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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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戰史館巡禮
四、烽火中的歲月:砲戰期間,金門百姓為了自保,利用砲火間隙,在自家附近挖土洞,後來政府才補助鋼筋、水泥,灌成堅固的防空洞。攻心為上、攻城次之,四十四天的砲擊封鎖金門失敗後,中共改採心理作戰為主,每逢單號打砲宣彈,砲彈夾帶大量傳單散落金門各地,並配合心戰廣播喊話,企圖動搖我軍民意志,利用海漂夾帶大量日用品香煙、酒等,我軍亦在馬山、小金門湖井頭、龜山、大膽及古寧頭等地設置喊話站反制,並在山外光華園設置空飄站,藉氣球定時氣暴飄送大陸內陸地區文宣品及日用品,在小金門上林、貴山等地設置海漂站,藉海水潮流將文宣品及日用品漂流到大陸沿海地區,藉以關懷大陸同胞,並號召起義來歸。 五、震撼劇場:八二三戰史館最具特色的地方,就是用電腦科技設計三分鐘的時間模擬砲戰實況的震撼劇場,讓遊客親自體驗當時砲戰時槍林彈雨、砲聲隆隆、火光熊熊、震耳欲聾、天崩地裂的景況,此劇場每半小時連續播放兩場,每場限制二十人,提供遊客體驗砲戰實況,美中不足的是體驗的遊客太多,機器使用頻繁,造成機械故障,目前尚未修復。另有三分鐘互動式電腦砲擊遊戲,體驗一○五、一五五榴彈砲及八吋榴彈砲對陸地、海上目標,如何鎖定目標,調整方向,發射砲彈等在砲火下進行戰鬥的過程。 六、砲戰延續:民國六十七年十二月十五日中共與美國宣佈建立外交關係,中共隨即宣佈停止單號砲擊金門的行動,從民國四十七年至六十七年,持續二十年的單打雙不打,總計砲擊了九十七萬餘發砲宣彈,這段時間金門的戰備工事已全面地下化,更擴至民間的戰鬥村亦同時地下化,現在已開放參觀的有瓊林戰鬥村及盤山戰鬥村地下坑道。金門自衛隊男、女生年滿十六歲即納入編隊集訓,每年參與金門防衛部實兵演習,並編組男、女自衛隊赴台參加國慶閱兵,博得好彩,用砲彈片製成的金門「菜刀」,鋒利無比,堅固耐用,成為金門的主要特產,早期金門人赴台灣,要事先申請返往許可證經過重重的查核,才能成行,在金門消費要使用印有「限金門地區通用」的紙幣,有一元、五元、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五百元、一千元等,至民國七十七年戒嚴令解除後,才全面取消限制。 七、作戰功勳:砲戰功勳部隊計有陸軍第九師,師長郝柏村將軍,當時駐守小金門,承受最大的砲彈數。空軍第五聯隊,F-86軍刀機取得台海空優。海軍沱江艦,掩護運補船隊。海軍陸戰隊兩棲登陸戰車營,擔任機動運補成功。獲總統頒贈榮譽虎旗,此榮譽旗是由中華婦聯會總統夫人親自刺繡。 八、走過歷史的記憶:曾經來過金門服役的官兵,他們駐守金門期間流血流汗,打坑道、建碉堡、開馬路、種樹造林、挖湖等,當他們退伍後返回台灣,有朝一日再舊地重遊,回想起在金門那一段軍民同甘共苦的日子裡,是充滿溫馨的回憶,曾經在水頭大方理髮廳理頭髮,東林龍陵浴室洗澡,軍服拿到頂堡送洗,服役期間表現優良到成功官兵休假中心渡假,軍旅生活可以隨著部隊的移防而到處走透透,與大膽「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心戰牆合影留念,到料羅灣看夕陽,漫步新頭海灘,回憶當時在砲火下搶灘的種種,去獅山砲陣地看官兵出砲操,唱九條好漢在一班的雄壯軍歌並精神抖擻,登太武山在「毋忘在莒」勒石前拍照。這是金門的地標,代表不怕苦、不怕難、不怕死的金門精神,隨著時代的演進,部隊生活設施也逐漸改善。基層連隊建中山室,師級建有文康中心,提供官兵休閒娛樂的地方。 九、陽光咖啡廳:利用戰史館內部中央天井空間,加蓋透明壓克力板,在牆壁上彩繪藍天、白雲、綠地、椰樹等美化成陽光咖啡廳,享受不一樣的自然彩光,極品義大利咖啡、美味鬆餅,還可欣賞「金門印象」電視導覽。 戰史館外部地面也整修完畢煥然一新,兩側停放當年陸、海、空三軍作戰殲敵的武器,有陸軍一五五榴彈砲、戰車、海軍陸戰隊兩棲登陸戰車、空軍F八六軍刀機,戰史館正面牆壁刻有五百八十七位戰役陣亡烈士姓名,提供遊客拍照留念,但要注意階梯,不要攀爬,以防意外受傷。個人有幸參加金門國家公園解說志工,接受解說志工培訓,感謝國家公園安排到八二三戰史館服勤,學習成長,並自娛娛人的機會。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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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想給自己放個長假旅行去,卻找不到個伴好同行,本想獨自飛翔,老伴不放心,而驛動心緒卻未讓我躊躇,所以,當張經理託我幫忙帶個團,我未加思索就答應了,老伴相當不以為然,自己花錢去玩多逍遙自在,幹嘛!為了省那旅費去頂個大包袱,多累!說我無聊沒事幹,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想想以自己多年的旅遊經驗,帶個團出門不會太有問題吧? 當接到名單時,我真有點猶豫,老天!我已是LKK了,十五個人裡,只有四個比我年輕,其他人都是六七十歲的阿伯阿嬤,還有不是團進團出,有一家三個人已先到廈門去找親戚,還有人準備隨團去玩,回廈門自由行不跟團回來,看來滿棘手,老伴要我打退堂鼓,開玩笑,時到日到才反悔,吃下定心丸,這CASE我接定了。 九月十五日十點鐘在水頭搭金龍號,開始我第一次不同於往昔的旅遊,我要帶團到對岸的北京、承德、天津八日遊,也讓我不再只顧自己看風景,我要看我那一團的人在那個方位,因為他們都來自不同地方,各個不同的組合,誰也不認識誰,好不容易,八天同遊,終於認識了我們這一團人的來龍去脈,金門還真小呢?說來說去,好像就是你左右鄰舍的親朋好友。 風平浪靜還以為沒什麼事,一下船進廈門港口,開始狀況頻出,上岐的洪先生他們兄弟妯娌四人,雖然出國多次,因常住台灣第一次走水路到大陸,公司已經幫他們寫好的出入境的健康防疫等卡,他們還緊張兮兮在船上跟人家要了空白卡,在船上我看到已經叮嚀過,他們竟然把空白卡拿給海關人員,還得趕緊上前解說,還被海關的服務小姐訓了我幾句:你這領隊怎麼給帶的。 