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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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使人瘦
何謂愁 只是秋意上心頭 為何愁 愛人遠走 而我獨留 也曾人約黃昏後 難忘當時常攜手 君知否 思念無休 人漸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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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花園的啟示
感謝「哈薩克」薩克斯風樂團的宣傳影片,上有背景音樂「草螟弄雞公」和「莎莉花園」(Down the Salley Garden),這天我好好用功,把後者找出歌詞譜及翻譯,好好練唱一番,歌詞後面是作者當時聽不進去女友的話,女友說:愛要放輕鬆、生活要放輕鬆自然,如同枝枒長出樹葉,如同大地上長出青草。作者當時沒聽進這話,後來的人生只有淚流滿面。 這是愛爾蘭民謠,詩人葉慈所寫的詩詞,富含哲理,我們常把生活過得太有壓力,把愛看得很不自然,還好現在有喜歡的音樂可以紓壓,有舞台可供演出,噯,人生真的要放自然,多發現好音樂,大家一起同享吧! 「哈薩克」樂團成立於臺中神岡,至今已經超過五年,他們在音樂家王裕文老師的指揮下,幾乎每週團練,假日借用社區活動中心自行練習,平日正好利用前團長王先生的幼兒園禮堂充當練習場地。 台中后里以製造薩克斯風著名,附近的神岡也有許多製造薩克斯風的工廠,就因為有此機緣,天時地利人和之因緣成熟而成立樂團,哈薩克樂團的名稱由來,靈感來自於年輕人的哈韓、哈日,他們是哈「薩克斯風」,有別於小型薩克斯風樂團的合奏,他們的規模類似合唱團的四部合唱,高音、中音、次中音、低音俱備,我表弟阿讚就是吹奏低音的貝斯手,超大支的樂器。 他們每年不收門票公演,在中部地區已經闖出名堂。 結合電影或熱門主題,或是國台語老歌,在后里的樂器節,在豐原的葫蘆墩或是臺中市區的大墩文化中心演出。甚至加上演唱,找來原住民聲樂歌手合作名曲「高山青」,有時也和弦樂團合奏,觀眾真有耳福。 這樣一個業餘的樂團,團員來自各行各業,若非經濟和興趣的支撐,豈能長久經營,名師指導和團員提供良好場地,一首首名曲合奏於焉誕生。 某回假日我背著吉他,走入他們練習的社區活動中心,找到表弟後和團員寒喧,當中也有友人的軍中同袍,以前就是軍樂隊的隊員,自然有一定的水準,他們正在練習「小城故事」,一首小品的歌曲透過編曲,也能表現得氣派非凡,當然也有「星際大戰」電影主題曲。他們休息時段,我彈唱一首「榕樹下」,一位大哥信手拈來為我吹伴奏,大家樂在其中,不覺時光已近正午。 我和薩克斯風樂手們如此接近,卻從來沒想到去學習吹奏,總覺得和個人的手指靈活度有關,還是守著吉他好好彈奏練習。近日過八十歲生日的媽媽,說她聽到電視裡吳晉淮先生唱的「可愛的花蕊」這首經典台語老歌,多麼優美動聽,我從陌生到熟悉,練唱一個晚上,隔日彈唱給媽媽聽,我從她感受到的滿意神情中,體會到老萊子的模樣應該就是那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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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貓生病記
如今一走進外子經營的中途貓餐廳的貓舍,大黑就連番對著我發出蛇般的嘶嘶聲,又圓又亮的黃眼睛警戒地盯著我,看來他還沒有忘記這個「可疑人物」,那次將他帶到一個陌生詭異的地方,害他差點被身穿白袍的邪惡組織首領,進行殘酷的「貓體實驗」,幸好他勇敢機警,予以關鍵性的一擊,才「逃出生天」,往後看到這人,都要先發制人地狠瞪嘶吼、全身戒備,以打消其不軌意圖! 唉!天地良心啊!當初可是我一大早冒著雨帶他去看診,卻被他咬傷,過了一個禮拜才消腫呢!不過只要看到他和其他店貓都健健康康、活活潑潑,手部曾經的痛楚和留下的四個小疤,都不算什麼了! 記得當初貓餐廳試營運不到一個月,就遇到接二連三的寒流。餐廳右側的貓舍裡住著九隻貓咪,雖然整晚開著暖氣,也準備了許多保暖的貓窩和棉被,但貓咪們就像不愛蓋棉被的小孩,尤其是賓士貓「大黑」先生和三花貓「薏仁」女士這對夫妻,總愛跳到制高點的木板上相依相偎地入睡。 一天早上,店員發現薏仁不斷仰著頭輕聲地喵喵叫,初時不以為意,但到了下午,見她還是不停微弱地叫著,模樣頗為奇怪,仔細觀察,有點呼吸困難的樣子,趕緊告訴外子,外子便帶她到以往熟識的A動物診所看病。 進了A診所,發現以前認識的那位醫生離職了,換來的這位醫生,態度高傲冷漠,只聽外子敘述幾句,看都沒看薏仁一眼,就說必須照X光檢查,照過之後,醫生說薏仁的肺部輕微積水,要弄清病因,還要做血液檢查、超音波檢查等等。外子見醫生態度不善,暫不願做更多檢查,醫生便將薏仁的X光片光碟交給外子,開了兩天份的藥,包括抗生素、利尿劑和氣管擴張劑,並以不耐煩的語氣重申:其實必須再做更多詳細檢查才能對症下藥。 回餐廳後,外子讓薏仁先待在辦公室的貓籠中,與貓舍的另外八隻貓隔離,並餵她吃了藥,之後稍有好轉,不再呼吸困難了,但還是很虛弱,胃口和活動力都很差,令我們非常擔心。第二天早上,大黑也出現同樣症狀,我上網查貓肺積水和那幾種藥的相關資訊,似乎是致死率和傳染力都很高的貓肺炎,心想如果其他七隻貓也染病,豈不糟糕!外子和店員們趕緊把貓舍做徹底的掃除和消毒,我則上網尋了一家口碑良好的B動物醫院,帶大黑去看醫生。 這位醫生很仔細地聽我敘述狀況,也很細心地為大黑做視診和聽診,他說從聽診器聽起來,大黑的肺臟、心臟都很正常,只是輕微的小感冒,因為鼻塞導致呼吸不順暢,才一直張嘴呼吸。醫生要替大黑量肛溫時,讓大黑伏臥在看診檯上,請我協助握著大黑的兩隻前腳、固定他的上半身,沒想到肛溫計一插進大黑的屁屁,大黑就用又尖又長的牙齒,老實不客氣地往我的左手掌狠狠一咬,然後往門口縱身一躍,頓時我的手掌噴出血來,我怕大黑跑到街上,顧不得傷口的劇痛跑去追貓,登時地板上鮮紅的血滴處處,幸好大門是關的,大黑奔到落地窗前就無路可「逃」,護士忙著逮貓、助理忙著拖地、醫生忙著替我的傷口止血、消毒、包紮。只見我的左手大拇指基部上下各兩個洞,傷口雖小但深,真有痛徹筋骨之感。 不過,幸好醫生及時處理得當,回家後,我的左手大拇指雖腫得像根雞翅,也一直腫脹抽痛,但是並未化膿,我本人也未發燒,初步可排除破傷風、狂犬病之類嚴重病症,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隔天腫脹和疼痛都消退了不少。 至於大黑回到餐廳,必須跟其他健康的貓隔離,所以被安置在薏仁隔壁的籠子中。原本非常虛弱安靜的薏仁一見到大黑,突然精神大振,大聲地對著他「妙妙妙」地叫個不停,好似在罵道:「你這個死鬼!昨天一整天到哪兒去了!」而大黑則輕聲喵喵叫地回應,聲調和表情頗為委屈無奈,彷彿在囁嚅著:「我有什麼辦法……」這對夫妻的吵嘴,讓連日擔心的我們,也不禁噗哧一笑。 大黑只吃一兩次B醫生開的感冒藥,就康復得好似可以直接回到貓舍了,只是遵從醫囑,還是等五天的藥都吃完了,才出「隔離病房」回到貓舍。但薏仁吃完A醫生開的兩天藥後,仍不見起色,所以我就帶著她和X光片光碟去看B醫生。B醫生看過A診所拍攝的X光片後,說薏仁的肺部根本沒積水,跟大黑一樣只是小感冒罷了。後來薏仁精神和食慾恢復的情形較大黑慢些,吃了五天感冒藥、打了三天營養針和點滴後才逐漸康復。 回想起來,A診所很可能誇大了貓咪的病情,試圖勸使「貓奴」為愛貓做許多不必要的檢查,甚至可能開了些不必要的藥物,讓貓咪的小病差點被弄成大病。只是我們並非醫療的專業,無法判斷A診所的作為有沒有醫療疏失。只能說往後愛貓生病時,不要病急亂投醫,還是先打聽一下,選個有口碑、仁心仁術的醫生,以免不但傷了荷包,還讓愛貓多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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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ㄅㄨㄅㄨ車
自從退職後,汽車就一直閒置在車庫裡,直到兒子找到工作,因公司地點遙遠,所以轉讓給他開車上班。而我沒有車後,開始學習搭乘市公車和i-bike,再不然就靠11號公車(兩條腿),順便健身運動。 後來發現有些地方公車到不了,也沒有自行車駐點站,生活空間無形中被侷限住,日子久了覺得愈來愈綁手綁腳,想到市場買菜或到遠一點的醫療院所看病都很不方便,所以我有了想買機車代步的念頭。 學生時代是公車族,上班後晉升開車族,所以幾乎不太有騎機車的機會,好像只在考駕照那一段時間騎過,因此要重新駕馭那兩輪坐騎,還真有點膽怯。所幸女兒的機車不出任務時,讓我抽空可以練習一下,漸漸的,駕輕就熟,慢慢的,開始覺得比開四輪車方便,因為好停車,容易鑽巷弄。 「我想買部機車,買油車好?還是電動車好?」 幾經考慮,總是要等兒子不開車、女兒不騎車時,才輪得到我使用,實在挺麻煩的,所以我向家人提出詢問,作為購車參考意見。 「家裡已經那麼多台車了,還買?太浪費了。」老爺子澆了我一頭冷水,斷然回絕。 「我覺得妳的行動範圍不大,騎電動輔助自行車就可以了。」兒子評估我只在住家附近兜兜,或偶而去市場繞繞,不必騎乘油車,不但新車價貴還要繳交燃料稅、強制險和保養費,不划算。 於是兒子帶我去捷安特車行試騎,ㄆㄨㄆㄨㄆㄨ……外型長得跟腳踏車一模一樣,只是電力輔助前進省力了些,可是感覺像在騎電動輪椅,除了超慢也無法載重,像我每周至少一次得去市場採買補貨,大包小包,沒地方掛也動力不足,真擔心到時候東倒西歪重心不穩徒增危險。 後來女兒陪我跑了好幾家機車行,從油車看到電動車,從Gogoro電瓶月租型到Sym電瓶自行抽取充電,評估考慮輕型綠牌或免掛牌電動自行車……各有各的優缺點,看得我眼花撩亂,實在拿不定主意。後來因緣際會,老闆向我推銷一台二手電動車,因原車主剛買新車,想脫手賣掉舊車,我詢問車況尚佳,價錢也便宜,就下訂了。 第一次騎電動車,感覺很新鮮,它不像油車那麼吵雜暴衝,雖然車速不快,但年紀大了,沒有追求飛車快感的膽量,車身立柱若沒有收好就發不動,還挺安全的。要說有什麼缺點的話,就是大約一周就得充電一次,電池實在太重,還好公寓有電梯,不然扛著爬樓梯搬回家,肯定虛脫累掛。 我好高興終於能夠擁有專屬自己的代步運具,比起騎腳踏車喘吁吁的,和望眼欲穿枯等公車,我的ㄅㄨㄅㄨ車,讓我享受到行動自如的自由便利。而且它沒有油煙味,也沒有碳足跡,讓我能為地球盡一分環保心力,利己利人利益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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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是「賊」?
