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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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綠森林
之一、楓葉百態濃縮成一首歌 我站在窗前確定遠方亮白的雲是放晴的預兆,約了老公去植物園走走。我們真的用走的,靠雙腳踩出方向,不依賴交通工具,中午時分抵達。進入植物園,十一月底的風並不刺骨,搖曳著路邊矮小的花花葉葉,很適合習畫的人在此寫生。 我與老公並肩走著,好奇地問:「十一月了,你覺得楓葉還是有的,尚未凋謝,是吧?我知道很多楓樹都可以掛著老葉活到冬季。」 老公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是因為秋天會讓很多植物枯萎,渲染黃昏色嗎?於是樹與樹之間的接棒合作,讓老葉生生不息到冬天,被大片夕陽彩繪著,有一種類似的金黃與霞紅?還是老葉複製太多楓葉的美,故而充滿楓味?曾經在小學年紀或是中學課堂上,與同學討論起操場的景色:「秋天到了,一整排的楓葉變黃、變紅了,真漂亮。」問題是,學校根本沒種楓樹,打哪來的楓葉呢?由於沒有人有異議,這種魚目混珠的情形也就一錯再錯直到成年後。 我自己對楓樹的喜愛,也許與「楓葉盟」這部戲劇有關。那時的莫少聰手腳靈活的武功高強;那時候的米雪,端莊優雅笑起來甜美,標準東方美人。播映時間一到,我守在電視機前寸步不離,喜愛的程度僅次於「楚留香」。二十多年後,我和老公來到植物園,不見楓樹蹤跡,到處都是綠色植物,偶爾探出幾朵小花,我輕輕哼唱:「疑是夕陽給染紅,卻是秋風來撥弄……」就在旋律中,想起很年輕的午後,我坐在螢幕前,看著重播,一起合唱:「猶如楓葉,謝了又紅,年年心事重。」 中年的自己,一步步邁向未來,漸漸老去,仍是愛著這首年輕時的歌。站在植物園區內,把曾經走過的心事,複習一遍,心中感慨萬千的洶湧著。 有人在此地用畫筆繪出四季,典藏一生;有人在此地以相機紀念,回味無窮。 台北市,一個走在時代尖端的地方,也隱身一座與世無爭的叢林,古老原始的。 而我,只想在倒數計時,利用晚秋之美,找一片楓葉的所在,沉思。 之二、秋天開出寂寥,一葉一葉 「荷花池」是每次都要去拜訪的,因為那裡有一方水塘,深深淺淺的水面上,還有幾隻鳥禽低空掠過地遊戲著,觀光客交頭接耳,手牽手走過池畔邊的木棧道,笑出的聲音還會附上幾句英文對話,別有一番風味在眼中。行走水塘邊,我只想看看秋天花朵凋零後,還剩下什麼生態存在?灰黑色的魚群是否無恙?政府如果在這裡規劃一間咖啡簡餐館,面向水塘,隨著季節變遷欣賞不同的美,能不能替國庫,增加一點觀光收入? 還沒進荷花池,就被路上一連串尖銳的音頻吸引住,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規規矩矩的節奏宏亮,像動物間放開聲帶發出高高低低層次分明的求偶曲,節拍的停頓引人遐思,究竟是空氣吐出了聲音?還是聲音吞下了空氣? 當我們愈來愈靠近荷花池,聲音便消失了,正當我覺得疑惑的時候,無意間看見兩個大學生般年紀的女孩,面對面的站著,原來是她們在吊嗓,因為我們走過來,害羞地暫停一個練習的段落。我們漸行漸遠,距離拉開,兩個女孩才又繼續培養彼此合作無間的默契。 我只在電視上聆聽歌者的聲音,而此刻,我終於體會現場震撼悅耳的藝術。 順著步道往前走,就是盛夏時節滿開的荷花池,據說是觀光客最愛的地方,總在花葉間神遊。秋季的陽光穿越雲端,淡薄的灑下來,冷清的圓形亭子,旅人三三兩兩,他們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孤寂,增添幾縷惆悵。也許是秋天吧?荷花池沒有花,只有幾片孤挺在水面上的葉子,陪伴著黃昏。 那一葉一葉盛開的,真的是專屬於秋天的寂寥嗎? 夕陽微微西傾,我沒有找到楓樹,只覺得雙腳非常疲憊。向植物園說聲再見,我們帶著快樂離開。 回家的路徑,南機場夜市的華燈,已逐盞點亮。我向小販買了壽司,不昂貴,買十送一,買十二個加送茶碗蒸,一個只要十元。我帶回兩盒壽司當今天的晚餐。十字路口,偶爾有腳踏車摁了鈴聲,從身邊騎過。我也加快了腳步,因為向晚的顏色,愈來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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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個「好」字
看到金門日報副刊有一禎可愛的嬰兒照片,打哈欠的模樣甚是吸睛,照片上面並印有大家早安(Have a nice day!)的字樣,告訴世人她來到這世界才十三天,是個非常young的姑娘,文中並敘述她媽咪的懷孕過程及生產時的狀況,這不禁勾起我十多年前生產時的往事。女人對於生產時的回憶,就像男人對於當兵的記憶,是無法抹滅與忘記。 當年,生兒子時,老公碰巧發生車禍,手指斷了一小截,選擇在家中休息,是弟及弟媳陪我上醫院待產,當時弟媳也是大腹便便,已懷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兩家住得近的關係,於是麻煩他們陪我一起到醫院待產,真是由衷感謝他們夫妻倆。 因為是第一胎,從陣痛開始,歷經了九個多小時,小孩才呱呱墜地。 記得當時,我人躺在人聲鼎沸的待產室,不斷有人發出哀號,或淒厲的慘叫聲,可能我很能忍痛,又或者是弟媳隨侍在側,不好意思的關係,當時的我是不敢叫出聲音的,只是在每次的陣痛來襲時,告訴自己要深呼吸,不管什麼「拉梅茲」呼吸法,或什麼「自然分娩」呼吸法,只是想藉由一次次的吐納過程,讓自己轉移焦點來忘卻疼痛,可能沒有亂喊亂叫的關係,反而保持了適當的體力,當孩子從我母體分離時,過程都很清晰,護理人員將剛出生的兒子放到我身邊時,我斜側著身子,低頭看著那紅紅的小臉蛋,小小均勻的呼吸聲,閉著雙眼熟睡的模樣,這麼多年過去了,至今那畫面仍深印在我腦海裡。 兒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吵不鬧的個性,讓我這「新手」媽媽,天真的以為孩子就是這麼好帶,也為了怕他孤單,才又有生第二個的打算。 當時的我在台北的私人銀行上班,每天工作時間很長壓力又大,兒子請保母帶開銷也大,存款積蓄不多,心裡雖然打算再生一個,但遲遲不敢有所行動。 家中的一位長輩看出了我的猶豫,對著我說:「放心吧!孩子會自己帶來錢財。」傻傻的我,真的就聽進去了。 妹妹沒多久真的也來報到,因為是第二胎的關係,從落紅開始,只歷經三個多小時,覺得肚子悶悶漲漲,想上大號的感覺,並不覺得疼痛,與第一胎陣痛的感覺很不相同,她就這麼順利降臨到這世界上。 兒子現在就讀高中,女兒就讀國中。這十幾個年頭走下來,過程中或許有點辛苦,但我覺得這是生命裡甜蜜的負荷,當初選擇多生一個,湊了個「好」字,讓他們兄妹倆成長過程有伴同行,真是「對」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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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烏番叔
