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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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嗡嗡嗡
劇情簡介 蜜蜂社會為一特殊的群體組織,成員包括蜂王、雄蜂、幼蜂和工蜂,各司其職,各負其責,堅強團結,分工合作。其中工蜂最是辛苦。他們的工作包括築巢,清理巢房,採蜜,釀造蜂蜜、花粉和蜂王乳,餵養幼蜂,捍衛全巢安全等等。本劇僅擇其採蜜這一部分,以見其辛勤工作,任勞任怨的一般。 緣有一蜂王,帶領全巢工蜂,在某國小花園的花圃間採蜜,普受眾花歡迎和讚譽。他們對採蜜工作,幾乎熱愛到瘋狂地步。他們不顧滿身大汗,衣裳濡濕,滿頭滿臉滿身髒污,甚至被曬得皮膚變赤發黑,真是努力工作,樂在工作。但是,任何團體免不了有異類,五蜂便是這群辛勤工蜂中的異類--懶惰蟲,平日便常找藉口摸魚。某日下午,他聽信蒼蠅甲和蒼蠅乙的謬論,私自和他們前往某戶人家廚房,偷吃糖蜜。該兩蒼蠅被糖蜜黏住,無法脫逃,央求五蜂使力拖救,也無能為力。後來這戶人家主人來到,幸好五蜂為工蜂,上天賦予不被糖蜜黏住的德惠,得以逃回,因而悔恨: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終不得善終,還是腳踏實地,勤奮工作,自食其力,方為善策。 人物介紹 一蜂:工蜂領導,被尊為大哥。 二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二哥或二弟。 三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三哥或三弟。 四蜂:工蜂之一,被稱為四哥或四弟,和五蜂最接近。 五蜂:工蜂之一,被稱為五弟,是工蜂中最懶惰的懶惰蟲。 眾蜜蜂:所有工蜂。 大理菊甲:大理菊代表。 太陽花甲:太陽花代表。 仙丹花甲:仙丹花代表。 蘭花甲:蘭花代表。 眾花:某國小花園中所有花朵。 布景 某國小花園:在一棟教室前空地上,由十幾個花圃合成,花圃沿教室前階下方排列,種有各種花朵。 第一場 景:某國小花園 時:某週休二日的週六上午 人:一蜂、二蜂、三蜂、四蜂、五蜂、眾蜜蜂、大理菊甲、太陽花甲、仙丹花甲、蘭花甲、眾花燈亮。 幕徐徐開啟。 舞蹈音樂響著。 △在明亮的陽光映照下,花圃裡的眾花顯得極為鮮艷,婀娜多姿,有的較高大,有的較矮小,有的已綻放,有的微開,有的仍含苞待放,有的單朵,大部分則成堆成簇,有白的,有紅的,有黃的,有藍的,有紫的,有粉紅的,形狀也多。每朵花都呈顯笑容。在微風的吹撫下,她們搖曳生姿,翩翩起舞。大理菊甲、太陽花甲、仙丹花甲及蘭花甲特別突出顯眼,不住左右擺動身姿。一群蜜蜂從學校外飛來,向花圃間飛近,邊飛邊相互交談著,狀極愉快。 一蜂:各位伙伴!目的地馬上就到了。 二蜂:是呀!目的地馬上就到了。 一蜂:要對花姑娘們客氣一點,有禮貌! 眾蜜蜂:知道了。和以前一樣。 △五蜂欣喜地旋舞了一下。 五蜂:哇!花兒真多呀! △四蜂和五蜂一樣,也旋飛了一下。 四蜂:是呀!而且開的花比昨天還多呢。你們看!好些昨天還含苞的,今天已經開了。 五蜂:哇!花兒開得好漂亮呀!比昨天還漂亮! △三蜂用鼻子深深吸氣。 三蜂:哇!花兒還好香呢,比昨天還香。 △眾蜜蜂也用鼻子深深吸氣。 眾蜜蜂:真的。花兒比昨天還香。 △四蜂微笑著飛到仙丹花甲前,向她行了一鞠躬。四蜂:仙丹花小姐,妳好!妳今天好漂亮呀!尤其是這件紅洋裝,穿在妳窈窕的身上,更是耀眼。我快被妳迷住了。 △仙丹花甲回了一個鞠躬。 仙丹花甲:別開玩笑了。 四蜂:真的。妳今天真的很漂亮。這是出自我心底裡的肺腑之言,絕不是開玩笑。 仙丹花甲:謝謝你的讚美!你的嘴巴最甜了。 △五蜂微笑著飛到大理菊甲前,向她行了一鞠躬。 五蜂:大理菊小姐,妳好!妳的身材好漂亮呀!跳起舞來,一定曼妙無比。 △大理菊甲微笑地回了一個鞠躬。 大理菊甲:你真愛說笑。 五蜂:我這不是說笑。我這是真心話。 △五蜂近前,牽起大理菊甲的手。 五蜂:我們來跳支舞,好不好? 一蜂:喂!別搞錯了!我們不是來賞花的,也不是來跳舞的。認清楚了。我們是來採蜜的。趕快採蜜才是要緊的事。 △五蜂顯得不悅,頓了一下腳,在心中抱怨著。 五蜂(OS):才要人家對花姑娘們客氣一點,有禮貌;現在就禁止人家和花姑娘們打交道,攀交情,說好話,趕人家工作。 二蜂:對!我們不是來賞花的,也不是來跳舞的。我們是來採蜜的。趕快採蜜才是要緊的事。 △五蜂在心裡罵著。 五蜂(OS):馬屁精!二哥最會拍馬屁了。 △然後,五蜂大聲地提出異議。 五蜂:我們昨天才來採過,今天還會有蜜好採嗎? 一蜂:當然會有。雖然我們昨天來採過;但是花姑娘們經過昨天晚上一個晚上的休養生息和蘊釀,今天一定又有很多蜜可以採的。何況有些昨天才含苞未開的花,今天已經開了,不就又增加了蜜源了?一向不都是這樣的嗎?難道你忘了? 二蜂:他根本就是懶惰蟲,從來沒用心在工作上,怎麼會記得? △五蜂又頓了一下腳。 五蜂(OS):你才是懶惰蟲哩!馬屁精! 一蜂:沒關係。五弟是我們最小的弟弟,採蜜經驗比較少,自然容易忘記。 △說到這裡,一蜂向眾蜜蜂。 一蜂:好了。閒話少說。我們趕快採蜜吧! △眾蜜蜂紛紛飛向花叢,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花朵,進行採蜜工作。 舞蹈音樂聲停。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翁, 別學懶惰蟲! △一蜂飛向大理菊甲,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一蜂:大理菊小姐,妳好!妳今天好漂亮,叫我差一點認不出來了。 △大理菊甲嬌羞地低下頭。 大理菊甲:哪裡!哪裡!蜜蜂哥哥,你的嘴巴好甜! 一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大理菊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今天我們的蜜又很多了。 一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大理菊甲:不客氣!不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你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一蜂:妳們太客氣了。 大理菊甲:不是客氣。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二蜂飛向太陽花,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二蜂:太陽花小姐,妳好!妳的臉兒好紅、好健康呀!看見妳,我的精神整個振作起來了。 △太陽花甲羞紅著臉,望著二蜂。 太陽花甲:哪裡!哪裡!蜜蜂哥哥,你的嘴巴好甜! 