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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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旭故鄉──蔡浦探微猶有遺物憶前賢
洪旭是明末鄭成功一員重要的部將。 根據《台灣通史》、《留庵文集》,民國版《同安縣志》,民國八十年增修《金門縣志》、《廈門人物辭典》等地方志書記載:洪旭(一六○五—一六六九),字念衷(又作「藎」),號九峰。其父洪公掄,明萬曆間任守備,卒於任上。洪旭幼時念書,父亡輟學,在家務農兼練武功,臂力過人。壯年投奔鄭芝龍,以軍功任千總。隆武二年(一六四六年)鄭芝龍歸清後,鄭成功當年十二月一日,假烈嶼吳山(今城仔頂),與陳輝、洪旭、張進、施琅、陳霸等九十多人樹起「反清復明」大旗,據金廈兩島,奉永明王正朔,跟清廷展開二十多年的「拉鋸戰」。洪旭為人持重,深得鄭成功信任。永曆八年(一六五四年)十一月,他奉命取漳州,入城秋毫不犯,鄭成功稱他節制有方。越年二月任戶官,五月為水師右軍,會同甘輝等攻取浙江舟山。永曆十一年十月兼理兵官事務,十二年(一六五八年)鄭成功北伐金陵時,以洪旭為兵官,陳泰為戶官,留守金廈。北伐失敗後,鄭成功退回廈門,於一六六一年三月二十三日率兵驅荷復台,洪旭與黃廷(同安錦宅人),杜輝等奉世子鄭經守思明(今廈門)。旭以留守有功,累官中提督,封太子太師忠振伯(五等爵的第三等)。一六六二年五月初八日鄭成功在台灣病逝,洪旭向鄭經建議「當先嗣位,然後舉喪」。鄭經嗣位後,廈門於一六六四年失守,洪旭隨鄭經退往台灣,所以民國版《同安縣志》把他與陳永華(同安灌口人)、王世傑(金門浦邊人)、林圯(同安銅魚館人)一起列為「墾荒」人物。康熙五年(一六六六年)台灣首建孔廟,鄭經率文武行釋菜禮,洪旭諫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勸鄭經「當訓勵將士,以待其變」。因年老操勞過度,洪旭於康熙八年(一六六九年)九月十七日病逝,鄭經親為治喪祭奠,哀訴「經何不幸,喪此元老」,以其子磊為戶官,光緒元年(一六七五年),敕從祀延平郡王祠之東廡。 洪旭是同安人無可非議,但同安什麼地方人卻有不同的版本。二○○○年中華書局出版的《同安縣志》、二○○二年編印的《同安台灣關係志》和二○○三年鷺江出版社出版的《《廈門人物辭典》都載洪旭是同安縣馬巷蔡浦人;而《金門縣志》、李增德先生《金門史話》、楊天厚和林麗寬伉儷《金門匾額人物》等著作都說洪旭是金門後豐港人。《金門縣志》卷二還記述洪旭的故宅:「明伯爵洪旭故宅,在後豐港。為三進巨宅,海濱另一屋,亦洪旭之特建,原有三進,今存其兩,俗傳有九十九窗」。 新近廈門市政協要編一部《名人故居》,我到馬巷蔡浦實地考察了洪旭的故居並採訪了老人協會會長洪才府先生,發現當地現存的一些歷史遺物和長期流傳的口頭掌故,對於研究洪旭的生平事蹟極具參考價值。 蔡浦是一個行政村(也是自然村),清代屬同安縣翔風里十二都窗兜保(今屬翔安區馬巷鎮)。相傳建村前原為一片種菜園地,故稱「菜圃」。後為蔡姓居民住地,改稱「蔡浦」,後來洪姓居民入住沿用蔡浦村名,現全村二千餘人口多是洪姓,屬洪氏「嶝山」支派。「嶝山」是南宋紹興年間洪道隱居同安小嶝嶼後頭保持創立的堂號,自六世起啟用窗東春房洪純仁所編的字芸:「純陽僊章,行爾獻世,榮宜子必,元培以學,宗堯紹舜,欽時炳若………洪旭的父親洪獻悅,生有二子,洪旭居次。洪旭乳名世祿,其兄世齊,屬嶝山十三世「世」字輩(該村洪氏族譜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被廈門大學借走,歸還時於舢板上被海水浸毀)。明天啟六年(一六二六年),海上武裝集團首領鄭芝龍入據廈門島,二十歲左右的洪旭跟隨鄭芝龍參加「洋商」貿易,據說賺了許多錢,他以雄厚的財力支持鄭成功「抗清復明」和收復台灣的軍事活動,因而當地民間有「沒有世祿公,成功不會成功」的俚語,金門後豐港海灘甚至有「十八窖」寶藏的傳說。 洪旭跟隨鄭成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活動範圍主要是思明州(鄭成功據廈門時改中左所為思明州)。他官至水師總督,還被封為忠振伯,是當時金廈兩島的實權人物。因而他在廈門海灘營造官衙、營房(俗稱洪本部),同時建造路頭(碼頭),至今還有洪本部的部分建築物以及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年)《重修洪本部路頭碑記》等遺物。廈門洪本部是洪旭任職修造的官邸,金門後豐港的兩座三進巨宅應該是他營建的私邸,而蔡浦還有他生活過的故居。 洪旭的故居在蔡浦村中,坐東朝西,為兩進雙護龍建築,總面寬約二十二米,花崗石條石牆基,土坯封磚牆堵及白灰牆面,硬山佈瓦頂燕尾脊。古厝多次維修,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還有族人居住。隨著鄉村經濟的發展,老房子的住戶陸續搬出,原來多戶共擠的舊房屋變成「空殼厝」。由於沒人管理,如今屋頂圯塌,天井雜草叢生,山牆上甚至長出苦楝,這真應了「祖公有才調(本事)通起,子孫無才調修理」這句老話,也讓人未免有「猶弔遺蹤一泫然」之歎!不過那凹壽大門框門楣上的花崗岩門乳(門簪)以及方形磚砌窗,似乎還可以找回一絲當年房屋主人殷實的蹤影。 蔡浦除了洪旭故居外,還有一些與他有關的遺物和傳說在村民中世代流傳。 我在村民洪和平家中見到一尊洪旭的泥塑坐像,高約四十多釐米,著官服,戴官帽,形像飽滿,神采奕奕,族人呼為「五柱祖」。文化大革命破「四舊」時,族人冒險偷藏,得以倖存,迄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在洪才府的宅院,有一株「佛教母花」(恭奉註生娘娘壇前的鮮花),據傳是洪旭家眷從南京移回家鄉栽種的植物(七八月開花,可藥用),同時也隨請一尊觀世音佛像回家供奉,這尊佛像至今仍在族人家中供祀。根據記載,永曆十二三年間,鄭成功北伐金陵(南京),所有將領女眷全部隨征。洪旭雖然留守廈門,但據何丙仲先生介紹,北伐不止一次,所以洪旭有往返金陵的機會,帶回花種和佛像不會是空穴來風。還有一則傳說:洪旭之兄世齊早逝,長子洪榮攀幼時學過南曲(鄭成功另一名部將洪復是洪厝人,原為梨園戲班伶人),十一歲被拐賣到台灣唱南曲。洪旭隨鄭經入台輔政時,有次應邀欣賞家鄉的南曲。他是官員,自然在錦棚前排就坐。當他發覺檯上演唱的演員有些像自己的侄兒「攀生」時,頓時有些坐立不安。過後細問,果真是自家侄兒,叔侄抱頭大哭,不久便把侄兒送回老家蔡浦,所以村中有「沒有五柱祖,就沒有四柱祖」的老話流傳。 根據新編《同安縣志》記載,洪旭是「後歸葬故里」,其墓在蔡浦村旁,因有一株古老的樸樹,所以叫「樸仔墓」。今被雜土埋沒,據說有半圓形墓碑,待日後清理即可確認。每年九月十七洪旭忌日,各房柱輪流作東祭祀(辦兩桌酒席),同時把洪旭的神像請到家中供奉,這個習俗也一直延續到今天。 洪旭較長的時間住在廈門,所以廈門流傳洪旭發明「博餅」的傳說。說的是,某年中秋佳節,為了寬釋外來士兵的思鄉情緒,洪旭在洪本部衙堂與僚屬研究設計中秋會餅,讓全體將士過一個愉快的傳統節日。中秋餅每會有六十三塊餅,因為永曆十二年,鄭成功受封延平郡王,所以設計時採用六十三這個吉數。對於這個傳說,不少學者持否定意見。主要理由有:1、「博餅」的歷史早於明鄭;2、鄭成功軍務繁忙,將士沒有時間和心思「博餅」;3、洪旭是武將,不懂得設計「狀元餅」;4、地方志書沒有記載,等等。對於民間的傳說,祇要不損傷正面人物的形象,竊以為應該持寬容的心態對待。許多傳統的民間習俗,應該說是歷代勞動人民集體創造並不斷改造而流傳。「博餅」的習俗可能早已有之,但沒有人去「註冊」商標。洪旭偶然利用這種形式並加以改造來娛樂士兵,老百姓便把發明的桂冠送給他,其中滲透著民眾對鄭成功「抗清復明」義舉(清廷頒布「薙發令」不得人心)和驅荷復台大業的崇敬心情。因此,對這類傳說,祗要有某些合理性,就可以說「美麗的傳說」自行流傳。 對於洪旭這位明鄭的股肱人物,兩門的宗親、學者有責任進一步搜集資料,認真考究,給他留下一份比較完整、真實的檔案。蔡浦世齊、世祿的後裔,迄今有一千多人口(其中洪旭派裔有七百多人),應該很好保護、修葺先人的遺物(如故居、墓地),讓故鄉的人民永遠緬懷這位傑出的開台先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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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寫寫撕撕,撕撕寫寫,寫了又撕,撕了又寫,一本厚厚的信紙整整被撕去了一大半,秀秀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惱,最後終於寫下: 維揚: 你的來信已經收到了,得知你平安地抵達家門,倍感欣慰。可是,當我提筆想寫這封信時,才應驗了古人「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如果信中有辭不達意的地方,請你多包涵。 回想我們一年多來的相處,實在是讓我感慨萬千,做夢也想不到會和一位來金門服役的台灣兵相愛。你的謙遜有禮和為人處世,的確與大部分台灣兵不盡相同,也徹底改變金門人對台灣兵的不良印象,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一件事。倘若往後我們真能結成連理,復得到夫婿和公婆的疼惜,那勢必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我會倍加珍惜的。同時,為了家,為了我們的將來,我也願意和你共同努力和打拚。但這似乎只是我的夢想,距離這個日子或許還很遙遠吧,我將衷心地守候在這個小島上,等待你捎來的佳音……。 對於台灣商場,我是一點概念也沒有,雖然你有心替伯父分憂解勞,但卻不能操之過急,多聽聽伯父的意見,多瞭解一下市場上的需求。凡事必須先站穩腳步,而後在穩定中求發展,往後始能大展鴻圖,這是我粗淺的看法,僅供參考,請勿見笑。 氣候變化無常,願君多珍重!以免我掛念。 秀秀 幾天後,王維揚的回信又來了。 秀秀: 很高興收到妳的信。 不是我誇獎妳,妳的信寫得非常好,這或許與妳平日自學和不斷地充實自己有關。坦白說,學校教育只不過是多了一張文憑而已,社會教育才能吸收到更多的知識,放眼古今中外,有不少名人偉人都是靠自學成功的。秀秀,妳雖然沒有受過完整的學校教育,卻讀遍了社會大學裡的許多課程。別忘了,事在人為,只要對自己有信心,世間絕無克服不了的難事,往後妳不僅是我的好牽手,也是我的好幫手,千萬不能自卑。 此生能得到一位純潔又美麗的金門女孩青睞,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不管環境如何地變遷,世道多麼地蒼茫,我愛妳之心則永遠不會改變,請妳相信我!同時,我也要懇切地向妳承諾和保證,我們相聚的日子已不遠了,攜手邁向幸福的人生大道也是指日可待,我願以一顆誠摯熾熱的心,在紅燭高照的婚堂另一端等著妳──秀秀! 維揚 除了受到天候影響外,秀秀幾乎每隔二三天,就會收到王維揚的信。 信中除了傾訴兩地相思之情外,也有諸多的承諾和誓言,並把他的理想和未來的規劃,毫不隱瞞地告訴她。誠然,許多牽涉到商業方面的知識,秀秀並不十分清楚,但卻可以從其中發現到,王維揚絕對是一個實事求是、腳踏實地的年輕人,倘若往後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何嘗不是她的福份,因此,讓秀秀寬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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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馬特遺書、雜感
◎關於惡寒 關於惡寒,你無法將祂定義,那是一種靈魂上說不出來的寂冷,想像是結冰的沙漠或是無人居住的不知名行星都好,我無法描繪出這多麼的冷僻,只能說,不是每個人的靈魂都有惡寒,所以無法體會我所體會的。我的靈魂時常處於惡寒,我的惡寒在於,一種強而有力掐住咽喉的悲傷,無力控制的憂鬱,無法跟外界聯繫上的失訊,以及永遠醒不來的惡夢,沒有任何官能知覺。 ◎關於憂鬱 關於憂鬱,剛開始的時候很微小,幾乎不知道這就是憂鬱。祂像小王子裡面的巴歐巴一樣可怕,你分不清楚祂是玫瑰還是破壞的種子,每天靜靜的縮在角落,不用任何生長的要素,只要一皺眉,就是給了祂能量。無形中,當發覺時已經無法控制,像癌症末期細胞一樣蔓延,祂很難好,也許得花一輩子時間拔河,或是賣出靈魂換取苟延殘喘的一口氣。 ◎耳洞的祕語 我有十三個耳洞,那不是叛逆時趕流行打的洞。每個洞都是一個人一個故事一件事情,當然這些都不是好人好事情,我選擇讓祂留在我身上,是因為,每當我穿戴一次耳環的時候,就要惡狠狠的想起當時的痛苦。然後,提醒自己,這些苦難表面上消失了,卻被憂鬱拖進更深的惡寒,要記得,曾經如此痛不欲生過,那是生命給我的禮物,就像瘡疤一樣,看不清楚,不挑起,你就不記得祂的存在與痛。我不會後悔有這些故事,如果能把故事賦予生命,也是件可喜的事情。祂不會再多,但是會像鮮紅的A一樣,烙在胸前,讓世人的眼神玩弄。 ◎蒙馬特遺書 蒙馬特遺書,改變了我,祂如此強大,每字每句,都是我在拷打自己時候發出的狂嘯。讓我體會,原來作者跟我身處的惡寒是一樣的,因而我相知相惜,讀了又讀,讓我知道愛的巨大,太可怕,太可怕了。我因而不再祈求有人能從惡寒中將我帶出,這是一本惡寒的聖經,我將在此無人之境,膜拜頂禮。然後我同作者一樣,在大徹大悟後蛻變並且死去,知道這才是唯一遠離惡寒的方法。 後記:用「祂」表示所有的,主宰我的,未知的一切,所以我敬重,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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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燕子與鮭魚———給我返鄉的孩子們
畢業之後,你們是四散高飛的燕子 小島的天空藏不住你們的翅膀 人人依著手掌的紋路尋覓自己的旅途 每年春節,你們返巢如溯溪的鮭魚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長者四十六,幼者一十九 二十七年的距離是我頭上的蒼蒼白髮 我的要求是你們的夢魘 我曾痛責你們 (報告杜部長,我可從不罵孩子是豬) 我曾痛打你們 (報告杜部長,我自首,但不悔過) 今年,你們來看我 或單身或帶妻子或帶丈夫或帶兒女 你們是作業員醫生送貨員工程師泥水工老師公務員 只見人人頭角崢嶸,頂天立地 (報告杜部長,他們不是明夷公子,他們謹慎守分) 你們或已中年,或尚年少 遼闊的人海是多歧的世路 你們會經歷風霜雨雪烈日驕陽,所以 困頓難免委屈難免低潮難免 但,不要忘了 我會永遠站在燈下的亮處看著你們 (報告杜部長,三隻小豬的老三的我已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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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
從金門到台北,已過了將近一年,忙碌的生活與腳步,使我靜下來書寫的時間少了,但思緒卻從來沒有少過一分一秒,心思分分秒秒都在金門,而當我人在金門的時候,是一直想念著台北的你,當我人到了台北的時候,卻心心念念夢見金門夢見我的親人,頓時覺得二難;難不成一輩子都要這樣思思念念,於是每天找事情讓自己忙。 很好笑,我只要看見一則有關金門的新聞,聽見哪個金門的人,或者誰告訴我他去過金門,我就連續著;一整週都夢見金門,夢裡我常常回金門,爸總是對我說妳又跑回來啦,怎麼不多存點錢,整天跑回家。而我也總是阿沙力的回答他說:沒關係啦!錢花了就花了!反正我回來了就好了呀! 然後,夢醒了,我卻還依稀記得夢裡金門那暖暖的午後陽光,因為太亮變得不太真實。 因為夢見的夢太真切,於是我總一早起床就開始發呆,洗完臉後換衣服前,我坐在床上,很久很久才會頓時想起,好像發呆十幾分鐘了,慢慢準備出門上班,一個人。 過馬路時發現好多車要撞我,嚇著一跳,原來我連頭也沒抬就走上斑馬線,紅綠燈此時正顯示「小紅人」是禁止通行,上班的車潮,台北的馬路紅綠燈前的白線,遇到紅燈時總是車子密密麻麻的像箭在弦上一樣,綠燈一亮又萬箭齊發,我不知該往回走還是繼續前進,有些車子禮貌的讓我再走幾步,但寸步難行,不能往回走,我開始責怪自己的不用心走路,也或許不該怪自己,什麼事都是這樣,當時沒發現,事後發現卻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一直像個詩人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可以寫字畫圖,將房間裝滿了我愛的書,我可以愛一個人愛得發狂,轟轟烈烈或平平淡淡一場,取決於當時的心情,卻在此刻才發現情感動物不管是群體或獨居,都是感傷,該如何做,我的心情就像在斑馬線上看見「小紅人」時不知該前進或後退;無法往前走也不能回頭的無奈。 相處的時候,誰愛誰比較多,我以前很計較,我總是懷疑自己愛你比較多,你都會嘆氣對我說:唉!妳都不知道,我最疼妳了,從來不捨得對妳發脾氣,我總是不想承認你這樣就是愛我比較多,每次都對你說,不發脾氣不等於愛很多,我對隔壁的老王也從來沒發過脾氣呀! 我們曾經痛苦過、掙扎過、受傷過,卻也相依為命過,相聚的時間總算又拉長了,後來我總算在愛中慢慢成長,不再那麼斤斤計較,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那,即使是誰愛誰比較多那又怎樣呢,只要你仍然是捨不得對我發脾氣的,那就夠了。 到了台北以後,我沒有朋友,我不是台北人,初到時在人際關係上像個新生兒,沒有從小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好像泰山從森林到了城市,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回憶,我是沒有回憶的,我最多的回憶都在夢裡的金門,看見往金門的旅客或有關的人,也會打從心裡油然而生的一股親切感,很想跟對方說,你代我跟我父母問候一下好嗎,說你在機場碰見我,忽然理解了古人思鄉情切的心情,在今時今日一切那麼近又那麼遙遠。 台北是都市,是一個冷漠的城市,但有時候又發現它的背面正好是陽光。 從金門來很稀罕似的,每個人都對我很感興趣,不管是常接觸的人或只是一面之緣的人,到某某處室去就有某位長官說:「聽說妳們單位來了金門人?」校園那麼大,用到「聽說」覺得很誇張,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然後我就會承認說:「對呀!就是我。」或者寄東西時郵局的先生就會很大聲的開玩笑:「怎麼今天局裡來了一個金門人。」 接著開始寒暄了起來,也許是基於對胡晴雯的印象,每個人最常說的話就是「妳們金門出美女嗎?」也或許只是客套話。 上班一年了,長官每每誇我有禮貌又家教好的時候,我心裡想;我總算沒辜負父母對我的期望。 離開金門,父母不再常伴身旁,對我來說;心靈的支柱頓失,常常覺得很孤單,也許這就是所謂城市的寂寞,每天上班下班,當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我想我再也回不去金門了,再回去也不是當時的那一片光景了,還好我有你,這不是換來的,這是僅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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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舞深體驗—日本行
搭車到金山接巴士到京都07:35發車,昨晚洗了個頭,頭髮較不翹起,日本的車靠左行駛,天橋中間是平滑可以讓單車及有輪子的行李方便通過。設計很好。感覺今天較不冷,至少沒有風,但小羽說溫度較低,可能是較寒凍,也可能是我多穿了衣物吧!昨晚菱及羽一起討論今天的行程,規劃如何玩京都?這幾天都坐地鐵、JR、電車,今天換坐巴士—和台北的國光號一般,菱說日本在唐朝學中國文字,但用他們自己的平假名、片假名發音,所以可以看到很多漢字,但有他們不同的發音或意思也有所不同。如學生摹集—應是招生,入居摹集—是房屋招租。昨天名古屋城有一種植物,解說牌寫的是—黑鐵黐,鮨—小羽說是壽司的一種,在鶴舞站看見樹被稻草包著—應是防樹被凍傷,第一天到時在馬路遇小羽室友,第二天在電梯遇大陸來的小羽同學,昨天到小羽打工的餐廳用餐(青蓮),在車站附近遇到上班人潮著短袖短褲—覺得自己穿那麼多,忽然覺得不冷了。清晨聽見日本神鳥叫,想及89年11月日本行也遇到,原來日本到處都是神鳥,我們則叫牠烏鴉。 日本房子屋頂都是黑色,牆是水泥的灰色,都是暗色調或寒色系,年中無休—全年無休之意,加盟店摹集中。到處都有紅色山茶花開—被修剪成不同的形狀,昨天參觀的名古屋城是德川家康第九子德川義直建造的。 950228 08:06 在往京都的車上 想及哦奇那哇—沖繩 路上有一棟—水車小屋 08:23 窗外青山白雪 08:59 想及去英國先生也很注意洗手間—因為在環保局的關係,幫小羽刮砂,她有點暈車。 京都第一站「清水寺」,先到八塔沿斜坡石路走,沿路的商店有的張掛「猿猴」—紅色布製四腳綁起,串成一串掛在店門口,商店街有些店招感覺很吸引人,如慈眼、一日一喜、細長枝條、魚藤、魚捨、扇舞堂、陶藝,這些有的鑲在版上展示。 中午在「梅園」用餐,一盤甜食有栗子、有紅豆、有洋菜,灑的是麥夫粉還有湯圓,另一盤是五支米做的米版沾糖汁灑麥夫粉,還有一碗淺淺的抹茶(綠色的)菱說要先把漂亮的一面向別人,再一口一口的喝,喝好要擦口,再把面轉回來放好,這是「茶道」的規矩,她們老師有教。 950301 09:09 昨天在梅園飯後,沿著斜坡參觀,天氣太冷太凍,沒有記筆記,到今早再提筆補記。 往清水寺的路上人潮多,也有歐洲、美洲、非洲來的外國人,在清水寺,菱說這裡是五層高樓,騰空而建,並且未用一根釘子,只是隼頭相接,是建築精品,我們還赤足走入殿內膜拜,也攬香爐的香,擦身上較弱的部分,希望強健,也去喝神泉延命水,天氣實在太冷太凍,手腳都不靈活,趕緊把早上買的壽司拿來補充元氣與能量,邊看地圖邊欣賞,也看到穿和服的藝妓,脖子露在寒天中,毛孔清晰可見,還有些人穿著短裙哩!相對之下我就活力來了,走過石小路都是鵝卵石舖成或石頭,兩旁的店屋深具特色,有些門上懸掛物品,有如我們的避邪物一般,也走過花見小路,看見有花燈也有花燈路,菱說日本人會在晚上來賞燈,白天這裡應該是賞櫻花之處,有一處長樂路是美國建築師設計,日本某首相居住之處,現開放給人參觀,設計有歐風,在花見小路有人推車賣醃製品,讓小羽詢問並買了一個,我以為是蘿蔔,結果是蕪菁,再往前到「能健寺」,回程有點飄雨,找市內公車,看到站牌卻不能帶我們到京都站,只有去問附近店家,指引我們往前、往右,終於找到了站牌,順利來到京都站,為了解寒、解凍,在找吃的,我只想喝熱呼呼的湯,於是叫了一碗湯麵、一碗拌飯、二個手捲、一盤鍋貼,吃得混身暖意。 菱、羽又提議要吃名古屋有名的炸雞翅,於是坐了2個多小時車回到名古屋再轉車來到「榮站」(sakae)叫了雞翅、雞軟骨及一個雞鍋,熱騰騰,我們三個人吃得齒頰留香,心窩暖呼呼的,再走進街夜,竟然不覺冷了。 早上催菱、羽早點起來準備,昨晚先煮稀飯,早上再熱我自己先吃了一大碗,隨後10點多把她們叫醒準備,先搭計程車到金山,再搭JR地鐵到中部國際空港,在金山等車時差點錯過,幸好小羽仔細再問,原來我們站錯候車位置,到了機場時間早,去逛商店,又買了點吃的,14:10去問可以報到,行李超重,要13000日圓,行李費約4000多台幣我一直覺得好貴哦!機場有卡通,小羽說是此地的代表,書店也有相關的卡通書,物品也有其圖,店裡有賣名古屋雞的賣品,小羽說「名古屋雞」很有名,機場逛書店,有很多漫畫書,日本畫漫畫很風行,我看有一本此地代表人物童書,文字少、人物線條簡單、背景色彩有變化。另有1964年出生的作家,寫詩、童話繪畫—值得學習。 950301 機上 飛機上雜誌—雪,是一封來自天空的書信 北海道的三月情書 這封天空來信的字裡行間嬉戲體驗它的美麗與魅力,居民則苦不堪言的鏟雪窗外的雲層柔軟彷彿可以讓孫悟空翻個十萬八千里的筋斗天邊泛著金光,是晚霞的光彩雲層遼闊廣葇,顯現天地的寬廣。 現轉向機上窗外,發現天黑了,記得小羽說那年英國遊學,白天很長晚上8、9點才天黑,但天黑是一下子就夜冪低垂,窗外天邊晚霞如虹彩美麗迷人。 950302 昨晚準時約19:00到中正機場,順利和來接我們的女兒錞碰面,看見關東煮,想念那種滋味,和菱各買了一支,以為一支15元,結果竟是25元,錞說機場裂!當然比較貴啦!日本行!感動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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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沙灘上,一個戰敗的先知
