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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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
平時在大學沒授課時,我去花蓮監獄正德學校(受刑犯想在監獄裡念書的地方)作心理輔導師,每一年的暑假前,初中部的學生沒能考上高中部的國中三年級學生,就要被遣返原來被關的監獄,今天八月三十一日是他們在正德中學最後一天,看到他們淚眼婆娑的模樣,想起自己小學畢業典禮時,五年級學生在臺上唱的那首〈送別〉。回到班上,導師對我們說的一番話: 「我,不是大師,也不是大官;我,沒有權勢,也沒有金錢;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如草一樣普通,如水一樣清澈。走過了坎坷,經歷了波折,我才漸漸明白:人情薄如紙,人心渾如泥,路必須自己走,苦必須自己受,指望別人,不是長法;依靠別人,根本沒用。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為你付出,沒有人會不計回報給你幫助。真正對你的好的人,除了自己,就是父母。朋友對你好,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愛人對你好,是因為你得陪伴一生。所以,靠自己,才是正道,靠別人,全是胡扯。壓力再大,也要撐住,擔子再重,也得堅持。因為你不是大師,也不是大官,因為你沒有財富,也沒有寶物。你有的只是一雙勤勞的手和一顆堅強的心,為你以後的幸福鋪路,為你將來的成功奮鬥。心中有苦,沒必要傾訴,眼中有淚,沒必要流出,沒有人真的會在乎。誰都不容易,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除非你給了人家好處,別人才會對你多一份照顧。沒有雨傘,自己跑快一點;沒有房產,自己努力一點;沒有人幫、沒有人扶,自己就站穩一點。你,誰也不求,誰也不靠。靠自己才是正道!」 但是有時候還是會想靠一靠別人,我的朋友說我好像很依賴別人提供的積極情緒。我有的時候會很願意花錢在這一方面,比如花錢買心理諮詢師的時間,買羽毛球教練的時間,我發現我對他們的需要甚至可以用饑渴來形容。只是很貪戀那種完全專注於我的時間和精力。 離別以前,已開始想念,讓期待緊緊連結這一切,走慢一點。不管有多遠,放不下就代表不會改變,下次見面以前都記得那感覺! 同學們本來還在說笑嬉鬧,卻在聽到:「往台東泰源監獄,請準備!」廣播的時候宛若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子安靜下來。他們走向前擁抱我,低聲感謝。只覺得空氣瞬間凝結,溫度驟降至冰點,心中熾熱著轟鳴著,感到五雷轟頂般--我何德何能!心中深深撼動不已,眼眶不知泛紅了多少次。 回想當初我第一次來花蓮監獄正德學校教課的時候,心情還蠻忐忑不安的。首先我必須經過監牢的13道鐵門才得以進入校區,沿著紅色線路走過繁瑣的重重關卡,中間經過牢房時鑽進鼻腔五味雜陳的空氣,讓我渾身覺得很不舒服。教室裡只有電風扇,在這頗有些悶熱的地方無力吱呀著轉動。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想打退堂鼓,而且映入眼簾學生們竟然是來自全國四面八方全身刺龍刺鳳的重刑犯!這讓我更心驚膽顫,不知道是否在教學上的語氣會不會得罪他們。 剛來的第一個星期,一直在拉肚子,早晨經常想翹班,半夜也常常做惡夢。我跟自己說只要教這一學期就好了,只要一學期就好了,來安撫自己發出抗議的身體--或者不如說是心中不斷累積的抵觸感。其實那個時候,我本身因為嚴重的車禍正在做復健,除了受身體病痛的折磨外還有憂鬱症,以至於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幸運的是當初在花蓮美侖浸信會認識了我的天父阿爸,也去上了裝備課程,我的心態慢慢的轉變,看待一切事情都不一樣了,彷彿撥開雲看見了澄澈的天一般。 教了半學期之後,豁然發現裡面的學生們個個臥虎藏龍,他們都是來自各行各業的人才。當我對人生茫然困惑的時候、找不到答案的時候,能為我解開心中的鬱悶的居然是下面一群的學生!慢慢的我從一個想要幫助別人的人,慢慢的變成的受幫助的人。也許一般人會認為關在監獄裡面的人都是罪大惡極的,但是我與他們相處一年之後,才驚覺竟然是他們在幫助我,將拉我出憂鬱的泥沼。而這樣幫助我的他們竟是我當初不想教導的正德學生--我很感謝這段歲月與他們共同成長的記憶。教了半學期才發現,當我對人生茫然困惑、找不到答案的時候,能為我解開心中的鬱悶的居然是下面一群「重刑犯」!我的班級裡臥虎藏龍,那些我曾經認為罪大惡極的學生們都是來自各行各業值得尊重的人才。經過一年的相處,才驚覺竟然是他們在幫助我,將我拉出憂鬱的泥沼,我很感謝這段他們與我共同成長的記憶。 學生們新學期一開始,學校再次發下老師心理輔導志工招募傳單。這回靈機一動,索性把愛人與我的名字填了下去。萬萬沒想到,這小小一張報名表,讓家庭生活節奏有了顯著的改變:愛人在空閒時去值班,夫妻從天而降多了「勵志故事」交流時間,有時說起志工當中如何臥虎藏龍,在輕快節奏中展開。至於真正展現出高效益報酬的一刻,是在愛人完成年度例行肝功能檢查時。報告結果出來,竟出現多年從未見過的漂亮指數,皮膚科更是很久沒去掛號了。還有在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走出憂鬱症,一張心理輔導志工報名表,可以成為我們夫妻之間快樂的泉源,真是意外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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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奉茶樂
清早運動後剛回到家,看到友人手機留言:「我們在九龍池旁喝茶,要來嗎?」立馬回覆:「等我喔!」打算沖涼一番再上山。夏日炎炎,消暑大作戰,登高、吹風、品茗最是不錯的選擇。 友人準備的是東方美人茶,我則順手拿出些許女兒剛剛從金門帶回的伴手禮---貢糖權當茶點。三人在八卦山大佛前九龍池右側的行人天橋席地而坐,邊閒話家常,邊欣賞小暑時節氣象萬千的雲卷雲舒。秀出昨天無意中拍到的雲朵,要他們猜猜像是何物。「好像是仰頭的貴賓狗耶!前面還有一顆斜倚的愛心。」心有靈犀的好友,果然都擁有豐富的想像力。 看著人來人往,或是獨自來訪八卦山,或是與友同行,抑或是攜老扶幼上山來鳥瞰山下景緻。「來奉茶喔!」三人不約而同,有默契地對著路過的行人輕聲邀約。大部分的人都微笑面對,也有頻頻說「謝謝!」漫步而過的人。「你們三位當真是大自在耶!」甚至還有誇張如此的大叔。 「來喝茶喔!」「真的可以嗎?」聽著戴著時尚反光墨鏡女士的口音,應該是來自香港。「歡迎!茶杯在這裡。」「來飲茶!」再補上一句我蹩腳的粵語,香港女士和隨行的男士遂佇足停下來喝茶。原來是來台灣探望因為疫情許久未見的親戚,一陣寒暄過後,彼此拍照留念,就此別過。 最後一泡時,有位阿嬤牽著孫子即將走過,也招呼他們喝茶。「毋免啦!多謝。」她回答。「真好耶!帶孫子出來散步走走。」友人親切地攀談,隨即拿了一塊貢糖要遞給小男孩,他抬頭看了看阿嬤。「免客氣啦!來自金門的喔!」阿嬤點頭並道謝。「再見!」小男孩手握著貢糖靦腆地揮揮手。 臨別下山時,陣陣涼風徐徐,雖是酷熱夏日,和知交好友相聚,登高、吹風、品茗最是消暑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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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六、真相 野廟裡,副手單膝跪下,右手摀著鼻子,鮮紅的血液滴在泥土地上。 陳淵望向明月,「我一開始以為牠們的目標是我,但仔細想想,總有些不對勁……我平日穿著的服飾跟一般民眾一模一樣,靈獸再聰慧,又怎麼可能分辨得出誰是最高級別的長官。城寨裡面的一般百姓都還不一定馬上認得出我。所以……牠,死盯的對象不是我,而是一直站在我身後的你。」 副手沒有說話,等同低頭默認。 「保護你。」 「老師的安排嗎?」 「東南炎熱,不宜牧馬。我、李俊、衛傑等低階將領都曾經被耳提面命。我們得把其他事情辦好。」 「請講詳細一點。」 「第一個理由,錢的問題。敵人告訴我,朝廷將延遲給付本該給予的薪餉物資,我收到的小道消息確實佐證他們的說法。」 「島西城寨的帳目太完美,原本我還在懷疑是不是陳隼修改帳簿,這樣看來,應該是你把島東的資源都補入島西城寨的緣故。」 「島東衛哨士兵的家人,遲早都將進駐在城寨裡面,他們當然會體諒,當兵本來就是為了養家,沒什麼怨言好說。況且,我們習慣自給自足,指望朝廷還不如指望弟兄們相互幫忙。假設敵人說的條件是真話,我也必須要有所打算。完整的虎皮價值連城,其他部位也很值錢,只要捕捉兩隻老虎,賣給沿海富商,轉手就把大部份的調度暫時補齊。我最擅長獵補大蟲。捕捉老虎兩隻根本不是個麻煩,反倒是無法再借調沿海商貿船隻的話,實在太危險,肯定屢屢開天窗。」 陳淵發自內心湧現一股歉疚感,弟兄們倘若不是被逼到死角,又何須「與虎謀皮」?身為島上最高位階的官員,募集資金貨物,本屬責無旁貸之事,一直以來卻是週遭的貧困弟兄們在暗中支持自己。 陳淵的指甲掐入手掌,痛恨自己的無能,留下些許血色的月牙。 「第二個理由,軍心問題,士兵泰半不是福建本地人,他們要是知道家屬因故無法遷徙……缺乏家人充當心靈支柱,長期待在鬼地方遲早軍心渙散。他們這一手安排,陰險狠毒。」 「這一手實在……!」陳淵咬牙切齒。 「既然,他們約定要放兩隻大蟲到島上胡鬧,條件講清楚以後,就變成一場賭局。我的獵虎技術,兼及老虎水土不服,十日之內必然解決問題。然而情況又出現變化,十日之內,我騎馬射死兩隻,陷阱竟然抓獲一隻。」 「為什麼出現第三隻?」陳淵提出最關鍵的問題。 「第四隻、第五隻出現的理由大概相同。敵人一邊當莊家,一邊出老千。捕獲第二隻的時候,我發現事情果然朝詭異的方向進展,這兩隻和我當初確認帶來的兩隻長得有一點不同。別人無法發現老虎長相的差異,我有的是經驗跟辦法……整個過程,心裡一度懷疑是不是我的疑心病太嚴重。直待第三隻老虎的屍體現形,我才確認敵人真的蘊藏一條陰謀詭計。他們大概想把我拖下水,等待浯州開墾失敗,再散播虎患的傳聞消息,屆時充當替死鬼的人便是我。我是真的帶了兩隻老虎前往浯洲。試問,攜帶兩隻、攜帶五隻有什麼差別嗎?他們想找一隻代罪羔羊,順便鬥死浯州主官,連帶保證人需要負起識人不明的責任。你在洛陽的老師或許會受到一點波及。即使朝廷派人深入調查,最多查到我這裡就直接斷線,這是敵人的聰明之處。敵人在陷害別人的道路上面已經熟門熟路了,導致我們必須承受比預期更高的風險。」 「……」。 「整個運送過程,我負責兩隻老虎的飲食,牠們或許因此盯上我,認為我是主謀;牠們鐵定憎恨我,其中一隻甚至直接殺往衛哨。 「天啊!五隻老虎。」陳淵心想,他在東北一年頂多遇到兩、三次,副手有這個能耐並不意外。其他人想要同時湊齊三隻,不!應該說,最少湊齊三隻!需要再考慮老虎長期關在船艙底層的話相當容易病死。出手的人到底有多恨?與此相對,老師難不成也有對政敵那一邊的人們出手嗎?否則,這樣恐怖的仇恨、這樣陰險的規劃,敵人們莫非被逼入死角,只好做出接近瘋狂的舉措。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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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脈曲張之旅
