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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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新手機「飛」了
一早要至仁義潭運動時,遞兩瓶水給老公,另隨手將他的手機放置在他車前的雨刷下與引擎蓋之間的凹處,並將我的電腦及公事包,放在我的車上,便坐上老公的車運動去。 到達目的地,老公跟我要他的手機時,才想到我「似乎」放在他車外擋風玻璃,遞水給老公後,忘了將手機拿進車內,就這樣我們沿著路來回兩次,都不見手機的影子。 懊惱著自己的粗心,只好一起到電信局,打算將卡作廢,免得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電信局的陳小姐,建議我們先辦停話,但可接不能打出,然後再至派出所登記,說不定有人撿到送回,如此一來,才不會因卡作廢,一些重要資料也不見了,因此我們才到公園派出所請求幫忙,再返回家中吃早餐。 將近12點時,我是越想越不解,若是手機掉下車,會有感覺,可是我們並沒有聽到任何東西掉下聲音,女兒一句「會不會掉到沿路的草叢裡,當然沒有聲音啊!」我心想若是如此,應在離家不遠處,當作散心出門晃晃,走著、走著,想撥電話看看是否有聲音,竟聽到:「妳在找手機嗎?這裡是長竹派出所,你的手機安全在局裡。」 欣喜若狂奔回家告訴老公,兩人急忙跑到派出所領回手機,才知被人在仁義潭撿到,送到長竹派出所,因有設密碼,所以無法打開,又因有我打進去找,所以才有辦法通知領回。可惜好心人並未留下任何聯絡方式,也無從感謝。 我們又到電信局復話,只見老公不是很喜悅地冒出一句話:我的新手機「飛」了。原來他心裡正盤算著若是手機丟了,他可以順理成章買隻新手機,至於資料再重新建檔就好,而今找回手機,勤儉的他又捨不得換新手機,難怪他如此失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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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老師,怎麼下這一手?」年輕學子對於這一步感到非常錯愕,心裡的話不經意講了出來。只不過,眼前這一位指導者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轉念一想,老師今天相當沉默,沒有特別說些什麼,他們只是一直在下棋。如果有什麼特殊狀況,大概是今天下午的時候,老師收到陳淵下屬的來信,不知道信裡頭寫了些什麼內容。 「沒事、沒事,老糊塗。」 「老師難得糊塗。」 「是啊,難得糊塗。」長者沉默片刻,緩緩道出:「朝廷近期人事動盪,問題在於你們的仕途前程,如何在爾虞我詐的官場裡面互相保護彼此?」 「……」(果然老師有話想說。) 「每個人都需要一、兩次歷練,甚至更多次。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難題,問問看信得過的人。」 (難不成師兄遇見什麼麻煩事嗎?) 遠處幾聲驚雷,宣告夏季來臨,即使洛陽正屬中原地區,大雨依然下得彷彿讓人誤以為身處於東南沿海,難怪杜甫(712-770)有詩云:「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年輕學子縱使在官場為初生之犢,這些年老早就闖過大江南北,直覺特別敏銳,總有幾分詭異的感覺揮之不去。 島上同樣出現綿綿不絕的大雨,足足一旬,相信快到尾聲了,中間僅有少數時段驟停。 新衛哨成立之後的首次長官視察,竟然發生老虎突襲的怪事。 整個衛哨沒有人敢隨便交談或大聲吆喝,靜靜聆聽外頭嘩啦嘩啦、轟隆轟隆,氣氛如同一件毛毯籠罩著上空。 大雨降臨的這陣子,城寨府衙裡頭的陳隼在倉庫清點物資,幸虧府衙屋頂的漏水處極少,沒有耽擱文書的作業進度。屋瓦真的鋪得十分細心,得要多加感謝工匠的專業。時節越來越靠近端午,各種蛇蟲活躍,所以雄黃、艾草、昌蒲、榕枝等植物必備,尤其雄黃絕對不能缺貨。陳隼心裡默念祈禱,期望今年過個更好的端午節慶。 窗外,陳隼望向棚內,城寨裡面的婦女集體坐在一起編織斗笠,妹妹陳萱的手速並不輸給熟練作業的長輩們。 陳萱一旁還有幾位妙齡少女,她們平日情同姊妹,陳隼竟然想不出名字。該怎麼喊人?該怎麼叫人?他竟然澈底遺忘。多久沒有離開府衙?扣除二叔、妹妹、李俊、長工大叔、廚工,最近又見過誰呢?多久沒有跟別人好好說話?每一次妹妹跑進堂內胡鬧,好像也被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啊!有了。大橘貓似乎沒有夥伴?平常除了陳隼,其他人試圖要親近牠的時候,大橘貓都非常警覺地跑開。牠總愛盯著大水缸裡面的金魚,並且定期跑到門口處咀嚼漁民扔擲的小魚乾。 除了與大橘貓之間的心靈交流,陳隼的生活無疑極其枯燥乏味。 大橘貓偶爾給陳隼的左右臉各一下掌摑,讓他感覺萬分舒服,「再來兩下,拜託……」。 陳隼翻閱塵封的《神農本草經》記載雄黃:「主寒熱鼠惡瘡,疽痔死肌,殺百蟲毒。」再翻閱至蒲黃的條目:「主心腹膀胱寒熱,利小便,止血,消瘀血。」初登島之後,他一直在閱讀各種醫書、藥書。醫藥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無論生病的是人、或是馬,用藥都非常講究經驗,絕對稱得上細膩的技術活。 