不再歌唱 不再舞蹈 最後的一夜 海,靜如死水 落日的沙灘上 如畫的餘暉 如歌之浪濤 擱淺了我滿身的殘紅 海螺的哭聲在我的耳旁嗡嗡作響 傳達上諭的使者以最神聖的姿態垂下了頭 那聽候審判的罪人 我 注定是個上不了天堂的信徒 渺小的人群在自己的面前被龐大的矗立 我以一種冷用瞳孔吞食了所有的面孔 名字反倒成了一種咒詛 我拒絕讓它 高高地被舉起 因為我深怕 被自己待命已久的狙擊槍 當場擊斃 波特萊爾的一行詩 捕捉到了地獄裡的裂縫 將裡面那瓢撒但的毒液 惡狠狠的塗抹在我腐爛的脊椎骨上 我的孩子啊 你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引火自焚了呢 我逃避了認屍的義務 企圖遠去 但海洋卻這麼說著: 「葬地不在遠方………」 挖掘這樁冤案的白骨 成為了我新的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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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友學校補述
睿友學校是私人建校而自立名,並有提名人及書者,很多人都未知其詳,就連碧山村人亦顯完全知曉者,爰特補充介紹,使後來者能有知焉。 題名者:其一陳延謙(1881-1943)先生,係同安縣蓮花鄉澳溪村人,與金門陽翟同宗派系,時在南洋叻開華僑銀行,雖非碧山村人氏,但同宗頗有聲望,受人尊敬之賢者。適睿友先生之「金和美」欲歇業,分財產時,除撥出兩萬銀元充作建校及辦學基金外,尚有子侄未屆齡,所得遺產金等之款項,均存放在該銀行,並委託陳能顯先生為其監護權,睿友(1867~)之侄孫禮再(1916~)及允妙(1916~)於民國二十五年(1936),齡滿二十歲,始由金赴叻具領其遺金,之後兩人均旅住馬來西亞,允妙先生娶庵前葉漢水之女為妻而營商,並承繼其叔祖父睿友辦學及公益,實屬難得。 其二題名者陳能顯先生,係碧山人,曾在碧山首創碧山學校者。其三允之先生書,允之姓許,係金門后浦人。 陳延謙先生、陳能顯先生等是有以上原因而題名。本人幼時雖有所聞,但不敢敘述,為求證實,陳延謙先生之題名,近獲庵前陳國興先生之提供寶貴資料,序列於後。佐證完善,本人在此表示致萬分感謝。 陳延謙,幼曾隨父仲款赴仰光一年,十八歲南渡新加坡,在陳杞柏(陳嘉庚之父)之商店打雜,其辦事能力漸受賞識,逐漸升要職。一九○九年以後,陳延謙與友合夥開店,後又獨立經營。由土產擴大至橡膠,再經營銀行,為新加坡著名銀行家。陳延謙與廣大華僑一樣,支持國父孫中山革命,一度擔任新加坡同盟會長,抗戰期間,組織同安救濟會,持續數年振濟家鄉難民,同時帶領華僑捐獻抗日。 睿友校舍二樓造建係山頭形式,美麗壯觀,具有特別色彩,是歷史文化性之建築,因獲諸多慕名者前來拍照留念,此等熱心人士之善舉,誠屬可親可敬。但其中亦有少許不知端詳者,帶隊前來解說拍照,未曾思考,擅自介紹宣稱係大陸陳嘉庚(1874~1961)先生所建,其語出荒唐,有悖常理,扭曲侵犯陳睿友先生建校及辦學經過之事實,名義之受損失,當立即反駁與譴責其宣導之不當,蓋睿友先生之建校及有題名者,是千真萬確之事實,豈是陳嘉庚先生與陳睿友先生彼此毫無關鍵,能為陳睿友建校,而自不立名,費人思議。經余反駁,其導遊則稱是在廈門大學所採得之資料,足可証為事實,為此更加荒繆,余本將之所寫睿友學校一文事蹟等贈予閱讀,但彼匆匆離去,未果作罷。 之後於閒談中,而將睿友學校事道出,蒙本鄉陳榮泰、陳昆齊、陳長慶,鄰村東珩蕭永奇等諸君鼓勵,囑余知既地方事情,要多寫記,以便地方歷史能為後人瞭解,然因學識粗淺,素少出門,年紀不少,腦筋退化,本無意執筆,因感慨前導遊宣導睿友學校一事之繆誤,恐以訛傳訛,以一人傳虛,百人傳實之可怕;復蒙諸先生之勸勉,如有作文,切勿輕易示人,被人剽竊,有自失權利。 所以為免避陳睿友先生之功績,被混淆湮沒,故不畏醜,而將拙見表述,冀望各界賢者,能知睿友學校由來及先賢對碧山教育之貢獻,作評鑑而昭公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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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舞深體驗─日本行
950225 去年過農曆春節,和在日本學日語的女兒羽透過電腦的視訊交談,原來約定去日本看她的事,因為天氣好冷,我有些猶豫,但和我一樣感情豐富的羽,淚眼婆娑,我亦哽咽得無法言語,只有告訴她,行程如舊,和在台北唸大學日文的女兒菱結伴前往,如今走過日本的行程,覺得自己真是幸運,如果不是小羽的堅持,我那裡有機會融入日本的北國風情生活,體味島國的獨特生態?! 春天的金門多霧,為了行程能順利,於是我提早到台北等候,02月25日清晨約08:00,女兒錞幫忙拿行李,在巷口攔了車,我和菱結伴上計程車,08:20上國光號到桃園中正機場,辦好了報到,進了候機室,在免稅商店買了香煙(小羽的朋友需要),在候機室內逛書店,書店是我不會放過的機會,有美食的、旅遊的、有藥草書、植物的、動物的,沈浸在滿滿的書香裡。 終於上了飛機,機上還讀到中國時報哩!飛機上有遇到一些氣流不穩,機上吃到甜荷蘭豆,魚排,燻鮭魚沙拉,菱的是雞肉飯(燴式)口味很好,我喝蘋果汁。在預定的時間到日本,通關時因事先填的資料,表格已經換新,所以被攔下來重填,然後一人站一個位置,查驗人員詢問,我因不會日語,只好請菱回答,終於出關,一下子就見到小羽,一起坐電車到名古屋,每人日圓790元,再坐JR一站到「多治見」,再到鶴舞站即小羽住的地方,我們帶著行李走天橋,小羽的單車先寄放在車站,走約10分鐘到小羽住處,才一進門先生來電,約17:40,我說節省些在電腦上交談吧!我們在電腦上交談,報告行程順利及日本的天氣。 晚上19:30左右出門去吃晚餐,在一家燒烤店吃串烤,昏黃的燈光有種溫暖的感覺,餐廳裡人潮滿滿,顯然是很有口碑的店。我們在小羽的推薦下,點了雞腱、雞軟骨、雞肉串,再叫了一個小火鍋,還有飲料,口味不錯,我怕冰的飲料,菱於是告訴服務人員不要冰,她用吸管指著杯子裡的冰,在等待上菜中,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他會不會說是不要吸管?」,果然來了一杯沒有吸管的可爾必思,仍然加冰,菱說日語還要再磨練些。 飯後想去看夜景,遠遠有一金色塔,小羽說是名古屋的TV塔—電視塔,我看地標上有「榮站」,英文是SAKAE,小羽說有一次佳佳來(她的金門同學),她排除萬難來和她會面,就是在「榮站」,小羽帶她們去參訪,再帶回原來的地方,另一位同學潘真來日本找她,她也帶她們去參訪,對小羽來說也是一種解說導遊的訓練機會哩! 菱說她們老師說,日本人不允許有人突出,大家要一樣,就像日本的國花「櫻花」一樣,要一齊開,中國人的特性則如「梅花」,是一朵一朵開,是喜歡當領導,菱還說名古屋有一個年齡層的女孩會燙兩條長長的髮卷,別的地方不會,只有這裡流行。 950226 昨晚小羽問我冷不冷?我說不冷,但一直想咳嗽,後來起來加了一件毛衣睡,一夜仍覺寒意一直鑽進被裡,心想可能是陽台的門縫讓風鑽進來。昨晚逛地下街有一「割」字,問菱果然是打折便宜之意。早上煮稀飯米加麥,煮了與金門同樣的水,卻似乎仍未夠透,顯然不同的品種熬煮的時間也不一樣;吃土司時,袋上有「超熟」,菱說那是一種製作方式,如發酵過之意,菱說很好吃,看見小羽床邊有一「香油燈」,她上面放了乾的橘皮,我發現空氣中有淡淡的橘香,感覺不錯,這裡的衛生紙是使用再生紙,所以可以直接沖入馬桶內。 早上大家爬不起來,後來約十點多才起床,約12點吃好稀飯,12點多才出發,天卻下雨,搭車轉車到半田站參觀「醋博物館」,服務人員看我一路抄筆記,很感動!特別送我一些解說摺頁,我們還為孩子的爸買了醋的產品,還有一處酒文化館則因開放到15:00,我們到時已是15:00,只有下次有機會再造訪啦! 再搭車到名古屋—「高島屋」百貨公司逛,我們先去用餐,小羽領我們去品嚐代表性的食物「石頭鍋」,我們挑了「起士鍋」及PIZZ(披薩)餅,那個鍋很有意思,米粒特別的Q又有嚼勁,還有那餅很大很圓,還配了一支特別的刀,我們弄不清楚,還請服務人員來幫忙切,很奇妙的品嚐經驗。 接著又去逛書店,看料理書,小羽買了一本,準備大展身手,回來之後約20:00,再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東西,這樣自己在家料理,可以節省一些經費,又可以動手用日本的食材享受日本料理。 950227 這裡的水很冷,過馬路,綠燈會有鳥叫聲,很特別!是為盲胞設計的,記得89年和國家公園學會的夥伴考察日本的「阿蘇」、「雲仙」國家公園就印象深刻;「非常口」—原來是緊急出口的意思,洗手間有沖屁股的設施,還有上大號時,有些人會有聲音,會放音樂,避免讓人感覺尷尬。 旅行時,菱說日人對人很有禮貌,但如知道是中國人則會不很友善。早上約12點出門,第一站「熱田神宮」,有木製的—「鳥居」,這就好像我們的閩南式建築有「鳥踏」有異曲同工之妙!樹多鳥也多,我們去喝神宮的神水,這裡有拍酒廣告,可以當背景,很漂亮—獻酒,「花席」是—賞花所,小羽說如投5圓許願—代表有緣之意,結婚所—遇拍婚紗照的新人。也有抱小嬰兒來向神宮師父求平安。 樟樹上長蕨類,這裡似乎比較潮濕,樟樹上仍有黑色果,山茶花(紅色)盛開,紅色果葉粗鋸齒對生,果如甜辣椒,另外有一株可能是梅花開,有一株有花苞應是櫻花,斑鳩在地上不怕人,鴿子也不怕,「眼鏡之碑」,很特別!也有便秘廣告,有鶺鴒、白頭翁,有常夜燈、永夜燈、獻燈,不同的燈有不同的造型,增添燈的趣味。 我們參訪「名古屋城」—這裡有「雙金魚」,還有築城用的水,樓梯很特別,是重要文化財(和我們的珍貴古蹟類似),有些圖很吸引我,如「松月圖」、「松小禽圖」、「飛雁圖」、「雪中梅竹子禽圖」,天守閣北方—曾被燒掉,名古屋城是德川家康第九子德川義直建造的,二次大戰被毀,我們參訪的名古屋城是在舊址旁修建,原址仍保留讓參訪的人了解,日本的建築低,可能因日人個子小,台所是「廚房」之意,「祝膳復原」是還原當時生活之意,「對面所」是接見各地的人,了解人民生活的地方。菱說樓梯旁的各種圖案,是當初參加築城不同家庭的象徵,樓梯也設計一上一下,上下參訪的人員走不同的樓梯,很有趣! 接著我們再搭車到「大須觀音」,去拜拜、去逛街,買二手衣以重量計,菱買一件毛衣我買二件短袖毛衣,再去吃甜甜圈,再搭車回鶴舞站,車站走道牆上有畫仔細看都是鶴,不同的形體我說宛如「鶴舞」,菱說:「媽,你終於說對了,這裡就叫鶴舞。」 晚上19:30左右進入川味料理店「青蓮」,小羽在此打工過(想及藝人曹蘭也在日本打工),我當時鼓勵小羽打工,是可以有更多學日語的機會;老闆的父母和我們打招呼,很親切,讓人很感動!後來年輕的老闆娘坐下來和我們交談,她會一些簡單的中文,我和她談金門山后民俗村的日僑回金門蓋房子,如今是觀光勝地,談模範街的大正風格及金門有日本磁磚,我問她為何會學中文?她說先生學中國料理及先生弟弟的老婆是中國人,所以有學習的環境,店裡是老闆妹妹為我們服務泡茶請我們,老闆還招待我們「生蠔」、「中式炒飯」、「杏仁豆腐」,很高級的食材,盛情溫暖滿心,連隔壁桌的客人也和我們打招呼哩!吃飽出來風很大心卻很溫暖。 晚上10:25,想及在青蓮餐廳菱說吃烏龍麵要吃出聲音,並說—哦伊夕(日文很好吃的意思)小羽說第一次碰到打招呼要說:「哦海喲」,晚上好是:「康巴哇!」小羽住處的玄關燈只關掉仍不立即熄,而有延長效果,因為免得一下子房間太暗,所以有延長效果。下午在名古屋城三人合吃一支熱狗320圓日幣,很好吃,但好貴!晚上在「青蓮」餐廳,小羽點了炸春捲、涼拌雞丁及擔擔麵,我和老闆娘分享「春捲的故事」—蔡復一夫人發明,小羽說雞丁內的炸蓮耦脆而香,擔擔麵是以前四川的人挑著擔子,所以稱「擔擔麵」,我們去「青蓮」後,接著連續有客人進來,覺得我們有帶來生意的好運。 在逛街時有看到豆腐花的食品,是豆花嗎?菱隨身帶著語言翻譯機,不會的就查字典,並且練習買東西學說日語,小羽先上網了解附近的資訊再帶我們去旅遊。今天真的很冷風大手在外面會凍,但高興有陽光,不過陽光似乎沒有在金門那般溫暖,可能離我們比較遠,我們在「青蓮」吃飯後,回到住處,進了屋子;在電梯外,我看小羽和菱雙頰被凍紅,結果她們說我更紅,可能是擔仔麵辣紅的—菱說,回來看日本的電視,播放荒川靜香奧運拿溜冰金牌,小羽說馬上有很多新聞介紹她從小練習的過程的影帶,並且現在去拍很多小孩在練習溜冰,將來可能她或他也會是金牌選手,下午在名古屋城,有一個展場可以讓人進去,有個畫面是屋外的風景會移動,菱說彷彿坐在車內,窗外是移動的風景,坐電車有飛驒路的廣告菱說這裡有飛驒山脈,也有香菇廣告,今天真的很冷,但看到有些小朋友穿得少少的,我的精神就來了,看日本的電視,有一個廣告一對男女要親吻,一下子小朋友來打擾,一下子有人澆花噴到,又有兩隻金龜子來叮咬,結果男的耳朵一直長大到把兩人的臉包在裡面,這下子親吻也不怕被看到了。 電視中,也有教中文會話,以一封北京10歲小朋友的信「曹潤竹給父母的一封信」及拍攝她們的生活來學習中文。還有一個節目是錄每個人放屁聲音,讓一個女生來認音階上是高音或低音,譜成一首歌。真是有趣哩! 950228 清晨05:50起來烤土司抹奶油,烤昨晚小羽烤的蛋糕—用鮮奶一起打,昨晚小羽先隔水蒸蛋,早上再熱,泡五穀粉,準備熱水及點心帶著,怕天氣太冷,昨天先生來電說要我穿衛生衣,我忽然想及把休閒衣褲穿在身上,再多穿一雙襪一件背心,清晨屋裡覺得比昨天不冷,但又咳,怕感冒只好多穿。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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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金門是一個讓我終身難以忘懷的地方,因為在這個小島上,有我們青春歲月留下的足跡、有我們以真情實意孕育出來的愛情,我會珍惜我們相處的每一段時光,也會珍惜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更會信守對妳所做的承諾,絕不是一個口出三字經、喜歡吹牛說大話、金門人人欲誅之的台灣豬,請妳相信我! 維揚 看完王維揚的信,興奮的笑靨在秀秀臉上久久地停留著,她時而把信貼放在胸前,時而取出來一遍遍地閱讀。心想,打烊後,必須盡快地給王維揚回信,好讓他安心。然而,當她提起筆,才知道自己所學有限,這封看來簡單的回信,不知該從何落筆。因此,內心除了無謂的掙扎外,卻也不斷地反覆思考,她是否配得上受過高等教育的王維揚?她是否能適應繁華的都市生活?她是否真能成為一個勤儉持家、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無數的疑問在她內心不斷地盤纏,一旦將來婚後再反悔,勢必是她此生難以承受之重。屆時,又有何顏面對鄉人,秀秀心裡充滿著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矛盾和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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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與劈腿
有人說美好愛情是生命中不可輕忽的福分;也有人認為愛情不只是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更是男人在意氣風發之餘所應該在乎的大事。 不過如果在愛情中摻進時下頗為流行的「劈腿」遊戲之際,那種衍生到最後的愛情是否會變質?或者更實際的說:究竟劈腿的愛情和芝麻兩者之間何者比較珍貴? 「我被完全打敗了,再也沒有力氣面對感情挫折!」那一天在電話中有一位朋友很沮喪的告訴我,雖然她的聲音聽起來還算蠻平靜,可是卻有一種無奈和無助的感覺,讓我聽了之後真心疼。 這位外表看似堅強的朋友曾經感到亟其疑惑,為什麼老是沒有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當她在顧影自憐之餘覺得本身條件還算不錯,EMBA的學歷雖然不是很顯著,但也在力爭上游過程中得到某種肯定;至於長相縱然不是魔鬼身材和漂亮臉蛋,可是以一米七的高 且均勻體格,應該算是挺有風格和迷人吧?然而幾段零零星星的戀情卻老是讓自己跌入迷濛之境遇,說來實在不太公平呢! 去年再度遇到一個讓她心動的人,雙方看起來都很認真而且投入,因此在她心中著實存著一份夢想,希望這就是感情的停泊港灣,她更想像在夢幻愛情國度裡徜徉,好像翱翔於輕柔又浪漫的雲端。 當然她一直都這麼期待而且也認為必將如此,然而事實卻不如想像中那麼美好。那段戀情宛如許多情人都會發生的情節一般,她的男友還是抵擋不住另外一個女人的魅力,所以在戀情穩定之後便跟人家趕時髦扮起「劈腿族」!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藉由各種理由來掩飾劈腿行徑,可是到後來卻不以為意而大辣辣地變本加厲,以前那些存在心裡的美麗夢想逐漸破滅,她們曾經卿卿我我的話語和回憶,剎那間彷彿成了令人感到噁心的醜陋笑話。 其實她一直渴望得到平凡而踏實的愛情,然而這段看起來還算不錯的戀情,最後卻還是落得如此境界,豈不教人備感唏噓和心酸?當然在戀愛期間每一個人都需要「真愛」,有人為真愛下註解:簡單說就是忠心守著一個你所愛的人,用彼此的真心和真誠去愛對方。 「沒想到連這麼平凡的期盼都落空,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很嘔呢?」朋友終於忍不住心裡漂浮不定的悸動而潸然淚下。 其實人們對於感情的困擾和甜蜜,當然不必用八卦和八股的教條來詮釋它,其中道理想必如此聰明的她也都知道。然而如果戀情只是一種遊戲於劈腿樂趣而喜歡嚐鮮的生命片段,那麼還有空間可以留下來儲藏真愛呢? 雖然那位朋友曾經想要用加倍熱情來挽回他的愛,可是一次次的努力都付諸流水,所以受傷的痕跡早已佈滿整個內心,在淌血和矛盾的掙扎情境裡,終於讓她精疲力竭而覺得無奈至極。 看到這樣的過程著實為她覺得很難過,也許在愛情國度裡,失去理性而迷惘的她不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喜歡劈腿的人」會習慣背叛!有一位兩性問題專家曾經指出其關鍵:因為背叛帶給某些人喜悅、刺激和麻木,所以不忠於感情的人,當然不在乎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這是不是戀人間的宿命?那位專家也說過,劈腿族之特色就是懺悔情愫抵不過每一次背叛的歡愉,雖然用淚流滿面述說一次次不能原諒的錯誤,可是一轉眼卻又沉浸在情欲的淵藪,然後期待喜愛的人再一次諒解和接納。 果真這就是讓人錐心泣血戀情的輪迴和無奈?在甜蜜與歡愉的戀情故事裡,其實用別人拋棄的背叛愛情是無法安慰孤寂心靈。所以當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男人心底想的是另外一個讓他更迷戀與牽掛的人! 聽到她的決定雖然覺得很無奈,所面臨的情境也確實值得同情。不過若是把她們這段戀情仔細分析,也許會興起一種無奈的感覺:此種情欲比不上吃燒餅時不小心掉落的芝麻,因為至少芝麻嚼起來還帶一點香味,經過愛情風浪的戀人們又何必太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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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鄰居好福份
十多年前,剛搬到新家,在最短的時間內,同一棟樓的住戶;不管叫得出名字的,或是叫得出稱呼的,乃至於無話不談的,點頭微笑的,全部都成了好鄰居。 大家能夠住在一起當然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我們都非常珍惜這一份,共用同支電梯,共用一座樓梯,共頂一片藍天的機緣。 有一回,我回到家,就在大門口,樓上的好鄰居,某位先生,手裡拎著一個黑色小包包,見到我,臉上立刻湧上急切的笑意,對我說:「這個小包包,是你太太的。」讓我頓時成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直接回問:「怎麼會在你手上呢?」他也很有耐性的回答:」剛才小包包,掛在你太太的機車手把上,忘了帶走,我擔心別人拿走,所以暫時先行保管,只好坐在這裡『等』。」話講到這裡,我已經瞭解了一切,對於剛才的詢問,反而覺得不好意思;於是臉上立刻堆滿笑意,不斷的向他道謝。 我最過意不去的是,他為了「保護」這個小包包,坐在樓梯口,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時間;事後回想起來,還真不好意思呢,不過我能擁有這樣的好鄰居,打從心裡讚譽有加。 其實,這位先生和他的夫人,都是本棟樓住戶中,最為熱心的典範;不管大小事,他們都願意出面相挺,就算是公用設施壞了,也會主動出面處理。至於對外訊息的溝通,他們也是掌握第一手資訊的好人選;這樣的好鄰居,真的很難找到,我們都非常珍惜這樣的福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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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捲浪而來的潮聲
捲浪而來的潮聲已然平靜 隔著遼闊的碧波萬頃 從元、明至清,一路傳唱那中原的雅韻 你奏起悠揚的南音 我默默譜寫我的丹青 從泉州航向西瀛 掀起了多少魂牽和夢縈 於是在這煎茶煮茗的盈盈笑語中 說好了,讓我們把時空歸零 對飲今生最美麗的一場約定 【後記】 二○○六年十月中旬,澎湖縣文化基金會與泉州「泉台交流合作促進會」合作舉辦了「泉州文化週」活動,包括兩岸書畫聯展,德化陶瓷展,泉州茶文化、南少林武僧、泉州南音及高甲戲、掌中劇等表演。其時我任職澎湖縣文化局,因文化局曾局長要我將同事已寫好的一段歡迎詞,重新修改一番,於是伏案寫成了上面一段歡迎詞。 詞中意旨並不難理解,洪波浩渺,泉州文化參訪團專程搭船前來有西瀛之稱的澎湖菊島,自然是地方一文化盛事。而蒙曾局長垂青,她不僅將這段歡迎詞當作開幕會場的佈景之一,又於宴會席上當眾朗誦,並製成紀念品送給泉州文化參訪團,凡此種種,都令我覺得與有榮焉;但真正讓我受益的,卻是從曾局長那裡學習到讓賓主盡歡的待客之道,也就是那種出乎至誠,能把大大小小事情安排得妥妥貼貼,不容有一點兒怠慢的服務精神。 十月下旬,我因高考錄取分發之故,準備離開澎湖,局裡的同仁於餞別宴上集資送我一只黃金戒指,所謂卻之不恭、受之有愧,我也只能黯然對自己說:我是喜歡這裡的,將來若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十月三十日,我離開澎湖,就任新職。到了今年年初,忽又收到澎湖縣文化局寄給我的「另予考績」(因正式任用未滿一年)通知,評為甲等,看著看著,想起過去一年在澎湖當辦事員的日子,頓時間,那種悲欣交集的滋味也就滔滔捲浪而來了。二○○七年二月二十七日返鄉過完年後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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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然而,說歸說、想歸想,陳先生氣憤地離她而去已是不爭的事實。美娟紅著眼眶,神情落寞地搖搖頭,而後懊悔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簾……。 即使雙方各有不同的想法,但自此之後,陳先生卻沒有再踏進美娟店裡一步。而美娟似乎並未死心和絕望,也錯估了時勢,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爭執和誤會,亦是一般男女朋友經常發生的事,過後就會雨過天晴、和好如初。於是,時時刻刻盼望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能重現在她的面前,也願意為上次不當的言論向他說抱歉,爾後絕對會充分地尊重他的工作、相信他的為人,不再做任何無謂的猜忌;說話也要謹守分寸、不再逞口舌之快。冀望獲得陳先生的諒解後,能從平淡的友情轉化成熾熱的愛情,而後攜手邁向幸福的人生大道。美娟雖然虛心地自我檢討,也衷心地期盼陳先生的寬容,但為時卻已晚………。 這是否就是俗稱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是陳先生薄情、美娟自作多情?抑或是他倆根本就是一對無緣締訂鴛盟的冤家?或許,任何的臆測也改變不了目前的事實。而誰能替他們說一句較貼切的公道話?難道是那──無情的人生歲月? 隨後,王維揚退伍離開金門了……。 第十四章 時光總是在不經意中,從人們的指隙間偷偷地溜走。 很快地,王維揚的第一封信已由綠衣郵士送達秀秀的手中。 在信上,他寫著: 秀秀: 在妳的愛和祝福下,我已平安地抵達家門。 家,雖然只是人生旅途的一個驛站,但它畢竟是溫馨可愛的。 放下行囊,我已迫不及待地把我們交往的事向父母親稟告。記得在金門時,我已坦誠地告訴妳,我的終身大事,父母親絕對會尊重我的選擇的。當他們聽完我對妳的介紹和看過妳的照片後,儘管尚未謀面、未曾交談,但卻不出我所料,妳清秀艷麗的倩影已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好印象。秀秀,妳高興嗎? 退伍回家、短暫休息後,當前首要的任務是分擔父親肩挑的重擔,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家族事業,然而商場如戰場,我必須運用父母賜予我的智慧,全力以赴,而後把它發揚光大。未來妳將是我家庭與事業最得力的幫手,秀秀,妳願意和我一起奮鬥打拚嗎?坦白說,這個家真的太需要一位像妳那麼賢慧勤儉又能幹的女主人,我衷心地盼望著不久的將來,妳能到台北來相聚,我將以一顆誠摯熾熱的心,攙扶著妳步入婚堂,共同創造一個幸福、美滿、快樂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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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片羽菩提今回金門湖下老屋鄭愁予進駐金技院講學
