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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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是我家
曾經熱熱鬧鬧辦活動,如今金城鎮形象商圈計劃執行業已完畢多年,留下了地板上的花崗石刻字,也留下商會牆壁上一幅鑲嵌的模糊不清的壁磚畫,而其他一切似又回到原點,「金城鎮形象商圈」的生機何在?永續經營的效果何在?只是東門里,還是應該再檢討擴大加入其他三里的商圈範圍,讓「金城鎮」商機真正無限?思慮再三,無言置喙也就任時間去尋思苦惱「形象商圈」吧! 從金城鎮形象商圈的東門菜市場為起點,經莒光路一段的商家直達到石牌坊,這一段的多數商家曾是兩岸小三通的受益者,君不見充斥著來自大陸對岸的走私貨,可謂應有盡有,價錢便宜,是觀光客眼中購物血拚的天堂,甚而指明行程中一定要安排「大陸街」,因而「大陸街」之名不脛而走,成為全國頭條新聞,也是觀光客必臨之地。 整條莒光路由於商家繁多,觀光客如潮水般的湧入,加上兩岸敵對狀態的漸趨和緩,小三通的助力因而走私猖獗,街市充斥大陸廉價物品,舉凡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一應俱全,這對觀光客無非是最大的招徠與賣點,加上新聞媒體平面廣告大肆報導,一時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新聞,「大陸街」名聲響徹雲霄,成為觀光客必安排的行程與最愛。 但曾幾何時觀光客口中的「大陸街」在政府有意的查察掃蕩和無心幫忙協助輔導商家經營之下,逐漸退燒,如今的「大陸街」只是旅遊業者為招徠商機的一個既誘人又帶戲謔溢美的廣告推銷術而已。由「大陸街」的現在冷清的景況,凡路過的鄉親心中早已知曉「大陸街」的觀光商機已死,「大陸街」已是過去的歷史名詞,在惡性競爭之下,形象商圈也是僅存腦海中的形象吧了!商家們只是清閒度飽而已。 位在莒光路一段十四號的舉人厝,是在民國六十年林氏後人改建為三層樓店屋。房屋主人為清朝舉人林豪的故居,在門楣匾額上題有「文魁」字樣。林豪的父親就是第一個編纂「金門志」的金門人,著作豐富,是「竹畦詩文抄」、「浯洲見聞錄」、「宮閨詩話」、「竹畦筆塵」等的作者林焜煌。林豪長年客居台灣,後歸金門,續修完成金門志。著作有「誦清堂詩文集」、「海東隨筆」、「可炬錄」等書。林氏父子可以說是第一對金門人以文學傳名於後世的典範。 有一則傳說,金門舉人多,學問又好,但是手頭並不寬裕,每當逢年過節前夕的晚上會打著燈籠去拜訪縣太爺,看看有什麼或有的沒有的,縣太爺看到舉人來忙著招呼:「老師請坐。」隨手奉上好茶,客套一番,閒聊完畢,舉人欲回家,縣太爺趕忙送老師:「天黑路暗,老師走路小心!」舉人不慌不忙答:「會的,我會挑深深的坑踩進去」縣太爺一聽心知肚明,趕忙著打發一番。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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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思
一整夜,我沒有睡。 或許是繃到極限的情緒無法發洩,某種無法潰堤的感覺,還緊緊的咬住所有的神經,提醒著要隨時備戰,人們都在窺探,下一步會怎麼走呢?某種決定是必要的。 一覺醒來就會有個重大的決定自己出現就好了。 畢竟人生要下的重要決策太多太複雜了,交給命運去決定吧!天漸漸的明亮,當圓大大的太陽出現在木麻黃的那端,回憶就如同紀錄片一樣,「刷─」,一下子全都跑了上來。 最常看到圓大大的太陽出現在那一端,在小學的時候,孩子們總是在天未亮的時候呼朋引伴的,相約好要一起上學去,天氣漸涼的時候,愈常看的到日出。站在馬路上看著陽光映著湖水,即使是突來一陣冷風,也吹不走那份感動停留的那一瞬間,我打開記憶的寶盒,悄悄的把這份天賜的禮收好。 學校漸漸的必須以交通工具方能到達的時候,伴隨著迷濛的霧氣,與涼風追逐之時,天際閃出的那一束光芒,穿出雲霧,大剌剌的展現他的魅力。 這樣和日出的約會不知多少個日子,直到我的第一堂課開始不再是那麼的早,轉換而成的是夜貓子和日出說早安,然後倒頭大睡。這樣想想倒還滿懷念那樣隨興的日子。 取悅症的成因是心理與行為還有感覺,可能你沒有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傾向,久而久之,壓迫自己的不是別人,反而是自己,環境沒有對我們施壓,反而是自己扛下了大多數的責任,揹下了太多的包袱,生活在恐懼之中,其實,不用這個樣子。 