自今往後,起床後第一件事便是穿著治療性的彈性褲襪,晚上睡覺休息再換穿治療性的彈性中統襪。試想:一雙彈性褲襪得花上1個多小時方能搞定,可想而知其艱辛與難度。是我過於愚鈍?欠具慧根,亦或是雙手過於拙劣,不夠靈巧?當天在診間,在護理人員的指導、協助下,就足足花了1個多小時才將彈性襪給穿上,待我回家該如何獨力完成這一件「浩大的工程」啊!且每一天都得來上兩回的穿與脫,還要做好妥善的傷口護理,左腿有密密麻麻的88縫針、右腿38針,想及此便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欲哭無淚呀! 堅定的我只能深信: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事都能得到一個完善的因應,找到一個適切的出口。 術後在台休息了一天,次日便搭機返金,幸運的是,返金搭乘的是擁有商務座艙配備的大型飛機,在我的條件要求下,飛航服務員貼心的幫我安排在商務艙的第一排,位置不但寬敞舒適,還可先行下機,免卻等待魚貫出場的久站、久候,對於手術後的我來說真是莫大的禮遇,讓我無比感恩。 除此,對於二姊的照料,菊芳的幫忙代班,又特地買來鱸魚為我進補,金門城餐廳董娘還特地煮來鮮美的鱸魚湯、蚵仔煎、精緻便當……等,且變換菜色,健康掛帥、可口又美味,只要時間得宜便送來精緻美食。多次的為我食補,讓我嚐盡拿手美食,真真是吃在嘴裡、暖到心坎。也讓我深深感悟到「擁有好廚藝」何其重要,真真是「民以食為天」。大伯、大嫂也買了養氣人蔘為我進補……,玉碧了解穿著彈性襪的難處也特地找出了多年前靜脈曲張手術後,穿著彈性襪的輔助器方便我穿脫,只因褲襪與直筒襪還是有所差別而放棄使用,不過我還是感激在心的,以及術後靜養的這段日子,全都仰賴外子在日常生活上的諸多照護,單單這早晚傷口的護理就夠他累的了,再加上日常的種種瑣事全落在他身上,這對於一位不常做家事的外子來說,怎一個「煩」與「繁」二字。此階段的我,儼然一介女王,茶來伸手、只差沒有飯來張口,足以用「幸福」來形容,著實讓我感動不已。凡此種種皆讓我感受到溫馨何似,此時此刻,如人飲水點滴在心頭。 的確,凡事都可以有人代勞,唯獨生病必須獨自承擔,無人得以倖免。而看似簡單的穿、脫彈性襪竟也有想像不到的困難,真是匪夷所思。在閒聊起手術一事時,得知淑美母親多年前也在李相台診所進行過靜脈曲張手術治療,並親自為其母親穿著彈性襪,手指頭都因而受傷了。此刻的我,自然體會得出其穿著過程之艱辛與不易,自己穿都很累了,何況幫他人穿著更屬不易,那是另一番境界。也讓我對她刮目相看、讚嘆不已,性情溫馴、賢淑端莊的淑美不僅僅人如其名,還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孝女,讓我佩服之至! 接下來便是拆線一事。哇賽!這左右雙腿各88針、38針,不論是內、外行人看來可都是浩繁、棘手的大工程,就我這外行人來看待這事,理應怎麼縫,就該怎麼拆才是,解鈴還須繫鈴人,然而,此刻別人的縫法,卻由另一人來拆線,是否更增加其難度呢?唉!真是難為外子了,雖是自家人,但感激之心還是油然而生,感謝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拆完線總算又邁進了一大步,照護工程依舊艱辛,穿著時常一不小心便被襪子皺褶給勒住,那真是痛啊!雖有教學影帶,但並非人人適用,正常的腳還好,但經過手術,尚未復原,且滿腿貼上美容膠的雙腳要輕鬆的穿上彈性襪時,著實困難加倍,唯有靠自己去摸索一套適合自己的穿法才是務實之道。 拆完線之後,終於從一個多小時的穿襪時間縮減至1、20分鐘便可搞定,真是謝天謝地、佛祖庇佑。3、4個月之後回診,術後情況一切良好,真是好加在呀!唯拆線後留下諸多小紅點必須持續貼上美容膠,直至紅點消失為止,這些美容膠卻又再次成了穿襪時的阻力,唯一慶幸的是終於可以下水游泳了,對我來說,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殊不知這段沒得游泳的日子幾乎要鬱鬱成疾了,如今大解放,得以紓解心中羈押的壓力,不啻是一大福音。這術後的運動依然重要啊!久坐久站均非良策,適度的走路方有助於復原,雙腿靠牆豎立抬高亦有助於血液迴流,一則減輕壓力、再則有助於恢復疲勞,是極其重要的保健之道。 從此,睡前必定把雙腿靠牆高舉,以維護健康,並享受睡前的溫馨片刻,藉機還能利用片段時光聽聽政論節目,關心國家大事,甚或追劇怡性,體驗人生百態、冷暖人間。祈願得以早日脫掉痛苦彈性襪的束縛,換回我一雙飛躍羚羊般的雙腿,行他萬里路、讀罷萬卷書,切莫辜負人間好時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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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第一間幼稚園
七月,行過彎來斡去的街巷 赤焱焱的光線穿透樹葉,佇台南 「全臺第一所共立幼兒園園址」石碑頂面 沓沓仔訴說彼段天真浪漫的故事 誠濟人對「全台首學」孔子廟 攏有淡薄仔印象。毋過,對這間幼稚園 無啥物記持 當時,日本政府統治臺灣 百姓生活無誠快活,加上 老師(禾黑)揣佮招生困難,頭尾三年就停睏 原來的所在規畫作──六合堂 誠濟年以前,風風雨雨行過這角落 年代也久矣,幼稚園建築佮設施也無存在 但是,曾經被人數念的回憶一直流傳落來 石碑,繼續靜靜徛在 「武廟《六合堂》重修記略」石碑邊 位置無誠明顯,誠濟人捌按遮行過 也毋知影伊的存在 誠濟年以後,台南市政府(立在)石碑 紀念這段文教景點的歷史,也見證 彼段艱難歲月的堅持 附記: 全臺第一間共立幼兒園於日明治30年(1897),由日本人佮臺灣人共同出錢設立,位置在今仔日的──祀典武廟內的六合堂。 2012年,台南市政府文獻委員會於,確認「共立幼稚園」是全臺灣第一間幼兒園。隔轉年九月廿九日,台南市政府(立在)石碑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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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感恩
我都忘了我從哪時候開始,每天會在臉書上寫下「每日一感恩」,感恩當天我遇見的人事或物,感恩著天地萬物,即便那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因為睡了一場好覺,我依然可以覺得滿懷感恩。 兒子忍不住問我:「媽媽,你為什麼要每天寫感恩的事情?」我回答說:你不覺得人生在世,每一天的平安與健康,都是好多人成就今天的你,所以我多麼感恩每一天發生的事情,也謝謝所有幫助我的人。 人都說正面思考正面能量,也因為這樣的感恩思維,我發現心態柔軟了,更能面對困境與挑戰,一次網路看到分享,才發現原來有很多人跟我一樣作法,也都從中給予自己生命更多力量。 曾有素未謀面的網友私訊我,每天睡前,他都會認真看我的感恩文,給自己勇氣跟鼓勵,他說好正面喔,當他氣餒時,看過感恩文,他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文章內容我分享我當天碰到事情,其實不是那麼的順遂,甚至是難以忍受,但我總會在當中找到可以感恩的事情,有時候會覺得我怎麼可以這麼樂觀解釋或看待,然後看完整篇文章後,他覺得原來換一種思維,難關就不再是難關。 我告訴他,其實我過去一直不是樂觀的人,總是把情緒帶回家,我曾因為這樣,有一天回頭看,三個兒子怎不知不覺長大了,我好像錯過很多,也許孩子分享了學校事情,朋友交友情況,我卻因為情緒因素,聽過了就忘了,或是沒有心思去感受?然後孩子長大了,我卻遺漏了最美好的時光,也曾經開著車在高速公路行駛時,油桐花的季節好美,但我居然沒有發現,而是在某一次心情平靜時開車,才發現兩旁花朵盛開,美不勝收。 學會感恩,我終於知道放下情緒,在困境中尋找美好,讓那些美好,覆蓋住困境所帶來的困擾或傷痛,然後開始知道把情緒主控權還給自己,多麼美好,人生好短暫,讓每一天都是美好的日子,就從今天起,大家一起學會感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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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宅邸裡面,眾人喧嘩的聲音忽然沉寂,紛紛望向講者,這一位師兄只好講述一個關於使用機關陷阱抓虎的故事。內容大致指信州地帶有一個村子遭遇虎患,村民有白鵝兩百多隻,數月之後慘遭老虎吃掉三十餘隻。村民不堪其擾。全體決定預先準備機關陷阱,等待老虎自行上鉤,偏偏老虎從此即消失無蹤。有一天,忽然有一位老叟前來村子告誡村民,老虎變得這麼聰明肯定是牠身旁的倀鬼引導,應該要想辦法制服倀鬼。倀鬼特別喜好酸的食物,包含烏梅、楊梅,只要放一盤在要路路旁,等倀鬼把心思放在這些食物上面,後面的老虎就無法預先知道有沒有機關陷阱。村民按照老叟的建議,果然在當夜捕獲老虎。 等待這一則故事講完,眾人一同大笑,笑得一顫一顫,無不表示非常實用。 這樣一來,大家當地方父母官的時候,不必再擔憂碰到倀鬼阻饒機關陷阱。擺盤烏梅、楊梅,原本難處理的問題便輕鬆解決。陳淵舉杯稱讚,「師兄的故事很好!敬一杯!」讀者熱情的反應永遠是講者最大的幸福,眾人樂開懷,一同舉杯,一飲而盡! 站在較遠處,獨自一個人溫酒的師兄,又把每個人的酒杯一一斟滿。這一位溫酒師兄在開始說故事之前,僅僅小聲罵一句「倀鬼最可惡」。陳淵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直待故事展開。 故事開始,主角夜晚趕路差點誤觸機關,幸虧佈置機關的獵人及早發現,主角便跟著獵人躲在樹後觀望,直待老虎慘遭機關射死,兩人方才現身。未曾設想,三十幾隻倀鬼賴在老虎的屍體一旁不走。這些倀鬼生前皆慘遭老虎吞噬,死後變成替「虎將軍」服務的走卒。獵戶大聲怒嚇倀鬼,主角轉而好話勸諫。倀鬼們這一聽覺得非常有道理,一哄而散……只是說,夢境結局好像跟師兄講的故事不太一樣呢……陳淵感覺突然被扯進這一則故事裡面,取代主角說話的位置,詢問兩名跪下的漁民為什麼不離開?兩位漁民抬起頭來,眼神無光,兩人四手朝著陳淵掐過來,開始又撕又咬,兩張嘴的喉嚨深處持續發出呼嚕聲……陳淵的身體無法動彈,待滿月的月光撥開群聚的雲朵,一道月光如絨絲,輕柔散落四處--陳淵遂逐漸幻化成大型猿猴,充滿急躁、瘋狂、怒氣的呻吟聲,兩隻大手直直抓住漁民的屍骸。大猿猴向空咆嘯,威震百里。當牠氣喘吁吁的時候,一隻熟悉的人類手臂將陳淵拉出幽暗的夢境世界。退出夢境的過程,大猿猴型態的陳淵逐漸虛幻朦朧,慢慢縮小,變回原本的模樣。 這些夢境真讓人懷念,唐代的大城市依然有宵禁。歷經「安史之亂」的摧殘,宵禁執法單位因為人力不足而導致法禁寬鬆,然而,擁有美好前程的官員跟學子,犯不著跟底層的官吏兵卒較勁,秉燭夜談的傳統始終屹立不搖。溫酒師兄講的故事十分動聽。他們每一次結束夜談的時候,大家相互恭維彼此提供的傳聞,順勢選出魁首。陳淵依舊記得,結尾故事的發展沒有這麼驚悚,然而任何撲朔迷離的夢境都毋須跟任何人清清楚楚地講道理。 這兩天,陳淵囑咐將領衛傑一些待辦事項,只帶副手一人跟一條老練的獵犬,開始尋蹤獵虎。 夜晚輪哨,副手醒來,差不多輪到陳淵入睡的時候。 目前浮出檯面的災損是兩死兩傷,兩傷是衛哨的士兵,兩死應該是沿海漁民,死傷人數恐怕需要再往上調整。這一間廟是過往暫居此地的民眾搭築,想來沿海漁民登岸的時候偶爾在這裡休憩,故在一旁有開鑿一口水井,「好極!有汲水的木桶和繩索。」陳淵心裡想著按照離開衛哨之前的計畫展開獵捕,現成工具既在,我手邊也有帶關鍵用品,這樣子省卻頗多的體力活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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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脈曲張之旅
二姊是一位積極兼行動派的實踐家,身體稍有不適之處馬上積極處理,採取防微杜漸方式,總是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所以,她經常是廣結善緣、分享新知,熱心且不厭其煩地傳述醫學上的基本概念與善知識,不愧是曾經擔任過公衛的護士。她總是懷著悲天憫人般的熱誠,一本初衷的以天職自居的宣導周知,令人誇耀稱讚。的確,小問題、小毛病得趕緊積極治療,才不至於釀成大問題,甚而成了棘手重症。殊不知「預防勝於治療」,保健乃強身之道。 許是家族遺傳,加上職業病使然,任職護士的二姊和擔任教職的我皆患有靜脈曲張。父親生前亦有靜脈曲張的問題,顯而易見的,遺傳加職業病的前因,加之後天的預防護理未盡周全,導致我倆得天獨厚的勢在必得。 積極的二姊早在十幾年前便完成靜脈曲張手術,而我在二姊的催促之下一拖再拖,一延再延,遲遲未見行動。每當看到蚯蚓爬滿我的小腿肚,二姊總是再三叮嚀、囑咐,外加恐嚇的一番告誡,萬一造成栓塞……,那是絕不可輕忽的一件大事,且可能嚴重的危及生命。怎奈二姊言之鑿鑿,我卻是「老神在在」,乃由於現階段的靜脈曲張狀況已到了不痠不痛、不癢不疲憊的地步,只是影響觀瞻罷了,對於不十分重視外表的我也就不以為意,加上醫師們的看法各有千秋、見仁見智,也有非得要手術不可的說法,所以我就得過且過的,過一天是一天隨意的態度,直至2023年10月趁赴台為路基寶貝辦理「對年」事宜之便,順道安排術前診斷,就這樣地開啟了靜脈曲張雷射顯微手術的診治歷程之旅。 雖不迷信,但居於心安的前提下還是請姪兒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說真的,人一旦躺在手術台上,便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命運,一切禍福便掌握在上帝的手中,再大的本事也呼喚不了風雨、左右不了命運。有勞菊芳來診所代班,好友不在多,急難見真情;而原本已準備返金等待過年的二姊也只好在台多停留幾天以便就近照顧,誰叫親情永遠是心中最難割捨的一根軟肋啊!