用上心，設法將婆婆的拿手絕活保留下來！   退休後，日子過得平靜從容，我常和女兒研究菜色並試做，我雖非巧婦，但也想用心烹煮幾道佳餚，讓兒孫假日回家，能享受到媽媽、奶奶的愛。稍事休息，喝杯咖啡後，我靜下心來，開始切起春捲菜，豬肉、豆干、香菇、芹菜和紅蘿蔔，一刀一刀，慢慢的在我手中被切成了細絲。我不禁想起還是女兒家時，和父母、手足樂享天倫的情景。我親愛的媽媽出身安徽官宦世家，是父母掌上明珠，不想一次南京旅遊，結識就讀中央軍校的北方大漢，從此開始了離家漂泊的生活。婚後，父親投身抗日、剿匪大小戰役，雖在徐蚌會戰、臺兒莊之役……等激烈戰役中僥倖不死，但長年征戰在外，無暇顧及家小，家務全賴母親辛苦操持。母親從童僕丫環伺候的官家千金，一變而為離開父母庇護、居無定所的軍眷，但畢竟是大家出身，她不畏不懼，剛毅堅強的帶著我兄姊三個、帶著一批軍眷，走南闖北，追隨著軍隊行蹤，和父親時離散時聚合的，最後，輾轉流離到臺灣，才和父親相會，真是血淚自吞，備嘗艱辛啊！   媽媽的拿手菜也很多，做小姐時，雖從未下過廚，但從小看多吃多，又慧心巧手，也能做出一道道精緻的江南菜色，如獅子頭、東坡肉、蟹肉羹、珍珠丸子、龍井蝦仁、雪菜年糕、火腿雞湯、油豆腐細粉……等，菜精細，又注重擺盤，我們是大享口福。媽媽還自製香腸、臘肉、燻魚、板鴨，我們常常被派任務，拿著縫衣針在院子裡為香腸「針灸」去油減肥，或在大汽油桶裡加米糠以燻臘肉、魚和板鴨。我們家也常做麵食，和麵擀麵，自製水餃、餡餅、麵疙瘩、韭菜盒子……，逢年過節，也有湯圓和酒釀，加入桂圓或雞蛋，媽媽說是最補身的甜品。許多年前，我曾做過餡餅和同事分享，好像口碑尚可；退休後，直說要和孫子一起玩麵食，購置了擀麵棍，麵粉也買了許多次，但都因為怕麻煩而食言了！倒是每年寒冬，常煮酒釀湯圓，暖一暖家人的胃。回想起當年媽媽只憑靠著爸爸軍、公的薪水，要張羅一家子的衣食，還能製作各式各樣的佳餚供家人享用，真是太費心、也太辛苦了！   算算兒孫回家的時間快到了，我熱起油鍋，依序放入香菇、豬肉、豆干和紅蘿蔔爆香，最後加入芹菜添綠，這是我第一次做春捲菜，一大鍋子的，倒也香氣四溢，自覺有點洋洋得意，小孫女歡喜的連吃兩捲，奶奶是笑得樂開懷。我做的，是「外省」式春捲，記得媽媽的春捲菜常是用韭黃，但不論用的是韭黃、芹菜或荷蘭豆，都讓我覺得，這道春捲菜，是媽媽、阿嬤深愛家人的體現。   歲月匆匆，催人老去，婆婆近年身體欠安，要再吃到她親手料理的美食，實為不易，希望她能早日康復，再為兒孫們做幾道佳餚，這是兒孫們如今最大的心願了；而我的媽媽因病去世三十餘年，當初我遠在金門教書、成家，大海阻隔、人事牽絆，未能時時陪伴媽媽，略盡孝心，迨有餘時餘力，媽媽已離我遠去，午夜夢迴，每每涕淚沾襟，不能自已，這是我一生最大的憾恨！ （稿費捐花蓮家扶）

  行走池塘邊，我的影子入了水面，雨後放晴的空氣清新，兩岸楓紅層層，如詩也如畫，零落成一地的紅毯，而碧霄的天，也許是被雨水洗滌過，它清晰著「晴空一鶴排雲上」的畫面。秋天的窗外，有時一尾，有時一排，我看見那些大小不一的活潑鳥禽，向著夕陽沉淪的天邊而去。   這是一個滿林黃葉雁聲多的季節，碧雲天遙望著黃葉地，彷彿在永不疲憊無聲地對話。  　高高低低的樹林一字排開，一棵接著一棵的規模亂中有序，因為距離接近，看起來，像是在勾肩搭背。老樹之間，有沒有情誼？當風吹得太冷，令樹木忍不住抖落一片片老葉，老樹與老葉離別的畫面，像極了人與人之間某一種關係，演繹的，猶如是今生今世緣分的結束。 　 秋高氣爽的節氣不穩定，落日殘霞後時光走入夜間。入了夜，嘩啦嘩啦的雨水被雲端送下來。雨色秋來寒，山屋周圍濕漉漉；蜿蜒小徑瞬間湧霧。不知何家在炊飯？斷續香氣隨著斷續陣風，遙遙地，自遠方漫溢而來，竹子包覆米飯的嗅覺，盤旋一層暖意。輕煙繚繞的老樹上，棲息著幾尾寒鴉。晚餐時間未到，但一道道蒸煮炒炸的空氣，像領了號碼牌等待排隊的人似的，輪番上陣，抵達我的面前報到，我想起ｉｂｏｎ機台前大排長龍，等待預定五倍券的男女老幼。然而，雨霧山中雨以及機台前五倍券，終究是南轅北轍的人事物呵！ 　 飯菜飄暖意；雨霧飄涼意，這場雨已經下了幾個小時，晚餐時的窗外，雨腳紛沓而至，將空氣潮濕出一種霉味。水孕育萬物，愛情種子於是在雨夜發芽後，以夢為養分，盛開出想念。 　　不只是一個人，我也很容易在更多時候的雨夜裡，想起一首歌，風和雨愁煞人，一聲一聲，伴奏這寂寥的旋律。哼起旋律的時候，想起風攜雨來的超商門口，忍不住揣測，那室內ｉｂｏｎ機台前，五倍券預定的人龍，散去了嗎？  　市井小民為五斗米而領取五倍券；年輕的母親為五斗米而赤腳下田。  　她帶著我們幾個孩子來到山中，站在陽光下，或是立足風雨中，整理土壤或摘採野菜，帶回當季食蔬。母親用文旦桂花，芬芳一季秋味；時光答答，分秒到天明。深夜裡的霧中雨，歲月無聲在天地間，我推開窗，破曉時分，薄霧瀰漫至山徑蜿蜒處，相連著茶園，遙遠的清晨，真像一幅畫，陽光升起前，是水墨畫，旭日東昇後，是一幅印象派畫作。 　 經過外婆家的山路，有一方種滿檳榔樹的小斜坡，那年陪伴朋友走過時，上面種滿茶樹，我曾把依山勢而植栽的高高低低樹群指給他們看。山中茶園，已成遙遠的往事，現在只剩檳榔樹，向著天空昂揚。  　那年山中茶園，四季如昔。秋季也有可採收的綠葉。綠葉脫去水分後，變得乾脆。枯藤、老樹、昏鴉，我想起這首詞。對了，茶園旁我記得有一棵枯藤攀爬的老樹，但不知中年過後的今天，是否在秋風秋雨愁煞人之時，依然棲息著寒鴉？

  一二三木頭人，是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   首先大家猜拳決定誰要當鬼，當鬼的人必須面向牆壁喊「一二三木頭人」指令，其他人在指令停止前可以走可以跑然後往前移動，當鬼指令喊完時就得靜止不動。當鬼回頭看時，只要身體還在搖晃亂動的人，就會變成俘虜被鬼牽成一直線。其他人要想辦法接近救援，如果成功切斷鬼手，所有人死命往後逃跑，鬼從一喊到十後就不准再動，然後鬼會選擇離自己最近的人，跳三步抓人，抓到了就換人當鬼，沒抓到就得繼續當鬼。   遊戲過程中，即使哪裡發癢也不敢亂動，擠眉弄眼強作鎮定，有人擔心被抓看情勢不對時，就趕緊溜之大吉先逃為妙，也有人故意耍帥，效仿金雞獨立或搞怪動作惹人噴笑失控被抓……一趟玩下來，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卻笑聲不斷，百玩不膩。   現在的小孩，偶而也會玩這鬼抓人遊戲，只是被抓到亂動的人馬上替換當鬼，少了以前拯救俘虜的刺激橋段，不過孩子還是玩得不亦樂乎，藉此發洩精力紓解不少壓力。但是最近我發現，在教室內冷不防會聽見孩子喊「一二三木頭人，砰！」雙手還作出持槍射擊模樣，我感到十分訝異，瞠目結舌。   經了解後，方知眼前此景是受到近來風靡全球的韓國影集「魷魚遊戲」劇情影響。這劇有點血腥暴力，但它所以能夠如此火紅，是因劇中遊戲耳熟能詳，老中青少世代通吃，很能引起共鳴，連小朋友也成為鐵粉，第一關的一二三木頭人就令人相當震撼，本來是趣味十足的鬼抓人，瞬間變成鬼滅人。   雖然鏡頭畫面有點殘忍，可是深究以後會發現很多人性面的東西藏匿其中。例如，對遊戲規則吊兒郎當不以為意，殊不知當身陷戰局是完全沒有任何僥倖可言，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在現實社會裡，如果想要挑戰威權衝撞體制，就得抱有身先士卒頭破血流的勇氣和覺悟。   而過程中看似單打獨鬥的遊戲規範，卻也隱藏微妙的競合關係。例如，懂得將前面的人當作掩護物保護自己，或伸出援手救人一命而產生革命情感，或分享秘訣險中求勝共度難關，或一步一腳印穩紮穩打才不致貿然躁進陣亡，就像那位白髮老翁，閒暇以待，老神在在，樂在其中……遊戲是這樣，人生也是這樣，遊戲或許還可以重來，人生卻像「魷魚遊戲」般無法重來，故需慎之又慎，考慮清楚再付諸行動。   年輕時，好勝心強，想求表現，就很容易亂了陣腳或迷失自我。隨著社會歷練身經百戰之後，漸漸明白凡事莫求強求快，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看看別人行事作風，可以借鏡失敗案例，鋪陳自己成功之路。所以，做任何事不要埋頭苦幹，多觀察多學習，多結交益友多累積經驗，能讓自己化險為夷，將傷害降到最低，安全抵達終點目標。