●菩提今重回金門謁湖下老屋 詩人菩提回來了!一九五八年前後兩次駐防金門,並一度借住在金寧鄉湖下村197號楊清國祖屋,此後寫下兩人半世紀未間斷義誼友愛的資深現代詩人菩提(本名提曰品),闊別島鄉五十年後,將於今(三月二日)上午九時三十分搭乘遠航班機重返金門停留三天,此行重要的一站包括在楊清國陪同下回到當年駐紮的湖下老宅探訪,亦將在明天的「詩與藝術的歡宴」上朗誦詩作。一九三二年出生於河北滄州(今青縣)、著有《知風草》、《菩提自選集》、《火車想開》等作品集的菩提,是一九六六年第一屆國軍文藝短詩金像獎得主,也是金門人李文塊創設源成文化圖書供應社、一九七九年出版《中國當代十大詩人選債臺高築》時的五位重要編輯委員之一(張默、張漢良、辛鬱、菩提、管管),對台灣現代詩的創作、推動,影響深遠;軍旅金門時所寫下的〈金門種樹〉散文詩,收錄在楊錫嘉主編的《碉堡與古厝》金門散文集中首篇,至今傳唱不絕。菩提隨國軍三十二師九十四團駐防金門時,在營部當幹部、指導員,借住在當年才念金門中學初二的楊清國湖下原本飼養羊群的祖屋西廂房並當作辦公處所,菩、楊二人就是在這裡發展出了島嶼與文學的深厚情誼,直到如今仍維持了綿密的互動。明年是八二三砲戰五十週年,八二三戰地老兵、現代詩壇老兵菩提重回金門,不止是緬懷的意義,也將豐富這塊土地的文學能量。菩提此番是應金門縣政府的邀請、金門交通旅遊局的安排,與詩人羅門、蓉子、許水富、顏艾琳、攝影家陳文發、唐山出版社社長陳隆昊及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等一行八人同遊金門,並將夜宿人文影像工作者蔡顯國經營的瓊林十三間民宿,共譜新世紀的金門詩篇。 ●許水富詩書畫裝置明返鄉展 「多邊形體溫—許水富詩‧書‧畫裝置展暨詩作新書發表會」元月十三日在台北時空藝術會場登場後,展出的書、畫作品幾被收藏一空,莊水談、牧羊女等同鄉也各以十萬元的價格珍藏其一幅作品,《多邊形體溫》彩色詩集也當場賣出了一百多冊,寫下近年來金門難得一見文學與藝術的熱絡市集。從台北出發,欲罷不能,金門縣文化局再邀許水富回鄉,明(三月三日星期六)上午十時假文化局再舉辦一場「返鄉版」的「多邊形體溫—許水富詩‧書‧畫裝置展暨詩作發表會」開幕茶會,十時三十分於展出地點文化局二樓睿觀廳進行「詩與藝術的歡宴」座談會,邀請鄭愁予、羅門、蓉子、菩提、顏艾琳等詩人朗誦詩作,並就金門「詩人島」、「藝術島」的願景提出經驗交流、分享,這場「詩與藝術的歡宴」由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主持,許水富的同學,結拜兄弟—金門縣長李炷烽亦將全程參與,歡迎鄉親、藝文愛好者自由參加,熱烈參與。一九五○年出生於金寧鄉榜林村,詩、書、畫三絕的許水富,他的「多邊形體溫展」將展覽到三月十七日止。 ●歐陽柏燕加入浯江夜話筆陣 有三十多年歷史,國內外中文報紙副刊專欄維持最長久紀錄的《金門日報‧浯江夜話》,去年三月一日改版、擴大參與,十家組成的筆陣隊伍,迄今已走過一年;辛苦為星期二《浯江夜話》撐了一年的黃克全,二月二十七日刊完〈作家日記之十八〉,為了專心經營他繼《兩百個玩笑》史詩後的另一個大長篇《九十九個夢》五十萬字小說,已暫停專欄寫作,自三月六日每逢星期二的《浯江夜話》將由金門女作家歐陽柏燕以〈半張臉的沉思〉開筆、接棒。一九六○年生於金門歐厝村的歐陽柏燕,已出版詩集《飛翔密碼》、《歐陽柏燕短詩集》、《燃燒的箭矢》,散文《魚與鳥的對話》、《不再搖擺的夜》,小說《失去季節的山丘》、《變心季節》、《砲彈擊落一個夢》、《走出一場戲》、《水果人》、,圖文集《伸縮自如》、《提琴鳥》、《島行記憶》等十三本著作,曾獲全國優秀青年詩人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國語日報牧笛獎等文學獎,小說《砲彈擊落一個夢》獲人間衛視改拍為單元劇,去年亦與翁翁等人成立「半張臉」工作室。 ●鄭愁予進駐金技院人文講座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是個過客」………〈錯誤〉一詩獲吟詠半世紀,二○○五年六月二十四日落籍金門的詩人鄭愁予,這一回真的不再是「過客」,要當「歸人」了;情歸浯江,落籍金門後,又經兩年時間在美國、歐洲、香港、中國講學、漂流,二月十八日,鄭愁予已悄悄從美國回到了金門,進駐獲聘為講座教授的國立金門技術學院,這次至少要在金門停留半年時間。由於金門技術學院未設文學相關科系,享譽兩岸與國際的大詩人鄭愁予只得棲身在通識教育中心及閩南文化研究所的課程;每週四下午五時三十分至八時二十分的七、八、九節課在五四三研討室為閩南文化研究所一年級的學生作「鄭愁予學術人文講座」;每週五上午十時十分至十二時的三、四節課在二二六觀光階梯教室為通識教育中心的學生上「人文社會專題:中國現代文學的創作脈絡」。鄭愁予好不容易實現了他到金門講學的夢,文藝同好多盼能爭取到金門技術學院旁聽,一睹大師文學風采的機遇。與大師有約,明天(星期六)上午十時是一個好機會,鄭愁予將與詩人羅門、蓉子、菩提、顏艾琳等一同出席詩人許水富在金門文化局的詩、書、畫「多邊形體溫展」開幕茶會,隨後十時三十分在二樓睿觀廳「詩與藝術的歡宴」的場子進行詩歌朗誦,並發表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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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坦白說,陳先生的為人處世和人品操守,雖然不是完美無缺,但卻有不錯的評價。同在一個營區服務的女同事,他屬下的女性員工,賞識和藉機想親近他的人不是沒有,但陳先生並未曾刻意地去營造和追求。一旦他主動地釋出善意,或許很快就能得到回應。在愛情這條寬闊的大道上,他的前景絕對是一片亮麗,不會有日落時分時的暗淡。這點可能是美娟疏於分析和高估自己的地方。 其實美娟相貌平平,並沒有出眾的姿色,陳先生之所以經常順路到她們店裡,除了她有一副大姐型的親切外表、能夠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外,其他的純粹是因為王維揚和秀秀的關係,並非真的有心要去追求她,或貪圖人家一碗蚵仔麵線、一碟蚵仔煎。反而是美娟經常有求於他,從細微的小事到繁瑣的大事,陳先生從未拒絕過,總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盡可能來滿足她的需求。他之於如此做,純然是看在維揚和秀秀的份上,花費在她身上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彼此心裡有數。但陳先生則從未去計較、去盤算,亦未曾要求人家來回饋、來報答,更不可能想以此來討好她,而後換取她的愛情。 雖然陳先生曾經想過,像美娟這種外表看來親切的女性,較適合於他們農家,如果有緣結成連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起初雖然有這種想法,但是認識一年多來,經過多方面的觀察和瞭解,卻也讓他有點失望。美娟這個女孩除了善於做生意外,其他方面,並非如他想像中的那麼單純,與秀秀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因此,雙方的關係,也只界限在一般男女朋友之間,頂多只是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從未逾越,亦未曾有過任何的親密行為。如果兩人想更進一步發展,也必須歷經多方面的考驗,並非單方面可以決定一切的。基於此,她憑什麼口出狂言,以那麼激烈的言詞來侮罵他,這是陳先生氣憤難忍又難以苟同的最大主因。 陳先生不斷地反覆思考,今天假如他的人格有瑕疵、行為有差池,長官早已要他走路了,豈會把繁瑣複雜的軍樂園業務交由他經辦。想不到美娟的心胸,竟然會那麼地狹小,眼光竟然會那麼短視。難道她不知道軍樂園裡面有數十位金門籍的員工,他們從事管理、售票、打雜、燒水、提水、炊事……等不同性質的工作,甚至還有好幾位阿婆和阿嫂,在裡面幫侍應生洗衣服、帶小孩,每月靠著微薄的薪水養家活口。如果個個都像她們母女以有色眼光來看人的話,這些人還幹得下去嗎?一家大小勢必也要面臨斷炊的危機,這不僅是她沒有想到的問題,甚至還口無遮攔地說出那種傷人自尊的重話,這種幼稚無知的行為,必須受到嚴厲的譴責! 儘管美娟很珍惜這份友情,對陳先生的人品也蠻賞識的,原以為相識後,很快就能像一般男女情人地進入熱戀,而後締結鴛盟。唯一的是希望他能遠離那個環境,不要再去管軍樂園裡面的事,不要再到軍樂園那個骯髒的地方去。萬一他不能克制自己,禁不住裡面那些臭女人的誘惑、和她們糾纏不清,到時候,教她怎麼做人?況且,現在金門駐紮著十萬大軍,無論做什麼生意,都能賺錢,而且利潤不錯,絕對比軍中雇員的月薪強多了。他為什麼不能接受她善意的勸告?明明是捨不得離開那些臭女人嘛,她並沒有說錯。唯一不妥之處,或許是沒有把彼此間的關係釐清,錯把朋友當情人;抑或是喝了一點酒,酒精在她體內燃燒,致使她的神智模糊,才會語無倫次,說出那些不該說的重話。竟連那句低賤不入流的賤骨頭也說出口,她感到自己的無知鹵莽和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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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之犢不畏虎
曾幾何時才見滿校園雞飛狗跳的忙著開學,一眨眼的工夫,學期又接近了尾聲。這學期校園內最屬驚心動魄的大事,我想莫過於各年級學科領域的檢測了。那檢測前結結實實的倒數幾天,不是一個正常教育現場應有的亂象,就在校園裡的每個角落上演著。所幸只有短短的幾天光景,戲又悄然的落幕了,一切又回歸原狀,就像「船過水無痕」般的了無蹤影。 班上的孩子仍是屬於似懂非懂的「初生之犢」年齡,就像這次檢測題目裡的一題改錯字,把全班的小朋友都考倒了,沒一個僥倖得分。考後的試題檢討,才知道有的小朋友改成了讀書的「讀」,也有的更高招的改成了毒藥的「毒」,題目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後來孩子們個個張著那雙無辜又純真的大眼睛,望著老師我在台上口沫橫飛的解說後,點頭如搗蒜般的模樣,卻讓這個為師的不禁要懷疑起他們真的了解「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意思嗎? 這年頭要瞧見一隻真老虎,不是書上面的紙老虎,除非到動物園外,似乎已沒有其他的途徑可尋。更不要說是這個正屬「初生之犢」年齡的小朋友,即使是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師也從沒瞧過「老虎吃牛」的真實畫面。老虎會噬人或吃動物的訊息,那是書上面說的,但書上說的畢竟還是少了那麼一份真實感,所以「老虎會吃人」還是讓人有「隔靴搔癢」的不確定感。 聖誕節的隔天晚上,一陣天搖地動後,大部分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地震的威力。剎那間就讓我感受到生死一瞬間的頓悟,踏實的了解人生的渺小與不可冀望,也唯有曾發生過的才算曾經擁有,不曾發生的都是一個未知的夢,也終於體會到「身外之物」的真正內涵。第二天早上,在課堂上和孩子們討論昨晚的「驚魂」感受,孩子們是個個搶著發言,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興奮的色彩,好似他們是剛從遊樂場玩了一趟「雲霄飛車」回來一樣,其中是雀躍喜樂的成分多於驚恐慌張,我望著他們那「初生之犢」的表現,一半是欣羨,一半是憂慮。欣羨的是人生最樂莫過於「無憂無慮」,即使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頂著的那份坦然;憂慮的是他們還真的是一群「初生之犢」,哪天若真的在路上碰到了會吃人的老虎時,他們是不是還會跑上前去跟老虎打招呼,說聲:「嗨!How are you?」 孩子盡情的發表後,這個為師的不得不又掛起「說教」的招牌,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們地震的可怕、如何防震、………,末了再叮嚀他們:這幾天可能還會有陸陸續續的餘震,所以………,我的話尚未說完,全班小朋友竟伸出右手比出了勝利的手勢,並大聲「YA!」的叫了起來,好似明兒就要放巴望了好久的年假一樣的興奮。看到他們那超乎「水準」的演出,我直接的反應便是做了一副要昏眩的動作,嘴裡並嚷著「我要昏倒了!我要昏倒了!」全班小朋友一見,竟哄堂大笑起來,一時台上台下都笑到不行。 猶記得沒多久前,一趟台金空中之旅,也讓我見識到「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場面。那回好似颱風剛過,可能是空中的氣流尚不穩定,所以飛機在半途中,竟碰到了亂流,飛機不由自主的在空中顛簸搖晃起來,這種畫面曾在很多的影片裡看過,對我而言,過去看影片雖然是屬隔岸觀火的心態,但以大人的警覺性,用鼻子想也知道其後果之嚴重性,所以我的一顆心也隨著那上上下下的飛機搖晃著,嘴裡不由得默唸起「阿彌陀佛」來了。正在全艙大人皆面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的當兒,我的後座不遠處竟然傳來了小朋友很興奮的叫喊聲,更誇張的是他們竟隨著那搖晃的飛機擺動起身子來,大有像在坐雲霄飛車一般的興奮。我回頭一望,竟是兩個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賣力「渾然忘我」的演出。一時艙中快要凝結的空氣,竟也隨著他們的叫喊聲解凍了,有人終於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喘息聲,更有的人臉上露出了苦笑,而我心頭上那塊沈重的石頭也為之減輕不少。 一趟空中的生死之旅,讓我想到這生死交關的瞬間,「初生之犢」的孩子仍然能夠以平常的玩樂心態,來面對這緊急的片刻,那份豁達不正是我們大人常常引以為要學習的態度嗎?畢竟人生有很多的關卡,不是人為力量所能操控的,與其先「嚇死」,何不抱著平常心處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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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照片‧記憶
剛剛整理電腦裡的舊照片, 就想起那天下午在家, 一堆人拿出老爸老媽, 叔叔伯伯年輕時的舊照片而議論紛紛。 因為難得老爸的兄弟姐妹大集合, 他們搬出—堆年輕時候的泛黃舊照片, 看著老爸年輕時的帥氣挺拔西裝褲, 再回頭看看老爸現在的白髮, 呵呵……… 難怪照片是泛黃的。 無意間又翻到三叔年輕的女朋友合照, 馬上拿給三嬸看, 搞得一副要家庭革命。 當然,也被我發現了老爸的秘密………噗……… 這是一種時空的任意門, 就算我不是照片裡的主角, 但我卻也感受到那樣的氛圍, 彷彿那天下午我也走過了他們的那個年代 現在,已經慢慢習慣了相片日記的方式記億, 還是喜歡快門的喀嚓聲, 總覺得那樣的節奏感, 好像抓住了什麼瞬間似的。 看著照片,想著當時的心情, 這已經是一種保存的方式, 原來,從有膠捲的那時後就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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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都會掉眼淚!─還原六十年前「二二八事件」的真相
兩千年總統大選結束後,李登輝與連戰關係開始惡化,李系人馬譏諷連戰是「半山人」,本土血液不夠純正,不能代表所有台灣人的主張;這群日本走狗的「走狗」,忽略連氏家族還出了個「連雅堂」這號人物,曾以「台灣通史」著作,喚醒漢人莫忘文化根源和祖宗遺訓;而李大總統卻高喊日本警察走狗為「多桑」,迎娶率先焚燒祖宗牌位的皇民化家庭之千金,這種漢奸型的家庭子弟,又憑什麼將他口中親日、媚日的觀點,自抬為「台灣的主張」。 李登輝變色龍的基因來自他的父親李金龍,日據時代的李金龍是日本刑警的助手,是台灣廖添丁最痛恨的漢奸,這種為虎作倀的日本走狗,只會幫著日本浪人欺負台灣善良同胞。當台灣光復後,國共內戰逆轉,台灣即將遭解放,李登輝秘密加入台灣共青團,在二二八事件中,興風作亂,製造族群衝突,破壞台灣安定發展,實為倒台急先鋒,然而在2004年總統大選年,他竟厚顏無恥的號召一群無知的福佬族群,以「二二八.心聯心.護台灣」的口號,巧妙為自己脫罪。 二二八事件的悲劇主角 二二八事件主角陳儀,以「台灣調查委員會」主任委員接收台灣前,曾任福建省主席,他是蔣政權中有名的「知日派」,他先後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是蔣介石留日的學長,與日本軍政界關係頗深,中日抗戰末期,奉蔣介石密諭「對日應採緩衝態度」,充當中日戰爭時的「窗口」,與台灣總督府往來密切,因此熟悉台灣各項事務。 1945年8月29日,「知日派」的陳儀被任命「台灣省行政長官」,當時的陳儀處在內憂外患中,軍統系統的警總實權握在參謀長柯遠芬手中,根本無視兼任總司令陳儀的人馬,藉口偵查「異黨活動份子」整肅陳儀親信;而中統系統的台灣省黨部主委李翼中,又有「CC派」陳果夫、陳立夫兄弟撐腰,組織「反中共特別小組」,整肅並牽制陳儀人馬;在經濟控制方面,行政院資源委員會主委錢昌照,背後有行政院長宋子文支持,也迫使陳儀不得不低頭;三股國民黨的派系力量制肘陳儀在台施政,加上美國、日本及台共的滲透力量,陳儀政權岌岌殆哉! 當年陷害陳儀的特務頭子毛森,在晚年垂老之際,曾撰文為陳儀說公道話,毛森指稱:「由於當年在日軍服役及勞工份子,因受日人皇民化教育甚深,恐其仇視祖國而結聚作亂,建議陳儀須駐軍防變,但陳儀卻堅拒大兵駐紮,他認為以至誠愛護台人,台人絕不會仇視他,萬一有意外,他願意做吳鳳。」 毛森認為陳儀愛護台人不以其道,適足以害台人。陳儀錯估時局,造成事件發生後,外省人遭台灣浪人和暴徒打殺一禮拜餘,殺戮之重令人髮指,以致廿一師自滬抵台進行報復性鎮壓,冤死不少關心時局的台灣菁英。 願做吳鳳的陳儀,因二二八事件處置不當,遭政敵亂箭式的攻訐而下台,不少無辜的外省良民和台省良民卻遭濫殺,但期間也有許多外省人主動救援本省人,以及本省人主動掩護外省人的感人故事,但官方的研究報告並未就這方面著墨,凸顯人性的美德,反而在死亡人數以滾雪球愈滾愈大,以可能、或許等做天馬行空的猜謎,從二、三千人到二萬八千人等數字差距懸殊,倘若以最大數平均每縣市則有近二千人喪生,但在日後以高額賠償金尋找受難者家屬登記時,卻出人意料的不到一成。據二二八基金會網站公佈資料,截至2004年10月6日登記截止前,全省總計收件2756件,經第110次董事會審查2710件,死亡681件,失蹤177件,羈押1389件,不成立463件,審定補償金額71.59億元。 事實往往是歷史真相的最有力辯解,在李扁本土化政權無所不用其極的鼓動下,在鉅額補償金廣召受難者前來登記的誘使下,難道受難者的後人如此絕情和膽怯嗎?還是野心政客和御用學者沆瀣一氣,故意在民族和同胞的傷口上繼續灑鹽,只為了他們個人的權勢私慾與政治偏見。 二二八事件的事實真相 世界大戰才結束,蔣介石於1945年10月13日,即發起剿共內戰,1947年即順利攻下中共根據地延安,一切局勢似乎對蔣極為有利。但是,為了這場內戰,台灣人民卻付出極大的代價,蔣政權和台灣省行政公署,幾乎榨光台灣所有資源,米、糖和其它儲存的物資,被特權人士高價在上海賣出,以支援內戰,但經手官員卻上下其手,致使產糖的台灣竟無糖可食,祇有苦果可吞。要命的是:台糖運往內陸的資源是無償的,糖廠缺乏再生產的資本,台灣銀行只得大量加印鈔票,貸款40億台幣,佔當年發行總額四分之一,使當時已極為嚴重的通貨膨漲更形惡化。 台灣通貨膨漲的主因,在1945年9月3日本投降前,日本銀行印刷的鉅額台灣銀行券,塞滿整架飛機運送來台,大量發給在台的日本公務員,甚至連翌年三月份薪資及退休金都一次發給,並濫發其它建設款項,造成台灣幣值混亂,因此國府接收台灣時,立即陷入金融危機;而日本人戰敗後更特訓一批台灣「特級流氓」,滲透在從南洋遣送回台的卅餘萬台籍兵中,暗中興風作亂,挑動台人與中國難民的衝突,造成事件一發不可收拾,可說是最大外來陰謀者。所以說二二八事件的發生,是中國政府的無知和貪腐,台灣人民的無奈和盲從,但卻是中外野心政客所樂見,而日本軍國主義者更是在其間扮演了「影舞者」的角色。 在二二八事件前十天,產稻的台灣竟實施米糧配給,和三年前光復時比較,米價上漲約400倍,飢民以檳榔葉和蕃薯止飢。竭澤而漁的政策,加上來台的軍政首長和接收大員,上下其手大發國難財,國府在台已大失人心,這是導致二二八慘案的主因,至於查禁私煙風波只是導火線罷了。 台灣行政長官陳儀在台倒行逆失,為了卸責,竟將查禁私煙糾紛,延伸為共黨份子和野心人士從中煽動。陳儀向老蔣提出民變報告:「台省防共素嚴,惟廿七日奸罪勾結流氓,乘公賣局查禁私煙機會,聚眾暴動,傷害外省籍人員,特於廿八日宣佈臨時戒嚴,必要時當遵令權宜處置。」狡猾的陳儀,以「遵令」二字預留伏筆,連監視施政的軍統和中統二大系統,也被他玩於股掌上,居然也都向老蔣報告事變的惡化,主因共產黨活動的結果,老蔣遭屬下蒙蔽,做出他對台灣第一個重大錯誤。 軍統系的警備總司令部柯遠芬,甚至指示軍統局台北站長林頂立,運用黑社會首腦許德輝,派人四處縱火,燒毀外省人商店,毆打外省人,藉機挑起族群衝突和混亂,造成局勢日形嚴重,為中央派兵鎮壓製造藉口。軍統局幕後控制的「忠義服務隊」,也動員學生及青年維持治安,在長官公署下令攻擊在圓山地區開會的「二二八處理委員會」,這批無辜的熱血青年也遭軍統系統集體屠殺,再誣指他們是夜襲圓山暴徒,成為代罪羔羊。3月9日晨,警備總部宣佈台北戒嚴,增援部隊陸軍第21師,由上海開抵基隆,藉口暴民陰謀叛亂,展開一場大屠殺。 綜觀二二八事件前因後果,台灣住民和大陸難民,均是悲劇時代的犧牲者;在台掌控武力的權勢者,因利益內鬥,藉二二八事件做為政爭手段,如果說台灣住民是受難者,大陸難民更是無辜的代罪者,他們死傷更劇,日後卻無人為他們喊冤、建碑,甚至賠償,陳儀雖遭伏法,以其肉體的死亡賠罪,但精神上的懲罰,卻由大陸來台難民承受,六十年來在這個島上,背負他們不應承受的省籍原罪。 這批漂洋過海的苦難者,大多數都參與過抗日剿共,在台灣也為了島嶼存亡和中共做過殊死戰,但直到今天,日據時代皇民化順民和台灣野心政客,仍藉著省籍與統獨之爭,繼續羞辱他們!折磨他們!扭曲他們!如果說以佛教信仰為主的台灣住民,仍認為仇恨無辜者是「本土化」精神之一,連佛陀都會掉眼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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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游泳的最後一天
今天到縣立游泳池學游泳,每次要學游泳時,教練都很晚來,害我們在外面一直等,做人要有耐心啊!學功夫前就是要培養耐心的,本來今天不想來的,天氣非常寒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是今天要考試不得不來,教練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大家換好泳衣、泳褲,都跑向集合地點,教練一一點完名後,就和平常一樣,叫我們做暖身操再下水,不過在下水之前,一定要先把身體潑濕,下水瞬間才不會發冷,教練又說用力呼吸要做三十下,做完就游十五公尺,再游回原來的地方。這不禁讓我想到,前幾天游回去時,突然沒力又被別人撞到,好幾次都嗆到水,幸好雙雙及時救了我,所以,這次我實在不太敢自己游出去,一直在原地踏步,哎呀!怎麼辦?只好硬著頭皮練習喔! 神出鬼沒的教練叫我們通通上岸,一個接一個慢慢考試,幸好我排在中間,所以有時間充分休息,終於輪到我了,心裡非常緊張,沒有經過一番苦練,如今的我終於拿浮板游十五公尺,雖然只是第五級而已,卻是我邁向游泳換氣的開始,相信明年此時此刻,我一定會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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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公公回家吃麵麵好嗎?