二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太陽花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我們的蜜有很多了。 二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太陽花甲:不客氣!不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你們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二蜂:妳們太客氣了。 太陽花甲:不是客氣。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三蜂飛向蘭花,在她的周圍繞了一圈,恭敬地向她一鞠躬。 三蜂:蘭花小姐,妳好!妳今天不但很漂亮,而且還好香呢。 △蘭花甲笑而不答。 三蜂:今天我們又來採蜜。打擾了。 △蘭花甲笑盈盈地迎著三蜂。 蘭花甲:歡迎!歡迎!儘管來採好了。這個學校的小朋友很好,很會照顧我們,給我們除草、澆水、施肥,今天我們的蜜又很多了。 三蜂:先謝謝妳們昨天讓我們採了那麼多蜜。沒有妳們,我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蘭花甲:別客氣!別客氣!你們來採蜜,我們是再歡迎不過的了。你怎麼還說謝謝呢?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眾花:是呀!我們是再歡迎不過了。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呀! 三蜂:我們總覺得很不好意思。我們好怕把妳們的蜜採光了呢。 蘭花甲:沒關係。我們準備的蜜,你們是絕對採不光的。我們真的很歡迎你們,也很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來採蜜,為我們傳粉,我們就沒法傳衍後代了。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眾花:是呀!我們準備了蜜,讓你們來採,就是為了請你們在採蜜的同時,順便為我們傳粉呀! △時鐘鐘擺左右搖擺的聲音響起。 △眾蜜蜂在花間採蜜。 △時鐘鐘擺左右搖擺的聲音停止。 四蜂:哈!真的呢!我們昨天來採蜜,好像已經把蜜全部採光了;可是今天又很多了。我採了好多了。這真像大哥跟五弟說的,花姑娘經過昨天晚上一晚上的休養生息和蘊釀,今天就又有很多蜜可以採了。 一蜂:是呀!那些含苞未開的,今天不也開了嗎?花姑娘們的蜜是源源不絕的,讓我們怎麼採都採不盡呀! △一蜂轉向眾花。 一蜂:各位花姑娘,謝謝妳們! 眾花:不客氣! 四蜂:哇!我採了好多了。我好高興呀! 三蜂:我也採了好多了。 △一蜂向四周張望,現出尋找的樣子。 一蜂:咦?五弟呢?五弟哪裡去了? △眾蜜蜂向四處搜尋,並高聲喊叫。 眾蜜蜂:五弟!五弟!你在哪裡? △五蜂突然從一棵仙丹花下竄出,顯出有些驚慌又難為情的樣子。 △眾蜜蜂向五蜂圍過去。 一蜂:五弟,你剛才哪裡去了? △五蜂低頭不語。 二蜂:還用說!看他惺忪的睡眼就知道了嘛!他一定是躲在仙丹花下睡大覺了。有名的懶惰蟲一個,誰不知道! △五蜂不好意思地向一蜂拱拱手,又向眾蜜蜂拱拱手。 五蜂:各位!對不起!我剛才是覺得累了點,在那裡靠一下,沒想到眼睛就瞇起來了。我以後一定改正。二蜂:一大早就累,就睡覺;你昨天晚上去當小偷了,是不是?懶惰蟲! 五蜂(OS):又是你!馬屁精!你才是懶惰蟲哩! 一蜂:好了。別說了。大家繼續工作吧! △眾蜜蜂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旁白: 小蜜蜂, 嗡嗡嗡, 大家一起勤做工。 來匆匆, 去匆匆, 做工興味濃。 天暖花好不做工, 將來怎麼好過冬? 嗡嗡嗡, 嗡嗡嗡, 別學懶惰蟲。 △燈漸暗 △幕徐徐落下。(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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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生命的恩惠
古云:「人為萬物之靈」,世上的萬物甚多,卻只有極少數能擁有可以支配思想與決定生命之路將如何揮灑的恩惠。唯有「人類」得天獨厚把這些上天賦予的恩惠全攬於身心。儘管世上的眾生皆為平等,可是不能否認的是,能夠轉世為人是擁有了多大的福報與奇蹟,而此彌足珍貴的生命是絕然沒有機會再重來一次的,讓我們在此生好好感受身而為人的美好,提醒自己要用「感恩」與「清楚的覺察」,滿懷崇敬與期待好好的活在每一天。 如果我們能將每一天都當成生命中的最後一天,我們終將找到人生的方向。彌足珍貴的生命是絕不可能有機會再重來一次的,失去的已然失去,流失的也絕不可能再回頭,就像是握有單程的火車票,唯有前進絕不可能後退。雖然在駛向彼端的路途中,車廂裡將會不斷有人到站而必須下車,此時心靈也不需太過悲傷與惋惜。因為在旅途間,瞧瞧車窗外的風景是多麼曼美,路旁那些開得燦爛又繽紛的花朵也正搖曳著優美的姿態與所有的旅人共舞,此時只稍多用份心去好好感受眼前那一片寬廣遼闊的視野與美景,即使哪天當手中握住的車票已然宣告到站,也能無所憾恨的漾著微笑,而愉快的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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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一、前言 依據「金門風雲」一書有關中央公路之興築有如下一段記載:中央公路是本島鋪修高級路面的第一條,其由後浦至榜林無名英雄像段,係第十九軍軍長陸靜澄中將率直屬部隊負其責,先將路面挖平,鋪編好鋼筋,再灌入幾乎一公尺厚的水泥,這樣不惜工本,為的是以費為省,一勞永逸,但主要的著眼還在乎路面好,車輛使用的壽命可以延長,一旦戰啟,運輸的速度可以提高。 當年隸屬於胡璉第十二兵團的第19軍,即係當年的天馬部隊是也。 二、天馬畫,話天馬 話說2007年的5月11日在北京國際飯店彩虹廳拍賣了一幅水墨紙本的國畫,拍賣起拍價:500,000至600,000人民幣。最後以2,178,000成交。其畫面落款為: 「靜澄先生惠教 悲鴻 梅映波 曾力民 薛知行 駱維藩 同贈 卅七年十一月北平」(鈐印署「悲鴻之畫」) 須知民國37年,國畫大師徐悲鴻已經出任國立北平藝專校長、北平美術作家協會名譽會長,應該是當時北京城內身價最高的畫家之一。同年11月,國軍在平津戰場全面失敗前夕,駐守塘沽地區的第220師四位團長梅映波、曾力民、薛知行、駱維藩,請徐悲鴻畫此幅《奔馬》,共同送給該師師長陸靜澄,由此可見,徐悲鴻作為畫家的名聲早已超越藝術界,在社會各界均有不小影響。徐悲鴻稱自己畫的馬是漢唐時代天山的「天馬」,與其他馬種不同。