在一顆星星的失明夜空 我們掩面問天。還有多少的鄉愁 可以癒合乾涸夢境 旁邊置放 剛喝完的空酒瓶 九月秋聲和黑暗 章節幢幢流伏 我們聊著凹凹凸凸的從前和現在 一碗地瓜湯和吃剩下的高坑牛肉情節 夾雜著許多我們複雜的心緒 翻閱 這裡是今生前世生成平凡的一座島嶼 這裡是曾經有烽火 和許多人生際遇故事 的場景 這裡的左邊依然是木麻黃的搖曳吐納 這裡前面有小狗。有輝煌的夜和高粱稈 這些辛苦的日常。記載了生命的高聳 我們稀鬆的談論 島嶼的明天和將來的雨季 直到一隻啄木鳥吞沒了所有的夜和荒蕪的語言 直到我們繼續在故鄉角落侃侃而談 親愛的金門。你是夜空下最美的一顆星座

  春天是金門起霧的季節，計畫了半年的好客家族大會合，卻在時間快到的前兩天，離島金門開始起霧，我只好趕快加訂前一天的機位，以防萬一，霧濛濛的金門，其實很美，很多人拍出了霧中的太武山、麥田、櫻花，只要不搭機就有好心情欣賞，迷霧朦朧的美麗金門。   打電話到氣象局問，還好獲悉週日吹北風，週一應該不會起霧，記得小時候常聽母親說：南風天，衣服不會乾。回來金門後，問了姐姐，怎麼分辨南風天，姐姐的回答很妙，她說：霧往妳臉上吹，就是吹南風。我笑著說：那要看妳面對的方向吧。現在住在水頭，很容易分辨南風天，起霧的時候，細細的水霧一陣陣往古厝的院子落下，花臺上的花葉，沾滿水珠，雖然不是雨、但桌布還是會濕，走到門口，車窗玻璃已經是可以用抹布擦車，我急忙眺望遠方，如果看不到水頭的指標茅山塔，我就知道霧濃，飛機不飛了。   今年的3月23日，協會滿三年的大會，預計在澎湖召開，好客是觀光局評鑑的民宿標章，2011年開始推出到現在全台灣有一千多家，協會包含來自14縣市的好客民宿，採菁英制所以只有80多家，從松山、台中、台南、高雄機場出發，這次的大會也要改選理監事，三年前成立的協會，來自金門的有8家民宿，大家彼此互相學習，各縣市民宿的不同經營模式。   民宿開始發證照近20年來，已經蓬勃發展，從最初的果園轉型，農場改為觀光民宿開始，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多元的平台，各種類型的民宿分佈在台灣的每個角落，是旅者接觸在地文化的窗口，像是金門古厝民宿、澎湖蓋在海邊的候鳥潮間帶、苗栗山景的普羅旺斯、觀賞楓紅的楓葉地圖、接待寵物的逗號、森林中不破壞任何一棵樹的樹也，所以房間或浴室中常常有棵樹，日月潭得到環保標章的散步雲，台南歷史街區的書屋艸祭民宿，就睡在書櫃中間，隨便你愛看多少書，墾丁仰望星空包整棟的海境、台東綠地中包整棟的平凡平房，我去住的時候差點想搬去台東，被那裡的藍天白雲與寧靜感動著，花蓮手作咖啡與染布的喜歡農莊，早餐是在地天然食材，自己養雞的有機蛋，各種型態的民宿都有一位充滿理想與才華的主人，在自己的角落努力深耕，我想這也是民宿感動旅人的地方。   我從金門飛松山，與北部的會員一起飛澎湖，可惜因為小三通關閉，金門澎湖的直飛班機也關閉航線，抵達澎湖受到熱情的接待，這個季節澎湖的風還是很大，跟澎湖的候鳥潮間帶主人聊到，她們一年只做半年，暑假她們忙到不想理我們，但九月起風後，反而金門旅客變多，我跟她開玩笑說真希望澎湖七月就起風，客人就會來我們金門，同樣是離島來的馬祖舒漫活，比我還怕起霧，瑞芳說馬祖這幾年的藍眼淚有帶來比較多的旅者入住，但是冬天也是她到台灣各民宿參訪的季節，我們都會這樣在淡旺季中，調配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細雨紛飛中降落松山，霧居然比金門還濃，已經有十幾位會員在機場，準備出發去澎湖，好客家族只要聚在一起，開心的心情比做民宿還嗨，我們在一起就像一間大公司的員工旅遊，而且都自動自發，沒有老闆買單，因為人人都是老闆，像一個超級大的家族，很多民宿第二代長大也都一起幫忙經營，再加上他們的可愛小孩，真是一個大家庭，這也是我們充電的寶貴時間。   這次我被安排住在候鳥潮間帶民宿，民宿主人美滿已經是我的好姐妹，在協會三年來，我愈來愈喜歡她的個性，總是像大姐一樣無私的付出，位於澎湖白沙鄉的候鳥，民宿前面就是寬廣的潮間帶，春天的季節退潮時，濕地上有滿滿的海帶，她說2月海帶比較嫩的時候會採收，海中還有丁香魚、貝類，座北朝南的主屋，擋住了北風，剛好形成一個阻風灣，樓中樓的房屋，有整片斜玻璃面海，午后躺在床上，溫暖的春陽照進房間，全身毛細孔微開，身體軟綿綿的帶來睡意，我貪婪的睡著了。   醒來時，面對著寧靜的海景與霞光，聽著浪濤拍打在海邊的小艇，時光滯留，我忘了身在何處，眷戀著此刻的安逸，如果你不曾擁有如此寧靜的時光，你將不會知道平常有多麼匆忙，也不會懂得自然的美妙，去年美滿將民宿重新修整，浴室與地板更見舒適，光線與視野令人極度眷戀與放鬆。   晚會是整個會議的高潮，籌備小組半年前開始規劃，由候鳥潮間帶的美滿和普羅旺斯的淑玲主持，還有台東平凡平房的第二代玲慧，用她年輕人的主持風格，一起展現，高潮迭起。各民宿主人展現才藝，有吹薩克斯風、扮演流浪到淡水、阿吉仔，一面配合著抽獎高潮，來自各縣市的特產都成了最好的禮物，讓我驚豔的有台南的鄭成功啤酒，一定要成功，有原味和荔枝風味、有嘉義的好茶、沖茶器，我們也提供金門高粱酒摸彩，人人都想抽到手工棉被，玲慧說裡面有我年輕的汗水，請好好蓋它，原來她平常也幫阿嬤打手工棉被，當然還有縣長獎、議長、立委等等貴賓的獎，觀光局湯組長也盛情蒞臨，給予多方肯定，整個晚會讓我們心連心，團結在一起，經過去年的疫情，我們更緊密的分享，協會是一個友誼與知識分享的平台，我們不孤單。   協會成員有許多從來都不喜歡參加任何協會的優秀人才，卻在好客協會裡破了例，並且特別的付出，打破了他們對社團的既有觀感，我本來也以為自己經營民宿十六年了，應該也算是經驗豐富，卻在協會裡愈來愈謙卑，虛心的學習，尤其看到我的孩子跟協會的年輕人們在一起的歡樂氣氛，真心感恩這樣的協會，讓父母與孩子可以一起工作並一起成長，這真的讓人始料未及，經營民宿不只是在住客率的漩渦中迴旋，更重要的是經營自己的人生。   澎湖的10家好客家族，展現了熱情與活力，端出了最好的海鮮餐，尤其龍蝦上桌，還安排年輕成員們走秀上菜，製造晚會高潮，這幾天的生魚片、蝦、小捲、海膽，讓成員們一直說，明年還要在澎湖舉辦，為了展現活力，我們還在澎湖大菓葉玄武岩跳三角舞，大家穿同一款的飛行夾克，展現好客活力，很多遊客以為我們是快閃活動，開心的拍照，從空拍中看到了大家的熱情，這支團隊經過三年已經茁壯。   回程的路上，我看著成員們在群組分享的影片與照片，心裡想著，真該多多邀集金門的好客民宿加入，多多學習不同縣市的民宿經營模式，雖然入會費比較高，但其實學習是要自己發自內心的動力，如果以學費來看，有室內室外課，真的很精彩，每個縣市都有不同的優點與盲點，學習是可以提早克服自己的民宿經營瓶頸，民宿是很奇特的人的行業，民宿主人需要與時俱進，不斷學習，真心希望金門的民宿主人有更多人加入好客家族。