「在成長的過程中,環境對於我們的影響力,大於一切。」或許,不做好人真的沒有關係,自己活的開心又快樂就好啦,為什麼要那麼辛苦的,活在言論之中,太過介意別人所說的一切,而為了取悅別人,放棄自己的某些快樂,武裝起自己呢? 拿起棒針,開始織那條還沒有織完的圍巾,暫時就讓自己的腦子空白吧,偶爾,也需要一點調劑。 今夜,懶懶的窩在沙發上,即使是這樣什麼也不做的現在,那種滿足的放鬆感,依舊是佔滿了內心。記的要常常打開自己的心,檢查他生病了沒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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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夜夜話風雲
─尋找金門日報副刊與︽浯江夜話︾的歷史記憶 ●一個副刊,一個政府 刻在公共電視台播放的︽回首台灣報業︾系列,其中一個單元製作副刊專輯,描述在戒嚴、報禁的年代,被視作「報屁股」的報紙副刊,卻獨領風騷,是文學作家的搖籃,是文化思潮的鼓動者,是苦悶社會的心靈出路。 更早之前,一九九六年元月十日至十二日,聯合報與文建會在國家圖書館舉辦「世界中文報紙副刊學術研討會」,現場特別展示有特色的報紙副刊,其中一份是一九八五年九月二日出報的︽金門日報‧正氣副刊︾版面,這一天的主文是尹雪曼的︿向青年作者進一言﹀,︽浯江夜話︾方塊刊載的是耕之的︿雜談『吃粗』益延年﹀,以及︿一枝草一點露﹀、︿少女貓﹀、︿回憶‧矛盾‧和謊言﹀等幾篇投稿作品,另三分之一版係︽擎天藝苑︾專刊;︽金門日報‧正氣副刊︾版面與︽聯合報‧聯合副刊︾、︽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中央日報‧中央副刊︾、︽中華日報‧中華副刊︾、︽台灣日報‧台灣副刊︾、︽自立晚報‧本土副刊︾、︽中時晚報‧時代副刊︾等七家副刊同列入大會陳泰裕提交的︿台灣報紙副刊版型的特色與限制﹀論文討論,評語是「外島人力資源、資訊缺乏,編副刊傾向於中規中矩」,評價容有不足,但地處海隅的副刊,能與所謂都會「主流」的副刊在世界中文報紙副刊學術會議上同獲討論,也是一件盛事。這場研討會中,︽聯合副刊︾主編弦指稱「副刊是眾神的花園」、「一個副刊,一個政府」、「副刊的歲月無限綿長,副刊的道路無限遼闊,讓火把一支支的傳遞下去,傳得更遠,燃得更亮!」 ●報紙的靈魂,副刊的心臟 「副刊」是報紙的靈魂,「方塊」又形同副刊的「心臟」。「方塊」即副刊的專欄,以言論見稱。著名如︽中央日報︾遷台半世紀,迄今副刊仍維持「方塊」欄位,吸引了許多長期的忠實讀者;曾任︽中國時報︾總編輯的王篤學為文稱自一九四九年迄今,不曾一日中斷閱讀︽中央副刊︾與「方塊」,金門建設局長李增財也透露他回金門服務以來,不曾停閱︽中央日報︾,為的就是看副刊,特別是「方塊」;而︽中央副刊︾的「方塊」作者沈謙,今年元月二日凌晨在自家書房趕寫︿方東美天馬行空、畫龍點睛﹀一文途中,因心肌梗塞遽逝。看來,「方塊」不只「可歌」,而且「可泣」。過去︽聯合副刊︾何凡的︽玻璃墊上︾、彭歌的︽三三草︾,當今張作錦的︽感時篇︾,都是叫座專欄;︽人間副刊︾張系國的︽快活林︾專欄持續了三十年,當今七人合寫的︽三少四壯︾也是欲罷不能,跳脫談教,「理性與感性」,又是新世紀的副刊專欄新浪潮。 報紙不能沒有「社論」,新聞不能沒有「特稿」,副刊不能沒有「方塊」;如同陽光、空氣、水,一個既存在又需要的準則。 ●從料羅灣到浯江副刊 自母體︽正氣中華報︾孕育、衍生而出,創報於一九六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的︽金門日報︾,在有限的文化與人力條件下,一開始就維持了副刊版面。個人手頭有一份國家田徑教練、詩人楊媽輝老師提供的一九六六年四月十六日星期六︽金門日報︾,八開四版;國際新聞主標是「夏普在菲指出越戰進展順利」;︽今日電影︾欄列了金聲、金城、擎天廳、金沙、金西、尚義、南雄、山外、武威、金東、海光等十一家電影院的「今日放映」,擎天廳播映的瓊瑤原著,歸亞蕾主演的︽煙雨濛濛︾,金沙播映的也是瓊瑤原著,王莫愁主演的︽啞女情深︾,金聲則是打出「俠豔!刺激!奇情!」的豪華西部槍戰片,力士柏加與瑪麗華姬妮主演的︽俠義英雄傳︾。再翻到第三版,取名︽料羅灣︾副刊,刊登四篇主要作品,勤勤的︿掃墓記﹀、江萍的︿懷念﹀、顏苓︿聖潔的愛﹀及陳水在︿給媽媽的信﹀,勤勤之文紀念一九五四年逝世的示範中心國校教師朱紹英女士,陳水在文裡寫道「媽!我今年是二十二歲,年底,我就服役期滿了,我很思念妳!」版面中另有︿料羅灣稿約﹀:「來稿請用有格稿紙繕寫,稿長請勿超過三千字」。 一九六六年四月十六日!民國五十五年,︽金門日報︾創刊才六個月,我四歲多,洪進業兩歲多,顏炳洳一歲多,吳鈞堯還在註生娘娘那裡排隊等著出生。