他筆下的馬,鼻孔都特別大,馬腿的比例也相對稍長,馬肩是用硬毫著力地掃出,四蹄看似簡單帶過,實則矯健有力。據悉,《奔馬》的現藏者直接得自陸靜澄家屬。 陸靜澄(1903-1997),字正庭,安徽靈璧人。1926年10月南京黃埔軍校第六期,歷任:青年軍第二○八師第一旅少將旅長,八十七軍第二二○師少將師長,八十七軍少將副軍長,東南軍政長官公署少將高參,第十九軍少將副軍長,第十九軍中將軍長,第五十四軍中將軍長,國防部聯合作戰督察委員會中將委員。 抗日戰爭時曾參加淞滬羅店、皖南青陽、蘇南、浙贛等多次戰役。平津戰役時任塘沽地區守軍第220師師長。梅映波,江蘇阜寧人,黃埔軍校第八期,37年時任第220師一團團長。曾力民(1911-1990),字立中,福建平和人,黃埔軍校第八期,當時任該師二團團長。38年來台後,曾任調查局副局長。薛知行,湖南益陽人,黃埔軍校第五期,甫卸任該師三團團長。駱維藩,福建惠安人,陸軍步兵學校第四期,為該師三團新任團長。 三、兵馬倥傯,馬不停蹄 再說當年國民革命軍第19軍,先是民國38年5月撤移舟山群島,8月軍長段澐調台灣防衛總部副總司令,陸靜澄調東南長官公署高參,10月又調該軍副軍長,駐防金門,所屬第14、18師參與古寧戰役(據鄉老稱,當年戰役號稱天馬部隊的19軍前進指揮所曾推進至東堡溝,並於東堡村蓋起了司令臺,名曰「中興台」,如今仍留有陸靜澄署名之浮雕遺跡)。 當時第19軍陣容如下:18師、45師、196師 (海南島撤退來台之部隊),原19軍13師受命駐守馬祖地區,受金防部節制。 戰役結束後,部隊開始重新整編補實。 史載:38年11月底,19軍又奉令支援舟山群島防務,45師追隨19軍馳援舟山群島,整編後的14師也納入第5軍行列,並駐守烈嶼島。 39年5月,政府決定棄守舟山群島,19軍撤台移駐宜蘭,9月劉雲瀚調國防部,陸靜澄繼任軍長,11月又奉命移駐金門西半島,18軍調回台灣整編,此時島上防務由第5軍和19軍共同擔負。 民國42年2月初國防部即開始計劃突擊東山島,原本計畫使用兩個師的兵力,因故延至七月。七月初國防部計劃完成,代號為「粉碎計畫」,由金門防衛司令部成立聯合任務指揮部,由金防部司令胡璉中將擔任指揮官。而此次戰役的目的,在於以實戰驗證三軍聯合作戰的能力,尤其是對於傘兵的運用,進行一種實戰測試。 42年7月15日夜,19軍由陸靜澄軍長率45師和196師的一個團,外加其他友軍等1萬餘人從金門出發,駛向東山島,另搭配有台灣出發的海軍陸戰隊和空降傘兵支援的特種部隊,亦奉命參與聯合突擊。國軍方面記載,16日12時許,胡璉將軍率領部分參謀登上東山島與第19軍軍長陸靜澄會晤討論當面敵情。隨著解放軍的迅速增援,以及胡璉認為突擊作戰的任務已經達成下,在17日清晨6時柯遠芬副指揮官親送撤退命令給陸軍長,指示部隊利用12時最低潮的時機順勢撤退。11時各部隊轉移至登陸區進行撤退,其中第134團在由霞湖撤退時遭到解放軍由410高地的不斷襲擊,無法順利脫離,以致抵達海灘時,潮汐以變,部分官兵不得不泅水登艦,加重損失。而擔任掩護作戰的第135團,與解放軍激烈交戰,且戰且走,因通訊設備遭破壞,遲至傍晚6時許才與指揮部取得連繫,利用艦砲的掩護下脫離追擊的解放軍。國軍主力至18日凌晨3時才最終完成撤退任務,撤回金門。 四、無名英雄,英雄無名 天馬部隊再度撤回金門,並未獲得充分之休整即繼續投入中央公路築路工程,42年11月施工推進到榜林段,在現在的榜林圓環位址上塑立了無名英雄像以為紀念。 逾半個世紀以來,當俺們看到這無名英雄像默默肩槍矗立凝視著英雄島,不禁想起血淚築長城般的天馬部隊,憶及他們兵馬倥傯為國為民流血流汗馬不停蹄奔波忙,對照依然屹立的無名英雄塑像,能不感慨: 雖然英雄無名,而人心永銘!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五、終曲 最後,我們願以這首蘇芮主唱的《鋼鐵的心》歌曲作為緬懷當年像19軍將士們護衛浯島的眾官兵以及他們為金門建設付出的貢獻: 鋼鐵的心 用心呼喚 親愛的兄弟 曾經與你扺擋昨日的風雨 多少個夜徘徊在夢裡 呼嘯聲依舊清晰 用心呼喚 親愛的兄弟 曾經與你攜手期待著黎明 鮮血淚滴 不能夠忘記 讓我們併肩同行 我們的心像鋼鐵的心 穿過烈焰在火中升起 昨天的夢在今天重聚 為歷史寫下永恆的詩句 我們的心像鋼鐵的心 生命有盡而希望無盡 用我熱血再一次奮起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就算無名也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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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心關懷情
「余謹以至誠,於上帝及會眾面前宣示…」就在加冠典禮當天,我向醫護界邁進了一大步,同年九月我進入了醫院從事我生平中的第一次實習,那種刺鼻難聞的消毒藥水味和抗生素藥物佈滿了整間醫院,那種吸不到大自然空氣的感覺我永遠忘不了。 猶記就在實習的第一天,我開始照顧了一位只能躺在床上沒辦法自行下床如廁、翻身,甚至連說話能力都沒有的病人,只見他鼻上插著鼻胃管及脖子上的氣管造瘻口,在這樣的身體限制之下,眼神變成他唯一能表達的方式,在我照顧他的這段時間也不曾見過他的家人來探望他,後來才知道他是因為發生一場意外,喪失了工作的能力,他的家人負擔不起龐大的醫藥費,最後都紛紛離棄他,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一陣心酸,世上有多少人何嘗不是因為意外而喪失了下半輩子,甚至賠上了性命,醫院裡就有很多不是自己意願而被拋棄的病人,沒有家人的陪伴,失去了家人的關心,住院的日子唯一能陪伴、關懷他們的就是我們護理人員,所以在照顧他的那段時間,我們雖然沒辦法時時刻刻待在病人身邊,但我們藉由在晨間護理、發藥、做治療時盡量去慰問病人,關懷病人,過程中不時也會跟他說說話,跟他說:今天星期幾了!我們是誰…等,經過一段時間的用心相處,雖然他沒辦法說話,但我們看見他眼角有淚水,我能感受到他對我們的感謝,我也很感謝他,感謝他在我實習期間讓我有這個機會照顧他,也讓我有很多收穫,我們當護理人員的不就是該讓病人有感覺到被關懷的感覺嗎? 我希望我們護理人員能在各種崗位上盡自己最大心力,像是婦產科的護理人員們,可以用感恩關懷的心去迎接一個新生命的到來,護理之家工作人員能每天陪伴老人家度過和樂的老年時光,門診人員每天用最親切關懷的態度去診治每一位病人的健康,讓醫院裡每個角落都散播著感恩及關懷的心,我們不是把擁有熟練的技術去治療病人,而是要以最親切、關懷、感恩的態度,「以病人為中心」全心全意地為每一位病人服務,讓愛傳出去,病人的健康為我首要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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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這些紅色的大門嗎?