俗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說女子出嫁後,不再與娘家有任何關係,一切好壞都歸屬於夫家;然而嫁出去的女兒,其實有空應該多回娘家探望父母,陪父母談心。 「女兒賊」,就是女兒回娘家時,光明正大地「偷」東西,還把娘家東西肆無忌憚大剌剌地「搬」走;父母眼見不能報警,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但這同時也道盡了父母對女兒的寵愛。 天下最不能割捨的便是親情,尤其是父母對子女的關愛之情。父母不僅關心嫁出去的女兒,也關心娶了媳婦的兒子,甚至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相當疼愛孫子、孫女。每每帶著兒子、女兒回爺爺、奶奶那兒,或到外公、外婆家,兒子、女兒總會帶走一大堆的餅乾、糖果,這麼說來好像是變成了「孫子賊」了;至於我回老家和爸媽聊天時,更是常常成為「兒子賊」。如此看來,似乎人人都是賊了! 其實,誰又想成為人人喊抓喊打的「賊」呢?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樂於被戲稱「女兒賊」,娶了媳婦的兒子也甘心做「兒子賊」,至於孫子們雖然嘟著嘴說:「不要叫我孫子賊啦!」不過兩手滿滿的戰利品,看來好像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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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說
1.偷窺 屋裡,人影晃動,有個人,靜躺著不動,蹲在門外的小孩,透過細微的門縫專注地瞧著,一個粗糙的嗓音突然爆開:「誰?」小孩嚇了一跳,拔腿就跑,忐忑的心蹦蹦亂跳。隔日,聽說那家有人往生了。不安的小孩,有說不出的慌。 2.是誰? 從濃霧裡,走出了一位翩翩男子,俊俏的臉龐,溫柔如水的雙眸,伴隨著微笑的嘴角,他,伸出手,拉起了跌坐在地的女孩,女孩,一臉驚訝,有點不知所措。這時,尖銳邪惡的笑聲,從遠處慢慢逼近。 3.夢 「是誰?」 「我!」他的聲音。 一躍而起,她忙開了燈……。 「嗯?」 幽暗的夢境,在她按上開關後甦醒。 4.詐騙 是老師嗎? 妳是?小臻? 喔!對。 妳感冒了? 嗯。 喔!有事嗎? 我急著用錢,可以先借我2萬嗎? 5.神秘訪客 城堡裡,女王正拭著淚水,忽然間,天空烏雲密布,一陣怪風帶著殺氣,迅雷不及掩耳地掃進屋來,當眾人定睛一瞧,一個碩大的身軀正立於面前,懷裡,胖嘟嘟的男娃睡得正甜。 6.收購彈殼 島上,風沙滾滾,人煙稀少,一輛軍車正停放路邊,車邊立著一個乾癟的阿兵哥,正提著嗓子大聲呼叫:「收購彈殼!一個一塊,要賣要快!」喊聲剛畢,一個砲彈正巧從頭上落了下來。 7.摸哨 他藉著幻想,掃去四週闃黑的鬼影。美麗的女孩在他腦中甜蜜的微笑,他開心極了!一瞬間,他失去所有的影像,血淋淋的頭顱擒在一隻烏黑粗壯的手中,那人,正露出雪白的牙齒,淺淺一笑。 8.老兵 四方形的建築物裡,老人一拐一拐的走來,身後擁擠的房間,留著一室的孤單。走進屋旁的廟宇,他虔誠的膜拜,香煙裊裊中,只聽到樹梢嘰嘰喳喳的鳴叫。 9.病魔 他怒罵著,充滿恨意地怒罵著,當她不理會地從他面前走過時,他甚至想動手了,但他動不了,毫無知覺的下半身讓他力不從心,怒火燃燒著他的雙眼、他的心! 10.人妻 當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放下手上的小說,悄悄地拿起了他的手機,查詢通話紀錄,沒有,再找line……「啊!有了!」點了進去,她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閱讀著那個女人傳來的訊息。 11.期待落空 公車停了,巷子長了,鑰匙掉落時,急躁的心氣了:「搞甚?」終於,門被開啟了,衝過迴廊,任一池秋水混濁。凝眸,冷冷的信箱裡,還是塞滿了落寞! 12.咳嗽 「你在咳嗽?」 「嗯!」有人關心,好溫馨! 「你去大陸了嗎?」高度警戒,離得遠遠的。 「蛤?沒有!別擔心!不是武漢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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徜徉召稼樓
最初從顧老師那兒聽到「趙家樓」,非常驚愕,心裡嘀咕著:是否張學良那位第三任妻子趙四小姐的樓?後來弄清楚,是我們聽錯了,不是趙家樓,而是「召稼樓」。這也難怪,多年前,我們到漳州,就參觀過那裡的「趙家堡」。 顧老師要帶我們到召稼樓。正中下懷。 喜歡到上海,不是艷羨上海有多少高檔時尚的大商場;喜歡上海,原因之一,乃是它的周圍有數不清的水鄉。我們可以以上海為圓心,花上三五天,將這些水鄉走遍。這些水鄉有大有小,有遠有近,各有各的特色,從一百四十公里、兩個小時車程的烏鎮,到只有二十幾公里,三十來分鐘就可以抵達的召稼樓,領略水鄉的歷史遺風和水光橋影,消解上海矗立雲天大廈的硬冷,不失為出遊的一種調劑方式。 召稼樓就是這樣的好去處。召稼、召稼,號召耕種莊稼之意也。真是顧名思義,一個水鄉,以樓命名,難怪會誤會了。原來,這水鄉至少已經有八百年的歷史,明朝有個工部右侍郎(官職)叫談倫的,當時建造了上海墾荒的第一樓,每天鳴鐘號召鄉民去農耕,這就是「召稼」的意思。水鄉,從那時候起也就以樓名命名了。所謂「十里曉煙波,數聲召家鐘」,詩詞裡的形象描述,正是這召稼樓水鄉的生動寫照。 說來這水鄉,恐怕很多人不太知道,它屬於上海閔行區浦江鎮。那天天氣很美,顧老師駕車載我們往召稼樓進發,一路上沒有堵塞,車行倒很順暢,顧老師心細如針,駕車平穩,話題還沒入港,召稼已經在望。空地上已經有不少車子停泊,大都是來采風的。 入口不需要門票,經過幾排密集的攤檔,眼前豁然開闊,一派江南水鄉的畫面橫臥在你面前了,認真一瞥,非常驚艷。一條河伸延開去,近處楊柳青青,垂下拂面柳絲,小河水呈現青黃色,平靜無波,將兩岸密排的屋宇倒影都細細在水中繪將出來,倒影紋絲不動。那感覺非常舒服,好似在我們眼前出現的就是虛實兩幅畫,水中的朦朧,陸上的清晰。當然,河上的這些老屋子,經過至少五六百年的風雨侵襲、暴日烈曬,不可能沒有損壞,據說在十一年前(2008年)曾經對一些老房子進行原汁原味的修復,僅是兩年(2010年)就完成了。這一看不出修復的工程十分重要,將本來只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小水鄉,進一步拓展成在江南旅遊業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的旅遊勝地。盡量復古,難怪看不出絲毫的痕跡。有些水鄉或著名的老街,太假,一眼就看出是後來新建的;其實,那種舊年代的氣息,那種看一眼、站一會就嗅得出往昔時光凝結在空氣中的味道,是無法替代的。 這是召稼樓的特別之處,沒有太過分的商業味道,沒有人擠人的擁擠,實在適合慢慢欣賞。如果這時候你有手機或照相機在手,就可以一路慢慢走,一路慢慢看看拍拍,一定可以拍攝到不少的良辰美景,甚至是水鄉沙龍。最初你走進那些市集小舖時,也許會有到了大澳那種類似的感覺,慢慢深入,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同,大澳是離島,在海上,這召稼樓是水鄉,大部分還是在陸地上的。看看那些建築物,蠻有味道的:白牆灰瓦,一派簡約的建築線條,一排排的,沿河而築,勾勒出明清歲月的深深餘韻;深弄窄巷,蘊藏著市井男女的籮籮故事。好想在此小住一個時期,聽幾位水鄉父老話說當年,一定會收穫更多吧。 小河兩岸的建築物,也不是對稱的,仔細觀察,有時對街樓是兩層高樓,下白上紅,灰瓦飛簷,這邊廂卻是一整列的長長走廊,靠河一邊建了可供小憩、觀河看景的長型條椅。最妙的是,正當對「高屋窄巷對街樓」感到千篇一律而膩味時,突然,前方河上出現一橋橫跨小河兩岸,正是江南水鄉那種常見的石頭疊成的圓拱橋,頓生好感;橋上各色人等川流不息,橋下波光水影,也有一座倒裝的橋在河中,沒有喧嘩,沒有叫賣聲,一切是這樣安寧。每次相遇江南水鄉的橋,總會情不自禁地進入許多優美的唐詩宋詞裡的語境,想起那句「小橋流水人家」不知迷倒多少現代的遊客?每次看到橋,總會泛起無數在水鄉取景的電視劇或電影;有一次到烏鎮,舉起相機,無意中就拍攝到兩位穿曳地長裙、戴寬邊西洋帽的摩登女子在橋上招搖而過,服飾的鮮豔顏色和橋色的殘舊灰冷,形成了多麼尖銳的對照。我們走上橋去拍拍照,居高臨下,水鄉小河兩側的老屋子高低參差,錯落有致,反而顯出一種豐富的美;水平如鏡,那些倒影非常動人魂魄,不就是國畫裡典型的水墨畫嗎?而橋上橋下,叫賣的、排隊的、拍照的、上來的、下去的、坐在河邊石板椅上逗寶寶玩兒的、推著輪椅上的老太太出來吃風的等等,情景生動無比,不失為最好看的民俗風情和市井片斷。 徜徉召稼樓水鄉,除了看風景,還可以買土產,或者在一些大百貨公司已經尋覓很久而不可得的小小日常用品,譬如,一小段尼龍繩、一個按摩三角木、一支小小耳朵掏……在城裡的商店,恐怕要「眾裡尋他千百度」,在這裡會有偶然發現的驚喜。還有那些自製的醃製橄欖、山楂餅,我們都買了些。黃芪這類藥物補品也比城裡鋪子便宜很多。最突出而驚人的「風景」是賣豬皮的店鋪成行成市,處理過的豬皮一片片的,巨大得驚人,成堆成睏,這樣的奇景見所未見,我們讓其剪細買了些,我請兩位女性站在「豬皮山」一側,留了個影。 召稼樓水鄉有報恩橋、復興橋,造型都精巧,還有老房子禮耕堂、梅園,佔地不小,我們來不及看,倒是進到一家不小的賣工藝品的老店看看,還看到不少蠟製的鴨子成排吊著風乾,構成水鄉特殊的一景。顧老師是細膩的人,不斷向我們介紹水鄉的土特產,在轉角的窄巷口她向農民買了不少新鮮的菜蔬。中午時分,知道我們喜歡吃水餃,請我們在一家「農家樂」大快朵頤。 徜徉召稼樓水鄉,很有感覺,雖然範圍不是很大,但領略五百多年前的風情,嗅聞飄散在半空裡的歷史氣息,感受一下市井小民的生活情調,拍幾張心頭好,消磨半日,太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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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未來的道路
我們因為住在同一座城市,晴雨晨昏,都能遇見相同的溫度。像是春天的百花盛開;夏季的徐徐涼風;秋天的黃葉連綿;冬季的冰霜冷雪,沒有節氣,還真成就不了美麗景致。那些流轉的節氣,繽紛在你的天地,也璀璨在我的世界。當你與我面對面的時候,笑開對我的微笑,你什麼也沒說,倒映我臉頰的瞳眸閃爍的光芒,明亮,明亮。驚喜啊,盼望啊,想念啊,所有的一切,都無聲在你的眼中了,濃縮成一個默片的黃昏。 曾經,城市淪陷在一場寒流中,終日裡潮濕著水氣,我不喜歡拿傘,像討厭蟑螂那樣的拒絕接觸:「沒用的啦,我還是會變成落湯雞。」我是那樣斬釘而截鐵,年輕的時候覺得背影會讓雨景看起來像一首詩,因為有人物的襯托。並且偷偷的想著,誰會在雨中為我攜帶雨具或者是為我撐起一把傘? 你住進我的城市中了,但起初我並沒有發現你的存在,有人向我提起你:「我只聽過名字還沒見到本尊,不熟悉呀!」我回答的很真實,你卻在不久之後走來與我相愛,特別是當寒流冷雨來報到的時候。你總是按時出現,風雨無阻的接送我上下班。有一次你陪我去看病,風吹雨打的世界濡濕我過長的褲管,你毫不猶豫,彎下腰一吋一吋的摺起來。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忽然從心裡止不住感動。 冬天的深夜,我們一群同事加班完準備回家,大雨下了我卻沒攜帶雨具,同事才剛把背袋裡的傘掏出來,你就出現了。那夜你騎著機車來到我的面前,車燈照亮雨的輪廓,還有來自同事口中聽不見的讚賞。同事問我,你的勤是如何養成的?我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就像未知的總是不夠明瞭,緣分漸漸走遠後你就要離開,等待下一次周而復始的約會。我看著你的瞳眸,想記住這樣的光芒。 因為在同一座城市生活著,枝梅霜雪,能簇擁相同的美景。「我都快忘記身邊的景色了。」與你面對面,我才驀然發現。那天多半是安靜的,當黃昏儼然濃縮成一部默片時,你把與家人決裂的過程,離家出走的原因告訴我,你說你母親野蠻霸道,支配你意識,這些你都隱忍下來了,誰知道一句門當戶對,非逼著你與不鍾愛的女子相親交往,你便離開了那個家。提起與我相識的過程,你鬆弛的笑了:「還是跟妳在一起的好,比較自在。」 那夜大雨滂沱,我看見你打開機車置物箱,取出雨衣為我穿上的溫柔,你輕催油門載我融入濃濃雨夜中,也在我生命裡融合。 愛情充滿能量,充滿難以捉摸的變化,因此,不應該被約束,我相信彼此包容與尊重,才是一條平坦的,愛的道路。而這一條路,也是你和我,未來的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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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運溫馨情