陳隼從另一道窗再望著一旁的大榕樹,當初府衙的擇地緣由,究竟是為了環繞此樹,還是此樹旁邊有一間前人留下的小廟?因果關係很難說清楚。 《莊子.逍遙遊》論及「無用之大用」,陳隼腦中想起這個深刻的道理,小有小用,大有大用,各依其性,毋須按照世俗成敗的觀點生存。 依據晉人嵇含《南方草木狀》記載榕樹的條目,「葉如木麻,實如冬青,樹幹拳曲,是不可以為器也。其本棱理而深,是不可以為材也。燒之無焰,是不可以為薪也。以其不材,故能久而無傷。其蔭十畝,故人以為息焉。」百年榕樹之所以常見,原因在於這一類樹木無法當成柴薪使用,更無法製作成木頭器具,唯一的價值恰巧是樹葉繁茂,替路過的百姓遮陽避雨。這樣說來,第一線磨練的人,以及真正有才幹的人,經常遭受各種意外事故。活得長久的人,反倒是別人眼中沒有特別用處的傢伙。解讀經典的時候稍作奇想,不難發現古人講述的道理更為意味深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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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買書及其他
在香港買書貴嗎?比較貴,大約是內地書價的二至三倍。不會吧?差不多,咱們舉例為證:最近新買一本齊邦媛先生的《巨流河》,天下文化2024年版,全書600餘頁,打完折160港幣;該書內地三聯書店2011年版,全書近400頁,定價人民幣32元,約合港幣35元。由於兩書版本不同,字體大小導致篇幅有所增減。另外,買過一本夏志清教授的《中國現代小說史》,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全書500餘頁,打完折130港幣;該書內地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全書也是500餘頁,定價人民幣60元,約合港幣65元。新書價格,由此可見一斑。當然,例外也有,比如新書裏面的特價書,在香港書展現場我就買過一些,比如天地圖書出版的《劉紹銘散文自選集》,2017年3月初版,30港幣,原價108港幣;中華書局(香港)出版的《社會.作家.文本.南來文人的香港書寫》,2020年10月初版,30港幣,原價128港幣。 新書說了,再來談談舊書。還是舉例來說比較直觀,看下自己近期所得:董啟章《地圖集》,聯經出版,2014年5月初版第三刷,原價新臺幣260元;西西《我城》,洪範書局出版,2005年1月初版四印,原價新臺幣230元;劉以鬯《對倒》,獲益出版,2005年3月三版,原價港幣78元;黃仁宇《萬歷十五年》,食貨出版,2000年1月20日增訂二版26刷,原價新臺幣230元;還有另外5本(恕不一一列出)一共9本,除有一本品相略差以外,其他均為八至九品,以250港幣成交。哪裏買的?以上所得來自我的書房,香港一家有名的舊書店。隔天再來,又選幾本:王安憶《我讀我看》,一方出版,2002年9月初版一刷,原價新臺幣200元;老宣《瘋話連篇》,天地圖書1998年香港出版,原價港幣55元;蕭紅《呼蘭河傳》,商務印書館(香港)出版,2015年11月第一版第五次印刷,原價68港幣,以上三本幾乎全新,以90港幣成交。一般來說,當地舊書價格還是比較便宜的。自己也曾想過:對於某些喜歡的新書,可以待其流轉到舊書市場再去購買,這樣比較經濟。問題是你所中意的未必都能流轉過去。當然,我又要說當然了,某些作者的書會貴一些,比如董橋,店家說是通通100港幣起步,比如上次發現的一本《辯證法的黃昏》,便是如此。再有一點就是,舊書中臥虎藏龍,不排除會有某些珍本,經常「撿漏」那是不可能的,完全可能是天價。 順便說一下,這次在我的書房見到老板,問他現在怎麼也有十萬本書了吧?他點點頭說是差不多。在荔枝角道那裏,有他的兩間地鋪和庫房,經其允許,我去庫房裏面轉了一圈,行動很艱難,書堆得簡直讓人挪不動腳。 最後,還想說說今年香港書展現場的事,也是和書有關。這裏岔開一筆,去的路上偶然發現,港鐵裏面的自動扶梯比內地要快,歲數大點的沒準不太適應。 展會開幕的當天下午,在天地圖書的展臺那裏,偶遇大明星胡慧中,她和夫婿一同現身女兒的新書發布會,慶賀其出版詩集《相信光》,胡的那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比她女兒還要高興。 再有是在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的展臺,見到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少年,站在那裏翻看許久,後來摸出包裏的信封,數了一下裏面的錢,接著停頓片刻,估計是在進行思想鬥爭,買,還是不買?如果買了,這個月的零花錢是不是沒了?他翻看的是徐中約寫的《中國近代史》(上、下冊),記得打完折是300多港幣。終於,少年抱起兩本厚書緩緩走向收款臺。 怎麼說呢,這一鏡頭在我的腦海裏停留很久,而且不時眼前浮現。可能是被這個中學生感動了吧?想起年少時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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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之歌
