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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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一路好走﹗
阿嬤!我們敬愛的阿嬤,已經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很多人在問,阿嬤今年幾歲?過去這幾年來,居住在台灣的我,一想到阿嬤,也會這樣問。依據身分證記載,阿嬤出生在民國前六年,生平橫跨兩個世紀。昔時詩聖《曲江》詩云:「人生七十古來稀」,即使近年來金門人愈來愈長壽,但能像阿嬤活到一百零八歲者,算是相當稀少。 許多人好奇,我們家阿嬤怎麼能夠活這麼久?還記得康健雜誌在一篇題為「歐銀治103歲」的專訪報導中,是這麼描述我阿嬤的:「阿嬤信仰虔誠,每個月都上寺廟燒香誦經,並且從年輕時就茹素,很喜歡吃南瓜炒米粉,這些是她長壽的秘訣。」 其實,阿嬤並不是吃全素,「很喜歡吃南瓜炒米粉」這一句,比較正確說法應該是常吃南瓜拌麵(印象中小時候家裡常常堆滿阿嬤自己種的南瓜),而更貼切的描述,阿嬤不只是每天早晚都會到廟裡燒香點燈,而且還走遍了金門山大小廟宇。 金門有一句俗諺:「平林(瓊林)祖厝(宗祠),金門城宮(寺廟)」,金門城寺廟之多高居全金門之冠,而阿嬤的生活模式很簡單,就是每日一大清早或者日落黃昏,都會到宮廟裡點香火。然後,今天這一間拜過,過幾天又到那一間拜拜。風雨無阻,無畏路途遙遠,阿嬤總是忘記辛勞,忘卻腳上的痠痛。或許就是這樣的虔誠,這樣的精神與意志力,讓阿嬤更加健康。 在我的記憶當中,阿嬤很少發脾氣,幾乎沒有說過怨言,更從來不會向外人抱怨家人的不是,若要說什麼是屬於婦女美德,這就是阿嬤令我們懷念與敬愛的地方,她始終守護這一個家,愛護她的子女,心裡想著是她的家人,而這也可能是她長壽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另一方面,可能因為從小就是「養女」的緣故,我們在家裡很少聽到屬於阿嬤自己的主張。阿公在的時候,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記憶,可阿公過世之後,阿嬤不是聽爸爸的,就是聽叔叔的,很少看到她要求家人該怎麼做,古人說「三從四德」,在阿嬤身上依稀可見,若說這是中國傳統婦女美德,阿嬤就是典型。 阿嬤一生清苦,讓人不捨,而比較讓家人感到遺憾的,那就是我們阿公離開得太早。我阿公在六十三歲那一年的除夕夜晚,睡夢中無疾而終,突然之間離開我們。過去這些年來,阿嬤茹苦含辛守護著家人,可惜的是卻沒有能讓子孫有更多的機會好好孝敬,頤養天年,最近這幾年來,阿嬤已經認不出來我們誰是誰。 我們家人在十二日(周四)為阿嬤舉行告別式。特別要在此感謝政府各級長官、民意代表的弔唁,贈送輓聯、花籃,親朋好友這些天來的協助,讓喪事更加圓滿,大家的隆情高誼,我們都感念在心。而身為長孫的我,除了要再次表達我對於阿嬤的敬愛,也要祝福阿嬤一路好走。若真的有天國,希望阿嬤在西方極樂世界一切都好;若有來世,我願意再做阿嬤的孫子。阿嬤,我們真的很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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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拜記
雖說十二月天是沙漠最好的季節,白日陽光依然強烈刺人。午后,西非國度常見的場景,巨大的蜥蜴沿著屋簷陰影爬行,或是參天古樹蔭涼處,眾人群體的膜拜儀式,定時的向他們的阿拉禱告,一日五次。 廠房外,簡陋的排水溝,水龍頭矗立其上,水泥堤上置把小水瓢,膜拜之前,工人來此接水淨洗手腳。 辦公室內,另一場阿拉的禮拜也同時進行著。冷氣機聲轟隆轟隆地響,幾個體格魁梧的Alhaji(註),著長袍,衣白挺直,只在跪地的瞬間才見摺痕,看得出這些是屬於錦衣玉食的上層社會族群。他們的表情,虔誠專心,神的面前,貧賤富貴一律平等。但是,悄悄發現,為首帶領禱告者,並不是平日發號司令的大老闆,而是看起來有學問、有思想,兩眼炯炯有神屬於管理階層的J。 J喜開玩笑,拜拜時間一到,便要邀請我們一道參與。 同行的技師L,不以為然,私下咕噥:「整天一直拜一直拜,都把時間給拜掉了。」 此趟前來,為期兩周,主要是偕同L為客戶安裝機器。時間已過了一半,工作夥伴的歸心似箭,溢於言表。幾天相處下來,對著年紀小我甚多的L,多了幾分了解,也多了幾分的尊敬。 我的黑手夥伴,通常都是上年紀的歐吉桑,他們大多是技術知識放在他腦袋裡別人不知只有他自己知道、或是拿起筆比拿鐵鎚重的那種人。一旦要教授他人,常忘了他們半輩子讀的一本書就是機器,理所當然的孰悉,面對新的學習者卻是剛入門,教著教著火氣上升,一副隨時要罵人樣。尤其對象若是黑人大哥,直批評人家頭殼「硬叩叩」,大呼小叫的,惹得工人們常搔著頭問我, 為什麼engineer 一直 angry一直 angry? L一本護照才辦了一年多,已蓋滿各國簽證與海關章,可見他的實力與在這方面的專業。同時發現,面對頭殼「硬叩叩」難教的黑人大哥時,他不生氣反而與我分享其心得:用心認真與頭腦好是學習的兩大關鍵,尤以前者為重。他停了一下,笑笑地說,跑了這麼多國家,很不幸地我們當下所工作的國家兩者闕如。他一面說一面搖頭,最後結論卻是要有耐心設法教會人家。 他的話,想要把任務準時達成的目標,無形中深感壓力。 經過幾天的相處,深入了解,他是一個堅毅的單親爸爸,十幾年來獨力扶養三個孩子長大,其間的磨難與艱辛,養成了他逆來順受、不斷能接受挑戰的性格。他說老大老二已穩定成長,唯老三是女孩,就讀國三較叛逆令他擔心。前陣子她女兒因騎車摔跤骨折,需二度開刀取出釘子,開刀日剛好是他回台的翌日,如果錯過既定的航班,女兒的開刀日他便不能隨伺左右。 屬於我可理解的一份為人父母的憂心,自他的一言一語散開來。 讓他準時回家,這幾個字,悄悄在我心底植根;把它當作我責無旁貸、努力的任務。 在此地,每天一樣的旭日東昇,一樣的豔陽高照,時間從不會忘記滴答滴答。但是時間老被人遺忘,譬如塵土飛楊未完成的馬路;公共供電與私人發電機互唱舞曲,依然年復一年。等待與耐心,永遠是作客學習的第一章與最後一課,而我始終還沒學好。 拜拜時間到,J又邀請我們。雖然我還是搖搖頭如往常,這次我卻放下筆電,注視著他們,默數著儀式節奏。鞠躬、作揖、跪地、磕頭、唸語、起身,依序復始。他們,表情虔誠專注,完全無視於我這旁人的存在。剎那間,關於宗教的種種情懷,排山倒來地湧上。 我相信,宇宙萬物冥冥中,應該有個主宰者。而祂須具大智大慧,才能使四季遞嬗、天地運作,循序井然。這主宰者,宗教崇信者敬祂為其信仰的神或先知,於我則視為神秘與奧妙,一如此生尋求的答案,仍不可解。 因此,對於宗教信仰,我也抱著同樣的態度。對於人生許多難解的問題,未釐清答案前,似乎很難說服我能皈依何種宗教。或是我生性塵緣厚重,根本無緣得神示超脫。當J問我的宗教信仰時,我搖搖頭,他驚異萬分,不解怎麼有人可能無宗教信仰呢? 那年,外子負笈美國深造,留我與蹣跚學步的小兒在台。在那只有傳真電話的通訊年代,一個家庭分處兩邊,辛苦煎熬自不在話下。在親情的召喚下,半年一次的探訪,歸來不久,發現腹中的一個新生命胚體將成形,下定決心把工作結束掉,B1觀光簽證改為F1依親簽證,遠走他鄉闔家團聚。 