總算順利過境,在廈門等團的陳先生、陳太太、陳媽媽一家三口,也準時在碼頭歸隊,這時間一轉也過了十一點半,就直接用午餐去,那知問題又來了,團裡有位葉老先生是吃素的,還有也不知餐廳是無意還是有意,竟然只有我們兩桌的桌上沒擺紙巾,陳先生公家機關剛退休,看不過去,生氣地說連這也一國兩制嗎,我當然得出面處理了,服務員說一小包紙巾要付費,送上來就是,錢我付,請了地陪去交涉,才沒事不用付錢,吃素的菜來得慢,還得去催,才第一天開始,看來我得慢慢磨性子了。 因當天即搭下午二點三十分的飛機直抵北京,所以用完中餐休息片刻,就上廈門高崎機場,通關時,大陸團插隊,陳先生覺得不爽,我也出聲告訴其年輕領隊,好在排我後面是位大陸女子,當場跟其理論,我也落得輕鬆,況且我得趕著去看我們那隊人馬到齊沒,總算都順利搭上機,雖然李伯伯行動較遲緩,但有他女兒和太太跟著,小莊是本團最年輕的又是出國老手,而許先生別瞧是六十開外的人,退休多年,到處遊玩更是大陸通,另外一對夫妻是顏先生和王小姐,平時爬山運動,怎麼也看不出是六十五歲、六十歲的人,動作俐落,神采奕奕,而陳媽媽有兒子媳婦照顧,不用我操心,洪先生洪太太兄弟妯娌四人互相照顧,只有葉先生是吃素,可能較有些禁忌,但他也來大陸好幾次,所以搭機上大體上都沒問題,因而坐了二個多小時很平安抵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 一出機場,就見了當地導遊陳小姐,大陸人較忌諱人家稱呼「小姐」,所以就稱她小陳,如同當司機得尊稱師傅,一上遊覽車,才發覺我們才十六人,卻是輛四十人座的大巴士,大家坐得真舒服,只是一向旅遊坐前面的我,今天可識相,一上車就往後座,還得關照大夥兒就坐好了沒。 小陳是很盡職的導遊,一上車,人數一清點,大家行李東西一擺好,就先自我介紹,也不因為都是老人家而敷衍了事,因為進入市區,還得一個多鐘頭,就先介紹首都機場是在一九八○年開始擴建,九一年修建,九九年配合二○○八年奧運再修建,是北京最大機場,另有一民航的南園機場和軍用的西交機場。 通過機場高速公路的收費站,是一座很雄偉的中國式牌坊,稱為北京第一門又稱為國門,而首都機場的高速公路也稱為國門第一路,全長一八點五公里,兩旁種的是白楊樹,而右樹旁的偏道是以前高速未建前由市區通往機場的要道,這我知道十年前來時高速公路正在修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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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某仔
到市場買菜,很喜歡在那一攤賣衣服的攤子前駐足;我喜歡看那老闆和老闆娘兩人間的互動,有趣極了! 老闆和老闆娘兩人的年紀加起來看來超過一百二十歲了。老闆長得矮小,可是叫賣起來時嗓門卻奇大;老闆娘總是化個大濃妝,雖然染著酒紅色的頭髮和她臉上的皺紋有些不搭,可兩老笑口常開的神情和風趣的言語,倒使得小攤子常擠滿挑衣服的阿婆阿嫂。 攤子上賣的大都是比較適合中年女性年紀以上的衣服。看著老闆揚聲招徠顧客:「啊!姊呀!這衫妳穿起來足水啦!不相信妳看阮水某身軀穿仔妳就知影啦!」 「在哪裡?」客人探頭用眼睛搜尋著前面一堆環肥燕瘦的女人,不知是哪個?。 「妳看!就是那個全菜市尚水、尚有氣質、尚古椎那個啦!水某仔!緊出來分這位姊仔看一下啦!」老闆向著一堆女人的方向指去。 「來啊!來啊!姊呀!這領衫有甲意無?我穿妳看,真是足水呢!」老闆娘馬上脫下外套,套上那件線衫。 「啊!太大了又擱這呢花!妳穿足水我穿無好看啦!」客人猶豫著。 「莫啦!哪會花?咱有年歲的人擱卡要妝作、要穿卡光(亮)也,看起才會有精神。親像另外這領嘛是真水,我穿汝看」老闆娘又快速地脫下套上另一件上衣。 「啊!水某耶!妳足水ㄟ呢!」老闆揚聲叫著。 老闆娘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 「::::::!」 老闆娘就一直像模特兒似地穿穿脫脫「展示」衣服,整個市場一直聽到老闆不斷的「那個尚水、尚有氣質、尚古椎也!就是阮A水某啦!」,還有句句聲聲的驚嘆:「啊!水某耶!妳足水ㄟ呢!」 雖然知道他們在做生意,這些「對白」也許只是工作上的「需求」,可是又看到兩老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的互動,我倒有些羨慕:有多少女人到了六十多歲的時候,還能(仍)是老公眼中、嘴裡那個:「尚水、尚有氣質、尚古椎也!就是阮A水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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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人在廈門》廈門能,金門不能
個人不敢自詡對廈門的了解有多深,但見證了一個現代化城市發展的一小階段歷程,或多或少總是有點感觸的,有人會譏諷說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或是「嘴邊的梨不甜」,但或多或少,我們的心裏總會覺得台灣對政治的狂熱,遠勝於對民眾福祉的關心,常常會深思,到底這是民主化帶來的弊病,亦或根本是自由中國(或稱台灣島民)傳承自歷史的悲哀! 金門位於廈門灣內,對以前的金門人來說,討生活會到南洋,唸大學可以到廈門;對現在的金門人來,說討生活還是可以到廈門,唸大學廈門更是一個風潮的選擇,在歷史上,金門依存大陸甚於台灣::。時間對每一個人、每一個政權都很公平,它分別分配了金門和廈門各五十四年,這五十餘年來金門從課本裏的反共堡壘,到今日離島自治條例裏的嘉惠對象,再來呢?我們的中央回答不出來! 我個人一直很反對是有人拿金門過往的歷史傷痛,向中央、政客們要求任何的賠償或補助,不是懷疑我們的先輩對斯國斯土的貢獻,只是每一次的觸及都再一次的傷害了身為金門人的自尊,我們要的應該不是憐憫,而是明朗的政策,就猶若我們是要釣竿,而不是要魚;我們要的是開闊的胸襟,世界觀的視野,蕞爾之地,是否言過了?我們正站在衝突的中點,連繫著一個瑰麗的未來或繼續被接濟的夢,你可以自己選! 兩岸之間的明爭暗鬥,已經不是多了不起的新聞,兩岸早晚應趨向和平的方式解決領土及主權的爭端,想也是沒有人敢說不樂觀其成的,但在台灣現今一切政治掛帥,選舉第一的考量下,我們企求的和平未來,往往是第一個被犧牲的;總統的副手是誰?不比我把孩子的「一綱多本」搞清楚來得重要;不斷的提醒「台灣,是母親的名」跟我這個道地的金門人又有什麼關係?台灣病了!他患的是一種不知道「我是誰」的失憶症,我們的縣長大聲疾呼:「中央不給錢,至少也要給政策!」