而那個時候,︽金門日報︾的︽料羅灣副刊︾已漲滿了潮,提供貧瘠文藝沙漠的水源,擺渡著一批批文學少年上岸。 從︽料羅灣副刊︾、︽正氣副刊︾,迄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金門解嚴後的︽浯江副刊︾,四十餘年來,︽金門日報︾副刊主編歷經了孟浪(謝白雲)、林翁(林文雄)、高全喜、終南山(李福井)、風衣(顏伯忠)、清流(陳評清)、古靈(李錫隆)、耕之(白昶高)、博文(顏恩威)、陳其芬、楊文煒、根本(林怡種)及兩度回任的翁維智等十餘位,一棒接一棒,從文化沙漠到文學島嶼(王金鍊語)。當今︽金門學︾、︽金門文學︾的作家群,或文史、或文學,他們的第一篇作品,幾乎都在︽金門日報︾副刊發表;著名小說家黃克全的寫作記事寫道:「一九七二年,讀金門高中,正式對外發表生平第一篇評論︿寫情聖手﹀於島鄉金門日報副刊,評施篤姆的︽茵夢湖︾::。」林媽肴與陳亞馨(陳能梨)也是,林媽肴的「才子」與陳亞馨的「才女」之譽,起於一九七二年在金門服役的徐雲,經常在︽正氣副刊︾讀到兩人佳作後所給予的封號,另一軍旅金門的陳明富為文︿簡評林媽肴、陳亞馨的作品﹀:「無可否認的,兩個年青作者的作品是屬於新潮派的,在字裡行間幾乎看不到嗚、乎、則、也等字樣::。」歐陽柏燕與石曉楓的少作,從︽金門日報︾學生園地開進副刊,孕育了日後繁花盛景的養份。祖籍烈嶼的福州福建師大文學院院長陳慶元,建議其攻讀文學碩士的女兒陳煒以新世紀的金門文學為論文研究;爬梳金門現代文學史,四十年來的︽金門日報︾副刊,不得不讀。 ●浯江夜話風雲起 ︽金門日報︾副刊的版面不大,歷史卻很長;對金門文學的發展,影響既深且遠。文學之外,對土地、文化與人心發揮閱讀效用的,首推副刊上的︽浯江夜話︾方塊。 ︽浯江夜話︾起於何時?手頭無舊報可供檢索,但可以發現︽金門日報︾創刊之初的︽料羅灣副刊︾,並無︽浯江夜話︾開闢;又從已故代總編輯顏伯忠先生所存剪報資料,一九七五年起他即以「風衣」筆名加入︽浯江夜話︾筆陣,一路寫到一九九二年辭世之年;︽浯江夜話︾最後的刊頭設計,亦出自伯忠先生之筆。 三十年來,︽浯江夜話︾的撰稿群,幾乎都由報社內部編、採、校人員撰述。像筆名「魯軍」的社長繆綸、筆名「叔夷」的總編輯趙伯齊、筆名「耕之」的總編輯白昶高,以及「武津」李彥博、「畢戈」劉之修、「健安」李健安等軍職新聞人員,在地的編採工作者有「風衣」顏伯忠、「終南山」李福井、「古靈」李錫隆等。一九七○年代末葉,清一色的︽浯江夜話︾方塊外,再有另闢專欄者,如風衣的︽生活走筆︾、終南山的︽聽濤隨筆︾;一九七七年,︽金門日報︾每逢周末開闢以文史掌故、生活趣味為主的︽星羅︾專刊,顏伯忠兼任主編,並以「閒情」筆名撰︽星羅話閒︾專欄,與筆名「九天」的顏謙(顏國民、顏湘芬兄妹之父)的︽九天講古︾同台演出。副刊版面以外,一九八一年元月,︽金門日報︾地方新聞版出現了一個類似︽聯合報‧黑白集︾的方塊,名為︽紫外線︾,專談地方事,顏伯忠先生作刊頭設計,也以不具名寫了九個月︽紫外線︾,叫好叫座。 ●夾縫中的發聲者 昔時︽浯江夜話︾五、六百字的空間,固定在副刊版右上角欄位發聲。寫些甚麼?說些甚麼?戒嚴、軍管體制,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控管下的報社,發行人由少將秘書長兼任、社長與總編輯皆由政戰軍職人員派任。這種「草木皆兵」的氣氛,以言論為主軸的「方塊」,如何議?怎麼論?軍方是一個碰不得的敏感神經地帶,惟恐招惹是非,方家之言多止於在「方正之塊」內踱步,國仇家恨可談,憂國憂民可談,讀書勵志可談;除此,黨、政、軍,一元化領導下的黨碰不得、軍碰不得、政碰不得。 不過,天生帶著批判性格的新聞人中,即使具軍職身分,還是有人「敢言」,只是必須捨去筆「鋒」,採取隱喻、暗喻,以柔性筆法迂迴一番。「魯軍」就是其中一位,一九七五年九一記者節就職︽金門日報︾社長的繆綸,任期僅一年一個多月,但推動了報社的彩印廠設置。人稱「繆公」的繆綸,是軍人也是文人,用「魯軍」寫︽浯江夜話︾,用「玉翎燕」寫武俠。任社長期間,有一回他與社內記者趕至水頭碼頭採訪總政部主任王化行上將巡訪烈嶼新聞,報社記者才跟上小艇,就被金防部官姓中校在岸上大吼:「記者下來,記者是甚麼東西!」目睹這一幕的社長憋不下這口氣,連夜趕了篇︿記者不是東西!﹀翌日就在︽浯江夜話︾發表,︿記者不是東西!﹀立即轟動金門島,大家都為︽金門日報︾和魯軍捏一把冷汗,出乎意料,金防部非但沒表示意見,據說那位官姓中校還受到責難。魯軍另一篇方塊︿金門美加美﹀,為當年號稱五百萬裝潢的山外「美加美」西餐廳引發金門縣長譚紹彬在工作會報指示民政部門今後對這一類營業是否太過豪華的研究,魯軍文中間接引述金門生活水準一天一天地進步,趕上台灣,超越對岸,才有「美加美」,是我們對國際上一個「最好的說明」;或因魯軍之言,「美加美」的「腐食戰地人心」之爭不了了之。 