穿上外套,背起行囊,匆忙用完早餐後,急著帶母親出門到醫院回診。不知不覺中與媽媽闖入了這群擁擠的通勤族行列,「嗶!嗶!嗶!……嗶!嗶!嗶!」一陣陣急促聲督促著我們急上捷運。一進入這個上下班顛峰時間的捷運車箱,迎面而來的人潮把我們擠得像沙丁魚般的水洩不通,連站穩呼吸的空間都嫌奢侈,而我身邊帶著一位年邁的母親,扶持著欄杆,默默地在一旁佇立著。 剛起步的捷運車箱,有點晃動,行動不便的「老」母差點因重心不穩而跌倒,幸好身旁有位年輕壯士幫忙扶住,才幸免摔跤。過了二、三站後,好不容易才可以從縫隙中看出座位上的乘客:高、矮、胖、瘦、中老年人、青壯者、幼小者皆有。此時想不到有位全身包裹著衣服的陌生人立刻起身想讓「老」母坐下,只見那人臉上包覆著頭巾,臉上曾被燒燙的痕跡還依稀可見,面目著實有點可怕,他手上拿著許多東西,卻義不容辭的起身讓座,「老」母和那人推辭了很久,最後竟拗不住那人的好意,只好在多次謝聲中在博愛座上坐了下來,我們才安全順利的抵達了目的地。 現在偶爾和家母閒聊時,總會聊到這段曾經的過往,家母也時常一再告誡叮嚀我說:「醜陋的外表,美麗溫暖的心;亮眼美麗的外表,醜陋的心」。有時候,「禮讓」二字讓人看起來很容易,但實際做起來卻舉步維艱,尤其在擁擠的捷運車箱內,你我早已習慣了座位上的舒適感,卻常常忘記了打開眼睛、伸長耳朵、敞開心房、伸出援手,徹底忘了那些真正須要座位的人。就從此時此刻起,讓我們多多關心需要座位的人,用心打開眼睛,溫暖車廂內每一個角落,讓每一趟的捷運之旅都能變為優質的溫馨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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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的溫暖
教室裡,常有一股汗臭味循風而來,尤其是身材壯碩的小傑,黝黑的脖子上總是有點反光的一層濕黏,濕透的頭髮和與身體相黏的衣服,讓人感覺像條鹹魚一樣,才小二的他也喜歡在媽媽身旁磨蹭,只是嬌小的媽媽總把他推向旁,然後「好臭喔!走開啦!我要顧弟弟。」這是小傑常表演給大家看的戲碼。 小傑也會故意的跟同學說「我媽媽不喜歡我。」也或許是缺少母親這種擁抱的愛之語,小傑常會「手賤」的去碰觸同學以引起同儕的注意,加上他大剌剌的動作,總讓同學三不五時來告狀,委屈的小傑易發生氣憤怒與對抗。 對幼小孩子心靈來說,家人間的肌膚之親是愛的能量和安全感來源。 相對於小傑媽媽的推開孩子,我是個喜歡擁抱孩子的媽媽。每天,我等待迎接孩子放學回到家的那一刻。總會排除萬難的在他們回來之前,打開門等候,然後給一個熱情的問候和大大的擁抱。 孩子在家的時候,心血來潮,總會喊著:「過來抱抱。」兩兄弟便跑過來,一人一邊,我滿足、幸福得摸摸頭、膚膚臉、拍拍背、捏捏屁屁、握握他們愈來愈粗壯的小手,盡情地享受母子相擁的時光。 巨蟹座愛家的哥哥喜歡我的擁抱,他說:「我整個人在媽媽心窩裏暖暖的,舒服又安全。」有創意的弟弟喜歡和我玩著「碰碰臉」、「點點鼻子」、「大手捏小手」的遊戲,愛的牽手與擁抱,讓我感受到孩子的成長與不同的特質,是幸福也是能量的充滿。 晚上入睡前,我躺在兄弟兩人中間,一手牽著弟弟的手,一手為哥哥按摩,然後歡天喜地的聊著,短短幾分鐘,帶著愉悅入夢。 那些年來,擁抱孩子和牽著他們的小手一直是全職媽媽生活裡,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幾個年頭過去了,孩子大了,在家時間減少,加上青春期的尷尬與轉變,晚餐時的分享、睡前的聊天與偶爾為他們按摩成了我們親子互動方式與表達關切的方法。 現在看到放學路隊上的孩子,心底便浮現著迎接孩子回到家的那一刻擁抱,那樣的溫暖,就像一朵美麗的花在我心底一直微笑的綻放著,我知道這股溫暖的力量也會深植在孩子心中,陪著他們度過生命旅程中不同階段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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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濱公園即景
黃昏,一片寧靜輕拂著臺東海濱公園木麻黃的枝梢,風隨之曼舞起來。 在那時時出現變化雲朵的海上,我看見稍遠處矗立著綠島的身影,懸浮在令人臆想的海平面之上。我看見有幾個老人,坐在輪椅,目光正往海裡去呢,好似深深地感覺到萬物如流水般逝去,讓我的心有點兒發緊:酸酸的。 一對流浪狗悠閒地在草地,臥也瀟灑。有慢跑者,一越而過。我突然看到,在停車場的轎車旁步道上,凌空飛來一隻珠頸斑鳩。牠好像在笑話我走得太慢了,不多久,就隨著車聲絕塵而去。 一隻超人風箏驀地升起,我開始偷笑,暮空也在偷笑。 頓時,空中縈繞著一種弦律,──那是波浪的微笑,亦或鳥雀歸巢的咏唱?又有誰會無動於衷地看那一片太平洋而不被海灘和潮聲所吸引呢?而我為天幕瀉下的餘光、那歌所陶醉。 是啊,每當我們內心深處湧起一絲古老回憶或孤獨的時候,來到海邊,是可以沉思默想的。無論是追憶似水年華的時日,還是留在我腦海裡聲濤的寧靜,這裡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愉悅自由之感,一種似乎是永遠不會喧嘩的安息。 因為,大海是有旋律的,就像大自然是富有靈性的。那浪花的低語比許多的讚頌更加溫柔,更加豐富。 過了那個觀景台,一個賣叭噗冰淇淋的老人,托腮沉思良久,在岸畔上小憩,孤獨的身軀,深深印在我腦子裡。我循著堤岸走去,從容不迫地,遠處的釣客以及平展的海灘,靜得出奇。 是啊,這一切眾生相,都是社會的投射。那水利署第八河川局在公園入口的石碑上鐫刻的「迎曙之濱」,也正是旅人對海濱美景充滿愛的心情。 我看到,在同一個城市裡,跟週遭山海並存的是各式各樣良善的人群。或許,美好的記憶有時也會令人逐漸淡忘,但在大千世界裡,其實我們並不孤獨,恰如四季輪替不斷,──冬天過去,春天總是不遠了。我說的那隻小風箏也消失在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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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歲月
一俟歸營,也就打鐵趁熱將春聯展開準備貼到通往地下掩體的觀測所入門口,一看左聯寫的是「軍樂民樂人人樂」,右聯則是「花香酒香處處香」,這不就是往年五叔依據政府提供的範本常寫的對句嗎?塗上了糨糊也就要貼上去、為炒熱年的氣息打個頭陣博個好彩頭唄,這時所裡最優秀的觀測兵陳子平靠過來了(到底有多優秀?只消您上網去查詢「陳子平教授」─就可以看到退伍後的他一路升學挺進,曾是享譽國內知名學府的法學權威泰斗種種赫赫學經歷,有照片別懷疑,就是此君),我如果能預測到他將來能擁有那些顯赫的學經歷,當時也就不會那麼堅持,他說: 「這對聯我怎麼看著看著……就覺得不適合貼這裡呢?」 「這是我五叔歷年來照政府規範常寫的對子,我們都不覺得有啥不妥啊?阿不然你覺得貼哪裡合適?」 「我說─你別罵我喔!」 「你就直說無妨唄?」 「我覺得貼在『831』門口倒挺合適……」。 「去你的!我這麼辛辛苦苦地輾轉關山攜來這吉祥物卻被你一句話像盆冷水當頭澆下,真是掃興……」。 處在當下,縱然免不了一番舌戰,最後還是在俺為弘揚五叔龍飛鳳舞的文化國粹、以及鞏固專制獨裁的領導作風下,硬是給摁到了迷彩牆面上,在海鷗飛處與粼粼海峽輝映,終難免春節前後進進出出的指指點點引為笑談乃始料未及者。還好沒有跟你們講太多,如果你們再知道俺五叔曾在五十年代的山外「831」任過「幹事」職,豈不更加聯想翩翩大肆宣染無限上綱呢! 三、尾聲: 四十五年過去了,海峽的水依然流淌,朝夕拍打岸礁永不止歇,青山綠水依舊在,而人事已非。 播音站的「傻妞」自從調回心戰總隊,走過波瀾壯闊、大起大落的坎坷愛情路後,出家經年,好像一下子從兩岸喧囂的年代歸隱至清燈古佛的寂寥世界裏,從此了寂此生,憶及最後見面的那天,淡水河左岸烏雲密布,薄暮時分,遲疑了一天的春雨終於撒了下來,而且一下,就是鋪天漫地,隨著她的情緒訴說情感的跌宕起伏,以致我深墜其中久久不忍離去,感同身受,直到寒冷的風刺骨的穿過,讓我清醒了一些,人的心,深似海,誰知道誰在想什麼,誰又會是誰的救世主?或許都能明白這一點,可還是無可救藥的堅持著自己的堅持,此刻,我的心裏有一種翻江倒海的憂傷,我僵在那裏,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地碎裂,無從收拾的悲涼襲來,我控制著眼淚,不讓它輕易地掉下來……。 自此一別,人海茫茫,所有的一切伴隨著年華的老去,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一個跨了千山萬水的少年時代,從此再難相遇,後來無論我如何努力,往往一時想不起來那個曾經是楞頭傻腦的政工尉官是何等的模樣,即使歲月的殘忍剝奪於此顯現無遺,一度想就讓它藏進心底,再也不想提起,而另一個我卻一直沒放棄努力,幻想那個孤寂的身影從不曾離去,一直在那裏,停留在煙雨濛濛的河左岸,在淒風苦雨中飲泣……。時光只會老去,但時光不會欺騙我們。 阿豐學長退伍多年後,我在網路臉書串連了他,前些年在一個最具人緣的孫連長號召下,我們齊聚一堂互訴別後種種難免唏噓,當我向其敘及曾在其帶領下走紅土崖下沙灘時,問說「當年你說該處無地雷,所以跟你下海,為什麼事隔四十年後人家還在那裏仔細排雷啊?」他先是一愣,然後好像未曾發生過的輕描淡寫說「我們有下去嗎?」TNND,差點在此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轟」一聲後,看你現在還能現世安穩的在那裏從事為鋼琴調音工作乎? 綁著小腳的五嬸婆走的時候,我在兵馬倥傯的部隊裡後知後覺,是以逾九十高齡仙逝的,還列入縣誌〈耆老錄〉記載著。五叔罹病走的時候我正住院,遺憾來不及送其最後一程,後來五嬸也罹疾相繼離世,三合院的老宅經過一番翻修整建,雖非古時樣,總也煥然一新,難得的庭院仍保留著青石板的清潔乾淨,即使麻雀停留上頭都不忍留汙穢,牠們只是靜靜地停著,一動不動,我也一動不動的坐在青石門檻上,即使夏天的風捲著熱浪沒完沒了的吹著,烈日下一片空曠的草地綠得很牽強,銀合歡的葉子在揚起的風裡訴說急切的絮語,一霎那感到恍若隔世……,心裏煩悶的時候,來這裡最能尋找到安寧。而總在生命的面前,一切皆顯得脆弱無力。 堂弟退伍後,晚我些年考任公職,刻仍在桃園監理所服務,由於政府對退休金磨刀霍霍等在前頭,也就委曲求全苟延時日至命令退休的到來。 自從被軍方徵用的古廟收回整建後,每年元宵紛紛掌了燈,雖然童年提古樸燈籠的意境不再,即使過去我們堅守的感覺早已不復存在,並且我知道,他們永遠不會再重來,但是取而代之的燈光依然亮著,一首首的迎新曲、還有送終的驪歌以及費玉清的晚安曲,一再唱完,一場戲還沒有散場,但一份愛可能已走到了盡頭……。 我們,謝幕。而新的幕又將拉起。人生就是這樣的吧?結束,開始,再開始,再結束……不論如何,我們都將背負著各自的災難與幸福,往前走,不回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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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昔的教育氛圍