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中午,一個小小孩捧著一個大大碗公,西哩呼嚕吃著麵,吃著吃著,突然抬起頭,說:「舅媽,我們開車接公公回來吃麵麵好嗎?」,這句話,相較於他的年紀,真的是不平凡,惹得他的外婆感動到,趕緊撥電話告訴小孩上班中的母親,「你兒子真棒,會說要接公公回家吃麵呢?」………。 那小孩就是我的寶貝兒子崴崴。 說來神奇,崴崴自出生以來,見過他外公次數少得可憐,外公在他出生前,就開始住療養院了,偶爾假日回家會親人,也都是短暫停留二、三天,小小孩哪會有什麼記憶呢?崴崴卻是出乎意料的,非常愛公公,種種對公公孝順的行為,也讓家人嘖嘖稱奇。 他會在大人假日要去接公公回家度假時,嚷著要一起去,到療養院時,會趕緊開車門下車,去牽公公的手,帶他上車,車子一回到家,他會趕緊下車,牽著公公進門,帶公公到客廳,拍著椅子,用他懂得的少少詞彙說要公公坐,當家人說要餵公公吃藥時,他會一馬當先,衝到廚房倒開水,說我來弄就好了,家人總是被他行為逗得很開心,我也看到逐漸康復的爸爸看著孫子一臉驕傲。 公公真的快回來了,十一月崴崴的小舅舅結婚,就要正式接回來住了,大人都期待著,我也把這消息用崴崴懂的字眼告訴他,並要他代替我好好照顧公公,他好似大人般回答我,我會的。 我相信你會的,寶貝兒子,媽媽就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你囉!我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當媽媽回家的時候,我會看到你跟公公大手牽小手,走在家門口散步,享受天倫之樂,快到了,我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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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難道我說錯了?」美娟跟著站起,以逼人的語氣,不甘示弱地說:「一個小小的職位值得你留戀嗎?一個月那麼一點月俸值得你去賣命嗎?你不是捨不得離開康樂隊和軍樂園那些臭女人是什麼?」 「那是我自己的事,輪不到妳來教訓!」陳先生氣憤而激動地說:「別忘了我們之間非親非故,只不過是一對普普通通的男女朋友而已,更談不上有任何感情上的牽扯和糾葛。無論從那一個層面、那一個基點來說,都輪不到妳來教訓!這點請妳搞清楚!」 「算我瞎了眼!」美娟高聲而傲慢地說。 「謝謝妳的抬舉!」陳先生氣憤地回應她說。 「賤骨頭,我瞧不起你!」想不到美娟竟然說出這句低俗、失檢又侮辱人的重話。 陳先生臉色鐵青、表情冷漠,本想以更尖銳的言詞來數落她、頂撞她、責罵她,但為顧及一位少女的自尊,以及平日父母、長官和師長的教誨,於是他忍下這個屈辱,並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輕薄的話來嘲諷她。只見他氣憤地一轉身,獨自步下交誼廳的台階,逕自往太武山谷那條畢直的馬路走去,不想再回應這個膚淺的女人,也不想再理會這個勢利的女人,更懶得再看這個沒有格調的女人一眼! 若依陳先生在社會上的歷練與涵養而言,他是不該用這種態度來對待一位女性的。但人是有自尊心的,當自尊心無辜地受到傷害時,勢必會不顧後果,以激烈的言詞或手段來護衛自身的尊嚴。然而,他只是選擇以離開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不滿與抗議,並沒有以任何一句粗暴的語言來苛責她,放眼當今這個社會,有如此度量和涵養的青年人,是極少見的。多數男人一旦受到女性的屈辱而失去理性,除了會以粗言俗語辱罵她外,說不定還會以暴力相向,賞她二個清脆的耳光才肯罷休!今天,陳先生可說替她留了顏面,幫她找了下台階。 誠然陳先生處處替美娟設想,但他還是認為,他們之間既不是情人,又不是夫妻,只不過是一般朋友,除了在眾人面前談談天、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外,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較親密的話。而今天,美娟把他當成什麼?看成什麼?倘若他們真有不尋常的關係,而在某一方面意見相左的話,也只能以溝通的方式來取得雙方的共識,豈能以粗俗的語言相向,更不能以那麼激烈的言詞來侮辱他、教訓他!這是陳先生難以釋懷的地方。 即使島上依舊處在男多女少、一女難求的窘境,然對男女之間的感情,陳先生總是抱持著既坦然又樂觀的態度。倘若不分地域、不計美醜、不重婦德,要隨隨便便找一個伴侶的話,他敢於如此說:以他目前的職務和形貌來說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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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都會掉眼淚!—還原六十年前「二二八事件」的真相
蔣介石「以德報怨」的對日政策,在歷史推演下無意間造成保台的事實,但同樣為了保台的理由,卻在二二八事件中採「以怨報怨」的治台政策,功與過自有後世史家論斷,卻不容亂臣賊子竄改史實,在省籍原罪的傷口上繼續灑鹽,當年若非蔣介石以中國戰區數千萬條人命死傷的代價,換取日本義勇軍前來保台,毛澤東解放台灣早已成定局(見二月十三日言論廣場)。 今年是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日前民主進步黨主席游錫表示,民進黨將以特別立法方式推動真相與和解法草案,並將成立特別調查小組,追查真相,還受害者家屬一個公道。 他再度抨擊,「沒有真相,沒有和解」、「沒有正義,就無法共生」,蔣介石不僅是獨裁者,更是二二八的元兇,「案要審、罪要判、人要關、錢要還」,如果加害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那台灣社會就沒有是非黑白、更沒有公義。 游錫呼籲國民黨對二二八事件的處理要有明確態度,應於二二八當天宣示,不再對獨裁者謁靈,給台灣人民及受難者家屬一個清楚的交代。 他指出,對二二八事件,馬英九根本毫無誠意解決,竟然以「補償」掩飾歷史罪行所應負起的「國家賠償金」問題,不承認歷史元兇的錯誤,對二二八受難者家屬非常不公平,民進黨堅持應該以「賠償」方式處理,才能還苦難者公道,社會才有是非。 針對上述論點,可看出民進黨公義是一個表演過多的公義,是一個虛矯質變的正義,擔負不起人民真正的託付;這種表演過多的「愛台灣」公義,是靠嘴巴來愛台灣,是藉指責別人不愛台灣、甚至賣台來愛台灣,成功深化了族群與統獨間的仇恨與矛盾,目的只為了鞏固投機政客日漸失去的權勢,而歪曲史實常是他們慣用的手法。 亡國必先亡史,台灣從李扁執政以來,大量修改教科書,「去中倒蔣」蔚為風潮,尤其李登輝主政期間,邀請日本漫畫家小林來台完成「台灣論」為濫觴之始,而扁政權的教育部長杜正勝則為狗尾續貂,他不但聘請皇民化意識的學者修改日據史,更經常對外發表媚日言論,帶頭美化日據時代的台灣被殖民史。 了解史實的人都知道,日本工業化的資金,來自中國馬關條約的賠款,台灣工業化的基礎,更建立在日本工業化的成功;一九四五年八月,日本投降,將其在台灣的資產全部遺留下來,是戰敗國不得已的放棄,不是善意的贈與,但李登輝和杜正勝等媚日份子,卻感恩戴德,認為日本人「的確在台灣做過了不起」的大事,台灣人應感謝當時的日本人,給予他們「公正的評價」,嗚呼哀哉!這些以出賣祖先靈魂為榮的權勢者,真可謂「皇民化階級」的僵屍復活!台灣忠義之士豈能不以「刀筆」斬之!除之! 日本軍國主義作家小林的「台灣論」,書中有關「二二八事件」的報導,更極為誇張與偏頗,企圖勾起台灣島內省籍衝突的殘存記憶,凸顯國民黨政權係外來暴虐式的強權集團,藉以沖淡日本人過去高壓統治的奴化過程,更替島內「皇民化階級」復辟運動,尋找正當性的理由,以鞏固台灣島內「親日反中」的政治力量。 台灣論書中報導:「台灣的本省人似乎對蔣介石恨意極深,畢竟國民黨政權在一個月當中,便屠殺了兩萬八千名以上的台灣人」。他並藉李登輝和金美齡等人的回憶,佐證二二八事件一連串殘酷的屠殺與肅清過程,小林誇張的記載:「毫無武裝的台灣人慘死在機關槍下,鼻子跟耳朵被割下,許多人的手掌心被鐵絲貫穿,連串成一排人牆,在屈辱的遊街之後,還必需接受槍斃示眾的命運………」。 台灣論的報導是否屬實?李登輝和金美齡的說法是否為「選擇性記憶」?這個歷史性的悲劇是否應為外省人背負的「省籍原罪」?整個慘劇是否有外來陰謀力量介入?這許多疑問都關係著整個事件的真象,倘若任憑真象被野心政客過度扭曲和故意蒙蔽,不但無法解決省籍間的衝突,也無法還給罹難者一個公道,正義的追求不僅在乎遲來與否,更在乎是否力求真實。 二二八事件的研究報告 早在1992年2月28日,二二八事件四十五週年,行政院「研究二二八事件小組」公佈研究報告,報告前言指出,為撫平歷史傷痕,消弭省籍誤會,李登輝總統敦請邱創煥資政成立研究小組,並請行政院施啟揚副院長擔任召集人,邀請社會公正人士與學者專家,根據國內外有關資料,撰寫「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公諸於世。 有關研究小組的學者專家名單,對國內近代史頗有獨見的作家李敖認為,除中央研究院研究員賴澤涵擔任總主筆外,無一是二二八歷史的研究者,反倒不乏國民黨史觀下的護航大王,充斥著曲學阿世的痕跡,因此就學術觀點,該報告的「公正及可信度」實屬可議,且充斥著感情成分和主觀意見,過度彰顯本省人的受害,從厚達四百三十四頁的報告中,只有半頁談到外省人受害部份,可見一斑。 李敖以其獨立批判的立場分析:「大體上二二八事件,是以台灣暴民濫殺開始,以國民黨濫殺結束的恐怖事件,中間奉陪了善良外省人和本省人的哀呼與血淚。」因此李敖對研究小組不問緣由,不問誰先開始濫殺,在研究前提下,先侷限在台灣菁英的喪生方面,就學術上是不公正的,可信度要打折的,因為台灣菁英喪生固屬事實,外省菁英冤死的也不少。 立委李敖認為,學術要講究規格,講究方法,不埋沒證據,不能偏聽一面之詞,甚至在關鍵證據未明以前,不能「缺席判決」;但研究小組的報告卻違背了這種學術常規,也違背了史學方法的常規,因此研究成員在進行見證人與受難家屬訪談時,幾以本省人士佔多數,卻以外省受難者已獲救濟措施、死難者單身或已返大陸、基於不同理由而訪談意願不高等三個藉口,進行頗偏式的「缺席判決」,這種「缺了一條腿」的史料,必定難以獲得公正的結論。 在戒嚴時期,力爭言論自由的李敖,曾義助本省人而坐過牢、受過難;在白色恐怖時代,在本省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談二二八之際,李敖率先為本省菁英遭冤殺請命;因此在外省當權派迫害本省人時,李敖站在本省人被迫害的一方,在他的筆下,沒有省籍之別,祇有好壞之分;在強權迫害公理與正義時,李敖更是挺身與強權對抗,他是知識份子中難見的「真理俠客」。 李敖反諷台灣是個「偽善」的小島,古代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現代卻是亂臣賊子作「春秋」而孔子懼了;在公義角度上,本省人犯了一件道德的過失,就是只為自己人被害而大聲,卻為自己害人而沈默,例如為外省人欺負本省人四十年而大聲,卻為台灣人欺負高山族四百年而沈默,為二二八外省人殺害本省人而大聲,卻為本省人殺害外省人而沈默,這種偏狹的公義如何號召和平,又如何撫平傷痕呢? 二二八事件的時代背景 要暸解「二二八事件」的真相,我個人認為先要對當時的時代背景做全面鳥瞰;1942年6月5日,美日中途島海戰,日軍喪失四艘航空母艦,海軍戰神山本五十六意圖扳回頹勢,在視察前線時遭美機突襲,座機墜落身亡,成為戰局的轉捩點;當年七月美國內部重新燃起佔領或託管台灣的聲音,直至1944年秋,台籍軍統局成員劉啟光被美吸收,並提供幹員接受美國訓練,一旦美軍登陸台灣,他們將配合佔領軍展開託管計劃。 1945年8月15日,日本戰敗投降,台灣總督安藤利吉發表日皇「終戰之詔」,第二天日軍參謀中宮悟郎,在草山策劃台灣獨立,秘密會見當年迎日軍入台北城的辜顯榮之子辜振甫,由其帶頭網羅林熊祥等卅餘人台紳,成立台灣自治協會,企圖以台灣獨立匿藏武器、囤積糧食、破壞軍事設施,以備美軍登陸時做殊死戰之用;此項策劃已遭美國情報當局獲悉,並由美國日後駐台副領事柯喬治執筆報告;1945年9月10日,美國戰略情報部執行台灣託管調查的「黃鶯計劃」;1946年後,副領事柯喬治更大力支持「託管論」,並吸收台人黃紀男倡議台灣獨立。 二次大戰結束後,國共內戰愈演愈烈,雙方為了爭奪接收日軍降區防地,在大陸各地展開攻防戰,台灣在光復初已藏匿不少共產黨員,並接受延安黨中央指示「大量吸收成員,擴大製造混亂。」當時中共在台灣的領導人有謝雪紅、張志忠、王萬得、王添登和蔡孝乾等人;在二二八事件發生時,中共不斷對台廣播,聲援在台潛伏分子,要台灣人民熱烈支持武裝鬥爭。 日本在台「奴化教育」的成功,也導致二二八事件的動亂延伸全島,「二二八事件研究小組」召集人葉明勳,在參與調查前,曾於1988年2月29日,在「聯合報」發表「不容青史盡成灰」一文,指稱光復後,旅日台胞四萬五千多人,有半數以上沒有戶籍,他們其中有不少是台灣「特級流氓」,日本人訓練他們投入中國戰場去當最壞角色,以破壞大陸人民對台灣同胞的情感,這群比日本人還壞的「台灣浪人」返台後,是充滿炸彈性的火種;再加上被徵參戰遣送回台的人,先後有卅萬餘人,政府缺乏妥善安排,一旦遊手好閒,自然構成社會問題。 台灣史學家林衡道在「二二八事變的回憶」指稱,他以前往過福州,目睹過台灣浪人的厲害,福州居民怕這些台灣浪人甚於怕日本人,光復後這些人都回到台灣了,使社會問題更為複雜。研究小組另一召集人陳重光,當事件發生當時,也曾聯名報告監察院指稱:「在二二八事件中,查緝私煙所誤殺的陳文溪,綽號臭耳仔,其兄即為大流氓,故首先於台北發動大規模之騷動,凡搗毀台北專賣分局,街擊專賣總局與長官公署,毆打外省人之主動者均為流氓」。 二二八事件發生有其複雜的遠因,亦有流氓藉機生事的導火線,台灣菁英所組成的「二二八處理委員會」,意圖平息暴動,但在台共強力帶領和軍統特務人員混進旁聽席趁機撩撥,致使隔日長官公署下達攻擊令,悲劇終於漫延全島;其實,陳儀當初並無屠殺台人之心,在事件前仍堅持撤走駐台等待整編的散兵遊勇,以免風紀欠佳的部隊與台胞發生衝突,而當時全省兵力僅存五千人,除去保護機場和軍需的兵力以外,能作戰不到三千人,而當時台灣浪人和退伍台灣兵逾卅萬人,致使激進份子誤以為有可能推翻陳儀政府,乃大膽鼓動民眾反抗政府。 日本統治台灣五十年來,最成功之處就是推行「奴化教育」,正如過去南非白人政權般,將黑人教導成遵從和服侍白人為最佳美德,凡違背白人至上觀點的黑人,均是無法脫離原始叢林的落後人種;因此小林在書中以本省人所流傳的說法,將中國人種比擬成毫無用處的「豬仔」。其實,日本建設台灣,即著眼「豬仔政策」的飼養觀點,主人養豬的目的,只為了日後的宰殺,日本早已將台灣視為南進爭奪亞洲霸權的基地,台灣人是為日本天皇而生,為軍國主義而死,為了訓練台灣青年投入皇軍聖戰,將台灣民謠「雨夜花」改歌詞為「榮譽的軍伕」。 1940年4月,日本總督府強制台灣人民,奉祀日本神道教的「天照大神」,孔廟、關廟、媽祖廟及漢民族原有一切的寺廟均廢止,祖宗牌位與馬桶一道焚毀,並規定所有家庭供奉日本伊勢神宮的大麻;連日常娛樂也遭嚴格管制,傳統歌仔戲、木偶戲及皮影戲等民俗技等,都被強迫禁演。 皇民化運動嚴重破壞台灣漢族文化,企圖斬斷漢族移民與中土文化的根源,可謂台灣的文化大革命,自然激起台灣人民的憤慨;大東亞戰爭末期,日本神社遭聯軍飛機炸毀時,台灣人民私底下興奮不已,正是反抗異族統治的自然投射;小林在台灣訪談時,不但漠視這段史實,還渲染台灣目前僅存少數的小型神社,誇大為台灣人普遍感懷日據時代皇軍和警察的恩德,實在是不夠格的邪知邪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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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目睹他們步下中正堂的石階,美娟輕啜了一口咖啡,嚴肅地對陳先生說: 「秀秀從小就是一個歹命的女孩,相信老天爺會賜福予她的。」 「王維揚家境不錯,如果他父母不介意秀秀的出身和學歷的話,牽手步上婚堂的機率很大。」陳先生信心十足地說。 「該不會只是一場美夢吧!」美娟依然有些擔心。 「我和王維揚相處一年多了,他的為人我清楚,和部分喜歡自嗙的台灣兵不一樣,對秀秀這段感情絕對是認真的。」陳先生嚴肅地說:「他曾經告訴我,退伍回家後,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他的父母親,盡快地把秀秀接到台灣去。因為他要的是一個勤儉持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的賢內助,而不是擺放在客廳裡,供人觀賞的花朵。」 「如果王維揚真的以此為擇偶標準的話,秀秀絕對是他理想中的伴侶。」美娟認同地說。 「我們的想法沒有兩樣,」陳先生點點頭,含笑地說:「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們呢?」美娟雙眼凝視著他,似乎有一些酒意,竟然放縱地問:「算不算是有情人?」 美娟如此地問,的確讓陳先生感到相當的訝異。只見他淡淡地笑笑,而後低調地說:「妳這句話讓我感到相當的訝異!依目前來說,我們的定位只能說是較談得來的普通朋友。至於算不算是有情人,那必須要兩相情願、兩情相悅,也必須經過歲月的考驗,往後更必須由彼此間共同來認定,並非單方面說了算數。」 「我不懂你的意思!」美娟雙眼緊盯著陳先生,不屑地說。 「容我再重複一次,」陳先生面無表情,嚴肅地說:「我們之間的關係與秀秀和王維揚他們是全然不同的。認真說來,只不過是較談得來的男女朋友而已,也純粹是因秀秀和維揚的關係而走得較近。從相識到現在,向來就沒有什麼男女感情上的糾葛和牽扯,怎麼能稱為有情人呢?況且,從種種跡象顯示,妳和令堂瞧不起我目前這份工作已是不爭的事實,難道妳忘了?男女雙方在沒有取得共識以及相互瞭解之前,任何定論,都不能下太早。尤其涉及到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更不得不慎重、也不能開玩笑。」 「你非要去辦軍樂園那種地方的業務、管軍樂園那種地方的事嗎?」美娟鄙視地說。從她強硬的語氣中,也可以看出她對陳先生目前那份工作,懷著很深的偏見。 「那不僅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職責。」陳先生依然嚴肅地,「坦白告訴妳,我所作所為都禁得起社會的公評和檢驗,人格和操守更不容許任何人的懷疑!」 「你有沒有換工作的打算?」美娟面無表情,以逼人的口氣問。 「換工作?」陳先生重複她的語調,有點激憤,「對目前這份工作,我感到勝任愉快,也受到長官相當的肯定和認同,為什麼要換工作?」 「如果辭職下來,我們一起做生意,你看怎樣?」美娟進一步地問。 「妳是要我跟妳一起去賣蚵仔麵線、賣蚵仔煎、賣剉冰,學做生意?」陳先生激動地說。 「別小看這種生意,它本小利多,屆時,我們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不僅可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也可以增進相互間的瞭解,很多人的感情都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如此一來,絕對會得到愛神的眷顧,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美娟雙眼佈滿著血絲,竟然不顧一個未婚少女的矜持,如此地說。難道是喝多了酒,酒精糢糊了她的意識,才會說出這種有失自已身分的話? 「謝謝妳的美意,那是不可能的!」陳先生毫不考慮,斷然地回絕她說。 「你捨不得離開康樂隊和軍樂園那些臭女人是嗎?這就難怪了……。」美娟竟然毫無顧忌,以嘲笑的口吻放肆地說。 「請妳放尊重點,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也不要牽扯到別人,更不要侮辱到我的人格!」陳先生氣憤地站起身,萬萬想不到美娟竟是一個那麼膚淺、勢利又沒格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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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事 井邊驚魂記
「鹹梅仔掉到井裡去了!鹹梅仔掉到井裡去了!」大孩子趕緊將手邊的汲水桶丟入井中,呼喊著鹹梅仔抓住繩子,井邊兩三位力氣較大的孩子緊緊抓住繩子的另一頭,其餘的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奔相走告和求救,田裡工作的大人們急急扔下手邊工作,紛紛奔赴井邊來營救,鹹梅仔的雙親呼天搶地的飛奔而來,緊張肅穆的氣氛在井邊蔓延開來,大人們把頭伸入井中一探究竟,異口同聲的放聲大喊:「鹹梅仔妳要抓牢繩子,千萬別鬆手啊!我們就來救你啦!」接著大夥面色凝重、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鹹梅仔的母親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了,孩子們個個如驚弓之鳥,鐵青著臉噤若寒蟬,彷若犯下滔天大罪,等待審判的心情,自動退居大人數步之遙! 說也奇怪,原本晴空萬里的夏日午後,隨著緊張氣氛的瀰漫,烏雲頓時籠罩井邊的天空,連呼吸到的空氣都有些苦澀,可怕的念頭在我小小腦袋瓜中盤旋:「萬一鹹梅仔沒有救起來怎麼辦?她的鬼魂會在井中作怪嗎?我們賴以維生的水井是不是要封起來呢?」一連串的疑問讓我愈來愈恐懼,營救的過程真是緊張萬分,大人們找來竹籃,綁上粗繩,慢慢懸吊入井中,一方面精神鼓勵,期待鹹梅仔可以用ㄧ己之力轉換繩子,自己爬入竹籃中,興許是體力耗盡,抑或是驚嚇過度,任憑井邊的大人們聲嘶力竭,鹹梅仔仍舊是動也不動,只是死命的抓住原來的細繩,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危險指數逐漸竄升,萬一鹹梅仔失去意識鬆了手,一切就完了。但礙於井口太小,壯碩的男人實難入內,當大夥愁眉苦臉無計可施時,突然從人群中跳出一位身材嬌小的年輕小夥子,自告奮勇入井營救,大人們七手八腳在年輕人身上綁牢繩索,小心翼翼將人放入井中,當鹹梅仔被拉上來的那一刻,全場歡聲雷動,年輕人也被當英雄般的簇擁著,鹹梅仔的父母更是感動落淚、跪地答謝,事件終於圓滿落幕了,這是我童年在井邊最驚悚的記憶。 鹹梅仔是村中李家的女兒,年約十歲,因為自幼喜食鹹酸甜,大家就呼她小名為鹹梅仔,真正的名字沒多少人知道了!當炎炎夏日來臨時,井邊便成了孩子們的嬉戲天堂,那天孩子們依舊如往常不約而同攜來自家水桶前往井邊汲水消暑,當大家你爭我奪搶著將水桶丟入井中,在一陣推擠混亂中,鹹梅仔一個不小心腳沒站穩,整個人倒栽蔥落入井中。 經過落井事件之後,每位孩子都被狠狠的訓誡過,當一切復歸正常後,鹹梅仔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在井邊,應該是嚇破膽了吧!孩子們也像犯了大錯般不敢問及此事,漸漸的大家淡忘了這件事,可是從此以後井邊汲水成為莊嚴神聖的工作,大家戒慎恐懼、遵守遊戲規則的進行著,平靜快樂的生活仍然天天在井邊重複的上演著!事隔三十多年,重回舊地,景物依舊人事已非,十幾戶的人家全搬遷了,殘破的空屋加上頹圮封存的水井,怎麼也難和童年的記憶做連結,突然想到鹹梅仔,她在哪裡呢?過得好嗎?是否這場井邊夢魘仍然在她腦海中糾纏,不管如何?我真心的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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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自己