不知老天爺是否與我開玩笑,F1依親簽證下來沒幾天,我竟孤零零地躺在急診室的走廊上,那是因為還來不及成形,長大的新生命,無聲無息地走了。急診室裡,腳步聲急促,人聲吵雜,像菜市場般地鬧哄哄。我卻如一脫離現場的幽靈,分不清是掉入萬丈深淵裡,還是闖入陰森無比的叢林裡,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是那麼地害怕、孤獨與無助。 那一刻,是我生命中一道似淺若深的傷痕。那時,爸媽在外島,外子遠在美國,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沒人幫得了我,所有的心情,必須自己面對。但是,我忍不住哀哀地想,往後我的人生還有許多這樣的關卡,我又要如何的渡過呢? 一面用淚水洗滌那道看不見的傷痕,一面在心底自我吶喊:神啊!?在哪裡?現在,馬上,我需要信仰,我需要禱告,信仰啊!?到底在哪裡? 我如一迷失的羔羊,跋涉在信仰的長途上。因人情的溫暖,安頓了我信仰的心靈。 二十幾年來,因工作不斷地旅行。出發,臨時在機場撥個電話給母親,遊有方;回來行李歸位,再報平安。因為,她說,為了我的出入平安,島上的大小廟宇燒香拜拜,無不虔誠以敬,而且不求錢財也不求富貴,只求子女的平安,因為這樣單純的祈求才會靈驗。這是母親的拜拜觀,是佛是道,分不清。雖然我懷疑母親拜的神明們是否具有世界地理觀,能夠無遠弗屆的保佑到我行旅至遙遠陌生的國度,但是她拜拜的智慧,相信是感動神明的。 另外,讚美主的分享耶穌基督的喜悅,是來自生活中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幫我帶大兩個孩子的褓母,一個是胞妹友芳。很多時候,她們以虔誠的信仰,藉著溫暖的儀式,引領著我們感受基督的光。可惜,魯鈍愚戇如我,仍不得神光。 所以,僅管長期在宗教路上尋不到我的信仰,唯一肯定的是我藉著周圍親愛的人去享受他們信仰的喜樂。或者卻確地說,我因人情間接感受到各個宗教的美好,而捨不得擇其一。所以,與其說我是無神論者,毋寧說是多神論者。 有信仰者,或許是幸福之人。我作如是想。 面對J的邀請,雖然微笑婉拒,一旦儀式結束,我便好奇地與他討論拜拜的內容與意義。他看我有興趣便教我如何禱告與唸經文,他不知這只是因我凡事好奇的個性,真叫我與他們共拜阿拉,好像不太可能,直到有一天插曲發生。 事情是這樣,工業區的另一頭,有家客戶工廠的機台發生故障,剛好兩家老闆是好朋友,邀請我們過去檢測,於是,一早上工,我倆就像醫生護士出巡去了。 打開機台的控制箱,大大小小的電子零件,管溫度、管運轉、管速度、管計數、……,林林總總二十來項。保險絲整盒取來,零件依序個別連接、逐項測試導電與否,L 經驗老到,專注沉穩,抽絲剝繭地嘗試找出害群之馬的壞掉的零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一下是工人禱告時間,一下又是午餐休息時間,檢測範圍逐漸縮小,按理答案馬上揭曉,怪的是半天還找不出原因。我心裡緊張的細胞開始蠢蠢發動,口乾舌燥,L仍耐著性子繼續他的工作,不時還要溫言向我解釋,好翻譯給黑人技師明白。 轉眼,午后三點,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兩人無心進食(也沒東西吃啊),心想這時如果有啥食物膠囊能解飢止餓最佳,只求快快完成任務好回家。憂慮的輕紗,又悄悄地披上,離家千百里,不知該向誰禱告去? 當我們完成任務登車離去,夕陽西斜,工業區路上車陣濃煙與塵土競飛揚,疲憊與飢餓之感,雙雙萌起。不如歸去的曲調,自心頭悠悠盪起。讓技師L準時回台灣,這堅定的信念又再度浮起,臨時插曲,給人上了寶貴的一課,在未來幾天內引以為誡,必須戰戰兢兢,不敢掉以輕心。 第二天,當J又邀請我們加入拜拜,靈感一來,我誠心誠意地雙掌合揖,口中喃喃唸語:「La-ilaha-iLLaLLah- Muhammad ur-Rasulullah」音調一出,管它是否合意揚頓挫,心中一字一語,卻出自赤誠肺腑:「阿拉大人,此次與L前來貴寶地,為您的子民服務。念在L他為人父一片苦心,讓機器皆無問題運轉成功,他能順利回家。如果有任何需要由我來承擔吧,我可延一個禮拜,全部責任放我身上吧。求您,感恩!」 兩天後,神奇地,一反常態不用延期付費的機票,我送L到機場,他準時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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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到底發生什麼嚴重的大事要這麼大肆搜捕呢?」榮福假裝不知。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啊?」關在同室的仲坤說:「鹽場那兩個日本仔都被殺了,連那位大佐也無法逃脫,他可是一位有過功夫底子的,塊頭又高大,如果是平常日子,三個人也未必近得了他的身。」 「福仔你不是一直都在蓮河嗎,怎麼這兩天會在家裡被捉來?」 「衰運吧!我想說從離開家五年多沒回來了,前兩天趁著跟船到大嶝的機會,正好遇到大潮水退,假裝下海採蠔,天黑後靠著床板的幫助游回家來看看,誰知道正好碰上這種灘頭!」榮福把從弟弟口中聽來允明所經歷的事如法炮製一遍,把這一問搪塞過去。 夜晚,榮福一直無法入眠,睡的地方不習慣固然是原因之一,主要的是這時間讓他想起在那場鼠疫中過世的雙親,想起在蓮河家裡照顧一雙女兒的淑女,想起兩個還小的可愛女兒,還有弟弟榮才,唉!都怪自己為什麼那麼想不開,什麼時候不好回?偏要在這個明知不能去的時機回這趟家,才惹來這場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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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2013年同性婚姻法案撮要
壹、緣起 生活浪漫、享樂主義盛名於世的法國人,選擇不結婚而僅同居或締結民事連帶契約伴侶關係者日漸增加。2013年5月17日,法國又通過同性婚姻法律案,使法國擠入同志可合法成婚俱樂國度之一。相關條文組成之本案,讓同性戀者彼此間,可以擁有夢寐以求之婚姻,或共同收養子女等權利,對於國內爭辯不休之相關議題或有所啟示,由於國內尚未見發表相關條文內容者,茲特引介如下,以供相關人士參考: 貳、本案之立法背景與過程 2012年11月17日,法國總理向法國國民議會提出准許同性伴侶擁有正式婚姻及共同收養兒童權利之344號法案,而法國總統歐蘭德則公開表示會實現其在競選期間所提政見。2013年2月12日,國民議會以329票贊同、229票反對批准該項法案;2013年4月12日,法國參議院又以171票贊同、165票反對批准該項法案,隨後由國民大會於2013年4月23日,以331票贊同、225票反對而批准新法案。2013年5月17日,法國憲法委員會同月17日以法律字第2013-404號通過本案,認定同性婚姻與收養法案均合憲。2013年5月18日,歐蘭德簽署法案完成立法程序。 增修前,法國同性戀者間得形成法律上共同生活形態,僅限於同居關係(法國民法第515-8條規定:所謂同居指二個異性或同性自然人,以夫妻似關係而具有穩定性與持續性共同生活之事實上結合)或民事連帶契約(pacte civil de solidarit'e:簡稱PACS。法國民法第515-1條至第515-7條。