就這樣地訂妥來回機票,氣定神閒、心無罣礙的踏上征途了。 一下飛機,直奔李相台診所,路癡的我還是詢問再三,以免過站、搭錯車,雖然捷運十分便捷,然而一旦過站可就費時耗日。現代人時間就是金錢,豈容輕忽?雖然早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心慌,我故作鎮定、堅強,千山我獨行是必須具備的豪邁氣度。雖然我十分羨慕「小鳥依人」般的貴婦們,出門行必有車、專人接送,呵護有加、儼然公主,千金之軀、嬌貴非常,然而,「形勢比人強」的我凡是事必躬親,字典裡找不到「嬌貴」二字,久而久之養成了獨當一面的能耐,千山唯我獨行,又豈能奈何得了我呢! 做完一系列的術前檢查、說明、注意事項……林林總總,細說分明,回到二姊家先行犒賞一番,養精蓄銳,以待明日做一艱苦決戰。難得的是一夜好眠,次日在二姊的陪同下,整裝出發了(人老不中用囉,65歲以上的長者需有人陪同)。由於術後不便搭乘大眾運輸工具,便由女兒網路預約Uber來接送,此後3天皆然,轉瞬間,搖身一變,儼然貴婦般的享有專車接送的禮遇,這新興行業倒是挺方便的,不必擔心苦等不到計程車,且不必擔心繞路不實,價格似乎也公道,讓人頗為放心。 來到李相台診所似乎感受不到醫院特有的壓迫和擁擠,瞧醫院裡那人來人往的人群,猶如市場般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相形之下,診所倒有賓至如歸般的悠哉,似乎只為我一人服務似的,備受重視,讓人輕鬆自在,無形中減輕如許壓力。 再次做完一些例行公事的檢查、測量之後,便讓我站在診察床上,在我的左腿上把需要手術的地方畫上記號,以免掛萬漏一、百密一疏,這一畫可是非同小可的謹慎行事。可說是「密密麻麻、慘不忍睹」,又恐疏漏,再次要求自己入鏡檢視一番,緊接著便進入手術室接受顯微雷射手術。 人一旦換上手術衣,四大皆空,唯有進入空靈境界,方能一切坦然、了無牽掛,似乎很順利的進入了「歲月靜好,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靜止狀態。前一晚12點過後直至次日手術結束,已然來到下午3點多,這期間是滴水未沾,飯食未進,卻絲毫不覺有飢餓之感。手術過程輕輕鬆鬆,還能閒話家常,特別是對於沒到過金門的他們,對於金門充滿好奇,尤其獨鍾於金門的高粱酒、牛肉乾……,趁此機會,自然是好好地做一番「國民外交」,藉機宣揚我們美輪美奐、得之不易的金門大橋,……閒聊中增加了彼此的了解,相對的也減低了心中的緊張與壓力,兼而有之的些許疼痛總是盡量的強忍著,我想,承受得了的就不叫痛苦了。 手術結束後又施打了3百多發的雷射,事後還端來兩碟紅白相間,類似「絞肉」般的絞肉,也就是我小腿肚上盤根錯節、交織一團的蚯蚓家族,原來人肉真的可以做成「人肉叉燒包」啊!實在是不可思議。 裹著一圈圈的彈性繃帶離開診間,護士小姐千叮嚀、萬囑咐:小步小步走哦!然而,一時之間,還真是難以適應,改不過來既有的習慣呀。搭上Uber返回土城,路程頗遠,醫囑:盡可能將雙腿平放,睡時雙腿也得置放在一個枕頭的高度之上,以增加血液的迴流……。這些術後護理看似簡單,但既定的諸多考驗才一一開始呢!當然,好不容易完成了這艱鉅的顯微雷射手術,可真要好好配合、做好術後護理工作,才不至於功虧一簣、枉費一番苦心啊! 勇敢的我雙腿一起手術治療,所以,隔天,同樣的過程再走一遍,這回是較不那麼嚴重的右腿(蚯蚓尚未爬上大樹),待我離開時,雙腿均裹上厚厚的彈性繃帶,看著一雙粗大的象腿,還挺嚇人的呀!既而一想,歷經一番寒徹骨,方得梅花撲鼻香,恰似完成了一樁偉大的修繕大業,喜迎人生嶄新的康莊大道! 第三天回診日,一如往昔,例行檢視術後情形,並教導了衛教功課,以及如何護理這些傷口、穿著彈性襪……等等注意事項。今天也拆掉彈性繃帶,穿上醫療性質的彈性襪,今後它將陪伴我6個月的時光,殊不知此刻才是我夢魘的開始。好在手術前已先行進行衛教功課~如何穿脫彈性襪,否則,術後再來學習可就麻煩大了,還會是一個「慘」字了得。諸君大人有所不知,往昔所穿的彈性襪不過是一般性質,稍具彈性罷了,若處於夏天還得吹著電風扇,或開著冷氣才穿得上腳。然而,此時此刻所穿的乃是治療專用性質的彈性襪,其彈性是百倍堅韌,幾乎是拉扯不了、動彈不得啊!由此可見其間的差異、難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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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陳隼趁中間短暫雨停的時候挖出北牆下的銀兩,加上堂內的金、錢兩物,一一打開盒子,整整齊齊排好。 陳淵提及當時已經蓋上盒子,準備向老師表達婉拒之意。 老師的說法則是有備無患。 目前剩下沒多少了,幸虧陳淵當初沒有太倔強,這一筆錢屢次解決燃眉之急。任何時候,管理兩字,即維持現有秩序運作,避免出現太大的變數,讓齒輪自行運轉,每人各司其職。 上層的主管有上層的任務,下屬得要完成下屬的工作。 陳隼心裡想著,今日陳萱穿的衣服是淺黃色,記得她前一陣子,穿那件衣服站在太陽底下的時候,看起來有一點像極穿上一身白衣的衣裳,倘若敲一敲妹妹就掉落幾千兩銀子……唉!人間樂土。 金、銀、錢的夢境頻繁出現,令人煩躁。 萬事萬物永恆轉動,行者不息,需要耐得住探索邊境的孤獨跟寂寞,這樣想來,島上的每一個生命都在渡化自我。 五、夢倀 雨停,既然老虎有膽量直撲衛哨門口,代表事情發展超出想像。 眾士兵分成兩組,各帶兩隻獵犬,沿著島東中央的丘陵樹林地帶搜尋多日,依舊沒有獵殺另一隻老虎的機會……這樣長期搜尋的作法,肯定十分消耗人力。何況,視線不佳的日子,例如起霧,將士們同樣都要撤回衛哨。 山林處處堆積枯樹的殘枝,岩縫不知在腳下何處,天朗氣清的時候,即使島上還存在一些舊徑殘留的痕跡,平日步行本身依舊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負責預警其他獸類和蛇類的獵犬,無疑扮演極其關鍵的角色。且正因為大雨之後,縱使想要放火燒山,實務執行成功的可能性頗低。 眼前留待給陳淵等人的選項變得極其稀少。 「暫且將眾人退回一旁烈嶼島上紅石山的牧馬寨?」這個念頭很快被陳淵自己打消,畢竟這個作法等同讓去年累積迄今的開墾成果半途而廢。」 夜晚,陳淵迎接返島之後的第一場夢境。 他記得曾經在洛陽的時候,一群師兄在秉燭夜談,當晚關鍵字是「虎」。 陳淵講訴開元年間裴旻的一則趣事。裴旻善長射箭,為龍華軍使、守北平,有一天擊斃老虎共計三十一隻,然後載著這些老虎的屍體到山下炫耀。當地鄉親父老一眼視出,這一些老虎其實是彪(金貓),似虎而非虎。裴旻頗不服氣,問鄉親父老們,附近的真老虎何在?得到的答案說往北三十里經常出現老虎。裴旻躍馬前行,在草木叢雜的地方果然出現一隻老虎。老虎據地一吼,頓時山石崩裂,裴旻嚇得弓矢皆墜,從此不敢再提射虎一事。 坐一旁的師兄認為陳淵的故事頗有趣,因而講出另一個有趣的故事。天寶年間末期的時候,有一人叫劉薦,正要赴任嶺南擔任判官一職。沿山行,忽然遇到當地的山魈,劉薦大罵山魈為「妖鬼」。山魈聽聞,非常生氣,直接呼喊老虎前來捉取劉判官。劉判官十分恐懼,須臾之間,被虎所擒,向山魈求饒乞命。 坐陳淵對面的師兄覺得前面這兩則有趣歸有趣,唯獨沒有真正彰顯出老虎噬人的一面,開始講述一則在東晉太元年間的故事。江夏郡有一位少年,姓名叫師道宣,後來突然發狂,變為老虎,食人不可勝數。經過好幾年,才回復為人,遂出仕為官,官達殿中令使。有一天夜晚,師道宣跟眾人秉燭夜談,像極我們現在……師道宣自言曾經得病發狂,遂化老虎吃人,並且一一念出被吃者的姓名。在座有父子兄弟慘遭虎噬者,無不嚎啕大哭,一同捉捕師道宣送赴官府,最終師道宣餓死建康獄中。 聽聞這一則「人化為虎」且「虎化為人」的故事,兼且內容調侃文人秉燭夜談一事,眾人無不鼓掌表達敬佩之意。 接續負責講故事的師兄似乎面有難色,好像沒有開講之前便覺得心中準備好的故事毫無精彩可說;眾人鼓勵隨意說說,夜談之事不過助興,貴在把酒言歡。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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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心
秋 夕色 喧譁成 漫天潑墨 胭脂醉高潮 落日煙霞依依 髣泛濫的縈思 斜暉金黃燦燦 黑夜最深處 淒絕美絕 遺失了 心的 春 遇見夕陽 夕陽,最美的綻放。最美夕陽紅,多情又含蓄從容,殘陽映照下,星際更顯璀璨絢麗,卻又瞬間消逝,難免嘆:過盡千帆,歲月太快啊! 有關夕陽金句,當屬明代‧楊慎《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的「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為最,傳頌至今,亦為瓊瑤小說的書名,甚至搬上大小螢幕,電影男女主角是楊群、江青,電視劇則為秦漢、劉雪華,瘋迷二岸三地文青。 每天的夕陽瞬息萬變,更千變萬化,千姿百態的剪影飛舞著,我總是認真地看,希望在它們消逝前能捕捉住些什麼,並感謝世界又過了平安的一天。 觀之癡迷,夕色裡示現:世間沒有天長地久,珍惜當下就是永恆。 (稿費贈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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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農園生活
已至大暑,氣溫高溫炎熱,由於地球暖化,所以不再有古人所說的「土潤溽暑」。 午後,太陽藏匿在雲朵隙縫之間,露出詭譎的光芒,不久之後,便形成一片火燒雲。山腳下的村子,隱隱約約傳出收音機裡播放出收訊不良的颱風消息。 然而這幾天一直都是晴朗高溫炎熱的好天氣,白面秧雞也連續好幾天派來代表,一股腦的從樹枝上俯衝至吉野阿公平日澆灌花木的儲水池內,吉野阿公見狀,趕緊把牠從池子裡撈上岸,牠似乎很不領情的一直對著吉野阿公叫囂,然後猛撲著翅膀,不一會兒又飛回了天際。 突然間遇到了這種情況,吉野阿公也很無語,只好繼續頂著烈日,手持一綑鐵絲和工具,露出黝黑的雙臂,在酷日下,穿梭在各個棚架上,忙著檢修園子裡的棚架和整理著枝葉。 因為收音機裡的氣象報告,不斷的傳出原本海上的熱對流擾動,已經發展成中度颱風,有可能更進一步的轉為強颱,直撲東部地區,所以吉野阿公,不得不加緊趕工,將所有的棚架加強固定住。 就在他還未完全固定完棚架時,天氣便即時轉為狂風驟雨,農園裡好多泥窪之處,都已經開始積水。他的妻子芳子阿嬤,迅速的從屋內跑出來,將晾在外面的衣物全都收進了屋內,還放聲大喊著吉野阿公,要他趕快進入屋內避風雨。 到了夜晚風雨更加劇,吉野阿公一直在客廳裡來回踱步,他嘮叨的對妻子唸著,擔心果菜園內會不會有嚴重的農損? 芳子阿嬤一直勸阻著他:「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平安無事,就算有農損,也可以重新再種植,千萬不要冒著風雨去巡視果菜園。 這一夜,吉野阿公,都在失眠中渡過,第二天清晨,颱風轉向,他急忙的跑去察看果菜園,索性園子裡一切都完好,只有地面上堆積了一些殘枝落葉,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災情,讓吉野阿公終於可以放鬆了心情。 但在村子裡的村民,卻不能理解,為什麼學歷這麼高的吉野阿公,要來村子裡從事天災風險很高的農業工作,而不留在都市裡繼續做白領階級的工作?而他剛開始學習做農活兒時,非常的認真,甚至體力也不輸給村子裡的農夫,大家都在猜測他,是不是以前是個農家子弟? 除此之外,他還會親自開著怪手,先是整地、後是搭建木屋,最後他和他的妻子芳子阿嬤,一起把屋子粉刷成彩虹屋,完工後再去申請水電和門牌號碼,他們夫妻就這樣落戶於山腳村。 在這個村落裡,僅有十幾戶的居民,居住在這裡,雖然人煙稀少,鄰居之間卻十分的守望相助,村子裡的土地非常的肥沃,無論種什麼作物都能豐收。 而他們夫妻倆選擇了這裡,又一直都不畏懼偏鄉生活的不易和將來老來就醫的困難,就是下定了決心,想從都市搬到農村裡定居,只為了年輕時種下了一個夢想,他們嚮往著國文教課書中:「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園田生活。為了實現夢想,所以打造了一座屬於自己的農園。 這座農園,吉野阿公常笑稱它是「隨緣農園」,一開始並沒有種植計劃,只是隨興的試種著自家自給自足的食用蔬果,後來因為產量豐碩,自家食用不完,便和鄰居以物易物,彼此交換著食用,沒想到深受好評,也增加了吉野阿公對耕種的信心,經過一段時間後,在鄰居的幫忙和建議之下,除了慢慢增加了栽種的面積,還全面改成有機耕種,並參予契作,提供安心蔬果給市場的消費者。 