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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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高粱酒的滋味
多年後再回想起那次喝酒的經驗,我發覺,會被第一口金門高粱嗆得眼眶泛紅、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除了先前從未接觸過金門高粱酒這麼醇濃的烈酒之外,應該還受到小金門人好客的人情味影響,讓我自換防到金門以來所堆積的委屈,在喝酒那一剎那,得到一個莫大的安慰,才會在酒精催化下,情緒反應得比較強烈一些。 「我知道從小金門到大金門,隔了一道海域,到大金門之後,還得先到金城再轉一趟公車,才能到達位於成功的報社,稿件傳送比較不方便些。以後你們如果有時效性的新聞稿,可以直接送到金城我家,我若不在家,就投在信箱裡,這樣,多少可以節省一點時間。」洪先生在臨別時對我說。 那一餐飯間,洪編輯及他的家人,向我及王政戰官勸了幾杯酒。依稀記得,我用最小號的烈酒杯,喝了六、七杯金門高粱酒,王政戰官喝的數量,也和我差不多。飯後,在主人的指導下,覺得距離我們住的坑道並不遠,走路回去應該不用花太久時間。 沒想到,在金門高粱酒後勁持續發威下,我們二人走著走著,竟然迷失了方向,在幾座花崗岩小山上打轉,繞來繞去,始終就是找不到回龍蟠坑道的道路。好不容易碰到有阿兵哥在小山丘下經過,向他問路之後,才認清了方向。然原本估計二十分幾鐘的路程,我們竟然走了近二個小時,才回到坑道裡。 在那一次跟洪編輯餐敘之後,我對報導部隊活動的軍聞稿撰寫工作興致大增,在心境轉趨開朗之後,外島軍旅生活就逐漸安定下來了。 坑道生活別有洞天,龍蟠坑道主坑道是山前通往山後的幹道,而主坑道左右二側又開鑿了許多副坑道,各個副坑道分屬各單位,是我們部隊官兵的小天地。以我們政二科的副坑道而言,前端是辦公室,後面則是和政一科的坑道相通,做為睡覺、休息的寢室。我們兩單位的坑道,相連成一個U字形,各有正對主坑道的門戶,而後頭供生活起居用的坑道,則是連在一起的。 我們單位朝夕相處的官、士、兵,一直維持在十位上下,大家相處得很融洽。常常在晚點名之後,不分志願役或義務役,也不論官階大小,大夥就聚在我們坑道的前端宵夜、小酌,金門高粱、陳高、大、甚至連瓷瓶的總統就職週年紀念酒等,都曾是我們席上的佳釀。 住坑道的日子久了,就慢慢習慣烈酒的味道,在前線駐防的任務也都能勝任愉快,尤其是在忠誠報、正氣中華報報導部隊新聞的採訪寫作上,更是漸入佳境,後來我還一度榮登忠誠報單月見報量第一名。當時遠在龍潭服役,許久未見面的高中同學李錫東,得知此消息後,還特地寫信到烈嶼為我加油、打氣。 回想第一次喝金門高粱酒那次餐敘,帶著小金門人熱情好客、友善且富人情味的氛圍,為我在外島的服役生涯增添許多溫暖,也讓我在外島的阿兵哥生活過得充實、愉快,也因為這樣的際會,後來我就對金門高粱酒特別有感。算來今年已經是我自金門退伍第三十五年,三十五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對在金門生活那一年的點點滴滴,我卻仍然記憶猶新,尤其是對那時的朋友、那裡的景物,還有名氣越來越大的金門高粱酒,總是懷念特別多。(下) (警語:酒後不開車,安全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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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忘了