其中,所謂民事連帶契約指二個異性或同性之成年人因規劃其共同生活而訂定之契約。)二種。依法國民法第一編第十三章規定之民事連帶契約內容,得知本制度適用於異性間或同性間伴侶關係制度。然而,民事連帶契約卻限制收養子女等方面,因此,同性婚合法化被深深期待者。本案主要在修正法國民法相關規定,將同性婚姻融入法制中,並同時修正收養關係及子女稱姓規定,並非獨立之立法措施。此外,在法國爭議不休之同性婚姻當事人可否利用生殖醫療補助,例如人工授精、試管嬰兒或者代理孕母等議題,並未於此次增修過程同時釐定。 參、明定婚姻包括異同性在內之意義 一如我國,在法國民法上並未明確定義婚姻,但法國學者歸納該法相關條文(法國民法第144條至第164條)後認為,該國婚姻應解釋為「侷限於異性之間始得締結」。因此,增修後,特於法國民法第143條明定:「婚姻為異性或同性兩當事人間所締結者。」以異性間婚姻為前提之所有條文當然亦隨之修正。今後,兩同性當事人,得自由選擇法國民法中婚姻、民事連帶契約或同居關係三種制度之一。選擇婚姻制度,與民事連帶契約等不同者,除後述之收養子女關係及子女姓氏有關事項之外,尚得選擇夫妻財產制度─共有財產制或分別財產制等等。 肆、就子女收養問題 法國收養法,可分為簡易收養關係(法國民法第360條至第362條)及完全收養關係(法國民法第343條至第354條)二種。完全收養關係,養父母原則上必須長於養子女15歲以上(法國民法第343-2條),簡易收養關係之養子女,則不限制年齡(法國民法第360條)。完全收養關係之養子女,原則上必須未滿十五歲(法國民法第345條)。就簡易收養關係及完全收養關係,婚姻之兩當事人與養子女間形成親子關係,發生共同養子女關係與單獨養子女關係二種類,但得形成共同收養子女關係,僅在兩同居婚姻當事人間而且結婚期間超過二年。無論上述何者,均必須為超過二十八歲之人。另一方面,單獨收養關係並不需要具備婚姻條件,但養父母以二十八歲以上者較為適宜。 增修前,得共同收養子女之養父母,限於兩異性婚姻當事人,所以民事連帶契約或同居關係之當事人,均不得成為養父母。亦因此,同性當事人收養子女,無論何者,僅能單獨成立收養關係,而無法成為共同收養人。在簡易收養關係,養父母不是親生父或親生母之配偶時,親權才會移轉至養父或養母身上。於是,過著共同生活之同性當事人一方,與他方之子女成立簡易收養關係,今後,親生父或母縱然計劃與自己子女共同度餘年,亦不會遭剝奪親生父或母之親權,符合子女之利益,始為法國判例上所許可。 法國民法收養制度,此回並無大幅度修正,然而今後兩同性婚當事人,無論是共同收養,或與另一方親生子女成立收養關係,共同行使父母親權變為可能。依本次之修正內容,考慮同性之間共同養育他方養子女情形,繼續此養子女關係,此外,另一方亦可能與養子女發生收養關係。 伍、就子女稱姓問題 增修前,法國民法對於子女之姓氏,原則上,由親生父母自由約定子女使用之姓氏:得選擇父姓、母姓或父母依選定之順序將兩姓結合使用,但僅以父母雙方各取一個姓氏為限。然而,就子女姓氏之選擇,如親生父母無法形成共同意思時,而無法由親生父母共同申請時,先舉證具有親子關係之父或母,即以其姓氏為子女姓氏,同時舉證雙方具有親子關係之場合,則以父親之姓氏為子女之姓氏(法國民法第311-21條第1項)。增修後,子女之姓氏,於親生父母意見不同時,則以親生父、母各自姓氏第一個首字順序連結(法國民法第311-21條)。在完全收養關係之情形,養子女之姓氏,隨養父母之姓氏。於兩婚姻當事人共同收養子女或收養配偶子女收養關係,依共同申請選擇子女之姓氏。增修後,雙親未共同申請之情況,與上述情形相同,子女之姓氏,依父母姓氏字母順序決定之(法國民法第357條)。簡易收養子女關係之情形,於養子女姓氏上,冠上養父母之姓氏成為複姓。養子女或養父母本為複姓之情形,從養子女與養父母之姓氏中各取一字組成。姓氏之選擇順序,於養子為十三歲以上情形須得其同意後,再由養父母決定之。增修後,共同收養子女之情形,就子女之姓氏不合意時,依上述字母順序決定之(法國民法第363條)。(法國民法條文中文資料,可酌參中國大陸羅結珍譯法國民法典,北京大學出版,但其法律用語不精確,應再參考其他資料修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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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鼎百年喜洋洋
醞釀、籌劃多時的金鼎百年校慶終於在期待中翩然來到,我們雖然是畢業多年的老校友,但雀躍的心依然不減,逢人便傳遞校慶的訊息,興奮之情時形於色。 校慶當天,等不及天亮就已整裝待發,好像孩童歡喜過新年一般。我先到二姊家,與她相偕到大哥家,打算兄妹三人齊往金鼎祝賀,熟料急性子又富時間觀念的大哥早已出發了。我和二姐信步從老家往金鼎國小走,邊走邊聊,兒時上學的情景彷彿在昨日,想當年,我們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每天七早八早,天未亮就到學校早自習、打掃整潔區域了。那時步行到校,總覺得我家到學校的路途是何等漫長,走都走不完,今天和二姐一起走,怎麼不一會兒功夫就到學校了呢?也許是年紀小,眼中所看到的世界,一切都碩大無比,所以,小小的步伐走起來,短短的路程都嫌遠。但也有可能是為了搶先到校,心急之下,才覺得路遙,因為特師科畢業後回母校任教,擔任導師,一大早就要參與學生早自習(當年好像六點五十分開始早自習),每每在心急趕路之下,也覺得金鼎離家好遠,如今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如此的幸福!在離家這麼近的學校上課。 一踏入校園,扯鈴隊的小朋友已準備就緒,定位於川堂前,大概待會兒要來一段金鼎絕活,以「迎賓炫扯鈴」來熱烈歡迎嘉賓。看到扯鈴隊,內心一陣感傷,因為想及金鼎扯鈴隊的推手翁文先生,我的三哥,已離我們遠去,無法與我們歡度金鼎百年盛會。三哥生前早已知曉百年校慶一定會出版紀念專輯,還特意要我為文慶賀,熟料,這重要的時刻他竟缺席了,徒留給我心中無限悵惘。 進入典禮會場,看見歷任校長、歷屆校友、退休教職員、地方首長、全體教職員工生,以及特意撥冗從台灣回來參與盛會的校友,大家齊聚一堂,顯現出前所未有的盛大場面。還有各界人士致贈的高架花籃,把整個會場點綴得美輪美奐、喜氣洋洋,直讓人心情隨之開懷不已。 校慶典禮開始了,會中除了頒發傑出校友獎及資深教師獎外,還頒發了最佳奉獻獎給熱善好施的翁三哥,遺憾三哥無法站在台上接受大家的喝采,親享受頒獎項的光榮,所以,這最佳奉獻獎只好勞煩翁大哥來代領了。深信在天國的三哥依然感受得到大家對他的敬佩!「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翁三哥大公無私、熱心奉獻的精神已深印在金鼎人的心中了! 大哥文獅老師婉拒了校方推薦為「傑出校友」的好意,在教育崗位上,大哥始終犧牲奉獻,竭盡心力化育英才無數,堪稱是資深優良的老師,推為「傑出校友」乃實至名歸,但畢竟「鐘鼎山林,各有天性」,無法勉強。大哥向來淡薄名利,追求內心的恬淡自適,並不在意身外的榮名,不過他倒是有感而發,創作了〈賀母校百年慶〉詩作一篇,暨慶賀母校歡度百年慶,也期許母校永遠為教育之光,意義自是重大啊! 當獲最佳奉獻獎的歷任校長──林金龍先生上台領獎時,勾起了我諸多回憶,記得當年他擔任督學到校視察時,孩童們皆萬分緊張,趕緊將一些課外讀物、參考書之類的書籍找個隱密處藏匿起來,以免被沒收。