年初的時候,你從大路那邊的矮牆拐進這條窄弄。望著兩旁花木葳蕤的平房矮屋,你說,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這十幾二十戶人家,戶戶門窗大敞,心中一定起疑,住在這裡的人是不是都讓戶外的炙陽蒸發了,怎麼屋裡戶外都沒人?抑或有什麼神奇魔幻的力量,同時召喚所有的住戶,前往應許的奶蜜地? 不過,你並不是初到此的訪客,你對這裡並非一無所知。早在二十年前你遷住南城時,租屋在此的朋友就為你嚮導過這個區域,不過因他也是外來客,所以所知有限。 那時,你初來乍到,只覺一切新鮮,眼皮一翻,視線便可攀越黑色的屋瓦,望見天頂湛藍藍的天。一直以來,你都是繭居在鬧市,難得開闊的視野,開門便見生機蓬勃枝葉壯盛的大樹,所以你喜歡這裡,緩慢慢的生活步調,還有阡陌街巷匯聚到中庭圓環的那一根,兩個樓層高的麥克風。 「有關公眾的事情要宣告,常常還得藉助這支大聲公來廣播,有時候覺得蠻吵的,不過別的地方難得見便是了。」朋友笑著說。 後來,當你路經這個城郊,只要還有多餘的時間,你常常會轉進這個迷宮也似的區塊,放慢車行到自行車的龜速,優哉游哉穿巷過弄,窺視,像似不知秦漢為何時的落地人家,以及彷彿已經凝結在時空中的地景。 藍天在上,微風吹拂,鳥雀穿梭在屋宇花樹間,老人三三兩兩坐落多餘不用的棄椅,在社區中一方空地圍就的小公園裡。這樣閒散的景致一直存留在你時不時進出這裡的記憶碎片中,直到有一次,一輛選舉造勢廣播車穿過你的眼簾,才因此震醒你自以為是的假象。 你上網,查詢有關這個區域的背景資料,於是才些許明白有關此處的滄桑。前朝人從你腳下這塊泥地,西北方的港口登陸,來到這裡建成土堡。後來島內有人舉事造反,兩度破城,土堡因此敗壞不堪居住和工作,堡內官民因此遷往東部的「新城」,稱這裡為「舊城」。無奈新城仍不平靜,於是他們在舊城的原地興建島內的第一座石城,完工後,官民因為已經適應新城的生活,又嫌舊城穢氣,不願搬回,因此新建的「舊城」反而荒廢,終至沒落。直到日本人來了,將此處改建成軍港,現時你眼前的屋宇建物幾幾乎乎就是當年日本官兵宿舍的原貌。戰後,國民政府接收日本人敗走後留下的宿舍群,用來安置一起渡海逃難過來的官兵和眷屬。從此,這裡就是所謂眷村的地方。 眼前,你所見灰髮人推白髮人彎進已經收市的菜市的影像,那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應該就是第一代移居眷村的官兵,本來,他以為住個幾年就可以返回故鄉,誰料一等幾近一輩子;那位推他的灰髮男子該是他的子女吧,所謂的第二代,就你所知,可能已經走出竹籬笆,遷住他城,甚或海外,這次或許只是回來省親罷了。 眷村凋零一如小公園裡已經鏽蝕的鞦韆,隨著風吹來回擺盪;好事者傳聞,即便無風鞦韆也會前後搖晃,於是幽魂之說不脛而走。 自問,為什麼喜歡這個眷村,最終你還歸結出另外一個理由,這裡和你出生的地方存在不少相似之處。建築都是日本人留下來的老建物,每戶人家都是在仄狹的空間料理生活大小事,而後因應家中人口的增加不斷向外,往上搭建加蓋物,終至變成一個怪樣。差別的是,你的出生地是在鬧市的一個市場,竊賊來時,只要束緊東、北兩個大門的袋口,歹徒便成甕中鱉,仿如現時你所見的狹巷,封住首尾,匪類立即就逮。再者,你們的左鄰右舍都是外來客,背負各自的理由來到異地討生活,因緣匯聚共居一地、相濡以沫,差別的是,眷村裡的人學舌五湖四海的聲腔,你卻轉化閩南語為你的母語,家鄉的口音還得在島內買不到的黑膠唱盤裡去尋覓。 好些年前,你空閒下來,買了一台數位相機,開始記錄一切,你所見,值得保留下來的影像,因為古早以來你就明白,世間人事真如夢幻泡影,所謂的永恆不過是白駒過隙,用來安慰自己的幻象而已。大學以前證實你曾經存在的地景早已逐頁隨項,配合社會進步的節拍,慢慢死逝,幾乎一個不留;因此,殘存的那些似真擬假的光影,便成你這些年來有些無奈的心情下的追憶。 迷途在眷村的蛇巷,你不會感到不安,反而平添一分發現詭奇事物的樂趣。像是市區裡已經不見的電線杆,這裡還是隨處可見,而那些攀爬其上的電線電纜往往相互依偎糾纏,雖然看來零亂,卻是某種非人為刻意造作下的特異美學。你喜歡那一幅幅纜繩切分藍天,因此繪就的幾何抽象畫,彷彿它們能代你顯示某些寂寥之下糾葛的心情。 四年前的某一天,你聽說眷村要拆的消息時並未感到心驚,因為這個傳聞早已輾轉好些年,因此你想,這或許仍是一枚不會爆的啞吧彈罷了。不過,你仍盡快找個空閒驅車前往,查探虛實。 那一次,當你杵在村口的大路時,已見左方圍起的鐵籬切齊路沿,裡頭的屋舍幾已完全拆除,所以你想,這次是來真的了。一進眷村,入口百公尺處的地面已經剷平,遺留一地的碎石土磚和鏽鐵筋,等待清走。不知道為什麼,前方不遠處有兩三戶人家的屋子只拆了一半,因此由牆面的貼磚色塊,以及殘存的物件,毋需考古人類學的訓練,你也可以清楚辨識當初住在這些屋子裡的人的生活方式。 後來,眷村拆除的工程暫停,因為在地的文史工作者希望先行探勘前人淹沒在眷村住戶搭建裡的遺跡,以免破壞後無法原地重建復原;還有,似乎少數住戶因為各種理由不願遷移,仍在協調。總之,在這段休兵的期間,左近職校的學生進村彩繪,將部份已經人去樓空的屋舍變身成一座遊樂場,因而帶來不少遊客,讓眷村獲致最後一段以往未曾有過的熱鬧。當你流連於村裡的一株老樹,或是枝葉間吱吱喳喳的雀鳥時,常有遊客向你問路,你暗笑自己,大概因為天生一副老實臉吧。 但是,你知道眷村的拆除工程仍然一直在進行,只是一點一滴,從邊界,漸漸地向北蠶食;巷弄裡偶遇的老人減少了,外來懷舊賞景,抑或尋根的年輕人漸漸增加。那麼遷走的人去了哪兒?是了,你面前這排棄牆的背後,不遠方不就是一棟棟十幾樓層高的新大廈嗎,他們現在或許正在推窗,想望腳下已經整平的黃土地,或是過海的另一方。 這些年來,政府為了經濟發展,投資不少重大的工程建設,因此拆除相當多的老屋,並且找來知名的建築師,建成新奇瑰麗的地標建築。所以,你有機會同時記錄新舊交接的地景風貌,其中一個你偏愛的主題是,建物拆除後留下的立牆面。 來到夜裡,細細審視電腦螢幕上這些牆面的照片時,你分離出不同的貼磚和粉刷色塊,以及或直或斜來回縱橫的溝線,你慢慢重建出屋主生活過的樣貌。所以,你終於寫下這樣的感慨:「人遠離,留下先前的住屋;住屋拆除了,還剩緊緊貼附在某一面牆的磁磚或是粉刷;證明這裡曾經有間屋子,原來有人生活過。」 你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近似無聊的舉措;就像你也不懂,為什麼眷村的住戶喜歡將大門漆成紅色,一直以來,大紅不是代表洋洋的喜氣嗎?