欲走還留的，回眸 穿過鬱藍 空氣，以瀲灩的魅惑 勾引悄然綻放的羞怯 在透明的嫣然中 放歌…… 這秋，迷失了出口 過橋，又遺忘在 記憶的汪洋 心，在奔馳的激情中 望向，長巷盡處 在倦了的風塵中探尋 記憶的角落 心說，累了。 蒲公英的飛絮 就隨風飛了 釀著開春的萌芽 犁滿下一季，清麗飛颺 你，卻是 從前的夢了…… 是否，再遇見那 曾經的，無悔青春 溫柔在純純的 深。情。中。 （稿費轉贈金門家扶中心）

  父親節前夕，一夜豪雨，聽著稀哩嘩啦的雨聲，想起62年前的今天，台灣發生近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水災。那一夜連續不停傾盆而下的暴雨，讓人直覺得心慌，一寸一寸上升的水位，很快就淹過眠床，從四面八方湧入的雨水，讓整個村莊泡在大水中。看著瘦弱的父親在深及腰間的滾滾洪流中，一趟又一趟辛苦來回，把家人一個個送到地勢較高的林家─當我被抱在多桑濕冷的懷中時，第一次感受父親的勇敢偉大！ 　　豪雨不停山洪爆發，門前的小路變成河溝，湍急的流水、載沉載浮的鍋碗瓢盆、家禽、傢具，鄰居出生不久的小牛也變成漂流物，我們一家人安身立命的土埆厝，經不起洪水沖刷變成一堆爛泥巴。那晚中南部地區無論山區或平原無一倖免，全部遭受洪水肆虐，很多人在屋頂上過夜，更多人無家可歸。 　　大水退去，區公所送來白米便當，不識人間愁滋味的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當時白米飯是極品），忘記洪水的可怕，忘記大人的愁眉苦臉，忘記無家可歸的哀愁，一個個眉開眼笑，捧著便當頻頻點頭說：「足好食」。 　　水災過後，一家大小在捉襟見肘中，合力重整殘破的家園，貧賤夫妻百事哀，母親操勞依舊，父親舊疾復發，隔年六月，年僅四十四歲的多桑，悄悄地走了，一句話也沒交代就離開。 　　小時候看過父親的照片，高高的個子，鮮明的五官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憂鬱。說真的，我比較喜歡相片中的父親，每當回憶時，總是想到那張照片，其實我熟悉的多桑不是那個樣子，粗布舊衣、瘦骨嶙峋，除了那雙憂鬱的眼神，找不到相片中的影子。 　　母親說照那張相時，我還沒有出生。相片呢？八七水災房子倒了，家裡的東西不是被大水沖走就是埋在地底下。媽媽接著自言自語：他是個有民族意識、熱愛民主自由的人，在「製糖會社」上班，瞭解蔗農的辛苦，不捨台灣人遭殖民政府剝削，為舉旗抗議的蔗農同胞仗義執言……一場牢獄之災翻轉他的人生。 　　記憶中父親臥病的日子比工作的時候多，母親說都是「臭狗仔」惹的禍！ 　　回想父親在世的日子，偶爾會用腳踏車載我們去兜風，拿著彩筆教我們學畫畫，但更多的記憶是坐在客廳一隅，有時默默沈思，有時輕輕咳嗽，有時寂寞地望著孩子們跟母親七嘴八舌。直到在市場做完一天的生意，躺在長椅上略做休息時，猝然心臟病發而過世！據同在市場做生意的叔叔們說，臨終前他平靜如常，一點都沒有掙扎和痛苦，只有在合上眼睛，嚥下最後一口氣時，從眼角緩緩淌下一滴淚。 　　喔！多桑，此刻您魂歸何處？倘若死能復生，倘若時間能夠倒流，我會掙脫所有的束縛，盡情地擁抱您，讓我的熱情溫暖您寂寞的心，用熱淚澆灌您憂鬱的心田。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時間不能夠倒流，人死不可能復生，我只能在祭拜您的時候輕聲地說：多桑，今生緣份太淺，如果真有來生，我們再續父女緣。

　　那天，我們一改平常的冷水坑路線，改走小油坑到七星山主峰和東峰，走到小油坑遊客中心時，看到了滿山的氤氳裊裊，硫磺的氣味撲鼻而來，以及冒著泡泡的泥泉，一種曠野豪情的感覺油然而生。 　　此時，先生朝我迎面走來，我隨手拿起了新手機，就對著他做即時的攝影，也許是朝夕相處，相識三十年來，不覺得彼此有什麼改變，但是鏡頭下的男主角風采翩翩，著實令我眼睛為之一亮。 　　他帶著一頂帥氣的迷彩棒球帽，脖子圍著自然垂墜的領巾，身體自然的擺動，對著我比了勝利的手勢，最後一刻，他恣意地摘下了口罩，雖然只有短短的兩秒鐘，著實的被這位帥氣的男子吸引了。 　　用鏡頭捕捉瞬間的感動，那怕只是兩秒鐘，都會成為難忘的回憶，記憶中數張經典照片都出自同一個女子之手，從女友到太太，愛人的視角，就是無可取代。

  近來（2018年3月）與老伴，幾乎每天總會到中山林轉轉，好像已成為習慣了。常循著步道，以一份悠閒的心情散步，快走慢步皆隨心所欲，東張西望的任你看個夠，舒暢和自在得多了。與自然的貼近，猶如倒吃甘蔗漸入佳境，領略到散步的樂趣。   這裡擁有完整的自行車道與平坦的步道，終年常綠的行道樹，築起最美的綠廊；讓騎單車的遊客輕鬆地順著自行車道的路線指標騎行，無障礙的暢遊其間，既有益身心，沒噪音又環保，不亦樂乎。   在乳山故壘處突然響起警報聲，想必遊人闖入虛擬實境的陣地，體驗戰地那股劍拔弩張的遊戲。其後的木棉，是金門的縣花，那挺勁的雄姿，花色有如戰士的鮮血染成，花開時，熱情奔騰，洋溢英雄的豪情俠氣；輝映陳列在廣場的C119運輸機、F104戰鬥機、野戰砲、戰車，相得益彰，（曾經）引來陸客們的腳步佇足，讓這裡成了最熱門的拍照景點，全都拍照拍得好開心；但當遊人興盡走光，頓成一片靜寂，一點足音也聽不到了。向前行，經國紀念館旁，梅花一枝獨秀綻放的仙姿，在藍天下粉牆前，生動而充滿詩的韻味。其旁一株似圓柏的千頭木麻黃，濃密的枝葉，柔軟細膩，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觸摸。館中陳列經國先生生前事蹟照片、珍貴文物，供人瞻仰；在欣賞大自然景色之餘，能了解歷史變遷，領略人世滄桑，豈不更多興味麼！館前，松柏傲然挺立，擎著一身墨綠抗拒嚴冬的肆虐，在蒼茫的天地之間，生氣勃勃，樹立出一種生命的傲骨來，使人油然而生敬意。   行至大道中央，見頭戴鋼盔、身穿軍服的經國先生正在壘石上歇腳；您正如背面手書，「親切、自然」體現民意，深植人心，為親民的典範，讓人很想接近；您的「犧牲、奉獻」，赴湯蹈火，不畏強勢，締造台灣經濟的起飛；您的恢宏大度，正是自由民主的推手；您的恩澤也深受金門百姓愛戴。此地有幸得您的加持，中山林更樸實而靈動了。不遠處，有一株為您在民國73年植樹節手植的龍柏，恰似虯龍般夭矯直上，蒼翠中帶著朝氣，挺拔裡透著活力；有了綠，就有了生機，一股樹香隨清風徐徐撲鼻，頓覺心清神爽，又讓人體會「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真意。   旁有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地聳立著兩排蔚為壯觀的南洋杉，不似往常的氣派與風采，乃受強颱鞭撻而瘦身了；但依然屹立高聳，在蒼穹下，獨顯傲岸，巍然不可攀，讓周遭群樹仰望而無法企及。   中山林原為過往地區軍民共同努力的綠化成果，但68萬株密集、純松林化的造林方式，要求純粹與劃一，無異於毀滅某一物種自身，遭致松材線蟲侵害，以及易生森林大火的隱憂；在莫蘭蒂強颱摧殘下，造成林木嚴重的折損，迄今恐不及半了。還見不少松樹雖歷盡烈焰般的磨難，褪了一身綠袍，展現了它生命耗盡時分的壯美、肅穆，對生命的渴望與留戀；既使枯了，不像別的樹木就倒下來，也許時機來臨，便又青綠起來。大自然裡，萬物相生相剋、同生共榮；不同的樹種唯有集結、混生在一起，才能生機蓬勃，旺盛蔥蘢；生態環境裡每一瞬間都在新陳代謝，腐爛與新生，繁茂與枯萎，重生與回歸的生態平衡，都在這生命的大舞台演替。儘管適者生存的規律無情，但生命現象告訴你：生命就是拚搏，為著嚮往陽光，為著達成它的生之意志，一個勁地拚命向上長，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那不屈不撓的性格，堅信自己有立足於眾樹之林的能力，儘管自然界給它帶來災難，不會因此挫了它的意志；此刻，每一棵樹都閃爍著生命的光華、茁壯的異彩，見到自然生態的和諧竟是如此的精采神奇，總有一種生命還鄉的欣慰與生命謝恩的熱望。且開放心懷，慢悠悠信步著，沿途觀賞。   林中靜悄悄地，周遭的鳥兒們都不知飛向何方；瞬間，風出其不意地從林中穿梭遊走，在空中，樹梢上彈奏若樂章，打破了原有靜默的氛圍，變得充滿興致勃勃的活力。啊！這天籟之聲，是那松林在風中的動態，因風的作用而引發的松風聲，此松濤的雄壯旋律最難形容了，空氣裡依稀可以聞到松針的清淡芬芳，分外讓人很隨性的遊目騁懷。   昔日，林中枝椏交錯，綠葉重疊，疏處僅露葉隙光影，濃處如綠色的海；而今林中減了蔥蘢的綠意，卻深了蔚藍的天光；寬闊的步道，乃將天光、樹影更拉近地面，延展得更平遠了，也具防火之效。裸露的紅土礫石，生在其上的樹草暴露出根部，卻緊抓泥土茁壯地成長，生命力可謂強矣。兩旁新植栽原生的相思樹、苦楝、潺槁樹、香樟、光臘樹等耐風、耐旱、耐瘠的強悍樹種，生機盎然，就是被颶風攔腰折斷，也休想讓它屈服。它們憑藉自己的力量，便可以世代更迭，綿延不絕。這裡泥土的氣息越濃，遍地山野之趣也越迷人了，平凡中亦顯新奇。   竹子、棕櫚在風中搖擺，蒼松和龍柏忙著用枝葉拂拭藍天的空汙，芒花隨風翻滾飄揚，偶然傳來樹枝斷裂聲，引來一陣騷動，草叢中不明原委的發出簌簌的響聲，小松鼠從中竄出又消失了。大自然的生命無所不在，沉寂中蘊含著生命的躁動，似乎將開始新的生命周期的緩慢而悄然的復甦。嚴寒中，這片瘠薄的土地鍛鍊了它們頑強的生命力，忍耐著艱難和困乏，顯示出生命本質的倔強不屈，展現生命原體的律動；在這自然現象中，似乎寄寓著某種人生哲理的趣味和啟示。   濃蔭蔽日處，卻見一片翠竹成林，一竿竿青翠欲滴，風兒拂動竹葉，「沙、沙、沙」，時斷時續，似有若無，清雅瀟灑；細看竹竿、竹節，富有節奏感與韻律美；撫摸竹子，讓人讚嘆它的隨遇而安，生命力的強韌；竹林那最清幽，最不庸俗的景致，真應了宋蘇東坡的「苟有可觀，皆有所樂」的話。   蒼松幽篁成片的三友園是歇停點，這裡的清幽環境，提供了最適切的潛養空間，置有長又寬的木桌椅，若在炎夏的午後，或平臥其上，或靜靜地坐著，沉浸在綠蔭裡，清風徐來，那種天然的涼適，遠比待在冷氣房裡舒適得多，既遠離市聲，又無車馬喧，合乎養生之道，也詩意得多。此時，萬籟俱寂，似乎時與空都凝固了，所有的塵擾俗慮，一時洗滌一淨，心靈呈現一片空明澄淨，是個享受大自然的好所在；亭旁有小池養著金魚，這麼一來，也就覺得生氣盎然；而想看茶花，正好是時候；今後遊山玩水可不必捨近求遠了。   一尊比真人小的國父孫中山先生塑像，顯得氣宇軒昂又神采奕奕；您應昂然聳立雲端，為萬眾所瞻仰，卻謙卑地佇立在大門入口旁左側邊。遙想您的豐功偉績，永垂不朽，令人欽敬；但長存在國人心目中景仰的，也許還是您那「天下為公」的「博愛」胸襟吧！至此，您的蒞臨，中山紀念林名副其實了！