慢慢遺忘才能漸漸記得 夢是回家唯一的路 偶爾說些夢話而偉大自己 醒了以後 發現愛在夢裡 忘了把妳帶走 忘了把淚擦乾 忘了妳的容顏 忘了花開 忘了春天的諾言 親愛的 忘是美的象徵 忘了妳,忘了我 也忘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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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高粱酒的滋味
在台北工作,過完年後,到元宵節前後這段時間,都還迭有春酒餐敘。好朋友相聚,總要小酌幾杯,在杯觥交錯中,談古論今、話說當年,多少陳年往事,總會勾起些許難忘的回憶。 對已在職場上打滾多年的中年男子而言,美酒、佳餚已不再具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反倒是共同的話題,才能帶動「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氛圍。 各種餐會,只要席上有金門高粱酒,就算是再普通的小館子,或是路邊攤的熱炒,對我而言,都算是一場盛宴,因為它總能喚起我三十幾年前,第一次喝金門高粱酒時的記憶。那是一九八三年在小金門的一場午宴,我生平第一次喝金門高粱酒,幾杯下肚,就到了微醺、瀕醉的邊緣。 第一次領略金門高粱酒的勁道當下,除了覺得那酒很濃烈之外,並不懂得如何分辨酒的好壞。但經由那幾杯嗆辣的酒,卻翻轉了我對金門的看法,由不喜歡,到可以接受,進而全然適應在金門的軍旅生活,甚至還逐漸喜歡上那裡質樸的自然環境,以及濃濃的人情味。所以我對金門高粱酒記憶特別深、懷念特別多。 一九八三年中秋節前夕,我隨著部隊官兵,換防到金門,到金門後不久,又前進到更前線的小金門駐防。我到金門的年代,雖然兩岸關係仍劍拔弩張,但已經聞到八二三炮戰那煙硝味了,只剩下部份戰爭遺跡,可供憑弔。反倒是那裡的人情味、那裡緩慢的生活步調,還有金門高粱酒的味道,令我留下深刻印象,都退伍三十幾年了,記憶幾乎還沒褪色。 自古以來文學與酒的對話,為後世留下許多好詩、好文,也締造不少佳話、美談,但在回想「我在金門的日子」時,唯有唐朝詩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些詩句,令我最有感,讀來格外親切。 因為在我服役那時,金門的地位,恰如王翰詩裡的「沙場」!我到小金門(烈嶼)服役時,長官、前輩、烈嶼的朋友們,都稱那裡是「前線的前線、外島的外島」。而一九八三年的戰地金門,雖然不像「古來征戰幾人回」那麼慘烈,但對多數在台灣過慣承平生活的年輕人而言,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至於王維的「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我則是從台灣渡海西進到金門、烈嶼,迎來的是新朋友勸我更進一杯酒。那杯酒,不是什麼葡萄美酒,而是當時感到嗆口,並令我渾身發熱,酒後差點找不到路回「龍蟠坑道」的金門高粱酒。 當年我服陸一特三年兵役,先待在台灣將近二年之後,才隨著部隊換防,移師到前線金門。那年九月我跟著部隊由鳳山換防到金門,在距離那年中秋節不到一個星期時,帶著苦悶的心情,由高雄軍港搭乘海軍登陸艇,披星戴月橫渡台灣海峽,於拂曉時分航抵金門料邏碼頭。經過一番和潮汐比速度的搶灘作業之後,終於順利登上這座因八二三炮戰而名聞遐邇的島嶼。 我們是首批採用部隊番號不動,營級以下官兵全數換防,駐地對調制度的國軍部隊。剛到金門時,我先跟著工兵單位駐防在金門陶瓷廠附近的漁村。迎接我們的新環境,是遍地垃圾、寢具毀損、燈具殘缺的髒亂環境。整個連隊從進駐營區那一天起,就開始忙著清理垃圾、整修房舍。連到金門第二天,適逢中秋節,都無暇過節,沒有加菜、沒有晚會,只能過一個疲累、落寞、感傷的中秋夜。 最難過的,不是沒加菜、沒放假,而是換防單位竟然交接一個殘破、凌亂的營區給我們,讓我們在中秋佳節,還得為安頓下來,而全天賣力打掃、清運垃圾。等忙了一整天之後,還得帶著疲憊的身軀,在沒有照明設備的營舍打地舖睡覺。碰到這樣的境遇,連我這樣已經當了二年兵的士官,心情都難免有些低落,同時更加的「每逢佳節倍思親」,想家、想台灣的親朋,想到夜裡啜泣、難以入眠。 