「你的想法固然不錯,可是烏番和老婆結婚不久,他表哥就帶他到新加坡,然後跟我來印尼。如此一晃就是好幾年,要一個女人獨守空閨一輩子,也是一件不人道的事。」 「天嘯總算還有一點良心、懂得女人心,說出了一個女人想說的話。如果站在女人的觀點而言,坦白說,烏番的老婆能忍受那麼多年孤單寂寞的日子,實在是很不簡單。倘若換成一個不能忍受寂寞的女子,可能早就不安於室跟人家跑了。」明嬌笑著說。 「金門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小島,歸國民黨管轄,現在跟大陸的共產黨又處在敵對的狀態,兩岸的交通早已斷絕,又能跑到哪裡去?而且聽烏番說,金門民風淳樸,百姓善良,因為地瘠人貧,生活困頓,所以到南洋謀生的人很多;剛結婚或留下老弱婦孺即出外謀職的男丁亦不計其數。在家鄉的婦女們除了靠僑匯的接濟,也得自行耕種才能維持生活。儘管她們亦有生理上的需要,但在傳統倫理道德以及社會保守封閉的使然下,鮮少有婦女出軌或不安於室的情事發生。」天嘯說。 「烏番也太單純了,男女間的勾搭往往都是在暗中進行,豈能公開透明。無論民風有多麼地保守,人們的心地有多麼地善良,當女人生理有實際上的需要而難以忍受時,那些傳統的枷鎖都會一一被解開,甚而打破它的禁忌。正因為我是女人,所以瞭解女人的心理。」明嬌說。 「明嬌沒有說錯,這似乎也是社會普遍存在的現象,不管那一個地方都一樣,但畢竟只是個案,不能概括而論。因為大凡一個有著賢妻良母典型的女人,都會為自己設立一道道德防線。縱使生理上有某種需要,也不會輕率地逾越,更會體諒夫婿在外賺錢的辛勞,為他留下一點顏面也理所當然,所以不敢亂來。」天嘯說。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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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談狗
如果外星人來到地球,最讓他們困惑的動物可能就是狗。各種形態、毛色的狗,怎會是同一種動物?小巧可愛的吉娃娃犬,高大魁梧的愛爾蘭獵狼犬,哪可能是同一種動物啊! 狗的千姿百態,是「人擇」的結果。也就是經過人類的長期選擇,使得狗的品種愈來愈多,直到今天,仍不時育出新的品種。世界畜犬聯盟(FCI)是世界上最具權威的犬類品種確認組織,已確認的犬種有332個品種,如果加上品種以下的品系,多得恐怕誰都弄不清楚! 如果能夠搭乘時光機回到一萬多年前,你看到的狗,樣子都和灰狼差不多。狗的祖先正是灰狼,即使經過一萬多年的飼育,狗和狼仍脫不了關係。狼的學名是Canis lupus,狗是Canis lupus familiaris,可見狗不過是狼的一個亞種罷了。 然而,狗和狼的差異還真不小。有些品種的狗的確和狼相似,但有更多的品種一點兒都不像,這是形態上的差異。此外還有生理上的差異。狼是肉食動物,不大能消化澱粉類食物。當人類從漁獵社會進入農耕社會,肉類減少,所養的狗也只能跟著吃五穀雜糧,經過長期人擇,狗已能消化澱粉類食物。 在行為上呢?狗保有許多狼的習性。狼忠於狼群的領袖,狗忠於他的主人。狗外出時隨處小便,這是模擬祖先宣示領域的行為。至於狼嚎,狗也能發出狼嚎聲,不過較少聽到。至於汪汪叫,只有狗會。某些品種的狗很像狼,但只要一叫,就可斷定牠是狗而不是狼。 中國古代的犬種,先秦時主要分為三類:守犬(看家用)、田犬(打獵用)、食犬(食用)。後來又發展出用來剝取皮毛的品種,和用來當做寵物的品種。 中國古時的守犬,即笨狗,也就是北方的土狗。田犬,主要是細犬,也就是格雷伊獵犬,原產西亞,很早就傳到中國。食犬,主要是笨狗中肥胖多肉的品系。古人吃狗,劉邦麾下第一勇將樊噲早年即以屠狗為業,忌諱吃狗肉,大概是宋代以後的事。至於毛皮用犬,主要是松獅狗(巧巧犬),毛皮主要用來做褥子。寵物犬有獅子狗、哈巴狗等。 大約從十六世紀起,世界的中心逐漸轉移到西歐,使得世界各地的財富和資源--包括各地的犬種--匯聚到歐洲。利用雜交、選種等育種技術,育出各種用途的犬種。FCI所確認的犬種,大多數都是近幾百年來歐洲人育出來的。 從前歐洲的有錢有閒階級喜歡打獵,許多品種的獵犬都是根據狩獵需要培育出來的。舉例來說,臘腸犬,腿很短,用來獵取穴居的獾。嗅物犬(如小獵犬),嗅覺特別靈敏,所以也用來作為緝毒犬。此外還有指標犬(指示獵物方向)、視獵犬(視力特佳)、水獵犬(獵取水鳥)等等。 獵犬中最古老的品種就是格雷伊獵犬,腰細腿長,所以古代稱為細犬。二郎神的哮天犬就是隻細犬。西遊記第六回,悟空被老君的金鋼琢打中頭部,跌了一跤,又被「二郎爺爺的細犬趕上,照腿肚子上一口,又扯了一跌。」這才被擒。細犬擅跑,是種追逐犬,適合在開闊的環境狩獵。郎世寧所畫的乾隆十俊犬,除了一隻藏獒,其餘九隻都是細犬。 藏獒是藏族地區的犬種,是種役用犬及守護犬。藏人戒殺生,並不用來狩獵。藏獒高大凶猛,大陸有些城市明訂不許飼養,我國農委會列為危險性犬種,規定外出應由成年人伴同,牽引鏈繩不得超過一點五公尺,並需配戴口籠。 我們又不養來打獵,也不養來牧羊、拉雪橇,還是談談常見的的犬種吧。台灣犬,又稱台灣土狗,為原住民的獵犬,2015年經FCI確認為獨立品種。狼犬,主要指德國牧羊犬,常用來作為警犬、搜救犬或導盲犬。秋田犬,中國大陸一般稱作日本狼狗,是台灣常見的一種大型犬。至於小型的寵物犬,較常見的有貴賓犬、博美犬、蝴蝶犬、約克夏(犬更)犬等等。這些犬都長成什麼樣子?上網查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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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而書─賀金門縣書法學會20周年慶