睡不著的時候  再安靜緩慢的踱步 都像馬蹄躂躂踏過 想起那株死而復生的朱槿 曬過太陽的暖杏仁氣息 馬毛與麻繩穿出的緻密厘距 什麼時候才能再聽上一場壯烈的蟬時雨 迴環往復的海馬迴 橫陳著過多喜好及需要 關於霧關於島關於忠貞關於疼痛關於恆忍 爾時春花放浪，行雲流利 陽光還算溫馴 故事的起承轉合纖細又機警 訴諸直覺，但不過份斟酌 行走與訴說都出奇地溫柔 彷彿雪夜裡擦燃的火柴 投予光，也投以陰影 一道最妍麗最潤沃的海市蜃樓般的陷阱

  三級疫情警戒解除後，植物園重新開放，雖然進園人數和時間都縮減些，我和老妻仍然趕緊進去看看。   經過快三個月的閉園，我發現，植物園大致林木、花草未變，但荷塘中一些水鳥，如白鷺鷥、夜鷺、黑冠麻鷺等似乎都不見了，連荷塘邊的小麻雀、鴿子等亦未見到，我在猜想，這些水鳥或親近人類的鳥雀，是否早以習慣有人為伴，閉園期間，見不到人們，似否也造成牠門恐慌或寂寞，才紛紛遷移吧！要不然，中正紀念堂庭園和大安森林公園沒封園，鳥雀照樣飛翔呀！   這其中，鴿子簡直特別就是依附人類而生的，沒人群就少有餵食，植物園閉園，牠們就飛去其他地方了；開園後，牠們大概不久又會回來的。   想到鴿子，就記得小時候，除了與養鴿人家當鄰居，才比較有機會看到鴿子。要不然，當時台灣經濟還貧困，有無主人的野鴿子的話，很容易遭補殺，當烤鴿吃了。但最近十幾年來，台灣的動物保護教育似乎做得很好，鴿子竟到處看得到，幾乎有人群的廣場，就常看到鴿子也群聚，而且被人餵養習慣了，也知道人類不會傷害牠，就越來越不怕人，人走近了，也不會飛走或躲開。   鴿子似乎應該都走來、飛去地活動，但有時牠們也會像站衛兵一樣，定定站立不動好幾分鐘，大概只有眼球在轉動，看旁邊的人類在做甚麼了。   有次，在國父紀念館廣場，便看到四隻鴿子站在地面，定住好幾分鐘，好像在學紀念館大廳裡的儀隊衛兵一樣，一動也不動。   另外有一次到國立體育大學的志清湖畔，小廣場也有一群鴿子，有兩隻飛到湖邊的欄柱上，動也不動好幾分鐘，好像在跟其他鴿伴們說，我來輪值衛兵喔！你們先睡午覺罷！   鴿子似乎不太愛飛、愛動了，說不定以後會變成人類戶外寵物的一種了呢！