芳子阿嬤從年輕時,就一直是夫唱婦隨的婦人,每天一大早除了忙著整理蔬果之外,閒暇之餘,還要到園子裡的畸零地-「芳子阿嬤密境花園」,去除草和鬆動泥土,然後播下花卉種子,到了農閒時,畸零地上,先是會開出波斯菊,後是綻放出比臉還要大的向日葵,隨風搖曳,常常招來不少的蜜蜂和蝴蝶採花蜜,也讓路過的民眾忍不住拿起相機,拍著蔚藍的天空配著農園裡的花卉、彩虹屋和風車,彷彿置身於國外的風景區。 沒想到這個意外的效果,讓吉野阿公興起了想蓋一座池塘的念頭,於是他利用大小不一的石頭砌成了人工池塘,池塘邊,還用木材,特別釘製了一塊愛心造型的木牌,上面寫著:「鵝家邦池塘」,裡面飼養著一對大白鵝,這對大白鵝,不久之後便產下了四個鵝蛋,而母鵝卻不樂意孵蛋,四處在園子裡嬉戲遊盪,讓吉野阿公十分的忿怒,只好把鵝蛋帶去鎮上,利用人工孵化的方式,孵出四隻小鵝仔,這下子可樂壞了吉野阿公,他每天叮囑著芳子阿嬤,要定時餵食「鵝家邦」的小鵝,就像照顧著自己剛出生的小孫子一樣。 幾年過後,農場的經營終於穩定下來了,吉野阿公又在農場的四周種植許多樹木,還增建了露營區、民宿園區和戶外咖啡館,完工後,吉野阿公過去在北部的老同學得知消息後,便紛紛的來參觀,後來還常常不定期的在農園裡舉辦同學會,成為大家新的聚會場所。 吉阿公常對大家說:「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必醉倒。」大家在農園裡,要盡情的吃喝歡唱,如果到了夜晚還意猶未盡,就加開營火晚會,品嚐著燒烤和暢飲著各種酒類,就在酒酣耳熱之際,大家都迷迷糊糊時,便有人提議,比賽數天上的星星,數著,數著……大家便都睡著了。 這些青少年時期就和吉野阿公相識的老同學,如今都已經步入了遲暮之年,吉野阿公和他的老同學們每逢酒醉時,都會共同說一句老詞兒:「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這也道盡了老年時,應當及時行樂,活在當下,因為來日未必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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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
好久好久 只有黑白 好久好久 只剩思念 超過一甲子 東洲老宅旁的定格畫面 黑已作古成為天使 白晉升成百歲人瑞 早年早年 塵土喧囂雞犬相聞 現在現在 鋼筋水泥車水馬龍 恨 時間狠心帶走了 慢。時光 喜 老照片留下頃刻 緩。美好 讓 溫潤如玉含蓄內斂 沒有虛誇浮華的愛 傳承 一代又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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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新手機「飛」了
一早要至仁義潭運動時,遞兩瓶水給老公,另隨手將他的手機放置在他車前的雨刷下與引擎蓋之間的凹處,並將我的電腦及公事包,放在我的車上,便坐上老公的車運動去。 到達目的地,老公跟我要他的手機時,才想到我「似乎」放在他車外擋風玻璃,遞水給老公後,忘了將手機拿進車內,就這樣我們沿著路來回兩次,都不見手機的影子。 懊惱著自己的粗心,只好一起到電信局,打算將卡作廢,免得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電信局的陳小姐,建議我們先辦停話,但可接不能打出,然後再至派出所登記,說不定有人撿到送回,如此一來,才不會因卡作廢,一些重要資料也不見了,因此我們才到公園派出所請求幫忙,再返回家中吃早餐。 將近12點時,我是越想越不解,若是手機掉下車,會有感覺,可是我們並沒有聽到任何東西掉下聲音,女兒一句「會不會掉到沿路的草叢裡,當然沒有聲音啊!」我心想若是如此,應在離家不遠處,當作散心出門晃晃,走著、走著,想撥電話看看是否有聲音,竟聽到:「妳在找手機嗎?這裡是長竹派出所,你的手機安全在局裡。」 欣喜若狂奔回家告訴老公,兩人急忙跑到派出所領回手機,才知被人在仁義潭撿到,送到長竹派出所,因有設密碼,所以無法打開,又因有我打進去找,所以才有辦法通知領回。可惜好心人並未留下任何聯絡方式,也無從感謝。 我們又到電信局復話,只見老公不是很喜悅地冒出一句話:我的新手機「飛」了。原來他心裡正盤算著若是手機丟了,他可以順理成章買隻新手機,至於資料再重新建檔就好,而今找回手機,勤儉的他又捨不得換新手機,難怪他如此失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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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老師,怎麼下這一手?」年輕學子對於這一步感到非常錯愕,心裡的話不經意講了出來。只不過,眼前這一位指導者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轉念一想,老師今天相當沉默,沒有特別說些什麼,他們只是一直在下棋。如果有什麼特殊狀況,大概是今天下午的時候,老師收到陳淵下屬的來信,不知道信裡頭寫了些什麼內容。 「沒事、沒事,老糊塗。」 「老師難得糊塗。」 「是啊,難得糊塗。」長者沉默片刻,緩緩道出:「朝廷近期人事動盪,問題在於你們的仕途前程,如何在爾虞我詐的官場裡面互相保護彼此?」 「……」(果然老師有話想說。) 「每個人都需要一、兩次歷練,甚至更多次。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難題,問問看信得過的人。」 (難不成師兄遇見什麼麻煩事嗎?) 遠處幾聲驚雷,宣告夏季來臨,即使洛陽正屬中原地區,大雨依然下得彷彿讓人誤以為身處於東南沿海,難怪杜甫(712-770)有詩云:「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年輕學子縱使在官場為初生之犢,這些年老早就闖過大江南北,直覺特別敏銳,總有幾分詭異的感覺揮之不去。 島上同樣出現綿綿不絕的大雨,足足一旬,相信快到尾聲了,中間僅有少數時段驟停。 新衛哨成立之後的首次長官視察,竟然發生老虎突襲的怪事。 整個衛哨沒有人敢隨便交談或大聲吆喝,靜靜聆聽外頭嘩啦嘩啦、轟隆轟隆,氣氛如同一件毛毯籠罩著上空。 大雨降臨的這陣子,城寨府衙裡頭的陳隼在倉庫清點物資,幸虧府衙屋頂的漏水處極少,沒有耽擱文書的作業進度。屋瓦真的鋪得十分細心,得要多加感謝工匠的專業。時節越來越靠近端午,各種蛇蟲活躍,所以雄黃、艾草、昌蒲、榕枝等植物必備,尤其雄黃絕對不能缺貨。陳隼心裡默念祈禱,期望今年過個更好的端午節慶。 窗外,陳隼望向棚內,城寨裡面的婦女集體坐在一起編織斗笠,妹妹陳萱的手速並不輸給熟練作業的長輩們。 陳萱一旁還有幾位妙齡少女,她們平日情同姊妹,陳隼竟然想不出名字。該怎麼喊人?該怎麼叫人?他竟然澈底遺忘。多久沒有離開府衙?扣除二叔、妹妹、李俊、長工大叔、廚工,最近又見過誰呢?多久沒有跟別人好好說話?每一次妹妹跑進堂內胡鬧,好像也被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啊!有了。大橘貓似乎沒有夥伴?平常除了陳隼,其他人試圖要親近牠的時候,大橘貓都非常警覺地跑開。牠總愛盯著大水缸裡面的金魚,並且定期跑到門口處咀嚼漁民扔擲的小魚乾。 除了與大橘貓之間的心靈交流,陳隼的生活無疑極其枯燥乏味。 大橘貓偶爾給陳隼的左右臉各一下掌摑,讓他感覺萬分舒服,「再來兩下,拜託……」。 陳隼翻閱塵封的《神農本草經》記載雄黃:「主寒熱鼠惡瘡,疽痔死肌,殺百蟲毒。」再翻閱至蒲黃的條目:「主心腹膀胱寒熱,利小便,止血,消瘀血。」初登島之後,他一直在閱讀各種醫書、藥書。醫藥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無論生病的是人、或是馬,用藥都非常講究經驗,絕對稱得上細膩的技術活。 陳隼從另一道窗再望著一旁的大榕樹,當初府衙的擇地緣由,究竟是為了環繞此樹,還是此樹旁邊有一間前人留下的小廟?因果關係很難說清楚。 《莊子.逍遙遊》論及「無用之大用」,陳隼腦中想起這個深刻的道理,小有小用,大有大用,各依其性,毋須按照世俗成敗的觀點生存。 依據晉人嵇含《南方草木狀》記載榕樹的條目,「葉如木麻,實如冬青,樹幹拳曲,是不可以為器也。其本棱理而深,是不可以為材也。燒之無焰,是不可以為薪也。以其不材,故能久而無傷。其蔭十畝,故人以為息焉。」百年榕樹之所以常見,原因在於這一類樹木無法當成柴薪使用,更無法製作成木頭器具,唯一的價值恰巧是樹葉繁茂,替路過的百姓遮陽避雨。這樣說來,第一線磨練的人,以及真正有才幹的人,經常遭受各種意外事故。活得長久的人,反倒是別人眼中沒有特別用處的傢伙。解讀經典的時候稍作奇想,不難發現古人講述的道理更為意味深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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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買書及其他
在香港買書貴嗎?比較貴,大約是內地書價的二至三倍。不會吧?差不多,咱們舉例為證:最近新買一本齊邦媛先生的《巨流河》,天下文化2024年版,全書600餘頁,打完折160港幣;該書內地三聯書店2011年版,全書近400頁,定價人民幣32元,約合港幣35元。由於兩書版本不同,字體大小導致篇幅有所增減。另外,買過一本夏志清教授的《中國現代小說史》,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全書500餘頁,打完折130港幣;該書內地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全書也是500餘頁,定價人民幣60元,約合港幣65元。新書價格,由此可見一斑。當然,例外也有,比如新書裏面的特價書,在香港書展現場我就買過一些,比如天地圖書出版的《劉紹銘散文自選集》,2017年3月初版,30港幣,原價108港幣;中華書局(香港)出版的《社會.作家.文本.南來文人的香港書寫》,2020年10月初版,30港幣,原價128港幣。 新書說了,再來談談舊書。還是舉例來說比較直觀,看下自己近期所得:董啟章《地圖集》,聯經出版,2014年5月初版第三刷,原價新臺幣260元;西西《我城》,洪範書局出版,2005年1月初版四印,原價新臺幣230元;劉以鬯《對倒》,獲益出版,2005年3月三版,原價港幣78元;黃仁宇《萬歷十五年》,食貨出版,2000年1月20日增訂二版26刷,原價新臺幣230元;還有另外5本(恕不一一列出)一共9本,除有一本品相略差以外,其他均為八至九品,以250港幣成交。哪裏買的?以上所得來自我的書房,香港一家有名的舊書店。隔天再來,又選幾本:王安憶《我讀我看》,一方出版,2002年9月初版一刷,原價新臺幣200元;老宣《瘋話連篇》,天地圖書1998年香港出版,原價港幣55元;蕭紅《呼蘭河傳》,商務印書館(香港)出版,2015年11月第一版第五次印刷,原價68港幣,以上三本幾乎全新,以90港幣成交。一般來說,當地舊書價格還是比較便宜的。自己也曾想過:對於某些喜歡的新書,可以待其流轉到舊書市場再去購買,這樣比較經濟。問題是你所中意的未必都能流轉過去。當然,我又要說當然了,某些作者的書會貴一些,比如董橋,店家說是通通100港幣起步,比如上次發現的一本《辯證法的黃昏》,便是如此。再有一點就是,舊書中臥虎藏龍,不排除會有某些珍本,經常「撿漏」那是不可能的,完全可能是天價。 順便說一下,這次在我的書房見到老板,問他現在怎麼也有十萬本書了吧?他點點頭說是差不多。在荔枝角道那裏,有他的兩間地鋪和庫房,經其允許,我去庫房裏面轉了一圈,行動很艱難,書堆得簡直讓人挪不動腳。 最後,還想說說今年香港書展現場的事,也是和書有關。這裏岔開一筆,去的路上偶然發現,港鐵裏面的自動扶梯比內地要快,歲數大點的沒準不太適應。 展會開幕的當天下午,在天地圖書的展臺那裏,偶遇大明星胡慧中,她和夫婿一同現身女兒的新書發布會,慶賀其出版詩集《相信光》,胡的那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比她女兒還要高興。 再有是在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的展臺,見到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少年,站在那裏翻看許久,後來摸出包裏的信封,數了一下裏面的錢,接著停頓片刻,估計是在進行思想鬥爭,買,還是不買?如果買了,這個月的零花錢是不是沒了?他翻看的是徐中約寫的《中國近代史》(上、下冊),記得打完折是300多港幣。終於,少年抱起兩本厚書緩緩走向收款臺。 怎麼說呢,這一鏡頭在我的腦海裏停留很久,而且不時眼前浮現。可能是被這個中學生感動了吧?想起年少時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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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之歌