照片裡的紅門,門牌已拆,看似信箱的位置留下方方整整的一個窟窿,因此你的視線輕易洞穿院落裡斑斑駁駁的花樹影;你想,攝下這張光影時該是日暮西山的時候吧? 於是,這些年來散佚在你的硬碟裡,不同拍照時期百千張的照片,一張張慢慢褪色成歷史圖檔。你為他們調光、增加對比,甚或後製、加大反差、改色,變成色偏的照片。種種修圖的操作只為你心中一個還不具形的意念,你自問,真的認得這些紅色的大門嗎? 最近,報載眷村底下的「舊城」西門城牆已經出土,日後可以連結其他現存的三座城門,重建古城,打造成觀光文化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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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遊玩新去處
兩個女兒最近發現一個假日親子遊玩新景點,就是假日帶孩子到一家飲料園區內遊玩。 園區座落在距離住家不遠處,開車二十分鐘即可到達。周圍圍牆高聳,入口處有專人指引行進路線。 進入園區後,我們先搭電梯到二樓享用早餐。大人每份早餐一個漢堡,配一球沙拉,一杯柳橙汁;兩個三歲多的小男孩每人兩片鬆餅,一個喜歡鬆餅沾奶油,一個喜歡鬆餅沾蜂蜜,只見兩人都各自吃得津津有味,自得其樂,我忽然想起那句頗有哲理的話:「上帝無法照顧到每一個人,於是創造了母親。」! 這時候,大人也可以好整以暇地邊吃早餐,邊看窗外柔和的陽光,讓視線接觸一大片綠草如茵的場地,靜靜地享受簡單的幸福。 用過早餐,可到樓下參觀有趣的人物佈景,曾在電視上播出的廣告:鼻子尖尖的,肩上擱著釣竿的招牌塑像,以及伯朗咖啡伯伯的塑像,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眼前;而鑲嵌閃閃發光小燈泡的聖誕樹,好像許多小星星熠熠生輝,發出耀眼的光芒,許多遊客在此徘徊流連,拍照留念。一樓場地寬敞,孩子在裡面活動,蹦蹦跳跳,安全也無虞。 此外,也可以陪著孩子到室外的草坪,在上面擲飛盤,玩皮球,大人、小孩都能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兩全其美。小男孩也能在禁止汽、機車通行的道路上騎袖珍型四輪車,盡情馳騁,樂在其中。 在陪伴孩子玩耍的過程中,看到孩子燦爛的笑容,開心的表情,可愛的模樣,是那麼的純真、逗趣,連帶也把大人的心情導向喜悅、忘憂的情境。此時,我深深體驗了哲人的名言:「造物者給予人類的禮物,有那一樣比孩子更可親呢?」 當孩子們玩累了,玩膩了,已是「雲淡風輕近午天」,午餐在附近小吃店點了小男孩最喜歡吃炒飯、炒麵,也能讓他們大快朵頤。餐畢,剛好帶孩子回家睡午覺,一個早上的時光就這樣消磨過去! 幸福何處尋?!在恬淡的生活中垂手可得,我發覺假日帶小孩到這家飲料園區遊玩,的確是親子同樂的最佳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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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這由台來金工作的年輕人,其來由係房東與房客之間的恩恩怨怨,我算是遭受池魚之殃,聽他道出心聲,娓娓訴說於心裡的不平,同情於他的遭遇,除選擇原諒,亦要他來金門後努力工作,習得一技之長,將來回饋社會,甚且島嶼乃是純樸的地方,不該失了它原始的純真。而報案專線亦來電話關切及詢問警方辦案的滿意度,現代警方辦事的效率仍有進步的空間,但比以前好太多了,既不吃案,成效亦高,通通勾選滿意啦! 婆婆過世後幾天,村子亦有人走遠,習俗喪不見喜、喪不見喪,夫妻穿著孝服,村落規矩不能「鬧熱」、但可以幫忙,因而跟著送葬隊伍,與村人們一同送往生者一程,又走了一個老人,此情此景難免有所感歎;人送婆婆、我送人,父母是大家的,惟有少部分人向我討人情,人情債實在很難還,無論我付出再多、亦無論我多麼的賣命,或者努力還人情,也難抵他人一句「幫了妳婆婆!」除銘記心中,亦只能說去跟婆婆要吧! 婆婆姓黃、閨名查某,西園人氏,生於民國十九年九月二十九日(農曆九月初八日)、慟於中華民國一○三年二月二十五日(農曆正月二十六日)亥時,生肖屬馬,享年八十五歲,與公公蔡振國結褵已逾一甲子,數年前將積蓄三百餘萬在老家土地興建一棟三樓半透天厝,鶼鰈情深共患難,攜手同度生死關。而一樣生、百樣死,當婆婆走了,公公淚流滿腮思愛妻,遙想共赴黃泉去陪伴,他痛苦於人生的無常,豈能如此這般地折騰人心肝。縱然子孫多圍繞,要他寬心別去想,但同床共枕數十年,要放下何其難?我們惟有助他度過悲傷期,以擺脫感傷歲月的痕跡。 喪事辦妥,為讓一生勤儉的婆婆遺愛人間,亦為公公愛心盤算,特將喪葬費用的餘款各捐一萬元予兩處地方,分別為瓊林里社區發展協會及金湖鎮民眾服務分社,前者感謝大力協助、後者藉其拋磚引玉;感念在今朝,冀望社會多和諧、人心多善念,今天大家好,明天會更好! 尋覓這樣的好長官,人生有幾何?從婆婆生病之後,另一半白天要上班、夜晚照顧婆婆睡在她的腳尾邊,臉色憔悴身微恙,腹部更是瘦一圈;榮民服務處李鐵和處長及長官與同仁,紛紛為其加油打氣,並多次來家裡探慰,婆婆往生後,從拈香到公祭,全員到齊。而我的文壇好友及媒體朋友們,既致電且來家中,安慰與鼓勵的話,聽在耳裡、記在心裡,但已身負重任,雖然今生惟一的興趣就是寫作,當電腦裡的存檔一一印成鉛字後,我這搖筆桿的女人究竟還有多少時間與空間,可以繼續書寫?而今年一紙訪談沒簽約,少了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是為家犧牲奉獻的結果,試問有幾個媳婦願意這麼做?爾後的這支筆是否會生鏽,真的不敢去想,但願我的創作與訪談不會變成奢談! 叔嬸、宗親與鄉親陪著我們度過這漫漫長夜,幾位堂兄與堂嫂無論風雨多凜冽,總與我們一同守護著靈柩,在廳旁的兩側摺蓮花與金元寶,並且教導孩子們,男男女女用心學,大家都學會,亦為他們的阿嬤做準備,在這冷冽的天候感受到暖渥的氣流。 回轉瓊林,承蒙蔡氏宗親會抬愛,屬意副總幹事一職,有給職的工作對家庭不無小補,然而家裡事情多,未能替宗親奉獻棉薄之力,只能遺憾且愧疚。