  高度的自尊心，不是驕傲、自大或缺乏自我批評精神的同義詞。自尊心強的人並不是認為自己比他人優越，只是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夠克服自己的缺點，成為理想中的模樣，僅此而已。 　　「你的自我意識太高。」「要當個隨和的人。」「你都聽不進去別人的話。」當家中長輩又再一次說出我已聽到乏味的話語時，我內心依然有立即回應的衝動，但現在，多僅會點點頭、眼神遊走間簡短答應。什麼時候開始，面對這些令我不舒服的話語，卻已不願再多做解釋？現在的我也才二十初，依然處於年輕好勝的階段，雖本身性格不算外向、活潑，但平時也常與好友、同學聊天論是非。加上現在讀新聞系，更加深了我討論和探討議題、事件的意願，「反駁」應該是我們課堂和日常中，最常出現的行為，更精確而言是「提出疑問」，教授老師總說，不能對所有事物抱持一味接納、順應，就算大局已定或早成定論的說法，仍可以被質疑或提出見解，社會需存有這樣的不間斷地一問一答，才可稱為自由民主。 　　我能常在外進行思辯和提問，但為何回到親近的地方，就不敢、不願了呢？我常在思索此問題，若家中或親近的生活圈，大家能夠進行意見交流，才可能更加深入理解每一個體，可能是我已太熟悉、認定原始環境的風氣，所以連爭都不想了。每每試著談論一事件、新聞，長輩總是說出「已定案」的話語，「這有什麼好說，以前就是這樣。」「他一定就是怎樣怎樣，所以才會這樣。」等，諸如此類仍很多很多，應該不論各年齡層，抑或每一輩人都有遇過這種情況。當自己提出話題、疑問，就被硬生生被肯定句作結，這並沒有回答到任何問題，只是給出他的觀念、認定的答案，沒有過程、沒有討論、沒有思考但有立場；而我再進一步詢問，基本上就會換來「你很自我」、對你自身的「認定論」。 　　社會上有越來越多這樣的談話方式，但這其實不是時代演化的方向，而是新舊觀念衝突下的產物。應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社會的運行和流動已越加快速，昨天吸收到的資訊，今天可能會不同、或延伸出更多訊息；昨日花了長時間理解的當日新聞事件，今天卻又有另一些需要花時間理解的新事件發生；又或者，上週才剛買一款最新上市手機，今天的潮流就已趨向再新一代的款型。以上都是社會迅速更迭造成的不同，人們的心態、生活方式加速，每一天該注意的事情變多變廣，而時間就是在這接收與汰換的過程中漸漸消逝。 　　而當今的新型態生活，仍有諸多傳統觀念下成長的人，當然，我不能直接了當定論何謂傳統，因再過個數十年，我們這一輩也會成為下一代口中的傳統，而這定義的傳統，僅是和現今時代對比之下、早期的念頭和想法。我能肯定，九○後或○○後的人們，都會面臨新舊交替的選擇困擾，因周遭的多數人都持傳統思維，但時代卻是新樣態，且越來越多人從新時代出生、成長，成為與傳統相異的群體。當兩者在流動快速的社會碰撞、衝突，只會加深彼此間的鴻溝，更精確的意旨為代溝。 　　時代雖加速了代溝，但「態度」才真正造就、鑿深了代溝；以去年高雄市前市長韓國瑜為例，當時他因選總統的舉動，轟動一時的台灣輿論和媒體，先不論政治色彩和立場，吵架吵得最兇、紛爭最大的，莫過於長輩和青少年。事件發生時，我人在大學校園內，聽著身邊的同儕對此事的看法、評論，讓我以為，這個社會應該大多人都抱持相同看法，但當我走出校園、聽到親戚傳來的訊息和話語，才驚覺兩者間的差異有多龐大且極端，深深體悟到長輩和我們這輩的碰撞，當然這並非能概括所有人，僅就我觀察和身邊例子而論。當時我並沒參與這場「族群鬥爭」，只是靜靜聽著兩派完全不同的說詞，看著身邊的人高舉旗幟、呼喊口號，時不時在公眾討論；而支持派的長輩，義正嚴詞、哭天喊地，感受到兩股強烈情緒的我，在面對這政治大事時、好矇。當然我有自己的意見，但當我向不同立場的人傳遞、分享我的認知時，得到的卻是帶有強烈情緒的否定句，絲毫沒有討論和對話，只是一人說一句，直接認定達不到共識而草草散場。這件事我依然記憶猶新，因為這是我二十幾年來，極深刻能感受到，價值觀衝突到底有多嚴重、代溝有多深不見底。 　　當然除了上述事件外，仍有諸多大小事能引發名為「代溝」的導火線，但我依舊秉持著「態度」決定一切的觀念，還是願意相信，當哪天長輩或強烈秉持某一方思維者、能放下芥蒂和敵意溝通，必能降低彼此間隔閡。我已快邁入社會，大學可能是年少時最後的同溫層，難以想像面對現實，會有多少紛爭和差異得面對；我的心智和立場，基本已建立完全，但不斷地遇上傳統思維衝突、不願溝通的觀念，不僅會無計可施，有時還會開始產生自我懷疑。但我認為，身為新舊交替的這代，只能選擇更加堅強，也許世界變得比早期更加複雜、混亂，但我們依然得好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未來我們也得教育下一代，所以，當自身認清現實時，才可能建立並富裕下一代的心靈。也許，面對真的無法有效溝通的理念，就別說了，心裡多一點理解，畢竟每個人都有面對的難題和差異，就算是我們認為傳統的人們，他們一定也有過被傳統制約的時刻。 　　人的一生，比起貢獻所作所為的意義和價值，更取決於心靈的生命力。在這混沌卻又繽紛的時代，能保有自我意識和價值，比任何成就都來得可貴，不要怕自己與多數人不同，你只是還沒遇到與你相同的多數人罷了；學會與每種價值觀溝通，對每件事保有質疑和提問的能力，不要被自己曾不喜愛的傳統價值吞沒或對此妥協，在即將成為下一代口中的「大人」之前，先思考自己心中、印象中，那類不理想的大人，是什麼樣子呢？

  太武山山的風來了又走，吹出了溫暖吹出了平凡。聲響總是不著痕跡令人遐思。仰望天歲月悠悠過譜出滿滿的彩繪，似有似無。猛一回頭，曾有的美與醜杳然無蹤，再想穿越時空，尋一份無邪的悸動譜一首清澈的樂章，體會當年兩岸對戰的氛圍是否可行。大地編織的情愫，攪和太武山翻騰情海的感受到真實在炎夏的千里盡頭盡情樂逍遙，絕對浪漫情愫自由放縱瘋狂給自己活力喜悅的每一刻，天地變色有說不盡的不忍，總讓人費心捉摸過程波折充滿轟烈還是一樣的心情與心境嗎？過去的現在的不能比，依舊懷念著阿山與我的那一段時光。 三、金門廈門兄弟對門享行了   為了大小金門，廈門開了大門戶，金門大橋二公里加緊趕工創造中，金廈大橋六公里何不也來一下。來往的遊客，不分海峽兩岸，走坑道話從頭，走一趟烽火曾經的戰地，一水道之隔，兄弟對眼多少年，如今和了、好了，此地大談古寧頭，那邊閉口傷心事，原本三五天要拿下的小彈丸。製造一個古寧頭國際事件，再多恩仇一夕都成了雲煙，那邊強了這頭又該如何，阿桃和阿山都不在意這大小事。   金門啊金門，恐怕要走進小三通的盡頭。直接大步走，廈門金門大條就要通了該有的都有了，何嘆人家就是美，美就只長在她身上，掙扎了多久已不那麼重要，一樣的付出，一樣的風景晃動，透出了多少委屈與身影。暗地裡交錯許多領悟及不為人知的故事，依靠在肩膀深處的那塊蠕動的肉，此刻死死的緊抓不放，應是只何留幾分鐘的那位哥。青春信物顏色多彩襯出年少足跡的天真無邪，也曾活在好奇是一只深沉浪漫的萬花筒，經年一瞬，成事也罷，無成也了，祈求成為命運走唱雅士往來人與人之間甘苦與共的走動年長知禮，一絲涼沁加添終成遊戲人間的達人，博取溫飽之後尋求明亮快活的活著或是曾有的奢望，咀嚼生命和諧與命運撼動，總在人與事之間圍事而已。昏暗那年一晚擦身而過流連忘返，清楚地聽見心跳的急促，浪蕩不羈的心忍不住回眸，聊不完的意念情懷，彼此的思維開始相信這世間沒有電影裡愛愛情情的經典對白，但確實存在著一見鍾情的純純愛戀，阿桃和阿山與我曾有的辛酸路，度過點露般的洗禮，激情的火花依稀萬頃碧波在心中彼此，半生的追逐意外地擦撞，滿杯盡是青春流忘的倩影，平凡走一回，才知道金廈兩地一樣還是那輪高掛亮艷的明月，你我的驚嘆號曾幾何時落了整夜的秋霜，如在盆裡梳洗永白銀髮或許已失去青春的感性光澤。   曾經盡是無法了心境，何所嘆黑白是非一棋就分明於一念之間。臉上皺紋有著滄桑的鮮味，是你頓悟蒼穹的巨手，你我的呼吸聲搆不著感覺依舊涼意襲人，仰起臉閉上眼且在心，歲月不留人身體比心靈先行退化，那無形的意象任其摧殘，放逐江湖幾多載風裡的那片血斑，一生沉寂來去盡說輪迴也罷。你我的甲子年再多捕捉掠影的神話，夢裡沒有粉嫩風景，沒有癲緣瑰麗詩句。一生流通泛泛飽滿，擦肩而過的瞬間劃過無形的時空，曾暖了幾代青春的心，真要什麼可體會只能說，也曾是美麗的未知童話。走在一段令人遐思滂沱以花崗片麻岩為主街道，來往車陣嘟嘟響雨迸出水滴，或許悄然譜出紊亂音符，雷叫了今夏的第一聲水影飄出無邪的悸動，一記深情的心語。趕在機場回台路上，雨聲漸漸遠颺，落在身上的是雨滴，打進心裡的是兄弟血濃於水情愫，一投足一淺笑都令人著迷，誰能禁止時代變遷的展示，歲數不自不覺瞬間美的沒話說，捲進一串串浯洲物語的漩渦，迂迴禁錮著壯碩靈魂，收拾著生辰映顯的刻痕。縱使青春有片片低語，思維在生命回顧，由不得再回纏綿露骨的記憶，金門所要表現的，骨在長血在生細胞在活化意識在形成。對金門廈門生命的一切，滴滴是清澈的思緒。仰望著天，烏黑的雲時急時緩，攪和金廈的路程翻騰詩人的心思，藏著一層厚厚九龍江口外，與廈門灣口遙望，金門廈門共通的「希望」繫於你我之間，或許阿桃和阿山與我都已成為古稀老人了，還爭甚。（下）

　　民國六十六年，在父親最後的日子裡，病床上的他經常夢到在大陸北方的親人，醒來後非常的傷心。到他離開這個世界為止，不要說見不到他們了，就連他們一丁點的消息也得不到。 　　民國七十五年，我赴美留學以後，立刻依照我從小就背得滾瓜爛熟的老家地址「河北省濮陽縣城東七十里戶部寨鎮黑馬莊」寄了一封信過去。（備註：大陸被赤化以後，老家改歸河南省管轄。） 　　沒有多久，果然收到了同父異母大哥的回信！信中還附上一張一大家子的全家福相片。大哥花了很大的篇幅述說因父親國民黨軍的身分而在文革時期遭紅小鬼迫害的經過。 　　獲知父親的死訊，一家人抱頭痛哭！父親二十歲離家參軍，五十年後獲得他的第一個消息居然是他的死訊！為他守活寡五十年的大娘知道以後，更傷心欲絕的病倒了！ 　　民國七十六年，政府開放大陸探親。我看到電視上一個接一個的悲喜交集的重逢畫面。想到父親病中夢醒傷心的情景，想到父親顛沛流離的一生，又想到他沒有福份撐到這個時候，不禁感傷落淚。