然後奔赴整潔區域,打掃了一遍又一遍,並再三檢查有無漏掃的地方,免得被記下汙點;接著,妝點個人的服裝儀容,務求整潔、美觀大方……,為了迎接這位「督學」(毒蛇,小朋友給取的諧音綽號)的到來,大家皆如臨大敵般的膽顫心驚、緊張萬分。 後來我特師科畢業,回母校任教,林校長調來金寧國小(金鼎國小前身)服務,方一改往昔我對「林督學」的刻板印象,原來之前的「毒蛇」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可怕。林校長喜愛桌球運動,公餘常找我們打桌球,使我們從「釣魚」技術練到能攻能守,並從人手不足到與古寧國小合組一桌球隊參加金門縣教師盃女子組桌球錦標賽。在日夜不休,勤於切磋球技之下,我們展現出奇蹟般的勝利──竟勇奪了團體組亞軍的佳績,個人組亦由我拿下了冠軍的好成績,讓人大嘆不可思議,而被喻為「黑馬」!猶記得冠、亞軍賽時,到場觀賽的高中生特多(當年假金門高中圖書館舉行),加增了比賽時的緊張氣氛;而此起彼落的加油聲、尖叫聲,聲聲入耳,真是一場既緊張又刺激的比賽啊!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參加桌球比賽,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我竟拿下冠軍寶座!《金門日報》記者還特地到校專訪,讓全校同仁大感光榮。往事堪回味,感謝林校長讓我回憶中有這段意外的喜悅。 校慶活動中,最讓人耳目一新的是全體教職員表演的有氧舞蹈,動感音樂加上勁舞,使得人為之熱情奔放、心波蕩漾,把校慶的氣氛都給炒熱了。遠遠望去,整齊劃一,每個動作乾淨俐落、毫不馬虎;教職員們個個看來都年輕貌美、充滿活力,如同是舞蹈班學生的成果發表,精彩無比,想必是花了不少時間練習的。從她們身上我發現:有氧舞蹈還真讓人年輕許多呢!也為整個會場灌注了活力的泉源,真是喜氣又帶勁兒,讓人歡樂又開懷,為百年校慶增添無限光彩。 當校歌響起時,再度讓我憶起當年陳君旺校長囑託我敦請師大教授為金鼎國小校歌譜曲一事。由於金寧國小與金寧中小學常因校名而產生混淆、錯亂現象,所以,當年軍管時期的曹秘書長就提更名之議,而有了現今金鼎之校名。曹秘書長還特地為金鼎國小寫就了校歌歌詞,那時我正就讀師大音樂系三年級,順理成章的由我來請託老師譜曲,就這樣的敦請當年教我們曲式學的蔡中文老師完成譜曲之事。當震撼一時的「六六空難事件」發生時,不幸的是陳校長亦在罹難名單中,蔡中文老師得知此訊息時亦深表哀悼,無限傷感!蔡老師雖未曾見過陳校長,但收到陳校長請我轉交致贈的金門高粱酒,心總懷著一份情誼啊!這段人生的雪泥鴻爪,有著太多的悵惘和懷念啊! 看到這群活潑可愛的學弟妹們,就像看到了自己過往的童年,展開在他們面前的,是無窮的希望。人生貴在傳承,就像接力賽跑一樣,一棒傳給一棒,生生不息,綿延不絕。「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乃人生一大樂事,金鼎老師鎮日與這些待雕琢的璞玉為伍,心境必是永遠年輕、滿足啊! 小學弟們早在我們進入會場前就已入座就序,在班級導師的指導下規規矩矩的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不時給予台上領獎者熱烈的掌聲。他們年紀雖小,但必能從百年慶典活動中學到為人處事的功課,諸如:從老師們投入的熱舞中,知曉做事只要盡心盡力,就能精采絕倫、掌聲不斷;從歷屆校友們踴躍回校參與慶典中,明白「飲水思源」的真諦,自我勉勵:「今日我以金鼎為榮,他日金鼎以我為傲」,毋忘母校培育之恩。 緊接著還有趣味競賽、班際大隊接力、學生藝文作品成果展…,為了迎接校慶的到來,全校師生一起動將起來,大家群策群力,展現出平日師生教與學的成果。「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努力是不會白費的,血汗也不會白流,相信大家賣力播種,終能享受豐收的喜悅。 典禮結束後,是大家「認親」的時刻,多年不見的同窗好友,學弟、妹相見,總是格外熱絡、興奮無比,有許多聊不完的話題,雖然人人浮沈世海、歷盡滄桑,但此刻相聚,時光倒流,共同沉浸在天真無憂的童年裡,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 餐會中,有一位小學弟聊起當年他賣油條的往事,說那時有一位仁慈的大姊姊每天都會來買油條,讓他特別感動,因為他每天上學前,必須幫家中把油條賣完才得以上學,而這位大姐姐就像是老天爺派來幫助他的天使,天天來買幾根油條,讓他可以很快地去上學。他說雖然事隔多年,他總不忘記這位生命中的大恩人。說著說著,這位學弟拿起酒杯特意過來向二姐敬酒,原來這位仁慈的大姐姐就是我家二姐啊!多年前的往事,二姐早已忘了,想不到學弟如此戀舊,「知恩圖報」,讓這件小小的感人往事,為校慶餐會帶來久久的迴響。此刻二姐燦爛的笑容正是「施比受更有福」的最佳寫照啊!, 當然,讓人盪氣迴腸、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也發生在金鼎老校友身上,傳聞有位學長小學畢業後,在店裡當伙計,愛上了老闆的掌上明珠,當然備受打壓,但聰慧的千金小姐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嫁給學長。在愛情的激勵下,學長再三地挑戰命運,刻苦上進,創造了事業的奇蹟,成了大企業家,最終不辜負夫人的慧眼賞識,並贏得了老丈人的歡心。如今學長的兒女們都已成家、事業有成,老夫妻倆白首偕老憶當年,自有一份甜蜜在心頭。這位肯上進的學長多年前就當選金鼎國小傑出校友,是學弟妹們的好榜樣。他的愛情故事也叫人咀嚼再三、回味無窮! 此次百年校慶活動的幕後大功臣是國防老師、炳賜老師,多虧他們全力協助,盡心盡力策劃校友回娘家活動,及編撰校刊的工作,使得百年校慶辦得有聲有色,直讓人深感敬佩!真的,一件事情的成功往往要借助於這些具有「阿甘精神」、任勞任怨又有「兩把刷子」的賢者,他們始終是我學習的典範。 百年校慶喜氣洋洋,我們樂於見到「長江後浪推前浪」、「代代皆有才人出」的美麗願景。它帶給我們的是「承先啟後 繼往開來」的人生啟示,我們衷心的期盼百年老店歷久不衰,千秋萬世,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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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天空