小時候看父親寫春聯,大紅色春聯紙上,執筆一揮,龍飛鳳舞的墨跡加上有意境的對子,讓家的老房子一下增添了過年喜氣。幼小心靈轉瞬間也躍躍一試,當然下場可想而知的慘烈。小學三年級開始拿著毛筆,筆尖遊走在毛邊紙上,不受管控的毛筆,歪歪斜斜地溜邊過界,甚至書方紙滴上了點點油鹽醬醋;當時老師的評論,笑翻整班,幼小心靈隨之受創。雙手上、桌面上,墨汁總是無情地跟著我,九宮格上盡失了原有的書道美感,老師無情教鞭一揮,震懾我的熱情。每週的寫字課,皆為夢魘,卡其服上沾染的墨跡,回家母親的竹筍肉絲,更讓我對書法的夢想敬而遠之。 民國六十七年初任公職,公文書均用鋼筆書寫處理。有個案子需政委會主任委員批示,案呈到主任秘書處,被叫到跟前,不屑的眼神,加上一句:你的字能往上呈嗎?聽其魔音,一下冷汗直冒,無地自容。小學的經驗未消,又再次讓我身心靈受到極大傷害。所以也不敢繼續留在原單位。剛好有機會,調到國中管理圖書館,天地忽而開闊,因而有唸書自學機會。若干年後師專暑期部修畢,轉入教職生涯,但還是對書法無感。 1997年擔任金門縣美術學會第四屆總幹事機會,認識地區美術界前輩,時任理事長傅子貞老師,就寫了一手好字,另外張奇才、吳鼎仁、唐敏達、洪明燦、張水團、孫國粹、呂光浯、洪松柏、陳為庸、陳添財、張君玉等人都是金門書法界翹楚,有機會接觸,但我只就陶藝方面執著,無習書法意念及想法,盡失請益效法時機,但對書法美學轉向欣賞及醉心。時而向吳鼎仁老師求墨寶,吳大師煩了,送我一本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字帖,要字自己寫,但習書字之心一樣是無感。兒子仔仔小學三年級時,拿著大師送的字帖轉向要求其練習。因我的陰影仍在,沒有強求,故其成效不佳,不了了之。 取得校長儲訓結業資格後,因社會觀感,拒絕到處亂晃,工作之餘只能在家捏陶修道。2010年服務的學校一位許姓同事,一手歐體字,清風道骨,結構嚴謹,字畫上下均勻,字好人好,但其人低調,關門自娛。又陶藝需挽袖創作,冬天水冷較不宜。於是空白時間自然而然的走入書法的練習,來打發時間。中國書法分為篆、隸、草、行、楷五種書體,如何從何字體著手,也一番掙扎,信心不足的部分亦須慢慢克服;筆、墨、紙、硯等地張羅及準備等也蹉跎了一段時間。還好認識的書法人士多,經過指點後,試著從最基本小學三年級寫字教學的畫圈、三角形等開始練習。當時僅有的字帖就理所當人成為習字的範本。慢慢書房練習過的毛邊紙,堆置成山丘。 「九成宮醴泉銘」楷書臨了兩年,加入了金門縣書法學會。四年前理事長吳宗陵要我參加廈門第三屆海峽盃兩岸書畫展,並有機會現場觀摩。第一次看到來自全中國及台灣兩岸的大型展出,廈門美術館展廳的大、作品的多、書畫風格樣式、很是震撼人心。當然幾千件來自兩岸參予評選作品,最終能入展的三百件,作品當然件件是佳作。有像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的我,咸認是一次難得的經驗。當然我的第一次參加評選的作品,可想而知的下場,就是被淘汰。但是讓我現場看到數張草書作品時的驚艷,也讓我決定改變後續習書的方向。之後購置了一本書道六體大字典、及草書千字文及幾本名家草書字帖,從那時起一頭閉門造車,栽進草書的探研及臨帖中。 草書有「章草」、「今草」。「章草」具有隸書的雁尾特徵。「今草」將雁尾變為向內呼應的收筆,上下字之間的筆勢有牽連,字形大小隨興,特別受到書家的喜好。各朝代著名的有王羲之、王獻之父子、智永、孫過庭、張旭、懷素、米芾、黃庭堅、趙孟頫、張雨、祝枝山、文徵明、傅山、王撰等各自名重一時,因而「今草」也成為現今草書主流。 今年廈門市主辦第六屆海峽盃全國書畫展,從第三屆103年起連續參加四屆,到今年書法終於獲得入展,同時也與地區十數人入展詔安紀念沈耀初誕辰110周年書畫展。印證了只要投入,會有收效的結果。個人在學校若干年來也一直沒有間歇的推動寫字學習建立風氣。一樣從最基本的橫、豎、懸針、撇、捺、折鉤等開始,但是用愛心經營,送筆送禮品為誘因。學生也以每年一度全國學生美展金門區初賽及地區國語文比賽等比賽中展露頭角用以回報。期望有一天能有更好成果。其實作任何事,路雖遙遠但只要執著、堅持就能到達想到的地方。 欣逢金門書法學會20周年慶,吳宗陵理事長特囑須交心得一篇,否則別混了。想想回老家還須經過雲霄,山不轉水轉,還是乖乖交稿,以免生事。也不知所以,特以自己歷程分享,並對一路幫助我之先進用申謝忱,亦祝學會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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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之際
熱 秋老虎忽忽而過 白日高溫三十六度 體感溫度四十度 思愁 才下眉頭 卻上心頭 趕不走的煩悶 如你心情 溫差變化 說熱 道舒爽 猶如你情緒一般 摸不著續 冷熱交替 惹人遐想 秋秋秋秋秋秋秋 秋風起 少了啁啾 多了思愁 多了悵惘 冷氣團一波波 開始 冷颼颼 毛衣 毛帽 圍巾 手套 暖暖包 發熱衣 各式各樣冬衣 紛紛 出爐 我 蜷曲著 包著被子 準備蟄伏 窩在被窩 沉靜 準備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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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烏番叔
「怎麼會這樣?」明嬌不解地問。 「這還不簡單,大陸雖然施行的是共產主義,但它的幅員大,並且有廣袤的土地。而儘管台灣講的是自由民主,可是從地圖上看,它只是孤懸於太平洋的一個島嶼,也是我們中國三十五省最小的一個省份。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政治是現實的,誰不想和大國攀關係。而且現在的印尼總統是親共產黨的。」忠志不屑地說。 「反正我們都是生意人不管政治,政府願意和誰建交或斷交,那是他們的事。即使我們中國人講的是落葉歸根,但我們已在印尼住了幾十年,早已把他鄉當故鄉,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祖籍地。唯一較麻煩的或許是烏番,因為他的老婆在金門,還想回去修葺古厝和傳宗接代。而且他識字不多,路途也不熟,又得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屆時若要他從印尼到台灣再轉金門,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折磨,可是又不能不回去。」