或許您想的是金門的前途,但他在意的卻只是明年的大選,我們怎麼能指望金門能迎頭趕上對岸的廈門,因為你們看的,根本不是同一個方向! 反觀廈門呢?鄧小平時代就決定了廈門成為中國首先的經濟特區之一,這個方向,不論他們換了幾個領導人,就是沒變過!一直在變的,是廈門一幕幕不斷高聳的景街,愈來愈便捷的交通,愈來愈優質的國際化經商環境;一樣的五十年,金門又改變了什麼?除了免稅、離島優惠條例,我們為金門的子孫掙得了什麼?恐怕是連起碼的尊嚴都喚不回! 金門也有金門的好,優質的福利,睥睨全國;頂尖的高粱酒,享譽華人世界;「讓金門走出去!」是所有金門人的期待,但觀之現在還在爭論國家認同的台灣政壇,我們不能不憂心,我們要怎麼走,要扛那塊招牌走才對,親共?還是賣台?「逆來順受」難道真是金門永遠的宿命! 廈門也有廈門的糟,不太守法的市民,功利掛帥的價值觀,過於矯作的政治氣氛,不怎麼法治的政府;他們欣羡我們的全民健保,源於他們生病,就像被搶劫般的痛苦;他們喜歡看我們的電視節目,因為政客的表演,跟八點檔連續劇二樣的精彩;我們替他們指引了最可靠的「社會主義修正路線」,也為他們做了最壞的民主示範。 在華燈初上的時候,看著廈門島內密集閃耀的燈火,便如置身陽明山上夜眺台北時的感受,不同的是廈門的夜景多了一份規律,台北的星空則雜處著一股生氣,台灣的活力源於自發,廈門的躍動,則應歸功於決策者的遠見與堅持!看過太多中央重視離島發展,保障居民權益的報導,漸漸地再多的刺激已經不能激起太多的漣漪,從水頭那塊快腐朽的「金門大橋」看板出發,到了和平碼頭前的商業大廈,心境的轉換是平和的,社會環境也從未出現太多的隔閡,就如離家到台北唸書一般,我們知道那裏才有舞台:::。 喜歡金門的寧靜,喜歡金門不施胭脂的美,在慈湖堤上望向那一海之隔的燈火,閃耀喧鬧的,未必就是我們的未來,一種屬於金門的特色,應該被彰顯,所有「東施效顰」的作為,都應該被重新的檢視,我們正站在歷史的轉捩點上,該怎麼走,應該由金門人自己決定! 看過金門日報的一篇「學廈門投洽會,開金門新希望!」的社論,探討廈門「投洽會」的成功,及金門未來可以努力的方向,大有「廈門能,金門為什麼不能的慨嘆!」金門人的期盼,是否永遠只是一頭熱的剃頭擔子?什麼時候金門才有真正向世界發聲的機會?「戰地的金門」已經成為歷史,「如廈門般有希望、有動力的金門」才是我們要的!如任現在的作為以往,我必需很誠懇的說:「廈門能,金門就是不能!」(系列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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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火餘生錄》烽火歷險記
民國三十八年大陸風雲變色,國軍退守金門,當時民生凋敝,尤以僑匯為生的鄉民,頓失經濟來源,生活窘困可想而知,變賣家產成為生存的唯一途徑,除了金、銀首飾一些值錢的外,幾凡家具如桌、椅、樓層板、門板等可卸下的東西,不是變賣就是被國軍強制徵收或劈為柴火,甚至將整棟房子建材拆下賣掉的也有,為了防止護龍這些沒有人住的房間門板被竊走,因此這些門板全被卸下來,儲藏在後落左側曾祖母臥房的床舖後面,四十三年九三炮戰,就在原處兩側放二排大汽油桶,然後將一扇扇的門板橫疊上去,上面再堆積沙袋,形成一個簡單的避難所。 四十九年六月十七日晚,當人們正沈睡在香甜的美夢中,被一連串的炮聲驚醒,呼嘯而過的炮聲劃破了沈寂的夜空,此起彼落的爆炸聲響徹雲霄,父親慌忙的把被炮聲驚醒的我和二妹從前房帶出來,他右手抱著二妹、左手牽著我,佇立在前廳靠天井的簷廊下,只見一道道像流星般的亮光在天井的上空交錯的飛舞著,而耳朵聽到的是忽遠忽近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掉落在屋頂上劈哩叭啦的炮片聲,一直等不到一個個隙衝過天井,只好冒著猛烈的砲火衝向後落曾祖母的臥房,我們就躲在曾祖母床後的克難掩體,除了父親,我和二妹外,還有屋前的鄰居嬸婆祖和她的孫女以及叔公、嬸婆等。雖然這麼多人擠在約三平方公尺左右而高約一公尺的狹小空間,無法站立只能蹲或坐,但每人並不抱怨,大家都屏氣凝神的傾聽屋外的砲聲,口中不斷的祈禱並默念著阿彌陀佛,祈求上蒼保佑,希望這些砲彈落到空曠無人的地方。炮聲終於停了,大家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當雙眼疲憊的睜不開來,正逐漸的進入夢鄉時,又被另一波炮聲所驚醒,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疲勞轟炸,讓生活在前線的軍民同胞飽受驚嚇,徹夜難眠。這就是共產黨歡迎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所放的大禮炮伎倆。 第三回炮擊時,嬸婆祖及其孫女已跑到別的處所躲避,只剩下爸爸、二妹和我以及叔公、嬸婆和小嬰兒,在那尚未供電的年代,除了城區有小型電廠供電外,每晚約只供電到十點,其他鄉下都是黑壓壓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一般家庭的照明設備大部分都是煤油燈,或蠟燭。爸爸點燃一支蠟燭放在中間,大家圍繞著蠟燭坐著,形成一個U字型,面向外面,也就是曾祖母睡的床後板,微弱的燭火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只見小孩們嚇得噤若寒蟬,而大人們卻滿臉的憂容,正盤算著未來的日子怎麼過。突然「轟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眼前一陣暈眩,霎時一片漆黑,整棟房子搖搖晃晃,只見煙霧迷漫,整個腦海一片空白,等大家回過神來,煙霧慢慢散了,看到原來從裡面栓著的兩扇房門,被震倒在曾祖母的床沿,還好曾祖母毫髮未傷,只是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就在同時只聽到爸爸叫了一聲「啊呀!害啦!我受傷了。」原來爸爸的手臂被炮片射中了,二妹的手臂也掛了彩,但是二妹非常的勇敢,並沒有哭叫,又見到對面的廂房被炸毀了,有一甕的汽油,熊熊的烈火,正從甕口不斷的竄出,把整棟屋子照得滿室通明,只見到處都是斷垣殘壁,滿屋子的破磚殘瓦,父親顧不了自身的安全,趕緊抱著一床的棉被,將正在燃燒中的大火給滅熄,然後回到房內背著行動不便的曾祖母帶著我和二妹冒著熾烈的炮火,穿過簷廊跑到護龍後面。