年少輕狂歲月悠悠,可曾等在Radio-收音機前守候心儀的歌曲?陪伴著我們走過青春歲月的歌曲,是否隨著我們長大成人就隨風而逝,如煙消失在茫茫渺渺記憶長河? 強颱凱米洶洶來襲的颱風夜,觀賞〈名人書房〉節目採訪自稱「音樂阿宅」的廣播人,一開始就相互詢問最喜歡的歌曲有哪些。應景歌曲「雨在風中,風在雨裡,你的影子在我腦海搖曳,雨下不停風,風吹不斷雨,風靜雨停,仍揮不去想念的你。……眼睛不看,耳朵不聽,你是我所有的回憶。」聽兩人侃侃唱起聊起侯德建曾經被禁歌曲〈你是我所有的回憶〉的創作趣聞軼事;談到陳明章的〈再會吧!北投〉、經典英文歌〈Blowing in the Wind〉、齊豫的〈橄欖樹〉、Beatles(披頭四)的〈Yellow Submarine〉、鄭怡的〈微風往事〉……,聽到最後尾聲的彩蛋,甚至還聊到西洋歌曲排行榜,當說到Tears for Fears(驚懼之淚)的〈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世人皆有江山夢)和Wham(渾合唱團),他們還互相擊掌,真是太巧了!以上歌曲與我的青春歌單幾乎全部雷同!與主持人和受訪者年紀相仿,人不痴狂往少年,畢竟大家都曾經年輕過,彷彿知己般集體的共同記憶,青春之歌回憶重新燃起。 猶記得國中時班上中文詩詞吟唱比賽選定蘇東坡的〈念奴嬌〉,英文歌曲比賽選的就是2016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Bob·Dylan(巴布.狄倫)的〈Blowing in the Wind〉(隨風而逝),是美國當時赫赫有名民權反戰運動的聖歌。高中時期傍晚回到家匆匆扒完晚餐之後,就會躲進房間,扭開收音機邊寫著功課,邊聽著余光的警察廣播電臺西洋流行音樂節目《青春之歌》。不但為了瞭解歌詞更加愛上英文學習,且對於80年代的英文歌曲如數家珍,甚至還有國中同學來信請教〈We Are the World〉(四海一家)的中文翻譯。這是一首1985年令人動容且慷慨激昂的慈善歌曲,由麥可.傑克森和萊諾.李奇共同譜寫,美國當時知名度非常高的歌手都有參與這首歌曲的聯合演唱,是為了聲援向非洲饑民捐款的大型慈善活動「美國援非」。忘了當時如何回信,但是兩人就此開始一直保持魚雁往返,直到大學畢業才漸行漸遠。 「每個人心裏一畝田一畝田……」,音樂陸續在心裡響起。1985年,恍若「被天使吻過的聲音」齊豫與三毛、王新蓮製作《回聲》專輯,並與潘越雲共同擔任演唱,此一絕妙組合隨著三毛別世,《回聲》專輯已成經典絕響。大學時社團的社歌〈夢田〉出自此專輯,經常在社辦傳出吉他聲和天籟歌聲。我的經典台語愛歌陳明章的〈再會吧!北投〉,裏頭蘊含「喝歡喜的酒,唱悲傷的歌」,屬於台灣特有的悲傷藍調。1987年,齊豫製作並演唱個人第一張英文專輯《Stories》;1988年,發行第二張英文專輯《Whoever Finds This,I Love You》;第三張則是英文專輯《Paradise Bird》。高中時期,大弟曾購買了齊豫所有的英文專輯,後來就被我霸佔了,而今想起來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只因齊豫的〈橄欖樹〉,為此還曾特地閱讀1999年蔡素芬所寫有關民歌時代的小說《橄欖樹》,是其成名作《鹽田兒女》的續作,敘寫那個年代年輕人的情感與夢想。 雖然我的青春如小鳥一去無影蹤也不回來,世人尚有江山夢?陪伴青春歲月風風雨雨跟著我們成長的這些歌曲,有時重新再聽,不但紓壓且療癒。現今有相當便利隨時可聽的Podcast-播客,但是Radio現場Live且限時、限定的感覺似乎會讓人更加珍惜那種魔幻時刻。在這個寂寥颱風夜,昏暗的燈光下,模擬高中時期聽著《青春之歌》的氛圍,寫著微風往事,不亦樂乎!「再唱一段思想起……」月琴揚起的音樂正輕輕觸動我的心弦,輕輕迴盪。颱風天,閱讀天,寫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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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陳隼低頭細語,「是否島東發生什麼怪事?」開始草擬新的文書。 「二叔稱讚我的箭法和他差不多水準,浯洲第一的稱號非我莫屬!」陳萱的語氣始終有一丁點自負。 陳隼的腦中想起在大雪紛飛的日子,年幼的萱萱沒有多少記憶,那兩位大人展練各式各樣的競技,假使不知道是演習,外人看來還真的有點互相仇殺的氛圍,「不,頂多第二」,陳隼回嘴回得理所當然。 「怎麼會有人比我更厲害,別說這個人是你!」陳萱相當惱火,從後方掐住陳隼的脖子……。 陳隼差一點喘不過氣,「等等!別掐!公家文書!急件!」 慘遭陳萱一鬧,陳隼雖然稍微抖擻了點精神,但又耽擱一陣子的思考時間,嘴中只好默念著:「不知道是福、是禍?」 陳隼又例行記載了城寨的日常用度,登島之後,他一直心神不寧,近日經常直接累癱,整個人趴在桌上補眠。晝夜難分。堂內桌上跟書架的竹簡紙帛堆疊得非常整齊,陳隼從東北時期開始協助陳淵處理後勤事宜,平日做事一絲不苟,極少與人閒聊,除了那一團黑色影子。 平日最喜歡跟牠說話。 疲憊入眠的陳隼難得一個白日做夢,夢見自己爬上堂內的屋樑等待黑影,突然冒出一位陌生人,站在堂外喊聲,「堂西者,身穿黃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說:「黃金!」陌生人又喊聲,「堂東者,身穿綠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銅錢!」陌生人最後一喊,「北牆柱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銀兩!」 