而守護家園、陪伴公公,高齡八十七的老人家交代了身後事,家中儲存的高粱酒留給長孫,他與婆婆雷同,亦準備一百萬,將來煮鹹粥,無論彌留時刻、身處台灣或金門,他仍舊要回到祖廳,一切比照婆婆辦理,聽後很心酸,身為媳婦的我允諾照辦,但亦請老人家跟大伯講。 過了四十九日,百日就在不遠處,於自家庭院摺蓮花與金元寶,為下一次祭拜婆婆做準備,她在陽間很節儉,陰間讓她豐衣足食沒煩惱。而我以前沒化妝不敢見人,如今習慣自然地素顏走市場,沒有精神病懨懨、有氣無力不像樣,三天兩頭的祭拜,自己的定位除了是生兒育女、即是拜拜的工具;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每天來來去去,從批判的聲浪到認同的聲音,孤鳥插人群、眼淚往腹吞,看在眼裡、聽在耳裡,日子要過,就得學會不聽不看不去想;而當下以樂觀的心態去面對悲觀的危機,人生或許有轉機。如今為了家的圓滿,身為女人要堅強!(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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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神仙
「一日無事小神仙」,這是阿山伯常掛在嘴上的話。 但哪能無事呢?打從一早睜開眼,柴、米、油、鹽,哪件不算事,哪件不需汲汲營營?所以神仙不論大小,一概是沒有我等凡夫俗子的份。 天才濛濛亮,尤其山上,霧嵐未散,即使幾步遠的距離也是面目模糊,但阿山伯就是有辦法遠遠看到一團影子就知道來者何人。 不是阿山伯眼力過人,而是這裡少有人煙,來來往往就那麼些人,都是一些筍農趕早搶收成的,熟了,自然一眼即知。 阿山伯不住這裡,在山下他有間紅瓦小平房,但不常住,大部份時候他待在山上自己搭蓋的茅草屋裡,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也什麼都不做,全憑興致,想動時,他幫人挖筍整地,完全義務,不收一毛錢,沒心情時,誰也請不動,還好,在農忙時他大都興致不錯。 阿山伯生活極為簡單,衣、住、行統統不講究,最重要的「食」也馬馬虎虎,能填飽肚子就行,他終日不離手的就是指間那根煙了,也因如此,他常在不知不覺間讓煙屁股燒到手指頭了才急急忙忙甩掉。 曾有迷路的登山客在阿山伯的茅草屋借住,言談中不免問及家小,有人好奇阿山伯一人避居深山間,親友來往多麼不便。 阿山伯呵呵笑道:「富在深山有遠親,人窮路遠,不會有人來啦。」 「家人呢?」有人問,也許是好奇,也許只是沒話找話的寒暄話語。 「我不管他們,他們也管不到我。」阿山伯還是尋常的呵呵笑著。 有人對這樣的生活欣羨不已:「阿山伯,你的日子過得這麼隨興,也不須為五斗米折腰,幾千塊的老農津貼就夠花了,在這裡隱居,簡直是個小神仙呀。」 小神仙?對啊,阿山伯點點頭,這種日子,不必操煩任何人、事,的確不錯。 但迷路的登山客到底不多,附近的農民都是熟人了,對他的家務很清楚,不會多過問,也少談論,所以在生活中,阿山伯的家人並不常出現在他的思緒裡,日子安靜得很。 但平靜的日子還是微有波瀾,阿山伯的小姨子阿娟偶爾會上山來,幫他帶一些吃食衣物,阿山伯似乎不太領情,來不來隨她,阿山伯不會因此影響自己的作息,想睡想工作都隨意,任小姨子自來自去,這樣的情形持續一段時間了,旁人也都見慣,只是這次情形略有不同,阿娟似乎已失去耐性,決心跟阿山伯談個明白。談什麼?旁人無法得知,只見一向沒什麼喜怒哀樂的阿山伯把小姨子轟出小茅屋,吼道:「不可能啦,有本事找妳姊姊去商量。」 這從何說起呢?阿山伯的老婆已在幾年前一場意外中喪生,要找她商量,豈非得觀落陰。 但小姨子也不放棄,鐵了心攤牌:「你一個人守著那塊土地做什麼?百年後還不是一場空。」 阿山伯冷眼看著阿娟扭身離開,輕輕吐了口煙,所謂親人,要翻臉也容易得很。 經過阿娟這一嚷眾人就明白了,原來阿山伯在重劃區有塊土地,近年來寸土寸金,建商相中了周邊的土地想蓋大樓,偏偏阿山伯的土地不肯讓售,於是他就成了所謂的「釘子戶」了。 其實賣不賣土地阿山伯就可決定,幹嘛推給一個已過世的人呢?原因是這塊土地是阿山伯的老婆省吃儉用買下的,當時老婆喜孜孜的計劃著這土地要蓋成二棟透天厝,「兒子媳婦住一棟,我們一棟。」那笑容,心滿意足。 或許真如鄰人說的「福薄吧」,沒來得及心願實現老婆就因一場意外走了。 那場意外說來真是冤枉,連旁人聽了都要扼腕,想想看,耕耘機有什麼風險呢?她只不過是在水田中跌了一跤,還來不及站起,就讓一旁失控的耕耘機輾過,除了一句「命啦」,阿山伯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抬頭望天,任二行老淚無聲滑下。 其實老伴剛發生意外時阿娟曾勸他:「姊夫,那塊地可千萬別賣,那是姊姊的心血。」 阿娟是什麼時候改變態度的呢?阿山伯細細回想,好像是兒子出事後吧。 沒人能說出個道理來,為什麼阿山伯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會突然就沒了,無病無痛,一覺過後就沒再醒來,這回,阿山伯沒有掉淚,只是癡癡傻傻的呆坐了幾天,他真是不解,才幾年的時間,自己半生建構的家完全崩解,而他,無能無力,老天甚至連個心理準備的時間也沒給。 這阿娟素來聰明靈巧,也頗有姊妹情誼,打從姊姊走後就常上門來看看姊夫、外甥,照料一下父子倆的起居,有時也會勸阿山伯到處走走散散心,倒也是一番真心實意,可惜她愛簽賭,聽說輸了不少錢。 有次建商上門商量讓售土地的事,阿娟恰巧也在,還幫腔道:「阮姊夫那塊地不可能賣啦。」 兒子出事後,阿山伯待在山上的時間久了,阿娟來的次數就少了,有一回來,談的話題悄悄有了改變:「年紀大了,身邊有些錢最實在。」 「我花得不多。」阿山伯一句話簡單明瞭。 阿娟皺著眉在茅草屋裡走了一圈,然後在長板凳上坐下:「趁現在手腳靈活,為什麼不過點好日子?」 「現在這樣很好。」阿山伯依然煙不離手:「我也沒錢過好日子。」 這話頭給了阿娟往下說的機會:「重劃區那塊地,值錢呀。」 阿山伯轉頭看了看小姨子,有幾分不解:「妳不是說不能賣嗎?」 「情形不同了。」阿娟這樣說,她沒說的是她的眼界不同,心也不同了,建商的車還停在山腳下,寬敞豪華,跟國產車就是不同。 阿娟來了幾次,阿山伯大致已明白她的意思了,這以後阿娟再上門,阿山伯再也懶得理會,反正他已打定主意,地,他是不會賣的。 