天嘯憂慮地說。 「你對烏番的關心,不難看出你對這個年輕人存在著一份難以割捨的兄弟情懷。」忠志說。 「烏番不僅善良、敦厚、勤勞、務實又負責任。像他這種年輕人,確實少見。」天嘯誇讚著說。 「能讓你馬天嘯賞識的人並不多,可見這個年輕人必有他獨到之處。」明嬌說。 「坦白說,我捨不得他回金門。如果他真的走了,想再找一個像他這種助手可能很難。」天嘯有感而發地說。 「不過你還是要讓烏番想清楚,若以目前這種局勢來看,一旦他回金門後想再回印尼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在這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待遇又不差,可以按時寄錢回去改善家庭生活。只要有錢古厝照樣可以請人來修葺,並不一定要他自己回去才能修。」忠志提醒他說。(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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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寫在知命之年前
凌晨的那場雨之後,迴盪於清新空氣中的,隱約是陣陣寒意,剛剛洗滌過的大地,有幾許蕭瑟,這才驚覺立冬已過,再等幾回錯愕,倏忽又是歲末年罄。 不是才開春嗎? 猶記得三月初春,應該有一種春暖花開怡然自得的旋律,但這美好的想望,終究只是天邊的彩虹,美麗又短暫,然後憑空蒸發;年假過後,那些無論如何總是無法歸零的工作清單,是怎樣的逼人就範,即便偶爾偷閒享受片刻悠哉,也就才坐下喘口氣的同時,卻馬上有種莫名的擔憂湧上心頭,懷疑自己是否落了什麼沒趕上截止期限?連呼吸竟然都是提心吊膽的氣息。 於是,認真想著,日子該是什麼樣的節奏? 掛念著心中的後花園,或許荒蕪久了,雜草也在春臨之際冒出頭來淺淺竊笑。問問自己,那翻了半冊的書、寫了幾行的短文以及未完成的謬思,到底有無竟工之日?看來欲收拾卻真的得待從頭,一切亂得可以。禍首是時間吧?隱隱感覺此刻她正在某個角落得意地抿嘴訕笑。 偶爾,想給大腦來點多巴胺 (dopamine),那麼關於時間存摺這類天馬行空的創意,或許就是這幽暗隧道中,遠端亮起的微微光點,說多美就有多美。而「鐘點戰」的電影若真是福音,不知何時可以如願讓人跨越時光築起的藩籬? 然而,歲月自有她的節奏,只是我們一直抓不準而已。 心中一直留著年初一的驚喜。因為隨意走春,不意竟在知名麵店巧遇多年不見的高中同窗,或許是年少模樣依舊,或許網路世界已早早預習當日重逢,總之,歲月漫流並未淹沒昔日情懷。那是陽光終於露臉的正午,我們隨意聊聊告別校園後各自旅程的點滴,同學們在各異其趣的領域擅場,已不復當年卡其制服下的青澀;而那天慢得過火的餐點,正好為這場意外的敘舊,提供了再三延長的理由,至於過時的午餐,比起忽悠二十多年晃過的驚訝,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同樣的情節,不同的場景、不同的人,卻一再轉動光陰推移的軌跡。總在故人重逢之際,再度落入歲月流逝的無言以對,又一次被殘酷地推回那些年的記憶。 就像那天,老友像一陣風似的忽然來訪,闊別多年卻性情依然如故,只是狂狷不羈中猶見內斂蘊含,一頓飯下來,話多於菜,而意猶未盡的賓主,竟然酒不及三巡,或許留下後勁餘韻,尚待他日痛飲繼之,但是,下次重逢的機緣,或許又在另一個多年以後。 如此,時間總是來去無聲無息,卻總刻劃分明。一個滂沱大雨的周末夜,朋友遠道而來,就在這雨勢繼續的夜色中,熱咖啡悄悄成了冷咖啡,感覺敘舊正要展開卻已近子夜,可見懷舊時光如此易逝,臨去前心繫朋友痼疾「足下」可否安好?而他則笑著反問先生「肩頸」堅硬若石何以致之?我們忽然沉默暗笑,於是,歲月重擔成了中年男子辭窮後,勉強出口的理由,正如深夜時分大雨澆淋的世界一樣,狼狽不堪。 人與時間真的是神奇又特殊的關係,經常是過了才有傷痛感,就像是偶然聽到數十年前的歌,記憶的回溯再度流連當年,歌聲聯結一幕幕過去,這才願意明白,前塵往事早已遠走高飛,而歲月其實不曾為誰停留,她只是默默地走著,數著她自己專屬的節拍地走著。 但是,有時候,也不知是任性還是死心眼,難免追憶似水年華。就像那日,漫步踅過城市街道,莫名的就走向熟悉的廟口小攤,選了相同的位置,彷如那年初相識的情節,分不清是浪漫還是懷念,一路酸甜苦辣,日子就如此這般的走過,最愛的那一碗雜菜麵、那一盤蚵仔煎,卻鮮美依舊不曾走味。平凡,往往是生活最豐厚的樣子,總是讓人甘之如飴。 有一次,難得的火車之旅,列車奔馳於嘉南平原,像子彈般劃過一大片的綠海,時間來到向晚時分,從靠窗的座位望去,深層的雲幕中透著金色的光芒,有那麼幾秒的剎那,天邊的夕陽又探出紅橙橙的臉欲走還留。這如詩的畫真讓人犯傻犯癡,忘了旅程的疲累,也忘了捕捉這瞬間於快門,在那任性沉醉眼前寧靜的片刻,記起孩提時光的單純與快樂,真美!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可以跟孩子們說嘴的故事也益發陳舊,如此這般,兩女兒因為發現他們的老爸有白頭髮而興奮不已,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無論如何當事人是絕不承認的,一定要推說是光線或角度的問題,甚至懷疑可能眼花了。妻在一旁看不過去,二話不說,直取白髮撂下,然後冷冷地說了話:都年近半百了,沒白頭髮才怪! 記得,沒有常懷千歲憂啊,也無所謂多情啊,怎麼就早生華髮?一定是庸人自擾惹的禍,要不就是折腰三斗米的貢獻。總算還好,既不是屈原,犯不著憂國憂民,更不是伍子胥,不至於一夜白了頭髮,歲月待我不薄了,好吧,就認了,不惑之年已過,該知天命了。 或許不捨,但讓我們就在這裡道別吧,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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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翡冷翠