從短夢中醒來,陳隼腦海裡面殘留黃金、銅錢、銀兩的影像,配合現實中的三個埋藏急用資金的地點。該類型夢境浮現之時,代表負責後勤總管的他即將捉襟見肘。 堂內的木製書架排成一列,擺滿各式文書公告和筆記帳簿。 陳隼隨手拿起一塊抹布,開始拭去部份舊書架的灰塵。 從最上層開始。 發現大橘貓的掌球印跡格外清楚。 陳隼覺得不意外。 牠喜歡跳著跳著,跳到橫梁之上。 遙想初次登岸的該趟航程,原本想要飼養一隻小貓咪,讓牠負責在船艙裡面捕捉鼠類,結果小橘貓根本懶得理會人類給予的業績壓力;導致人類一方不得不讓步,當成府衙的小祖宗伺候,精心餵養,長成一隻肥滋滋的大橘貓。偏偏大橘貓特別喜歡藏身在屋內橫樑的窄長空間,代表這一塊領域成為貓族的私家禁地,嚴格杜絕人類闖入。 鑒於城寨缺乏獨立的官方府庫,堂內又往上無路,陳隼頗感無奈,想要藏妥資金的話,最終只能夠朝地下挖洞。 四、驚蜇 趁老虎站立摑掌擊退兩名士兵的一瞬間,陳淵持弓,一箭封喉、一箭封心。 副手研判較靠近老虎的兩位士兵接連流血掛彩,無法再指望他們反擊。既然老虎頂著最後一口氣筆直朝著陳淵衝過來,副手乾脆從陳淵旁邊一個閃身,同樣筆直朝著老虎衝過去。面對猛獸,逃跑沒有任何用處,需要主動攻擊脆弱部位:脖子、眼睛、腹部等。 獵虎人直接面對老虎,高手博奕,匕首的銀芒一閃……生死大事,起迄彈指之間;待塵埃落定,老虎頸部流血汩汩,副手直挺挺站著,收好匕首。 衛哨眾人尚且驚魂未定,遠處竟又傳出一聲虎嘯。咆嘯聲之淒厲,令眾人的背脊從下而上打了一個寒噤。同時驚動林間諸鳥,數百個黑點往西飛去。 陳淵進入衛哨,閉闔的大門、內門遮擋微弱的清風有餘。 當日下午,陳淵和副手兩人私下坐談商議。 直至夕陽餘暉將金黃色的光芒照射在岩石表面,雲朵皆沾染些許淡薄的橘黃色彩,樹間咯咯作響,幾片樹葉於衛哨門口打轉。一切彷彿照舊。唯獨正午時段的人、虎搏鬥在地面殘存一些血跡,不知何時已經有好幾隻飛蟲於空中盤旋,久久不離。 遠在舊都洛陽的大宅邸裡面,一對師生持續弈棋,同樣從正午下至傍晚,長者的這一手,「仕」往左下方移一步,製造出被「將對帥」的死局局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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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望著
「紛望著、紛望著,遠足的日子終於到了!」小三那一年,初學作文,不懂「起、承、轉、合」,更不懂「鳳頭、豬肚、豹尾」的寫作原則,拉里拉雜的寫了一篇「遠足」,有沒有分段已無印象,但把「盼望」寫成「紛望」,倒是至今仍清晰在腦。一眨眼,匆匆人生已過半百有餘,有多少的「盼望」實現了,也有無數的「紛望」不盡如意。如今,人生的下坡山路,再一次的「盼望」終於達標了。 「哇!可以環遊世界、遊山玩水了。」「真好!終於脫離苦海了。」「好羨慕喔!我還要等好多年啊!」一雙雙稱羨的眼神,一句句如釋重負的話語,讓「退休」兩個字顯得如此的飄逸輕盈,人猶如登頂月球之上,體重瞬間減輕了不少,讓人身輕如燕就要飛起來了啊! 那一年,奧林匹克運動會在美國洛衫磯舉行。六月廿八日,我在高雄13號碼頭搭登陸艇「開口笑」返金,一件粉紅色的圓領T恤(上有奧運圖騰)配著牛仔褲,腦後一條馬尾甩啊甩,臉上掛著一副眼鏡,但青春的笑語洋溢在臉上,同船的人見了都問:「妳是老師喔?」我搖搖頭,一臉靦腆,不知如何回答。 七月,經過一連串的教師甄試程序,最後被分發到離島外的離島--小金門,這一簽約就是三年。落腳西口分校全然與教師甄試無關,只因師大畢業有「教育學分」。在家貧如洗、求職若渴之下,雖然滿腦子的不解與納悶,但能謀得「一工半職」糊口,獲得下半生的吃穿無憂,已額手稱慶,感謝上天對我的眷顧了。 四十年前的小金,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週才能返家一次,週六上午上完課,中午搭船返回大金,週日下午必須趕搭最後一班船回學校。交通雖不便,但比之在台求學一年才能返鄉一次,已屬萬幸了。逢到春天霧鎖金門,只能在九宮碼頭望海興嘆,恨無翅可飛、無技可泳,頗有龍困淺灘之慨。 學校同事都是年輕一輩,除了小金當地人,從大金過去的都是未婚居多。無家累的年輕人,「一人飽、全家飽」,大家一起教書、一起玩樂,倒也讓我在小金度過無數不寂寞的夜晚。宿舍就在學校後面,一到夜晚,辦公廳燈火通明,改作業、出考卷(刻鋼板)、備課、佈置教室。忙累了,打桌球、散步、看電影(國光戲院),倒也其樂融融,如同一家人。 一個班級都在廿人之上,隔年,黃埔分校併入西口分校,我任教的班級,學生數瞬間膨脹成四十八人,兩人座的長條桌椅把教室擠爆,走道都需側身方能通過。家長尊重老師,視老師為孩子生命中的貴人,每位老師都兢兢業業,堅守本分認真教學,無厭無悔的付出。每天放學,把學生留下來寫作業、背課文、練活動,整個校園人聲鼎沸,猶如夜間部的前曲。深怕孩子肚子餓,西方街上買來剛出爐的土司,每個人搶著吃。天黑了,跟同事借機車,分送孩子回家。如今,教育環境改變,親師生的關係已不似從前,回首過去,如果當時是此時,我何來的勇氣,竟敢向上天借那個膽? 金門資源缺乏,小金更甚,一到冬天,自來水混濁,有時甚至無水可用。「水來了,趕快去洗澡!」即使是上班時間,和藹可親的方登就主任,總是催促著我們輪流去洗澡,就像催促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一次,我感冒發高燒,仍是強撐著身子在教室上課,他安排老師代課,用他那輛良伴50機車,載我到九宮醫院就醫。