迎晨曦，送晚霞 你悠悠蕩蕩的身影 卻總讓人猜不透你的心 世間的歡愉 人世的滄桑 你是不是都無動於衷？ 雲啊！ 有人說你是 千變萬化的魔術師 幻化每個人心中綺麗的夢 有人說你是 來去匆匆的旅行家 行囊裡有最動聽感人的故事 有人說你是 悠遊自在的神仙 超塵絕俗於世間的生老病死 有人說你是 最耀眼亮麗的模特兒 不管燕瘦環肥 總是那麼漂亮迷人 雲啊！ 風為什麼總是催促著你 不斷的前行 哪裡是你停泊的地方？ 墜落凡間的雨滴精靈 是你晶瑩剔透的淚珠嗎？ 你為何奔波？ 你為何哭泣？ 雲啊！ 永遠猜不透你的心情 只是羨慕你 自由自在、無牽無掛 親吻碧綠的山巒 俯瞰湛藍的海洋 細數璀璨的繁星 依偎溫柔的月娘 姿態萬千的你緘默不語 讓自作多情的我 多麼希望擁你入懷 也給你一個溫柔的 夢  鄉

  一、邂逅金門的那一段   金門給我一片天，或給擱淺者或給拓荒者的真性情。   渺小的情愫在1978年之間徘徊，現有的幸福美滿引述那一段回眸思念，曾經有的那一份嘗鮮一份告白，讓瞬間存在著天與地心境擱淺接受溫柔的衝逆。   三十年了，我的依戀與宿命給了金門的海，誰能左右改變過去與未來雲移的光影，誰又會知悟曾有的大地普照與光輝，精彩的過往存在自我丕極的心海。輕風柔雨不曾化煙埃為清塵，一片靜寂一夜香濃只為與春桃共訴的那一晚。一符自在無涯的註解，美艷與靈氣的交心飛度，面對夜裡前方金廈海邊的角逐並無須太多描述，或許想捕捉更多的神話，生命總是在清亮撒滿的始終告白而已。   金門氣息一地穿梭，初到的人心洗滌何人知曉鋒火，多少禍福未知，再走一回有阿桃身影的地道而已，此時此刻誰又何能說知曉，那比未知更未知的未來。已是別了心愛曾被冬風侵襲的沉醉聽眾，幾多時又永恆幾回，行囊裝滿過往快樂回憶而已。   天透著心境的浪漫解讀，誰能左右東西行來又南北，與海豔遇何罪，曾走過一段未知的遙路、悟出一段無果的姻緣。無法體會金門落山風一潮一落的驚嚇，站衛兵的深沈，在星辰都懶得駐足的夜吹過，是誰給予這份漫無目的的呆坐的權利，是阿桃送來的夜點。   看著螢火掉落的身影，任由風聲陣陣，是誰給予這份任由風聲著螢火掉落的身影，那時每一劑不受輪迴的約束走出一個悠然地界的針，想像更體會生態造景一時一秀的深奧，似很深刻。偉大的阿桃看似很遙遠，卻鄰近在隔地咫尺。沒吹過讓出一片多少年仍在等待邂逅那一夜的柔悄溫情，一段只是人生劇本逗號與問號的碰撞。此時此刻拉出多條希望，在判讀的掙扎中給孤單的遊子與漫無目的者的獨白者，冰封、落根、熱火、結果與愛憐。   常有人稱金門，活在一片生命的自在，不再年青也不再回首，夢牽萬端何止千萬篇，輕吻那一逝再逝的曾經，多少是年少無知的迷茫，對阿桃的無私熱情，豈能不懷念那劃過瞬間的火花。就因為您，讓經歷的人心猿意馬。就因為您，讓過往的人欲言還休。那一束光芒青翠與藍天鳳凰時節光影與美麗的記憶打得火紅。夜幕依然開著，戲已落了，化成愉悅的一股清流，心中的風獅爺是唯一對阿桃曾有的護佑，或許是過客無悔的信仰，留下一幕見證不悔意識清醒望著太武山上的夜襲「毋望在莒」，走著走著腳酸化開了一陣意識的周旋，此刻的心一時上鎖，那原是阿桃在北山播音牆呼叫的信號，曾幾何時把自己的腳步莫名停頓許久，留佇在心戰廣播的大喇叭洗腦一幕，震撼錐心的目瞳掩蓋自己侷促不安情緒。雖有感動的瞬間，但為聆聽多年來的風霜背上的印深了，曲折的靈魂也深了，只記得阿桃耳邊的細語。   從金門來四季如畫的記憶，駐地李樹屋後滿鮮花，從黃昏暗落到子夜三更，經過拂曉時分雞鳴四起。等待響午太陽的溫存，又黃昏暗時的面對鳥禽一群順序排一排，相信會找到人說的天堂那是一份鮮明遺忘的自我。就因為金門駐留曾經邂逅著與阿桃一場午夜的party已遺忘多時。如今路過場景一再迴旋迷離，忘了否遺有一付可歌的印記，曾幾何時在轉換之間忘了借位。每一舞步每一流連都洩露了對金門香懷思情，游沉金門的影像中飛旋躍起，或許是一場沒有排練的曲目，推托之間夾雜多少熱汗冰血。一份曾經起落失散的歌謠，一場被歌者翻唱推走彈跳，金門的影瞬間逝去來不及抓住的是一次不告而別的繽紛，願阿桃與我同在。曾製造的點點滴滴，讓當下年青的我們對生命與命運的概念重新錯亂。我們不須改變命運，只求圖個及時的快感，曾痛恨政治變形蟲還要讓我們迷糊到幾時。隨著白雲淡的落花浪漫輕拂。童貞青春的臉已不再，曾在金門與阿桃留有那一段似有似無的光芒或曾遺忘自我憂患與自我畏懼。   與阿桃溫存的每一刻，依戀的山巒一幕幕宛如一股凝視相互心動山裡來的風，南山聚落吹出平凡令人遐思聲響譜出音符，雙鯉湖彩繪夢仰望天穿越時空，攪和外地人的心翻騰路人的情，感受到真實美與感動來自林厝砲陣地隱隱的真心，無悔地交流彷彿在空泛主義中寄情於山水抖落滿身的塵。追逐的是一份隨遇的感覺一點吸引力翻轉來時讓款式都有一個思緒，三眼井林厝砲陣地響著新鮮樣板，多年已逝那種感覺真好真妙真甜。   二、政治無常未結的絕望或已了   打開金門的路，阿山與我走過那一片綠油長橋，吸引了週邊花的開落。金門的天點燃夜襲的波光，直搗料羅灣，風獅爺來不及鎮風驅邪，急急為趕一場江湖紅塵，此刻遠離峰火剩留勝蹟采微，猶記那一場戰火告急的悸動。在九月的季節裡，我曾與阿山輕水滿庭淺笑淡泊，煙塵恰若一片靜謐怡似水飄，顏色不揭是一幅美麗的清香婉轉在一片蔚藍之下半襲流雲墨潑時光，且聽風吟看似雪白的天，不依戀拂過輕煙，不強鄰紛擾世俗，豈知那天正是八二三，幽徑人煙片段波濤來來往往，散落在綿綿長夜清澈思緒。一陣雷霆一陣驚嚇一陣似真似假的不停狂叫論證，眼見那曾心都變成了夜裡的大虫只顧著覓食噬血錯覺現形，是否有人還是肯執意只為了那一次告白融入繽紛滄桑的世道裡，終將化成沒有迷失懼怕與萬物共榮，喜悅精彩心境陶醉其中。阿山與我曾都有一份年輕，抓緊不能白留。那怕是灸熱的瞬間也是永恆。再回首都是驚喜無限。就因為金門您，讓我們改變混亂了思維。誰還記得，那一場電影票根的號碼，如今如有場景願那是對得起心裡存有的那尊神明(關帝廟)保佑而已何嘆命運中的無謂冷落。是否還是有人肯執意只為了那一次特殊日子爭論不休。就因為金門您，讓我們用心無所適從。仰望著天，在勇士堡、鐵漢堡身上的是夏日的光彩滿是完美。誰知那是古寧頭的浪頭，海風與童言童語共渡，安徒生不僅製造了美麗的童話，更孕育了你我還未乾涸的心田，在重回金門的喜樂試煉中，何必在意羅厝漁港樣貌的風影，山水弄情九宮坑道樣貌應是人間最大的道場。畫一個期待幻化成萬紫千紅的舒暢，尊貴的到來是一場屬於風姿流連的舞台。北山斷崖以全方位的心懷著無求品自高的境讓大地獻上一份盈盈的祝福，民國38年古寧頭戰役留下的歷史痕跡，期待著與週遭萬物在無盡的多情嬌豔中瀟灑自如與您相見歡。阿山與我參與了一場無謂的戲碼，真的了卻多少人的心結嗎？擺在眼前的是一條政治的橫流有說不盡的不自在與不以為然該堅深的心結。在短短的幾日隔忘我身飄然如在幽林，不羈歲月來一回，佔足跡又何妨憂愁諾言可曾在，帶著自我品味心，一份獨特情懷百分百的依戀不必恣意放蕩冥想的困擾在最近的前方找一出口。（上）