護龍後門就有一座九三砲戰時請人構築的防空洞,每當雨季來臨洞中積滿了雨水,甚至有些把不用的垃圾往裡面丟,形成一洞的污水,但是為了保命也只好往裡面躲,然後從一個出口逃往後厝的側門,再冒著緊追不捨的砲聲,衝向東北五十公尺外有海軍陸戰隊駐守的防空洞。這時由海軍陸戰隊聯絡救護車將爸爸和二妹送往東沙軍醫院,總算結束了一場烽火驚魂記。 附記: 曾祖母(蔡開盛夫人蔡清竹之母親,蔡夫人不願在印尼生活,清竹又忙於生意無法返家照顧母親,三十六年只好帶著長子媽愿返鄉成親,並留下媽愿在家鄉照顧其母。) 害啦!(閩南語用詞也就是糟了的意思) 後厝(我家後面的另一棟房子) 嬸婆祖(曾叔祖母) 叔公(叔祖父) 嬸婆(叔祖母) 此時三妹、四妹和二弟都隨母親回娘家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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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戰史館巡禮
民國四十七年中共為解放台、澎、金、馬,在蘇聯老大哥的支持下,於當年八月二十三日猛然對金門發動全面性的砲擊,企圖封鎖金門而達到解放台灣的目的。這場戰爭,我們通稱為「金門八二三砲戰」或「八二三台海戰役」。民國七十六年為使後人能緬懷當年戰役官兵之英勇事蹟,金門防衛部特別選在西洪榕園旁整建「八二三戰史館」,歷時一年於民國七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砲戰勝利三十週年完工落成啟用,館內陳列當時砲戰時相關文物、史料及珍貴照片等資料,初期金門防衛部係對特定人員採取預約式申請參觀,至民國九十年移交金門國家公園管理,管理處為因應觀光旅遊人潮多元化的需要,責成解說課成立規劃小組,成員集思廣益,多方蒐集資料,結合現代電腦科技,全面整修有系統的區分為九大部份作解說導覽,並於民國九十二年春節前夕重新開放,每日早上八點半至下午五點,除夕休館一天,全年無休,不收門票,有空閒時,不妨讓我們帶著愉快的心情,到西洪八二三戰史館,瞭解一下這場戰役而使金門在一夕之間推上世界舞台。 一、入口意象:為使遊客一進館便對砲戰有一概括的認識,正門牆壁陳列當時砲戰時的巨幅紀錄照片,正上方是西半島古寧頭村南,北山的民房遭到砲擊後斷坦殘壁的景況,據統計全島當時計有民房近五千間受到砲擊後全倒或半倒。右邊是當時國軍戰士在砲火下,冒著生命危險實施運補搶灘,用人力搬運軍品鋼筋、水泥、油料、糧粖、砲彈等,倍極辛苦。左邊是當時我軍反砲戰時最大的八吋榴彈砲,這砲是美軍從琉球島調來支援我軍,在九月十八日運補到金門後立即投入反砲戰,據說國軍用此砲反擊兩發,一發命中廈門火車站,另一發命中廈門大學農場,此砲彈射程遠且威力無比,震天動地,迫使中共不得不在十月六日宣伂停火一週,並誤認我軍使用原子彈。特別要提醒一下,紀錄照片兩邊是兩面大鏡子,由於鏡子反射兩邊的紀錄照片,使一般遊客不知不覺的跟著反射的紀錄照片走過去,忽然間對面也走來一個人,且像極自己,才猛然覺悟是一面大鏡子,而不是條走道。 二、風起雲湧的海峽│大戰前夕:進入這一解說區,圓拱形的屋頂,配合四週自動擴音設備,解說員的聲音很清晰的集中在區內。中共於民國三十八年古寧頭戰役失利後,即積極整建補給線,於民國四十六年完成鷹廈鐵路,有利其戰備物資運送至福建前線,整建連城、龍溪、漳浦、沙堤、惠安、龍田、福州、廈門等空軍前進基地,整建廣州海軍南海艦隊、上海東海艦隊,並在福建圍頭、蓮河、大嶝、廈門、島美、煙墩山等地沿線部署近六百門重砲,對金門形成三面包圍之勢,美國為使西太平洋地區國家免於被蘇聯赤化,與日本、南韓、中華民國、菲律賓、澳洲及紐西蘭等國家簽訂共同防禦條約,並派遣海軍第七艦隊協防台灣。此時金門防衛部也陸續將防禦工事地下化,利用金門天然的花崗片麻岩,用人工、機械先後完成中央坑道戰甲車機動打擊部隊坑道、翟山坑道小艇運補坑道、擎天廳地下電影院、夏興花崗石地下醫院、山外迎賓館地下旅館、夏興地下發電廠等永久性的堅固防禦工事。 三、實戰危機的四十四天: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點半,中共砲兵首先對金門防衛部核心區域「翠谷水上餐廳」發射第一群砲彈,造成當時在場的金門防衛部三位副司令官吉星文、趙家驤、章傑等高級長官的傷亡。此時我軍亦立即進入戰備位置,六分鐘後我軍亦開始反砲擊,從八月二十三日至十月五日計四十四天,中共總計發射四十七萬餘發砲彈,海戰四次,空戰十二次。而這場戰役我方致勝的關鍵在運補成功,初期我軍運補靠忠字號登陸艇在新頭搶灘運補,由於搶灘係配合海水潮汐,長時間暴露在敵火下運補,造成官兵重大傷亡,爾後改成登陸艇停泊外海,遠離敵砲威脅,再運用LVT水陸兩用登陸運輸車實施機動運補,致使軍用物資源源不斷的運補,砲戰尾聲更成功的運補美援八吋榴彈砲十二門陸續投入反砲戰,致此我方已掌握絕對優勢,迫使中共不得不宣佈停火一週、停火兩週,最後宣佈單打雙不打。盡頭轉角處有登陸艇運補模型,在砲火下英勇的兩棲登陸戰車維妙維肖成功運補,常吸引很多遊客駐足參觀,甚至還有部份有心的小遊客順手牽羊將兩棲登陸戰車模型帶走當作紀念。另砲兵陣地設施是軍事機密,平時不容易看到,特別在牆壁上設計了兩個小眼睛,一眼可以窺視砲陣地內部設施及官兵出砲操的動作,另一眼則可以窺視砲陣地外部偽裝的狀況,滿足一下遊客「偷窺」的心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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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賊橫行的年代