這阿娟不知哪學來一身川劇變臉的本事,打從上回翻臉後,阿山伯原以為耳根可以清靜,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他的神仙生活了,哪知隔一段時間阿娟還是上山來,一臉慈眉善目,上次的事好似山中霧嵐般,早讓風吹散了,阿山伯冷眼看她變什麼把戲,卻啥事也不曾發生,阿娟幾乎週週上山來,打理內外,有時還嘮叨幾句,就是不提土地的事,時間久了阿山伯也不禁為這女人的韌性折服,他慢慢踱到阿娟身旁,她正忙著洗曬衣物,臉上汗涔涔,阿山伯嘆口氣:「去聯絡建商吧。」 阿娟臉上的訝異掩不住喜悅,阿山伯看在眼裡,唉,假意就當做真心吧,能熬這麼久也算她本事了,況且阿娟也沒說錯,身後還不是一場空,跟誰作對呢?千算萬算,老天不依誰也沒轍,成全那些有需要的人吧,神仙應該是有求必應的。 清明前阿山伯回到山下的小平房,小心仔細的把廳堂整理一番才對老伴說:「那塊地我賣掉了,妳阿母留給妳們姊妹的金飾和手尾都還在那裡,我沒去動,誰有福氣就給誰吧。」聲音緩慢而低,字字都沉重。 久久,久久,他點了根煙,看著妻子的照片:「妳去做神做仙了,我也是啦。」裊裊煙霧中,只聽他喃喃道:「人家都叫我小神仙呢。」 他轉頭看著遠方白雲悠悠,兩眼空茫,渾然不覺指間的香煙已快燒到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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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可以釋然的心境
許多人覺得宗教與信仰的功能,逐漸脫離早期那種固定的思維,轉而著重在尋求心理慰藉的層次當中,讓生命的本質重現出基本價值,乃至於找到紓解壓力與避免憂鬱的情緒,然後以釋然的心情面對人生。 我們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乃肇因於生命當中某些時刻,經常會遭遇到悲歡離合的故事在特定場所重複發生,好比死亡、牽掛和割捨的情愫,大多發生在醫院重症病房裡面,尤其對於醫護人員而言,也許就是一樁很平常的事。 外甥女日前因病過世,回憶起她在住院診療的時候,經歷過和許多病患同樣的遭遇,除了外科手術、化療和插導管急救之外,也進入加護病房觀察,最後在安寧病房走完人生終點而離開人世。 每次想到這一段不算太短的診療過程,除了病人所遭受到的痛苦之外,家人也陪著她承受同樣的煎熬,眼看各種療程所帶給病人的疼痛之餘,陪伴在一旁的長輩更覺得極其不捨而痛苦萬分。 「雖然繁瑣的醫療過程備極痛苦,可是女兒卻強忍疼痛而不吭一聲,因而教人覺得更加心疼而不捨。」姊姊道出為人父母最為難過的心情。 不過最令人感到心痛的事,則是外甥女難以割捨的親情與牽掛,因為她以三十五年的歲月而不幸罹患重病,自己深深知道來日無多的情況之下,除了和家人的親情與緣分即將結束,尤其是無法繼續陪伴稚齡的女兒長大,特別讓她覺得萬般捨不得。 因此即使在病床上無法言語之際,她還是使用手機把心裡面的話記錄下來,表達對於家人深摯的愛與感念之意;其中當然是女兒爾後的生活最放不下心,也就是難以割捨的母女牽掛之情。 然而外甥女終究抵不過病魔的侵襲,當她在黎明而陽光剛剛升起的時候,平靜而感恩的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息,在家人陪伴之下輕輕闔上雙眼而仙逝。 家人的心中雖然早已經有所準備,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大家還是覺得悲痛萬分;不過基於慰問往生者的靈魂得以安息,因而特別在外甥女的耳際輕聲地告訴她,希望她不畏不懼、無罣無礙、全然放下而走得自在,隨著菩薩的接引而往生極樂世界。 此種情境好像是許多往生者最後的場景一般,因為家屬通常希望過世的家人放棄意念與牽掛之情,不要再眷戀塵世之間的各種因緣,趕快通往另外一個世界而逍遙自在。 雖然往生者是否會因此割捨塵世因緣並不得而知,但是很多人到了人生終點的時候,心中仍然有所牽掛與不捨,好像是一種極其正常而難以避免的現象,或許這也是人們最為痛苦的情愫之一。 當人們祈求往生者割捨牽掛而離苦得樂之際,似乎也說明了人們放不下的矛盾情結,總是瀰漫在一般人的內心深處,所以在生命終了那一刻,希望不要再揹負如此之重擔而安然離去。 類似情況也說明牽掛的心情是無所不在,人們也許因此而覺得壓力備增,或是感到痛苦不堪。 不過事實上能夠有所牽掛的人生,應該是比較圓滿而正常的境界,好比對於家人生活起居的照顧與思念,就是一種最為真摯而實際的情感,如果把這種感情從家庭中切割之後,我們不知道家庭成員究竟還留有甚麼情分了。 如果從這一個角度來看待牽掛之情,人們將會發現原來那些令人糾葛的情愫,並非全然都具有負面之意義,反而是人與人相處之間一種珍貴的情感,藉由這樣的牽引與關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更為溫馨、融洽與美好。 所以心理學家認為具有牽掛的心情,乃是人們維持身心健康的一種狀態,如果缺乏這種正常群我關係的思念情懷,或許將會導致另外一種殘缺的境界,甚至意味著身心靈失去感動的情緒,那麼將是一種令人覺得遺憾的人生了。 回過頭來看到外甥女平靜過世的情況,家人覺得她終於無病無痛而解脫,所以在早有心理準備的心情之下,仍然依循著一種不捨、悲傷,和祈福的心情,希望她可以割捨塵世之間的牽掛而一路好走,因為畢竟人生宛如南柯一夢終須一別的結果,本來就是生命過程不可遁逃的定律與宿命,所以面對生離死別與悲傷的時刻,如何做到讓往生者放心、家屬安心的態度,也許就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讓人覺得釋然的心境,那麼想必也是一樁很有意義的人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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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