背著大型背包在米蘭車站小舖中,尋找一些可以果腹的食物,總得小心翼翼避免將架櫃上的商品碰落。總算拿了一小盒的橄欖螺旋義大利麵和水果茶,上車找到自己的座位,把行李找空隙擠放進去。 雙人相對的座位,對面靠窗坐著一位很像義大利足球明星的男人,滿臉留著刮乾淨的落腮鬍青渣,閉上湖水綠的眼睛小憩。抵達翡冷翠後,男人起身背起背包,露出微笑跟我道別,好像剛清醒的初陽。 幾番輾轉來到翡冷翠的車站,人聲自四面八方擁擠過來,車站外也是人聲鼎沸。畫在筆記上的簡易地圖,實在很難在現實生活道路上辨清方向。依著指示穿越了馬路,看到了麥當勞,循著下一個指示路牌拐入巷子。 街上站滿舔著冰淇淋的男女,來自不同方向的觀光客,以極緩的腳步遊覽這座城市。在他們時而停下來張望櫥窗的新鞋款式,時而駐足在某家獨具氣氛的咖啡店門前,讓背著沉重的行李的我更顯舉步維艱。 然而一會兒指示的路牌就不見蹤跡,靜謐的巷弄淡化了嘈雜的談笑聲,一家華麗的旅館大門飄揚著旗幟,手中的指示也在斷了線的路名中失去作用。走出了寧靜的巷子,又接通到火車站前的大馬路。一旁的公車停車場裡,總算看見幾位在聊天的阿伯,雞同鴨講的問路,未果。 只好又回到車站,過了地下道,一爬上路面時,光燦的豔陽與雜燴般的聲響不留情地傾瀉一身,如鬼打牆般的找路過程,竟感到有些惱人。亂糟糟的交通鬧哄哄的群眾,只感到痠痛的肩膀和全身的濕黏,過於夏天的南義。 不甘心的,又再度對照著手中的說明重新出發。張大眼仔細對照路名,繼續直走不繞進剛才左拐的巷子,小馬路兩邊的街道林立著各樣的店面,最新款式的服裝鞋子和價格不菲的餐廳,侍者與客人同樣忙進忙出。在熱鬧的街道川流的人群中,還是找不到那條街名,只好詢問正在停放腳踏車的女孩。她也摸不著頭緒的幫我東看西瞧,實在找不到後,我只好轉身走回來時路,突然聽見呼喊聲。 瞥見在一旁岔路巷道口二樓的窗口,一位戴著藍眼鏡的男人跟我招手,我訝異的看了四周,真的是在跟我打招呼呢。走到大門前,才發現牆上大大的數字真的是我預定的住處門牌號碼,老闆下樓幫我開了門,熱情的引我上樓。大概是到了先前約定的時間,所以老闆就在窗邊張著眼逡巡,也許在街上背著大行李的東方臉孔,讓熱情的老闆很快就認出我。 住處是一間普通家庭式的旅館,位在這棟公寓的其中一層樓。老闆名叫羅蘭多,熱情的帶我到房間放下行李後,領我認識這層樓簡單的格局。另一間位在廚房旁的小房間,似乎有位客人在裡頭。 小小的廚房裡,廚具應有盡有,我的房間有幾張上下鋪,住宿的第一晚只有我一位客人。羅蘭多為我斟上一杯紅酒,跟我介紹了翡冷翠的環境,原來這條路左右兩邊的路名不同,所以在十字路口的這端與另一頭有著不同的街名,難怪總是找不到位置。 奔波了一整天,幸好羅蘭多發現了我,否則大概就陷入義式的巷弄迷城中。羅蘭多離開後,自己一人待在房間內,可以觀看窗外天色的變化,也可以一探忙碌的街景,倚靠床柱,以無形的網路絲線盤附著遠方的信息。 六個小時的時光斷層,如夸父追日,永遠都保持著無法接近的安全距離舉步移動著。忙碌的傳輸照片與空中談話,隔著時間的河,窗外天色又漸次泛藍,翡冷翠的早涼與清冷如藍色的薄霧,自窗扇緩緩滲進室內。在旅程中些許夜晚,這樣緩慢忘了時間流逝,而被晨光的溫度與乍醒的城市聲響喚起的時刻,總有股奇異氛圍。 我在翡冷翠的第一日,迷失在翡冷翠的巷弄中,不斷的尋找,消失的翡冷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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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詠
白瓣飄金地, 青枝招紫雲。 寒梅幽影靜, 抱素綴明芬。 與大學同學C失聯已久,去年一月曾互傳簡訊,值梅花盛開,借用芳名,依《中華新韻》賦梅花詩。今年一月,梅花又開,依《平水韻》重作。 這首五言絕句押「文」韻;「平仄」格律標示如下:「仄仄平平仄;平平平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金地」是土地的美稱。「紫雲」指瑞兆。「白」字屬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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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是不是相遇以後就要開花結果 冷藏很久的心 是不是相逢以後就要變成陌生 冰封多久的情 又是一個冬夜下起冷冷的雨 冷到心中的日子 又是一個冬夜吹起冷冷的風 冷凍心慌的日子 微不足道的我總想要在一起 擁有天長和地久 輕描淡寫的雲總想四處飄揚 擁抱天荒到地老 遠方的天空總有一顆星星 在等待月亮的光環 遙遠的東方總有一顆心情 在守候花開的美麗 我到底是不是清楚 一個沉睡的心靈如何開啟 我是否已經很了解 一個沉醉的聲音如何重逢 夜已經悄悄的告訴我 明天的朝陽會重新升起 夜已經靜靜的通知我 明天的太陽一樣會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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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
春色畫坊望眼欲穿 夏荷花香曉妝未殘 秋蟬薄翼鳴聲欲眠 冬梅贏雪三分色豔 冷清鞦韆離人音訊斷 無頭緒思念欲理還亂 等待再續前緣怕摧殘 遲暮歲月髮白倚欄杆 花落如雪紛紛亂亂無人憐 風吹雨打生生死死隨人願 等待滋味酸酸苦苦誰人怨 波折未停歇歲歲年年眷戀 牡丹花開成燦爛火紅的天 奼紫嫣紅開遍盡斷壁頹垣 朝飛暮倦煙波畫船 徒良辰美景奈何天 雋永的傳說為妳重演 感覺很深遠也很古典 現實生活出現夢裡面 年華交付與斷篇零卷 浪漫的傳說只能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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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烏番叔