初次到外島服役,原本心情就有些憂鬱了,沒想到,連最基本的棲身處所都如此不堪,當下身心俱疲,同時很納悶,是什麼樣的交接程序,換防單位要留下這般惡劣的環境給我們?時隔多年,我都還記得那一年的中秋節,過得很灰色! 在經過營上弟兄十多天日以繼夜的清理,生活環境終於有所改善,但此時我卻又要往更前線的小金門邁進了。一天下午,奉命到師部支援,我只得背上黃埔大背包,跟著師部政戰官王中尉搭公車到金城,再轉車到水頭碼頭,正好趕上即將開往小金門的末班交通船。搭著軍民共乘的交通船「海燕號」,航行約三十分鐘後,我終於從九宮碼頭踏上父親多年前曾經駐防過的小金門。 在八二三炮戰爆發前幾個月退伍的父親,幸運躲過那場戰爭,但對金門卻一直懷著濃厚的感情,在我年幼時,他就時常買金門的畫刊,透過圖片介紹我認識大、小金門。沒想到,就這麼巧合,在二十幾年後,我也循著父親的腳步,來到了小金門。 抵達小金門第一個晚上,先在龍蟠山下的烈嶼圖書館借住。沒有路燈,也沒有月光,加上圖書館四週種植不少樹木,讓我在小金門的第一夜,見識到夜森森的環境。但四週寂靜,加上濃濃的秋意作伴,也給了我一夜好眠,把自移防以來累積的疲累,消除過半。 熟睡一夜之後,隔天我就上龍蟠坑道,到政二科報到,接手文書兼軍聞通訊員的工作。關於撰寫部隊新聞的軍聞通訊員工作,由於在台灣時就常常投稿陸軍總部轄下的「忠誠報」,到小金門又重拾稿紙和筆桿,完全不需要什麼磨合期,很快就駕輕就熟了。比較困擾我的,是稿件寄送問題;由於地處比大金門更前線的小金門,有時效的軍聞稿,常常來不及搭末班交通船,送到大金門。 在我入住龍蟠坑道一個多星期後,有一天上午,王政戰官忽然接到一通來自民間的陌生電話,指名邀請政戰官和我,中午到后頭一處民宅聚餐。 這陌生人邀約電話,立刻在我們坑道掀起一陣騷動,幾位官士兵們根據自己的認知,紛紛各抒己見。 「這會是什麼樣的餐會呢?」 「會不會是要對我們這新來的部隊進行募款呢?」 「還是這裡軍民之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潛規則,而換防的對手單位,並沒有交接給我們?」 ……。 越討論,疑問越多,但一直沒能討論出一個具體的答案來。眼看快十二點了,王政戰官才趕緊帶了一點現金,然後跟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赴約。 在坑道口外,攬了一輛計程車,告訴司機赴約的地址後,只見司機輕鬆踩著油門、手打方向盤,經過幾個高低起伏、幾次左轉右轉之後,就把我們送達目的地。下車後,步入一處民宅,立刻有人迎出來招呼我們。 我和王政戰官先自我介紹過後,對方有一青壯年男子遞給我們他的名片,然後說:「我是正氣中華報編輯,知道你們部隊最近剛從台灣過來,一直想跟你們碰個面,今天剛好老家這邊拜拜,我從金城回來和家人聚聚,趁便約你們過來吃個便飯,大家認識一下,也希望你們以後多發點通訊稿,讓小金門這邊部隊的活動訊息能多上報,也讓我們報紙的內容更充實、更豐富。」 原來洪先生是小金門人,出社會工作、結婚後,才自己在大金門金城那邊另行購屋、組織小家庭的,而父母親、大多數親人則還居住在小金門后頭老家。他任職金門日報的第二品牌「正氣中華報」,擔任編輯工作。由於他自己是小金門人,在「愛屋及烏」的心理下,希望他家鄉這邊駐軍的活動、駐軍與民間互動的消息,能在他編輯的版面上多露出,所以趁回老家吃拜拜之便,約我們見面、聯絡感情。 那一餐飯,有什麼菜肴?由於年代久遠,已不復記憶。不過,在那四週環海的小島上,我推想,魚蝦類的海鮮料理,應該是少不了的,但有一道屬於小金門特產的「芋頭排骨」,和金門在地釀造的金門高粱酒,則令我印象最為深刻,迄今仍記憶鮮明。尤其是我生平第一次品嚐的金門高粱酒,那醇厚、濃烈,嚥進喉頭之後,全身血液循環立刻明顯加快的勁道,更是令人難忘。我喝第一口金門高粱酒那當下,眼淚還差點就被嗆出來了。(上) (警語:酒後不開車,安全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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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