年少輕狂歲月悠悠,可曾等在Radio-收音機前守候心儀的歌曲?陪伴著我們走過青春歲月的歌曲,是否隨著我們長大成人就隨風而逝,如煙消失在茫茫渺渺記憶長河? 強颱凱米洶洶來襲的颱風夜,觀賞〈名人書房〉節目採訪自稱「音樂阿宅」的廣播人,一開始就相互詢問最喜歡的歌曲有哪些。應景歌曲「雨在風中,風在雨裡,你的影子在我腦海搖曳,雨下不停風,風吹不斷雨,風靜雨停,仍揮不去想念的你。……眼睛不看,耳朵不聽,你是我所有的回憶。」聽兩人侃侃唱起聊起侯德建曾經被禁歌曲〈你是我所有的回憶〉的創作趣聞軼事;談到陳明章的〈再會吧!北投〉、經典英文歌〈Blowing in the Wind〉、齊豫的〈橄欖樹〉、Beatles(披頭四)的〈Yellow Submarine〉、鄭怡的〈微風往事〉……,聽到最後尾聲的彩蛋,甚至還聊到西洋歌曲排行榜,當說到Tears for Fears(驚懼之淚)的〈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世人皆有江山夢)和Wham(渾合唱團),他們還互相擊掌,真是太巧了!以上歌曲與我的青春歌單幾乎全部雷同!與主持人和受訪者年紀相仿,人不痴狂往少年,畢竟大家都曾經年輕過,彷彿知己般集體的共同記憶,青春之歌回憶重新燃起。 猶記得國中時班上中文詩詞吟唱比賽選定蘇東坡的〈念奴嬌〉,英文歌曲比賽選的就是2016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Bob·Dylan(巴布.狄倫)的〈Blowing in the Wind〉(隨風而逝),是美國當時赫赫有名民權反戰運動的聖歌。高中時期傍晚回到家匆匆扒完晚餐之後,就會躲進房間,扭開收音機邊寫著功課,邊聽著余光的警察廣播電臺西洋流行音樂節目《青春之歌》。不但為了瞭解歌詞更加愛上英文學習,且對於80年代的英文歌曲如數家珍,甚至還有國中同學來信請教〈We Are the World〉(四海一家)的中文翻譯。這是一首1985年令人動容且慷慨激昂的慈善歌曲,由麥可.傑克森和萊諾.李奇共同譜寫,美國當時知名度非常高的歌手都有參與這首歌曲的聯合演唱,是為了聲援向非洲饑民捐款的大型慈善活動「美國援非」。忘了當時如何回信,但是兩人就此開始一直保持魚雁往返,直到大學畢業才漸行漸遠。 「每個人心裏一畝田一畝田……」,音樂陸續在心裡響起。1985年,恍若「被天使吻過的聲音」齊豫與三毛、王新蓮製作《回聲》專輯,並與潘越雲共同擔任演唱,此一絕妙組合隨著三毛別世,《回聲》專輯已成經典絕響。大學時社團的社歌〈夢田〉出自此專輯,經常在社辦傳出吉他聲和天籟歌聲。我的經典台語愛歌陳明章的〈再會吧!北投〉,裏頭蘊含「喝歡喜的酒,唱悲傷的歌」,屬於台灣特有的悲傷藍調。1987年,齊豫製作並演唱個人第一張英文專輯《Stories》;1988年,發行第二張英文專輯《Whoever Finds This,I Love You》;第三張則是英文專輯《Paradise Bird》。高中時期,大弟曾購買了齊豫所有的英文專輯,後來就被我霸佔了,而今想起來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只因齊豫的〈橄欖樹〉,為此還曾特地閱讀1999年蔡素芬所寫有關民歌時代的小說《橄欖樹》,是其成名作《鹽田兒女》的續作,敘寫那個年代年輕人的情感與夢想。 雖然我的青春如小鳥一去無影蹤也不回來,世人尚有江山夢?陪伴青春歲月風風雨雨跟著我們成長的這些歌曲,有時重新再聽,不但紓壓且療癒。現今有相當便利隨時可聽的Podcast-播客,但是Radio現場Live且限時、限定的感覺似乎會讓人更加珍惜那種魔幻時刻。在這個寂寥颱風夜,昏暗的燈光下,模擬高中時期聽著《青春之歌》的氛圍,寫著微風往事,不亦樂乎!「再唱一段思想起……」月琴揚起的音樂正輕輕觸動我的心弦,輕輕迴盪。颱風天,閱讀天,寫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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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陳隼低頭細語,「是否島東發生什麼怪事?」開始草擬新的文書。 「二叔稱讚我的箭法和他差不多水準,浯洲第一的稱號非我莫屬!」陳萱的語氣始終有一丁點自負。 陳隼的腦中想起在大雪紛飛的日子,年幼的萱萱沒有多少記憶,那兩位大人展練各式各樣的競技,假使不知道是演習,外人看來還真的有點互相仇殺的氛圍,「不,頂多第二」,陳隼回嘴回得理所當然。 「怎麼會有人比我更厲害,別說這個人是你!」陳萱相當惱火,從後方掐住陳隼的脖子……。 陳隼差一點喘不過氣,「等等!別掐!公家文書!急件!」 慘遭陳萱一鬧,陳隼雖然稍微抖擻了點精神,但又耽擱一陣子的思考時間,嘴中只好默念著:「不知道是福、是禍?」 陳隼又例行記載了城寨的日常用度,登島之後,他一直心神不寧,近日經常直接累癱,整個人趴在桌上補眠。晝夜難分。堂內桌上跟書架的竹簡紙帛堆疊得非常整齊,陳隼從東北時期開始協助陳淵處理後勤事宜,平日做事一絲不苟,極少與人閒聊,除了那一團黑色影子。 平日最喜歡跟牠說話。 疲憊入眠的陳隼難得一個白日做夢,夢見自己爬上堂內的屋樑等待黑影,突然冒出一位陌生人,站在堂外喊聲,「堂西者,身穿黃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說:「黃金!」陌生人又喊聲,「堂東者,身穿綠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銅錢!」陌生人最後一喊,「北牆柱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是誰?」怎料有人回答:「銀兩!」 從短夢中醒來,陳隼腦海裡面殘留黃金、銅錢、銀兩的影像,配合現實中的三個埋藏急用資金的地點。該類型夢境浮現之時,代表負責後勤總管的他即將捉襟見肘。 堂內的木製書架排成一列,擺滿各式文書公告和筆記帳簿。 陳隼隨手拿起一塊抹布,開始拭去部份舊書架的灰塵。 從最上層開始。 發現大橘貓的掌球印跡格外清楚。 陳隼覺得不意外。 牠喜歡跳著跳著,跳到橫梁之上。 遙想初次登岸的該趟航程,原本想要飼養一隻小貓咪,讓牠負責在船艙裡面捕捉鼠類,結果小橘貓根本懶得理會人類給予的業績壓力;導致人類一方不得不讓步,當成府衙的小祖宗伺候,精心餵養,長成一隻肥滋滋的大橘貓。偏偏大橘貓特別喜歡藏身在屋內橫樑的窄長空間,代表這一塊領域成為貓族的私家禁地,嚴格杜絕人類闖入。 鑒於城寨缺乏獨立的官方府庫,堂內又往上無路,陳隼頗感無奈,想要藏妥資金的話,最終只能夠朝地下挖洞。 四、驚蜇 趁老虎站立摑掌擊退兩名士兵的一瞬間,陳淵持弓,一箭封喉、一箭封心。 副手研判較靠近老虎的兩位士兵接連流血掛彩,無法再指望他們反擊。既然老虎頂著最後一口氣筆直朝著陳淵衝過來,副手乾脆從陳淵旁邊一個閃身,同樣筆直朝著老虎衝過去。面對猛獸,逃跑沒有任何用處,需要主動攻擊脆弱部位:脖子、眼睛、腹部等。 獵虎人直接面對老虎,高手博奕,匕首的銀芒一閃……生死大事,起迄彈指之間;待塵埃落定,老虎頸部流血汩汩,副手直挺挺站著,收好匕首。 衛哨眾人尚且驚魂未定,遠處竟又傳出一聲虎嘯。咆嘯聲之淒厲,令眾人的背脊從下而上打了一個寒噤。同時驚動林間諸鳥,數百個黑點往西飛去。 陳淵進入衛哨,閉闔的大門、內門遮擋微弱的清風有餘。 當日下午,陳淵和副手兩人私下坐談商議。 直至夕陽餘暉將金黃色的光芒照射在岩石表面,雲朵皆沾染些許淡薄的橘黃色彩,樹間咯咯作響,幾片樹葉於衛哨門口打轉。一切彷彿照舊。唯獨正午時段的人、虎搏鬥在地面殘存一些血跡,不知何時已經有好幾隻飛蟲於空中盤旋,久久不離。 遠在舊都洛陽的大宅邸裡面,一對師生持續弈棋,同樣從正午下至傍晚,長者的這一手,「仕」往左下方移一步,製造出被「將對帥」的死局局面。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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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望著
「紛望著、紛望著,遠足的日子終於到了!」小三那一年,初學作文,不懂「起、承、轉、合」,更不懂「鳳頭、豬肚、豹尾」的寫作原則,拉里拉雜的寫了一篇「遠足」,有沒有分段已無印象,但把「盼望」寫成「紛望」,倒是至今仍清晰在腦。一眨眼,匆匆人生已過半百有餘,有多少的「盼望」實現了,也有無數的「紛望」不盡如意。如今,人生的下坡山路,再一次的「盼望」終於達標了。 「哇!可以環遊世界、遊山玩水了。」「真好!終於脫離苦海了。」「好羨慕喔!我還要等好多年啊!」一雙雙稱羨的眼神,一句句如釋重負的話語,讓「退休」兩個字顯得如此的飄逸輕盈,人猶如登頂月球之上,體重瞬間減輕了不少,讓人身輕如燕就要飛起來了啊! 那一年,奧林匹克運動會在美國洛衫磯舉行。六月廿八日,我在高雄13號碼頭搭登陸艇「開口笑」返金,一件粉紅色的圓領T恤(上有奧運圖騰)配著牛仔褲,腦後一條馬尾甩啊甩,臉上掛著一副眼鏡,但青春的笑語洋溢在臉上,同船的人見了都問:「妳是老師喔?」我搖搖頭,一臉靦腆,不知如何回答。 七月,經過一連串的教師甄試程序,最後被分發到離島外的離島--小金門,這一簽約就是三年。落腳西口分校全然與教師甄試無關,只因師大畢業有「教育學分」。在家貧如洗、求職若渴之下,雖然滿腦子的不解與納悶,但能謀得「一工半職」糊口,獲得下半生的吃穿無憂,已額手稱慶,感謝上天對我的眷顧了。 四十年前的小金,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一週才能返家一次,週六上午上完課,中午搭船返回大金,週日下午必須趕搭最後一班船回學校。交通雖不便,但比之在台求學一年才能返鄉一次,已屬萬幸了。逢到春天霧鎖金門,只能在九宮碼頭望海興嘆,恨無翅可飛、無技可泳,頗有龍困淺灘之慨。 學校同事都是年輕一輩,除了小金當地人,從大金過去的都是未婚居多。無家累的年輕人,「一人飽、全家飽」,大家一起教書、一起玩樂,倒也讓我在小金度過無數不寂寞的夜晚。宿舍就在學校後面,一到夜晚,辦公廳燈火通明,改作業、出考卷(刻鋼板)、備課、佈置教室。忙累了,打桌球、散步、看電影(國光戲院),倒也其樂融融,如同一家人。 一個班級都在廿人之上,隔年,黃埔分校併入西口分校,我任教的班級,學生數瞬間膨脹成四十八人,兩人座的長條桌椅把教室擠爆,走道都需側身方能通過。家長尊重老師,視老師為孩子生命中的貴人,每位老師都兢兢業業,堅守本分認真教學,無厭無悔的付出。每天放學,把學生留下來寫作業、背課文、練活動,整個校園人聲鼎沸,猶如夜間部的前曲。深怕孩子肚子餓,西方街上買來剛出爐的土司,每個人搶著吃。天黑了,跟同事借機車,分送孩子回家。如今,教育環境改變,親師生的關係已不似從前,回首過去,如果當時是此時,我何來的勇氣,竟敢向上天借那個膽? 金門資源缺乏,小金更甚,一到冬天,自來水混濁,有時甚至無水可用。「水來了,趕快去洗澡!」即使是上班時間,和藹可親的方登就主任,總是催促著我們輪流去洗澡,就像催促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有一次,我感冒發高燒,仍是強撐著身子在教室上課,他安排老師代課,用他那輛良伴50機車,載我到九宮醫院就醫。事後,我多次跟他道謝,他四兩撥千斤,給他添的麻煩他不說,總說若不是他載我去看醫生,他也不知道他有高血壓。事過境遷多年,這麼一位仁者長官,如今仍是讓我念念不忘。今年一次參加小金踏查活動,看到寺廟牆上對聯刻著「方登就」三字,還是讓我激動不已,感念之心永記在心。 三年後,我不聲不響的調到賢庵垵湖分校,聖誕節前夕,四十幾位學生,如雪紛飛的寄來聖誕卡片,全班無一人落下,我一一拆封展讀,淚水掛滿臉龐,至今卡片我仍保存著。孩子天真無邪,不記怨仇,猶如一張純潔白紙,你若愛他如子,他必然敬你如父。 垵湖分校八年,帶了兩屆三至六年級的學生,求好心切,每學期必得生活競賽第一,各項藝文比賽,更是卯足全力拚命。對於課業的要求,錙銖必較,一點一劃都不得草率偷懶。對於犯錯違規,更是嚴格要求,務必糾正到位才肯放手。只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念,從來沒有想要粉飾太平的逃避。 八年後,被調至賢庵本部擔任訓育組長,接著做教務組長,一股腦兒的教育熱,全心奉獻,認為天下無難事,只在為與不為而已。全縣的合唱比賽,五音不全又非本科系畢業的我,竟然抱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在台上煞有其事揮著指揮棒,指揮著每一張嘴的開合,完成一次不可能的任務。 