「舒平,什麼時候回來啊!」當電話那一端的阿嬤問起時,我很抱歉的告訴她,今年的假期會嚴重縮水,因為緊跟著我的是一項人生中非常重要的競賽——「全國技藝競賽」。當老師宣佈密集式的魔鬼訓練就要利用暑假登場了,我就知道今年的暑假鐵定泡湯了,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在回金門稍稍受到親情的短暫慰藉之後,回到學校開始接受密集式的選手訓練。 在熱帶地區屏東就讀的我,每天一早頂著酷熱的艷陽,從沒有冷氣設備的租處,一路汗流浹背濕到學校,再進入有冷氣設備的教室中,完成訓練之後,又要再頂一次曬在皮膚會刺痛的大太陽回去,這種彷彿洗了一場三溫暖的澡,每天都要上演一回。因為學校的師資和設備緣故,老師無法針對我的強項幫我報名參賽,只好為我選擇了「海報設計組」。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密集訓練後,另一位同學和我終於從十多名訓練者中脫穎而出,成為即將參賽的正、副選手,離正式比賽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除了吃飯和睡眠時間,我們持續不斷的練習,一天至少交出一張指導老師規定的作品。每天老師更是費盡心思模擬一些海報題目或相關資料,甚至在賽前的一刻,學校主任還請來前技藝競賽的評審老師前來指導,希望他在我們上場前幫我們打一劑強心針,沒想到當我們兩人把練習作品拿出來準備接受指教時,他當頭給了我們一頓棒喝,我們沾沾自喜的作品,在他眼裡只是普通繪圖,當場被批評得體無完膚,尤其是他的一席話:「像你畫的這種水準,根本不用去比賽的啦!」更是讓我心情一度跌到谷底。不過我並沒有因此而被嚇退,還是緊抓住機會向他虛心的請教,記錄了他所挑的缺點並給予的指正和建議,把握僅剩的一點時間,加快腳步一一修正。 比賽的前一晚,我躺在台中旅館中的床上,回想起幾個月來的辛勤努力,明天即將面臨考驗,興奮得睡不著覺,機會只有一次,如能緊緊把握,獲得好的名次,就能爭取推甄的最佳成績,當晚我衷心的期待天快破曉、隔天的快點到來。終於,上場的時間到了,考場內的氣氛異常靜肅,不知不覺間心情緊繃了起來,頓時感受極大的壓力。近百名的考生,個個都是來自全國各校的佼佼著,他們都是一時之選的菁英,肩負著學校的名譽和家人的期盼,哪個人不是卯足全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呢?何況海報設計並非我的拿手項目,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但是進步畢竟有限,究竟我有多大的勝算?自己都沒有把握了!比賽時間長達四個小時,要完成B4海報精稿以及1/3對角線色稿各兩張,環繞在四周的只有振筆的刷刷聲,我瞄了一下隔桌的對手,桌上擺有120色的麥克筆和36色的鉛筆,緩緩拿出自己僅有38色的麥克筆和數十色的鉛筆,深呼吸閉了一下眼睛,緩和緊張的情緒,然後規劃出完成四張作品時間之後,開始動筆,長久以來練習的作用發揮了,一切都在掌握中,除了因緊張而不由自主的輕微顫抖的手………直到現在,只要回想起那一幕競賽時考場內的筆刷聲音,仍然會感到莫名的壓力。四個鐘頭的時間,宛如漫長的四天。 第二天的頒獎典禮中,參賽的各校指導老師和選手們塞爆整座會場,每人期待能獲得評審的青睞,在競賽中大放異彩、獲得佳績。我坐在頒獎台下忐忑不安,終於聽到自己的名字:「海報設計組第十六名,民生家商的王舒平」,雖然這個名次我並不滿意,但在近百名高手中獲此殊榮,獲得指導老師獎的老師仍然安慰我,「接受挑戰表現傑出,跨越自己再接再厲」,我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當晚我把喜訊與父母分享時,他們的喜悅溢於言表,為我感到極大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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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一 她咳了幾聲,獨力撐起身體,穿上深色的舊衣褲,她不再整理頭髮,只壓幾下,讓雜毛別那麼亂。她打開窗戶,讓屋內光亮,燈是她的奢侈品。 她呆坐門邊,望著窗外的青山綠水,聽著山腳邊的鳥啼,這就是她的生活。她老了,沒辦法工作,只能靠政府每個月的津貼渡日,錢少,用的就省。但她不埋怨,她感恩,謝謝上天讓她生在這個時代,雖然生活有苦,雖然丈夫早死,雖然兒子們不理她,但她還是快樂,因為她看過更悲慘的人生。 那是她的祖嬤。阿月小時候家裡非常窮,全家要去大地主的田裡工作,賺取微薄的生活費。她自小在田裡長大,阿爸、阿母、阿叔、阿嬸、阿公、阿嬤、祖公、祖嬤在前面彎腰做事,她與小孩子們在後面撿落下的與殘壞的,撿得多,晚上就吃得多,倘若今年種的好,落的、壞的少,全家就要餓大半年。那天她在撿著,正巧撿到祖嬤腳後跟。「阿祖,妳踩到了………」她抱怨著,「阿祖………阿祖………」祖嬤沒回應,她又喚了幾聲。 「怎麼了?」阿月的阿母問。 「阿祖踩到了,叫伊動一下,我才撿得到………」她快哭了。 「阿嬤……」阿月的阿母只喊了一聲,接下來,她大叫:「救人喔!出人命喔!」大家求救時,她已經沒有呼吸。死亡,不過只幾秒鐘的事。阿祖死在阿月面前。 這件事,阿月記得熟,每個夜裡,她總夢起祖嬤皺眉待死的臉。她為阿祖難過,同樣是女人,同樣養家活口,同樣生育子女,但阿祖的命是苦的,而阿月的,雖然不盡理想,但沒有沉沉的悲傷,只是淡淡的哀怨。 二 空蕩的房子,十來坪大,住了好久了,她搬進來時是新的,一層樓半的平房,一樓有兩個房間,有廚房,有客廳,還有樓梯,順著走上去是個三角型的小閣樓。 買房子的時候,老二已經生了。 她特別疼愛老大與老二,因為自覺虧欠他們,對於老三、老四,她較沒有這份內疚。同樣懷胎十月,但前二個兒子落土時,命不好。她永遠記得。那天她在菜園做事,每個女人都如此,就算陣痛,還是得做。她第一次生產,不清楚該是生了沒有。她突然大叫,別的女人看了明瞭,隨即讓她躺下。大兒子就這麼生了。她用溪水洗淨他,脫了內衣包住他。太陽過了頭頂後,她邊餵奶邊做事。老二亦如此。那時她換到成衣加工廠上班,老大背在後頭,老二頂在肚裡。那個時代的小孩不知是天生就乖還是懂得體諒阿母,每個都靜靜的,不吵不鬧,就算醒了也只是靠著阿母,餓了只哼兩聲,覺得無聊就玩自己的手。老二就在阿月縫衣服時滑了出來。 有了兩個小孩,自己與丈夫的收入也不錯,於是買了房子。那時兩個小孩最喜歡躲在閣樓,阿月的阿母和她同住,替她照顧孩子。兩夫妻上、下班時,兩個小孩就從閣樓的小窗戶探頭伸手與他們招呼。兩夫妻微微抬頭、對孩子一笑、說聲再見,這是他們生活中最舒適的一刻。 三年後,老三生了,再隔年生了老四。這兩個孩子不知是不是發現阿母和阿爸的生活環境變好,出生的時間都選在晚上,如此便能找接生婆讓他們像個人般降臨人間。 接下來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樂但也最累的時光。家裡有四個小孩,老大、老二像娃娃,老三、老四像猴子,二個乖的、二個野的,恰好成對。有時她去追小的,丈夫就抱著大的;有時她陪大的,丈夫就去追小的。一個男人、兩個女人、四個小男生,這樣的生活充滿快樂。但不久之後丈夫死了。那時許多女人成為寡婦,因為工程。一群男人南征北討參與建設,有的死於工程意外,有的死於交通事故,每個月都會聽到誰又成為寡婦。也許有了心理準備,也許習慣了,她得知丈夫的死訊時,先想到的是再找一份工作,而不是哭。 三 妳管過我嗎!妳知道我在做什麼嗎!發生事情,你們都不在家,沒人理我,怎麼是我的錯!」 事情是這樣的,阿月的老大、老二不忍她這麼辛苦,十來歲就去工作,他們與阿月賺的錢多花在老三、老四身上。兩個小的讀初中、高職,但後來過於自由,走入社會黑暗面,許多夜裡,阿月要四處借錢保兩個孩子出來,每一次他們總對阿月說:「誰管過我!沒有人有資格說我!」 那幾年,阿月每晚哭,她問自己那裡錯了? 「也許是報應。」她總這麼想。她沒讓老大、老二好好落土,還讓他們當童工,不能接受教育,要去鐵工廠燒火、扛鐵,兩個孩子手還細、腳還嫩,頭頂上的毛還是淡的、軟的,連聲音都只是細娃兒,卻要做著大人的事。有錢人家的孩子在路邊買涼水、玩紙人,她的孩子要住工寮,要穿著黑衣服,獨自承擔壓力與孤獨。後來老大、老二出社會,賺得的仍是給家裡,為了還債,為了保弟弟們出來。兩個大的沒有童年、沒有青春、沒有自己。 她把老大與老二的不順利人生歸疚於自己,她是個壞媽媽,推孩子入火坑,生的時候他們苦,長大之後還是苦,所以她默默忍受老三、老四的反骨。「現世報。」她告訴自己這是天公伯給她的懲罰,罰她沒養好兩個大的,所以帶了兩個小的來折磨她。 這還不夠。 老大、老二在外面工作,有了對象,但那時兩個弟弟又出亂子,被判刑,還要賠錢。阿月扛下一切。她借了一大筆錢賠給人家。正巧兩個大的要結婚,她不知道怎麼辦,便說了句荒唐話:「家裡沒錢,要結婚,自己想辦法。」她其實不是這麼想,她想說的是:阿母對不起你們,生的時候苦了你,現在還要你們還弟弟的債,阿母為了減少你們的負擔,自己去借錢,這筆債我會自己還,所以阿母沒錢,沒辦法替你們辦風光的婚禮,你們要靠自己,如果錢夠的話,就辦大一點,讓女方有面子,如果錢不夠就等一下,女孩子一輩子只嫁一次,別讓她隨便嫁人。 她太純樸,不知道虛情假意,不知道逢場作戲,她一慌,話就亂說。 老大、老二聽了,長年的恨意也爆發出來:「妳當什麼母親!從小就要我去工作,我長大了,再也不靠妳,將來妳的死活跟我沒關係!我再也不會回來!」 從那日起,屋裡只剩她一人。 她每天都想見兒子們,但怎麼了?老大、老二不理她,只有媳婦偷偷打電話來慰問。老三、老四若不是在監獄就是在外面鬼混,出獄了也不回家,她只能從派出所那兒知道兩個小的過的好不好。 「都是報應,來討債的,一切都是我惹來的,不能怪別人,如果當初不那樣做,不那樣說,一切就會不一樣。」 四 二週前,她去路口的自助餐店買飯盒,她只記得自己踏進店門口,接下來的她全忘了。 那日她前腳一進去,感覺頭暈,她撐著牆壁倒下。救護車送她去醫院,發現已是癌症末期,只剩十四天的生命。原來那不是感冒,是死神在吻她。她失神地走回家,心想這是最大的報應,孩子們不理她,身邊沒有親人,自己將狼狽、孤獨地死在破屋子裡,也許沒人發現,屍體會被狗吃了,就算沒有,也會爛得只剩骨頭。「歹命………歹命………」她邊哭邊訴。這段路走得好遠。然當她回家打開門的一剎時,她卻笑了。 二週一下子就過去。今晚是除夕夜。從前逢年過節家裡總塞滿人,就算窮、就算苦,節慶還是要過,因為這是一家子唯一能真正放鬆、真正開心的時刻。但丈夫死了之後,家就只是家,一個供人住的殼子,沒有感情、沒有笑聲、沒有人聲,寂寞的、冰冷的屋子。 阿月打開中午買的飯盒,點個小燈,面向大門坐著。她沒吃,只是儀式性地擺個年夜菜,提醒自己這是除夕夜。外頭鞭炮響,子時到了,大年初一來了,她的死期到了。 陰風陣陣,迎接她的是牛頭馬面,但是她笑著。隨著身體知覺的喪失,她的開心越來越濃,她幾乎要笑出聲,張嘴,瞇起眼大笑,像丈夫還在時、像孩子還小的時候一樣,像個阿母,像個女人般幸福地笑。因為她將能夠保佑兒子們,讓他們生活順利,不再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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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維揚,」秀秀端起杯,對著他說:「我們一起敬表姊和表姊……。」 「有膽再說下去!」秀秀還沒說完,美娟打斷她的話。 「好了,」陳先生笑笑,適時把這個尷尬的場面化解掉,邊為她們夾菜邊說:「看妳們表姊妹倆,話說得多,菜吃得少,回家準挨餓。王維揚,你也要多吃一點,別餓著肚子像病貓一樣,回台灣後讓你爸媽見了會心疼的,也將失去戰地榮歸的意義。」說後舉起杯,「來,大家隨意喝點。」 「不,我們隨意,你乾杯。」秀秀要求著。 「妳是想看我喝醉時、裝瘋賣傻的醜態是不是?」陳先生看看她,笑著說。 「不,」秀秀搖搖頭,神氣地說:「我想看看你喝醉時,表姊要用什麼方式來攙扶你。」 「這還不簡單,」陳先生幽默地說:「你們就合力把我扔進太湖餵魚,不就了事嗎!一個男人如果喝得酩酊大醉,而要一個弱小的女生來攙扶,那是一件多麼丟臉的事啊!妳不認為嗎?」 「我倒沒有想過這一點,只想看你們摟抱在一起的親密樣,」秀秀邊說邊笑,「好讓我們學習學習。」 「人小鬼大,」美娟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們幾乎一個禮拜就約一次會,金門的多處草埔簡直都讓你們坐平了。談些什麼、做些什麼事,自己心裡有數,別在本姑娘面前裝可憐啦!」 秀秀霎時無言以對,王維揚尷尬地傻笑著。 「別不好意思了,這是熱戀中男女正常的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啦!」陳先生幫他們打了小圓場。 「如果部分草埔是被我們坐平的,那其他部分便是被你們躺平的。」王維揚話一說完,最高興的莫過於秀秀了。 美娟的臉似乎有點熾熱,卻也一派輕鬆。 倒是陳先生心中始終很坦然,他和美娟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已,秀秀和維揚的邊鼓,敲得再用力、再起勁,也難讓乩童附靈起駕,更不可能讓他們在一夕間由朋友變戀人。尤其感情這種事豈能兒戲,除了雙方必須相互瞭解展現出真情實意外,也必須歷經歲月的考驗。王維揚這番話是不可信的,只不過是乘機開開玩笑而已。因此,陳先生並沒有針對王維揚的話,提出任何的反駁,只淡淡地說: 「坦白告訴你們,我和美娟只是一般朋友,還不到單獨約會的時候,這點你們是知道的,絕對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浪漫。」 美娟淡淡地笑笑,心想:怎麼會有這種見了女人不心動的男人?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不能感動他的心?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不解風情又不懂情趣的戇大呆? 「真是這樣嗎?」秀秀疑惑地笑笑,而後轉頭問王維揚,「陳先生的話可信嗎?」 王維揚笑笑,彼此間沒有再爭辯下去,讓歡樂的氣氛繼續在這個充滿著酒香、菜香、少女幽香的屋宇裡繚繞……。 陳先生為王維揚餞行的這頓飯,可說是賓主盡歡,一瓶龍鳳酒幾乎被瓜分掉,喝得最多的當然是主客,但美娟似乎也喝了不少。飯後距離戒嚴宵禁時間還早,經過大家同意,一夥穿過新市廣場,來到中正堂交誼廳喝咖啡。 「圍牆外,山外溪的源頭就是映碧塘,秀秀,那裡環境很幽靜,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陪王維揚去走走。別忘了,今晚是你們幽會的最後一夜,王維揚這個航次就要回台灣了,要好好珍惜這段美好的時光!」陳先生善意地提醒她說。 「你們不去?」秀秀不解地問。 「我們在這裡喝咖啡、聊天,等你們。」陳先生說後,看看美娟。 他們猶豫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笑笑。 「第三場電影快散了,想去就快走,別飫鬼假細膩好不好!」美娟紅著臉,似乎有些兒酒意,絲毫不在乎還有其他人的存在,高聲地消遣他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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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運將
「我在金門兩年,對你們金門是很有貢獻的呢!」他話鋒突然一轉,啊!不談傷感的往事了?!熊熊冒出這句………。「很有貢獻?怎麼說呢?」我一頭霧水。「妳也知道的,當年在金門當兵是很苦悶的。除了電影院,什麼娛樂場所都沒有。又離家千萬里,彷彿被拋棄。假日就只能三五成群在街道趴趴走,壓馬路閒逛。當然就吃喝玩樂一番,好好放鬆一下犒賞自己囉!」「那時我每個月薪水兩千元,父母親還得固定每個月都寄二千或三千元來。妳算算看這兩年下來,我在金門花了多少錢?」他眼睛看著前方,穩穩地開車,思緒卻興致昂揚地在回憶裡行走………。我在傾聽著並也答著:「嗯,這樣說來你對我們金門還真的有貢獻哦!」忽然他「回過神來」問著:「啊!妳住金門那裡?」「金城。」「吼,那妳們家也賺翻了吧!」喲!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妳們家也賺翻了?」我說:「錯了!完全沒有。我老爸的店做的是冷門的白鐵加工,根本沒賺到任何阿兵哥的錢!」想想昔日駐紮在家鄉金門的「十萬大軍」,還真是造就了金門商業、經濟的繁榮,造福了無數的家鄉百姓。可惜,千錯萬錯就是我家「開錯店」!沒有及時把握住機會「改頭換店」,以致在那「外匯」源源不絕滾滾不斷湧入的「錢潮」中「一無所獲」。「所以我說嘛我在金門兩年,對你們金門是很有貢獻的!」 他很驕傲又自豪地笑了一陣後,繼續說著:「還有,鵲山的『八二三』砲彈紀念碑和那條馬路是我們部隊做的。不止如此,我們部隊還到酒廠做蓄酒的酒槽,做蓄煤油的油槽。」「還有,最倒楣的是隔壁連的一排工兵在做工時出意外,被炸得屍體全無………。」「還有一輛卡車到海邊去運沙,結果誤觸地雷也被炸了………啊!聽到這兒我覺得好難過………。當年這類悲慘的工事意外事件時有耳聞,真是人間慘事!悲傷的家屬心裡的痛不知要反反覆覆煎熬多少年才能平復啊!難怪抽籤抽到最前線的「金馬獎」時,大家都臉色大變、呆若木雞、三魂七魄跑掉一半………。當時當兵的生命都沒保障,家屬只能求神拜佛,保佑自家子孫金鐘罩頂,逢凶化吉自求多福了。如今時代變遷,當兵都在當「少爺兵」,夏天溫度太高超過38度時還「免出操」。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不能同日而語,相提並論啊! 看看車窗外兩邊不斷變換的街道風景,距離機場的路程也就越來越近了。再過不久馬上可以回家了,我的心極度興奮。我對他說:「金門現在變得很進步了,和當年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金門的旅遊團團費也很便宜ㄚ!有機會歡迎你約親朋好友再度舊地重遊。」不料他竟「唉!」地嘆了一口氣,以幽幽地口吻說著:「如果當年我也有幸娶到一個『金門小姐』的話,她一定能幫我打理好整個家,說不定今天我也不用在此開計程車了………。」言下之意對於現況有著許多的怨嘆。 對話進行到這裡,大家都想像不到吧,一個僅僅在家鄉金門當「過路客」的台灣少年郎,對於金門姑娘,儘管時光急劇飛航,二十多年後仍是念念不忘。「啊!姻緣天註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份,賣找賣線(無可閃躲)不可強求啊!」我很自然地這麼安慰他,忽然又驚覺得,吼!我這語氣,十足像一個老婆婆在說話。 啊!到松山機場了。車子「嘎」的一聲,在機場的紅色「遠東航空公司」看板下停住。當我付了帳把行李拿下車時,他邊找零錢邊說:「我看得出來,妳也是一個很優質的金門小姐哦!」「喔!謝謝!這你也看出來了!我真的也是一個非常優質的金門小姐。不過!歲月不饒人,如今我這『金門小姐』已然變成『金門大姐』了!」啊哈!一不小心我那非常坦白又超有自信的「原汁原味」的個性又表露無遺了。 拎著行李走進機場大廳。這將近25分鐘的車程,從我上車、運將邊開車邊聊到下車,中途完全沒有冷場。勿庸置疑,這片段的車程時光因著運將李建利先生對於家鄉金門有著一籮筐的諸多回憶,才有這「懷念特別多」的一番晤談。更由於他真誠、可愛又有趣的生動描述,實在令人開心怡悅。也讓人感受到與他人相處時的真誠、互動,那輕鬆自在的氛圍,即使是短暫時光,一樣讓人印象深刻哩!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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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風獅爺」出國去---外國友人看金門