民國六零年代,我正在小學接受基礎教育。由於當時還正處戒嚴時期,兩岸情勢詭譎多變,各種聽聞四起,一下子謠傳共軍侵擾前線離島,一下子又傳言政府破獲多起潛伏國內的共諜組織。那年代,就連原該單純的小學校園裡,卻時時瀰漫著不安的氣氛。老師常耳提面命的時時提醒,要我們注意保密防諜,也要認清共匪邪惡的本質,別聽信和傳播謠言。 當時,在我們這些孩子的觀念裡,共匪就是十惡不赦的匪幫,唯有徹底消滅他們,我們才能夠永遠過起太平的日子。另一方面,學校也徹底強化愛國教育,除了在朝會集合時加強宣導外,還常在校園各角落張貼反共標語,怕的是我們鬆懈了心防。 那些年,我常被班上推派參加校內的作文比賽和演講比賽。這些比賽,大部分題目都跟愛國教育有關,即使無關,而我們這些參賽者,或許都已琢磨出了一套準則,那就是在演講或作文終結前,加上那麼一段:我們要消滅萬惡共匪,解救大陸上的苦難同胞。當然,雖非保證一定得獎,但這卻是必須添加的基本款,如此才能感覺心安。 由於位居離島的學校離大陸較近,對岸的統戰單位常會藉助風勢,將空飄氣球上的傳單偷渡到我們的島上。有時偶爾在海邊、郊區,甚至在人口稠密區,常會見到天上飄下來如片片雪花的傳單。這時,我們這群孩子,就會盡可能不遺漏的到處撿拾,但同時也把那些傳單當成可怕的符咒,擔心多看一眼就會中了邪,只想隔日早點交給學校,來換得老師於朝會時表揚的榮耀。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學校會定期舉辦防空演習。或許,對現在的孩子們來講,必定覺得相當不可思議。現在的學校,是因歷經了九二一地震的恐怖經驗教訓,才會特別重視起防震教育。如今的防震教育,是教導學生遇到地震時,該如何因應以保護自己避免受傷。然而當年的防空演習,是擔心對岸派遣戰機對我們實施空襲,所以一旦演習警報聲響起時,我們就會被教導要跑到預定好的地點躲避。 那時,學校四周都有不加蓋的大水溝,平時乾涸很少見水流,就算有也僅是涓涓細流。該處溝渠結構深且寬敞,足夠讓全校學生躲藏其中也不覺擁擠。每逢演習時,我們都會聽話的按照老師指示,將身子蹲踞於溝內,接著用兩手的拇指塞住兩邊外耳道,再將四指分別遮住兩眼,最後張大嘴巴安靜的等待著演習結束。只是孩子玩心重,見隔鄰同學那滑稽模樣活似遮眼欲進食的青蛙,不免被頑皮的同儕拿來嘻笑捉弄,這時如被師長們發覺,必引來一頓怒罵喝斥。 就學期間,無論是上下學,學校總會播放愛國歌曲,試圖營造出愛家愛國的氛圍。印象中,學校最常播放的兩首,一首是歌名「反攻大陸去」,另一首則是「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反攻大陸去」歌詞內容:反攻反攻反攻大陸去,反攻反攻反攻大陸去,……,把大陸收復,把大陸收復。「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歌詞:打倒惡寇反共產,打倒惡寇反共產,……,中華民國萬萬歲,中華民國萬萬歲。即使於今相隔多年,比之於古人所言的繞梁三日,對我而言,猶如繞梁四十餘年,在心中根深蒂固到無法忘懷。 反觀現在的校園氛圍活潑多了。無論是晨間或放學時,學校常會播放有趣的兒歌,那些歌詞不參雜任何的意識形態,任何的說理教條。孩子們浸濡於柔和的音樂曲調中,身心不免隨之開朗活潑,不似我們,背負著上一代的國仇家恨,和下一代的救亡圖存,凡事牽涉到彼岸任何事物,都得顯得戰戰兢兢,唯恐失了志節被蒙蔽統戰。更反差的是,早年我們視之敵對的匪區,如今對岸流傳的首首膾炙人口熱門傳唱的「小蘋果」、「海草舞」歌曲,居然成了學校午間用餐時間常播放的熱門歌曲。 無怪乎曾有人言及,兩岸同胞,同文同種,縱然政治制度不同,然而人民的價值觀、道德觀,源出於同樣深遠的中華文化,是無法割離的血濃於水。或許多年來的隔離,不同的教化模式,阻絕了彼此交流的機會。然而希望假以時日,當彼此的政治意識淡薄到無味時,我們能像現今教育向歐美教育制度看齊般,彼此就其優劣缺失截長補短,成就孩子們最佳的學習成效。讓其政治歸政治,教育歸教育,還給孩子該有的純粹學習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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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集】 歐厝海灘隨潮汐時隱時現的M-18戰車
過年前,母親動了手術,回去探望。一日,約手足外出走走,明標說最近常去歐厝海邊寫生,就到歐厝好了。沒想到於海灘上遇見這台被歲月遺棄的坦克。 老實說,這台廢棄坦克出現在這綿延數公里長的細緻沙灘上,是令人驚艷讚賞的,就像一件雕塑矗立於大自然的純淨沙土上。一旁有數座礁岩,湛藍海水一波波不停湧來,擊打著岩石激起浪花朵朵;另一邊則是一長排反登陸軌砦條,凸顯了戰地的特色。尤其,更具特殊氛圍的,這坦克一日只出現兩次,隨著潮汐時隱時現。換句話說,當漲潮時,坦克為海水淹沒,退潮時,坦克才又顯露出來。因此,想觀賞者要事先了解當日的潮汐,才不會白跑一趟。 據說,這台M-18戰車一度是軍方的靶車,後來任務結束,這靶車被遺忘遺棄在沙灘上。戰車車身已有部分被海水侵蝕且附著各式貝殼碎片。 上網得知,目前,這台戰車已是家鄉自由行旅客最夯的打卡景點。有人不遠千里而來,就是想觀賞那露出水面的戰車。但其中也發現有些旅客或騎或吊在坦克砲管上拍照,除了容易被貝殼割傷,也可能造成砲管斷裂,而失去這景點的價值。 家鄉有關單位似可於海灘入口處豎立牌子,除了指出戰車的方向位置,方便訪客尋訪外,並嚴禁遊客攀爬戰車上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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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歲月
一、楔子: 當兵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為您鋪展剪裁紅紙,看您瀟灑的運筆書寫春聯,經常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開筆,然後,新的「年」就這樣被您給接來了!曾經的歲歲年年、年年歲歲,未曾改變。雖然我們的青春,就像傳統式的春節已然變了味道,失去,不再重來。 五叔(嬸)在天之靈。 於今,村裏每年貼春聯的習俗依舊,只是過去曾經的感覺早已不復存在,並且我知道,它們永遠不會再重來;茲此家家戶戶貼春聯的當兒,『書呆子』不禁憶起數十年前我們曾經踏過的歲月痕跡,隨著韶光的遠颺,生命的印記已逐漸在褪色,是以,容敘那消失的年歲故事,並藉此作為緬懷您及我的青春歲月的點點滴滴。 二、述說起: 六十三年底,我師駐金西,時光進入了臘月時節,未成年的「小兵仔」我奉命由後垵溝溫暖土洞裡的第三訓考部「假敵連」驅車前往海風凜冽的古寧頭西北角坐鎮,代理返台休假的阿豐學長為「777觀測所」所長之職(在這裡,我認識了鄰近的播音站綽號「傻妞」的播音員,詳見2015/7/23.24.25.本報副刊拙作《海角前哨進行曲》,轉眼就快過農曆年了,這天適輪休,順道回到村子裏,這樣的冷天,突有誘人的傳統鄉土麵茶味陣陣飄來,偵查兵就得有似獵犬般靈敏的嗅覺!於是秉持專業、目標正確的一頭撞進五叔家的青石條鋪地、清淨潔爽的三合院裡,一眼瞧見未脫軍服的同期堂弟正在唏哩呼嚕就著雞公「八角碗」啜飲著熱騰騰的麵茶,對於這同穿草綠服不速之客的闖進,五嬸一點也不訝異,蓋那陣子俺一休假,不就三不五時盡往村子裏跑嗎?小小的島鄉能往移動的地方畢竟有限咧!在我尚來不及逐一招呼的當下,一碗同樣冒著熱氣的麵茶正隨著主人熱誠的雙手已然捧到面前來!自個家族還需客氣啥呢?也就賓至如歸,在一口暖流入喉後,頓時喚醒了空虛寂寞的胃口,從而掀起了蠢蠢欲動的三寸之舌: 「久違了,同學!阿是剛從台北回來嗎?」 「台北?唉,別提了……澎湖啦!」聽其語氣似有沮喪成份的低沉。 「你們王牌『埔光師』此刻不正衛戍首都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記得防砲連駐地應該是在紹興南街口、也就是陸總大營區的北側(按:原址當今已改建為「中正紀念堂」─約當現在的「大忠門」外),對不對?」 「唉,別提了,誰不想駐台北?營區就在街道上,人間天堂處處便利,不用打野外就可天天小禮拜!不說別的、光假日就有西門町的勞軍首輪電影足供選擇觀賞,怎知活該倒楣就獨我們連調澎湖、美其名叫『支援離島空防』呢……」似仍未改其頹喪心情無精打采答道。 「有奇怪哦!願聞其詳。」我一時不免充滿疑惑。 「阿不就是上次下基地出了紕漏、搞出的名堂。」說著間,伴隨著一臉的沉悶。 「你們砲兵基地在斗六吧 ?怎沒聽砲科同學們說及?」我仍好奇。 「斗六那是曳引砲啦,我們自走砲是在田中,軍事管制消息封鎖,你怎能輕易知道?也就是那個好死不死的夜間教育『戰術挺進』啦─不是依規定只能開『防空駕駛燈』嗎?那情景就像《夜襲》那首歌所唱的『夜色茫茫、星月無光』─也就像盲人騎瞎馬般,在不甚熟悉的山間摸索著前進,一個不留神,先頭車就他媽的鬼使神差的駛進陡峭的山溝裡!行車不是規定要保持一定的間距嘛?隆隆聲中夾雜山風呼嘯使人聽覺麻痺,緊接著第二車不明就裡也就再一頭栽入、重疊在一起『相親相愛』了起來……」語氣裡仍一臉的無奈兼自嘲。 一聽完其略述,頓感驚訝萬分,他馬的,重疊呢!龐然大物啊?這恐怕是裝甲砲兵建軍以來絕僅有的創舉啊!但是念頭馬上一轉─此刻不是正要過年了?何必要氣氛搞得那麼晦氣呢?也就順水推舟的給他應乎道: 「這種情況還真他媽的少見啊!人疊人不是新聞,戰車重疊、又是你們那種重型的自走砲,特也驚人!看來你們那個駕駛的技術還真不是普通的高超喔!他娘的,我看你們乾脆改稱『831』自走砲連好了!」 這樣突兀的似無俚頭的回答好像出乎其意料之外,差點讓他入口的麵茶噴出,也就在這個臘鼓頻催的當兒,竟然可以使其轉悲為喜、破顏一笑了,哈。─我感到安慰,覺得好像完成一件任務般的成就感,也是見好就收的時候了: 「雖說在台北任務偉大,保障首都兼護衛陸總,但好像也沒差你們這個連,就兄弟所知-光台北空防的『神箭系統』就好幾套晾在那裡,你們那個M42真有那麼管用嗎?我始終懷疑,就像我們家後面高地端的高射砲記得嗎?好像是小學一、二年級時不是米格機經常來騷擾嗎?就像更早之前我們去騷擾他們的東南沿海諸島嘛?高砲班的那個士官長平常指揮實彈射擊不是在天空打個『日』字形嗎?你知道他怎麼講?『取前置唄,讓敵機來撞,就是要打他個狗日的』!耶,說真格的,我們不是也曾看到敵機冒黑煙墜落嗎?哈,如果敵機真是闖進了那個狗日陣被擊落,倒真有那麼個學問在裏頭呢,真是人生如戲啊不是?怪不得軍事也被稱為是一門藝術。看你笑了,我也就開心了!總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澎湖風情好,又天高皇帝遠,沒有那麼多公婆緊盯著的日子多愜意啊!好啦,不囉嗦!我得趕回去了!第一線吃緊,哈!」 「還早呢!太陽都還沒落山呢,又不是出任務,急什麼急啊?久未見面也才聊開而已呢……」。 「據點負責人擔子不輕咧!再不走、趕不上公車,轉眼間夜幕籠罩,視野茫茫,是不是要輪到我去摔山溝了?」 起心動念速起,環顧周遭:五嬸在灶腳忙著晚餐前置作業,五嬸婆在專心洗滌她那大清皇朝淵遠流長的裹腳布,五叔在廳堂風調雨順的揮筆寫著春聯,一一招呼道別並順手隨便抓起地板上一副陰乾的春聯說:「叔,這副春聯我要了。」邊捲邊走欲抽身的當兒,五叔急急喚曰: 「你家那麼多道門,一副怎夠?還是等會再給你們送去吧?到底在急些什麼呢?」 「不是家裡用的啦!是我『觀測所』要貼的啦……」邊走邊把話給丟下。 「什麼?廁所也要貼?你是兵當久了把書呆子的頭殼也燒壞了嗎?」一腳急急跨出大門門檻,猶依稀聽到叔的嘟嘟嚷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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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得了肺炎