事後,我多次跟他道謝,他四兩撥千斤,給他添的麻煩他不說,總說若不是他載我去看醫生,他也不知道他有高血壓。事過境遷多年,這麼一位仁者長官,如今仍是讓我念念不忘。今年一次參加小金踏查活動,看到寺廟牆上對聯刻著「方登就」三字,還是讓我激動不已,感念之心永記在心。 三年後,我不聲不響的調到賢庵垵湖分校,聖誕節前夕,四十幾位學生,如雪紛飛的寄來聖誕卡片,全班無一人落下,我一一拆封展讀,淚水掛滿臉龐,至今卡片我仍保存著。孩子天真無邪,不記怨仇,猶如一張純潔白紙,你若愛他如子,他必然敬你如父。 垵湖分校八年,帶了兩屆三至六年級的學生,求好心切,每學期必得生活競賽第一,各項藝文比賽,更是卯足全力拚命。對於課業的要求,錙銖必較,一點一劃都不得草率偷懶。對於犯錯違規,更是嚴格要求,務必糾正到位才肯放手。只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念,從來沒有想要粉飾太平的逃避。 八年後,被調至賢庵本部擔任訓育組長,接著做教務組長,一股腦兒的教育熱,全心奉獻,認為天下無難事,只在為與不為而已。全縣的合唱比賽,五音不全又非本科系畢業的我,竟然抱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在台上煞有其事揮著指揮棒,指揮著每一張嘴的開合,完成一次不可能的任務。 在賢庵本部整整廿五年,組長、導師、主任輪做著,退休前六年又落腳在垵湖分校。人生最巔峰的壯年,全奉獻給了教育,深夜捫心自問,有欣然一笑,令我自滿的成就;也有羞愧內疚,令我難受的挫折。多元的社會,少子化的人口,家長對老師的態度,已非昔比。校園的倫理觀念更日漸淡薄,十年前首聞老師在會議上對著校長拍桌,內心甚為震撼,久久不能釋懷。如今教師的自我意識更是高漲,一呼百諾者有之,各吹各號者也有之,聽到一位校長無奈的說出「我也要先保護好自己」的話語,那就見怪不怪了。教育的現場,人人都以保護自己為先,誰來保護我們的孩子?這盤教育孩子的棋,最後的輸家是誰,不言而喻。 孟子盡心篇上:「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教師本職應是「有教無類」,能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屬可遇不可求。四十年的教師生涯,最尷尬之事,莫過於遇到學生,他視你如同陌路,偏偏腦海還記得他在教室內的種種,他是張三或是李四,名字一筆一劃也沒少。最開心之事,則是聽到背後有人叫「老師」,回頭一看,皆是不認識的人,那人卻執意沖著你叫「老師」、「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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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島西城寨的府衙裡頭,陳隼正在試算收成。 濕潤田地需要種植芋頭、牧草等作物,乾旱田地需要種植花生、高粱等作物,個別分算每一個人、每一匹馬的口糧消耗……哎!每一季都令人頭痛。短缺的部份,陳隼期盼漁獲收成足夠補回,這點非常仰賴將士們海上勞動的成果。 雨季來臨前還需要備妥柴薪,準備充足的牧草,那一陣子不太適合出門,同樣不太適合讓馬匹跑出柵欄。 陳隼隨口默念: 長工大叔的兩挑柴薪捆得特別紮實,甚好、甚好。 據回報,島西西北處有一池塘的植物塊莖似乎能夠食用,甚好、甚好。 島西西北處藏有一潭,有蓮,根莖、蓮子皆宜水煮,甚好、甚好。 溪口的潮間帶,有小樹,可作染料,可作建材,附近多魚蝦貝類。 島上乾燥砂地偶有女婁菜,治蚊蟲叮咬。 民眾得諸多魚獲,贈余海魚兩尾,託廚工放血、去鱗、清理內臟、剝皮。魚頭不留。裹鹽,待食。 陳萱射得一隻大型飛禽,除去羽毛,用刀頸部切入,除去內臟,宜水煮。 陳萱收集羽毛,每一箭桿搭配二至四片箭羽,穩定飛行,箭桿宜採蘆葦稈或竹片,其餘材料或值得一試。 地上落葉常不敷使用,再扒。 島上蛇蟲甚多,易傷人,已囑咐外出將士多攜香包,內含各種香草藥材。 據聞,島上有狐,島西未見蹤跡,或在島東。 城寨有一老黃牛,助一隻大烏龜翻身,萬物有靈。 據聞,島東有野牛,此事甚奇。 陶器於運輸過程難免碰撞受損,浯洲能否自產?急需適宜的陶土。 燕麥和大麥、小麥的產量不如預期,或需要尋找替代作物。 陳隼持續構想各種物資的調度和製作的難題……。 再考慮、再考慮、再考慮。 三思之際,一道黑影倏忽閃現,陳隼在驚嚇之餘,雙手舉至胸前之後再輕輕放下。抱著那團黑影,展現一臉溺愛的模樣,接著把自己的頭埋入這一團黑影中。彷彿任何煩雜事情都該置諸腦後,好好享受最幸福美滿的一刻。 三、意外 據聞,近日島西有一位孩童招惹水獺生氣,反遭水獺群體回擊,逼得小孩子一邊跑、一邊跌倒、一邊喊娘。水獺經常於夜間活動,白日出現水獺實為罕見。意外造成一件趣事。陳隼心想,該寫一篇〈祭獺文〉,或者〈祭童文〉。 島東東南方衛哨大門外,副手帶領兩位士兵出門迎接。 冷淡枯燥、精明幹練是陳淵在東北遇見副手的當下取得的第一印象,尤其副手腰間的那一把古老又鋒利的匕首,刀刃彷彿散發著異樣的光芒,每每出鞘之時,冷色調的殘影令人戰慄,又令人不禁著迷。東北任職期間,除了老虎們一雙雙靈動的眼眸,最為吸引陳淵目光的事物正是這一把匕首。 微風吹撫,陳淵即刻聞及一股濃烈的體味:「你有沒有洗澡?」 副手回答得很俐落:「有洗澡,衣服沒洗。」 陳淵以手扶額:「嗯……那就是沒洗,東北的習慣來到東南以後需要改一改。」 