在賢庵本部整整廿五年,組長、導師、主任輪做著,退休前六年又落腳在垵湖分校。人生最巔峰的壯年,全奉獻給了教育,深夜捫心自問,有欣然一笑,令我自滿的成就;也有羞愧內疚,令我難受的挫折。多元的社會,少子化的人口,家長對老師的態度,已非昔比。校園的倫理觀念更日漸淡薄,十年前首聞老師在會議上對著校長拍桌,內心甚為震撼,久久不能釋懷。如今教師的自我意識更是高漲,一呼百諾者有之,各吹各號者也有之,聽到一位校長無奈的說出「我也要先保護好自己」的話語,那就見怪不怪了。教育的現場,人人都以保護自己為先,誰來保護我們的孩子?這盤教育孩子的棋,最後的輸家是誰,不言而喻。 孟子盡心篇上:「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教師本職應是「有教無類」,能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屬可遇不可求。四十年的教師生涯,最尷尬之事,莫過於遇到學生,他視你如同陌路,偏偏腦海還記得他在教室內的種種,他是張三或是李四,名字一筆一劃也沒少。最開心之事,則是聽到背後有人叫「老師」,回頭一看,皆是不認識的人,那人卻執意沖著你叫「老師」、「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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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島西城寨的府衙裡頭,陳隼正在試算收成。 濕潤田地需要種植芋頭、牧草等作物,乾旱田地需要種植花生、高粱等作物,個別分算每一個人、每一匹馬的口糧消耗……哎!每一季都令人頭痛。短缺的部份,陳隼期盼漁獲收成足夠補回,這點非常仰賴將士們海上勞動的成果。 雨季來臨前還需要備妥柴薪,準備充足的牧草,那一陣子不太適合出門,同樣不太適合讓馬匹跑出柵欄。 陳隼隨口默念: 長工大叔的兩挑柴薪捆得特別紮實,甚好、甚好。 據回報,島西西北處有一池塘的植物塊莖似乎能夠食用,甚好、甚好。 島西西北處藏有一潭,有蓮,根莖、蓮子皆宜水煮,甚好、甚好。 溪口的潮間帶,有小樹,可作染料,可作建材,附近多魚蝦貝類。 島上乾燥砂地偶有女婁菜,治蚊蟲叮咬。 民眾得諸多魚獲,贈余海魚兩尾,託廚工放血、去鱗、清理內臟、剝皮。魚頭不留。裹鹽,待食。 陳萱射得一隻大型飛禽,除去羽毛,用刀頸部切入,除去內臟,宜水煮。 陳萱收集羽毛,每一箭桿搭配二至四片箭羽,穩定飛行,箭桿宜採蘆葦稈或竹片,其餘材料或值得一試。 地上落葉常不敷使用,再扒。 島上蛇蟲甚多,易傷人,已囑咐外出將士多攜香包,內含各種香草藥材。 據聞,島上有狐,島西未見蹤跡,或在島東。 城寨有一老黃牛,助一隻大烏龜翻身,萬物有靈。 據聞,島東有野牛,此事甚奇。 陶器於運輸過程難免碰撞受損,浯洲能否自產?急需適宜的陶土。 燕麥和大麥、小麥的產量不如預期,或需要尋找替代作物。 陳隼持續構想各種物資的調度和製作的難題……。 再考慮、再考慮、再考慮。 三思之際,一道黑影倏忽閃現,陳隼在驚嚇之餘,雙手舉至胸前之後再輕輕放下。抱著那團黑影,展現一臉溺愛的模樣,接著把自己的頭埋入這一團黑影中。彷彿任何煩雜事情都該置諸腦後,好好享受最幸福美滿的一刻。 三、意外 據聞,近日島西有一位孩童招惹水獺生氣,反遭水獺群體回擊,逼得小孩子一邊跑、一邊跌倒、一邊喊娘。水獺經常於夜間活動,白日出現水獺實為罕見。意外造成一件趣事。陳隼心想,該寫一篇〈祭獺文〉,或者〈祭童文〉。 島東東南方衛哨大門外,副手帶領兩位士兵出門迎接。 冷淡枯燥、精明幹練是陳淵在東北遇見副手的當下取得的第一印象,尤其副手腰間的那一把古老又鋒利的匕首,刀刃彷彿散發著異樣的光芒,每每出鞘之時,冷色調的殘影令人戰慄,又令人不禁著迷。東北任職期間,除了老虎們一雙雙靈動的眼眸,最為吸引陳淵目光的事物正是這一把匕首。 微風吹撫,陳淵即刻聞及一股濃烈的體味:「你有沒有洗澡?」 副手回答得很俐落:「有洗澡,衣服沒洗。」 陳淵以手扶額:「嗯……那就是沒洗,東北的習慣來到東南以後需要改一改。」 副手敷衍地頜了頜首,反正他絕對不洗;陳淵同樣僅是隨口說說而已,衛哨裡面都是一群男人大老粗,儀容問題根本無須費心處理;突然之間,殿後的兩名士兵來不及拉好馬繩,馬匹往前一衝,彷彿感覺到身後有什麼不對勁的氣息,逕直朝衛哨裡頭跑去……。 同一時間,陳隼聽聞急促又輕盈的腳步聲,知道陳萱緊急往堂內跑來。 她背著的長弓還沒有卸下,第一時間只想找她大哥陳隼,「隼哥!隼哥!隼哥!隼哥!隼哥!」 陳隼抬起頭,望著衝進堂內的妹妹,不禁感嘆道:「心之憂矣,如匪浣衣」。 陳萱喜道:「剛剛連續射中兩頭野豬,四箭兩隻,厲害吧!」 結果陳隼竟然質疑起這個收獲成果:「妳跑去哪裡連射兩頭野豬?」 「城寨門口附近,我沒亂跑,塔樓親眼瞧見。現成的新鮮豬肉,將士們難得正在打牙祭,還有一位隨從的大哥似乎很少騎馬,我一夾馬肚飛馳,停下來沒多久,經常看見他伏在馬背上面,臉色十分淒白……」。 「城寨門口附近,近期有什麼變化嗎?」 「有啊!野豬變多!野狗變多!野鳥變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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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似不似
軍旅生涯廿多年,在國軍這個大家庭裡扮演著小螺絲釘的角色,期間小兵立大功也完成無數的大小任務,然而忙與閒是難得交集的兩條曲線,直到退伍後才有閒情逸致分享大自然的寓意,那日在高聳的吉貝木棉樹蔭底下仰望許久,因為一顆外觀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稀鬆平常果實,正在制高點為台灣發聲……。 萬里路有位常客叫李四 雙足踏遍古今名寺 豎起拇指誇一句「隻身獨步得上駟」 那日在吉貝木棉樹底下邂逅張三的後嗣 他不是小廝,他是小粉絲 我與他惺惺相惜倆偲偲 舉頭仰望後的聲音大放肆 高分貝的異口同聲說:「台灣似不似!」 經過一番偵伺 聯想到王維的「此物最相思」 話說這顆果實的結果讓人拭目以俟 留言板開啟討論模式後立刻人語馬嘶 因為小而美(台灣)是全世界公認的大卡司 不論生老病死 一定生於斯長於斯 最後決定私藏物不藏私 牆壁上的圖騰標誌小心撕 要把這個見面禮送給他當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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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那件快樂的事
在我面前,妳的時光變成 紅潤的花朵 一個眨眼,撞進繽紛的世界 充滿歡欣,充滿快樂 在更遠一些 從家鄉移植過來的玫瑰 它笑臉迎人 成為旅途中的落腳 在一個嫩綠的地方,變成 無能替代的奼紫嫣紅 我還能奢求另一種聲音嗎? 高過天空的雲層,雷光和雨滴 落進庭院一棵小樹的枝葉上 泥土一臉笑容,說出 幸褔快樂這樣的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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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解憂雜貨店
解憂,是一種舒緩壓力的方法;是一種提升生產的方式;是一種降低憂愁的習慣。解憂雜貨店則是宛若置身世外桃源,悠遊自在的歡樂時光。在這間雜貨店裡,每一件商品都是一段記憶,每一次邂逅都是一種解脫。何以解憂,唯有「旅遊」。旅行,正是我解憂雜貨店裡最珍貴的商品。 我熱愛四處探索、旅行。同時,我也可以擺脫世俗眼光中的學生、小孩的身份,以一個重生的姿態面對異世界的感覺,並且追尋不同的文化面貌。旅行的意義在於不愧此生,代表我曾經來過世上。期望未來我的蹤跡曾停留在世上的某個角落,澎湖波光粼粼的海洋、屏東墾丁黃澄澄的沙灘、南投合歡山無限壯麗的山脈、台東寬廣遼闊的原野……。這些地方,每一處都如同我解憂雜貨店裡的一個貨架,擺放著各種美好的回憶與期待。澎湖的海洋,每一朵浪花都訴說著自由與放鬆;墾丁的沙灘,每一粒細沙都閃耀著歡樂與舒暢;合歡山的山脈,每一個山峰都象徵著挑戰與克服;台東的原野,每一片土地都充滿希望與廣闊。 我曾在華山出隊時,訪視年邁的奶奶。她述說著人生觀,她認為不用旅遊,人這一輩子是走不完所有的國家,不如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過完一生。我心中湧起萬分想駁斥的聲音,彷彿在與自身的靈魂抗爭,但我表面上看來毫無波瀾。我靜默不語不代表認同奶奶的想法,儘管走不完這世界,我仍可走出舒適圈,開闊自己的眼界。奶奶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入我內心深處的柔軟處。她的話中,充滿她那一代人對安穩生活的渴望與追求,但我明白,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需要的,是那種面對未知的刺激與挑戰,是那種不斷探索與發現的快樂。 波光粼粼的海洋,是我最愛的景色之一。每當我站在海邊,望著無邊無際的海水,我的心靈便會被那片寧靜所浸透。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如同一曲動人的旋律,讓我忘卻一切煩惱,沉浸在那片祥和之中。記得有一次,在澎湖的海邊,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緩緩落入海平面。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那片無垠的海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海風撲面而來的清新,所有的憂愁在那一刻煙消雲散。而在屏東墾丁的沙灘上,我曾與朋友們嬉戲玩耍,享受陽光的沐浴。那片黃澄澄的沙灘,如同一張巨大的金色地毯,鋪展在我們眼前。無論是踩在細軟的沙子上,還是躺在沙灘椅上曬太陽,每一刻都是那麼的愜意與美好。 南投合歡山的壯麗景觀,讓我無法忘懷。在那裡,我曾經爬上一座又一座高峰,每一次的攀登都是一種挑戰與征服。山頂的風景總是那麼令人驚嘆,遠處的群山連綿不斷,如同一條巨龍蜿蜒盤旋。在這裡,我感受到一種無以言表的震撼,那種壯麗景觀讓我忘卻世間的煩惱,心靈得到徹底的洗滌。在一次攀登合歡山的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風雨肆虐,視線模糊,身體也因溼冷而打起冷顫。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無助。但我沒有放棄,而是堅持向前,最終成功登頂。站在山頂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無比的成就感與滿足,明白了只要不放棄,就能克服任何困難。 台東的原野,則給予了我無限的自由與希望。那片寬廣遼闊的土地上,綠草如茵,鮮花盛開,宛如一片人間仙境。在這裡,我可以盡情地奔跑,感受到大自然的無限寬容與包容。記得有一次,我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台東的鄉間小路上。微風輕拂,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鳥兒的鳴唱回蕩在耳邊。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我感受到無比的快樂與幸福。台東的原野,如同我心靈的綠洲,給予我無限的力量與希望。 解憂雜貨店中的另一個寶藏便是文化探索。每到一個新地方,我都會盡可能地去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品味他們的美食,參與他們的節慶,感受他們的生活方式。這些體驗讓我深刻地認識到,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每一個角落都蘊藏著獨特的故事與魅力。在原住民文化園區,我深入了解原住民祭典和他們衣食住行的特殊文化,親身體會到他們對自然的敬畏與生活的智慧。他們的祭典如同一場盛大的狂歡,熱鬧非凡,讓我彷彿置身於古老的時光中,感受到那份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深刻哲理。 隨後,參訪客家聚落,探索客家人獨特的文化,品味美濃紙傘的精巧工藝,工匠們一絲不苟的製作過程讓人嘆為觀止。擂茶的樸實滋味,更是讓人感受到客家人勤儉持家的精神。這些體驗如同一場文化盛宴,無不讓人感受到那份傳承與堅韌的力量,心中充滿了對這些古老智慧的敬仰。