當人類出現之前,已經有海,海給人們千變萬化的想像,漁夫看見海,想到的是出航;熱戀中的情侶看見海,想到的是小巧可愛的貝殼;醞釀靈感的詩人看見海,想到的是浪漫的故事。 海這種東西的確神秘而多變化,有時蒼白如遠方的薄霧;有時碧綠澄澈如鏡;有時波濤洶湧,有時風平浪靜,有時捲起的浪花如千堆雪。幾個攝影朋友去海邊,最喜歡模擬的就是潮水,相片捕捉瞬間的海不容易呈現出的細膩感,便成為了另類的挑戰。 而我喜歡海,正是因為它的善變與遼闊,它可以很熟悉,也可以很神祕;它可以很實際,也可以很夢幻;它可以孕育,可以奔騰,可以紓壓,它可以貫穿人間的彼岸,遠眺著海,心胸也能溫柔些。 它的從容不迫和磅礡,常讓我想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兩個不同地方的朋友,在夜晚看見的是同一輪明月。幽亮的月色在黯淡的海面上映照,世界萬籟俱寂,同時欣賞著的人們,即使自私自利、勾心鬥角,此刻,心中是一樣的孤獨吧?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心境,以眼為窗,打開而遙望,是我們對夜空不捨的依戀。 二十多年前的桃園,有個近機場規畫成市集的漁港,竹圍,居住此地的阿姨知道大船入港的時間,因此沒有買到過期品的問題,她會在漁船卸貨時用低於市場的價格買到新鮮貨。迷戀多變的海,阿姨不曾離海而居。 母親問她:「海邊什麼好?值得妳魂牽夢縈。」沒念過書的阿姨對詩應當有些研究,她作了一首並不高明的詩:「海邊什麼好?牡蠣蛤蜊石縫笑;我入海色踩浪潮,帶回海鮮當佳餚。」以一個不識字的婦人,這樣的程度算了不起了。 是的,活魚活蝦活螃蟹,一端上桌,全成了「有口難言」的佳餚。阿姨對於漁港的熟悉度顯然很深,她不需要行事曆的輔助記下重點,只要觀望潮汐,用知道今日月亮圓或缺那樣的按下鬧鐘,便知道清晨起床後來到港灣,要買下哪一種海鮮;向晚的沙灘上,又可以滿載而歸哪些貝類。對時又對味。 阿姨居住在此很多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一個農村婦女的期盼,就是與海洋彼此陪伴,這不是都市人嚮往或拿手的生活,鄉下人懂得家務,往往能燒得一手好菜。愛海的人或遊客,並不見得會把歡愉建立在口慾上。他們要的是野心,是夢想,是成就,也許是一種貪婪,完全利己,走入海的目的是紓壓,海邊什麼好?許多人並不懂得海,日理萬機的作息,讓他們甚至不曾明白潮起潮落的美麗。阿姨或許沒有都市人對金錢追逐的野心與心機,卻懂得在月亮升起的海中央,找到快樂。 下起雨的海又是什麼樣子呢? 我記得曾坐在父親的車上,看著雨中的海洋,車窗上爬滿水珠子,使得原本就視線不良的景色,更加朦朧了。於是,站在入夜後放晴的海灣,那一輪月色讓我忍不住微微笑了,口中吟詠著:「海上生明月。」海上升起之物,豈是心中只有忙碌二字短視近利之人能感受的? 寬廣的海洋是無法打包的,停泊的船隻是不會捕回過期品,高手的攝影師不能讓照片溢出潮水。 就像,不管是誰,都無法帶回一片海。 海比我們有朝氣,海比我們長壽,當我們萬事皆不如意的時候,靜下心去領悟,海如何用美麗,療癒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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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紅粉佳人