李福井也是寫方塊的好手,一九七四年自文化大學畢業,十月返鄉進入︽金門日報︾,軍聞版與國際版編務外,之後再接下林翁(林文雄)的棒子兼編︽正氣副刊︾,使用筆名「終南山」寫︽浯江夜話︾及︽聽濤隨筆︾,看不過當時金門地區嫁女索聘偏高,風聞有人嫁女索聘七十八萬元,他寫了篇︿千金之妻﹀,消遣︽金門縣志︾可記載:「年月日,邑人某聚妻,聘金七十八萬元新台幣,合時價米若干,為一時最高云云。」作為以後民俗改良依據。 李福井另一篇︿假使搭飛機像坐汽車﹀傳唱一時,暗指金台交通不便,沒後門上不了軍機艙:「假使搭飛機像坐汽車一樣,我們可以不必低聲下氣,溫溫恭恭,眼不敢仰視,鼻不敢吭聲,乞求別人的幫忙與慷慨。」事後再回顧當時的文字,李福井驚呼「好險!」一九七八年元月十五日,︿巍峨的巡洋艦﹀成了李福井任內最後一篇方塊,到台北︽中國時報︾擔任主編去了!經由︽金門日報︾力邀,時隔二十八載後,李福井又回到︽浯江夜話︾筆陣,今後每逢周一又可看到他的文思、文采了,復出第一篇︿以狗為師﹀。 臨去匆匆,李福井留下的︽正氣副刊︾主編缺,由筆名「風衣」的顏伯忠「兼差」了四十四天,再交給「清流」陳評清及之後的「古靈」李錫隆接棒,風衣的︽浯江夜話︾及︽生活走筆︾也是能言敢言,最常觸及的是他熟悉的體育領域及地方事務;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在︿只寫自己所知道的﹀文中透露他的方塊常因談論、批評地方事,得罪一些人,他說「我從沒有存心得罪人:::即使當事人認為我得罪了他,我也有足夠的勇氣去道歉,但我只是道歉,並不解釋。」不過,他的方塊文字,言之有物,晰理清楚,建言多能受地方重視採納,譬如一九七九年︿話說瓊林的籃球架﹀,刊出四天後縣府即答應全額補助不堪使用的籃球架;其他如︿地方史蹟維護整修﹀、︿加班車可直開學校﹀、︿對鄉村整建的小意見﹀、︿假如路肩改舖水泥﹀、︿體育館有必要整修﹀、︿重整金門體育會﹀等文都受到熱烈回響,一九八○年八月二十六日一篇︿坐船很好,候船難受﹀,直指;「這個月的三號,我接到搭船的通知,於四日晚間準九時去候船,一直到五號上午六時才開船,船行十二小時到高雄:::。旅客密密麻麻混雜一堆,卻不見海關人員,只見三個人在辦公桌上搓麻將:::。」這篇為民仗義直言的方塊,觸怒了軍政當局,他被指「洩密」記過一次,從此不再使用「風衣」,改以「龍吟」、「敬文」等筆名。一九九○年二月二十六日,因直腸癌入台北榮總動手術,致他所寫的︽浯江夜話︾停了四個多月,引發許多讀者的關心,在︽正氣副刊︾主篇博文(顏恩威,現任發行人兼社長)轉達了讀者、鄉親的關切之意後,顏伯忠先生重返︽浯江夜話︾陣容,同年六月二十九日刊出︿青冷的路燈﹀:「:::相信博文的話不假,也相信真有那麼多的讀者這麼的關懷我,因而我要說,這是我最大的安慰,最大的鼓勵,最深的感激。:::」 ●︽浯江夜話︾,回來了! 三十餘年來,投入︽浯江夜話︾方塊寫作者,應有四、五十人之譜,留下萬餘篇,六百餘萬言,不止於對金門的文化意義與歷史記憶,在中國副刊史上,這也是一項特殊的成就與記錄。 不論美與醜,喜與悲,凡走過的,必留痕跡。特殊的島嶼地位與政治時空下,︽金門日報︾副刊伴隨鄉親走過了四十餘年,︽浯江夜話︾也在浯江滿潮的夜夜裡開講了三十餘春秋,多少人是看副刊文采,聽︽浯江夜話︾聲音長大的,烙下一段逝水年華的印記。 二○○五年六月的某一天,︽浯江夜話︾忽然從︽浯江副刊︾的版面消失:::。 夜話三十年。累了? 也許累了,需要休息;但三十之壯,不老。 ︽浯江夜話︾休了一個長長的假!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浯江夜話︾,回來了! ──二○○六年二月‧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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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的話》浯江夜話,風雲再起