副手敷衍地頜了頜首,反正他絕對不洗;陳淵同樣僅是隨口說說而已,衛哨裡面都是一群男人大老粗,儀容問題根本無須費心處理;突然之間,殿後的兩名士兵來不及拉好馬繩,馬匹往前一衝,彷彿感覺到身後有什麼不對勁的氣息,逕直朝衛哨裡頭跑去……。 同一時間,陳隼聽聞急促又輕盈的腳步聲,知道陳萱緊急往堂內跑來。 她背著的長弓還沒有卸下,第一時間只想找她大哥陳隼,「隼哥!隼哥!隼哥!隼哥!隼哥!」 陳隼抬起頭,望著衝進堂內的妹妹,不禁感嘆道:「心之憂矣,如匪浣衣」。 陳萱喜道:「剛剛連續射中兩頭野豬,四箭兩隻,厲害吧!」 結果陳隼竟然質疑起這個收獲成果:「妳跑去哪裡連射兩頭野豬?」 「城寨門口附近,我沒亂跑,塔樓親眼瞧見。現成的新鮮豬肉,將士們難得正在打牙祭,還有一位隨從的大哥似乎很少騎馬,我一夾馬肚飛馳,停下來沒多久,經常看見他伏在馬背上面,臉色十分淒白……」。 「城寨門口附近,近期有什麼變化嗎?」 「有啊!野豬變多!野狗變多!野鳥變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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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似不似
軍旅生涯廿多年,在國軍這個大家庭裡扮演著小螺絲釘的角色,期間小兵立大功也完成無數的大小任務,然而忙與閒是難得交集的兩條曲線,直到退伍後才有閒情逸致分享大自然的寓意,那日在高聳的吉貝木棉樹蔭底下仰望許久,因為一顆外觀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稀鬆平常果實,正在制高點為台灣發聲……。 萬里路有位常客叫李四 雙足踏遍古今名寺 豎起拇指誇一句「隻身獨步得上駟」 那日在吉貝木棉樹底下邂逅張三的後嗣 他不是小廝,他是小粉絲 我與他惺惺相惜倆偲偲 舉頭仰望後的聲音大放肆 高分貝的異口同聲說:「台灣似不似!」 經過一番偵伺 聯想到王維的「此物最相思」 話說這顆果實的結果讓人拭目以俟 留言板開啟討論模式後立刻人語馬嘶 因為小而美(台灣)是全世界公認的大卡司 不論生老病死 一定生於斯長於斯 最後決定私藏物不藏私 牆壁上的圖騰標誌小心撕 要把這個見面禮送給他當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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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那件快樂的事
在我面前,妳的時光變成 紅潤的花朵 一個眨眼,撞進繽紛的世界 充滿歡欣,充滿快樂 在更遠一些 從家鄉移植過來的玫瑰 它笑臉迎人 成為旅途中的落腳 在一個嫩綠的地方,變成 無能替代的奼紫嫣紅 我還能奢求另一種聲音嗎? 高過天空的雲層,雷光和雨滴 落進庭院一棵小樹的枝葉上 泥土一臉笑容,說出 幸褔快樂這樣的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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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解憂雜貨店
解憂,是一種舒緩壓力的方法;是一種提升生產的方式;是一種降低憂愁的習慣。解憂雜貨店則是宛若置身世外桃源,悠遊自在的歡樂時光。在這間雜貨店裡,每一件商品都是一段記憶,每一次邂逅都是一種解脫。何以解憂,唯有「旅遊」。旅行,正是我解憂雜貨店裡最珍貴的商品。 我熱愛四處探索、旅行。同時,我也可以擺脫世俗眼光中的學生、小孩的身份,以一個重生的姿態面對異世界的感覺,並且追尋不同的文化面貌。旅行的意義在於不愧此生,代表我曾經來過世上。期望未來我的蹤跡曾停留在世上的某個角落,澎湖波光粼粼的海洋、屏東墾丁黃澄澄的沙灘、南投合歡山無限壯麗的山脈、台東寬廣遼闊的原野……。這些地方,每一處都如同我解憂雜貨店裡的一個貨架,擺放著各種美好的回憶與期待。澎湖的海洋,每一朵浪花都訴說著自由與放鬆;墾丁的沙灘,每一粒細沙都閃耀著歡樂與舒暢;合歡山的山脈,每一個山峰都象徵著挑戰與克服;台東的原野,每一片土地都充滿希望與廣闊。 我曾在華山出隊時,訪視年邁的奶奶。她述說著人生觀,她認為不用旅遊,人這一輩子是走不完所有的國家,不如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過完一生。我心中湧起萬分想駁斥的聲音,彷彿在與自身的靈魂抗爭,但我表面上看來毫無波瀾。我靜默不語不代表認同奶奶的想法,儘管走不完這世界,我仍可走出舒適圈,開闊自己的眼界。奶奶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入我內心深處的柔軟處。她的話中,充滿她那一代人對安穩生活的渴望與追求,但我明白,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需要的,是那種面對未知的刺激與挑戰,是那種不斷探索與發現的快樂。 波光粼粼的海洋,是我最愛的景色之一。每當我站在海邊,望著無邊無際的海水,我的心靈便會被那片寧靜所浸透。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如同一曲動人的旋律,讓我忘卻一切煩惱,沉浸在那片祥和之中。記得有一次,在澎湖的海邊,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緩緩落入海平面。