  微雨的午後，佇立於立霧溪畔，眺望長春祠時，許多久遠的故事似乎緩緩穿越時空又回來了，昔日那段泛黃的歲月也被重新擦亮了。 　　穿梭中橫公路時，特別繞進了長春祠。為了奉祀闢建中橫公路時，於施工過程中不幸罹難的二二六位工程人員而興建的長春祠，由當時的台灣省公路局於一九五八年選定了離中橫公路不遠，隔著立霧溪的岸邊築祠，終年有潺潺的水瀑緩緩流過，雪白色的山泉於薄霧中發出的細碎聲響，好像在告訴每一位穿越中橫公路的遊客，不要輕易忘記躺在長春祠裡這群人的血汗與容顏。 　　長春祠坐落於花蓮縣秀林鄉，嵌入蓊鬱山林與山壁間，採中國古典唐代亭台樓閣風格興建，在許多遊客的驚呼聲中，繼續兀立於峽谷間，金黃色的琉璃瓦，於微寒的冷風中透發出神聖的莊嚴。祠旁有一條步道，天氣晴朗時，很多人會在步道上穿梭，除了感受遠離塵囂的靜謐外，也試著探索那段鑿山闢路時的艱辛。佇立於長春祠前，遙想當年以繩索繫牢薄弱身軀，在酷熱的艷陽下或颯颯寒風中，垂懸於高聳的直立山壁上，在堅硬的大理石斷崖上鑿掘與埋設炸藥的驚險畫面，不自覺眉宇深鎖，在前仆後繼的鑿掘下，打造出可以讓人與車穿越的路基，也造就了被譽為世界級的懸崖道路景觀。 　　微雨停了之後，陽光露臉了。從長春祠的對岸，極目眺望時，暖暖的陽光中靜默長春祠在山壁湧出的飛瀑中，更增添了幾分的山林之美，在陣陣飛鳥拍翅飛過的畫面中，祠、瀑布、飛鳥、陽光與山林構築了一幅如詩般意境的水墨畫，讓「長春飛瀑」的故事，在中橫公路上傳頌，也記錄著東部山林開拓的史頁長篇。

我的雲林印象竟長大了 兒時回憶的精神糧倉呢 如今已有半甲子的時光 那個農業時代人情純樸 在生命中短暫卻又永恆 兒時與成長卻不及道別 糧倉記憶還能剩下多少 看著鄉間田地湧上心頭 從新生枝芽到叢林密佈 這雲霧森林暗藏了鄉愁 我不在的糧倉景色依舊 無奈人事早已今非昔比 兒時光陰走的無聲無息 湧上心間都是悵然若失 我閉上眼刻畫雲林糧倉 為讓這篇日誌刻骨銘心 每每回憶都在灌溉心田 只為糧倉日誌永恆相伴

  孩子在畫畫或在塗塗抹抹圖樣的時候，我總是在一旁看著，或是自己也畫著些什麼，很少很少干涉孩子塗著畫著的是什麼樣的圖，是不是彩繪在圖像裡，這一類的事情。   因為你只有在這個時候能如此的自由自在，又為什麼要剝奪你的快樂。   你上學了，開始守著規矩，會回家分享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說著朋友的名字，到學校的門口會開心的自己進校園，然後再偷偷的回頭看，看看媽媽是不是在門口目送你進教室。你發覺了媽媽仍看著你的小小身影，開心的揮揮手，再奔跑進轉角，直到你的身影離去，我才會轉身離去。   有人跟你說畫顏色要在範圍裡面才可以，你睜大著眼，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手，試著不要塗超過範圍。但是孩子，有的時候你不進入別人的界線範圍，別人卻要來介入你幾分，未來太過瞬息萬變，我們又為什麼要揪結著現在。   每次陪你畫畫，看著你用粗的細的水彩繪著、看著你用布丁湯匙或叉子作畫、你說著你要紅的、黃的、綠的、藍的……各種顏色。最後，我們把松果繪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混著各種的顏色，又各自精彩。   給你一片大大琴葉榕的葉子，你正在比畫著那像大提琴的葉子，像搖芭蕉扇一樣的搖著，過沒一會兒，你已拿著粉蠟筆跟紙去畫葉子的紋路了。探索著生活裡的未知是未來的必須，帶你到處走的時候，你也願意配合著跟大家打招呼，到哪裡都不怕生的個性總是讓人對你印象深刻。   小的時候，我最害怕畫畫，總不知道該畫些什麼或是怎麼下筆，構圖也不會，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畫的是什麼。前幾天陪你畫著畫著，我突然懂了，因為沒有靜下心來，對於自己所想的所要的就會無法探究，最終，找不到自己的自己就無法呈現自己想要的一切。   或許今天的我們作的還不夠好，但今天的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去做到今天的自己，這世界的規矩太多，有的時候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好好的安心的待著，做好自己。因為你永遠也追求不了太多外人的期待與期望，在你的心裡，畫上屬於自己的界線就好。   在該守規矩的時候守規矩，在自己的世界裡能盡情地揮灑，這樣的自己不是更好？陽光很柔，你開心的從溜滑梯溜下來，再從一旁爬上去，你不走一樣的路線，也不讓我知道你接下來是往左或是往右，你開心的笑著作選擇，然後再開開心心的溜下來。   陽光映著你的笑臉，柔柔的暖暖的，在這微涼的天氣裡看來特別燦爛。我們，要學會在自己的世界裡做自己，做真誠的自己；我們，要學會在適當的時候守規矩，做合宜的自己；在適當的範圍裡，做快樂的自己，這樣真的很好。

  「軍愛民、民敬軍」，在軍民一家親肩負著重要橋樑工作的「中華民國軍人之友社」，於民國110年10月31日欣逢創立70週年，「中華民國軍人之友社」理事長李棟樑指出，在這段漫長時間裡，中華民國因為國防的精實戰力而屹立不搖，臺灣更因國軍的堅守而安定繁榮，軍人之友社始終伴隨支持著國軍的整軍經武，並與社會各界共同做為官兵的後盾。   緬懷先人光輝回顧珍貴歷史：民國39年5月蔣經國擔任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同年七月筆者父親計大偉獲聘為「國防部總政治部康樂總隊」顧問，當時該組織主要成員為；總隊長龍芳少將（日後接掌台灣電影製片廠）、副總隊長張易揚上校（即日後赴香港發展之電影大導演張徹）、音樂科長朱永鎮上校（兼任省立台北工專合唱團指揮及電影後製音樂配音工作）、同上校顧問計大偉。康樂總隊如此堅強陣容深獲全國各界期許，肩負統籌國軍藝宣文康勞軍活動規劃之使命。   民國40年10月31日，恭逢蔣總統六秩晉五華誕，經當時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蔣經國支持下，「中華民國軍人之友社」在台北市中山堂隆重創立，首任理事長上官業佑，總幹事為江海東少將，其成立宗旨為「效忠國家、服務三軍」，所執行業務包括：敬軍捐獻、勞軍活動、全民國防，以及與中華民國國軍官兵有關的社會公益活動。在國防部總政治部推薦之下，計大偉擔任音樂顧問，並同時組訓、指揮「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肩負規劃各項赴前線、後方各地營區勞軍演出的任務，此舉，博得國軍各軍種各級部隊的一致好評，享有「三軍之友」的美譽！   民國41年3月29日青年節，蔣總統在中山堂青年節大會《告全國青年書》的文告中宣示，要創立「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5月31日，行政院制定《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籌組原則》，明定其隸屬於國防部總政治部，成為官方的「青年運動」團體。9月，行政院核准成立，並將原「青聯會」組織納入編制。10月31日「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於台北市中山堂盛大成立，由蔣經國擔任創團主任，李煥為主任秘書，計大偉獲聘為顧問，並組訓、指揮「救國團幼獅示範合唱團」，肩負推動大專校園各項愛國音樂活動。   民國44年12月31日適逢筆者出生第10天，「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經國防部參謀總長彭孟緝上將授旗，由計大偉團長率領團員一行23人，搭乘國防部專機飛抵金門前線勞軍訪問。隔天，欣逢中華民國45年元旦，金防部特規劃元旦開國慶祝典禮由金防部司令官劉玉章中將率先致詞，「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計大偉團長應邀代表後方全國同胞致詞。當天下午隨即展開此行之任務，赴各地營區勞軍演出，歷時15天深入防區各地兼及離島，總計演出53場，轟動金門地區軍民同胞，防區《正氣中華報》每日均有報導，並對計大偉團長作「人物專訪」。其中有一場演出時遭遇對岸砲擊，離營房不及100公尺落彈數十發，砲擊結束後有團員跑去撿彈殼，伸手一觸深刻感覺砲彈的灼熱溫度。「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在砲擊後繼續演出激勵士氣，贏得全體觀賞國軍弟兄全體起立敬禮掌聲不絕！   隔天，中央社駐金門戰地記者發佈國際新聞，除譴責對岸共軍濫射砲彈傷及無辜百姓，並高度讚揚「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無懼砲火襲擊，精彩勞軍演出激勵前線官兵士氣，令人敬佩！   民國45年1月15日，福建省政府暨金防部聯合舉辦歡送「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金門前線勞軍訪問演出任務圓滿離金晚宴，席開數十桌軍、政各界代表齊聚一堂，列隊舉杯一一向合唱團全體團員致謝。福建省政府主席戴仲玉致贈「譽滿前線」錦旗一面，金防部司令官劉玉章中將致贈「鼓舞三軍」錦旗一面，向計大偉團長致以崇高敬意。隔天上午，金門尚義機場擠滿各界送行人潮。「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本次金門前線勞軍訪問圓滿完成任務，全體團員滿懷欣喜寫下歷史，堪稱歷年來扛鼎之作！   猶憶民國82年秋日，父親在離台赴美定居前夕曾做口述歷史，特別提及：「你出生10天，我率領「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一行23人，搭乘國防部專機飛抵金門前線勞軍訪問演出，當年還有砲擊情況，15天總共演出53場，在金門前線造成轟動，當時金門《正氣中華報》每天都有報導，這些資料金門應該還找得到。」。   民國95年7月20日父親計大偉教授於客居地美國科羅拉多州丹佛市辭世享年83歲，綜觀先父獻身台灣音樂教育工作垂40年，豐富多元粲然大備，在音樂界享有「台灣低音提琴之父」、「大專合唱指揮先驅」、「音樂界留學生保母」、以及「中華口琴在台推手」等敬稱。   筆者身為長子責無旁貸，化哀思為行動勉力以赴，在國內先後舉辦「計大偉教授紀念音樂會」、編纂《計大偉教授紀念全集》、錄製《計大偉教授作品選粹暨華僑愛國大合唱組曲集CD》光碟片。   期間為蒐集先父完整史料，於民國96年4月初曾與金門縣政府秘書室聯繫，請求協助搜尋歷史史料，此舉獲縣府高度重視，經由《金門日報社》編輯部門協助，終於找回完整史料（當年《正氣中華報》日後併入由金門縣政府所轄之《金門日報》）。   5月16日，筆者首次飛抵金門拜會縣政府致謝，因李縣長赴中國大陸訪問，由翁主秘負責接待。行前於《金門日報副刊》撰文紀念，並攜帶兩幅中堂分贈予金門縣政府及《金門日報社》。民國96年9月30日，本人二度飛抵金門拜會縣政府向李炷烽縣長表示感謝，並致贈《計大偉教授紀念全集》典藏版乙套，由金門縣政府典藏。   返台後經電話聯繫告知「軍人之友社」，已尋回五十年前「軍人之友社大偉合唱團」赴金門前線勞軍訪問演出之完整史料，獲致軍友社全體高度肯定與讚揚！   最終，計大偉教授生前所有著作、手稿，暨相關文物包括：民國45年1月15日福建省戴仲玉致贈「譽滿前線」錦旗一面、金防部司令官劉玉章中將致贈「鼓舞三軍」錦旗一面，業經奉准，進駐國史館永久典藏。此舉，博得海峽兩岸親族，父親歷五十年門生、故舊，音樂教育界前輩、先進，政府相關部會一致好評！   中華民國軍人之友社走過七十年輝煌歲月，歷經七任理事長及二十六任秘書長共同擘劃經營，始有今天的規模與成就。   敬祝軍人之友社七十週年生日快樂，在「軍愛民、民敬軍」的道路上，繼續挺進邁開大步勇往直前，凡我國人應高聲歡呼賀采稱頌！