「緣」這個東西真是神奇!緣起、緣續、緣續、緣又起,環環相扣,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湊在一塊兒,這麼多值得記錄的事相繼發生呢? 曰前因朋友參與文化局「彩繪陶情五人聯展」,開幕當天自己雖然行程不少,但還是短暫的出現在會場,結果遇見同學,若非邊面授邊傳簡訊表明願接受任務、若非同學的認真我怎麼可能與兩位外國朋友有機會見面,若非先前與外國朋友見過面,我怎麼可能帶班上穿著歌仔戲服準備民俗才藝展演的小朋友前去與他們以及出過國的金門風獅爺合照呢?若非外國朋友在文化局開講,班上的小朋友怎麼可能親眼在金門見到黑人朋友呢?當他們之中有人對我說「老師,黑人我只有在電視上看過」時,我覺得我是做對了。 再說主角,若非這兩立外國朋友從網路上「找」到金門、金門的種種,若非他們不遠千里而來,若非金門人的好客、不吝伸出援手,若非他們在金門找到了他們辛苦找尋的植物,再加上苦非他們「看上」了金門的風獅爺,親手做出別有一番特色的「金門代表物」,我們的風獅爺怎麼可能有機會跟著他們「出國」去,「緣」真的是不分國界! 承蒙在文化局服務的同學周祥敏的抬愛,我生平第一次做了以下的訪談,那真的是很特別的經驗,在九十五年歲末金門入冬以來第一波寒流來襲、下著冰涼的雨的晚上,在金城模範街。 我們五人吃了一頓異於平常的飯,這五人除了兩位外國朋友、同學、我之外,還有一位翻譯─文化局的替代役翁明嘉,沒有他的逐句翻轉,我可能完成不了任務。雖然同學就可以擔此大任,但他算是東道主,另有身份。 在赴宴之前,我接收到的訊息是:這兩位外國朋友親手做了「金門風獅爺」,然後帶到美國的大學、社區展覽,這一次回來算是風獅爺出國回來,他們即將在文化局做一場演講,跟大家做分享,單單是「金門風獅爺出國」就讓我覺得很有意義,加上同學又吹又捧的,讓我這個平凡小女子一時間覺得肩負重任,但再想到,我面對的是外國友人,外國人對我而言是早已生疏了,怎麼辦?雖有翻譯,但就是有壓力,最後在一股莫名的責任感驅使下,我接受了這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在等候時,三人走過我身旁,剛好是二位外國人、一個說著國語的小伙子,直覺就是他們了,但沒有同學出現,我就是走不進去,後來,一腳踏入,果真不差。點菜時,花了不少功夫,沒有外文的點菜單,得一道道解釋,就連飲料也不能馬虎,好在他們吃得少,簡單一點!親切、樂於與人分享是他們給我的第一印象。 他們是一對夫妻,艾婕音(Jane Ingram Allen,M.Ed),教育學碩士,藝術家、藝評家、自營藝術策展人,從事手工造紙研究、藝術教授,她來金門三次了, 艾庭喣(Timothy S. Allen)在台中修平技術學院當應用英語系講師,他第二次來金門,由於工作及嗜好,他們透過網路,收集各種資料,因而愛上了金門這塊有人情味的土地,他們在金門找尋做手抄藝術的材料,一試再試,最後是林務所陳西村的陪同下,在太武山下找到了最好的「高梁」葉,那算是上天有意安排,「高梁」不也是金門特有的植物嗎?他們完成了「抱著金門地圖的『風獅爺』」,創意源自於金門是戰地,戰地給人的感覺大體而言是不好的,而風獅爺具「保護」意象,祂保護著金門,這回風獅爺可以出國去,拜這二位外國友人之賜,真是別具意涵的旅程! 當然,手抄風獅爺不是在短時間內完成的,那是一段嘗試錯誤的過程,最初他們一月份來金,那時,正值隆冬,沒什麼高粱的影子,他們甚且「偷割」不輕易見著的高粱葉,桿子用不到,葉子才是寶,高粱葉拿來做手抄紙、手工藝品很是適合!他們早在日本就做過手抄紙,在金門大山下找到這些植物,簡直就像挖到寶一般興奮,「jampi」這種植物小小的,屬季節性的植物,他們走遍台灣全島,只有金門才有喔!這種植物做成的紙光滑、厚實,令他們很是感動! 他們常到各地做比較、到各地收集資料,網際網路的發達讓他們看到地圖,看到了介紹金門的相關資訊,當然吸引他們注意的是介紹金門「遺址」的地圖,他們同時看到了金門當地文化的重要性,因而與金門結緣!初到金門,他們開始收集書本、參考書,先做「金門地圖」─自創的金門地圖,放各種在金門找到的東西在上面,紙也是金門的原料,他們做的是金門風獅爺手上拿著金門地圖,這有別於我們一般的印象,他們覺得金門風獅爺很「可愛」,像哆拉A夢,藍色的。 紙要乾,未乾前他們在其上碑拓二個字「根」(因為漢影雲根)、「島」,用成凹型變立體,金門是一個非常小的海島,但是他們認為金門島雖小,但是「紮根」的能力很強,屹立不搖,而風獅爺的手中「抱著」金門地圖,意謂著風獅爺在保護著金門,過去的金門有太多不好的歷史,尤其是戰爭之類的,他們想藉風獅爺來改變金門一直以來給外人的這種感覺!這回他們回美國,帶著作品去一些大學展示,大學生看到了,都覺得既新奇又有趣,也都認為是風獅爺在保護著金門了。 金門,受過抗戰、砲彈的洗禮,它是個堅強的島嶼,戰爭之極恐怖對比風獅爺之極可愛,他們認為風獅爺看起來和善、友善,有別於金門給人是戰地的感覺。在美國,很少人知道台灣,只知道它是個島嶼,而金門是獨一無二的,不少美國人知道附屬在台灣有個金門,大家只知道在歷史上的金門「Quenoy」是荷蘭語。 不只在台灣,在美國也是,大家對他們的作品風獅爺都覺得新奇、喜歡,在台灣乃至美國,大家都不知道「風獅爺」,他們經驗與之分享,他們也將在台灣的經驗出成了一本書「made in Taiwan」。這次他們將作品攜至美國大學、社區藝廊展覽,說到風獅爺可以鎮風、鎮水,大家都感到新奇,他們收集風獅爺圖片,偏愛淺藍色的,做成雙面,加上紅色披風,象徵「保護」之意。 大金門,整體看起來像「蝴蝶」,小金門則像一朵花(我看似軟枝黃蟬),他們認為在金門的人非常友善、好客,當他們遇到困難,我們都會主動上前去問「你需不需要幫忙?」當然也包括噓寒問暖。他們的工作室在「文藝之家」,午餐後都在那裡,去年,兒子帶女朋友來,今年成了媳婦,他們在美國看到金門的消息都覺得很新奇,都想過來,躍躍一試,兒子的女朋友尤其愛這裡,連朋友也都想跟著過來。 這回,他們來金演講的主題是「美國之歷史與文化性資產保護─讓,歷史資產活化起來」、「藝術家在文化性資產保存之定位角色」,艾婕音談到自己的過往經驗,她曾在日本米羅(mino)公司待了三個月,為的是工作,老公只陪她二個禮拜就回去了,那時住在一個家庭幫忙煮飯,真是有趣,感覺很棒,可以吃到在台灣吃不到的東西,第一次在異國用筷子吃,夾東西時東西一直掉,日本人吃東西速度快,她常是最慢的一個,每次人家都吃完了她還沒吃完,給人的感覺是她「餓」。 來金門後,幸虧有替代役「喬治」的幫忙,他家住台南,每次雙方都無法遇上,如今只靠網路郵件聯絡,必然的問候語是「Hello!What are you doing?」是否網路無國界?曾經到過台灣、日本、尼泊爾、巴西、菲律賓、中國大陸(上海、香港)、新加坡、韓國等國或地區,以歐洲居多,而他們始終認為金門比較傳統,同時保留較多傳統中國的古建築,這也是吸引大家來觀光的賣點,這裡異於台灣,台北跟紐約都是屬於汲汲營營的大城市,金門比台灣、中國大陸更為獨立,這是最大的不同點。 金門像一個大家族--向心力、團結,例如:他們在金門兩個禮拜,只有一次單獨吃,金門,不會令外地來的人覺得不舒服,尤其古文物、古蹟、古遺址令人覺得舒服,他們感到最神奇的是:來到金門,懂英文的人不多,彼此之間竟然能夠溝通!他們喜歡地圖,喜歡讓地圖「活化」,活化的方式可以是插國旗、街道;國家與地圖之間,他們是如此看待的,在日本,他們就把日本的地圖放大,把美國的地圖縮小。 歷史是過去的,大家會遺忘,我們要讓它活化,讓大家感覺新鮮,對美國而言,歷史很重要,對金門而言,文化很重要,美國有三百多年歷史,曾經英國殖民,華盛頓博物館區是生活化的,大城市有大博物館,小城市有小博物館,各有特色,小博物館的食衣住行都是「還原」當時的,民眾可以吃那時的東西,穿那時的衣服,可以做那時候的事,說那時候的話,老師、學生教學是透過網路上的資源,用最好的教材教學生。 金門有戰役,美國也有戰役,他們在「活化戰場」,可以穿回原來的衣服「法軍的」、「英軍的」,模擬活化,喜歡大家一起去體驗,一起吃、睡,喜歡活化作戰情形,衣服只有鈕釦,沒有拉鏈,在金門也有這類服裝。紐西蘭的大學生會故意熬夜,男、女穿奇形怪狀的服裝,現在的孩子常常買牛奶,卻不知牛奶怎麼來的,所以在博物館可以擠牛奶,好像自己變成那時候的人。在一般美式博物館裡,可以體會到祖父、母時代過的生活,不像現在有冰箱、電腦等,比較能體會生活的艱苦,該如何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如何做好一件事情,都可以讓人從中體會。 有些博物館,一進去就覺得無聊,沒有可以體驗的東西,不能摸,只能看,體驗可以是穿盔甲之類的,這是新思維,可以極力去做的新體驗,一般人若對此博物館有無聊感,進去過就不會再去,所以他們建議要活化起來,不要呆板的擺在那邊,讓大家有興趣再去,不會來一次就沒了。 我的筆仍不停的動著,他們反倒開我玩笑的說:「要不要換筆記本了?」只因機會難得啊!他們從藝術家的觀點,提供金門新點子;他們藉由到各地的心得提供給金門,讓文化藝術的推動更不同。金門是個海島,大家可以享受海灘生活,不像一些台灣人住在海邊,卻不敢下水,最後談到如何「淨化地球」,這是需要去推動的! 一群人吃了一頓特別的晚餐,我有了一個獨特的經驗,藉此留下了些許東西,只因金門風獅爺也完成了一趟不平凡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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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怎麼這樣喝法,那是會醉人的。」美娟關心地說。 「表姊,酒不醉人人自醉啦!」秀秀打趣她說:「萬一陳先生真喝醉了,有妳在身旁攙扶,又有什麼好替他擔憂的!」 「少跟我來這一套。」美娟白了她一眼,舉起杯,「來,王維揚,表姊敬你,乾啦!」而後爽快地一口飲下。 美娟如此的舉動,讓在座的人大吃一驚,王維揚不得不跟著喝下。 很快地,美娟的臉紅了,像一朵綻放在三月裡的紅玫瑰,嬌艷芬芳、清香撲鼻。而已經喝了不少酒的王維揚,卻也露出一副讓秀秀愈看愈順眼,甚至永遠看不厭倦的關公臉。 「記住,」美娟似乎不勝酒力,露出一些酒意,指著王維揚說:「回去後趕快想辦法把秀秀娶回家,以免夜長夢多。如果你不聽表姊的話,而讓別人捷足先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表姊,妳是不是喝醉了?」秀秀笑著說:「怎麼滿口的醉言醉語,我看請陳先生先扶妳回去好了。」 「我們一走,你們就自由了是嗎?」美娟數落她,「難道今天一整天還沒親熱夠?還想到太湖重溫舊夢?」 「不跟妳說了,我永遠也說不過妳。」秀秀自討沒趣地說。 「認輸就喝酒,」美娟舉起杯,神氣地說:「表姊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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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郭振衣問道:「你與滿州皇親國戚藕斷絲連,你如何對得起素心?對得起李氏列祖列宗?這是第三條,你可知錯!」李獨憂沒有回答。 阮素心聞言,情何以堪,早已奪門而出。嚎啕倒是沒有,因為心已經全碎了,李獨憂只能從她凌亂的腳步聲中,聽到一顆悲傷欲絕的心,那種心他聽過一顆,就不願再聽到第二顆。他如果能說,他早說了,他也許會說 「對不起」,但「對不起」也只是個啞僕,不會幫他說話、良人、負心漢、薄情郎……。郭振衣又道:「從今以後,你我父子恩斷情絕。我不再是你義父。你記住了!」李獨憂道:「孩兒……」郭振衣道:「住嘴!今日當著諸位英雄面前,你可知該當何罪!」李獨憂道:「任憑處置。」 郭振衣二話不說,一掌揮出,正是世代家傳的「降龍掌」。他本來也要傳給李獨憂,只是當時不解:「這孩子悟性過人,卻怎也學不到這降龍掌?」此刻郭振衣自然了悟,他已帶藝在身,內功家數完全與降龍掌背道而馳,當然學不來。郭振衣出掌之快,如李廣南山射虎,石破天驚;在場凝觀,自負其能者,已三去其二。郭振衣第二掌揮出,尚自負其能者,又十去其九。有人想救李獨憂,但那連續二掌,就在想之當口,揮灑已盡。第一掌落在李獨憂左胸口,第二掌落在李獨憂右胸口。李獨憂閉目受之,在接到第二掌後,身體便懸浮於空中,直馳後退,撞在大廳的石柱上,口吐鮮血,不知幾升幾斗。群雄開始讚美郭振衣大義滅親,足標後世榜樣。郭振衣想起李獨憂長髮披肩來到關中之日,那落魄狼狽的樣子,想到義兄義嫂捨身殉國,浴血沙場的慘狀。李氏一點之骨血,承我郭家之香煙,如今俱將化為烏有。郭振衣何嘗不想對李獨憂說道:「倘非英雄之會,我能饒汝;倘非事關軍戎,我能救汝。今我縱不殺汝,他人亦將仇汝恨汝侮汝斃汝而後已。」郭振衣說不出口來,他的心是一條雙頭蛇,互相咬嚙。他的掌風乾脆俐落,尤其第三掌,世間有人能逃得過第三掌,但那也已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郭振衣結結實實握起掌來,欲橫空劈向已昏迷的李獨憂……。其時於明為永曆十三年,於清為順治十六年。浪子、顰兒、如煙俱在場……。【民國九十年七月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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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
「那不很好嗎?」黃老先生高興地拍著雙手說:「你知道,我們的房間多著哩,我們四人也有個伴哪!」 「老先生,就是因為杜小姐決定要來陪我,我才決定提早下山。」朱赤子苦笑地說。 黃老先生又打量了他一會,忽然神秘一笑問:「你們的關係一定不大尋常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朱赤子輕輕地搖著頭說:「只是我們曾經相愛。」 「那不很好?你何必下山?」 朱赤子悠悠地說:「瓜田李下,不能不避避嫌。何況我不是聖人,萬一犯了什麼錯,恐怕您是第一個不原諒我?」 「下山的事你沒有告訴她?」黃老先生關心地問。 「我心裡很不好過。」朱赤子長嘆了口氣說:「她一定會怨我。當時我們正在月潭的湖心,我不能告訴她,真的,我怕發生意外。」 老先生點點頭,忽然望著他問:「赤先生,當初你們為什麼不結婚?」 朱赤子望著黃老先生一笑:您是長輩,這種事也不外那幾個原因,我們的也平常得很,不必細說。」 「可是我看出杜小姐對你還沒有死心。」黃老先生肯定地說。 「老先生,大家都是體面人,當初都沒有辦法,現在又能回天不成?」 黃老先生緊皺著眉頭又苦笑地說:「你走了,明天下午她來了我又怎麼辦?」 「我會留封信給她,您就說我接了學校急電要趕回台北。」 「她要是在這裡住我怎麼辦?不在這裡住我又怎麼辦?」 「我想她會在這裡住幾天,請您特別麻煩林小姐陪她並多多照顧;如果她不在這裡住,請林小姐送她到埔里,勸她回南部去陪小孩子,千萬不要讓她單獨再遊湖了。」 黃老先生拍著朱赤子的肩說:「你到底是讀書人,我贊成你的決定。」 「老先生,謝謝您!謝謝您!」朱赤子站起來向他雙手一揖。 黃老先生雙手抱拳,回他一禮。 朱赤子回房。他關起門來,很快地寫妥了這樣一封去頭去尾的信: 開學在即,學校函電交催,本擬今日下山,為特地伴妳遊湖,特稽延一日。明日早行,恐驚好夢,恕未告辭,特留字請罪。 遣漱玉詞,白香詞譜各一卷,可消永畫。 謹錄李後主「相見歡」一首,願共研讀: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五 第二天,破曉時分,朱赤子很快起床,把房間收拾乾乾淨淨,外出摘了一大束帶露的鮮花,插在花瓶裡。 他笑著問她:「妳買這許多東西幹什麼?」 「預備多在湖上遊久一點。」她的嘴角浮著很甜的微笑。 「喲!日月潭只有這麼大,我們又能遊許久?」 「大家平常都是遊日潭,我很想去月潭遊遊,我就高興讓船在湖上漂個二、三個小時,不也很有意思?」 「妳的主意不錯。」朱赤子不禁讚賞她一句。 阿美族的船娘,也越來越喜歡林心儀這位客人。 她仍然有一下沒一下地盪漿,並輕鬆悠閒吃著檳榔,吸「新樂園」牌香煙。不像載著其他的遊客趕連三關的遊艇,完全失去遊日月潭的雅興。 她真希望杜心儀永遠不要離開日月潭。他們三人在光華島吃野餐。更喜歡島上那幾棵永遠翠綠的樹,坐在樹下彷彿自己永遠年輕。 月潭的形狀恰如彎月。餐後她要船娘把船盪到兩山之間的尖角裡去,在山邊的陰影不停著。 水不流,船不動,碧水青天。望著白雲與樹海成濤的日月潭景色與青山綠水、層層山脈,兩人感到這裡才是國內最好的旅遊地方,更是令人著迷與尋味無窮的風景區。 他們半坐半臥,聽樹林裡的鳥叫,愉悅地看著天空偶爾飄過一片浮雲,充份享受裡世外桃源的悠閒與寧靜。 兩人很少談話,一直靜坐到黃昏時分。 杜心儀忽然唸了一首李清照的「醉花陰」: 薄霧濃雲愁永畫,瑞腦噴金獸;佳節又重陽,寶枕紗廚,昨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鎖魂,簾捲西風,人比黃花瘦。 「心儀,妳真是才女。妳也是李易安的知己。」她一唸完,朱赤子接著說。 「易安居士有趙明誠互相唱和。」她黯然地說:「如果易安居士是我,她的詞一定會令古今所有人迴腸盪氣。」 他望著她清的面貌,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船到湖中,杜心儀忽然對朱赤子說:「明天我也搬到你那邊去住;也多有機會跟黃老先生談天說地,也與林美月小姐多聊聊。」 「那邊沒有妳住的旅館舒服。」朱赤子真心地望著她說。 她坦然搖頭又現出迷人的微笑:「我又不住一輩子,既使睡榻榻米也沒有關係。」 「喲,妳在講故事嗎?黃老先生那裡有榻榻米可睡,朱赤子故作輕鬆地說:「明天妳什麼時候搬過去。 她翻翻眼睛,考慮了一會說:「決定明天下午。」 四 回到招待所時朱赤子一再思考很久,也作最後的決定。 他禮貌地把黃老先生請到房間來,告訴他說:「老先生,我決定明天早晨下山。」 黃老先生有點驚異於他這突然的決定。 兩人已相處一段長時間,黃老先生有點捨不得,望了朱赤子很久後才說:「怎麼會突然提早下山呢?」 「因為明天下午杜小姐要搬過來。」 他緩緩將信輕輕壓在花瓶底下,含著傷心的、惋惜的淚悄悄地離開日月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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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運將
那天,我搭三點五十分的飛機返金,出門前撥打電話叫計程車,五分鐘後車子就在樓下門口等了! 我提了兩個沈甸甸的行李上車,對司機說:「要先到永貞路十二號後,再到松山機場。」 「永貞路?是靠近中正路?還是中山路?」運將反問著。我心想:「完了,碰到一個路況不熟的司機,不知道還要多繞多少冤枉路?而買單的往往是倒楣的乘客!」但既然已上車,再換車也挺麻煩的。於是:「我也不知道ㄟ,不過我有電話可以打去問問看………。」 運將也很認真,馬上拿出一張地圖來仔細地邊找邊說:「永貞路很長,但要知道從那一條路轉過去較近,萬一要是從路尾一直往前找,妳要搭飛機就有點耽誤時間了……。」喔,原來如此,算你有「職業良心」。小女子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熊熊差點誤會你了。 我看運將拿著放大鏡努力地「搜尋」永貞路,自己也趕快拿出手機猛按鍵,目不轉睛地在密密麻麻一百多個名字的電話簿上,發揮「一目十行」的功力。啊,看到了「烤鴨」兩個字!立即按通話鍵問著:「喂!烤鴨店嗎?請問從那一條路到你們店裡比較近?」「喔!從福和路轉進來就到了!」對方答著。「福和路這我知道。」有了明確的目標,運將當下收起地圖,轉動方向盤開車。 車子發動了,直朝目標一永貞路十二號前進。此時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問:「妳不是要去機場嗎?還買烤鴨………?」我笑了一下:「小孩子指定懇求要買的啦!除了這麵皮包大蔥的烤鴨捲之外,也沒替她買任何東西。」「是喔!現代父母都是『孝子』哦!」他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我反問著:「當然,十之七、八不都是如此『孝順子女』的嗎?」「是啊,沒錯!沒錯!』他熟練地轉著方向盤,呵呵笑著。其實,大家都嘛也知道,隨著時代變遷,「孝子」一詞早有「新解」。說到孝子,我想到很多步入「中年階段」的夫婦,他們卡在「中層」,上要孝順年老的父母,下要孝順年幼的子女,身兼「兩代孝子」真的也滿辛苦的………。他一邊開車一邊注意著門牌號碼及一排排豎立的招牌。「啊,『味奇香』烤鴨店,是這間了。」「應該吧!」我也是第一次來買,之前都是添弟買請我們吃。這家店滿有名的,口味道地,生意不惡哩!打開車門,我衝到店面櫃台拿了烤鴨(之前有預約)付了帳又火速上車………。 車子再度發動,運將說:「妳是金門人喔!」「是啊!」「啊!金門好好喔,福利很多。尤其是金門縣長李炷烽和立法委員吳成典他們倆都很清廉,這很難得喔………。」運將一開口就如此大力用力的「讚揚」縣長與立委。 這還猛地讓我嚇了一大跳,想我在台北這大都會裡坐車無數,可向來還沒碰到過如此這麼「關心」金門的運將。「啊!他們為什麼能把金門弄得這麼好呢,完全一點也不貪污,這在台灣根本找不到的,除了陳青天外………。」「他們真的很有心喔,你們住金門好幸福喔………。」他話題一句接著一句一直繞著縣長與立委打轉,讓我一時都沒機會接話。思緒卡住愣在腦中,不知如何「發言」?過了幾分鐘我才有機會「回應」。 我說:「因為金門高粱酒聞名中外,遠近馳名。金門酒廠就是我們金門的金雞母,每年不斷地下著金蛋,所賺的盈餘當然就回饋給我們金門鄉親………。」「金門的福利全省第一。有老人年金,有每年三節的配酒,有學童的營養午餐從幼稚園免費供應到國中。還有乘坐交通車船都免費,看病也不像台灣動不動都要好幾百元。」以及「金門治安良好,小孩不用擔心被誘拐、綁架。金門的空氣品質更讚,金門生活悠閒,那像台北這麼緊張、匆忙………,所以囉!我超愛我們金門的。我一輩子都要長住在金門哩!」我像『解說員』似的把所有想得到的有關金門的種種優點,像連珠砲似的一鼓腦兒的一一列舉出來。末了,我還做總結論說:「現更有很多台籍人士因為到金門工作後,不久就把妻小一起舉家遷居來住金門喔!早早以前金門百姓了不起是三萬多,後來增加到五萬,今年人口更是已突破七萬多了!可見金門是有它吸引人的居住優勢的。」對於我的這段談話,運將頻頻點頭稱是,並回以羨慕的語氣喃喃說著:「金門真好!金門真的好喔………!」 我大致說到了現況的金門後,運將一下子回到了過去。他突然回我一句:「我當兵就是在你們金門當的,而且還足足住了兩年………。」「真的?那你部隊住那裡?」啊,又碰到一個在我們家鄉服役過的。「人不親土親」,剎那間,對他的感覺特別親切、熟悉。同時,也急於想知道他對家鄉當年的印象、觀感如何? 「當時我們部隊在演習完後,大夥在烏漆抹黑的夜色中一一上船,船靠岸到了碼頭時,才知道到了金門。」「我站在船頭上一看,極目所見兩邊盡是花崗岩,一個人、一棵樹、甚至連一隻狗也沒有,除了天 、地之外,就是大海。當場心整個都涼掉了。心裡想著,完了!這是一個鳥不下蛋的『荒島』………。整個人彷彿由天堂掉進了地獄。」憶起過往,他笑得很燦爛。我心想:那是什麼年代?有那麼荒涼嗎?我說:「可以請問你是幾年次的嗎?」「我51年次,70年當兵,73年退伍。」他倒答得滿爽快的。想想,喔!70年我兒子才剛出生哩!「後來我們到了『下庄』,才看到了有幾戶人家,有樹木有人煙,心情才稍稍放鬆下來。 想著,原來這島上還有人住。」 聽到這裡,我簡直快笑翻。啊!你的恐慌症有這麼嚴重嗎? 「在金門有一件至今仍讓我耿耿於懷的事………。」運將談興正濃,他繼續說著………。聽他說話的語氣有點沮喪、心虛。「什麼事讓你到現在還無法忘懷?」我滿好奇地追問。「那是有一天下午,有一隻很漂亮的花狗跑到我們營地來,卻被我們圍捕給吃了………。」「喔,一定是你殺了牠,然後又親自烹煮料理出一鍋香肉來大家分享………。」哎!聰明如我,想也知道,他一定是這事件的主謀兼兇手,否則不會如此地良心不安。「唉!那是冬天,妳們金門又冷得要命,我一時興起才做了這件『傷天害狗』的事………。」他很懊惱又滿懷愧疚地說。唉,一念之差到如今23年了仍記憶猶深,可見人就是不能做不對的事。 「妳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麼嗎?」喔 !他在考我嗎?啊,這個問題超簡單,不用說那就是:「你很遺憾退伍時沒帶一個『最有價值』的金門姑娘回去做最永久的『戰地紀念』吧!?」「是啊,我好遺憾哩!我真的好遺憾!」他無奈地笑了笑,語意中透露著一絲絲「錯失良機」的可惜。 接著,他又滔滔不絕地說:「妳們金門小姐都很勤儉又很會做事,尤其是做生意顧店的小姐,哇,不但長得很漂亮,頭腦也是一級棒咧!」「你只要去過一次,下次再到店裡時,她馬上能叫出你的名字。更厲害的是她們還記得你的生辰八字,有時你不經意地經過她們店面時,眼尖的她們會跑出來喊住你招呼你說,喂!李建利,你的生日快到了喔!來,請你吃幾個貢糖!」「哇塞!那感覺真是又窩心又感動!不到店裡多買幾包貢糖寄回家也難喔!」他娓娓道來,說著說著好像又回到了戰地金門的那個場景,那段美好的「往日時光」。 看他神情怡悅,描述的活靈活現,我忍不住又哈哈笑了一陣。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再「確認」地問他:「啊!我們金門小姐當真有這麼厲害?」「當然!真的!」他一直很認真地一再強調地說:「真的!我不騙妳哦,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此時,車子轉個彎,行駛在另一條街道上。 他接著又語帶羨慕地說:「我們排長好厲害喔,退伍時就帶一個金門小姐回去哩!」看他對家鄉的金門姑娘這麼「推崇、讚賞有加」。我問著:「那你都沒想過要交往一個嗎?」「有啊,但我們單位裡的都很醜,外面的都好漂亮。但漂亮的都嘛很多人搶著在追,那有那麼容易追到?」說的也是,看誰條件最優誰就越有機會。「其實,我也有喜歡一個。不過她是人家的童養媳,長得還不錯。每次老板娘看到我去店裡,對她多說幾句話時,她就虎視眈眈地對我說,我這個是有註文(註冊登記之意)的哦!她將來是要嫁給我兒子的。你麥肖想!別打她主意哦!」「害我也只能遠觀,不敢把她。」「其實,我也有和她聊過幾次天。她也不想待在那個家庭。但一切都是命定的,從她懂事起她就知道她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家,這是她永遠無法掙脫的桎梏………。」 哦!原來當年當時在他心中還藏有這一小段「純純的愛戀」。