──全新筆陣全心登場 有三十餘年歷史的本報副刊︽浯江夜話︾方塊專欄,經過八個月時間的「休息」、韜光養晦後,招兵買馬、重組筆陣、全新出擊,自二○○六年三月一日起,星期一至星期日,天天不斷電、夜夜不打烊。 重新登場的︽浯江夜話︾,方塊變大了,並委請設計名家翁翁刊頭設計,七天八家組成的筆陣隊伍,來自在地、旅外的文史、學術菁英,他們將以包容的心、寬廣的視野,聚焦新聞、歷史、文學、資訊、藝術、宗教、兩岸等內涵,進行話題與觀念的分享,給予讀者全心的閱讀饗宴。 好戲上場──除邀請長期觀察金門文化、文學發展的楊樹清撰述︿浯江夜夜話風雲﹀專文作歷史回顧外,特簡介︽浯江夜話︾星期一至星期日的筆陣作者群: (一)星期一──李福井:一九五○年生於金寧南山,筆名終南山,文化大學新聞系畢業,從事新聞工作三十載,歷任︽金門日報︾、︽馬祖日報︾、︽自立晚報︾、︽中國時報︾、︽美洲中國時報︾、︽大成報︾、︽中時晚報︾編務、撰述工作,早年亦是︽浯江夜話︾作者,著作有︽與心靈有約︾、︽古寧頭歲月︾、︽古寧頭戰紀︾等三種。 (二)星期二──洪進業:一九六四年生於金城後浦,筆名洪騂,台灣大學歷史博士,歷任台大歷史系兼任講師、僑大先修班兼任助理教授,現任職澎湖縣文化局,曾獲聯合報文學獎新詩獎、中央日報文學獎新人獎、全國學生文學獎散文首獎、六獲教育部文藝創作獎,著有︽後漢書紀傳︾十冊、詩集︽離開或者回來︾一種,編有︽金門風雲─胡璉將軍百年紀念專刊︾。 (三)星期三──楊樹清:一九六二年生於金城古區,早期使用筆名燕南山,歷任︽金門報導︾社區報社長、︽金門日報︾鄉訊版主編、︽金門學︾叢刊總編輯、香港︽明報︾加拿大版專欄作家、佛光大學駐校作家等,曾獲時報文學獎報導文學評審獎、聯合報文學獎報導文學首獎、梁實秋文學獎散文首獎、金鼎獎圖書主編獎、文藝獎章報導文學獎等,著有散文集︽渡︾、︽番薯王︾及報導文學集︽天堂之路︾、︽金門島嶼邊緣︾等計二十一種。 (四)星期四──顏炳洳:一九六五年生於金城賢聚,明「留庵先生」盧若騰第十一世裔孫,淡江大學資訊工程研究所碩士,歷任台北銀行資訊室與營業部辦事員、英業達集團研發部經理及產品推廣部資深經理、國立金門技術學院兼任講師,曾獲第一屆浯島文學獎散文首獎,譯著有︽白話留庵詩文集︾等。 (五)星期五──翁翁:一九六一年生於金寧盤山,本名翁國鈞,歷任︽中國時報.人間副刊︾美術編輯、時報出版公司美術主編、文訊雜誌社藝術指導、黎明文化公司藝術顧問。金門縣城鄉新風貌建設推動委員會諮詢委員,現主持不倒翁視覺創意工作室,迄今設計的封面作品超過五千種,曾獲中華民國視覺設計展書籍設計金獎、台北國際視覺創作封面設計金獎、台北國際書展封面設計金蝶獎入圍,著有︽書的容顏──封面設計的賞析與解構︾。 (六)星期六──楊清國:一九四一年生於新加坡,成長於金寧湖下,銘傳大學應用中國文學所碩士,歷任金寧鄉鄉長、金門縣政府民政科(局)長、金門五所國中校長、︽金門日報︾兼任主筆,現任金門縣寫作協會理事長、國際佛光會金門協會會長,曾獲第一屆福報文學獎閱讀心得組優等獎,著有︽金門真美︾、︽金門教育史話︾等多種。 (七)星期日──黃克全:一九五二年生於金沙後水頭,筆名金沙寒、浯江二十四劃生等,輔仁大學中文系畢業,歷任︽書評書目︾雜誌編輯、新竹縣私立忠信高工商資訊中心,現為專業作家,曾獲國軍文藝金像獎、埔光文藝獎、吳濁流文學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福報文學獎等,小說、散文、詩、評論先後入選年度小說選、散文選、詩選及︽中華現代文學大系評論卷︾,著有小說︽玻璃牙齒的狼︾、︽太人性的小鎮︾、︽夜戲︾、︽時間懺悔錄︾四種、散文︽青蜓哲學家︾、︽一天清醒的心︾二種、詩集︽流自冬季血管的詩︾、︽二○○個玩笑︾二種、評論︽永恆意象:經典名作導讀︾一種。 (八)星期日──施志勝:一九五二年生於金沙沙美,政戰學校政治系畢業,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碩士,歷任連長、營輔導長、旅處長、師主任、政戰學校教學組長,著有學術研究論文︽後冷戰時期中共黨軍關係──江澤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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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是我家
觀光客的最愛、大陸街聲名響亮 由東門里辦公處順著莒光路一段往上走,沿糟水溝貞節牌坊至觀音亭,就是現在觀光客口中的「大陸街」。 莒光路一段原先是珠浦東路的一部份,後來才改為莒光路。原來珠浦東路自東門菜市場路口起,民國五十六年拓寬為七公尺,其中並打通菜市場路連接模範街(自強街),並直達觀音亭街、下街,而成為現在的莒光路一段。 在民國四、五十年代前糟水溝一路由頂街、中街、下街而來,在珠浦東路這一段是一段未加蓋的大排水溝,部分溝上只是橫著幾條石條,供兩邊行人通行而已。更早時候珠浦東路頭一帶是林氏花園的一部份,後來陸陸續續變賣與人僅留下糟水溝東邊的雙落古厝,後人又拆除古厝改建為今天莒光路一段的商店,其中一棟二樓留有「文魁」的匾額,另外糟水溝西邊則是一露天屎礐坑,早年地區務農肥料缺乏,蓋屎礐坑專供來往行人大小方便之用,並藉以收集水肥供給農田菜蔬雜糧施肥之用。這一帶的屎礐坑也是東門務農農民共同出資在公有土地上蓋的露天屎礐坑。