每一種文化的接觸,都如同為我心靈的解憂雜貨店添上一件珍寶,豐富我的視野,溫暖我的心靈。 我的解憂雜貨店不僅僅是旅行與文化探索,它更是一種心靈的成長。每一次的旅行,都讓我學會如何面對困難,如何解決問題,如何在陌生的環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這些經歷讓我變得更加堅強,更加自信,也讓我更加懂得珍惜當下的每一刻。 解憂雜貨店,是我心靈深處的一片凈土。無論現實生活中遇到多大的困難與壓力,我都可以通過旅行與探索,找到屬於自己的解藥。每一次的旅程,都讓我更加堅定這個信念:世界何其美妙,只要我們勇於走出舒適圈,去探索未知,就能感受到無比的歡樂與美好。 庸人自擾之,是人們經歷過的種種。我們需轉念一想,世界何其美妙,孕育無數生命、創造壯麗景觀,不必無事生非。解憂雜貨店,便是那指引我前行的燈塔,讓我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平靜與快樂。正如陶淵明所言:「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我相信,只要心中有一片純淨之地,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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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二、偵察 隔年,島上情況穩定之後,這是陳淵任內第一次離開這座島嶼。 目的是親赴嶺南商貿,順道會晤當地的三位師兄,期間不超過三個月,考量馬匹難耐酷暑,他本人得要在入夏以前返回島上,馬匹水土不服的情況絕對還沒有到足夠樂觀的地步。陳淵的副手往返東北跟浯洲之間,沿途買賣商貨,費時半年有餘。由於副手離開較早的緣故,反倒較陳淵更早一個月返回浯洲。 較晚返島的陳淵直赴馬廄,一切還是如此熟悉,沒有改變什麼。馬廄的牆壁由花崗岩堆砌而成,通常來說,牆壁的上半部採用木材,這裡反而較缺木材,乾脆統一使用石頭。石頭基本還算切割方正。僅有一面看似隨意堆疊的作品,據說為原本暫居此地的居民留下的建築遺跡。即使歷經歲月,依然非常穩固。陳淵慣於躺臥在稻草堆,空氣中混入一點馬糞的味道,目前還算「新鮮」,大概是急需種植農作物,因而馬糞無須堆疊太久。美中不足之處在於遠方的野犬吠聲不斷,持續一整夜,彷彿強力拒絕著長官的回歸。直待清晨,陳淵用起浸過冷水的毛巾搓一搓臉,準備好展開本日的漫長奔波。 一大清早,油炸麵糰攤的老闆還在攤前假寐,沒睡好,火氣很大。 一個不識相的傢伙靠近這一個攤位,站得筆直。 老闆看到人影一出現,直接對著這個人喊:「還沒開始!」 直待陳淵小聲說話:「老闆,是我。」 老闆聽了一下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仔細看了一下眼前這個人的臉龐,發現是離開一陣子的陳淵,立刻要站起來致歉……陳淵舉起手阻止老闆,「別聲張,三個帶走」,老闆點頭哈腰,果然馬上現做。 陳淵帶著午膳,有兩位年輕的士兵陪伴,三人騎馬前往島東東南方的海岸。依據姪子陳隼昨夜的說法,近期聽聞沿海百姓回報,說起浯洲島上的野狗異常凶猛,切勿落單,因而本次多派遣一人護衛。 陳隼還有一位妹妹陳萱,島上都知道她是陳淵的姪女,這一位姪女的未來夫家距離浯洲不遠。她未來的丈夫是家裡幼子,最得家裡大人的寵愛。這一位大人在名分上為陳淵的師兄,曾任福建經略使,這是一個軍區長官職稱,致仕退休之後舉族遷徙至浯洲西南方的漳州,年齡其實跟陳淵的老師差不多,陳淵每每視為師長輩禮敬之。 這一位虛歲十五的妙齡女子,處於躁動不安的年紀,想當初,疑似廢棄渡口的黑點一出現的時候,她便大言不慚:「如果說這個距離,我拉弓有辦法射中靶心。」 陳淵搖頭說道:「謙虛點,我很擔心妳的夫家來信抱怨。」 「放心!足足還有一、兩年時間。」面對任何挑戰,陳萱都相當有信心。陳淵嘴上雖然偶爾嘮叨兩句,心裡還是非常滿意姪女平日的表現。 依據將領李俊的信息回報,目前十二姓計族人共兩百餘人,半個月以後陸陸續續抵達島西的城寨,替往後的開墾計劃注入強大的生力軍;即使如此,陳淵隱約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要搶在移居的百姓登島之前釐清目前的困惑。 畢竟民間傳聞的耳語讓陳淵有一點詫異,他離開不到半年,島上的野犬向來數量不多,前人野放的家豬反倒體型碩大、長出獠牙,食量大兼俱攻擊性特強,理論來說對普通百姓的威脅性更高。再者,檢閱姪子負責管理的物資、糧食、金錢等清單,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短缺跟異常的狀況。 從最上游至最下游,朝廷辦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 以前陳淵在東北任職的時候,每年都要親自跑好幾趟外出,或者向上級官府催促糧餉,或者四處尋找商賈週轉,或者乾脆開小差,勉勉強強湊齊基本需求而已。 目前,陳淵心裡的疑問通通急不得,倘若叮嚀、審核過度,容易折損第一線部屬的士氣。況且自家姪子總管後勤,又有什麼不能夠放心呢? 三人三馬沿著這座島最長的沙灘(今日料羅灣)前行,正午抵達目的地。 目的地為島東東南方的衛哨,這裡為島上第三個防禦要寨,第二個防禦要寨在島東最北端;兩個衛哨的設立主要為避免宵小、流匪集聚,至於一般民眾登岸伐薪、漁獵則不在管束範圍以內。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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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奶奶的二三事
我不是在彰化出生,快樂童年卻就在彰化。 「我的襪子是不是都在你們這邊?還是在媽媽那邊?」奶奶正大聲嚷嚷,奶奶的襪子還是在抽屜,只不過奶奶忘記放哪裡?奶奶去世前,最喜歡帶弟弟每星期日坐區間車到處去旅行。 「快點!快點!我們一起去爬山,趁現在太陽現在還沒有很大。」奶奶正提高嗓門叫著,夏天的早晨依然涼爽,我們唱著歌,邊唱邊往八卦山上,有互動及趣味,不覺得徒步到八卦山有多遠,清晨天濛濛亮,我們就排好隊,跟著奶奶的步划爬八卦山,那時候人潮也蠻多,挺熱鬧,還有回程的時候,奶奶總帶我們去南門市場買菜,舉凡海鮮、蔬菜、水果……等,奶奶從不吝嗇,大手筆的採購,烹煮豐盛的佳餚,使我們快樂成長 。森田巷的這戶人家每天都飄溢美味可口的飯菜香,及傳出最燦爛的歡笑聲。 午餐後,奶奶總會要我們去睡好覺,養精蓄銳,夜晚再散步到八卦山的山腳下,期待去吃芋仔冰,含在口中的冰涼已封鎖住夏日的討人厭,綁架小人兒的心,緊緊叮嚀爸爸媽媽勿忘暑假,一定要帶我們回奶奶的老家,多少的寒暑匆匆翻越,身高與記憶一同增長,奶奶的體力也開始溜滑梯,總讓人握拳想要抓點什麼? 姑姑與奶奶同住,彰化女中畢業的她,雖考上大學,卻無緣入大學,因為要和奶奶一同分擔家計,姑姑也幫我們買漂亮的洋裝、鞋子,在無數個夜晚,完成暑假作業後,帶我們去巷子的雜貨店,愛的冰淇淋是小孩子所期待的戰利品。涼風沁鼻,偶爾提及寫功課,就浮現冰淇淋的畫面,正幫我挽回濃濃的鄉愁。吃肉圓比賽更是奶奶給孩子們的壓軸遊戲,吃得越多,領的零用錢越多,大家聽了笑哈哈! 曾幾何時,小女孩早已不知所措,父親臉上再也克制不了崩潰的淚水,認真朗讀祭母文,那時候,知道奶奶已經離我們而去,天空似乎也在唱著悲傷曲,往事歷歷,急速翻轉難捨的情感。 奶奶帶我們爬八卦山的情景,唱這首歌,歌聲越來越遠,離奶奶家也越來越遠,奶奶的勤勞、敦親睦鄰、慷慨解囊,全在地球上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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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螳螂
小螳螂,愛漂亮 穿著一身綠衣裳 手舞足蹈俏模樣 南瓜藤上盪呀盪 享受溫暖的陽光 小螳螂,真雄壯 比手畫腳狀元郎 功夫一定超級棒 保護南瓜快快長 汁多味美好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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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浯洲拓墾筆記
「河東常醜奴,將一小兒湖邊拔蒲,暮恆宿空田舍中。時日向暝,見一少女子,姿容極美,乘小船載蓴,徑前投醜奴舍寄住。因臥,覺有臊氣,女已知人意,便求出戶外,變為獺。」(南朝宋.劉敬叔《異苑》卷八〈獺化〉) 一、緣起 洛陽的大宅邸裡面,一位長者覆誦《孟子.告子上》的內容,「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長者進一步要求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試試看講解本段的涵義,順道談談每個人對於「捨生取義」的理解。這樣簡單的題目,卻讓年紀較長的幾位官員彼此之間面面相覷、默不吭聲。 有一位年輕學子直接答覆這一道題目:「孟子論及『失其本心』,人們失去性善的本性……。」等待他講完之後,長者拿起扇子,直接敲他肩膀。被敲的人叫陳淵。他後來成就一番偉業,被浯洲居民尊稱為「開浯恩主」。浯洲,即為現在的金門島,約佔地150平方公里,地理位置扼住閩南第一大河九龍江的出海口,後來成為閩南地區沿海的重點海防要塞,並且屢登歷史大事件的舞臺。然而這個時候的陳淵,尚待一段時間的歷練。 「這是餞別的題目,沒有標準的答案,你毫不遲疑就喊出看似理所當然的見解,當然要敲你。」 陳淵斜睨,其他師兄的嘴角似乎忍不住笑意,心裡不免覺得有點冤枉,很快的,他就知道為什麼師兄們當初一副要答不答的樣子;陳淵接下來前往東北赴任地方官吏,漫長的羈旅生活,他才稍微理解一些道理,為什麼當初他應該要遭受莫名的指責。 遠在苦寒之地,陳淵手邊的典籍不多,熟點《文選》成為他在飛雪漫天之際最常做的事情;塞外期間,眼前的敵人包含敵軍、包含賊匪、包含東北虎,看不見的敵人是寂寞。陳淵猶記卷二十七「軍戎」收錄王粲(字仲宣)〈從軍詩五首〉之五,「悠悠涉荒路,靡靡我心愁。四望無煙火,但見林與丘。城郭生榛棘,蹊徑無所由。」 時隔多年,陳淵再次返回洛陽,下一任赴職地點是東南沿海的浯洲。這個時候的洛陽雖然遭逢「安史之亂」(755-763)的摧殘而不復往日繁榮興盛,依然有許多達官貴人遊走,主要是大運河還有輸運功能,有效對南北地區的人力、物資進行交換。 陳淵一身的稚氣消褪,這一次將往東南沿海的島嶼赴任,期間危險程度恐怕更勝在東北苦寒之地。老師贈送一盒餞別禮,讓他沿著大運河接往長江,一路沿海路往浯州赴任。浯州隸屬福建,商旅前往福建時較少使用陸路,基本上都使用海運,許多長江江口的居民都誤以為福建是個海外異域。 同行前往大運河的師弟問:「師兄,有遇見大蟲(東北虎)嗎?」 陳淵回答:「有幾次,平日不常見。」 「老師滿擔心你跑去打獵。」 「我的責任是牧馬,一對一的話,面對東北虎肯定九死一生,有勇無謀。」 師弟突然吟詠起《詩經.小雅.小旻》的詩句,「國雖靡止,或聖或否。民雖靡膴,或哲或謀,或肅或艾。如彼泉流,無淪胥以敗。不敢暴虎,不敢馮河。」 陳淵接續把詩句唸完,「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唐德宗貞元十九年(803年),陳淵及其副手、姪子陳隼、姪女陳萱,另有將領李俊、衛傑等帶兵五十人及部份將士眷屬,藉由烈嶼島上紅石山的牧馬寨為中介,再轉抵浯洲的主體島嶼--島形似錠(金錠、銀錠),中間窄,兩側寬,東半島略大於西半島。基磐為灰色或肉紅色的黑雲母,上有砂礫黏土以及沖積扇紅土,地質單純。 上岸之後,陳淵很快選定位置,在島西西南處建立城寨(約近於今日庵前豐蓮山麓,再往北的地帶約近於今日後浦城舊址),選址原因包含土地肥沃、水草豐沛,屬於島上相對較適宜牧馬的地點,也仰賴之前短暫居住此島的前人遺留的斷垣殘壁,有效減少石頭建材的消耗。 陳淵腦中規劃完畢,原本顯得蒼涼死寂的廢墟舊址,突然出現一股生氣,好似總有一天,四處人聲鼎沸,叫賣聲、叫喊聲此起彼落。 沒過多久,將士們一一回報探勘觀察的結果。浯洲的西半部已經有幾口前人開鑿的水井,數量稍嫌不足,西北方跟西南方都有前人遺留的蚵條,附近溪口頗多海味可撿拾。 島中間的最狹窄處,前人遺留的木柵跟石牆連成一直線,剛好區隔出草原、濕地、荒廢農地為主的島西,以及正中區域有大片丘陵樹林的島東。丘陵呈東西走向,勉強稱為山,故島上並無崇山峻嶺,東北方向還存在一小片丘陵樹林。兩位回報的士兵或許是初來乍到,過於亢奮,針對該如何運用前人遺留的資源吵了一架。其中一位認為東拓的時候就地取材,把木柵、石牆拆除以後,材料用來改建民居;另一位認為前人修築木柵、石牆,肯定存在理由,主張應該盡速修繕。 陳淵心想,兩位大兵是否規劃得過於遙遠。八字沒有一撇的東西,何苦再爭議,屆時負責的官員自行決定即可;細瑣事項方面徒增煩惱,容易導致整體發展進度嚴重落後。 島東區域需要再仔細觀察,陳淵目前手上的相關資訊都以島西為主,代表過去人們對於島東的認識十分淺薄。島東扣除一些積水的深坑特別危險,丘陵樹林地頗多交纏的樹叢,成為野蛇猛獸繁衍的溫床。不過,依然保有一些登山舊徑,舊徑一旁有時不難發現機關陷阱的舊跡,還有一部份水井尚存汲水用的繩索、木桶,水井一旁經常發現破敗的野廟。 陳淵和將領李俊主要於島西城寨指揮,陳淵副手和將領衛傑進駐島東東南方的衛哨(約近於今日峰上巡檢司城舊址)。島東最北端的衛哨(約近於今日官澳巡檢司城舊址)是前人建築保留得最為完整的駐點,附近商船往來頻繁,在各駐點中最毋須擔憂整修、補給的問題。 他們需要在蔡、許、翁、李、張、黃、王、呂、劉、洪、林、蕭等十二姓族人登岸以前,進行大規模開墾拓荒。單算糧食消耗,每一張嘴每餐都需要好幾碗飯,這一筆消耗量非常巨大。還有一些黑色影子,習慣在各房、各棟的屋簷上面穿梭,彷彿秘密規劃一些陰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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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唐朝那些哥們在西安