而且我還有一個得力的助手,也就是從金門來的那位烏番,無論是帶領漁工卸貨或賣魚,都不必我操心。雖然他讀書不多,給他的待遇也不高,但不管做任何事或算帳,都是一板一眼、有條不紊,待人也相當和氣,跟漁工相處更是沒話說。他彷彿就是我的左右手,缺少他還真不行。」天嘯有感而發地說。 「像這種人要好好地照顧,也要多給他一點錢,好讓他寄回金門養家活口。別忘了,我們的先輩都是從大陸來此謀生的,更要有同理心。」明嬌囑咐著說。 「聽他說,他跟表哥出來時,家裡還有一個結婚不久的老婆,一旦存夠了錢,他就要回金門陪伴老婆、修葺古厝。」天嘯說。 「在印尼謀生的金門人很多,但從地圖上根本就找不到金門這個地方。」忠志說。 「聽說是距離廈門港灣不遠的一個小島,居民務農為生。現在駐守的是一些在大陸打敗仗撤退的國民黨軍隊,而且兩岸已形成敵對的狀態,水路已不通,駐軍比當地老百姓還多。」天嘯說。 「據說金門人以前都是從廈門搭乘輪船到南洋的,一旦兩岸隔絕水路不通,將來如果烏番想回家那該怎麼辦?」明嬌憂心地。 「據說必須先到台灣,然後再搭乘軍方的船艦回金門;不能像以前輪船直接開到廈門港,再乘坐小船返鄉。」天嘯說。 「真是愈來愈麻煩。」明嬌抱怨著。 「麻煩的事可多著呢。從報上看到,印尼政府已決定跟中華民國政府斷絕外交關係,只承認大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往後旅居印尼的金門人,如果想回去的話手續一定會更麻煩。」天嘯又說。(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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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歲月 走過2017
走過歲月,走過春夏秋冬,冬季,這兒的海濱大道依然充溢著活潑的生命力,樹兒蔥蘢,草坪青綠,花兒鮮紅,海水波湧,震盪不息。 冬季,每天傍晚的五點鐘光景,我就全身武裝,出動了。 不畏氣溫的驟降,不怕初冬的海風淩厲呼嘯。這兒勁走和慢跑的,都是熱愛生命的族群。看,雙臂刺滿花紋的、上身呈三角形的、肌肉一股股暴突的洋漢,和他的金髮藍眼的、露著半酥胸和雪白大腿的嬌妻,並肩慢跑;看,六十來七十歲的老伯和老伴,牽著手肩並肩地慢走;看,二十來三十歲的健壯女士,戴著鴨舌帽,背後窟窿伸出的馬尾在風中左右甩擺著、飽滿胸部一騰一騰地跳動而快速健跑著,還有肥胖的女生兩人結伴小跑著………。 春季假日的午後,草坪邊的花熱烈地開放,有美人蕉,雞蛋花和三角梅;躺在草坪上的女傭在撐開的傘下懶慵地午睡;夏季的傍晚,這兒遊人如織,情侶處處,釣魚者在全神專注、自拍者笑容可掬;秋季涼爽,推車讓嬰兒出來曬太陽、吸新鮮空氣的最多,不妨欣賞少婦慈愛憐憫地注視自己誕下的小寶貝的特別神情吧,最動人也最美麗;三兩個小女孩,約莫五歲到七歲的樣子,在踏著雙輪車,排著隊次第飛快地轉著大圓圈,我看得癡了,停下來,想拍下來,轉動的手機鏡頭竟然追不上她們飛快的身影。 冬季的傍晚,我穿著運動鞋,下樓,出動了。 我奔向海濱大道。規律的生活使我精神百倍,有少許創傷的左膝,有護膝保護著,走過碼頭,走過休憩的遮雨社區,一邊走著,一邊看猶是晴朗的高空,雲彩像一團一團的棉花佈滿了,驚人地美麗,一隻飛機徐徐在那裏穿梭而過;華燈初上的時分,天是慢慢變黑的,我看著夕陽躲在遠方尖沙咀一棟高樓後面,將天邊變成一片金黃,當天全黑了下來,維港對岸驟然出現了各種形狀的七彩寶石,一艘又一艘夜遊輪、遠洋大郵輪慢慢穿過海面,頓時讓單調的海面增添了不少熱鬧;在太陽收斂他最後一抹微光後,港島那裏總是有那麼幾棟大廈互有默契似的,向海面放射出五六道紅黃藍綠等光束,令動盪不安的海面猶如波動著魔幻的綢緞。 從碼頭走向海濱大道,從大寬紅磚路走向柏油斜坡道,從夕陽斜照走到萬家燈火,一邊是維多利亞海港的一泓海水,一邊是鋼骨水泥現代建築物的陳列:巨型廣告裝飾的商業大廈、嶄新的酒店………從海天一色走到漫天繁星閃爍;從微有寒意走到渾身熱汗淋漓,汗濕衣衫。這,也是我邊走邊拍攝邊發圖片給文友的時刻,總有很好的回應:「好美」。 兩個多月了,幾十年了,經歷了多少寒暑冷熱,看遍了幾許人事滄桑?從乳臭未乾、沉靜青澀的孩童、走到熱血燃燒、青春激情的少年;從單純的文藝青年走到不寫最累的壯年;也從單槍匹馬、形影相弔的雄性一族,走到與她牽手相攜攀爬虎山的艱難行程,如今步伐放慢了,依然人在行走中。 有時在海濱大道上走著,走到中途,會突然駐步,驀然回首。 回眸來路,驚訝於走了那麼遠,猶如生命一年一年地走,忽然走到了2017年。一年將過,竟然走得那麼快。除了前幾年我們人一年有四分之一時間人在旅途中,今年是行走時間最少的一年。六月,我們參加了東歐團,到了匈牙利、奧地利、地羅利亞、德國、捷克等幾個國家外,其他活動都跟文學活動有關,八月,為了將去年參加第十三屆浯島文學獎獲得長篇優等獎的獎金取回,順便遊覽,我們到了金門一趟。十月,澳門筆會慶祝三十周年,因我又是他們一個文學獎的評審,我和瑞芬獲邀到澳門數日;十月,我被金門文化局通知今年參加「第十四屆浯島文學獎」的長篇《落番長歌》又獲獎,真是喜出望外!不到三個月,十一月我們又第二次赴金門一趟參加頒獎禮;十二月,我和瑞芬獲邀到湖南參加「第五屆武陵國際微小說節」。這些文學活動雖然各只有幾天,但會議和活動都舉行、安排得很緊湊,高規格、高檔次,都在腦海深處留下了難忘的印記。 2017年,「不寫最累」依然是我寫作上至高無上的「座右銘」,還添加一句「又一次新的出發」,前者,令我寫作上「常在狀態」中;後者,用於每次得獎後的自我鼓勵,堵塞了我懶怠惰發作。得獎,只是比較之下,在一定範圍內的被肯定,不值得翹尾巴,不值得躺倒不幹。一切,就從零做起吧!文章我已經寫了不少,書出得夠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寫得精寫得好!2017年最大的收穫是繼2016年寫成《風雨甲政第》後,又完成了另一部我認為比上一部寫得更好的長篇《落番長歌》;書出了散文集《香港,你好》和小小說集《清湯白飯》,感謝所有為我寫序、寫評和校對的老師。 2017年,我和瑞芬看著小孫女一天天長大,健康成長,到2018年3月她就三歲了,目前已經是聰明、勇敢、活潑、樂觀的一個小女孩了。一年來,瑞芬為協助照顧她付出不少汗水和精力,成為寶寶除了父母外的最愛人物,我也從旁協助。兒女們工作都順利。我們依然沒有請工人,家務都是親手做。每當文字患了「文思堵塞症」,我就開動四肢拖拖地板,「病情」馬上不藥而愈。據說長篇小說是「長壽」的不二「仙丹」,決定儘快試試;單純長壽毫無意義,長壽而分娩出長篇就令人憧憬。 2017年,公司業務有多少做了多少,不強求,也都完成得很好。幾項工作,我的排列依然是健康、家庭、工作、寫作。2016,我病了一場,終於跨過難關,2017,瑞芬病了一場,都無驚無險痊癒了。我們這一對孖公仔,一有小病都互相照顧。我認真地對她說,萬一有什麼,我什麼都會放下,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會放棄,全力全心照顧你。 2017年,一切曾經不大友好的人,我們都寬恕了,都不會記仇,只是不願意再糾纏在毫無意義的細節上,所有那些毫無道理的指責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消雲散。