民國八十一年間,金門竊案頻傳,「竊」風從以討海為生的古崗村吹起,短短的三個月之內遭竊賊光顧十數次,損失財物逾八十幾萬元。特別是竊賊作案無分晝夜,令人防不勝防,甚至,連大白天村民齊聚村公所開村民大會,仍有二戶人家遭竊;隔日傍晚,有一老婦人在廚房燒飯,穿草綠服的竊賊竟公然入侵房間翻箱倒櫃,被大喊捉賊才奪門而逃,竊案新聞連日見諸報端,令人聞賊色變。 除此之外,有金門「西門町」之稱的新市街,亦是竊案連連,好幾家商店被偷走現金和電話卡,損失慘重,求償無門,地方上對竊賊囂張行徑,無不恨得牙癢癢,但竊賊來無影,去無蹤,只能自認倒霉而已。 繼古崗村之後的,竊風再吹進金湖鎮下莊市街。十月初某天,靠南雄師駐軍做生意的商街,入夜之後和往常一樣的沈靜,凌晨一點五十分許,光武與中興街口的一家冷熱飲食店,突然傳出刺耳的呼救和喊捉賊聲,左鄰右舍聞訊,紛紛持木棍與鐵條圍捕,可惜偷兒早一步逃逸無蹤! 原來,竊賊攜帶乙醚和尖刀,從右側窗口潛入二樓,見屋主唸高職的兒子熟睡,準備用沾滿乙醚的手套摀住其鼻,正巧高職生突然驚醒,竊賊見狀猛力壓其口鼻,幸身材碩壯的高職學生奮力掙脫,雖鼻孔鮮血直流,仍大喊救命,竊賊見事跡敗露,立即奪門逃命,現場留下一串軍中內務櫃鑰匙,和滿屋濃得化不開的乙醚味。湖警據報趕至處理,可惜費盡一番工夫,採不到任何指紋。 事隔半個月之後的凌晨,冷熱飲店對街的一間雜貨店,亦遭竊賊從屋後破壞冷氣口潛入,洗劫櫃檯內的電話卡及錢幣,又打開通往二樓的門鎖,發現屋主一家多人熟睡,不敢輕易下手,登上三樓發現有一女子獨睡,歹徒為防女子呼叫,用左手摀住其口,再用膠布準備蒙眼和綑綁雙手之際,冷不防被女子咬住手掌虎口不放,歹徒疼痛難耐,右手猛捶女子背部,發出打鬥聲響,女子被迫鬆口,但旋即發出尖叫求救,在二樓的姊夫聞聲起身上樓查看,歹徒已早一步逃跑。湖警再度據報前往處理,採集歹徒被咬傷遺留的血跡當證物,依然未能捉住竊賊。 據了解,竊賊操台語口音,著白色衛生衣和黑色運動褲。因為,金門地方小,自古民風純樸,若非親戚,也是舊識,就算落魄到三餐不繼,也不會淪為盜賊,因此,治安臻至「夜不閉戶」的境界,為中外人士所稱頌。但從來不曾發生竊案的下莊市街,竟在半個月內連續發生兩起重大竊案,歹徒還攜帶尖刀、乙醚和綑綁女子,成為地方上頭條大新聞。從種種跡象顯示,直指附近駐軍所為,而軍方為維護官兵形象,被迫一改「不合作」的態度,主動配合偵辦,集合全師官兵檢查手掌,希望抓出敗類。 在短短幾個月之間,金門發生十數起大竊案,卻苦無有力證據破案,雖然,綜合歹徒遺留蛛絲馬跡,以及地緣關係,已描出竊賊的輪廓,目標就鎖定駐在下莊「恩主公」廟旁的化學兵連,因為,從未發生竊案的古崗村,短期內發生十幾次竊案,正是該化學兵連在珠山下基地三個月,部隊完成受訓回下莊,竊案即連續在下莊發生,且兩家遭竊商店都與該連有生意往來。換言之,有部隊內務櫃鑰匙、和血跡,想比對抓出兇手並不難,問題就出在軍方有「連坐法」,屬下涉案長官將連帶接受處分,影響晉升仕途,因此,雖表明願配合偵辦,實際上是在虛應了事,因而竊案一再發生,手法一次比一次駭人聽聞,不僅擾亂社會人心,也讓民眾對警方破案能力失去信心。 事實上,警方空有諸多證據,礙於軍方不願配合而不能破案。然而,警方並未就此罷手,仍積極佈線。十月底,先前兩次竊案附近的一家洗衣店,剛從保修連收回全連一個月的洗衣帳款五萬多元,包含很多零票,放在一個大皮包藏在電視機座下的抽屜裡,當天午後,化兵連有一位陳姓士兵到店取回送洗衣服,拿出百元大鈔找零,店主讀國中的女兒沒有戒心,直接取出電視機下的皮包找零,結果,當晚洗衣店的後門被撬開,皮包不翼而飛,因此,竊嫌呼之欲出,只是那個士兵巧在凌晨登艦返台休假。 刑警隊調出口卡,查出陳姓士兵來自三重市,國中輟學後當車床工,擅長開鎖,是名前科累累的慣竊,礙於警方不能在他休完假返金到碼頭攔截、也不能到軍營裡抓人,更不能打草驚蛇,因而在多家商店佈線,只要他在軍營外現蹤,即撥特定報案電話,密語是「請送一桶瓦斯」。果然,休假返金的陳嫌,當天下午即夥同另一位戰士回到洗衣店,女店主裝作若無其事跟他哈拉,其女兒暗中打電話叫「瓦斯」,兩個便衣刑警迅速趕至,很技巧分別引開與其搭訕,其中看準陳嫌兵籍名牌的刑警,冷不防抓起他的左手,但見手掌虎口有一排很明顯的牙齒傷痕,立即呼叫偵防車,將竊嫌帶回警所偵訊。可是,軍方人員隨後趕至,強行將嫌犯帶回部隊,使得為害地方十餘起重大竊案,警方原本可以漂亮宣布破案,卻因軍方阻擾功虧一簣。不久之後的十一月七日,金門終止「戰地政務」實驗,部隊大幅調動裁撤,轟動全金門的大竊案,也隨之成了懸案,只能徒呼負負! 時光匆匆,金門結束軍管十多年了,那一段竊賊橫行的往事,雖已成過眼雲煙,相信很多鄉親仍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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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草一世界
經歷了十年來最凍的春節,我那屋外的花草終於挺過這一季最難熬的時段,溫煦冬陽鼓舞它們使勁掙脫障礙,勇敢露出新綠。移居浯島後我才一點一滴學種花。昔日總是將買回家的花草,原封不動的擱在庭院一角,除了按時澆水外,別無另外照料之方,直到它們枯萎。於是就此以為園藝之事│難以洞悉,也就逐漸脫離拈花惹草之列。 金門居成為無業之民後,島上四處閒晃,總覺得萬綠中缺乏一點紅,一般尋常百姓家也鮮有令人驚艷的花圃,即使拿著新台幣在此地求買會開花的盆栽,也難以覓得理想者。 於是每回寒暑假到台灣,我必定到園藝店購買花草,辛苦的扛回金門,即使被外子譏為(牙給),我仍是一本初衷的堅定,將它們提回這缺少鮮豔花朵點綴的島嶼。 有幾回我未包裝妥當,花草經掃描檢查輸送帶時,盆中泥土因橫放扭曲而掉落,遭相關官員白眼對待,我還是樂此不疲,抓緊每次回台購買花草的機會。但心中盤算,如果能開放對岸的植物進口,我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尚且可大大降低購買成本哩!而我想購買的第一志願即是那夢寐以求的大陸茶花,前年我錯過了購買機會,這兩年可能是相關單位執勤得太認真,街市上已不復見茶花蹤影。台灣茶花價格太高貴,非我等待業之輩消費得起,只好每年冬春之季前往中山林賞花,一解我對茶花相思之愁!但無法將此花納為私家之藏,日日與它對語,仍為一大遺憾! 租屋而居,並沒有多餘的土地可供我種花(空地都讓水泥或青菜佔據了),生態工法與種花在此地並不流行,人們恨不得整個村莊或社區全灌上不透氣水泥或種滿吃不完而任其腐爛的蔬菜,他們認為缺水是公部門的事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花錢植花種樹有何用?還不如儘量佔地多種些菜划算些。我實在不能茍同這些作法,卻又無可奈何,只好以盆栽方式,養起我這些花小孩囉! 剛開始我的成功機率不及一半,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誠心的請教專家們,把握些許要訣,逐漸降低失敗率,近來已信心滿滿,並可提攜後進呢! 冬末春初時,花圃裡粉紅、艷紫、辣橘的長壽花爭先恐後顯露它們的風采,即使在攝氏4度左右的寒冬,仍然能以其肥厚的葉片不間斷的輸送養分,來維持一年中最低溫的考驗,而挺立數月之久的花期,算是頗具經濟效益的花草,一大叢恣意開放的熱鬧景象,讓前來幫忙澆水的好友,驚訝不已!