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那片無垠的海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海風撲面而來的清新,所有的憂愁在那一刻煙消雲散。而在屏東墾丁的沙灘上,我曾與朋友們嬉戲玩耍,享受陽光的沐浴。那片黃澄澄的沙灘,如同一張巨大的金色地毯,鋪展在我們眼前。無論是踩在細軟的沙子上,還是躺在沙灘椅上曬太陽,每一刻都是那麼的愜意與美好。 南投合歡山的壯麗景觀,讓我無法忘懷。在那裡,我曾經爬上一座又一座高峰,每一次的攀登都是一種挑戰與征服。山頂的風景總是那麼令人驚嘆,遠處的群山連綿不斷,如同一條巨龍蜿蜒盤旋。在這裡,我感受到一種無以言表的震撼,那種壯麗景觀讓我忘卻世間的煩惱,心靈得到徹底的洗滌。在一次攀登合歡山的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風雨肆虐,視線模糊,身體也因溼冷而打起冷顫。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助。但我沒有放棄,而是堅持向前,最終成功登頂。站在山頂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無比的成就感與滿足,明白了只要不放棄,就能克服任何困難。 台東的原野,則給予了我無限的自由與希望。那片寬廣遼闊的土地上,綠草如茵,鮮花盛開,宛如一片人間仙境。在這裡,我可以盡情地奔跑,感受到大自然的無限寬容與包容。記得有一次,我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台東的鄉間小路上。微風輕拂,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鳥兒的鳴唱回蕩在耳邊。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我感受到無比的快樂與幸福。台東的原野,如同我心靈的綠洲,給予我無限的力量與希望。 解憂雜貨店中的另一個寶藏便是文化探索。每到一個新地方,我都會盡可能地去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品味他們的美食,參與他們的節慶,感受他們的生活方式。這些體驗讓我深刻地認識到,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每一個角落都蘊藏著獨特的故事與魅力。在原住民文化園區,我深入了解原住民祭典和他們衣食住行的特殊文化,親身體會到他們對自然的敬畏與生活的智慧。他們的祭典如同一場盛大的狂歡,熱鬧非凡,讓我彷彿置身於古老的時光中,感受到那份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深刻哲理。 隨後,參訪客家聚落,探索客家人獨特的文化,品味美濃紙傘的精巧工藝,工匠們一絲不苟的製作過程讓人嘆為觀止。擂茶的樸實滋味,更是讓人感受到客家人勤儉持家的精神。這些體驗如同一場文化盛宴,無不讓人感受到那份傳承與堅韌的力量,心中充滿了對這些古老智慧的敬仰。每一種文化的接觸,都如同為我心靈的解憂雜貨店添上一件珍寶,豐富我的視野,溫暖我的心靈。 我的解憂雜貨店不僅僅是旅行與文化探索,它更是一種心靈的成長。每一次的旅行,都讓我學會如何面對困難,如何解決問題,如何在陌生的環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這些經歷讓我變得更加堅強,更加自信,也讓我更加懂得珍惜當下的每一刻。 解憂雜貨店,是我心靈深處的一片凈土。無論現實生活中遇到多大的困難與壓力,我都可以通過旅行與探索,找到屬於自己的解藥。每一次的旅程,都讓我更加堅定這個信念:世界何其美妙,只要我們勇於走出舒適圈,去探索未知,就能感受到無比的歡樂與美好。 庸人自擾之,是人們經歷過的種種。我們需轉念一想,世界何其美妙,孕育無數生命、創造壯麗景觀,不必無事生非。解憂雜貨店,便是那指引我前行的燈塔,讓我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平靜與快樂。正如陶淵明所言:「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我相信,只要心中有一片純淨之地,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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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二、偵察 隔年,島上情況穩定之後,這是陳淵任內第一次離開這座島嶼。 目的是親赴嶺南商貿,順道會晤當地的三位師兄,期間不超過三個月,考量馬匹難耐酷暑,他本人得要在入夏以前返回島上,馬匹水土不服的情況絕對還沒有到足夠樂觀的地步。陳淵的副手往返東北跟浯洲之間,沿途買賣商貨,費時半年有餘。由於副手離開較早的緣故,反倒較陳淵更早一個月返回浯洲。 較晚返島的陳淵直赴馬廄,一切還是如此熟悉,沒有改變什麼。馬廄的牆壁由花崗岩堆砌而成,通常來說,牆壁的上半部採用木材,這裡反而較缺木材,乾脆統一使用石頭。石頭基本還算切割方正。僅有一面看似隨意堆疊的作品,據說為原本暫居此地的居民留下的建築遺跡。