  無論是在晨曦中或是秋日的黃昏，總會想去看看太平洋海岸，還有那些在波浪裡的舢舨或小漁船。   當我在太麻里站前廣場或三和海濱公園、華源灣沿途看到廣闊的大海在陽光中閃爍，或周遭鳥聲啁啾。當我想到在我的心靈中竟有那麼多的感動都是與這些小小的船有關時，我不禁隨著那微風中航行在海上的船開始有了一連串的懷想。   在我的臆想中，那些小船的身影遠比在海面上看到許多大輪船更令人繾綣，這是因為它們總是讓我充滿期待，又隱約對那些海上作業的漁家有所冀望。我經常久久地凝望那些小船全速行駛或飄泊在海上，也因而期望他們的艱辛能得到收穫的欣慰。更驚喜的是，還可以眺望到遠方懸浮在海面和天穹之間的綠島。所以，這些影像總是在我的心靈的隱處，藏匿著許多船影，無論是破浪前進的快感或緩緩駛向遠方……總是讓我既期待又鍾愛。   當我從太麻里海濱看到了浪潮、雲影、礁石、群飛的白鷺鷥和海上飄浮的船隻時，恍惚中，我也成了一隻飄遊的鳥，隨風徐徐地飛著。輕柔的清晨的涼風，總讓我想飛呀飛……也讓我更感活力十足。   縱使塵世有煩憂，也都將被眼前晨光的黃金海面啃蝕。我們經常把「太麻里站」當成「臺灣最早看到日出的車站」，或者稱它是「迎接千禧年第一道曙光」。它所帶來的不只是讚美，還有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此刻，我又佇立在大海前，傾聽大海深情的低語。在這佳節即將來臨的清晨，我想對它大聲說出一句最簡單卻最想要表達的問候。   「大海--請聽我的祝福。願人人心中有大海、陽光，願世間更溫馨、美好……。」這是我心中多想要發出的歡呼！

  開學後接了新班級，初始的幾個禮拜，是師生之間的磨合期，老師觀察學生們的個性與行為表現，學生也考驗著老師的脾性與堅持度。   不久，班上一個名喚宣宣的女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宣宣的個子嬌小，皮膚白皙，小小的鼻樑上雖架著一副寬邊的淡粉紅鏡框，卻遮掩不了眼鏡下那雙大眼睛，清秀的臉龐總是帶著微笑，說話輕聲細語，個性溫和，雖然頂著一頭毛毛躁躁的髮絲，還算是個可人兒，讓我對她產生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然而這個好印象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被消磨掉了。才幾個禮拜的光景，宣宣的座號已成為黑板上作業遲交的常客，不僅組長拿她沒轍，就算是身為導師的我出馬催討，也只是換來沉默的回應──她總是不做任何答辯，只睜著大大的眼睛對我咧嘴微笑，這笑容很純真、很吸引人，但眼神卻是空洞無交集的，好似你永遠也看不到它的盡頭。   及至後來，她在上課時發呆的頻率越來越高，屢屢需被提醒回神，她也永遠保持一貫的反應──咧嘴微笑、眼神放空。她如此「平和」的情緒反應真叫我好奇，為何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會有這麼超齡的反應呢？   漸漸的，她處於「狀況外」的情形越來越嚴重，除了作業缺交、上課恍神以外，上學遲到、學用品沒帶也開始成為家常便飯，連肩負親師溝通橋樑的聯絡簿也多是一個禮拜才簽名一次，打電話給家長卻又是得到「空號」的答覆，面對這種「三不管地帶」的處境，不禁令人為她擔憂。   一個學期過後，輔導老師向我詢問宣宣在班上的表現如何？該師的舉動雖讓我感到納悶，卻也猜出幾分端倪。原來，宣宣是輔導室輔導的個案，因其母長年患有嚴重躁鬱症，父親經商又時常得到國外出差，照顧孩子的重擔自然落到外婆身上，但外婆年事已高，只好又委託給舅媽照顧，如此幾次「轉手」，宣宣經常得不到完整的家庭照顧。更令人憐惜的是，每當宣宣的母親躁鬱症發作之時，脾氣說來就來，瞬間火山爆發的威力常讓家人遍體鱗傷，無處可躲，難怪宣宣面對壓力或逆境時的反應總是逆來順受，平和處之，不做任何激怒對方的反應，這是她經年累月在家中磨練出來的「功夫」。   某日晨光時間，宣宣又是一頭蓬鬆蜷曲的亂髮匆匆進入教室，此時的她已經遲到，正慌亂的從書包裡拿出作業簿本。我把她叫到身邊，不說教也不責罵，只是默默的用梳子輕輕地將她的頭髮梳順，再紮成一頭俐落的馬尾，繫上個蝴蝶結，整個人頓時精神許多。我把鏡子遞給她，讓她看看鏡中的自己：「瞧！那是一個多整齊又可愛的女孩兒呀！」我這樣讚美她；她依然以微笑回應，但這次多了「謝謝」二字。往後，我發現她的頭髮梳理得整齊多了，只是遲到的問題依舊無解。   宣宣平時不愛表現自己，唯獨鍾情唱歌，是學校的合唱團團員。合唱團指導老師的作風相當嚴謹，團員遲到或缺席三次便須強制退團。某日，宣宣收到一張可能被退團的家長通知單。天啊！唱歌可是宣宣唯一可以自我掌握的優勢，我得幫她保住機會啊！積極與合唱團老師溝通，指導老師知道宣宣家庭的特殊性後，仁慈的對她的出席情況特別通融，盡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她撐過一天是一天。   合唱比賽在即，是驗收一年集訓成果的時候了。合唱團在活動中心舉行賽前演出，特地邀請高年級師生前往觀摩聆賞。澄淨空靈的兒童嗓音，隨著優美琴聲輕輕飄送，在偌大的表演場譜出和諧共鳴，餘音繞樑，宛如天籟，令人沉醉其中。在眾多團員中，我一眼便能找到身材嬌小的宣宣，她就站在離觀眾最近的第一排，眼神專注的盯著指揮發號施令，毫無畏懼的挺起胸膛賣力演唱。此刻，我真為她感到驕傲，也很感謝合唱老師為她留住了一個展現自己的舞台。   表演結束退場時，宣宣飛快的搜尋到台下的我，我們四目相對，我激動忘情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她迅速對我報以她一貫的微笑，眼神溫柔，卻自信的閃閃發光，和平常不一樣。   深秋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入禮堂，斜向舞台，為何我會覺得如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