「十八歲」一個青春歲月的象徵符號,代表著人生的夢想正要起飛,人生的旅程正要展開,十八歲的你,此刻正在做什麼呢?在為課業奮鬥?在為戀愛加溫?在為家庭打拚?或是正在與死神搏鬥?同樣的青春年華卻有著不一樣的命運。 叔叔的孩子是今年的應考生,平時在學校成績就不錯,是班上的頂尖人物,無論是文的、武的、藝的,他都樣樣精通,大家都看好他的前程。考前幾乎是一人考試,全家人跟著調整生活步調的情形,莫不希望他能在人生最後重要的一役上,取得最好的戰績,每天看他從早讀到晚,也不需大人操煩、叮嚀,這樣自動自發的孩子真是難能可貴,連我看了也自嘆不如。果然,放榜時他以優異的成績順利進入理想的大學就讀,在外人眼裡,似乎他的求學路走得很平穩,從頭到尾就是資優生,其實,大家只看到他表面的成績,卻忽略了他背後所付出的努力,他從不補習,就靠「課前預習,課後複習」這一套人人都知道的理論,贏得人生一場場的「戰役」。正值青春年華的他把時間都奉獻給課業,如今,他嚐到豐收的果實,那樣的甜美、踏實。 鄰居的小妹從小就長得可愛,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真討人喜愛,長大後更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這樣的外貌實在很搶眼,聽說追她的人一堆呢!高職畢業後就沒繼續升學,在一家紅茶店打工,店裡的生意因為她而業績成長好幾倍,大家都想一睹她的風采、擄獲她的芳心。唯獨她就喜歡一個花花公子,雖然說那男生的確是很用心的在追她,但他的風流史也是眾所皆知,所有人都勸她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迷惑而做下後悔的抉擇,沉進在愛河裡的她根本不聽勸告,反而信誓旦旦的說;「我愛他,他也愛我,為什麼你們要拆散我們?我偏就要跟著他一輩子。」接著,便離家出走到那個男生家同居去了,兩人整天膩在一起,工作也不做了,沒多久,她懷孕了,雙方家長只好趕緊讓他們結婚,好讓孩子有個家,結婚喜宴上,看她挺個肚子喜悅的模樣,真希望我們的猜疑是多慮的,衷心祝福她能一輩子都這麼幸福。過沒多久,生了一個女孩,年紀那麼輕的她根本不懂得怎麼照顧孩子,只好把孩子丟給娘家養,她先生因開始要負擔家庭的支出便跟著到工地做工,漸漸染上賭博、喝酒、花天酒地的惡習,回家後開始對沒工作的她口出惡言、拳腳相向,兩人的感情已經瀕臨瓦解了,甜蜜的生活已不覆見,但是她為了讓年幼的女兒有個家還是不願離婚,看她這樣的生活,實在令人心酸。她將原本多采多姿的青春歲月葬送在一個她以為是新好男人的身上,如今她懊悔不已。 同學小武是個老實人,從小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家裡開間小雜貨店,他一有空就幫媽媽顧店、搬運貨物,爸爸是貨車司機,底下還有兩個妹妹,一家人的生活雖說不上富裕,卻是自給自足,過得相當幸福。無奈命運捉弄人,幾年前的一個颱風天,他爸爸在回家途中被一顆倒下的大樹給壓死了,全家人的生活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媽媽整天以淚洗面,無心做生意,兩個小妹妹什麼也不懂,只知道爸爸去了很遠很遠的天堂了。小武知道現在他是家中唯一的支柱,於是,他毅然決然休學了,接起爸爸的工作,晚上還在一家便利商店打工,盡其所能的賺錢,為了就是減少媽媽的負擔,讓兩個妹妹有溫飽的三餐,有足夠的教育經費,其他的什麼都不敢奢求了。 其實,他的功課還不錯,可以順利考上大學的,還記得他曾經說過他的夢想就是當個建築師,如今,當我們還沉醉在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時,他已經獨立扛起照顧家庭的重擔,正在賣力的打拚著,同學會上,看到他的身影,他變得更瘦了,臉上也多了一份沉重感,原本細膩的皮膚也在陽光的曝曬下蒼老許多,這就是他的青春年華,他全心全意的奉獻給他的家。 308病房裡躺著一個年輕女孩,清秀的臉龐、優雅的氣質實在不像一個病人,反倒像一個女詩人或是瓊瑤小說中的女主角,她,十八歲,卻已經走到生命的終點,所剩的時間只能以天來倒數,儘管如此,她用微笑來對抗痛苦的化療、用意志力來抵制病魔的侵擾,她不覺得自己快死掉了,總是談論著她出院後的願望,那麼堅定的求生意念不禁讓人鼻酸,多希望上天能網開一面,多眷顧這個小女孩一點。幾天後,再經過那個病房時已經看不到那熟悉的微笑了,護士告訴我:「昨天晚上她安安靜靜的走了……」她說這一本要給你,拿著她的記事本,我獨自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心是揪在一起的,所有的喜怒哀樂正在翻騰,翻開一看,原來這是她日日夜夜寫的心情故事,她知道我是她心靈上的摯友,不管相隔多遠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所以,她希望我能替她保留這本書,頓時,我體會到儘管生命中有很多的不如意、有很多的困苦,但這些都不是絕望的深淵,千萬不能忘記活著的美好,千萬不能忘記還能呼吸就有希望……十八歲的她悄悄的離開這個世間,相信她會記得這塊美麗的大地的……,還有我這個朋友……。 你希望自己十八歲的天堂是什麼顏色?是像藍天白雲般明亮潔白?抑或是烏雲密佈般狂風暴雨?站在一個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你已做好啟程的準備嗎?你可以選擇走向光明璀璨的那條大道,你也可以選擇崎嶇坎坷的那條小路,端看你的智慧會引領你走向何處?人常說:「人生如戲」,從某一個角度來看這個說法是無誤的,人生的確就像一場戲,會有太多未知的變化和結局,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但是,演戲可以有很多次NG,人生也可以容許一次次的失足嗎?時光不會為你的失誤停留,更不會替你的過錯掩飾,所以,聰明的你,別讓十八歲的天堂失去該有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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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我叫黃榮福,我是在自己西黃家裡被捉來的,我不是救鄉團的人。」 「那是害鄉團,他們怎麼救鄉,和皇軍作對的後果就是在害鄉。」頓了頓說:「你說你是在西黃家裡被捉來的是嗎?我知道你不是害鄉團的人,你是從蓮河那邊偷偷跑回來,在西黃作內應,當天晚上是你到海邊接他們,幫他們帶路的。」 「沒有的事,大人!我是在西黃長大的人,村裡的人都認識我的。」心裡雖然充滿恐懼,但榮福不停的為自己辯解:「沒有錯,我是在蓮河成家的,我是普通老百姓,那知道什麼……什麼叫做內應,我是因為好幾年沒有回家來,心裡放不下,三天前利用海水退潮時,從小嶝島游泳偷跑回來家裡看看的。大人,我真的沒有參加他們,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榮福儘量想隱瞞自己船伕的身分,一旦透露這一身分,那一定會被拆穿此行的任務,也就等於死定了。 操台灣口音的日本警察示意旁邊的警察把榮福帶走,繼續審問其他人,榮福被帶進一間民房的小櫸頭裡,同室的還有六位,都是西黃同村的人,聽他們說,到現在為止,被捉來的有四十多人,而且還在不停的捉人,看情形這次真的是大禍臨頭,想逃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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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羅媽祖婆