穿越 分秒在發生 十三朝厚重底氣抿過一口酒 洪武耄耋城池磚墻還沒有休息 朝代輪迴轉世 陶俑陣列在滾塵洪流裏 驪山俯仰都是天下為界 朕即是一之上 銅馬車嘯嘯掠過 帥氣凜凜文職軍官鬢髮 只是那淡淡然的微笑 雪吹半邊城樓 三更朝起百官宿醉未醒 太白三千杯的酣聲比朝呼還響 官軍霜甲抖下雍榮虛胖 那些不是醉就嗑藥的哥兒們 流戀忘返在詩詞歌賦池沼中 樂觀與悲觀主義糾纏不清 胡漢夷蠻同醉一壺酒 大唐盛世落落大方登上國際舞台 秋水與落日共天一色 大雁塔與大明宮同樣滄桑老態 忍不住翻開的唐僧經譜 一頁頁沙漠饑渴難耐 一行行虔敬意志頂住 火燄山和孫先生同是一種淬煉 眼神裡駱駝商隊走過城門青石板 響著駝鈴隱沒西向 臥看夕陽俠少已被宿醉 長安城垣點上一盞燈 萬家同唱李白詩 古人征途已廢 戰鼓已收 幾人回 沒人清楚 而今時光倥傯 醉臥街頭路邊倒是有的 那些哥們和這些哥們 不經意地把時間穿越了 倒也是一片風景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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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齡心事--三千煩惱絲成了惡夢
不知不覺已即將年過半百,曾經驕傲以為可以揮霍的青春,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恣縱生長的銀髮。昨夜做了惡夢,夢見我一頭白髮在公司內躲躲藏藏,因為工作需要必須隱藏白髮,壓力山大竟然做了惡夢。 惡夢的根源,其實是我當天遺失了假髮片,記得我下班後在一處賣場上洗手間,把髮片裝在小紙袋內,以免昂貴的髮片放在包包內被擠壓變形。結果小紙袋因為吊掛在高處,竟然自己就這樣遺忘了!等我回想起來,要去尋找的時候發現已經不見蹤影,心痛不已。 這頂假髮片陪了我將近十年,當時花了將近兩萬元購買,因為是用真髮做成,非常自然好看,已經算是我的親密戰友了吧。雖然我不喜歡戴假髮片,但是因為不想太頻繁補染髮根,有時候也為了應急或有重要場合,來不及染髮時,戴上這半頂的假髮片至少可以過關。但現在我連這頂珍貴的髮片都弄丟了,心裡真的好著急。事後重回現場一一苦尋,也去了服務台留下資料,但仍一無所獲,千百種想像縈繞心頭:該不會被人拿走了吧?還是被當成垃圾扔掉了?但又覺得明明是用過的假髮,一般人應該會在意衛生問題不會拿走……可是等了好幾天,仍然沒有收到被拾獲的好消息,心情糟透了,難怪會做這種惡夢。 曾想過當「時候到了」,我打算不再染髮,心中早已接受它、放下它,想著不處理它,但無奈工作不准許,這個社會風氣還不到能夠全面接納白髮的狀態,翻開時尚雜誌,模特兒展示的穿搭造型仍然獨缺灰白髮,這種當代審美觀的扭曲,也難怪大眾都覺得白髮就是老態的象徵,萬一長了滿頭白髮也不知道如何穿搭才會時髦好看。迫於現實,丟失了這假髮,我又得再花大錢購買新的髮片了。 還是希望某一天,台灣也能流行像歐美日的銀髮時尚,甚至流行戴帽子上班也好,讓我們不必再花大錢染髮、買髮片,畢竟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生為人,應該擁有能展現自己原貌的自由,自在變老,而不是被迫掩飾自己,還原生命本來的樣子與態度,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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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的歲月溫情
「回來了啊!阿公在樓上,上去跟阿公打個招呼。」一進到阿公家,外籍幫傭熱情地迎接我。我將大包小包的食材放在客廳,交給她整理後,走向阿公的房間。打開房門,看到阿公坐在椅子上,愜意地看著電視,邊吃水果。 阿公已經八十多歲了。二十多年前,我還在小學時,阿公從教職退休。退休後,他沒有整天待在家裡或出門旅遊,而是每天開車到我們家吃中飯。中午我放學回家,總能看到他的身影。 在餐桌上,阿公總是關心我的學校生活,偶爾塞些零用錢給我買零食。儘管父母總叫他不要塞錢給我,但他仍常私下把錢塞到我口袋,叮囑我用剩的錢要存起來,不要亂花。 隨著年齡增長,阿公的身體漸漸不如從前,專注力也下降。自從不再開車後,他來我們家吃午餐的次數也減少了。大學時,有一天中午我去探望他,看到他自己在張羅午飯,簡單的白粥和兩罐罐頭。 「阿公,你怎麼吃這個?吃太多對健康不好。」我說。「沒關係啦,自己一個人隨便吃吃就好。」他因生性節儉,不喜歡外食,寧願自己簡單煮點,隨便吃吃就算了。直到有次他忘記吃控制血壓的藥,頭暈站不穩在浴室跌倒。可能是跌倒的驚嚇,他有了輕微失憶,無法像過去那樣照顧自己。經過一番思量,大家決定請一名外籍幫傭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起初他很反感,不想與外人同住,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說服後,他終於妥協了。有了外籍幫傭後,他的主食依舊是白粥,但配菜從罐頭變成了現炒青菜、煎魚與雞湯。 在外傭的細心照料下,阿公的記憶和身體狀況逐漸好轉。我每個月去探望他,順便帶些他喜歡的食材交給外傭料理。餐桌不僅是吃飯的地方,更是聯繫感情的橋樑。儘管阿公已經不再出現在我們家的餐桌上,但我們仍用其他方式關心著他。偶爾,我還會想起他來我們家吃中飯的情景。對現在的他來說,比起美味的飯菜,他人的關心或許更加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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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不死
8月9日,清晨六點半,瑞芬印尼泗水飛機場這一跌,嚇得我渾身顫抖,以為她再也無法醒來;我幾乎也想跟著她而去。沒有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們是8:20的航班。 我倆和女兒一家3口,將乘國泰CX780,從泗水飛回香港。 我當時留意著家人,也關注著所有剛剛從汽車卸下的行李,在距離我身邊一米遠,突然,我看到瑞芬速度非常快,像一塊人形木板看板,突然被颶風吹倒,整個人九十度向左前方、面朝地面迅猛撲倒地面。我嚇得幾乎心膽俱裂,不知道為啥會出現這樣的情景?來不及大叫,我已經下意識地以第一速度蹲下來扶著她的臂彎,大喊她的名字幾次,瑞芬!瑞芬!瑞芬……,用力拉她起來。我很慌張,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她之後說,那一霎那間,感覺面前一片暗,以為從此不再起來,直接上天堂了,實際上,我在那一剎那間,心跳停頓,也跟著她死了一次。 沒有瑞芬的日子,我只是一副行屍走肉,活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思? 她這樣的跌勢恐怕在餘下的歲月我再也無法忘記。面孔朝下,九十度的大幅度,地板是飛機場常見的那種硬滑仿大理石的地板,跌得好重好險,戴著眼鏡,搞不好鏡片粉碎毀容,下巴骨骼裂。整個臉血肉模糊。但我看到她仍清醒,下巴破皮出血,滴到褐色的胸襟薄衣上,觸目驚心。(後來才知道她沒留意她前面有一個略低的小斜坡,左腳踩空)我很快自書包取出膠貼給她貼了好幾塊。我下意識用我臂彎插過她臂部,架著她,怕她再跌下去。女兒看到我渾身在抖,芬看到我流淚顫抖,我卻已經什麼都不知道,感覺只是一副行屍走肉,扶著瑞芬一起要飛到天上去。兩個身子好輕,如同兩個幽魂,已經完全沒有餘力和辦法去留意周圍究竟有多少疑惑、好奇的眼睛。 在一片混沌中,我們看到一對雌雄幽魂在半空中居然歡愉地流淚,相擁而舞。男的說,我們終於能同一日去報到了;女的說,後來我終於同意你先我而走快一步;不然,沒有我的日子,你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你即使還活著,已經和死沒有兩樣了!當然,今天是最好的結局。彼此再也沒有牽掛。 煙霧彌漫,以為是在奈何橋下,撥開雲煙,才看到前面哪有什麼生死簿判官?一列排開的是泗水飛機場為人辦理登機手續、過磅托運行李的櫃檯和辦事人員。不知什麼時候,瑞芬已經坐在輪椅上,一個友族在後面推著她。看著受傷的她手上依然抓著護照,我心中很是慚愧,平時在印尼依賴慣了印尼語流利的她,也疏忽了對她的照顧。我真是一個半廢物! 我是一個不易動情,更不易忘情的武男鈍夫,平時也很少流淚。記得那次與母親告別,送她最後一程時,我代表家人在眾來賓前讀悼詞,也在完全不自覺的情況下令雙眼盈滿了淚水。原來,大男子不是草木,縱然是鐵漢,也有柔情;「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瑞芬和女兒看到我渾身顫抖、流淚,這些情節我完全沒有了感覺。只記得瑞芬在兩三秒間急速的撲倒。有一種我與她一起死亡的感覺! 一切聽命於命運的安排。她被推進一個醫療室。量血壓,敷藥,提供證明……我這個時候才從死地活過來。非常奇怪,瑞芬除了下巴有傷,左膝部擦傷,神志完全清楚,我站在泗水機場簡陋的治療室門口,看著躺在小床上接受敷藥的瑞芬,我一顆心依然在狂跳不止。沒有了她,我往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有意思? 往事並不如煙,一縷縷映現。她在旅途上之跌,這已經不是首次。 2014年5月28日至6月8日間,我們參加西歐遊,在義大利羅馬,瑞芬為澳門不認識的團友拍照,腳不斷後退,地面不平,一腳踩空,膝部脫臼,痛入心脾;在威尼斯,午夜導遊陪同搭計程車到當地醫院打石膏。 2014年6月28日至7月3日,原計劃西安、山東遊,然西安導遊安排嚴重不當,應乘纜車卻安排我們步行下驪山,瑞芬腿再次傷及。西安的旅伴、另一個天使雪蓮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山東無法成行,改道直接回港。 她喉部長過兩次良性甲狀腺瘤,第二次是在香港浸會醫院動手術割除,之後麻醉藥醉力厲害,她久久未醒,我和兒女們圍在床兩側,著急得不知怎麼辦?看到她在麻藥海裡辛苦掙扎,兩眼角流下兩行清淚,說明著她對我、兒女們的不捨。有誰能把她從醉海裡拯救出來? 那次,最後,她還是醒了;幾次腳傷,治療後,行走如常。 這次,她跌得最為危險,居然又奇跡地活轉來。眼鏡沒破,臉容沒粉碎,口腔無血,牙齒不動搖,腦部沒震盪,又來一次奇跡地大難不死,看來是天意關照,真正是老天憐憫她。兒子說是吉人自有天相,人善天不欺,媳婦說爸媽沒事的,你們健康、熱愛助人,好運會一直跟著你們的。 她這次慘跌,主要原因是這次家族遊,她是大統籌,操心的事太多;在泗水機場,她的注意力在七件行李(二部小車)和五個家人的齊全和安危。緊張中沒有想及自己的安全,當然更無法留意地面狀況了,於是意外發生。 我說媽媽是活著的天使,以天使之吻普愛周圍的人。8月9日這天她給了所有協助她的機場友族(印尼服務員)小費,飛機降落香港機場後,推她輪椅車的香港機場服務員,她也給了一百港幣。老天憐愛她。 這次出行14天(2024年7月26日至8月9日),我們帶了兩個大皮箱,兩個小皮箱;其中兩個大皮箱她就裝滿了送人的手信和大大小小的禮物。我們的衣物用品不到兩個小皮箱。熱愛親友的瑞芬大難不死,必然是遠近的親友在關愛她和為她祝福,蒼天珍愛和憐惜心底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