新型冠狀肺炎席捲全球,不知何時才能落幕。這勾起20多年前我與黴漿菌肺炎奮戰的往事。 那一年農曆春節,不知怎麼地,老覺得冷,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寒。後來病癒,我不斷回想,這個冷是怎麼開始的? 當年大年初二,我帶著一雙還在讀小學的兒女來到我內湖的住處,傍晚看著他們在公園玩耍,晚上回到家,我就感冒了。 過了幾天,我開車到中和大姐家作客,途中在車上覺得好冷,第一次開了車子暖氣。到了大姐家,我還是凍袂條,晚上沒辦法開車回家,只好在大姊家過夜。隔天早上,我到大姊家附近診所看病拿了藥,回到家,感冒症狀還是持續。 因為身體不斷發燒,我終於買了葉片暖氣。以前看電影,很好奇歐美家庭的暖氣是葉片式的,覺得很神氣;沒想到我第一次買暖氣,就是這種葉片式,不過,買的時候純粹是因為身體需要,沒有時間想太多。 但是,有了暖氣,我還是覺得冷。 過了一兩天,我到內湖的診所去吊了點滴,依然不見好轉。 折騰了幾天,心想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有天晚上10點多,實在撐不下去了,我決定到國泰內湖分院掛急診。當時我和二姊住在文德路同一棟大樓裡,姊姊晚上會到麥當勞打工到12點。我請管理員轉告姊姊,我去醫院了。 到了急診室,醫生仔細問診還照片了X光,然後說,我的肺裏有一個黑點,必須住院。 真是晴天霹靂。我忘了我是當天晚上,還是隔天早上住進醫院。我住的是六人房,每天半夜咳到天荒地老,難過得沒有辦法顧及其他病人的感受,隔壁床的奶奶聽了很不捨,隔天早上都會對我說:「妳咳得好可憐。」 在醫院,不但燒還是沒退,頭更是一直痛;只要一頭痛,護士就塞給我黃色的止痛藥,一天總要吃上好幾顆。醫生說,一般肺炎患者大概五天就可以出院,但我得的是黴漿菌肺炎,比較麻煩,必須花較長的時間治療。我前後共住了醫院十天。期間,長官來慰問,幾位同事也私下來看我,但我不記得是否有人帶孩子來探病。 記得出院那一天,我自己拎著一個提袋,搭計程車回家。如今想來,那身影真是寂寥;但換個角度想,能夠自己出院不麻煩他人,代表我沒有病入膏肓,真的值得感謝主。 我也記得住院的花費,扣除健保,我得另外支付6000多元,當時出納人員還是問我是不是國泰人壽的保戶。我才知道原來保戶可以優惠,也才知道保險的重要,不久後趕緊好好買了個保險。 出院前,隔床的奶奶告訴我一個止咳秘方:生雞蛋加冰糖,泡熱開水喝。回到家之後,我就照著喝,覺得好好喝,每天都好期待喝這杯止咳珍品。也因為每天用果汁機打冰糖,後來果汁機玻璃部分都被冰糖砸出了裂痕。 出院後,體力仍然很虛弱,每早喝完冰糖加生雞蛋和早餐後就繼續睡,從早睡到晚,除了吃飯就是睡。 朋友打電話來說想要來探望我,我謝謝他們的關心,告訴他們,我因為沒有體力,他們如果來到寒舍,我無法接待,懇請他們讓我獨自休養。感謝朋友的體諒,讓我睡到最高點。 總計那一年的二月,春節假期加養病,我只上班一天。 恢復上班之後才知道,在我生病期間最熱門的新聞就是黃xx與他的寶寶們。我也慶幸逃過這個八卦新聞,否則難免要做一些相關的報導。 為了回憶那段罹患肺炎的日子,我上網搜尋黴漿菌肺炎相關資訊。才知道藝人徐若瑄之前也得過同樣病症,咳得只剩下半條命;我也看到醫生說,感染黴漿菌可以自行繁殖,傳染力強,很容易群聚感染,但患者以15歲以下的青少年居多,通常是小朋友感染後,再傳給大人。我很納悶當年30多歲的我,是怎麼染上的呢? 一方面我清楚記得感冒的那一天下午,我在公園看著孩子玩耍,但當時並不覺得受風寒;往後幾年的幾次感冒經驗告訴我,感冒通常就是發生在說時遲那時快的短暫時間裏,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另方面,當時我在台北跑立法院新聞,雖然不吸煙,但因吸煙記者室人數較少,我怕吵,因而選擇待在吸煙記者室寫稿。可能受到汙濁空氣的「薰陶」,讓我染上了這頑強的肺炎。 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回想我能戰勝黴漿菌肺炎,真是要感謝上帝一路的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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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浯島文學重鎮 ──寫在金門睿友文學館108年閱讀島推廣活動專輯出版之前
金門縣文化局為活化縣定古蹟,希望能結合社區,共同推展閱讀島活動。經報請文化部文資局核准,在縣定古蹟碧山睿友學校,撥出部分空間設立「金門睿友文學館」,並於107年12月23日揭牌開館。除彰顯睿友先生興辦學校嘉惠鄉籍子弟之遺願,亦係文化局對金門文學之重視、對縣籍作家之尊重。除舉辦各種文學活動、帶動寫作風氣,亦可做為作家與讀者互動交流的平台,更可提昇金門文學的能見度。文化局之高瞻遠矚,值得吾人肯定。 本年度閱讀島推廣活動計劃,由金門縣文化局指導,金門睿友文學館執行,計於1─3月舉辦「陳長慶文學作品展」,4~6月「金門現代文學作家手稿暨著作聯展」,7~9月「張國治教授文學作品展」,10~12月「浯鄉傳承與印記──金門縣寫作協會會員作品展」等四場活動。除兩檔為個展外,另兩檔為聯展,人員涵蓋台金兩地,前後共有五十四位縣籍作家參展,不僅達到台金平衡,亦可說金門老中青三代作家,均提供作品在館展覽過。另舉辦「台越文學金門論壇」,由金門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陳益源院長主持,邀請越南河內國家大學所屬人文與社會科學文學系教授阮秋賢等九人,針對《陳長慶短篇小說集》越譯議題,與金門寫作協會前理事長王先正等人相互研討;復舉辦黃振良老師《浯江衍派~金門徙衍古同安內地的家族聚落》新書發表會。 睿友文學館自開館舉辦各種文學活動以來,蒞館參觀的各界人士可謂絡繹不絕,非但有政府官員,亦有海內外學者、作家與外國朋友,及鄉親與一般觀光客。例如: 總統府資政吳晟夫婦,監察院副院長孫大川,中研院院士曾永義夫婦,前雲林科大校長楊永斌夫婦,金大校長陳建民、副校長陳奇中夫婦、前校長李金振、黃奇、人文社會學院院長陳益源夫婦,台大文學研究所所長黃美娥暨夫婿,政大講座教授陳芳明,台灣藝術大學教授張國治,中山大學教授蔡振念,中央大學教授陳慶瀚,備役中將鄭瑞堅……。 行政院金馬聯合服務中心執行長翁明志,行政院綜合業務處參議范燕燕,縣議會秘書長陳建興,縣府參議陳金增、前參議李錫隆,文化局長許正芳、前局長呂坤和、副局長黃雅芬、科長何桂泉、陳榮昌,縣府台北服務處主任孫國欽……。 越南河內國家大學所屬人文與社會科學文學系教授:阮秋賢、陳氏清水、杜秋賢、范雲容、姚氏蘭芳、阮氏五鳳、阮氏碧、阮氏紅娥……。 大陸學者:陳慶元、劉登翰、朱小健……。媒體人:慶正、李小鳴……。旅港作家東瑞、瑞芬夫婦。 台灣文學館館長蘇碩斌,研究員趙慶華、陳烜宇,詩人蕭水順(蕭蕭)、戴惠櫻夫婦,白靈(莊祖煌)、夏婉雲夫婦,辛牧、林煥彰、管管……。 社團前後任負責人則有:中華金門筆會會長黃克全,金門縣仙洲薪傳南音社理事長陳榮泰,金門縣宗族文化研究協會前後任理事長黃奕展、葉鈞培,金門縣采風文化發展協會前後任理事長黃振良、葉鈞培、陳順德,金門縣文化協會理事長林金榮,金門縣寫作協會前後任理事長楊清國、王先正、陳為學,金門縣美術學會前後任理事長楊誠國、吳鼎仁,金門縣書法學會前理事長洪明燦,金門縣攝影協會前理事長蔡顯國,金門縣攝影家協會理事長陳森照,金門書院道藝學會理事長李福井,金門縣環境教育學會理事長吳啟騰,金門縣閩南文化協會理事長楊再平,台灣今日畫會會長黃世團,金門傳統音樂館館長許銘豐,《金門文藝》發行人李台山、社長楊筑君、總編輯張姿慧……。 藝文界人士有:許水富、林媽肴、顏生龍、王淑姿、顏恩威、顏炳洳、陳炳容、楊樹清、吳鈞堯、王金鍊、王建裕、陳欽進、許能麗、楊肅民、翁維智、王振漢、王學敏、邱英美、洪明傑、楊天厚、林麗寬、張國英、林世英、唐敏達、楊天澤、徐心富、李苡甄、蔡承坤、寒玉、古月、陳麗玉、陳秀竹、李錫敏、李木隆、李瓊芳、王婷、莊唐義、劉國棋、薛芳千、吳劍明、顏湘芬、許秀菁……等人,均曾蒞館參觀並給予諸多鼓勵(上述無關排名)。 睿友文學館在開館短短的一年中,之於會有那麼多海內外學者與名作家蒞館參觀,必須感謝陳益源院長代為邀請或居中聯繫。院長經常說:「文學是城市的靈魂!」我們會銘記在心。 總而言之,現今之縣定古蹟睿友學校,自文學館開館舉辦各種文學活動以來,已達到古蹟活化再利用之境地,值得其他修葺完竣而尚未活化再利用之古蹟借鑑。從簽名簿上顯示,每一檔期蒞館參觀者均有數百人之多,而無簽名留下記錄者更是不計其數。甚至每逢更換新檔舉行開幕儀式,媒體更是相繼報導,也因此而提昇金門文學的能見度。故而睿友文學館的開館,不僅已達到文化局古蹟活化再利用之目的,也是推介金門文學的基地。冀望未來在文化局及藝文界人士與鄉親支持與指導下,能成為地區文學作家聚會聯誼交流的平台。經常舉辦文學展示、推廣藝文活動,帶領鄉親親近文學,促進地區文化發展,讓鄉親及海內外朋友看到金門文學的蓬勃發展,建構成全國獨一無二的閱讀島,並以文化金門、文學重鎮為榮光。 謹將睿友文學館108年度1─4檔,及舉辦「台越文學金門論壇」、《浯江衍派~金門徙衍古同安內地的家族聚落》新書發表會之相關報導與圖片彙整如下,並以專輯呈現在諸君面前。除與鄉親分享,亦請各界人士時加鞭策與指導,藝文界人士多加支持與鼓勵。倘使金門是一座文風鼎盛的璀璨島嶼,當金門文學館尚未正式成立的此時,現今之睿友文學館便是金門文學的重鎮,請君珍惜與文學交會的每一個時光,共同為浯島文學奉獻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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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在好味道
金門有幾間早餐店既不是名店也非人人皆知,店裡還有位親切老闆娘,更重要的是賣著讓人垂涎欲滴、懷念的美食。 陽翟統一超商旁有一家「阿綠的店」,該店賣著搶手的肉圓,是老闆娘親手製作,內餡的豬肉醃製的剛好入味,有時蘿蔔有時脆筍增加口感,獨門的醬汁是用柴魚片提味,一份二顆對女生來講剛好,但男生可能不能飽足,可以加點鮪魚厚片,吐司上大氣的鋪滿老闆娘自製的鮪魚醬,烤得酥酥脆脆,想必吃完早餐也飽了午餐。 小金門「廣豐早餐」,有老闆手作的小籠包,內餡飽滿,豬肉和皮掌握的剛好,吃起來不肥膩,咬下一口還有鮮美湯汁流出;還有老闆娘煎的香酥脆的蛋餅,淋上特製的沾醬,連小孩吃完都直吵著「還要還要」。 模範街「珍香」,除了早餐外還有賣中餐、晚餐,早餐/午晚餐還是有一兩樣不一樣,早餐賣的金門招牌廣東粥,還可以粥換麵變成廣東麵線算是別有特色,中晚餐還有賣豬排飯;店裡的肉羹一天得煮上幾次,到店裡除了主食外,必須點上芋頭炸、魚炸、肉捲,再切上一份腸子,淋上特製醬汁,果然是絕配,有時候麵再淋上醬汁,還增添麵的風味。 我特喜歡這三家的老闆娘,親切、美麗、大方,完全一點老闆架勢都沒有,不管寒冬或盛夏,她們的噓寒問暖絕對不會少。 「阿綠的店」老闆娘,我一直是老主顧,真正互動是在小金門下船後,她無意間留意到我。在買早餐時她跟我說了這件事,爾後我們便開始閒聊,甚至我電話預訂時,她也輕易識出我聲音,在路上遇到時,還親切的要我一起吃晚餐。 「廣豐早餐」的老闆娘,我學起了櫃檯妹妹稱呼她「舅媽」,舅媽是我看過最不像老闆娘的老闆娘,她非常的隨和、親切,店裡來來往往的小金門人,幾乎可以懷疑她比鄉長還認識更多鄉親,我還老開她玩笑老闆小籠包包完人就不見了,讓她應該聰明點也跟著落跑或打烊。我們聊著聊著還互加臉書,就算沒有飄揚過海去看她,也會在臉書互動。 「珍香」的老闆娘,既高■又秀氣,還「笑容可掬」,我吃了幾十年「珍香」還真沒看她擺臭臉,她也喜歡開玩笑。我老喜歡逗她:「快跟阿嬸說我有付錢吼!」她還是笑著說「有有有我看到了」,即使不是跟她點餐,她只要看到我都會問問我工作的事。 這三家早餐店,常常會讓人懷念,肉圓的軟Q,蛋餅的香酥脆,肉羹麵的老味道。特別是我認識最久的「珍香」是以前返鄉及回台北工作時一定得吃上一碗,才不會留下遺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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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鄰居L女士