歸鄉── 媽祖在海島型國家尤其在東南亞地區佔有非常重要的宗教信仰地位,更是我國東南沿海居民的護海女神,在金門家鄉更是香火鼎盛,香客、善男信女絡繹不絕,而地區所供奉媽祖及祭拜者有金城鎮南門天后宮等近十處之多,香火繚繞其中最為特殊者當屬金湖鎮料羅里─順濟宮。尤以料羅村民來說,每年值逢三月廿三日媽祖生當天,常造成萬人空巷,遠在國外旅居及定居台灣或工作者;均放下手邊一切工作回到家鄉參予迎媽祖之慶典,無人能及,故村民間有一不成文的默契,每年過年時不克返回家鄉過年的人,是日一定會回來參加活動絕不缺席,上從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人人投入,也成為地區數一數二之大規模慶典活動。 順濟宮〈媽祖廟〉── 宮廟始建於宋徽宗宣和年間,據料羅村民謝連瑞長老稱:在其孩提懂事至今,已知廟宇整修達三次之多,可想其歷史之久遠。而當地居民亦有傳說每年三月廿三日〈媽祖生〉當日諸多魚族會趕來向媽祖婆〈天上聖母〉拜壽,並依次朝向宮廟方向朝拜點頭致意,蔚為奇景。而順濟宮所建之地亦為「虎穴」故而香火極其旺盛,另宮殿內有一禁制碑碑文位於天井左壁內容為:嚴禁嶼內設立繪棚碑記!始於清乾隆廿一年二月〈西元一七五六年〉其碑石右上角稍有毀損,碑石縱八十公分橫卅六公分,何培夫先生主編之─金門馬祖地區現存碑碣圖誌一書中亦有登載,頗具文化價值。宮廟最近一次整修於七十二年間至今,主奉媽祖天后,另尚有敬祀關帝君,觀世音菩薩,太子爺,註生娘娘等;內殿更有一對聯:上聯為─非幻非真誰知著眼好排場。下聯為─或古或今只要留心人結局。勸人為善,發人深省。而宮廟香火之鼎盛;就香客默給媽祖婆的金牌及金鏈子之多,也為一時之最。據說曾經發生一段「借金牌」之典故。一天長老至宮內點香,發現懸掛在媽祖婆身上的大塊金牌竟然不翼而飛,在遍尋不著之狀況下趕快向媽祖婆擲筊請示金牌是否被偷了,居然也沒有答覆,抬頭看媽祖婆仍一臉笑意,當眾人在鬧不清狀況的時候,有人不經意在旁邊圓柱上發現被人題上一首詩,內容如下:「佛金重大人先借:功名成器吾便還」。眾人及長老才知道原來金牌被人借走了,令人莞爾;但不知媽祖婆有否原諒此人之行徑,或此樑上君子今日不知已功成名就了呢? 三魚王公廟── 座落於料羅海軍小艇一中隊─修理分隊旁斜坡,主奉三漁王,聖誕為十月廿六日。村內耆老傳說此廟建廟典故有二。一為早年每逢三月廿三日當日都有許多魚族到外海朝拜,而就於十天前三月十二日當時有一尾大馬加魚不慎擱淺於海灘上,被料羅村民:「阿春」、「改仔」〈兩人係為妯娌〉及「款仔」三人發現這一尾大魚,這時「改仔」即說道「褲帶拿來綁」,即是綁回家烹煮之意;據說後來捕食者均無端發生事故,而其中「改仔」並於當年七月初九日不幸亡故,並於去世前倒臥其家中水缸旁,口中直唸著─「褲帶拿來綁」。第二個典故係由村民將魚烹食後將魚骨頭丟擲於村中茅廁內,而三魚王托夢,使人將其魚骨撈拾起洗淨再拼湊成大魚之原狀並將之供奉方得安寧。而其過程中亦發生有一軍人因值勤務勞累適逢於供奉三魚王公廟處所旁小憩時忽然起乩,口中並一直唸:「魚貢」「魚貢」經得詢問村人才知道旁暨是三魚王公廟,趕忙朝拜得以平安。經過上兩項之典故及傳說愈發使得該廟香火不斷,有香客更在其廟外亭上題有以三魚王公名,為抬頭書以保佑全島軍民平安之詞對─ 「三」江五湖凡爾軍民皆保祐。 「魚」游四海嘉惠舟船賜平安。 「王」座龍獅威鎮三洋顯靈威。 「公」前金爐盛火環繞蔭群黎。 足可見三魚王公廟之香火及靈驗。 代天巡狩〈東宮〉── 位於料羅東邊又稱:東宮。又於民國五十九年歲次庚戌孟冬重修;而此宮早年亦稱─「四美宮」供奉蘇、讎、蔡、李〈出巡〉四尊神衹,後改為「代天巡狩」,主奉大王爺又奉二王爺、三王爺、四王爺另敬祀王將軍、六姓府、下壇爺等,負責巡境,保祐眾生之平安,定期於每年九月初一及十月廿五日聖誕,村民均前往膜拜。亦深具特色。現因鄉村整建美輪美奐,已儼然成為料羅村民休憩及孩童遊樂之處所。 萬應公〈萬姓公〉── 料羅萬應公現建於三魚王公廟前暨料羅至小艇隊大轉彎凹處。專司收容一些無主之骨骸或早年料羅漁民如出海打漁,遇有海撈起骨骸時則停止漁撈作業,返航掩埋處理骸骨及祭拜一番入土為安。據說能確保爾後漁事作業之順利及豐收,而歷經數年後因鄉村整建及考量村落平安遂決定蓋一萬應公廟,將其集中並統一祭拜至今。然地區許許多多之村里亦有此狀況者亦統稱為萬應公或(萬姓公),值農曆七月份更是隆重祭拜。 演戲酬神── 料羅村莊有老一輩言,早年屬滄湖堡錢三鄉之轄地。因位置臨海,村民均從事漁事作業有眾,經常有諸多魚鮮買賣,常各鄉鎮人眾前往採購,有乘車者,有騎騾馬者,久而久之而成市集,來客把騾馬集中一旁拴綁謂之「料騾」,而現村名稱暨以取其諧音「料羅」而名。如前面談及每年媽祖聖誕時則於數月前即邀聘知名歌仔戲團,早期以小金門戲為主,迄至現今有至台灣嘉義等地邀請當地戲團抵金演出,早年娛樂少,每每造成轟動,鑼鼓喧天價響,也熱鬧非常,時至今日信仰敬奉之心不變,惟戲棚下看戲的人潮已變成屈指可數的老人或小孩子而已了,戲碼不斷上演的教忠、教孝,逐漸式微,也為人們遺忘了,但也愈發表現出當地人堅定不變的心情及歷史之傳承,仍是值得我們敬重及喝采的。 乩童神威── 乩童代表著神明之分身,每當作醮及酬神熱鬧,拜拜時,亦是擔負著最主要之角色,更是無所不能的,每當從地方電視台轉播中可看出各村落乩童之異同及特色,尤其神聖不可褻瀆的,談及此筆者想及早年有一國文老師,亦係筆者導師,名為傅君銳老師〈外省人〉,每有上課談及宗教信仰或乩童問題時,常半玩笑式的叫我們如再有碰到乩童時偷偷拿一支針刺他屁股,看他會不會喊痛,則表示其威顯赫,但沒人敢試上一試,真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料羅村內目前總共有三尊代表的神明分為:關府千歲─陳坤火先生為其乩身。三魚公─呂坤能先生為其乩身。再則為三王爺〈蔡府〉─吳有生先生為其乩身,均扮演著守護村民,確保村民平安之重責大任,在各村落來說乩童均是功不可沒,如遇村莊有重大情事,常要請示神明〈乩身〉指示迷津,我們雖身處新世紀,縱有不同信仰,然有時確是一股安定民心不可或缺的另一股精神力量,也不得令人忽視的。 坐禁淨身── 另據老一輩談及乩身也好,聽字者也好,每到熱鬧作醮,均需坐禁,尤其以新乩更是如此,坐禁期間,相關人員即乩身,聽字者均要入關坐禁,天數不一,三天、五天及一星期,大部份以一星期為限,坐禁期間一切均得潔身,忌口、修身、修口在坐禁一週內據稱:僅能喝水,口含高麗蔘或吃供奉神明的餅干,或得請示神明下多少米〈僅以稀飯為限〉吃素食,一週內也不得如廁,僅可小便,也因為沒有食用其他任何東西,故無穢物排泄的可能,更甚者有長老說:此乃神明扶乩,可達一星期之久,果非比尋常。 聽字者── 聽字意謂神明,王爺乩童之翻譯者及代言人,如前述於作醮時需「坐禁」,聽字者亦得淨身閉關修行,始得以聽懂神明之語言。筆者曾於農曆三月廿三日時跟著乩童及聽字的先生身旁聽其講話聽達半小時之久,果然真的是─鴨子聽雷,聽不懂半句。有老人家笑我說,你哪聽得懂,那是有訓練的,乍聽之下頗有意思,而鄰里村坊間有人流傳戲稱乩童及聽字者之對白有笑話二則。一為某村莊有一天作醮乩童出巡鎮五方吃三牲粿時,在半路上,突然向聽字者大聲叫著,「泥吳吃我賣」;「泥吳吃我賣」正當大夥在不清楚其意思時,在旁的聽字者即才說明原因,原來聽字著家中豢養的牛跑去吃了乩童家種的稻麥,適其瞧見心中一急,又不能明示,故一味猛叫「泥吳吃我賣」「泥吳吃我賣」〈本句詞語係屬國語方言夾雜〉。二則係為乩童走一半路時猛叫著─「羊吃我賣,三股吃一股」,「羊吃我賣,三股吃一股」,原來又是別人家的羊跑到乩童家中的麥田中吃了麥子,而且僅僅三行麥子就吃掉了一行〈股〉〈台語發音〉,真是好玩,然亦不知其為坊間之趣談,抑或真有其事,只有看倌去體會了。 鎮五方── 神明確保村落平安,巡境祈福,由乩身帶領相關人員及神轎鎮五方,均需備有:白虎三、草人三、石符三、竹符三、及黑令旗三或每逢初一、十五均要拜旗腳,光是一個料羅村莊即達十一處之多的處所要拜,善男信女,老老少少,可見宗教信仰之神聖及深植人心,然此些景況也成為村落民俗特色之一景。 