於是過年後我再度前往花店添購,預購下次花季的燦爛期許。 咱們家的老公可是不時興送花的,除了婚前某次轉送小姑畢業典禮的花束,讓其物盡其用外,就此劃下休止符。他不送,我只好自力救濟的種起那代表愛情的玫瑰花。說來也奇怪,種植正統大朵的玫瑰花,我失敗了兩次,直到我從建國南路花市拎回三支嬌小的迷你玫瑰,才終結我與玫瑰無緣的魔咒。現在這三株兩色原先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嬌客,已被我畜養成綻放稍大尺寸的玫瑰,且終年都開花,只是氣溫特低時花朵數成個位數,其他時節它們總是多子多孫的回報我,既亮麗且柔情的模樣,總是令我嘆為觀止,久賞而不膩。 沙漠玫瑰是去年暑假的新嚐試品種,巨大的圓莖裹著豐厚的土壤,才攜帶兩棵上鐵鳥,就讓我直呼手痠哩!夏秋兩季是其吐露芬芳的時刻。雖名為沙漠玫瑰,花型卻與玫瑰迥然不同,鮮紅或嫩粉清麗脫俗的花朵緊附於稍嫌單調的枝頭上,真如脫潁而出的沙漠仙女一般。此花不需太肥沃的土質僅僅以沙土和少許牛糞培育之即可,亦不需常澆水,金門應該是極適合的居所,但卻未曾在林務所尋覓到其蹤跡。 前些年,砍伐眾多路樹,使得行車於伯玉路時,連閃躲太陽強光之處都沒有,這一兩年雖已栽種林木補充,但想要等到可以遮蔭的程度,起碼得再耐心二十年以上。 雖然有人批評馬路兩旁的花兒是俗花俗草,但我可不認同此想法,既然樹已被砍了,新樹也已植下,空地上種些賞心悅目的花草增添視覺的享受,在一大片青綠黃綠之間,不也可營造出青春繽紛的色彩嗎?愈先進的國家,愛花惜花的預算比例就愈高,其中的道理不言可諭,否則彰化花博會哪會締造出百萬以上的參觀人潮,而小國土的荷蘭總是吸引眾多的國際觀光客,花昂貴的費用不遠千里來賞花,且因賣花而獲得可觀的外匯收入呢! 春神來了!我那屋外的花兒可是個個搖曳生姿,充份展現春光明媚應有的多彩芬芳呢!你是否也想與我一樣構築百花齊放的景緻?當你要新建房屋時,請你在水泥和菜園之外,留一方土地,植一些整齊的草皮、幾株林木,或以盆栽形式栽種可彩色你心情的美麗花朵,閒暇之餘照料之並與其對話,你會發現這一處的心靈歸屬,隱藏一鼓令人安定、舒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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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金門薈萃文風──喜見金門技術學院的誕生
正當台金社會對教改亂象一片撻伐之際,金門技術學院終於在九十二年八月一日升格,成為金門立縣以來首座大專院校,在地區教育史上誠屬盛事。 傳說宋時,同安主簿朱熹曾視學金門,並在燕南山設置書院,教化島民,金門地區遂能文事武功,才俊輩出,是為金門志書對書院最為推崇倍至的記載。 民國以後,旅居南洋各地的僑民,始終對於故土充滿思念與關懷,乃在得意國外,經商致富之後,匯錢返鄉建造學堂,造福學子。僑匯便在支助鄉親生活、建造洋樓之外,也成為地區早期學堂所賴的重要財源,僑胞助學義行更令鄉親們永銘心中。 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在當前大學院校數量已供過於求的前提下,國立金門技術學院的誕生,顯然是抱著遠大的理想,企圖在金門教育史上有所作為,並能在全國一百五十所的大學院校中,開創質量並重的教育園地,培養出一群有為有守的青年學子。 ︻殷切期許︼ 國立金門技術學院,是在金門各界的引頸企盼,及中央對地方的重視與照顧下,正式掛牌獨立設校。 十二年前,地方開始提出金門設立大學的建議,經過六年的籌劃,在眾多鄉親的努力之下,先是促成國立高雄應用科技大學金門分部的成立,運作六年之餘,進而升格為技術學院,全體到場祝賀與觀禮的鄉親,共同以喜悅之心迎接金門高等教育時代的來臨。 行政院長游錫在開幕典禮中,深切期盼金門技術學院發展成為世界研究閩南文化、兩岸經貿、離島產業不可替代的高等學府。教育部長黃榮村則期望金門技術學院能以特色促進教育的進步,逐日發展大學校院風範,影響全國。 縣長李炷烽則期望金門技術學院在大家的參與和努力下,能更加成長、茁壯,早日成為世界有名的大學和學術的殿堂,以及民主的重鎮。同時期待藉由立足金門,跨越兩岸,更成為兩岸民主與和平的橋樑。 首任校長李金振即是六年來全心全力投入金門分部經營的開拓者,他在致詞時認為該校的設立,乃為中央貫徹「一縣一所大學」的落實,和象徵我國高等教育的普及。除了感謝中央對地方大力支持,和縣府提供縣有地的促成建校,以及私有地主的配合,並自許要獻出一己之力,讓金門技術學院,能發展為閩南文化重鎮,產學合作,兩岸經貿學術合作的重要角色。 ︻突破瓶頸︼ 幼時出生古寧頭,經歷艱苦求學階段,回到患難成長的金門服務始終是李金振校長心中的心願。他指出金門技術學院的奉淮成立,並非代表建校大功告成,而是宣示國立金門技術學院籌備工作結束之日,正是金門大學籌備工作開始之時,如何承先啟後,任重道遠,在硬體建設有了初步的基礎之後,加速發揮大學教育的功能,讓該校成為一所小而精、而且有特色的大學,才是當務之急。 李金振接長國立金門技術學院,正賦予他服務鄉里的絕佳機會,面對金門教育史上的里程碑,接下國立金門技術學院,實則是迎接著一個更艱鉅的挑戰。然而在他定靜安慮之後,對於當前校務發展的重大課題,詳加斟酌,突破瓶頸之方案即已了然於胸。 走進金門西半島的大學路,即是開闊的金門技術學院校園,在李校長的心中,每一寸亟待開發的土地都歷歷在目,每一件亟待突破的課題他都胸有成竹。在這廣闊的校區中,將近三分之二的校地待開發,將近三分之二的校舍待興建,二分之一的系所待增設,無數工程尚待貫徹,眾多員額尚待補充,大量圖書尚待充實,還有相關單位亟待繼續溝通協調,面對諸多課題,李校長有心扮演好地區一份子的角色。 ︻治校理念︼ 國立金門技術學院做為金門第一所大學,除發揮大學教育教學、研究、推廣等三大功能外,期對金門之政經發展做出貢獻,乃為創設之動機及末來發展的目的之一。 走在創校初步的基礎建設上,金門技術學院短程內的治校重點,乃採建校與辦學並重。首以現有校地為起點,強化校園整體之規劃,繼續推動校舍之興建,積極充實教學設備;同時訂定相關規章,健全行政編組,改善服務態度,提昇行政效率;善用社會資源,提升師資素質,廣增學生來源,提升教學品質。 金門自古即富有薈萃文風,金門技術學院旨在培育科技人才,並力圖將兩者融和,期能建立兼具人文與科技的優良校風。而為促進校際學術合作與學術交流,除了與地方各學術單位建立圖書館館際合作外,並將與台灣各大學建立實質的合作關係,以金門之地理位置,作為兩岸學術交流之平台,益發突顯該校地位的重要。 