一天在所住街上遠遠隱約看到一位約七十歲的婦人,獨自拖著長寬與床墊相同的厚木板回家,馬上知曉那必是與我住同一棟大樓的L女士。事情只要自己能做,她絕不求人。走近時,見她不勝負荷,便上前順手幫她把木板抬回家,反正我出門練籃球也是為了活動筋骨。她跟我說已這樣走了一哩路。我佩服地回應:「您的本事可真不小!」 她住三樓,我住五樓。常見她將蔬菜切好置於盤中,拿到屋頂曬乾;可見她會做菜,也很儉省。換季時,她用一週的時間將所有衣物分批清洗,拿到屋頂曬乾,然後收藏,一點也不馬虎;可見她勤於家務,不習慣讓衣物在箱中發霉。她是在大陸經濟起飛前,從廣西遠嫁來台,在台灣已住數十年。丈夫多年前往生,她常提起照顧病夫的那段艱苦日子。她有一子一女住廣西,皆已婚。兒子中過風需人照顧,所以她半年住廣西,半年住台灣。她常說把兒子賣出去了。可能意味著其與女比與媳親。 當然不能預期我們的鄰居都是聖人,她也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有一回在路旁等垃圾車,恰巧遇到她從廣西返台,由機場坐計程車回來。她請我幫她提箱子。見過不少女人行李的重量總是比免費託運的上限少一點;其箱亦然,叫人寸步難行,不過最後我還是達成任務。助人為快樂之本,不覺麻煩。遠親不如近鄰,可就近在生活上彼此照應。鄰居有困難找你幫忙,是把你當自己人;應推心置腹,將來有困難需其幫助,他們也不會見外。兩天後,L女士送了一袋歐式麵包到我公寓作犒賞,主要為了不想占人便宜。這些食品由於不常吃,嘗來別有風味。 她有隻腳換過人工關節,需作復健。我在公園吊單槓時,常見到她操弄健身器材,有時便將朋友傳來的、從網路看到的有關關節復健的資訊與其分享。她表面上說沒用,心中仍渴望能找到根除病痛的良方。要不然,她也不會來公園走動了。 有一天倒垃圾時,L女士說要送我一套鏡桌(鏡足釘於桌背),我說:「我的客廳堆得滿地都是東西,沒地方放。」她說它是用計程車載回來的;難怪那天下午看她用抹布清洗桌子。倒完垃圾後至其公寓看桌,的確很不錯。我說:「您朋友多,送他們好了。」 她說:「他們都不要;明天我把這鏡桌扔了。」其本意是她不求回報,你把東西拿走,不要覺得虧欠她什麼。可是當時她這一句話正擊中我的要害,因我最恨暴殄天物。現在回收車有時先用鋼爪將回收物掐碎,再將其碎屑用做紙漿或人造木板的材料。好好一張桌子,何苦讓其遭受如此待遇?於是我改口:「那我試著塞塞看。」她便幫我把鏡桌抬進敝人的公寓。一進大門便是客廳,靠大門邊牆放著一張茶几,其上有微波爐。大門對角地上放有廢烤箱,其上有新烤箱。電鍋及烤麵包機用時放在新烤箱上,另一個擺地上;因烤箱不夠大,不容同時放置二物。考慮一天之後,我將新桌取代茶几,並將烤麵包機與微波爐同放於新桌上。將原來的茶几墊在廢烤箱之下;電鍋不會再有被置於地的情況,可永久放在新烤箱上。所以只要動動腦筋,便可讓無家可歸的鏡桌繼續發揮其所能帶來的便利。我懷疑L女士有心用激將法挑戰我的潛能,導致我大膽嘗試沒有把握之事;最後從原先覺得沒用的物品發現了其新價值。應感謝她的一番好意。 L女士常開公寓大門,關其外鐵柵門,保持室內空氣流通。由於她好客,經過其公寓時,常見有客在座,助興點心在桌;耳邊歡笑聲不斷。 最近L女士送我其同鄉所作的兩袋麻花,一袋烤麻花;一袋炸麻花。炸麻花內摻芝麻,有股特別的香味。L女士的老家在廣西南寧,其婦女善做中式點心:單看麻花的硬度適中,便知不論烤炸她們對火候的拿捏都相當精準。 若L女士看到公寓大樓門前有垃圾,她一定會持掃帚、畚箕將該處打掃乾淨;她就是看不慣髒亂。別人看在眼裡,會把她當成傻瓜嗎?公道自在人心,街坊鄰里自然會在心裡給她打個應得的分數。不要小看這個分數;一個人是否快樂正取決於街坊鄰里為他或她所打的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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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裡土氣遊土耳其
駱駝岩、蘑菇谷……,石塊擎柱一根,從下而上堆疊的石塊地質都不同,更絕的是形態唯妙唯肖,渾然天成,絕無人工的雕琢,讓人不由得要讚嘆造物者的偉大。果里美露天博物館,超過30間的岩洞教堂,可惜空間都很小,我看牆上壁畫花花,是外行人看熱鬧。穿梭其間的冰雪路倒讓人步步為營,還真的摔不得啊! 四人一部吉普車遊景點,遊罷開香檳慶祝,大家給的小費還不少,出門遊玩開心最重要。土耳其六年來最大的暴風雪隔天一早,我們黑矇矇就出門坐熱氣球,每顆氣球都有各家公司色彩顯眼的標誌,一個氣球可坐20個人。當天風靜平穩,身子不冷,只有腳趾凍得像冰棍。坐在其中,仰看上百顆繽紛熱氣球齊飛,俯視地下的礦野奇岩美景,心中甚為震撼,深感天地之偉大,人猶如蒼海一粟,特別的渺小。一個小時後熱氣球落地,20個人排列前進,才把熱氣球踩平收妥。開香檳慶祝,小費又被收刮一次。在車上導遊發坐熱氣球證書,可惜上面沒署名,撿到的人都可用。 進清真寺,服裝不可過於暴露,女人要戴頭巾,不可露出頭髮。行前導遊一再強調,但真正進入清真寺,並沒有那麼嚴格,當地女導遊自己也是只戴外套的連帽而已。地板全部鋪地毯,入內必須脫鞋。看到幾個人在膜拜,簡單的拜禮,沒有香燭祭品,省卻很多的資源浪費,只是一天要拜五次,不時就聽到廣播,要大家去膜拜。 古羅馬劇場,露天的半圓形臺階環繞著中間低窪舞台,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破舊不堪,部分臺階經過整修,色差很大,最高點的環形柱廊,不管站在哪個點拍照都好看,坐在層層疊疊的臺階拍,也相當入鏡。耳邊不時傳來:「○○我愛你」、「我愛媽媽」、「我愛……」,測試劇場的擴音效果,伴著我的爬階喘息聲,聽得令人莞爾。 土耳其人不吃豬肉,魚倒是常見,用餐環境左右了顧客的選擇。度登瀑布旁餐廳吃鱒魚,魚只是烤熟而已,不像臺灣會先醃製入味後再料理,所以吃來淡而無味,談不上美味。餐廳旁一道瀑布,流水湍急,四處可見垃圾,雜草亂枝橫生,眼簾下的景象談不上美景,但觀光食客不少。 一路上的兩旁,處處可見黃澄澄的柳橙掛滿枝頭,連道路的中央島也有柳橙掛枝頭,有的都熟掉地面,難怪到處都可看到現榨果汁的小販,新鮮又便宜。導遊帶我們在安塔利亞舊城卡雷吉區走一遭,店家林立,戶外座椅排滿街道兩旁。零度上下的冷天,到處可見貓狗露臉,記得小時候冷天一早,往灶內塞柴火準備燃火煮食,常有貓兒從灶內竄出,嚇我一大跳,從此根深柢固認為貓是怕冷的嬌兒。在土耳其的雪地上,竟然到處可見貓狗的蹤影,真是令人咋舌。 棉堡溫泉池,雪白蒼蒼的一片,大大小小的池不計其數,赤腳才能入內,池水死冷,溝水溫熱潺流不停,加上太陽露臉,坐在溝邊一邊泡腳,一邊欣賞棉堡雪白風景,真是一大享受。2個小時走得腳底發疼,穿上鞋後,腳底好似烘著暖爐,特別溫暖舒服。 棉堡住溫泉旅館,館面掛的是5顆星,應有打腫臉吹胖之嫌。露天溫泉,渾濁黃黃的一池水,標示水溫40度c,下水後全身暖和舒適,久泡之後也讓人感到不適。忽然來了一群講廣東話的旅客,只好匆匆逃離,適逢武漢肺炎疫情嚴峻時期,大家都懂。 聖母瑪麗亞故居,一道牆上掛的全是留言,厚厚實實的,大多用衛生紙寫,也看到用襪子、塑膠袋、衣服標籤留言的,內容大同小異,真是有趣。參觀皮衣工廠,身材高挑、五官俊秀、漂亮的土耳其帥哥、美女麻豆先走秀,然後再邀團員上台當麻豆走一回。表演結束,帶團友至展售區,走秀的帥哥搖身一變為兜售員,用著生硬的國語緊盯著每位團友,展開三吋長舌兜售,原本說打4折,經過一場真真假假的殺價,變成2折成交。這種商場爾虞我詐的騙術,真是令人困惑。回到車上,回想那數千件皮衣的展示場,哪天若被祝融火神看上眼,每件都在萬元起跳的皮衣,我看老板豈不是要哭天喊地賠上好幾代的產業? 艾菲索斯古城,是世界上最大的希臘羅馬古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一大片的斷壁殘垣,這兒是圖書館,那兒是歌劇院。兩臂伸長若能摸到兩廊柱,就可以獲得大力士海克力斯的神力。導遊再穿插個冷笑話:送丈夫進圖書館,妻子的後腳才離開,丈夫就鑽過老鼠洞跑到歌劇院。上公廁則是請僕人先溫座,座暖了,主人再來如廁。天冷得讓人直打哆嗦,再看看眼簾下的數十隻貓,一顆冷心不覺也暖和多了。 在伊茲密爾機場準備搭機往伊斯坦堡,登機時間已到,但一直等不到登機廣播,只見登機口人群騷動,經過導遊的解說,原來有一架土耳其航空班機因為風太大,落地時在跑道斷成兩截,因此班機受到延誤影響,天啊!這消息真令人震驚。飛機起飛了,那趟的空中亂流還真的讓人心驚膽跳,我抓著飲料杯,深恐它會溢出,閉著雙眼直唸「阿彌陀佛」,所幸飛機終於安抵伊士坦堡,才結束了一個多小時的空中惶恐之旅。 逛土耳其傳統大市集,是中東目前最大的市集,至少有3000家以上的傳統商店,有21個出口,稍一恍神不留意,就會變成在裡頭走迷宮,讓你心慌慌。小小的店舖陳列的物品都排列得很整齊、漂亮,色彩繽紛,怎麼拍照都漂亮。顧店的老板全是清一色男性,而且都是年輕人多。看到提大茶盤送茶的販賣者,一個大圓茶盤能放約十套茶盤組(茶杯、茶盤),一杯約200多cc而已,喝的應該是雅興,對口渴如牛的人,豈有助益? 全團包船遊普魯斯海峽,普魯斯海峽不但讓伊斯坦堡分屬歐、亞大陸,鄂圖曼帝國更藉這片水域通過黑海,把勢力從巴爾幹半島直通維也納。兩岸可看到蘇丹王的夏宮、貴族的別墅及富豪的華宅。海峽一邊屬歐洲,另一邊屬亞洲,兩岸來回遊一趟一個多小時。搭馬爾馬雷海底鐵路隧道,是第一條橫跨歐亞兩洲的海底隧道,從歐洲到亞洲只要4分鐘。導遊買了一張團體卡,在閘口刷卡,讓我們一個一個的進閘,倒是相當經濟省事。扶手梯速度超快外,搭車方式與車廂內陳設,與我們的台北捷運大同小異。 托普卡匹皇宮博物館,看到重達86克拉的大鑽石,鎖在櫃中供遊客遠觀,物品若不能為所用,擱著豈不都等於是廢物?蘇丹後宮住著600個佳麗,這戲碼跟中國後宮3000佳麗相比,雖然有點遜色,但中西人性的醜陋皆同。藍色清真寺建於17世紀鄂圖曼帝國鼎盛時期,因為建築內鋪上藍色調、回教風格的瓷磚,於是被暱稱為「藍色清真寺」。 排隊等電梯上加拉達塔,在七樓頂樓可環視整個伊士坦堡城,與登上101大樓眺望台北市一樣。晚餐在阿聯盟餐廳享用在土耳其的最後一餐,燭光閃爍,窗邊那對帥哥美女兩人輕言細語、含情脈脈,可惜沒能看到浪漫的求婚畫面,可能是被我們這麼一大群土裡土氣的遊客給破壞了,真是此行遊土耳其美中不足之事啊!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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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宜蘭吃團圓飯
家中有兩個外嫁女兒,咱們是沒有全家吃年夜飯可說的,因為她們大年除夕夜,都依據傳統,在婆家過的。 我們尊重傳統,沒有全家的年夜飯,咱們就在過年前一星期的周末假期,找個中午,在外面餐館聚餐一下,也見見老大的兩個小外孫,米花和米果兩兄弟。 這種一年一度的聚餐團圓飯,往年都在台北舉辦,因咱倆老和大女兒都住在台北。老二嫁到宜蘭,因還沒有小孩,也就和女婿開車遠來台北聚餐。 去年八月,小女兒生了baby,叫Q寶,是個女娃,到過年前,才滿五個月。小baby出遠門,喝奶、尿布……等家當要帶不少,又恐假期國五道路塞車,嬰兒不耐超時未喝奶而大哭,也怕她會暈車不適……等等。因此,決定今年團圓飯移駕到宜蘭縣了。所幸老大兩個孩子都讀小學了,養育米花、果兄弟之經驗,讓她知道小baby出門之苦累,也欣然同意一家人開車遠征宜蘭羅東去吃團圓飯呢!這是咱倆老十年多來,第一次離開台北去吃全家聚餐的團圓飯呢!為了Q寶,我們願意改變習慣。 其實,如果父母親還康健又能走動,許多人不是在倡導反方向吃年夜飯嗎?提早讓父母到自己居住的縣市過年,或許是新鮮的事,交通也不致於經常會打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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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歲月
這陣子專注於一本西方遊記的閱讀,彼德‧梅爾的「山中歲月:普羅旺斯的一年」。透過譯者尹萍小姐嫻熟有趣的筆法描述,我猶如享用了一頓華美精緻的法式大餐,飄飄然,浮游在廣袤無涯四季海景薰陶下的夢境,四周都是亮閃閃的波粼,光從葉縫撒下,若探頭眨眼的童子,甚是可愛! 每每由書頁中走覽某一座森林小屋,那木頭香氣透著煙囪冒出來的白煙,直接傳達到我的鼻翼;那嗅覺會帶我沿著曲折的童年小路,返回早已消失在文明機械水泥牆中的樸實農村景觀。 大草原、木造屋、教堂外的飛球手--陽光雪地交融的膚色及白牙、葡萄園品酒大會等等,異國風土樣貌萬花筒般繽紛,也像魔術師手裡揮動的棒子,看得我簡直目眩神迷! 文中屢屢描繪田園莊稼成長的細節,包括葡萄藤、肉桂、香草、羊群、紫蘇、桃子……等等,女主人則在廚具器皿琳瑯滿目的房內烹煮咖啡、乳酪、烤甜椒、蘋果派、高山蔬菜沙拉……諸多美食,讓人錯覺置身悠緩的異國韶光中,一切都是慢速、誠懇而有溫度的,享受上帝賜給宇宙萬民的恩寵。 這充滿人情味的美意,只要心懷敬虔,人人皆可成為土地的主人。播種、灌溉、養魚,釀造一級純葡萄酒,建造喜愛的房屋,然後邀請朋友親人們共饗成果,偶爾打此經過或下榻的旅人,也會受邀款待,閒逛散步聊天,品嘗妙不可言的櫻桃美釀--這便是此書傳遞給我的樂趣餘韻之一。 實際狀況是,數千里外的島嶼作息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甚至可言之:天差地遠!我居住的小城,除陽台外擁有大片綠蔭可謂福德殊勝,另外自己架設了小小人工花圃,勉強用來休養生息,否則要遠行他方也不是件易事,多少都有交通上的難題瓶頸。 除非火車能抵達之處,泰半得搭昂貴小黃或自行開車。島嶼不乏山和海,但入山必得穿越幾座車陣擾攘的快速道或紅綠燈頻繁的省縣道,假期往往塞車塞到爆,心情焦躁可想而知。 過程中被打卡拍照的群眾減低了遊玩的興致,加上山路險峻,車子排除的廢氣讓心肺飽受凌遲。沿途狗吠聲不斷,教人膽顫心驚。回想兒時閱讀「阿爾卑斯山的少女」、「窗邊小荳荳」、「四姊妹」……以及「鹿苑長春」,那情景多麼迥然不同,多令人嚮往啊! 於是,我常在腦海架構一幅金色畫卷,一個夢境。夜裡偶為家庭瑣事難以入眠,我就變成一隻兔子躲進那座唯我獨尊的秘密洞穴裡,然後心情就會被某些亢奮機制,調整到較好的狀態。 此刻,漸漸撩起一彎童年踏溪採野山蕨的漣漪;微笑如弦月爬上了眉角唇邊,此乃它帶給我的奇異恩典!身體無法抵達的國度流域,就讓眼睛和靈魂,慢慢替我完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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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心一葉