大山蘊涵靈秀氣質 如你仰望,會有煙嵐縹緲 雲海翻騰;側鋒 有神的眸光。 這絕景彷彿罩著神秘面紗 卻一再無禮地被掀開 漫山粉櫻暈染詩意 是詩意更令人迷戀 春寒料峭已到了盡頭 不經一番淒風苦雨 哪來花姿綽約? 追櫻人絡繹不絕 沿途花影輕輕扣著車窗 櫻花林,處處春意盎然 任憑蜂蝶招惹 便羞得如青春期的少女 那一蕊蕊靚美笑靨 應是紅粉佳人 曾經追逐嬌妍上枝頭 一再翻讀心跡要承諾 若已備妥待嫁女兒心 許我在花季真情詩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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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宿命
當黑髮戰死沙場 白髮站起飄揚 「老」已正式 收割 歡呼 既不情願 更是無奈 只能坦然面對 終想不甘心 奮力一搏 醫美拯救 也是短暫 頹勢終將形成 死亡必定到來 這是大自然的法則 不變的真理 永恆的定律 更是 身為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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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華中情,世紀山崗緣
2019年3月21日,新加坡華僑中學(華中)迎來百年校慶,華中董事部與華中校友會當晚於校園內舉行的萬人宴上隆重推出寒川主編的《百年華中情》紀念文集。 寒川指出,早在三年前,華中董事部即已為百年紀念文集展開籌備工作,定期召開編輯會議。2017年7月正式成立《百年華中情》文集編委會,旨在通過出版文集以反映華中百年發展歷史和在新加坡教育史上的貢獻。 本書以華中大家庭(包括學校、董事部、校友會、頤年俱樂部、華中國際學校)為主軸,旁及圍繞在周邊的人、事、物。文集厚達644頁,54萬字,共分六輯,即 「校史」、「人物」、「懷舊」、「學余」、「文藝」、「展望」 ,收錄了200名老中青校友,包括在籍學生、歷屆校長、校董及其他華中大家庭成員所撰寫的170篇文章。 陳嘉庚創辦「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校」 1918年6月15日,陳嘉庚在新加坡中華總商會召開會議,參加的各幫領袖共15人,決定創辦「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校」,公推陳嘉庚、林義順為臨時正副總理(董事長)。董事會在陳嘉庚的登高呼籲下,通過各種方式籌款,包括沿街勸捐,共籌得約50萬元鉅款,以5萬元購得小坡利民律(Niven Road)洋房兩座,改建為校舍,並聘上海來的塗開輿為首任校長。1919年3月21日華中於利民律15號舉行開校禮,自此3月21日定為華中校慶日。文集也涵蓋了華中發展的重要事紀,包括早期辦校的艱難、二戰後如何重振校務、50年代學潮、60年代教育改制,以及後來成為特選學校,並同華中初級學院合併,推展直通課程等歷程。 陳嘉庚、林義順等創辦華中的先賢,以及大力支持華中建設與發展的商賈和校友,例如黃仲涵、李光前、陳共存、李成義、陳龍得、莊昇儔,《百年華中情》文集都有專文介紹;其他如薛永黍校長、鄭安侖校長、杜輝生校長,以及張國基老師、李春鳴老師、馮福澤院長、陳仰成老師、邢濟眾老師;畫家盧衡、劉抗、陳瑞獻;前總統王鼎昌;音樂家朱暉、郁君貽;舞蹈家楊毅;馬來文專家楊貴誼博士、廖裕芳博士、吳諸慶;前廣東省副省長黃清渠;許澤鴻、高泉慶、吳亦涵,也都在作者嚴謹的筆下,讓讀者認識這些與華中有密切關系的人物。 祖籍金門的薛永黍與鄭安侖兩任校長 其中,二次大戰前後的校長薛永黍,祖籍金門珠山鄉,美國密歇根大學碩士教育學位,1937年1月至1948年7月掌校。華中自創辦至1936年,由於校長頻繁更動,校務難獲穩定發展。薛永黍校長上任時,華中剛重辦,因此負擔很大。盡管如此,薛校長還是為華中服務了11年;1946年至1948年,在薛校長的領導下,華中邁入自建校以來的首個全盛時期,他也因此被譽為「華中的蔡元培」。 鄭安侖於1910年10月在金門溪邊村出世,1936年北京清華大學人類學與社會學系畢業,其後轉入燕京大學研究院念社會學。1937年七七蘆溝橋事變,鄭安侖輾轉逃難到新加坡。