金門技術學院之發展目標,在系所規模上將是一所小而精的大學,因此,未來發展特別強調特色,俾能在學術界立足。該校乃依據金門地方的優勢與特色,包括閩南文化,兩岸經貿,離島科技等項目,規劃為校務發展的重點,並配合地方的需要與條件,期望建立一規模為三個學院,十二個系所,三仟名學生為目標的大學。 八百年前,金門因朱熹蒞臨講學而文風鼎盛,人文輩出,國立金門技術學院的誕生,即是懷有這樣的大志;其任務,不僅是要發揚光大金門的優良傳統,而且要帶動金門的經濟發展,進而在世界的學術體系中扮演不可替代的角色。 這樣的一個小而精,小而美的大學,本乎由近而遠的原則,始終將「立足金門,跨越兩岸,放眼世界」,做為該校未來校務發展的格局與方向。 ︻鄉親期待︼ 金門技術學院的誕生,抱負著再造昔日薈萃文風的大志,令人期待;我們相信今日的眾志成城,未來必有可為之日。 然而教育為百年大計,並非一觸可及,在當前全台大學教育素質普遍低落的情況下,我們期待地區首部學府在身懷遠大理想之際,先能夠穩固步伐,奠立基礎,進而排除萬難,崢嶸而出,成就為兩岸關注,且知名世界的大學。 對於這塊曾是海濱鄒魯的島嶼而言,當下的金門,全體父老的目光焦點都放在金門技術學院上,在期待之餘,大家希望學校在逐步實現治校理念之際,能確立技術學院的定位,從培養地方人才做起,教職員能與學校步伐一致,以教育英才為己任,讓學生高高興興的入學,信心滿滿的畢業,學生的未來前途明亮,自是學院治校最佳的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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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頭風雲
另外,八二三砲戰時,南山、北山、林厝受創嚴重,然而怪的是,介於三地之間的「雙鯉古地」,廟身竟可毫髮未傷,而成為駐軍爭相膜拜的尊神,今廟有重要碑誌二座;一是「雙鯉湖記」;另一是「修建雙鯉古地關聖宮落成記」,均為地方重要史料。 唯令人扼腕的是,「雙鯉古地」的斜角,便是雙鯉濕地自然中心,那兒的展示館也是新興的遊覽點,於旅遊旺季時,每天至少有二、三十輛的遊覽車在那兒駐足過,不過根據調查,在來去匆匆中,不到千分之一的人,會跨過區區的二十公尺,去一窺「雙鯉古地」的原貌,原因無它,負責解說的導遊小姐,自己對金門的文化,只是一知半解,她怎麼知道慈湖或雙鯉湖的可貴處。 既然連「雙鯉古地」這麼顯眼的開基古廟,都被視若無睹了;可想而知的是,位在窪地的水尾塔,更是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其實它是金門,甚至華人世界中唯一僅存的水尾塔。葉均培說,位在「雙鯉古地」側的水尾塔,建於清乾隆的三十二年,此塔形式仿自泉州名剎開元寺的阿育王塔,塔成四方,與中國的寺塔普遍為六方或八方,大異其趣。此外,塔的結構又分塔基、塔座、塔身、塔剎。塔基有磐石,底下又有條石為基礎,使其立身於海潮中平穩牢固。之外,塔身又分三層四座,上層分刻佛、法、僧、寶四字,頗有震撼力。 葉君說,水尾塔本來建在海中,只有在退潮時,塔身才會浮在水面,為南山、北山海灣水口的鎖鑰,及鎮壓海中群魔的寶物,後來年代久遠,塔身沉落海底,直至民國五十九年間,當地居民發現了祂,號召眾人加以整修,於七十八年被內政部評列為三級古蹟。 葉君說,金門環境特殊,冬季風大浪大,加上明鄭時代,因軍事的需求,島上的林木幾被鄭成功的部將砍伐一空,以致金門童山濯濯,成為風沙島。入清之後,海盜橫行,清政府為堅壁清野實施海禁政策,沿海之內不得有人居住;有一段時日,金門形成無人島,直至後來政局穩定,海賊遠颺,金門才逐漸回復人煙。然而風雨如晦的日子裡,唯一能鼓舞人心的,就是神靈的信仰,希望祂能擋風、遮沙,又能消災、鎮邪,而萬獸中最兇猛的莫過於獅子,於是風獅爺順理成章的成為金門守護神。 古寧頭的風獅爺,也是位在雙鯉湖邊,造型極為典雅古樸,故有幸登上郵票,成為金門的代表作。可是有心的人只要仔細觀察,便可發現此尊風獅爺的耳朵上下不對稱,原來祂是有典故的。相傳此尊風獅爺在造型俊美之外,神力也超乎異常;有一年,對村的黃花閨女突然發起春癲,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問神的結果,皆指是中了風獅爺的煞氣,對村人為了破煞,趁著暗夜把風獅爺的耳朵打掉一隻,故意破祂的像。隔日,古寧頭的人看到好端端的獅耳朵,竟然掉在地上,十分不捨,立刻找來水泥將它黏上,孰料在手忙腳亂中,黏偏了。 而在這些鄉土文化裡,另一位傳奇人物是不能錯過的,他就是專門研究古墓的陳君。陳君畢業於師大地理系,現任教於金寧中小學。相信每個人都會奇怪,天下怎有人會去研究陰森冰冷的墳墓?莫非是標新立異或閒著沒事,了解後才發現由於有了他,金門的文化面不但更臻完整,而且為其他文史研究者提供許多寶貴的資訊。比如,台中縣大里市的林文欽鄉進士墓,他的墳塚是石龜的造型外,墳前另豎有一對高聳的石筆。眾人看了之後,雖略知一二,但就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直至拜讀了陳君的大作「金門的古墓與牌坊」,才茅塞頓開,原來鄉進士是舉人的意思,它的墳塚叫墓龜,而那一對石筆又稱望柱,望柱又有文武官之分。這一切都與封建時代的官制與葬規有關,不是三言兩語可盡述。 他剛開始接受金門縣政府的委託,作古墓調查的時候,心裡不只毛毛的,也吃盡了苦頭,因為這些最遠可溯至宋朝的古墓,早已淹沒在荒煙蔓草間,要長期的浸淫投入之後,才能漸入佳境,而且產生興趣。他認為,如果不是戰地的因素,古墓可能無法保存到現在,但相對的,明明知道有某些古墓在何處,卻因是未開放的軍事要塞,而不得其門。古墓的意義在於像一本筆記簿,補載了金門的歷史足跡。 從西元四世紀五胡亂華時,金門就開始有人煙,至唐德宗時,陳淵更是奉詔前來名為「浯江」的金門牧馬。元朝時,金門已是開化富饒之地,所以倭寇常常來此劫掠;比起台灣,金門的歷史可要往前推進好幾倍。除此之外,金門在長期的軍管下,難得的保存了最原始海岸景觀,雖然在此潔淨無瑕的花崗岩海灘上,不乏唐突的鐵蒺藜與碉堡,但它何嘗不是另一種戰地特色與回憶,許多人也就是因而想回到金門,重溫戰火下的辛酸日子。 當地許多有識之士最傷心、最焦急的是,何以一個海角樂園,在千錘百鍊後,本應海闊天空,如今歷經十年的學飛,卻反而落得欲振乏力,隨波逐流;因此,重新思考如何在先人的血跡上,善用祖先的智慧,以提升金門的旅遊素質,而不是一味的糟蹋文化祖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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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頭風雲