遠遠的燈海 催促著回家的速度 一盞燈亮著圓滿家庭的等待 照著歡喜 一盞燈亮著一個人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影子 照著孤寂 城市的燈火 千盞萬盞 照著千個故事萬個進行式 屋子裡的歌聲婉轉 有憂傷 有甜蜜 有苦澀 悠悠的唱著 燈明滅 人來去 誰在燈裡等待 誰在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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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民國八十九年,軍醫上尉的另一半在金門服務屆滿,要升官,需往台灣去升遷,地點在軍醫院,為五斗米折腰,盤算二十年終身俸非選擇「愛台灣」不可,而當時公公身體微恙,每天要載他到花崗石醫院注射;我們鼓足勇氣說明逼不得已的台灣行,然而公婆希望眼前的小兒子將根留下,他們擔怕哪天有個萬一,兒子均不在身邊,身後事要找誰打理,婆婆並說「一枝草、一點露」;告別軍醫生涯十餘載的另一半,雖然擁有十八趴,但與終身俸差之甚遠,依循往例,每月五號領薪水,祖母一千、公婆五千生活費;而祖母走後,肩膀沒鬆懈,上有父母要奉養,依然按照時日繳交五千元,下有妻小要吃飯,總不能在家坐吃山空,他進而轉換跑道在退輔會覓得一職迄今,既可照顧家庭,亦能服務榮民,外人眼中的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在我看來,他的孝心惟天可表,且是標準的男兒漢,身為中華民國的軍官,經過千錘與百鍊,愛國愛家亦愛鄉,而老天亦賜給了他平凡人的幸福,即是五子登科。以訛傳訛於有能力的到台灣、無能耐的留家鄉,不解他人家務事的最好閉嘴當啞巴,別哪天祖宗八代都被挖,那才是真實版的難看呀! 黑衣沒有很大方,倒是衰事一樁樁,每日住家老家兩處奔走,無論白晝與夜晚,大人與小孩輪流陪伴公公與祭拜蔡家公嬤,當回到自己的窩,已累得筋疲力盡,有一天突然發現騎樓監視鏡頭有兩處被撥動,裝設監視系統為顧門戶,對方動機如何,追根究底是必然;調閱了畫面,影像清晰看見年輕人徘徊其間,並動手操作,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如此動作匪夷所思,直接撥打一一○報案專線,道明原因,請警方務必揪出;而左鄰右舍紛紛關切與協助,在這社會治安逐漸亮紅燈的同時,人人自危,尤以外來人口的增加,更需密切注意。提供了影帶畫面,快速地找到當事人,在派出所,我簡短扼要地說明,剛死了婆婆,事情很多,年輕人有話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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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憶婆婆
清明節當日沒有雨紛紛,亦無多霧在雲層,前一天下午,為婆婆匠身,清明當日上午先以三牲、膨粿、紅圓、菜碗拜婆婆,中午接著拜祖先,前一晚未能闔眼,煮了數十碗,雙腳發軟,這樣的景象,爾後必然常見。當清明祭祖告一段落,第一年的新墓,除追思、亦感傷,公公更是感觸良多,而孩子們攙扶著他,要他別難過;在打掃墓地後,掛墓紙,燒金紙,至於供品,頭年新墓,倘若以牲禮拜拜,需連拜三年不能斷;喪事剛辦妥,家裡的牲禮、祭品何其多,而喪家之物,不是每個人都敢要,幸好喪禮期間的堆積如山,有人不忌諱,吃了保平安,幫忙除去此麻煩;而基於多項考量,膨粿、紅圓必備、餘者以其它物品取代。規矩是死,人則是活的,如何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取一個平衡點,的確是考驗當今媳婦的智慧。而民情風俗,總有兩種版本以上,每當遇到荒謬至極的禮儀規範,如何拿捏,全憑自己一念間,家務事自己決定就好,當自己的主人、做該做的事才是不二法門。 以婆婆過世當日算起的四十九日為四月十四日,亦即農曆三月十五日,轎子已於頭七燒給她,接著為其添購一輛賓士車,車頭GO已印妥,車號則要自己寫,○八五七應是不錯的數字,傳統紙糊店,用手工完成,如今台灣很方便,寄來金門做組裝,四百元的價碼滿好賺。他人來「鬧熱」的庫錢非常多,搭上蓮花、元寶……等陰間使用的紙鈔,一箱一箱裝,在家中的騎樓作擺放,不好意思祖廳佔空間,那是堂兄居住的地方;從婆婆待於水床至請入龕,這段漫長的時光,堂兄每天清早幫忙泡茶招呼大家,我雖幫他料理三餐及整理環境,但婆婆入住後,確實造成他生活上許多的不便,而礙於習俗中的見祖先,必須請他多包涵。 而農曆三月十五日為大道公作醮,喪家不能入廟宇拜拜,但依然必須準備兩份金紙至廟中祈求平安,於商家購買後,附上公公、大伯一家及我們一家人的生肖,請其代送到廟中;住家大門仍可貼符令,此為「門口符」,下午四點以飯菜和草料水犒軍。 百日要扣日,婆婆本身扣一天、兩個兒子扣兩天、長孫亦要扣除一天,五月三十一日,亦即農曆五月三日為其「做百日」,祭拜方式與四十九日雷同。而「對年」則是過世的日子,此日須以數桌便餐與親友共聚,感謝喪葬期間的協助;「請入龕」必須先過兩個節日,亦即清明與七月半,而後於八月擇日入龕。 從婆婆移至水床之日起,基於方便,三餐數人頭叫便當,但姑婆們讓我很難看,數落花他人的錢不手軟,女人不懂節儉,不會自己煮飯;我曾手術過,吃冷吃辣跑廁所,在這冷冽的天候,便當到手再遇風兒吹,上面嘴巴吃,不一會兒功夫脫褲子,在祖廳與自家之間來往穿梭,「男人怕咳、女人怕拉」,這樣的情景我何嘗願意?但我只有兩隻手,大事有他人張羅,瑣事還是要自己處理,一人分飾多角,實有分身乏術之感。甚且熱心人士都幫我家規劃好,大伯夫婦在台,事業與前途重要、大娘姑身體不好宜多休息,至於我們這對夫妻長住金門,較有時間,男的須請假、女的須顧家,守候靈堂天經地義,這是居住金門的責任。無論身在何方,肚子餓了沒力量,一樣要吃飯,尤以公家機關,捧人飯碗更不得怠慢,隨時都有走路的危險;但無情的字眼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我的心坎,實際上,婆婆往生後,月治嫂即要幫我料理三餐,但考量身為長媳的她,除擔負他家數十年家務,亦侍奉公婆多年,她的公公往生後不久,現在婆婆仍在病榻,而她亦有事業,如今身體亦欠安,將心比心,我豈能再勞煩?況且喪葬期間所花的每一分錢,均屬蔡家,不是用別人的拳頭母、掙石獅,而每筆款項均有專人負責記帳,實在無須急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