後來金門政委會補助經費美化,加蓋了圍牆和屋頂,一方面求衛生,另一方面也美觀多了。不久,珠浦東路糟水溝部分加了蓋,屎礐坑也在東門里老大們的囑意下一一標售出去,原來出資興建的農民似乎沒有人標到,目前已興建成七棟比鄰三層樓的店屋,是今天所謂「大陸街」的一部份,價值不菲,真是所謂「糞土變黃金」了。 在民族路進入莒光路一段的入口,就是所謂「金城鎮形象商圈」的起點,在莒光路入口處的地面可以看到用花崗石雕鏤的「金城鎮形象商圈」的字樣,任來來往往的過路人等踩在腳下,也提醒觀光客「金城鎮形象商圈」到了,而令人充滿疑惑與好奇的是,想要瞧瞧啥是「金城鎮形象商圈」? 在民國八十八年組成的「金城鎮形象商圈發展協會」所負責執行的「金城鎮形象商圈」三年計劃輔導案,範圍包含莒光路一段、模範街、珠浦東路五巷的商家。緊鄰的景點有代天府王爺宮、石牌坊、觀音亭、奎星樓、模範街、總兵署、縣商會、車站,希望藉由商家及歷史古蹟景點,結合特產文化與觀光人潮,做綜合推銷展現金城鎮形象,帶動附近商家觀光生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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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訪問—咖啡的滋味
「家庭訪問」這件事,現今社會都採用電話、聯絡簿、電子信箱或家長日當天進行,再不然就是遇事家長親自到學校溝通,甚少老師主動到學生家中拜訪,除非是特殊孩子、特殊事件必須行之,為了安全起見,也要大費周章的請求協助,女老師需由行政人員或男老師陪同,更重要的是要和家長一再的協調溝通,時間相互配合才能成行,因為現在社會大家都太忙碌,也對師道專業的尊重度慢慢變淡了,讓我不禁回想起民國五、六十年的那段童年時光,那種濃濃的親、師、生關係,那件每學期必須進行的重要事件,也是讓我又愛又怕的一件事─那就是家庭訪問。 家庭訪問在鄉下學校是每學期必須進行的大事,每逢此日,家家戶戶都會用慎重恭敬的心來看待,因此全鄉婦女皆會休息一天,放下手邊的農事、雜務、家事等,全心全意在家等待老師的駕臨,並且一早起來全家動員大掃除、梳洗乾淨、穿戴整齊,有如過年前除舊佈新隆重的心態來歡迎老師,由此可以看出農業社會對老師的禮遇和尊重,已經不下於對神明的敬畏,這是大人的部分。至於小孩子嘛!已經忐忑一晚睡不著覺,一大早起床表現是更加勤奮,對於父母的指令更是戰戰兢兢、唯命是從的賣力演出,盡量當一個乖孩子︿雖然平常已經夠乖了﹀,目的是希望搏得父母的嘉許,能在老師面前美言幾句︿當時保守的民風,父母常常會在老師面前貶抑自己的孩子,以示謙卑,但是那是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卻也是無力反抗的行為。﹀,那就阿彌陀佛了! 在貧窮的農業社會,白開水是唯一的飲料,但是老師訪問日是如此的重要,總是不能太寒酸,因此飲料就必須是最特別的,猶記得小學時候,喝咖啡是一種極時髦的享受,常常聽說隔壁的大哥哥相親之後,如果對女孩子有意思,便會邀對方去喝咖啡或到冰果店,這是我對咖啡最早的印象,但也僅僅止於想像而已!直到上小學的第一次家庭訪問,我才真正和咖啡相遇,當我小心翼翼打開包裝紙,外型大小酷似現在方形鳳梨酥的咖啡便以炫燿的姿態出現眼前,那個裹著雪白糖衣的外表叫人驚艷,剝開後內層才是近乎黑色的咖啡,這應該是現今所說的二合一咖啡吧!從廚櫃中捧出家中最漂亮的一只磁杯,燒好開水,當一切準備就緒,就只待老師的大駕光臨了!在等待的空檔,每家孩子都會頻頻往門外張望,直到老師的身影遠遠出現,便極速奔回家中通報,滾熱的開水沖入杯中,那股濃濃的香味,真是只有天上才有,叫人口水直流!整個訪問的過程我早已沒有心思去聽,心中期待老師不要將整杯咖啡喝完,通常老師也是禮貌性的啜飲一小口,好不容易送走老師,好戲就登場了!徵求媽媽的同意,美妙的時光終於到來,這時誰管得了衛生問題,眾姊妹一擁而上,一人一小口,馬上杯底朝天,天啊!那種苦苦甜甜的滋味,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現今喝咖啡已經成了時下稀鬆平常的事,這段潛藏內心的童年記憶也早已模糊,不知為什麼?今年元宵節,隨著園長和同事們拜訪八里十三行博物館館長時,一場盛情的招待,一段感性的分享,一杯香濃的咖啡,突然喚醒了我童年的回憶,這件又愛又怕的往事,明亮清晰的浮現腦海,因此拾筆留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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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誌