只是礙於「鄉俗」,無法與之對抗,放手一搏罷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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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秀秀雖然難掩內心的喜悅,卻也不忘消遣他們說:「坦白說,我較擔心的是你們,俗語不是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嗎?說不定奉子成婚的是你們。」 「如果我們先得月,你們一定得到地球,別忘了月球是地球的衛星,必須繞著它運行。」美娟隨即頂了過去。 陳先生聽完她們的談話後,即使不表示任何的意見,卻也非常佩服這對表姊妹。她們除了個性開朗、善於說笑外,更充滿著青春少女的活力。然而,這只是她們的外表,而是否能表裡合一呢,或許,尚是一個未知數。因為每個人都有其不欲人知的一面,往往會把美麗的一面呈現在人們的面前,把虛偽的一面隱藏在內心裡,讓人難以覺察。 秀秀和王維揚的感情穩定,相信雙方家庭都不會有太大的阻力。而陳先生對美娟,卻始終以一般朋友來看待,因為自從認識她後,在閒聊的同時,似乎可以看出美娟不僅有些高傲,對他目前這份工作也有一點輕視,只是不敢明說而已。儘管秀秀和維揚經常幫他們敲邊鼓,一心一意想促成兩人之間的好事,但陳先生似乎早已看出美娟除了高傲、鄙視他的職業外,更有男人必須遷就女人的不當想法和心態。它也是陳先生裹足不前、處在觀望中的最大因素。因此,儘管彼此間認識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陳先生並沒有把自己青春年少時的感情,投入美娟的心靈深處。 對於職業,陳先生則另有看法,他始終認為:只要謹守本份,不與邪惡同流合污、不向惡勢力低頭、不偷不搶不貪污舞弊,以勞力換取而來的任何工作都是神聖的,也必須受到應有的尊重,任何人都不能以有色眼光來看待它、藐視它。 在男女間的感情世界裡,陳先生也始終抱持著坦然的態度,不玩弄、不欺騙更是他一生的堅持。同在一個單位服務的那些女生們,笑稱他是武揚營區最後一個處男。如果美娟仍然要以一對有色眼光來看待他的話,俟王維揚退伍回台灣後,他絕對不會為了吃一碗蚵仔麵線或一碟蚵仔煎,再到她們店裡去。必須慢慢地和她們疏遠,以免徒增彼此間不必要的困擾。他寧可不要美娟這個朋友,也不能受到人家的歧視。這是陳先生此時的想法。 「你在想什麼,怎麼大半天也不說一句話?」美娟突然打斷他的思維,「別忘了,你今天是主人?」 「來、來、來,」陳先生如夢初醒地舉起杯,「美娟和秀秀隨意,王維揚我們哥倆乾杯。」說後一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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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花明的姐姐正是前任明教教主花想容,花想容當年與北海孤鴻結褵於「不繫園」舟中,北海孤鴻為了花想容,甘棄武林盟主之位,又為此誤殺丐幫幫主宋五嫂、少林達摩院首座智空遠轍,為武林所不容,這是江湖誰都知道的事!眾人又望著李獨憂,想不出郭振衣的義子怎會變成北海孤鴻的徒弟?花明卻好似無所顧忌一般,將當日李獨憂如何進入「月湖小築」、如何被劍魔奪走龍泉、如何使出北海孤鴻劍招的事,都娓娓當眾說了明白。 郭振衣怒愧交集,說道:「妳說的可全是真話?」花明道:「怪怪!你凶成這樣幹什麼?你問我,我不是已告訴你了嗎?女兒,妳在哪裡,快出來!如煙……如煙,你幹嘛這麼打扮!」花明把遮遮掩掩的如煙,從柳如是身邊的丫頭群中輕輕拉出,說道:「如煙,來吧,跟娘回去,中原沒一個好人。……除了我姐夫。」全場英雄,鴉雀無聲,有的只是訝異。只有花明一人如在無人之境,哄著女兒,說道:「妳喜歡哪個小伙子?來,指給娘看看!看是哪個傻小子?是不是那個穿灰衣短褐的?妳跟了他那麼久,他都沒發現?他在哪裡?」浪子望著如煙,柳如煙、花如煙,他沒有心思去想到自己。只見到阮素心早已淚珠奪眶,不知所措;顰兒似乎在琢磨著什麼,連他也猜不透。如煙道:「娘,我已經長大了,中原也有好人,不只是姑爹。只要我愛的人,都是好人。」如煙並沒有看浪子一眼,她想:「從前我已經看你很多,很多你並不知情,以後我要看你更多,更多都要讓你知道。」她搖搖花明的手,悄悄退入人群當中。 不是大家要縱容花明,只是眾人都在等著看郭振衣怎麼處置。郭振衣冷冷問道:「獨憂,花明所說可全是真?」李獨憂答道:「俱是事實,只除一事。」郭振衣道:「哪一事?」李獨憂道:「我從未與北海孤鴻見過。我所習北海前輩之武藝,全從一冰窟中得來。」眾人又喧嘩暗道:北海孤鴻當年偕花想容僭逃關外,不知下落,如何竟留下一個冰窟讓你學得武藝,豈非怪事? 郭振衣問道:「獨憂,你既學藝於北海孤鴻,我也不能責怪你。可是你不該隱瞞我,這是第一條,你可知錯!」李獨憂道:「孩兒知錯。」 郭振衣問道:「獨憂,你既失龍泉於劍魔,卻又不向我明說,這是第二條,你可知錯!」李獨憂道:「孩兒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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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與轉機──聆聽江偉君小姐的生命分享
人生就如一場沒有劇本、沒有結局的戲,導演把我們丟進棚裡,任我們自由發揮, 但整齣戲並非完完全全掌握在我們手中。三不五時,就來一兩個驚喜,八九個挫折,使我們感到快樂、驚訝、恐懼、失意、悲傷,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命運會遇上什麼問題,懷疑自己是否還是自己?不停考驗我們的信心和毅力,甚至有時使我們往絕路逼近…… 因家境富裕,十七歲的江偉君就被送到國外,先完成日本東京飯店管理學院的學業,又到美國就讀加州州立大學,但在二十四歲那一年,卻因為一場車禍導致下半身癱瘓。「那時我非常恐懼……」一連串的問號與悔恨跟著她進入手術房,又緩緩地被推出手術房,等到麻醉消褪,他仍然懊惱著:「如果沒有去溫哥華就好了……是不是註定不該去溫哥華,所以簽證才沒過呢?如果是我開車應該會比較小心……朋友開累了為什麼還要逞強呢?他為什麼不說累呢?如果沒有設定速度就不會太累而失神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竟然會發生車禍,半身不遂。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消沉了三個月之久,正是少女青春年華的時候,她害怕失去一切,不敢睜眼面對現實。然而時間是不會帶走一切,問題依然停留。「遇到就遇到了,不然妳要怎麼辦?遇到就要解決!」她想了想,認為自己不能再增加父母負擔、大家的累贅。為了要獨立她開始什麼都學著自己來,堅持生活的一切不假手他人。即使大家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她都認為沒努力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如果稍為遇到幾個問題就為自己找退路,豈不是永遠在找退路?這幾年下來,她一一克服困境,學會了上廁所、掃地、煮飯……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之後,她繼續以優異的成績完成學業。隨後加入「臺美公民協會」成為唯一的輪椅志工,又參選「台美小姐」而贏得「輪椅上的公主」的雅號,她擊敗眾多競爭者考入全世界第一大的資訊教育訓練公司,又因表現卓越被挖角回台灣分公司任職,像一朵美麗的向日葵迎接每一天生命的曙光。 第一眼見到偉君的人總會打心底衝出一句話:「不愧是台美小姐!只可惜一輩子離不開輪椅。」但她卻有截然不同的想法:「我還有手,我還能動,我會思考,我能說話。哇!這是多神奇的事情啊!」她慶幸自己不是被行李打到頭而是腳,感謝七年前的那場車禍讓她改變了生活型態,使她對生命的存在意義有更深切的體悟,更能珍惜現在的幸福。 「越是卓越的人越不會一帆風順,重要的是遭重創後所選擇的方向,以及東山再起後決定命運的心態。」上天替每一個人都安排了一條路,不同的背景及不同的人生路途, 在面對路途中難免會有遇到困境,你、我、偉君皆然。只要我們不向命運低頭,換個想法,拿出信心和毅力,相信危機即是轉機,那麼,我們都將擁有一個璀璨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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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俊邁教授紀念冊序
蔡,金門縣一大姓氏也。金門蔡氏,以瓊林與山兜為兩大聚居地。曩年研治地方文獻,知明代金門出過眾多進士,其中蔡氏貴易、獻臣、守愚及復一,皆皎皎者,而貴易等三人皆瓊林蔡也。瓊林,今金門方言讀如「平林」,蓋瓊林本名平林,據傳明天啟間因獻臣進驅紅夷策,熹宗朱由校特賜其鄉為「瓊林」,瓊林之名一直沿用至今,而鄉音難改,仍稱為「平林」。故瓊林者,平林也;平林者,亦瓊林也。此為吾金門一大掌故。 蔡教授俊邁先生,出瓊林蔡,1933年生於鄉,1938年遠走南洋,1949年入集美中學就讀,兩年後考入廈門大學農藝系,又過兩年,院系調整,轉入福建農學院(今福建農林大學前身),畢業後留校任教直至退休。蔡教授從事雜交水稻研究五十年,早在1978年就獲得全國科學大會優秀成果獎;三年之後,又與袁榮平院士同時獲得建國以來第一個國家級水稻科研的特別發明獎。蔡教授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也是福建省有突出貢獻專家。蔡教授不僅為國家爭了光,而且為瓊林蔡氏再獻輝煌──瓊林蔡湧現過政治家、軍事家,還有文學家,而在蔡教授之前,似還未出現過有卓著貢獻的科學家。 1985年,由顏西嶽先生等十七人倡導,成立福建省金門同胞聯誼會,蔡教授是倡導者之一。蔡教授長期擔任福建省金門同胞聯誼會的領導工作,是第二、三、四屆副會長,第五屆常務副會長,第六屆顧問。在第五屆常務副會長期間,我有幸協助蔡教授工作,深深為他的克己奉公、盡責盡力為兩岸的交流交往,為鄉親服務的精神所感動。六屆金聯理事會工作開展比較順利,是和蔡教授等老前輩打下的深厚基礎分不開的。在擔任顧問期間,他想方設法,克服種種困難,做了大量他人不能替代的工作。除了省金聯的工作,蔡教授還擔任全國政協第七屆、第八屆委員,福建省僑聯常委,服務社會,服務民眾。 去年三月中旬,我陪同福建省蔡襄研究會諸公到金門參訪,與金門瓊林蔡氏宗親會進行交流。為了參訪能夠比較順利進行,我向蔡教授做了諮詢,蔡教授熱情地提供了一長串聯絡名單。不久,蔡教授便到美國探視女兒,等到他回國時再次見面,他已經躺在病榻上了。蔡教授一病不起,十二月十日,竟離開我們而去。 近日,蔡教授的親屬收集了許多有關的照片,加上簡要的說明文字,編就一本蔡俊邁教授紀念冊,要我在紀念冊印製之前寫幾個字。寫幾個字,並不難,難的是,無法準確表達我和福建省金門同胞聯誼會鄉親們對蔡教授的哀思,故延宕了些時日。 寫就此文之後,我打算同時將它寄往《金門日報》發表,讓金門縣的鄉親們記住這位從瓊林走出來的科學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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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
臨湖一排長窗,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朱赤子住的是六蓆大小的房間。 她很快地掃了房間一眼,望著他說:「清靜倒很清靜,只怕有點寂寞。」 「這種生活已非一日,在紅塵萬丈的台北者,還不是一樣寂寞。」 她打量他一眼,除了兩鬢添了幾莖白髮處,和七、八年前沒有分別。 她首先走出房間,黃老先生客氣地送兩瓶飲料過來。 朱赤子向他說:「老先生,我陪杜小姐去玄光寺一趟,說不定幾時回來,晚飯請不必等我。」 她輕挽著朱赤子,走下陡峭的石級。 因為石級太高太陡,望下去有點頭暈。她緊抓住朱赤子笑著說:「嘿!這一摔下去,就會骨碌骨碌地滾到潭底。」 朱赤子體貼又小心地攙扶著她,並要她望著前面,不要看下面。 她望著他說:「你以為我真怕死?」 他既不想讚美她的勇氣,也不能潑她冷水,故意雲淡風輕地說:「到日月潭來是看風景的。」 「難道你是專為看風景而來?」 「不,為讀書和呼吸新鮮的空氣。」 走到山下,那搖船的阿美族的婦人連忙向杜心儀招手。 她領先上船,朱赤子跟著上去。 船身晃了幾下,他坐定之後發自內心讚賞地說:「妳雇這種小船遊湖,倒真別具慧眼。」 她悠悠地說:「我一個人愛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二個鐘頭全由我支配,這才是真正的遊湖之道。」 「因此妳才雇她的船?」 杜心儀指指德化社和玄光寺,要阿美族婦人盪到那邊去。她笑著說時間根本不夠。 她搖搖手說:「我再雇三個鐘頭。」 婦人高興地咧嘴一笑,露出兩排赭色的大牙,檳榔汁糊了一嘴。 她望望婦人,長嘆了一口氣說:「唉!還是她好,不知人間有多少愁苦事。」 「這是世外桃園。她們阿美族又佔了一潭風水,她又識得什麼愁苦的滋味?」 「喔,我還沒問你結婚了嗎?」 他打量了她一會搖搖頭。 「不打算結婚?」 他淡然一笑後問:「妳有幾個孩子?」 「一個。但我們在一年前離婚了,孩子現在託母親帶。」 「幾歲?」 「六歲。剛上一年級。」 「時間過得真快。」他黯然一笑。 「可是我總覺得時間一點也沒有走動。」 「妳戴的一定是中國大陸江西省的老錶。」 兩人愉快地開懷大笑。 在德化社逛了一會,又上去老寺。託阿美族婦人在德化社買了點東西吃,優哉游哉地盪槳。 湖水平靜,看龍山的樹木蒼翠欲滴。他們瀏覽沿途的湖光山色。抵達玄光寺時已經暮色蒼茫了。 玄光寺已經沒有遊客。二個尼姑正在寺旁種花。看見兩人這時雙雙來臨,放下手中工具,笑臉相迎。 走向寺內,尼姑連忙為他們上香。杜心儀虔誠地作了三個揖,並給了香油錢,二位尼姑十分高興並熱情地接待他們。 玄光寺的地勢高,空場頗大,站在寺前可以很清楚地望見日月潭各地區。 各處已燈火輝煌,幾十條遊艇靜靜地停在湖邊,美麗如畫。 兩人回住宿的地方,再到附近小館子北方飯店吃飯。 他們邊吃邊談,邊欣賞日月潭的夜色。兩人選擇臨湖小廊右邊的坐位,旁邊有棵柳樹,柳條下垂至湖面,十分柔美。看著點點漁火一燈煢然,感到另有一番情趣。 不覺已經九點,朱赤子笑著說吃得很飽,他要回文武廟。 她望了他一眼,停了一會,隨口唸出一首李清照的「怨王孫」: 湖上風來波浩渺,秋已暮,紅稀香少,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蓮子已成,荷葉老;青露洗,蘋花汀草。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朱赤子聽了嗤的一笑說:「口荷:心儀,妳的記性真好。」 「你以前教過這首詞。」 「可是我倒背不出來。」 她艾怨地說:「老師,男人們平日頭腦總是少了一根筋,又常是健忘的。」 朱赤子緊抿著嘴沒有接腔。 兩人逛了一會土產店 ,朱赤子買了小禮物送她,才向她告別。 當她鑽進計程車時,他突然想起她說過準備明天走。 他馬上問她:「明天妳幾點下山?我一定趕來送行。」 「我改變了主意,決定要多住幾天。」她愉快地緊抓著他送的小禮物。她笑得像朵迎春的美麗、鮮艷的小花。 三 朱赤子回到招待所時,黃老先生和林美月小姐還沒有睡。 「對不起,讓您們久等。」他向他們抱歉地說。因為今天星期三,招待所只有他這一位客人。 黃老先生搖搖手笑著說:「別客氣,睡覺還早。」 老先生的媳婦林美月說:「吃過晚飯沒有?朱先生,飯菜還是熱的。」 「謝謝林小姐,我和杜小姐已經吃過「」朱赤子說。並送給老先生與媳婦在土產店買的小禮物。 兩人笑著推辭後收下。林美月泡壺鹿谷地區出產的上等烏龍茶。 黃老先生開門見山地問:「朱先生,林小姐是你的什麼人?」 「學生。」 「你們有好久不見吧?」 「七、八年了。」 「她一個人單獨遊湖,這份雅興倒還不淺。」黃老先生喝了二口烏龍茶後摸摸鬍鬚說。 朱赤子放下茶杯望著老先生說:「唉!人生有些人喜歡山水、有些人喜歡鈔票,又有些人喜歡古董、珠寶………」 三人同感地大笑後。黃老先生又摸摸山羊鬍鬚說:「你一個人躲在山上做學問,今天能陪高足遊湖,倒也真好。」 進入房間洗澡,朱赤子關門睡覺。可是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大年前的舊事一一都浮出眼前來。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快到天亮才矇矓入睡。他清楚地夢著兩人暢遊指南宮、陽明山、觀音山,又夢著祗有兩人泛舟日月潭………。 下午三點,杜心儀坐船過來,送給他合照的穿山地裝的照片,他看他們兩人都已變成阿美族,幾乎認不出來,不禁好笑。 「我們如果真是山地人,那該多好?」她輕輕地說:「我們再遊湖去吧!」 他自然不忍拒絕。雇的還是那條船。他發覺艙裡放了好多野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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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龍泉已失,眾人知之甚詳,至聞「太阿在此」,眾人莫不心動,一陣嘈雜。郭振衣擱了一會,又接著說道:「第二件事,今日太阿在此,小弟便著喬長老及小犬李獨憂,護送此劍至江南提督府,若馬進寶敢違約背信,即格殺勿論。其餘諸位,若願與我共赴金陵,協助鄭延平,同堅背水之盟,則明日白茆港外自有巨舶相接濟。郭某言盡於此,尚望諸位英雄共體時艱,鼎力相助,郭某自當結草以報。」 郭振衣說罷,顧炎武、錢牧齋夫婦皆深深讚賞之。喬丹陽也立即向前揖拜道:「全真喬丹陽聽命!」李獨憂面有難色,想起那日念奴的話,深覺馬進寶實不可信,又對自己未將實情向義父稟報,感到愧疚,心想:「不能一錯再錯了。劍不能再送給馬進寶,這樣做不僅浪費時日,要命的是貽誤軍機,國姓爺必欲待馬信寶而後動,那鐵定鑄成大錯!」李獨憂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自請罪責,忽然廳外飛來一聲,說道:「龍泉早落在劍魔手中。你們還派李獨憂送什麼太阿劍!」眾人不解其意,郭振衣中氣十足,說道:「何方朋友,且請現身!」 一個年約三十五的女子從廳外邊說邊飄著,像一朵花優雅飛進來,說道:「明教左護法花明!」眾人竊竊私語:明教早已遠徙異域,這會兒來這做什麼?怎麼每次武林大會明教都會插上一腳?郭振衣道:「明教與我中原早無瓜葛,妳來此有何見教?」花明道:「見教,甭說這客套話!你們不歡迎明教,我也不怪你們,反正從你們那個臭和尚皇帝開始,我們明教就被你們罵得比朱和尚的癩痢頭還髒,我們也習慣了。」郭振衣怒道:「妳竟敢侮辱太祖皇帝。」花明道:「哼,侮辱,打他我都敢。臭和尚,癩痢頭,怎樣?」郭振衣不想節外生枝,按下怒氣,說道:「你剛才所講可有證據?為什麼連我小犬妳都牽扯進來?」花明道:「物證你們找劍魔要。人證呢,這裡就有一個,你自己問問你的義子不就是了?」 郭振衣看著李獨憂,說道:「獨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獨憂囁嚅回答道:「義父……我……」花明笑道:「男子漢說話這麼吞吞吐吐!虧妳還是我姐夫的徒兒!」花明言未畢,眾人又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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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隨後又轉向美娟,「對不起,純粹跟秀秀開玩笑,請不要介意。」 美娟聽後,非但不在意,甚至一股甜蜜的滋味隨即上心頭。很想告訴他說:陳先生你多慮了,我怎麼會介意。但畢竟不好意思說出口。 秀秀卻紅著小臉,無言以對。 「怎麼啦,秀秀,」美娟模仿她剛才的語氣說:「妳明明沒喝酒,怎麼突然間臉紅了?真好看!」 大家都笑了。 「坦白說,像你們感情那麼好的表姊妹,還真是少見。」王維揚有感而發地說:「或許這種情景,在金門這個純樸的島嶼才能見得到。」 「謝謝你的誇讚。」美娟切入正題,「回家後,趕快請你父母親託人到金門來提親才是真的。」 「託誰呢?」王維揚想了想,故作鎮靜,「在金門我舉目無親,只有你們兩位好朋友,唯一的辦法是希望你們早一點結婚,屆時你們男已婚、女已嫁,已是夫妻一對,就可以順理成章託你們上李家提親了。」 「好小子,你簡直是以牙還牙嘛!」陳先生取笑他。 「不敢,我是實話實說。」王維揚解釋著。 「王維揚,你這個餿主意出得很好,」美娟朝著他笑笑,「如果你不急的話,就慢慢等吧!但千萬別誤了秀秀的青春。」 「表姊,妳足足大我好幾歲,」秀秀屈指一算,「妳的青春都不怕被誤,我又怕什麼?」 「真是這樣?」美娟斜著頭,好笑地說:「到時若是奉子成婚,糗事可就大囉!」 「王維揚這個航次就走了,爾後勢必是分隔兩地,奉子成婚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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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點播站 肩載負荷
初認識,只覺她平易近人,最近的幾次接觸,發現她,除了古道熱腸,做事勇往直前外,更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許多單位,大混小混,一帆風順,如果來個肯幹實幹的人,無論是男是女,被圍剿、唾棄,只能怨嘆時運不濟,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她的踏實做事、負責盡職,在同儕間,所引燃的導火線,致她心靈受創! 每每有事,無論對錯,她都輕聲細語、打躬作揖,千萬個道歉與低姿態,無法脫離險處,反惹得一身腥,她招誰惹誰了? 最近相遇,她心事重重地,把煩惱寫在臉上,單位裡的制度,使他難過,同事間的相處,令她寒心,勾心鬥角的歲月,她無奈,儘管她努力,勇往直前衝到底,新單位、新氣象,她,不是不適應,而是肩載太多的負荷,她多麼懷念以前的歲月! 我告訴她,做人不能一味的盲從。忍耐,更要有限度,他人得寸進尺,亦要適可而止。 許多環境,壞人不寂寞,好人難出頭,其實,周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勸她,不必憂愁掛心窩! 最近,她的身體微恙,子宮肌瘤加胃痛,因煩惱,氣色差很多,我又跟她出了一個餿主意,如果經濟許可,利用暑假,出去走走吧,花些旅遊費,暢遊寶島的每個角落,讓心靈飛揚,她亦有此打算。 她又告訴我一件,賭人性的事! 曾經,她和她要好的朋友合夥做生意,經濟大權掌控在她的手裡,無論外邊風雨有多大,她堅持,她的合作對象沒問題! 接著,她的好友三番兩次,要款項進貨,不疑有他,投下了身上所有的存款,她的好友一去不復返,她傷心絕望,連路上開車,都想一頭撞死! 她再次踏入我的「地盤」,眼睛浮腫,「妳昨晚哭啦?」我問她。 「是啊?」她點點頭,眼眶又紅了。 「又有什麼不如意?」 「費副主教走了,昨晚是他的告別式,我準備期末考,去的時候,已經開始,我們平日和他打成一片,以前看人,現在看照片,很難過!」雙眸閃著淚珠兒。 「人死不能復生,長記妳心就好!」這句話,不知安慰多少人,但逢周遭生離死別,我亦是哭得唏哩嘩啦! 從陰霾處走了出來,現在的她,有一個不錯的職業,就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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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