一紙書海 繁不及承載要說的話 一夜琴弦 低吟不盡心的感謝 美好的青春 因為有你 使我生命之河呀 留下雋永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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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裡土氣遊土耳其
幾個月之前就敲定的西遊土耳其行程,竟是上天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武漢肺炎一爆發,避免東進疫區,西遊倒成了最佳的選擇。出發前一天我還納悶著,行程是否會被取消,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導遊爽朗的笑聲,我才釋然,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說透氣也不盡然,第一次搭飛機全程戴著口罩,一個小時的台金航程不算什麼,十幾個小時到伊士坦堡的飛機航程,還真的讓人透不了氣,簡直快成了燜熟的鴨子,但也只能一口氣接著一口氣喘著,除此之外,又能奈何? 上了土耳其遊覽車,當地導遊看著我們個個如矇面俠的狼狽模樣,第一句話就是「可以脫下口罩了,土耳其是沒有武漢肺炎病例的國家。」全車32個人嘩然大笑,有些人還是不肯相信,繼續扮著矇面俠,直到後來幾天,才相信導遊說的話不假。 土耳其位於歐亞之間,北有黑海,西接愛琴海,南臨地中海,面積是臺灣的22倍,人口卻不到臺灣的4倍。不用歐元,使用當地的錢幣里拉,去年一美金可兌換2.4里拉,今年竟可兌換到5.8里拉之多,整整多了一倍有餘。此時到土耳其,除了可避武漢肺炎之災,亦可享匯率之優,真是一舉兩得。 番紅花城到處可見下窄上寬的鄂圖曼房屋,古樸有味。城裡地面起伏很大,街道凹凸不平,路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鋪成。沒看到下雪,但是陰雨地溼,稍一閃失,可要跌個狗吃屎。團友相揪進店喝土耳其咖啡、果汁、碳烤咖啡、融糖白開水,小小三杯算一套。先喝果汁,再喝咖啡,咖啡初入口,滿嘴全是渣,久放後才稍減,最後喝融糖白開水,全套喝完10里拉。視咖啡為君子之交的我算嚐鮮,不得我心。 土耳其國家飲食少變化,大多是拌橄欖油的生菜、冷硬麵包、濃湯,最後是主餐牛羊、雞或魚。回教國家不吃豬肉,因為豬是雜食性動物,他們視為骯髒不上桌。早餐吃到的芝麻葉,比我自己種了一個多月還長得好,真是讓我太驚艷了,連著好幾天,只要看到它的芳蹤,我一定挾滿一盤,大快朵頤一番。 十天要遊覽幅員廣大的土耳其,拉車長久是無法避免的,每天坐車至少五個小時起跳,把原本的大屁股,坐成了特大號。沒幾斤幾兩「坐功」的人,遊土耳其會成為受罪的旅程。一路上看到的房屋,都有大大的陽台,真是令人稱羨,兒子說來土耳其買房吧!一定不貴。心想也是,但是……,人言道「千金買厝,萬金買好厝邊」,有好房子,沒有親朋好友可走動,豈不成了坐牢?哈哈!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想想就好,不必太認真啦! 參觀土耳其國父凱莫爾紀念館,宏偉壯觀的建築,內有凱莫爾大石棺供市民膜拜。整點正好看到衛兵交接,三個駐點各有兩位衛兵,從不同的服裝辨別,應該是三種不同的兵種。大道兩旁有24隻石獅子守護。到處都是警衛在巡視看護,連在戶外抽菸也被禁止。零度上下的溫度,蘋果手機經不起如此冷冽天氣的折騰,竟然當機成了名副其實的「哀鳳」,原來它也怕冷,也跟我們一樣需要溫暖。 土耳其緯度比臺灣高,與臺灣有5個小時的時差,天亮得晚,早上七、八點路燈還亮著,猶如我們的三、四點模樣。一整天八個小時的拉車,經歷了雪白的冰原、無邊無際的荒漠、簡樸的市鎮、高樓林立的都市,猶如春夏秋冬淌一回,人間四季冷暖都嚐盡。路過土耳其第二大湖─鹽湖,休息站洗個手索費1.5里拉(約臺幣9元)。現榨的石榴汁只有200多cc,10里拉,不錯喝。 晚餐在洞穴餐廳看表演,整個洞穴擠進滿滿的遊客,不下數百人。簡單雜沓的舞步像失心瘋跳腳,僵硬無趣。婚俗表演,新郎卻當場刮起鬍子,失去莊嚴隆重,有點搞笑。還是壓軸的肚皮舞有看頭,可惜舞孃徐娘半老,肚皮已鬆弛,否則一定更吸睛。水酒無限供應下,就有人借酒膽上台亮相,可惜醜態百出,人啊!不是自己歡喜就好,沒有幾斤幾兩重,還是少獻醜為妙。出了洞穴,看到外面停得滿滿動彈不得的遊覽車,才明白為什麼服務生餐後收盤才開始戴口罩,應該是武漢肺炎的陰影在作祟吧! 住洞穴旅館,外面是大雪紛飛,積雪盈尺,隔天導遊說當夜是土耳其六年來最大的一場暴風雪。導遊讓我們憑手氣抽房間,因為房間大小差異很大,有豪華的總統套房,也有平民住的小房,我們雖然抽到最差等,但想到外面風雪交加的煉獄,溫暖的房間已如天堂。 出外旅遊,沿途找回家伴手禮是常事,這趟土耳其遊,不找特產美食、紀念品,而是尋找eczane(藥局),看能否買幾盒實用的口罩回去餽贈親友。土耳其武漢肺炎零病例,滿街都沒人戴口罩,藥局問到的口罩不是只有一、二層,不符合醫療效果,就是貴得離譜的N95,只在路邊小販買到一盒符合醫療的口罩,50片90里拉(台幣540元左右),後面幾天再也看不到,真是有點後悔少買了。 參觀凱馬克利地下城,地底下共八層,紅色箭頭代表往地底鑽,藍色箭頭則是鑽出地面,要迷路也難。穿梭其間必須彎腰俯身行走,每一層空間皆零碎不整,有教堂、居室、釀酒區、儲酒室……,各有用途。第一層空氣最佳,專門養牲畜牛羊馬,空氣不良的層樓則設有空氣流通口。為了安全計,我們只參觀到第四層就折返。 傳統手工地毯工廠,一塊地毯少則半月,多則近一年才完成。價格當然也很美麗,最便宜的從美金900元起跳。展示間地板鋪得滿滿各式花樣大小不等的地毯,大家赤腳在上面行走踩踏,感受地毯織工的細緻,有的地毯一旋轉,還會變幻色調。應該是價格不菲,所以問津者寡。我則想:身上穿裝都沒那麼昂貴,踩在腳底的又何需如此奢華呢?等我坐擁金山銀礦,跟孔方兄過意不去時,再來重遊土耳其吧! 旅遊除了看山看水,也能從觀察人當中獲得啟示。有商務艙家族爸媽帶兩個女兒四人,飛機坐的是商務艙,連坐遊覽車也自劃商務艙座位,四個人獨占前二、三排四張雙人座,沿途撒錢不手軟,應該是大富人家。因為這種特濃的銅臭味霸氣,讓坐經濟艙的我們,全程沒人願意主動跟他們說上一兩句話。有媽媽帶女兒的,已屆雙十年華的女兒浪費當地午餐不吃,天天吃臺灣帶去的泡麵,向餐廳要熱水給的小費,竟然比那碗麵還貴。孩子如此嬌養,真是令人搖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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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勇士堡不是真勇士
在烈嶼最難忘的記憶,就是在坑道裡的辦公生活,坑道很寬敞,甚至主坑道外,左右還有辦公室,比較令人詬病的是坑道很潮濕,除濕機都直接接管子排到排水溝去,最大的優點就是冬暖夏涼。獨特的戰地風光與體驗,成為在此地當兵一個難忘的回憶。 順著后頭聚落的道路繼續前行,見到井然有序地都市重劃區,原來是金烈大橋的修築,未來勢必在這重劃區會成為兩島之間交通的要地,金烈大橋不比在陸地建橋或是河床上建橋,因為要能挺住多變的海像,所以建材上要更經得起考驗,最困難的是海底的岩盤,地基橋柱要往海盤上打樁,這又是另一個工程的考驗,相信在大小金門的企盼中,大橋會串起整個金門的盼望。 湖埔路順行,眼前就是黃厝聚落,從前這裡有一間黃厝醫院,裡面編制有衛生連還有醫官,是當時烈嶼設備精良的小診所,簡單的外傷、感冒、牙齒檢查,都難不倒黃厝醫院的醫師們,若遇急診重症就會轉往大金門就診,話說這醫院可以說是小金門最大的醫療中心呢!如今已解除戰地任務,當然這樣的編制也早已裁撤而不存在了。 順著從前的黃厝醫院左轉,過沒多久就可以抵達勇士堡。如今的勇士堡已經成為地雷主題館。一個寓教於樂的教育中心。在長長的坑道裡,整理的是既整齊且明亮,就像是一座小小的軍事博物館。想起當年坐著軍車,跟監察官一起查哨的夜晚,站住!口令!誰!烈嶼旅最強(這是口令) 是旅部監察官!固若金湯的據點,就會開啟大門,整齊劃一,喊著長官好,如今,看著中山室變成遊客中心。其實這樣挺好的,和平的氛圍還是大家所樂見的,我在勇士堡,沒來勇士堡不是真勇士。 不像從前在當兵的時候看到的坑道,總是給人有些許恐怖的印象,這裡是明亮而乾淨。順著坑道往前走,會通往鐵漢堡,這樣的兩個建築工事互成犄角之式,成為易守難攻的灘前堡壘,勇士堡到鐵漢堡之間是一段很長的隧道,應該也有幾百公尺長。在坑道之中,介紹了各國,還有當時大、小金門拆除地雷辛苦的狀況。 當時因為戰爭爆發時間緊迫,所以在安排地雷上的置放,就沒有國際上的標準這麼的井然有序。就把地雷埋到了周遭的灘上,只要埋了下去,敵人無法上岸,就成了當時戰備第一要務。因此在小金門與大金門拆除地雷的時候,也就困難重重,也就不是那麼有跡可循。順著坑道往前行,接下來就會聽到許許多多的模擬砲彈聲。這個聲音著實讓我驚嚇到了,在沒有防備之下聽到轟隆轟隆砲彈爆炸的聲音,這也讓自己了解到戰爭的可怕。戰爭的砲彈聲,絕對肯定比這四個音響所發出的聲音更加的驚人、更加的逼真,甚至更加的奪命。 繼續往前,通向的鐵漢堡,走出了鐵漢堡的堡壘,上面有一個小公園,可以遠眺著廈門市的風景。這時才明白到自由空氣的可貴。以及民主和平的可貴。在戰爭之中,每個人都期待著民主的到來、和平的到來。我們必須要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和平,和平的氛圍中才會有美好的生活。 緩步的走回勇士堡,在黃厝的路上,看到了幾座閩式建築,被砲彈襲擊的殘破樣子。也讓我思索在此地生活的人,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堅忍的態度,度過了這一場單打雙不打,二十一年的砲彈生活,也許我可以體會其中的一二,但是很難想像他們真正的心情,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即便家鄉發生了這樣子的戰爭。金門人固守、金門人堅持、金門人不屈不撓,也不離開自己生活已久的家鄉。我在黃厝,一個令我回味的地方,我在黃厝,看到了軍民共同奮戰,保衛家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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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天空心疼成了雨, 雨落在鼻山眼水之間, 落在如槁的容顏, 於是心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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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