我們看淡、放下、放棄了很多東西,何況那些雞毛蒜皮呢?2017年,那些對我們情深意重的、理解我們的老師、文友、博友,我們始終懷著深深的感激和敬意!罵我們的人我們只是驚愕幾分鐘,而幫助、支援、理解、鼓勵、讚美我們的人我們會記得和感恩她(他)一輩子。 回過頭看,原來我走了那麼多路。來路走著、跑著那麼多人,望前方,西天一片紅,映射得天空中央的白雲泛成奇異的金黃,異象震懾人心。海濱大道吹來的風有了寒意,前方似近還遠,彷佛走不完似的。我知道只要心境年輕,我們的路就還長、還長。 袋裏的手機叮噹響了一下。我看到她傳來了一段歌曲,點開,竟是久違的羅大佑唱的《童年》,我笑了,她知道我喜歡,以前每當播放歌碟,《童年》的畫面,總是出現一對七八歲的男女孩,那女的,綁著兩條小辮子,雙頰有很深的酒窩,樣貌酷似小女孩時期的她。 手機微型下面有一行字:「回家吃飯,菜一流」。 我回眸大道一眼,加緊了腳步,依然從海濱大道返回。 今晚維港有煙花,今晚星光會很燦爛。 走過歲月,也終於無愧地走過、跨過了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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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邊界的旅程——記憶的2017
南方的冬天溫潤而庸散 有一種潰散敗落的遺忘世紀 恁光影以藤蔓的速度 一次次攀爬過昨日以及更遠的舊夢 陽光如此奢華美好 情節恍惚得有些虛幻 廣場上跫音喧囂如季節收割般的歡騰 旅人們在歡愉中編織生命的理想 沒有交集的陌地行旅畢竟清冷 我們來到邊界 風與飛鳥都盤旋在無拘的茫然天際 猜臆著誰等在遙遠的那方 然而耳際總是迴盪著 北方 寒冷櫥窗裡夜鶯輕聲啼喚 追憶雪的靜謐與臨海的陰沉冷冽 並反芻年輕羽翼的廣袤與無垠 離開黯然神傷的浪漫與古典 所有瑰麗的幻夢都等待著凋零 像焚後的那束繁花 擁抱著一整個世紀那麼遙遠的體溫 如何才能除卻臨老的悲傷 重返園林裡竄動的繽紛花香與騷息 鬱金香恐怕早已忘卻憂鬱 陶醉在自己綻放的芳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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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二帖
小丑 用紅黑雙色線繡一張臉 哭著、笑著表現可愛或可憎的人生 喝采似慈悲的劍刺向我 我拚命在苦與樂之間來回閃躲 低頭,瞧見心裡還有那麼兩條線 經是無奈,寂寞作緯 照樣能夠織出繁華一片 斑斑點點的珠光 是鮫人之淚? 掌聲啊!為何聽不見我的心聲 詩人說:寂寞時要仰望星星 今晚長空肅靜如洗 誰的笑像匕首劃破天幕 霎時流星如雨,連許願都來不及 鶴說從頭 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聲聞於天…… 這朱冠雪羽的東方神禽竟許是一只 逆風的箏 線的彼端究竟是甚麼 誰望著沒有風箏的天空 嗟嘆或者深吸一口焚鶴的煙 哈進高粱酒瓶裡 瓊漿傻等著第二次醱酵 仰頭三杯,低頭嘔出任性的詩句 「不要扶,我沒醉」 昔時六尺香杉木記憶猶新誰 撕下半個多世紀的日曆寫詩 翹望西子灣微微濕潤的眸光啊! 輕輕呼吸你昨日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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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忠志沒說錯,結婚後有他作依靠,既不愁吃又不愁穿,所以既能吃又能睡,即使沒有生小孩,我苗條的身材依然慢慢地由水桶變成汽油桶。可是忠志並沒有因為我的身材變了樣而不愛我,客人也不會因為我的腰圍像汽油桶而不來光顧,反而大家都叫我『胖嫂』,胖嫂也極其自然地成為我們店裡的活招牌,現在可說遠近馳名。」明嬌頓了一下又說:「其實曼麗這又何苦呢?年輕時怕身材走樣不敢生,再過幾年若想生,可能就生不出來了,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啊!她可曾想過:無論女人有多麼地婀娜多姿,縱使一輩子沒有生育,到了某一個年齡層,身材照樣會走樣。到時,說不定比我這個胖嫂還難看!」 「實際上一個值得人家稱讚的婦人,並不是建立在她的身材和容貌上,而是要懂得如何相夫教子,如何做一個賢妻良母,其他或許都是次之。忠志,我真的很羨慕你娶了一個以家庭為重的好老婆,雖然膝下猶虛,但你們卻能以樂觀的態度來面對人生,這是值得敬佩的。」天嘯羨慕地說。 「天嘯,謝謝你的誇讚。凡事不僅要認命,也要把握當下的每一個時光。但人往往隨著歲月的更迭,也會作某方面的改變。曼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或許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但這些想法勢必只是暫時性的,一旦經過反思,所有的一切或許都會改變。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忠志安慰他說。 「說實在的,如果能讓我繼續待在印尼,我一定會更快樂!即使每天聞著魚腥味,住在潮濕陰暗的房間裡,跟那些全身髒兮兮的漁工們生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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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楊忠禮追思會牽動兩岸情