1948年7月,薛永黍校長因故辭職,董事會特授權董事長李光前先生負責物色人才。不久,鄭安侖校長即被聘請為華中校長。 在那動盪的五十年代,鄭安侖校長能夠挑起重擔,安然帶領華中度過重重難關,個人的修養風範與領導才能固然是一大因素,校董的全力支持更是得以化險為夷,絕處逢生,讓華中繼續茁壯發展,進而成為今日新加坡最頂尖的學府之一,人材輩出,在各領域為新加坡作出貢獻。 華中自1919年創辦以來,薛永黍和鄭安侖兩位分別是第十與第十一任校長。盧濤是那個年代的華中老師,他在《我所了解的華中史事》一文裡,指出了陳嘉庚、李光前、陳共存三位董事長,及薛永黍、鄭安侖兩位校長,不僅「為華中服務較久的董事長和校長,也可以說是華中創辦和發展的最大功臣。」 寒川表示,回憶先賢,肯定他們對華中的貢獻,絕非歌功頌德。而介紹傑出校友,對他們的成就引以為榮,更大的目的是希望莘莘學子以此為楷模,發揚「自強不息」的精神,在未來日子回饋母校,貢獻社會。 新馬著名作家回憶校園生活點滴片段 華中校園占地72畝,一景一物,誠然是畢業了多年的校友們津津樂道的。師長們的諄諄教誨,同學們的相濡以沫,更是永遠難忘的記憶,揮也揮不去!《百年華中情》文集,收錄在「懷舊」這一輯裏的也最多,洋洋灑灑共50篇,其中不乏新馬著名作家回憶在華中求學時的生活點點滴滴。 華中課外活動多姿多彩,從最早成立的制服團體──童軍團,到聖約翰救傷隊、銅樂隊等等,以及戲劇活動、田徑、球類,都讓同學們在課余有機會培養群體合作的精神,並展現學業以外的其他潛能。謝水霖的《「青年論壇」辯論會秘辛》、余共華的《與母校共生共榮的華中童軍團》(華中童軍團被列為星華第一團,也就是新加坡和馬來亞第一個華校童軍團)、陳業雄的《逾甲子的體壇回顧》、林明雅的《我與1960年代華中排球隊》,謝崇文的《山崗舞銀球──60年來的華中乒乓球員》等等,文章裏都彰顯了華中課外活動的優異表現。 「文藝」這一輯共收錄了30篇文章,包括兩篇英文作品。華中百年大慶,校友齊聲吟唱「海天寥廓、雲樹蒼籠,中有我華中……」是華中子弟對母校感恩的至誠讚頌。領導層展望寄語,不僅回顧,也憧憬未來,「雄立獅島,式是炎荒,萬世其無疆」。 華中董事長李德龍說:「華中雖出版過回顧歷史的刊物,但像這樣由眾多華中人執筆、 縱觀百年校史的文集則是首次推出。文集匯集華中人的故事和回憶,從小人物反映大故事,希望它能為未來華中人提供一份歷史參考。我們要了解華中如何走過百年歷史,才能自信地邁向未來。」 華中校友會會長黃龍金說:「先輩先賢創校,華中一路走來,有興有衰、有喜悅也有挫敗,總而言之,不容易!」黃龍金對校友回饋母校,有求必應,十分震撼!他指出:「華中人愛我華中的義無反顧,前人種樹,後人乘涼,華中今天的成就,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他懇切籲請校友們,對於回饋母校,不遺余力,讓華中精神傳承下去,讓世代的學弟學妹們也能在今天我們廣種的樹蔭下乘涼。 華中校長彭俊豪說:「《百年華中情》呈現華中百年發展歷程,為華中人留下重要史料,也從側面反映新加坡的教育史,同華中較早前推出的特刊《百年樹人、師道傳承》相輔相成。」他表示,學校接下來會摘取文集所收錄的文章,通過德育課、周會等不同平臺,讓下一代華中人閱讀,俾了解華中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從中感受華中精神。 《百年華中情》主編呂紀葆(寒川),祖籍金門榜林村,五歲下南洋。其他九位編委,有四位是在新加坡出生的金門人。他們是華中副校長陳鵬仲、華中校友會《華嶺》會訊主編許振義博士、蔡世居,以及華中校友會副會長鄭苡娜;她也是已故鄭安侖校長的女兒。《百年華中情》書名,則是金門籍著名書法家,也是華中校友薛振傳題寫。文集共印制4500本,校慶萬人宴當晚,聯同全套校徽紀念禮盒,裝在由華中校友,也是新加坡著名繪本作家阿果(李高豐)設計的彩繪環保袋內,每套售價60元。 有意購買禮包的公眾,可在3月22日後撥電:+65 64664180,或電郵admin@hcalumni.sg,與華中校友會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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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樂事