為什麼要開始寫網誌呢? 也許是受了寶翎的影響:大學時常打趣說自己是一塊海棉,總是從她那兒吸收一些知識、想法,前陣子看了她的網誌,怎麼說呢?有一份特別的感覺,好像又有思想交流了,呵:可能她並不知道我會特地去圖書館找王文華的『倒數第二個女朋友』,很怪,好像沒啥自己的喜好,總是等她跟我說啥書好看快去看。嗯::我寫了網誌也才能雙向流通吧! 也許是受了喬玉的影響:雖然大學是不同拖的,但接觸還算頻繁,呵…雖然絕大部分時間是嘻嘻哈哈打屁聊天,真正被她touch到::倒還是前天不小心看了她的網誌。順著她的思路,也想到『洪不讓』跟『曹死人』,嗯::令人印象深刻的三人行,呵::開心的記憶輪廓被勾勒出來,引發一些更好玩的回憶,感覺挺好的,嗯::也希望我的網誌能產生這些效應,勾起大家一些美好的回憶,大家開心囉! 也許是受了凱莉的影響:覺得她好cool,總是把每天生活的點滴、感動化為文字,也許是工作因素培養出她這樣的生活習慣,不可考,但她說的很多話深深烙印在我腦海,常做了什麼事後發現:呃,這不是跟凱莉講的一樣嗎?很神奇吶!害我也躍躍欲試::覺得人的生活如果一層不變太久就會麻木,像一灘死水,多點創意,多點活力,生活應該會更多彩多姿吧!!笑,世界跟著你笑;哭,只有你一個人哭。那何不大家一起笑呢?人生總有很多的無奈,夠累人了,盡可能讓自己更舒服點,呵::鄭重推薦『我叫金三順』這部韓劇,不知道大家對好片子的定義在哪?我個人是秉持著││能笑到肚子痛的就是好片子。Yes:: 也許是自我期許吧!小學、國中、高中都有作文課,記憶中好像都不太愉快,書到用時方恨少,絞盡腦汁還是不甚滿意,但多年後看到弟弟寫作文時拿出來抄襲,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姊姊我,呵::感覺真是::他媽的爽,雖然自己看了內容,捧腹大笑好久,心想:真嫩,怎會寫出這麼噁的東西丫,呵::但感覺真的很好,畢竟人的記憶有限,希望網誌就像鄧不利多的儲思盆,能把珍貴的感覺跟記憶通通收進去。YA…哈儲思盆哈好久了,夢到好幾次要跟哆啦A夢問看有沒有,這下可終於找到屬於我自己的儲思盆了。 也許是想賺外快吧,正積極培養自己的第二才能,等公司倒閉就能靠投稿維生了,呵::搞不好跟凱莉一樣可以出書咧!!喲荷::發財囉! 但是不管原因如何?寫網誌就跟日記一樣,是需要毅力的,千萬別只有三分鐘的熱度,加油!!大家一起來試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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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留給我的煙火疤
我頭上的左邊有個煙火疤。煙火疤並不大,大約有小指頭那般大小。頭髮能將那塊疤徹底覆蓋,只是到洗頭的時候才能偶爾看見那塊小小的疤痕。所以每每看見,我就想起了母親。因為那塊疤是母親留給我的。 那是我還只有幾個月大的時候,母親、父親和小姨帶著我去太荒坪挖荒田時留下的。太荒坪是我們村子最邊遠的地方,我們的村子梓良園在峽谷的底部,太荒坪則在村子上方的半巖裏,與海拔1600多米的天河坪接壤。太荒坪的面積並不大,只有幾十畝地大小,整個坪裏荒無人煙,因而生產隊就在那裏建了一個羊場,安排隊裏的交佬和法哥在那裏放羊。只是到了每年的春種和秋收時,社員們才去那裏集體勞動幾天。從村子裏爬上轉巴爐巖到太荒坪大約需要半天時間,因而社員們去那裏做事得帶中飯。那天父母和小姨背著我去天荒坪挖了一歇田歇息的時候,母親就把我從背簍裏抱出來,一邊給我餵奶,一邊捲了山煙抽。母親一生的嗜好就是抽山煙,上好的山煙一個月也要一斤半左右。即使後來到了病中,煙癮也依舊很大。這樣,山煙的煙火就不小心落到了我的頭上,巨大的疼痛使得我迅速拔掉乳頭,大聲啼哭起來。我一啼哭,父母、小姨,還有同隊的香嬸、桂大媽等人也過來看我。香嬸說:「這個莽子怎麼這麼好哭呢?」莽子是我的小名,意思是傻子。這名字是外婆起的。她說名越賤越好養,我便就有了這麼個名字。起初他們以為我是身上哪裡疼痛。母親把我提起來,看我的身上,但並沒有發現我哪裡有異常情況。我的手還是手,腳還是腳,也沒有拉屎拉尿。桂大媽就對我媽說:「他是不是肚子疼?你把他放平揉揉他的肚子。」但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全都聞到了肉煙味。不知誰說了一句:「哪裡的肉燒著了!」這個時候小姨的眼尖,大聲說:「快,莽子頭上落煙火了。」母親趕緊摸掉我頭上的煙火,我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下來。就這樣,我的頭上就落下了一塊煙火疤。