─丹斯里楊忠禮博士逝世百日金大追思會 在生偉大 逝世光榮 2017年12月30日中午大馬華語新聞報導丹斯里楊忠禮集團創辦人丹斯里楊忠禮博士逝世是2017年度大馬國內10大事項新聞。2017年12月31日大馬八度空間電視台夜晚8點半華語新聞重播一段丹斯里楊忠禮的喪禮和出殯現場情況,具證楊忠禮董事長在大馬華人社群眼中頂級重點中心人物。 楊董事長人緣好、人脈廣、德高望重、五福俱臻、高壽善終、功德無量。 一個國家要富強應具備各類人才,一個民族要跟上時代應重視教育。 培育有知識、有才華、有水準、有作為更優秀年輕一代,關鍵在於子孫爭氣,重視教育之傳統。馬來西亞華人社群流行一句話:「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華人教育由始至終、從小學至大學院校都由校董會統籌統辦,出錢出力排除障礙,自力更生。深耕播種,不辭艱辛,開枝散葉。全馬華小1300間、獨中62間,楊董事長伉儷投入巴生興華獨中貢獻盡心盡力,最大最多。2018年9月1日楊家宣布捐贈3000萬馬幣設立「興華獨中基金」協助興華獨中推動6項目永續經常發展,對獨中如此大筆獻金實為希罕。 楊董事長人在天堂 心繫金門 要不是楊董事長伉儷在當年金門大學成立之際,慷慨捐助共上億元台幣與金大結緣,也不會有金大楊忠禮園和金大理工學院的建設,更不會有27日楊忠禮博士百日追思會在門大學舉行。 十年種樹 百年樹人 十年生育 十年教育 為何在金門大舉行追思會,重點在: 1.發揚楊董事長之精神不朽,創造教育價值。栽培人才,將來為國家社會棟樑,回饋鄉社鄉親。 2.傳承楊董事長的遺志,飲水思源,莫忘根本,以金門自豪,關注故鄉的發展,造福鄉人。如此有意義的好事、美事善事大舉行,帶來文化優秀好功德、好意象,就是金門百年盛事。 3.任何企業都會受到經濟循環好壞影響的風險;有高峰、有沒落、有蕭條,亦有繁榮的週期性與期限性,因政變受災害,戰事而變故,只有投資教育是永續性,百年樹人,大學歷史愈久,知名度愈高,學生校友滿天下,傑出人才校友也愈多。 4.楊家人承先啟後,永續楊董事長的精神,投入三代人力量與金門大學達成生命共同體,是金大的榮幸,對金大肯定正面的好處。 5.楊董事長以一個平凡人創造不平凡的跨國際集團,「富而能施」、「取諸社會、用諸社會」,達己達人、立己立人的美德。惠益大馬華社華教,雖生於大馬金僑華裔,對故鄉關愛有加,海內兼顧,就是我心中的傳奇人物。 6.楊董事長是力行者、推動者、企業先驅開創人物,楊忠禮集團投資遍及英國、法國、日本、澳洲,北海道民宿、新加坡發電廠38億美金、烏節路中心購物商場、聖淘沙別墅、吉隆坡旅店購物中心、房地產、建設聞名世界渡假村、印尼、泰國等等。大馬還有發電廠、水泥廠、通訊服務、吉隆坡至蘇邦國際機場輕軌服務,並宣布投資星馬快鐵工程。集團職員數以萬計,並有七家上市股票公司掛牌。 潘斯里陳開蓉老師 女中一傑 楊夫人潘斯里陳開蓉老師賢慧淑德,女中一傑,教子有方,一門俊秀、家庭美滿,子孫團結,五名將掌管家族不同企業,女兒女婿恪守其負責專業部門,桃李滿天下,一流家庭,一流教育,一流人物、量大福大。 楊董事長在生時感念夫人持家有方,讓他在外打拚增強信心,少了擔心,福至心靈,事半功倍。其長子楊肅斌博士10年前受西方媒體推薦為亞洲最有潛能的青年企業家。 中國大使黃惠康博士對媒體發言,中國官方高度關注楊忠禮的逝世撰唁文。 高風亮節 精神永存 27日在金門大學舉行丹斯里楊忠禮博士逝世百日追思會是件百年盛事,兩岸三地的政商文教界貴賓將出席參與,媒體也將採訪該場追思會。 在南洋,楊董事長以金門人為榮,當下就地金門鄉親應以楊董事長的光環為榮,正視珍惜鄉情熱忱的擁護楊家心向愛鄉土的豪情,莫分鄉里大小、遠近姓氏、信仰宗教,盼鄉親父老們踴躍出席參與追思會,分享感受福份、啟迪鄉人。 金門大學之校友師生更應本著青春活力,有正義感、有責任感、有使命感,惜緣維護楊董事長之奉獻,關注校方發展的投入付出之精神。 楊董事長精神不朽 期待有一顆以紀念為名丹斯里楊忠禮博士的人造衛星在宇宙藍天出現,環繞天地,表彰楊董事長大愛無私奉獻華教華社公益,重視傳統文化、關注兩岸三地同胞,謹以冠首對聯向楊董事長敬仰尊崇-「忠信興業四維週顧華社光輝 禮義傳家八德齊名儒商風範」。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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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港的烙痕--追念紅毛港(10週年回憶記述)
十年了,紅毛港於2007年臘月寒冬,終於吹滅了最後一盞燈,走入高雄人的記憶、走入了歷史長河,也結束了紅毛港多彩多姿的漁業文化生涯。 都說文化古蹟是先民留給後代的足跡見證和記憶。紅毛港,這個最具古樸魚腥味的三百多年文化村落,在不懂什麼叫「珍貴古蹟」的怪手接到政權指令後,高舉它強壯的臂膀,一剷一剷的敲碎了這些純樸討海人最後故土的夢,也驚醒角頭廟屋簷上入定百年的盤龍飛鳳遁形而逃。 在紅毛港的歷史曲線裡,及荷蘭紅毛人曾經有許多的故事傳說;無論是白藻蟹(小港附近)、刺蔥、永燃之豬、紅芭蕉與白猴、白馬鞍藤……等,都顯示著當時紅毛港人的純樸和知識的缺乏。 這個在八十八年五月十五日讓傳統「帆筏重現」的漁村,蝦曲和烏魚的故鄉;有著多重交疊的浪花,斑波舞踊的美麗晚霞,一縷鹹濕味微風的海岸線,戲浪童歡,微笑魚郎;古街老巷,掛滿串串黃金條竿架的烏魚子香。 這純樸古銅般的魚村部落,讓我們彷彿旋迴時光隧道的另一世界,追逐先人的足印。如今,瓦礫煙塵飛滅已十年,埋進住民的內心深層。這些遷徙的住民是否有人猶記?是否有人早已淡忘? 翻開紅毛港走入歷史的那一頁,小草依然迎風微笑,人煙渺渺,殘樓孤柱獨對夕陽,咾咕石跌坐滿地無助的哭泣,只有那最固執的高字塔矗立不移,落寞堅守著那份記憶。 古蹟文化的價值和現實經濟利益,在時光河裡拉拔交戰了四十多年後,文化終不敵巨港的現實經濟力量。紅毛港的古厝、角頭廟、船板魚腥味,以及那分掙扎、不捨!全被打包壓縮成光碟丟進歷史長河裡,成為永恆永恆的追憶! 63路公車,那曾經帶我穿梭於漁鄉古街,在腦海深處裡跳躍閃爍的數字,一點一滴逐漸聚合起我對紅毛港那如馬賽克般的記憶。這片三百年古樸的漁鄉,幾經陳情、抗議、吶喊,都不能改變被遷村、被剷平的命運。 二十多年的離別,當我再度踏上這片土地時,已是「物換星移,人事全非了」。望著這些被剷落的殘簷斷壁,鼻頭一陣酸楚,心靈裡除了茫然還是茫然。至今回憶,內心仍感淒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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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 自那刻起
蔚藍的天空 海風輕拂 鄉愁 自踏上料羅灣那刻起 金黃高粱田 依稀在眼前 東北風蕭蕭 迴盪在耳邊 上下天光 沙鷗翔集 鄉愁 自船抵13號碼頭那刻起 開口笑身影 依稀在眼前 海波浪濤濤 迴盪在耳邊 台北夜空 霓虹閃爍 鄉愁 自收到家書那刻起 慈母的容顏 依稀在眼前 慈愛的叮嚀 迴盪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