即使歷經歲月,依然非常穩固。陳淵慣於躺臥在稻草堆,空氣中混入一點馬糞的味道,目前還算「新鮮」,大概是急需種植農作物,因而馬糞無須堆疊太久。美中不足之處在於遠方的野犬吠聲不斷,持續一整夜,彷彿強力拒絕著長官的回歸。直待清晨,陳淵用起浸過冷水的毛巾搓一搓臉,準備好展開本日的漫長奔波。 一大清早,油炸麵糰攤的老闆還在攤前假寐,沒睡好,火氣很大。 一個不識相的傢伙靠近這一個攤位,站得筆直。 老闆看到人影一出現,直接對著這個人喊:「還沒開始!」 直待陳淵小聲說話:「老闆,是我。」 老闆聽了一下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仔細看了一下眼前這個人的臉龐,發現是離開一陣子的陳淵,立刻要站起來致歉……陳淵舉起手阻止老闆,「別聲張,三個帶走」,老闆點頭哈腰,果然馬上現做。 陳淵帶著午膳,有兩位年輕的士兵陪伴,三人騎馬前往島東東南方的海岸。依據姪子陳隼昨夜的說法,近期聽聞沿海百姓回報,說起浯洲島上的野狗異常凶猛,切勿落單,因而本次多派遣一人護衛。 陳隼還有一位妹妹陳萱,島上都知道她是陳淵的姪女,這一位姪女的未來夫家距離浯洲不遠。她未來的丈夫是家裡幼子,最得家裡大人的寵愛。這一位大人在名分上為陳淵的師兄,曾任福建經略使,這是一個軍區長官職稱,致仕退休之後舉族遷徙至浯洲西南方的漳州,年齡其實跟陳淵的老師差不多,陳淵每每視為師長輩禮敬之。 這一位虛歲十五的妙齡女子,處於躁動不安的年紀,想當初,疑似廢棄渡口的黑點一出現的時候,她便大言不慚:「如果說這個距離,我拉弓有辦法射中靶心。」 陳淵搖頭說道:「謙虛點,我很擔心妳的夫家來信抱怨。」 「放心!足足還有一、兩年時間。」面對任何挑戰,陳萱都相當有信心。陳淵嘴上雖然偶爾嘮叨兩句,心裡還是非常滿意姪女平日的表現。 依據將領李俊的信息回報,目前十二姓計族人共兩百餘人,半個月以後陸陸續續抵達島西的城寨,替往後的開墾計劃注入強大的生力軍;即使如此,陳淵隱約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要搶在移居的百姓登島之前釐清目前的困惑。 畢竟民間傳聞的耳語讓陳淵有一點詫異,他離開不到半年,島上的野犬向來數量不多,前人野放的家豬反倒體型碩大、長出獠牙,食量大兼俱攻擊性特強,理論來說對普通百姓的威脅性更高。再者,檢閱姪子負責管理的物資、糧食、金錢等清單,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短缺跟異常的狀況。 從最上游至最下游,朝廷辦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 以前陳淵在東北任職的時候,每年都要親自跑好幾趟外出,或者向上級官府催促糧餉,或者四處尋找商賈週轉,或者乾脆開小差,勉勉強強湊齊基本需求而已。 目前,陳淵心裡的疑問通通急不得,倘若叮嚀、審核過度,容易折損第一線部屬的士氣。況且自家姪子總管後勤,又有什麼不能夠放心呢? 三人三馬沿著這座島最長的沙灘(今日料羅灣)前行,正午抵達目的地。 目的地為島東東南方的衛哨,這裡為島上第三個防禦要寨,第二個防禦要寨在島東最北端;兩個衛哨的設立主要為避免宵小、流匪集聚,至於一般民眾登岸伐薪、漁獵則不在管束範圍以內。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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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奶奶的二三事
我不是在彰化出生,快樂童年卻就在彰化。 「我的襪子是不是都在你們這邊?還是在媽媽那邊?」奶奶正大聲嚷嚷,奶奶的襪子還是在抽屜,只不過奶奶忘記放哪裡?奶奶去世前,最喜歡帶弟弟每星期日坐區間車到處去旅行。 「快點!快點!我們一起去爬山,趁現在太陽現在還沒有很大。」奶奶正提高嗓門叫著,夏天的早晨依然涼爽,我們唱著歌,邊唱邊往八卦山上,有互動及趣味,不覺得徒步到八卦山有多遠,清晨天濛濛亮,我們就排好隊,跟著奶奶的步划爬八卦山,那時候人潮也蠻多,挺熱鬧,還有回程的時候,奶奶總帶我們去南門市場買菜,舉凡海鮮、蔬菜、水果……等,奶奶從不吝嗇,大手筆的採購,烹煮豐盛的佳餚,使我們快樂成長 。森田巷的這戶人家每天都飄溢美味可口的飯菜香,及傳出最燦爛的歡笑聲。 午餐後,奶奶總會要我們去睡好覺,養精蓄銳,夜晚再散步到八卦山的山腳下,期待去吃芋仔冰,含在口中的冰涼已封鎖住夏日的討人厭,綁架小人兒的心,緊緊叮嚀爸爸媽媽勿忘暑假,一定要帶我們回奶奶的老家,多少的寒暑匆匆翻越,身高與記憶一同增長,奶奶的體力也開始溜滑梯,總讓人握拳想要抓點什麼? 姑姑與奶奶同住,彰化女中畢業的她,雖考上大學,卻無緣入大學,因為要和奶奶一同分擔家計,姑姑也幫我們買漂亮的洋裝、鞋子,在無數個夜晚,完成暑假作業後,帶我們去巷子的雜貨店,愛的冰淇淋是小孩子所期待的戰利品。涼風沁鼻,偶爾提及寫功課,就浮現冰淇淋的畫面,正幫我挽回濃濃的鄉愁。吃肉圓比賽更是奶奶給孩子們的壓軸遊戲,吃得越多,領的零用錢越多,大家聽了笑哈哈! 曾幾何時,小女孩早已不知所措,父親臉上再也克制不了崩潰的淚水,認真朗讀祭母文,那時候,知道奶奶已經離我們而去,天空似乎也在唱著悲傷曲,往事歷歷,急速翻轉難捨的情感。 奶奶帶我們爬八卦山的情景,唱這首歌,歌聲越來越遠,離奶奶家也越來越遠,奶奶的勤勞、敦親睦鄰、慷慨解囊,全在地球上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