一杯黑嚕嚕的飲料,散發濃厚的香甜味,我跑去找媽媽問說你喝什麼我也要喝,媽媽回答我,這是咖啡小朋友不能喝,趁她不注意,拿起攪拌匙偷嚐了一口,苦澀的感覺麻痺舌尖,我吐了舌頭,大人怎麼喝這麼難喝的東西。 當年的我長大了。第一次喝咖啡是在高中的時候。咖啡給我提神、成為大人的聯想,為了熬夜和艱深的課業奮戰,我固定在晚上開始準備讀書時飲用,我沒有入門的老師,就拿家裡的三合一咖啡湊合著喝,選最小的杯子泡一包滿滿的,像吃藥配水一樣乾杯,入口時的苦味,到吞嚥後嚐到的甜味,慢慢的也就喝習慣了。 上大學依然每天早上7點起床,趕在課堂前泡一條來喝,一日不聞咖啡香,就覺得待會課堂表現肯定昏昏欲睡。後來認識了也喝咖啡的另一半,但是對方是喝黑咖啡,第一次作客被邀請喝了一口咖啡機泡出來的黑飲料,入口前有淡淡的香氣,嚐起來是薄薄的口味包裹著自然的香甜,沒有澀感和人工奶精的濃厚感,竟然也覺得好喝,詢問喝咖啡的目的,竟然是品味和悠閒的追求,不像我總是大口咕嚕嚕的喝完,是為獲得大腦中樞神經的興奮。懂得品茶和品咖啡的專人,散發出一份平靜和從容。 以前為了讀書專心而喝,長大為了工作有精神而喝,我還是每天都泡一條三合一來喝,家裡兩隻小毛頭如同我當年跑過來問我喝什麼,我說我喝咖啡,苦苦喔!他們搖搖頭,蹦蹦跳跳跑走了,飲食習慣無意間也被傳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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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童樂園
仲夏,通常是颱風來時,大河水流湍急,水位高漲,漫漶河岸荒地和空地;大人們早在警報發佈時便已關閉水門的閘門,所以我們便擠在兩層樓高,「控固力」製的水門牆上,俯瞰大河奔流的水景。或許是電影或是社會事件的影響,那時大河上偶而會漂流過來,不明死因的「水流屍」,大人們打撈上岸,鄰居好奇上前探看,回家後當晚便發惡夢,還得到廟裡「收驚」才能恢復神智,所以母親再次頒下一道禁令,不准我們「好玄(好奇)」去看那些屍身。那時的我,隱約感覺,那河,那道水門或許是分隔生死的門牆。 中元普渡是一年裡最重要的節慶,也是水門外那片空地最熱鬧的時候。普渡,除了各家豐盛的祭拜外,水門外,循例,一定要「做戲」慰勞好兄弟,不是一台戲,兩台戲,而是三四台南北管的歌仔戲或布袋戲,同時還要「拚戲」、「拚台」。那時,戲台下四處都是順應節慶的腳步臨時聚集過來的攤車,只要口袋有錢,可食可玩,眼裡盯戲,耳中溜過彼此交疊,各種聲腔口白、鑼鼓絲弦的戲曲,手臂上上下下往嘴裡塞進,節節漸短的烤香腸或是「燒番麥」,空氣中盡是燒烤的「鬧熱」味,當然還有最最消暑的「叭哺」。但是我們通常只能流口水,所以就三兩成群攀爬到戲棚後台的支腳上,觀看演職員換衣或是哺乳。通常,下午三點左右,戲台上便會傳出「扮仙」的鑼鼓聲,預告好戲即將上演,於是人群逐漸匯聚,即便跨越晚餐時間也不散,直到夜深九、十點時才落幕,有時因為拚戲,舞台上的燈光樂聲還會再遲一些才結束。如此,持續幾天方歇。 事實上,中元節前,當空地搭起戲棚時,我們便已經垂涎這一年過節時的盛況。事實上,水門外的野台戲並不僅限於中元節,而是一年到頭都有,只是我始終搞不清楚這一次是因為什麼廟會,附近那間宮廟要建醮,或是天上那位神明要過壽誕? 國家慶生,依例,至少是從我有記憶以來的慣例,從沒改變過,並不是搭棚演戲,而是施放煙火,地點就選定在水門外的那片河岸。國慶日當天下午,大概是兩三點左右,台北城裡的人就往水門這個方向移動,想要先佔最佳的、觀賞煙火的位置。平常當我們有重要的採買或是節日時,母親總是說,到「城裡」走走,可是到了國慶日這一天卻是「城裡」的人出城,往我們居住的地方移動,這是台北城居民一年裡少見的一次,集體動線的改變。這個異樣的,像似羽絨落地一樣的感覺總是在國慶日這一天一閃而過,很快地就被其他熱鬧的活動項目掩蓋過去。我們這邊、城外的、水門附近的住戶,想看煙火不必趕早,也不用去擠好位置,我們這群娃兒只要在吃完晚飯後,摸著住屋旁的水管或是鐵製的踏板,爬到連棟排屋的屋頂上便可以全覽煙火的璀璨,絲毫不會遺漏。但是,或許就是因為易得的關係,再加上每年的煙花總是大同小異,所以大人們總是興趣缺缺,只有我們這群「猴死嬰仔」會爬上那片水泥已經龜裂,凹凸不平的屋頂,說是要看燦爛的煙花,實則是到大人們視為禁地,平日難得一窺究竟的屋頂,從事年度一次的冒險。 來到舊曆年尾,除夕前兩天,水門外是超乎尋常地燥熱,恰恰和進出水門內外人身上層層疊疊的衣帽形成強烈的對比。那時,蔬果買賣的人潮真地是沒日沒夜,每日24小時完全不休市,持續三天,直到除夕當天中午才結束這場年度例行的盛事。農曆春節,大年初一,直到初五重新開市,這段時間是水門外一年裡最清淨的時候,沒有買賣的人,更不會有遊客,也沒有野台戲和攤販,所有的人不是返鄉,就是進城,或是到郊外遊春去了。 水門外的河岸荒地,從來就不是什麼風景名勝。在大人們的認知上,他歸屬於日常生活的場域,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他卻是一個最好玩的兒童樂園。 據說,每個古文明都起源於一條大河;每個人造的大城市也都有一條大河,流貫其間。 河流,滋養人生,也因為人,河道淤塞,河水因而氾濫,所以又沿河築起堤防,又在堤牆上鑿壁開洞,以利人車進出。堤防上的門洞,是為水門。依據文史學者對住家附近那個水門的相關記錄,摘錄其中兩段如下。 「清末台灣的政治與經濟中心已往北部移動,日治以後台北為進一步鞏固其全台政治樞紐與商業中心的地位,……日本在台政府於1929年(昭和4年)在壽町,即今日的西寧南路,成立台北市中央市場,將全台北市的果蔬、魚、肉等貨品運至此地集中批發販售,此為台灣首座中央批發市場。」 另外一段:「台北市政府於1968年底將中央市場的蔬菜批發移到淡水河五號水門外,原中央市場留給魚市使用,但該水門外是行水區,依法不能有建築物,果菜批發市場搬到堤防外顯然不是長久之計,台北市政府另外在東園街興建新的批發市場,並配合成立台灣區果菜運銷股份有限公司,舊中央市場於1974年12月1日關閉,正式劃下句點。」 但是,就我的記憶所及,1968年時中央市場裡仍有蔬果交易,魚貨買賣只是其中的一部份而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記憶有誤,我那時當成兒童樂園的水門,印象中稱為「九號水門」,不是五號。當然,這些或許都只是枝微末節的小問題,人的記憶本來就不一定非要正確無誤不可,重要的是你對記憶的詮釋,還有因之衍生的情感。 如果重遊故地,你認為,你會看見什麼景物,聽見哪些聲音,聞到什麼氣味,讓你的舌頭和大腦有什麼樣的回味? 或許吧,每個年代,每個人的童年都有個專屬的冒險基地。水門外的空地和河岸荒地,就是我兒時最好的樂園。 我的樂園於1973年關園,本來以為就此為童年的冒險劃下句點,誰能料新家又是位於水門的下游處,正好接續童年時漫遊的河岸,於是順流下行,由著河堤的導遊,我終於漫走到大河的出海口,癡坐防波堤上,遙望海的對岸,想像那邊的人在同一時刻正在做些什麼事情。 二十年後,母親過世,曾經一度安眠於大河對岸的小山上,每年幾趟我又回到大河邊,但總是來去匆匆,沒能仔細體會大河,或是兩岸,或是那一條龍似的河堤的變化。又過了幾年,山上的靈骨塔拆了,所以我徹底離開了那條河,不再返回,但是童年時的河岸荒地、水門外空地,和堤防卻經常回到我飛行的夢裡。 冬夜,最適裹在暖被裡,讓回憶像細雨一樣紛紛墜落下來。如果不是有某些物事遺留在過往的記憶裡,或許吧,我們其實沒那麼懷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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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等待有緣!
每一位朋友的離去,都促成吾人的覺醒。 人類的會遇乃至相知相惜,沒有一定的道理;而曾經的好友卻轉變為形同陌路,其中必有因由。 人際關係的詭譎多變,往往存乎一心,而左右這一心的,則可能是吾人所失察的微小事件。俗諺云:「愚鈍者被賣了,尚且幫人數鈔票。」誠然,凝視無緣朋友離去的背影,正是吾人得以覺醒進而成長之時。當人們到了不再為人際之生滅而逢迎或沮喪時,正可謂漸次邁入身心成熟的心靈自由。 友誼的短暫是必然的,長久才是異數。如果贈送些小禮物,偶爾請用餐竟想要對朋友情緒勒索,期待朋友與其嫌惡之人不接觸。因朋友與自己討厭之人有接觸,而疏遠之,則為常見的遷怒。有太多的原因,常常是想也想不到的,會讓人與人之間的情誼產生變異、疏離。因為事情的發展而各奔西東,是最常見的一種,佛家曰:「有緣千里來相會」。反之,無緣對面不相識,尤其在失聯一段時間之後,雙方都有不同的經歷與變異。 曾經有一位眾人眼中有如「明星」般的朋友,她應對得體,時常熱情關心人、照顧人和鼓勵人,她身邊總圍繞著靠她能量生活的人們,其生活有如眾星拱月般精彩、尊貴。我數十年前在住家附近一個社團中認識她的,也來往過一段時間,在我們的孩子都還小時,她甚至跟我提過「易子而教」的建議,後來因為我搬家且工作忙碌,而未完成「易子而教」的期待。 轉眼多年過去,我們的孩子都長大了,她也時不時從網路通訊帳號,遠距傳來鼓勵我的問候文字或貼圖。過一段時間我搬回原來的住家,再度於社團看到她時,她已中風了,是坐在輪椅上咬字不清的病患。月亮黯淡無光,星星就各自明亮,除了看護、她的身邊少有人圍繞。 多年來,與她的友誼雖有間斷,但一直是我深信不疑的。然而,之前我竟然看到從她的網路帳號,傳給我「妳去死!」這樣的字眼。雖然隔不多久她已經收回,但是,這種軟體即使發文者收回,受文者還是能從提醒頁面看到。 接到此咒詛式的發文,我非常詫異,這完全不像她的溫良處世風格,而且,我忙於諸事,近期與她鮮少互動,篤信無嫌隙。然而,我的朋友確實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使我幾乎完全不認識她。我只好暫時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後來從側面理解,她因病產生幻覺,自此我才對那封奇怪的發文釋懷,不會誤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她。 準此,我深刻意識到「妳的離去,是我的覺醒」,正如我只好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關係的關係也是很好的關係,至少彼此不是敵人。「不反對吾人者,暨幫助吾人。」遇到「無緣」的人際轉變,平靜看淡就好。 曾經熱絡,熱情相待的朋友,卻因細故而離別,有時確實讓人感傷;新年不妨交新朋友,且留在身邊的才是真朋友,若是朋友要走就隨他去吧!讓吾人學習等待,等待那有緣,即將不遠千里而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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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班工讀生 ──學做麵食的女子
航空公司企劃主管、商場上的廣告總監……,一段段精彩的過往履歷,書寫的是一位十足女強人的樣子。那時,你嘗仰望她如夜空中閃亮的星子,遙遙不可及;但一段如線牽的文字的因緣,讓你有了接觸,知道日後的她寫小說、散文,也是譜曲寫歌的創作者,就多加了才女形象。 最近在浯江專欄,看到她寫了一篇「凌晨三點」的文章,讓人大驚,凌晨三點,最是眾人夢酣的時候。她卻已起身出門,夫婿伴著,一起踩著街燈光影,走在無人的台北街頭。是晨起健身?是趕赴某場神祕約會?真正的原因卻是:身為北方女兒卻不會製作北方麵食;機緣巧合,得知某知名麵館徵求早班工讀生,就興沖沖的去應徵,一心想完全自我,學點兒廚藝,看看能不能做個像樣的太太……。 事實上,在上一代的北方兒女觀念裡,麵食是基本的廚藝,彷彿就是天生的良能。記得一位八十餘歲的長輩,早餐時咬了一口饅頭,立即知道來自外購,不是用老麵發、不是用手揉,氣的立即罷吃之外,更像是受到的奇恥大辱般斷續嚷著:「這輩子,這輩子沒聽說山東人吃饅頭,要用買的!」濃濃的山東腔,彷彿充滿了大饅頭的嚼勁,讓人難以忘懷。 然而你知道,她是位生活優渥的女子,婚前有父母的疼愛,婚後有先生的嬌寵。當然更不會為了工讀生的區區薪資,讓自己每天凌晨三點出門,放下身段去當工讀生,學如何和麵、揉麵、分麵、■麵,在火爐前如新嫁娘似的學作蔥油餅、韭菜盒子、烙餅,那在在都是需要耐心與體力的工作;如今卻為了先生、為了家庭趣味,或許更為了她深藏在北方兒女不會做麵食的心中遺憾,成了一位早起認真的工讀生。 你細讀她的文章,除了在心裡恭喜她順利畢業了,不必再摸黑早起;更覺得她像一面鏡子,映照著一個人,都該努力彌補過去或大或小的缺憾,讓自已的人生更完美、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