居民丁,大約在一年前,穩知兒子定可拿到博士學位後,便開始張羅「晉匾」的經費與大典細節,此項儀式源自昔日的科舉時代,彼時若有人高中舉人或進士,御賜的大匾便要在鑼鼓喧天中,行禮如儀的高懸在宗廟的樑上,以告慰祖宗。現在已沒有了科舉,更沒有御賜的大匾,然而能力爭上游,何嘗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因此在金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文要拿到博士學位,武要登上將官,方能延續古禮,舉行「晉匾」的儀式。然而「晉匾」不是常年有的事,何況它必須按照古禮去進行,馬虎不得,因此必須及早準備,並將一切細節鉅細靡遺的確定過數遍之後,才訂下黃道吉日。今年的三月二十三日,父子在穿著古禮服的宗族長老簇擁下,帶著披紅、牲禮、菜擔、謝籃、禮酒、糖塔、糕餅:::,喜氣洋洋的由北山村出發,先前往里許外的林厝,接下耀眼奪目的博士匾,之後迎匾隊伍在漫天價響的鞭炮聲中返回日香食品行,再繞經整個古寧頭的大街小巷,最後回到南山李家宗廟,隊伍之長有如蜿龍。 回到宗廟,更是「晉匾」的重頭戲,從上香::到三跪九叩::獻花獻酒::至禮成,整整一個小時,如此的繁文縟節,他全程把它記錄下來,他表示「整個活動都是族親自動來參與,包括挑謝籃、擔牲禮的角色在內,全是義務,大家歡歡喜喜,讓人很容易想起古代的『報喜』,原來就是如此,多麼令人感動;這在動輒就是伸手要錢的台灣,根本很難一見。但是今天『晉匾』的習俗早就在台灣、大陸消失,我認為並非經濟的因素,而是宗族文化的瓦解,台灣僅有的宗祠、宗廟,不是產權有糾紛,便是被改建成公寓大廈,宗族觀念蕩然無存。而大陸在文化大革命時,傳統文化已破壞殆盡。」 研究金門的學者皆公認,宗族文化是金門的精髓,也是維繫著整個金門的基本架構。金門的治安非常好,即使金門人出外謀生,也不輕易觸法犯罪,原因無它,宗族、宗廟觀念是他們最大的道德約束力。另外,宗廟也是照顧族親的地方,像在「晉匾」的儀式中,最後的句點,便是捐出鉅款給宗廟作為基金,往後如有族親晚生無力升學,均可由此無償支付。 因此在金門裡,處處有宗廟,其中最富盛名的,一在古寧頭,另一在瓊林。瓊林,原名平林,後因登科受祿者多,甚至有「五世登科」、「父子進士」、「兄弟文魁」、「三藩總憲」:::之美譽,而特蒙皇帝改名賜為瓊林。至於古寧頭因生存條件嚴苛特殊,故代有武將出現,如北山的三級古蹟「振威第」,就是清嘉慶年間,官居廣東水師提督的李光顯故宅。在此時光背景下,古寧頭與瓊林自然是宗廟文化的勝地。 除了宗廟,居民乙還在古寧頭進行慈湖等周邊文化的調查,而且也很想把它訴諸文字;不過她嘆口氣道,畢竟自己不是在地人,何況軍方資料的取得,比登天還難,因此她常常有賴於金門的有心人士,任職於金門農工職校,同時也是葉君常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他樣樣通,樣樣不精通。然而事實可不是這樣,他是一流的解說員,每次帶人到古寧頭去參觀,信手拈來都是故事,其中他最常讓學生實習導覽解說的地方,是雙鯉古地與水尾塔。 在未合圍之前,慈湖的前身就是雙鯉湖,但是與尋常不同的是,此地的潮差極大,足有五公尺之高,雖然它能帶來通航之利,但也可能帶來水災之患,因此古寧頭的人,在湖中選了一塊「出水蓮花」的寶地,建了一座關聖帝君廟,此廟村人也把祂稱為「雙鯉古地」。然而怪的是,無論潮水有多高漲洶湧,即使九月「漲九降」時,「雙鯉古地」依然隨著潮水自動升降,屹立於海中,令人嘖嘖稱奇而百思不解。 「雙鯉古地」,不僅是金門最古老的關聖帝廟,每年的端午節,祂還有獨樹一幟的習俗,就是南山、北山、林厝的居民,要隔著湖水互擲石頭,若有人受傷流血,以湖中烏泥塗身即可痊癒,雖然白日惡鬥,但是到了夜晚,三村之人必會攜酒互訪,以為盡歡。據說此習俗之由來,與關公顯聖有關;某年,有瘟神王船徘徊於雙鯉湖外,關公攔下問其有何貴事,瘟神支吾其詞,關公知其必有所圖,遂托夢給村民,謂關老爺要觀兵,請村民務必在端午時節,隔岸互擲石頭,遵者必獲庇佑。端午節那天,果然王船駛進雙鯉湖,卻見三村之人猛向船上亂擲石頭,瘟神見機不對,只好快速退出,古寧頭也因而免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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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連‧留念
走春也走歷史,當大夥兒正聚精會神聽老師講解時,我卻加入另一場談話,原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在和一位好奇的女士談天,沒想到末了她走了,大夥兒也都離開了,我還在那裡聽他「講歷史」,許久時間後老婆出來,笑稱她先生耳朵聽不到還聊得那麼起勁,我猜想她不懂「差一歲就八十歲」的先生遇到肯聽他說話的人的興奮。在前水頭「酉堂」前,老夫老妻住在裡頭,小孩子回來金門後找不到工作做,一直以來都是種菜自給自足,他們當然是經過戰亂,他們的生活只是歷史的一角,但真實的存在著。 九歲時就經歷砲戰,曾在鼓浪嶼住了五年,對它留下很美的回憶,那時眼前的鼓浪嶼是沒有樹葉、沒有垃圾的「乾淨」,就連水溝的水都可拿來洗手,那是紅毛建的,英國人租走的,日本不敢侵犯,後來被中共收回去了,國民黨設了一處難民所,一人發一點生活費用,吃「苦頭」稀飯配豆醬,是免費的,要吃油條自己去買。當對岸的砲火瞄準發電廠,街市全黑,那是戰爭恐怖的一幕,後來宣傳單到處散發,大家接到消息也都陸續回來金門了,說著說著說到了民國二十六年七月,日本攻打美國珍珠港,談自己也到香港住了一個月,本想跟著大家到南洋謀生,因動作比人家慢而作罷,金門人果真是人人皆在寫歷史啊! 學員們都走遠了,我不得不告辭,以免落單,意猶未盡之餘,手中相機此時正好發揮作用,我請夫婦倆在酉堂大門前「自在的」擺個姿勢,合照一張,我說:「下次我再來時帶過來」,看他們靦腆的樣子好可愛,那是純樸的金門人的真實寫照,我好似該與他們相約下次再來造訪的日子,但我沒有,因為我真的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