吃三牲米果 ── 三月廿三日媽祖婆吃三牲粿,顧名思義,三牲一定得有─雞、魚、肉及粿,而料羅媽祖婆出巡吃三牲粿之處所,現就有六處之多,非常熱鬧,其地點為:連幢街後東宮料羅新村中路處西面埕。吃三牲粿各村落都有,唯獨料羅媽祖婆出巡吃三牲粿迄至回到順濟宮就定位時,鞭炮聲仍不絕於耳,可見其香火鼎盛及陣仗之大了。 吃桌、宴客── 料羅村民早年以打漁為生者較多,生性灑脫,好客,值年冬不好有時買不到五穀雜糧的時候,居民平日仍可靠打漁生活,海產不虞匱乏,生活可說是在當時金門島上頗為富裕的地方,如跑泛槽,至南洋買賣漁貨或以貨易貨,提升生活,更有許多年輕人跑單幫至廈門、南洋做生意之典故過往,如今人都老矣,然隨著時代變遷,漁事行業逐漸式微。而每年到了媽祖生日請客辦桌,流水席比比皆是,景況不亞於婚嫁喜慶或吃頭祭祖活動,尤以村內謝政達先生家中宴客常動輒數十桌以上,冠蓋雲集,常為人側目,時至今日作醮熱鬧,光是各家各戶邀請之親朋好友及貴賓桌數每年攀升,到今年為止有人統計其桌數約達三百餘桌之多,委實嚇人,除了該鎮之總舖師,餐館師父悉數包辦外,更叫到外鄉鎮的餐館,互別苗頭,生怕怠慢了客人,真是充分表現出金門家鄉吃的文化及在地人好客的一面,實也深刻勾劃出島民之真性情。 媽祖婆的女兒─富貴嬸── 媽祖本名林默娘一生普渡慈航,救苦救難,也為我國東南沿海居民的護海女神,原宋朝福建莆田湄洲島林姓人,因出生一個月不會啼哭人稱「默娘」救人無數,然只活到廿九歲,死後昇天被封為天神,於宋、元、明三朝封為天妃,而至清代始封為天后,亦稱「媽祖」。據傳說討海人家在海上遇到大風浪時,只要喊一聲「媽祖救命」便能風平浪靜,平安歸來,非常靈驗。而料羅村現今有一位高齡九十七歲的老人家人稱│「富貴嬸」,堪稱為│媽祖婆的女兒,富貴嬸本名謝陳治女士,其夫名為謝富貴〈已歿〉早年亦從事打漁工作,村人稱呼其為「富貴嬸」,您只要到料羅一問「富貴嬸住那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為何特別在談料羅媽祖婆時,刻意再談到她老人家呢?只要料羅村民都知道她老人家光從年輕時就為媽祖婆縫衣做鞋,迄今已超過一甲子〈六十年〉以上的日子,其中應屬最傳奇的莫過於富貴嬸從廿六歲那一年開始,每逢媽祖婆生日時都負責給媽祖婆穿衣衫,卅歲時替祂做衣衫,四十歲則開始替媽祖婆縫製「三寸金蓮」─繡花鞋。富貴嬸個人非常篤信媽祖甚至媽祖婆常托夢於她,衣衫要做什麼尺寸、樣式、花色有一回她替媽祖婆做雙層夾衣,忘了問要什麼顏色,夜裡媽祖婆主動「托夢」告知,並指定要粉紅底外罩綠色的衣袍,殊為奇異,至今尚忘不了呢?還有一回媽祖婆出巡時間到了,然乩身尚無法獲得指示出巡,經「富貴嬸」詢及媽祖婆原因之下,才了解原來尚有一袖子未穿妥當,穿妥後即刻出巡,委實叫人不能想像,不是說至此即了事,「富貴嬸」在九十高齡時,尚能夠經常一人登太武山拜拜,而且不需人家攙扶,身體狀況、體力非常好,令人嘖嘖稱奇,她老人家私下透露給我們孫子輩者知悉〈富貴嬸為筆者之外祖母〉說媽祖婆在扶持她,所以身體才這麼好,而如今已至九十七高齡的她,眼光如神,眼力更是奇佳。至今經常自己縫製衣物,穿針引線一次OK,不親見不相信眼力好得不得了,不戴眼鏡,實也叫人望塵莫及,談及此或許宗教信仰使然,或許精神力之支持,抑或平日清粥素食,我們仍祝福她吃一百廿歲,老康健,而媽祖婆的女兒─「富貴嬸」我想是受之無愧的啦,各位看倌有空到料羅看一看富貴嬸,將帶給您無限驚奇及許許多多不曾聽聞的傳奇、典故,定能讓您大飽耳福,不虛此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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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的聲音)
「頑石點頭」仍在太武山上微笑 「毋忘在莒」仍在相簿裡發光 「太武池」這幾個字仍在岩壁渴盼下雨 軍人的我走過六○年代 寂寞有風的空飄站 遠方是我夢裡的故鄉 而雷達站的耳朵只聽見海印寺的梵唱 聽見廈門的夕陽落入浯江 軍人的我走過五○年代的軍人公墓 走入巍峨擎天廳的沙盤推演 驀然發現天堂已經淪陷 而傳說幢幢的鬼火 原是夜裡回家的 一盞唯一的燈 軍人的我走過岸邊 一顆石頭埋在沙灘 聽海的寂寞 聽自己喃喃的自語 聽自己推開了歲月 聽時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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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迢迢歸鄉路
在思前想後猶豫時,人跑到右鄰的巷子口,見到有馬匹和手電筒的燈光照了過來,趕忙退到巷子後方,準備從村子後方通往海岸的路上跑,才過了三間房子,又看到前面也有幾個手持手電筒的人,怕過去正好被捉住當成復土救鄉團的一份子,猶豫一下又退回來,眼看村子裡到處都被截住了,不得不退回家裡,輕輕打開房門,裝著在房間裡睡,以此來躲開日本警察的搜查,一直挨到天亮。 就在天色微明時,騎著馬守在西江海邊的日本警察,看到薄霧晨曦下海面上那一張帆影已經在大嶝島輕晃著朝東北方揚帆而去,只能朝著天際開了幾槍,不知算是警告,還是無奈的慨嘆。 「將村子周圍圍起來,封住所有路口。」這道命令在清晨即刻執行,整個村子就跟往年的鼠疫大流行一樣,成了一個沒有人進出的村子,家家戶戶大門不能打開,由警察挨家挨戶進行大搜查,遇有可疑人物,即行逮捕,被送往沙美警察所作隔離詢問,全村所有青壯年男子,幾乎無一倖免。 榮福當然也在被捕之列。操著台灣口音的日本警察用本地話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很多人都說以前在西黃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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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金城民防坑道」─憶當年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之間,時隔六載,讓我憶起往事-緣於民國九十六年十一、十二月間,由金門縣政府交通旅遊局(現為觀光處),舉辦解說員訓練,選派我擔任其中之一:「各戰鬥村坑道分佈及其構工」的課程,是項訓練分三梯次,假莒光樓(莒光書院)舉行。歷經五十分鐘的講授中,除了講義之內容作報告外,同時適切作詳細補充其他課程上沒有的知識,以及將自己所經歷的事蹟,以生動活潑的教學和學員們分享,總能贏得學員們專心聆聽,頗受其青睞,也報以熱烈掌聲,倍感欣慰與榮耀。隨後帶領學員們至金城車站參觀「金城民防坑道」。 在金門以「觀光立縣」,發展觀光是縣務推動主軸之一,金門縣政府交通旅遊局(現觀光處),於民國九十三年間,即將「金門城區工事整建地下坑道」,委託民間廠商規劃設計,斥資整修完成更名為「金城民防坑道」。於金城車站至金門高中出口間的地下坑道及碉堡,設有主體坑道體驗區,包括:民防展示館、砲擊聲光體驗區、黨部作戰指揮所、糧秣庫房區、砲擊體驗區、坑道構工展示區、金門精神音樂組曲播放區、出口服務區,彰顯民防自衛時期的功蹟,深具有歷史文化意義,足以為時代表徵。 我們於車站二樓展示館影音區聽取參觀須知後,領取安全帽由樓梯步行至地下室,由解說人員引導入坑道實地體驗。