獨自騎著單車沿著彎曲的田路回家,天色已經昏黃,圓轉的輪子輕輕地唱著獨唱,一踏進家門,打理好例行公事,便上書桌。 似乎想寫些什麼給你,耳邊卻有貝多芬的裊裊樂音,我關上了播放器,打起精神並放下心中的煩憂,好久沒有像這般聚精會神;而那跳動的喜悅催促著我將所有事都化作白紙黑字,這感覺真神奇,我的情感就源源不絕的湧入手上的鉛筆之中。 我努力激起心中小小的波瀾,積蓄的想法只要拔去活塞,就 一古腦兒的傾瀉而出。 寶珠般的朗月高掛在寒冷的冬夜——冬天一如他的名字寒冷的令人顫抖,鸕鶿乘著凜冽飛過天際,優雅的流線劃入腦海,藏在裡面,突然,心裡浮現一個影子,隨即又消失了………都是月亮惹的禍,明亮的他在笑著男孩的傻。 又該換本年曆了。透出燈光的屋內傳出了陣陣歡笑,我喝著溫暖的熱湯看著球賽,晚上大人打牌談趣聞,我們為漆黑的冬夜放煙火,新鮮的滋味並沒有隨成長而變味;爆炸的煙火聲打開了心中厚厚的門扉。臨睡前我闔上了「老人與海」,抱著疲憊的身軀鑽進被窩,不一會兒進入了夢鄉。 美麗的事物總伴隨著悲哀;黎明前都有黑暗,寒假一轉眼來臨了,卻發現你的影子離我越來越遠,欣喜的心情瞬時飄的無影無蹤,北風吹拂樹葉的聲響化作寂寞,在冬夜裡注入了我的心靈;寒假走過了生命中數個年頭,有喜也有憂,然而路還很長遠………曾經,我試著把情感收服,他卻自顧自的想掙脫手掌,在廣闊的草原飛翔。失眠的冬夜啊!你像孤獨的旅人少了些什麼,嘴巴卻像上了強力膠說不出口,痛苦、消沉後發現………天地間一切萬物或許都循著自然,像輪子般不停的運轉吧! 我喜歡冬夜,它讓我休息思考,有時間為枯燥的內心園地澆水,萌生出靈犀的芽苗。 從椅子上起來,擱下了鉛筆,很高興能為你寫東西,也希望把它當新年禮物,夜漸漸深了,我深深的許願:期待有緣相遇——在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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憾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勿,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李後主「相見歡」 一、 黃昏時分。 站在日月潭文武廟香客招待所臨潮的黃土坪上閒眺的朱赤子,望著對面的青龍山,樹木茂盛且春翠欲滴,玄光寺矗立在山嘴上,和老華島遙遙對峙。 玄光寺上面興建的別墅式的透天大樓房,半年前即已完工,他準備明年暑假在那裡住三、四個月,那裡比這邊肯定更清幽、僻靜。 湖水碧綠,平境如鏡,一艘輕舟,在湖中慢慢划動,舟上只有二個女人,一位是客人,一位是盪槳的船娘。 這是一艘奇異的夢遊之舟。最近幾天來,每天黃昏都會在湖上出現。既不去德化社,又不去玄光寺,也不靠光華島,只是在湖中漫遊,有時也沿著青山慢慢划動。有一次划到文武廟下,也不上來,輕舟沿著山腳划了一會,又調頭向涵碧樓那邊划回去。朱赤子向下望去,坐在船中間的是位裝束很入時的女人,她身穿旗袍,肩上披著白毛絨短的外套。他看不到她的真正的面貌,但從服裝上推測,不是年輕的少女,也不像上了年紀的婦人。 她雙手抱膝,望著青山與綠水出神。划船的是位短裝的健壯的阿美族婦人。 現在,這艘夢樣的輕舟,又向文武廟划來。和從德化社匆匆回後社那邊的遊艇,情調完全不同。遊艇發出啵啵啵的馬達聲,很像隻梭子穿過平靜的湖面。輕舟慢慢地移動,沒有一點聲音,像片樹葉,漂在水上。 船划到文武廟下,又調頭回去。朱赤子心裡有點奇怪,那女人真好興緻,單身遊湖,一連已遊了五、六天,還不盡興? 招待所的黃老先生,也走過來望著湖光山色。他六十七歲,是位鄉公所退休的課長,身體還很健壯,招待所是他主持的,他完全盡義務,也努力做公益的事情,替香客們服務,在湖邊安享餘年。 黃老先生看了看那條船也有點奇怪,通常這種船最多坐四、五個客人,最少可坐兩個,平日沒有一個人會單獨雇一條船遊湖的。 黃老先生微笑地自言自語:「這女人倒很奇怪,喲!一個人遊湖又有什麼意思?」 「我看她遊了好幾天。」朱赤子接嘴。 「那她真是愛上了日月潭。」黃老先生同意地笑著說:「要是有個人作伴那就更好。」 「黃先生,平日遊山玩水也一定要志同道合。要是趣味不投,寧可一個人遊湖。」朱赤子很有禮貌地說。 「朱先生,你也很奇怪。」黃老先生冷靜地望著朱赤子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已住了快一個月,沒有下一次山,這真難得。」 「日月潭公認風景最好,清靜,沒有噪音,也沒有污染,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是很舒服的。」朱赤子回答。 「朱先生,你是修養到家了。」黃老先生望著朱赤子讚賞地輕拍著他的肩說:「在你之前,有個年輕的王先生住在這裡寫推理小說,他一個月去台中有三、四次。」 「不到開學我不下山。」朱赤子微笑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說。」 今年大專開學要到十月初,在暑假期間他沒有課,他安心地在這裡研究詩經楚辭。 「朱先生,我真捨不得你走。」黃老先生真誠地說。 「多謝你和林小姐的招待,要不是教書,我倒情願在這裡長住,朱赤子說。 台灣的各處名勝朱赤子幾乎遊遍了。他獨愛日月潭,住在這裡經濟又合算,比住在台北更好,有名山勝水作伴,黃老先生和林美月小姐對他宛如自家人,使他充份感受到溫馨的人情味與頗有作客的感覺。 「現在你還年輕。」黃老先生望望他,除了兩鬢有幾根白髮,在其他方面還看不出他已四十歲。「要是我到了這一大把年紀,那倒可以長住在這裡享享清福。」 暮色已蒼茫,小舟漸去漸遠,像走在夢中。 坐在舟上的女客,只現出披在肩上的白色毛絨外套,像一朵大白菊花,開在湖上、開在夢中。 「三年前,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客在那裡投湖。」黃老先生指著湖上那艘小舟說:「希望今後不要再發生那樣不幸而遺憾的事。」日月潭畢竟是國、內外有名的風景區哪!」 朱赤子奇怪地問:「為什麼投湖?」 「情死。」黃老先生嘆口氣又猛搖著頭說:「唉!女人有時候總是想不開。」 林美月小姐出來叫他們吃晚飯,才打斷兩人的談話。 朱赤子望著湖中那朵移動著的大白菊花笑著說:「但願今後都不要發生那種事。這肯定是日月潭十八景之外的一景,比「萬點漁火」更有詩情畫意。」 二、 午飯後,遊文武廟的客人漸多,他望著一些人興緻勃勃地愉快爬三百六十五級的陡坡,他也信步走向文武廟。文武廟和香客招待所不過二、三十步路,他偶爾去那邊看遊客虔誠燒香求卦,碰見同學與熟人就熱心邀到招待所會客室來喝杯清茶、談天,並一起大啖日月潭出產有名的總統魚,也是他山居生活的最大的樂趣。 文武廟沒有六朝古剎那種恢宏的氣派。他一走進廟門,就看見一位穿著綠旗袍、白毛絨短外套的女人背影,他覺得有點像每天黃昏時分,獨自遊湖的神秘女客,不禁微微一怔。 她正持香向文武二聖作揖,樣子頗為專心虔敬。 朱赤子凝視著她的背影,她忽然轉身回頭,兩人都愕住了。過了一會,她笑著向朱赤子碎步跑過來,停在他的面前,輕聲愉快地說:「你好,一轉眼已七、八年不通消息,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 他笑著凝注她迷人的黑眸也微笑地說:「我獨自在此住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真的?」她上下地仔細打量著他,並急切地問:「您住在廟裡?」 「不,不,」他搖搖頭:「我住在旁邊的招待所。」 她同他走出廟門指著招待所問他:「住在那裡?」 他點點頭。 她惋惜地說:「口荷,上個禮拜我來過,可惜沒有進去招待所。」 「妳來了多少日子?」他關心地問。 「個把禮拜了。」 「妳一個人來?」 她輕輕地搖搖頭,低沉地說:「不,我和父親他們一道。」 「今天妳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 她淡然一笑:「他們今天一早下山賺錢去了,我很歡喜日月潭幽靜的風景。」 「這幾天黃昏時分,獨自遊湖的是不是妳?」他望著她問。 她連忙回答,並驚喜地問:「每次您都看見?」 「每天黃昏,我總會在招待所前看美麗的湖光山色。」 「您怎麼不叫我?」 「隔得那麼遠,我真的看不清楚是誰?」他抱歉地回答,又黯然地說:「心儀,真的七、八年一幌就過去了,我想不到妳會到日月潭來。」 她清秀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天下事想不到有很多。要不是父親他們要來休假,我肯定不會來。想不到這麼巧?」 「如果不是我在這裡長住,肯定會錯過這個機會。」朱赤子愉快地望著她說:「既然天可憐見,請妳陪我遊湖、遊蕃社和玄光寺好嗎?」 「我的船就在下面。」她笑著點頭,兩人一道走向招待所。 走到門口,朱赤子問:「妳每天都是黃昏遊湖,今天怎麼會提早?」 「我上廟燒香也許願。我準備明天清早下山。」 他沒有問她是許什麼願?領先走進招待所。 黃老先生看朱赤子帶著一位漂亮的女人進來,滿臉堆笑地迎接。 他指著她向黃老先生很有禮貌地說:「這位是杜心儀小姐。昨天我們看見在黃昏獨自遊湖的就是她。」 「口荷!杜小姐真好興緻。」黃老先生雙手一拍,仔細地打量著她說。 她愉快地笑著回答:「日月潭的風景最好,可惜我人太俗。」 黃老先生熱心地招待她在會客室坐下,林美月小姐替他們倒了兩杯茶。坐了十分鐘,他帶她參觀客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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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片羽 陳亞馨台藝大當新鮮人李沃源以瓷板水墨走春
●李沃源瓷板及水墨新春登場 以瓷土為素材,以金屬為色料,李沃源再造繪畫新境!「李沃源的瓷板及水墨畫展」新春期間在台北上古藝術館展出。一九五七年生於金門後浦東門的李沃源,畢業於政戰學校美術系,專攻水墨創作,拿下一次全國美展國畫金龍獎、二次國軍文藝金像獎、三次省美展和市美展優選獎、四次空軍美展首獎、五次文藝金鷹獎,並獲得中國文藝協會國畫文藝獎章,在海內外舉行的個展已超過十五次。少時即投入軍旅,從金門到台灣,李沃源的心中、筆下,從未失落故園情,作家姜捷為《2000李沃源畫集:彩墨‧彩瓷‧彩衣》作序時寫道「李沃源從小就非常清楚知道自己此生要甚麼、走甚麼路、追求甚麼理想的人,童年裡仍有似續未續的砲聲、槍聲,柳營與碉堡是古厝之外唯一的建築,木麻黃、高粱與花生卻蘊藏了紅土滋養的豐沃鄉情;他似乎命定了要比人多一分剛烈的感受」………。此回展出的瓷板畫、水墨畫外,還有一系列彩釉,展品中最獨特的一件當屬〈山水有情六聯屏〉,由六張瓷板畫組成,山巒疊翠、煙雲流動、草木疏密,節奏層次、一氣呵成、幽遠逸趣,下筆落墨處處可窺見李沃源搜盡奇峰壯碩江山、了然胸襟的篤定自信;另外,必須經過成形、修坯、洗坯、素燒大約八百度,彩繪、上釉、釉燒大約一千二百度才能完成,困難度高,每件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瓷板畫,李沃源也有別於一般作畫方式的敏銳視覺藝術表現;走入生活、走出傳統的作品,在題為〈靜觀〉、〈倚靠〉、〈作伴〉等人物,點景的速寫作品中展現了他堅實老練的功力,構圖取景以傳統國畫透視遠眺,間以現代建築如三五房舍、鄉村街道、漁港市鎮,簡潔明快、意象豐盈。多元形式呈現的「李沃源的瓷板及水墨畫展」,計展出瓷板畫二十件、水墨畫十六件,以及一系列彩釉瓷杯、瓷壺等,即日起至二月二十八日在上古藝術館展出(台北市建國南路一段一百六十號B1),過年期間,歡迎鄉親前來觀展,與李沃源煮茶論藝,找回一些鄉情的記憶。 ●呂坤和福華沙龍花團錦簇展 新春桃花開!走一趟上古藝術館「李沃源的瓷板及水墨畫展」後,別忘了再走到台北福華沙龍欣賞呂坤和等人的「花團錦簇新春小品展」;呂坤和與鄭善禧、廖修平、鐘有輝、林雪卿、郭博州及宮山加代子等二十家,以各種「花容」為素材,構成了「繁花盛景」的走春氣息。一九五五年生於金門金湖鎮蓮庵村庵邊的呂坤和,目前是台灣師大首屆藝術所國畫組博士生,歷北美館、國美館等多次個展,也是北美館一九九二年「水墨創新獎」得主。呂坤和等人的「花團錦簇新春小品展」即日起至二月二十二日在福華沙龍(台北市仁愛路三段一百六十號福華飯店二樓)展出。 ●董振良的影像基地架設完成 「我的基地已完全就緒了,歡迎您到寒舍金門古崗來泡菜、看電影、曬內褲,也祝您新春快樂,事事順利」,一九六一年生於金門金城鎮小古崗村,正為自己出生的村落打造一座藝術村而努力,返鄉落腳的紀錄片導演董振良,除夕前廣向鄉親友人發送簡訊,歡迎大家到古崗「泡茶、看電影、曬內褲」。二月十一日,董振良的「基地」也吸引來一批稀客,首位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政務副主委孫大川、資深媒體人眭澔平、廣告創意人王學敏、攝影家許伯鑫及金門旅台作家許水富、黃克全、楊樹清等一行人在「遊仙洲‧探古厝—金門生態人文散步」行程中的最後一站,選擇到董振良家作客,為董振良、為金門藝術村打氣。 ●楊肅民回到湖尾老家過新年 楊肅民返鄉過年了!一九五九年生於金門金寧鄉湖尾村,政大新聞所碩士,曾任《華視新聞雜誌》執行製作,現任《中國時報》社會組主任、曾獲曾虛白新聞獎的楊肅民,二月十一日偕夫人李桂蓮及小孩,提早回到金門湖尾老家過年,預計停留到大年初五。楊肅民自一九八七年進台北《中國時報》擔任記者工作迄今已滿二十年,採訪路線遍及文化、學術、社團、消費、選美、宗教、警政等,最後主跑司法路線,再升任社會組主任。《中國時報》未設駐金記者的戒嚴、軍管時期,每有重大事件,報社都指派楊肅民回到金門,前後達十次以上的金門採訪經驗,深度報導表現,讓楊肅民摘下了一九九四年曾虛白新聞獎公共服務獎。 ●陳亞馨進入台藝大當新鮮人 一九八八年至二○○六年,寫下舉行二十次水墨個展紀錄的陳亞馨(陳能梨),再次發揮了苦學精神,重返學府當新鮮人,目前是國立台灣藝術大學書畫系的學生。一九五四年生於金門金湖鎮陳坑村的陳亞馨,金湖國中畢業後因家貧得照料年幼的妹妹,因而輟學,在金門陶瓷廠任彩繪工,赴鶯歌發展後才又到靜修女中受完高中學業,並由作家身分轉向畫家,拜嶺南派大師李曼石習藝,個展不斷,也獲得全省美展、南瀛美展、台陽美展銅牌獎等多項重要美展的肯定。二○○四年,陳亞馨在新竹文化局舉辦第十九次個展,人潮散去後,她獨自站在自己的畫作前沈思、冥想,「難道我就這樣畫下去了?」心念一轉,她決定重回校園再去吸收養份,進入台藝大書畫系當學生。今天除夕,陳亞馨特別藉《藝文片羽》一角,向鄉親、好友們拜個年,祝新春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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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然而,喬丹陽早已有備無患,逆轉七星陣,將斗魁四星擺在正前,這一轉,神形速如鬼魅,誰也看不清楚,斗杓已張開似一虎口,跳泉而上,柯必恩三劍而來,如人自投羅網,便被喬丹陽在胯下輕易給收拾了。喬丹陽得理不饒,正欲施出「井宿八星」之劍法,在柯必恩胸前胸後各劃個大大「井」字,教教他何謂「坐井觀天」,何謂「井底之蛙」。郭振衣見狀,自是瞭然,心想:「少年雖不學,『井』字一劃下去,他日後如何做人。」便急道:「道兄!少年已敗,點到為止即可!」喬丹陽正玩得興起,聞言便連忙收回劍勢,但有兩劍已出去,正好劃破柯必恩的衣裳,在胸前劃出「二」字形。柯必恩仰躺在地,嗒然若喪,面如土灰,喬丹陽趨前扶起,將劍交還給他。柯必恩黯然退下,奔出廳外。 郭振衣又問道:「尚有何方大德肯不吝賜教?」各路英雄未必知郭振衣武功究竟,但見他謙謹愛人,有古長者之風,又信其必不食言,便不再爭攘。郭振衣於是又道:「郭某既承厚愛,便向諸位坦誠以告。」說時,堂下兩人已抬上來一石函,郭振衣指著石函說道:「地不愛寶,太阿劍、龍泉劍已出,諸位或已有所耳聞。此二劍本為鄭延平所有,鄭延平不惜至寶,但求恢復明室,故欲贈予江南提督馬進寶,以換取其舉兵相助。前時,有人自威盛鑣局手中,奪走龍泉,據報此事背後為清虜所為。龍泉勢須追回,焦成桐師傅之死亦須有個了結,此是第一件事。今日太阿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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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這還算有良心,」美娟笑著說:「如果台灣兵個個都像你這樣,金門人絕不會再叫他們台灣豬。」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王維揚賣著關子,「表姊妳一定……。」 「一定怎麼樣?」美娟急促地問。 「一定會被台灣兵追走。」王維揚斷定地說。 「那是不可能的。」美娟說後,輕瞄了陳先生一眼。 「現在當然不可能,」秀秀插著嘴說:「因為妳心中已經有了陳先生。」 美娟看了陳先生一眼,一朵美麗的雲彩隨即浮現在她的面龐,但陳先生只是淡淡地笑笑,表情也有一點冷漠。 「怎麼啦,表姊,」秀秀消遣她說:「妳明明沒喝酒,怎麼突然間臉紅了?真好看!」 「是妳好看,還是我好看?」美娟反問她說:「別現在就聯合起來欺負弱勢啦,將來求助我的事還多著呢,如果想過河拆橋,絕對會讓你們好看!」 「你們兩人就敬敬表姊吧,」陳先生適時打圓場,「別忘了在你們這場戀愛中,她功勞苦勞都有。」 「陳先生,你準備什麼時候把表姊娶回家?」秀秀竟開起這個大玩笑。 「記得妳曾經說過:男生或者是沒有結過婚的姑娘,都不能幫人家做媒,等你們結婚以後,就不會有這些禁忌了,到時就勞駕妳專程從台北回來幫我們做媒吧!」」陳先生以開玩笑的語氣回應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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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褪色的春聯
軍旅生涯數十載,堅守崗位未敢懈怠。光榮退役原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想起要離開無怨無悔獻身半輩子的大家庭,走進隔絕陌生的社會,頓失一個可以依靠的團隊,真讓我徬徨無措,深感人海茫茫不知何去何從!去團管區辦理相關的手續,當櫃檯要求繳回補給證的瞬間,內心五味雜陳萬般不捨。 新科榮民沒當多久就將過農曆年,退役後,像獨居老人,鮮有人過從的寂寥,與退役前人來人往的景況,竟有那麼大的差別!直到臨過年時,還沒收到一個日曆,春聯更別說了!我提醒妻是否去銀行辦筆整存,說不定銀行有年節應景的禮品可送,免得為區區小事去索討欠份人情。話講完不久還沒行動,有天郵差從圍牆外丟進一份郵件,打開一看竟是期待已久的一付春聯。紙張材質很棒,柔軟撕不破且防水,圖案設計頗具中國風,古色古香表現濃烈的年味,上聯「恭賀新禧」下聯「萬事如意」,溫馨貼切叫人愛不釋手。最感窩心的細節都想到了,老榮民說不定膠水膠紙都找不到,乾脆連背膠都幫著貼好了!捧在手上,心中充滿暖意,原來我沒有被遺忘,還是有個團隊,默默在關懷散落四處的老兵,一份貼心的小禮物,像條無形的線,串聯起顆顆蒼老漂泊無依的心,這份禮物何其珍貴啊! 除夕中午,高高興興把春聯貼在兩扇紅色大門上,瞧著瞧著還真速配,比起左鄰右舍的春聯出色多了!那年過完年後,許久沒有風雨吹襲破壞,那對春聯依然色彩鮮艷喜氣洋洋牢牢貼著,我捨不得把它清洗掉,一直保留了好久。從此以後,年年心情篤定地等待那份春聯,也從未讓我失望過,且一年比一年精緻美麗。 總有無盡的感念,薄薄兩張紙,載滿萬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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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閱讀
第七頁 眉批記載。白髮和愛緩緩走進不確定的子嗣年代。搖晃的權利者輕狂把存在意義演示成刀鋒上的二元對立。而眾多握筆的手疾疾書寫誨暗雜質的推理邏輯。加達默爾說:「我們本身就是語言」。一個農人正通過自我能量揭示。慢慢從混沌虛幻中獲得純靜信仰。並且堅持心靈層次的覺悟。 第十一頁 那稱之為孤獨者的手。合十引領火光給我。他留下一個名字。一句宏觀宣言。天將大任於斯人也。步伐有血。沉默中我聽見脈搏聲音。 第十二頁 一隻公雞在櫥窗。一群人在櫥窗。一窩愛情在櫥窗。整條街都在櫥窗。有人喊價。一斤九十九元嫩嫩的心被某老闆買收。之後。剩空殼城市。空殼種子。空殼理論。空殼明天。 第十三頁 菜販手捧叔本華。用龐大悲壯的動詞抵抗暗暗成熟的世故。 第二十七頁 神的周邊佈滿鷹的爪子。偽造笑和國家神聖。對真理和經典叫喊。嘲弄。在歧義殘害的傷口和深度疼痛中。一群群告解的人們。燃點心中燭火。從眼睛到靈魂。遍體鱗傷穿過鈍角宿命吶喊。愛的照亮。 第二十九頁 一面鏡子觸及不飽和的真實和虛構。例如隱喻。壓縮。懸案。失範。許多人可以在鏡子反面安逸的生活。詩人卻在身陷泥沼的鏡中黑暗掙扎。他們反對暴力修辭。反對流質澄明。反對躁進盲昧的虛假情結。他們在鏡子前面想看清楚這個時代和自己。 第四十一頁 走失的傅柯和羅蘭巴特在街頭偷偷的交換隱密道德。然後各自繁殖遼闊的結構和解構學報告。 第四十四頁 一個女人遺失一堆貞操。她報警。她希望能找回她自己。 第五十一頁 被童話放逐之後。這個城市就慢慢長出許多標語。教條。意識形態。甚至在安靜的速度裡有了憤怒和暴力。同時衍生的方法論和人本依據都成了工具論。 第六十六頁 濟慈用詩清洗混淆世界。三島由紀夫以文學建立自己靈魂秩序。佛洛伊德讓彼此的性進入較多的本體意識。梵谷仍然用他偏執的繪畫語境高喊天亮了。天亮了。 第六十九頁 整個島都沉睡下去。除了夢。我把呼吸繃緊。聽聽親愛的您的孤獨。我把您進退失據的夜撫摸。耽溺。狂野。 第七十一頁 肉的恆溫。黑的無序。死的震顫。巨大哲學裂出傷口。知識和智慧近乎混沌。生命的擴大。靈魂的形而上。誰能對抗這浮淺說夢的時代滲入和統治。史蒂文斯在暗夜燃起燭火。叫喊藝術的永恆。迪蘭托瑪斯勇敢的退回子宮深處體驗瞬間生命的純淨和真誠。在眾多歷史聲音。我看到壯烈語詞摩擦的火花。在往荊棘途徑邁步。 第九十九頁 我讀一帖宿醉未醒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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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血濃於水的親情
在荳蔻年華時……… 家……… 是我唯一的避風港……… 雖然……….它……… 有些清貧與殘破……… 但………在我心中……… 那是甜蜜與溫暖的……… 因為………那時……… 有我慈祥祖母與雙親及親愛的兄、姐……… 深深溫潤我心房……… 即使是……… 餐風露宿,我也甘之如飴……… 因為……… 這是血濃於水……… 與……… 不可分割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