到了而立之年,愈來愈贊同快樂要親自搜尋才能真心享有,只要自己願意,仔細探索生活,那怕是一點點苦都能化為甘甜。 現在的我喜歡生活中發生的小確幸,比如在路邊買到幼時最愛的紅豆餅或雞蛋糕,嘗一口滿足就上心頭;又或者在路上看到年輕秀氣的年輕臉龐,瞬間追想著自己曾經擁有的美好青春;甚或回到家中,看到年邁的父親開著最大聲的電視仍舊呼呼熟睡,也覺得喜樂,因為我感受到他的自適與自在;而最讓人打從心底開懷的便是在路上遇到如小鴨緩步行走的娃兒,那稚嫩的臉龐,圓滾滾的大眼都直率的表現出純真與無邪。正因為這些人間的滋味讓我感受到自己真真切切的存在,只要保有感恩之心,每分每秒都能享有快樂,再簡單平凡的小事也讓人笑盈盈。 回首大學剛畢業,也曾有一段時日待在谷底,一味的盲從他人,刻意追尋完美的人生目標,把自己緊逼到喘不過氣,失落與憔悴如影隨形,而如今回頭想想,那不乏是一種淬鍊人生養分的機會,讓人體驗到人生所有的酸甜苦辣,而更能珍惜往後的小美好,只要有一絲感動就覺得快樂。 真的,快樂不是拚命追尋遙遠的目標,欣羨他人的美好,只要能把握當下的每一次接觸,快樂就撲迎而來。我們不需要癡等滿山的櫻林粉宴,路邊的雛菊也是獨有風姿,就像此刻的我,待在家中和全家人吃著簡易的白粥,裊裊的熱氣氤氳了我的幸福,暖暖的,淡淡的,雖非華麗的飯店宴席,但此種快樂更是耐人回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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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祖母與我
曾祖母已過世多年,時至今日我仍可常常夢見曾祖母坐在床沿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端倪著我的臉龐,慈祥微笑著。 小時候,我跟曾祖母和外婆住在一塊兒,曾祖母總是把最好吃的食物留給我吃。 有一回,我跟曾祖母在玩耍,兩個人手拉著手跳舞轉圈圈,一圈又一圈,隨著音樂起舞,一不小心,曾祖母被我拉倒在地,這一跌倒就糟糕了,從此之後,曾祖母以輪椅代步,但是曾祖母卻絲毫不怪我,只是說她自己年紀大了。 猶記得某一天,爸爸掙了錢,心血來潮想買一台電視機。曾祖母第一次看到電視機,瞬間變成了好奇寶寶,看看電視的四周圍,摸摸電視的外殼,詢問爸爸電視機裡面的人是怎麼進去的?而且怎麼早中晚都有,他們都不會累嗎?曾祖母並不知道現代有一種技術叫做「重播」,爸爸跟我只能在愣在一旁傻笑,不知道如何解釋。 後來曾祖母得了阿茲海默症,每次只要看到我就會問我: 「吃飽了沒?」一天問個三十幾次,我覺得很不捨。我們都要學會體諒老人。 曾祖母,我很想念您,希望您在天上有人照顧,要記得常常到我的夢中看我喔,一言為定,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和家人,不讓您老人家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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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詩歌系列】下 班
眼眸開始甦醒 倦鳥紛紛歸巢 嘰 喳 嘰 喳喳 鍵盤開始跳舞 腳步慢慢放鬆 蹦 恰 蹦 恰恰 天色暈成醬黑 心情凝為粉紅 衣帽煥新 皮靴抖擻 準備下一場盛宴 喀 喀喀 喀喀喀 喀喀喀喀 喀喀喀喀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