當進入坑道內即見原有的通風、照明、通訊等設施均已改善更新,並增裝監視系統,廣播系統,方向指標,便於了解遊客參觀狀況,確保參訪行程,並可透過緊急對講機按鈕與入口館服務人員保持聯繫。 當我們走到「砲擊聲光體驗區」(台電金門服務處)坑道段時,讓我又憶起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共軍對金門島發動瘋狂砲擊的期間,砲聲隆隆,硝煙瀰漫,天崩地裂,軍民同胞遭受傷亡慘重的情景,著實令人傷心及膽顫心驚與心生畏懼,直覺戰爭著實可怕!這是一場歷史悲劇,說不盡的淚水與傷悲,難以忘懷,迄今記憶深處……依然歷歷如繪,永不磨滅。 繼續往前走,到了「坑道構工展示區」(金門高中)坑道段時,坑道雖然經過整修,但仍然有滲水與積水現象,至今日讓我又想起那段往事─當年(民國六十七至六十八年間)坑道施工期間,需經常(數十次)赴實地督導巡查,以及於工程全部完成後,需作驗收前的檢視,為了爭取時效,連夜間都須要獨自一人執行任務,那時所見的情景……,因坑道積水而在燈光照射浮現倒影,加上陰森淒涼,當時腦際胡思亂想,勾起了傳說中的各種恐怖靈異事件,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此刻心寒畏懼想要逃離,但為了達成任務,絕不退縮,只有繼續向前走。 民國七十一年二月十六日曲知平將軍(陸軍備役少將),奉命擔任民防自衛總隊長,巡視「金城坑道」時,發現坑道滲水積水頗為不滿,表示要追究責任議處,為此、曾厲聲斥責:「王清林你承辦坑道工程不力,應先槍斃再活埋」。猶記當年二月的某天晚上,我擔任值日時,當面訓諭:「七十年考績雖然你組長(楊世英先生)給你考甲等,但我給你改考乙等」。我被罵得狗血淋頭不打緊,而在第二、三、四年連續三年,曲總隊長給我的考績都是「烤鴨」,心中極感不平,在這四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何況有記功等獎勵,每年均有記功一至二次,嘉獎四至六次不等。 當年本身工作繁重,仍然抱著堅苦盡職,忍辱負重的精神,來完成所交賦之任務,自滿在組裏(行政組)職員績效名列二、三。若以「三年一輪」,也該輪到了吧!何以三年考績沒有一次列入甲等?不過「職場如戰場」,況且早年金門正處於軍管時期,軍令如山,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真是欲哭無淚,欲訴無門,無可奈何罷了! 幸好,有關坑道積水案,經前行政組長楊世英調出有關文件據實報告:「金城坑道」起初經金防部工兵組設計呈報上級,國防部派員蒞金驗收,認為「金城坑道」對防區戰備具有很高的效益,飭知本案有功人員酌情敘獎……」,並特撰寫一篇:(漫談金城坑道─金門日報副刊─95年2月14日),公諸報端,讓讀者或鄉親知曉事實真相,證明我的無辜與無奈。 記得有一首歌:「…人生的旅途有甘有苦,要有堅強意志……」,當每個人在工作上遭遇到困難或挨刮挨訓時,只要能秉持「工作不怕難」的金門精神感召,忍辱負重,勇往直前,無怨無悔,堅持到底,來完成艱鉅的任務,成功一定屬於你。為此,我曾寫了一篇(金城民防坑道整建甘苦談─金門日報副刊─101年1月14日)。以饗讀者,並藉此與金門鄉親分享。 結束了今天美好的行程,因「金城民防坑道」規劃設計完善,有各種展示區及坑道安全管制室等,並於金門高中出口碉堡處,劃設金門出版區,供作旅客停留,沉澱的空間,淺嚐金門戰鬥時代的感受。又讓學員們看了一個精彩的展示,體驗金門戰地特色─民防自衛隊戰時重要防禦陣地,在過程中還能互相深入交談,深感受益匪淺,並藉由專業知能與熱忱服務,讓旅客體驗到戰鬥村生活,「認識地下金門」的旅遊景點,帶動觀光人潮。 在這以發展「金門觀光」之時,我有幸能夠擔任相關課程講師,又能如期順利完成「金城民防坑道」之旅,對金門民防自衛工事及坑道等設施,提供贅語淺見,奉獻棉薄之力,望對金門今後觀光有所助益,這些將成為我最美好、最珍貴的回憶。借報端以(「我擔任講師與戰鬥村坑道整建的回憶」─金門日報副刊─102年7月17、18日),讓鄉親和讀者們共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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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
快步走著,後面似乎有人在追趕,從快步走到慢跑,從慢跑到飛奔。不間斷環顧四周,懷裡的東西拽得緊緊的不肯鬆手。 「不行!他們一定是想要我的錢!我不能給他們!」凌亂不堪的穿著、雙眼無神、新長的鬍子參差不齊、嘴唇乾澀,步伐慌亂。 後面的人一直窮追不捨,怎麼甩都甩不掉,停下腳步對方也停下腳步。蹲在貨物邊躲起來,探出頭「他」依然在那邊。 懊惱的抓抓頭,突然後方有一陣一陣聲響,趕忙抱緊懷中之物跑到另一邊。 「喵!喵!喵!」一隻黑貓眼睛發亮的盯著他叫。 「去去去!走開!這東西是我的!你別想搶走!」大動作單手驅趕那隻黑貓甚至作勢拿東西丟向牠,黑貓像是不以為意一般喵了一聲,踏著優雅的步伐轉身離開。 「你怎麼還不走?不是跟你說過這些是我的嗎?別想要我會分給你!」隨手抓起地上的鐵棍開始對那人咆哮猛打。 「別以為我會分你一杯羹!別以為我會分你一杯羹!想都別想!哈哈哈哈!」大聲的又叫又罵,鐵棍也不停歇的猛打。 「半夜裡吵什麼吵啊!」有住戶受不了叫罵了一聲。 「不要多管閒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紅了眼大聲警告。 「瘋子。」 傳來一聲低罵,他也不以為意,繼續對敵人攻擊。手中的鐵棍不停歇也不留情的往敵人身上招呼。 * * * 「警察先生,就是他啦!不知道他在那邊幹嘛,嘴巴一直碎碎念別人聽不懂的話,都已經三更半夜了,還一直拿著鐵棍亂敲亂打。剛剛好像還看到他對一隻貓丟東西,可不可以請你們處理一下啊?等等萬一有人受傷怎麼辦?」有老公陪伴在身邊中年婦女穿著睡衣出來,埋怨擾人清夢的兇手。 「好的,我們會請他回局裡理解一下狀況。」走向單手緊拽著外套另一手拿著鐵棍不肯鬆懈的男子,決定強行帶回局裡通知家屬。 隔天清晨,有些知情人聚集在一起討論這件事。 「昨天有聽說那個一直亂敲亂打的歐吉桑嗎?他是隔壁村去世的老王他兒子,聽說是個瘋子!」王太太一早就跟隔壁張太太分享今天市集的小道消息。 「我看他那樣子就覺得他怪怪的,亂嚇人一把的。」拍拍胸口像是受到多大的驚嚇。 「可不是,我還知道啊他為什麼會變這樣。」壓低音量小聲說。 「真的假的?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我聽人說啊……他之前嗜賭欠一屁股債,弄得老婆離婚帶走小孩,父親病逝母親也染病,後來走運翻身玩瘋彩獨得頭獎。」 「那這後來怎麼會變這樣呢?」 「我正要說啊!還不是獨得大獎開心到瘋了,把債還一還剩下的也不多了,現在每天都緊拽的紙張當寶。每天緊張兮兮的怕有人要搶劫他,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就怕遭了魚池之殃啊!」 「還真不知該說這是福是禍啊。」 兩位婦人剛剛走過,後面坐著披頭散髮的老嫗,默默撿起資源回收物,默不吭聲。緩緩站起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家的路上。 「一切命中註定啊!」賭毒菸酒嫖是魔,摸了點邊,萬劫不復,想想在警局裡的兒子,不禁暗暗嘆了口氣感慨命運多舛,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