後來我長大後,母親每每講起就自責,說她當時抽煙該用煙袋,不該卷喇叭筒了。 但其實我則慶倖我比別人多了這麼一塊煙火疤。因為我這副身體都是母親給予我的。我是她的創造。她生下我,用奶水和血汗養大了,使我這副身體逐漸長大定型。這其中的艱難和恩情我永生都無法償還。我惟一能做的,就是把母親的恩情化作我的動力,努力去拚搏。而母親除了給予我這副身體外,還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了一塊永久的疤痕,使我梳頭的時候,洗頭的時候都能想到母親。想到母親,我內心裏更多的是充滿愛,充滿鬥志。因而母親給我多出這麼一塊疤,實際上是給予了我更多的愛。 同時我也在想,人終其一生是應該留下一塊疤的。這些疤除了身體上的疤痕之外,還有心靈上的疤痕。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疤痕,儘管在當初留下時疼痛難耐,但隨著裡間的推移,這些傷痛會化成動力,化作愛。所以一個人是否具備足夠的力量,關鍵在於是否做好了受傷的準備,是受有足夠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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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旅外鄉僑人物故事》三十年來回鄉七十次的戀鄉人洪天送
洪天送於1927年初出生于金門烈嶼鄉上岐村楊厝。姐弟妹八人全賴以務農為業的父親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艱苦。不幸的,母親在他十歲時因病逝世。當時,金門受日本督管,僅受二、三年教育,家中雖排行第三,但在男孩中位居老大的洪天送,為了幫補生計,乃于二十歲時毅然地隨著鄉親飄洋過海,來到新加坡謀生。 回憶起那段在金門的日子,洪天送無限感慨地指出:若不是日軍佔領,生活困苦,島民又何須離鄉背井,出外謀生呢?這位當年唯一代表烈嶼的學校到金門本島參加運動會和其他活動的少年,還記得在城隍廟旁有一個戲臺,他便曾在那裏參加華語演講比賽,並且奪得第三名呢!他好學,想多讀一些書,然而為了生活,不得不揮別家鄉。 洪天送於1947年南下新加坡,投靠二叔父。其時,二叔父以划舢舨為生,洪天送很自然地就在老巴殺前的海邊,划起舢舨。由於年輕力壯,更為了多賺一些錢,他早出晚歸,有時也顧不了三餐,一天勞動十多個小時。雖然,每趟船費僅是一角錢,為工人提供上下輪船服務,生意好時,一天整百人次,每個月收入可高達三百元哩!在那個年代,一名普通職員的月薪可能僅是五十元,所以,洪天送辛勤的搖槳,前後約三年,省吃儉用,著實儲存了一筆錢。 那時,洪天送就住在直落亞逸街門牌138號三樓的「估俚間」裏。房間不大,卻住了四、五十人。洪天送有時晚上回來遲了,沒地方睡,只好踡縮曲身在神桌下。這間「估俚間」,住著來自烈嶼上林、青岐、楊厝、後井與中墩等地的鄉親。1981年在林媽居、林天九、洪天送、林水孔等人的籌組下,「金長髮聯誼社」于焉成立。 1950年2月,洪天送成功獲得負責卸下中國招商局載來食鹽,及卸下從臺灣運來的食糖,再轉運食鹽回臺灣的工作。一來一往,那個月便讓洪天送淨賺了五千多元。當年,一間排屋不過售價八千元。這筆鉅款,為洪天送日後向海上駁運業發展奠定了基礎。 創辦「洪天送駁運服務公司」 翌年,洪天送增添新電船一艘,並創辦「洪天送駁運服務公司」。那時,他的最大主顧是鴻鷹機器廠,它是當年印尼油船在新加坡的合約維修廠。由於洪天送的二叔父在四十年代末期經已開始為機器廠的工人和機器配備提供運輸服務,和東主陸文能頗為熟絡。其後,陸文能胞弟陸文忠另開分廠,店號仍沿用鴻鷹機器廠,先是在亞歷山大路,後遷移至丹戎禺。洪天送成了陸文忠主持的鴻鷹機器廠的駁運服務公司。 「我很感謝陸家兄弟給予我和二叔父的支持與幫助。由於鴻鷹機器廠和印尼方面的生意聯繫,我的公司在那時迅速的擴充,擁有四艘電船,每艘約在三十至四十噸之間。如果貨多,那就找別的運輸公司幫忙。」 洪天送說。然而,好景不常,1986年,鴻鷹機器廠與新加坡港務局合併,洪天送與鴻鷹機器廠的合作關係,至此告一段落。 洪天送駁運服務公司的另一主顧為UNITO。六十年代中,洪天送便為這間以新加坡為基地的挪威公司提供駁運服務,載送其工人和輪船配備。 從1947年初抵達新加坡,划舢舨三年,進而在1951年經營駁運服務公司,到1986年退休,洪天送幾近四十年是在海上度過的。其間的酸甜苦辣,他直說一言難盡。「特別是在早期,為了爭奪地盤,不同籍貫,甚至同鄉人之間毆鬥的事件,屢見不鮮。無奈,大家都是為了生活呵!」。 積極參與鄉團組織和活動 1963 年,洪天送在浯江公會的李府王爺千秋慶典上,蔔筊榮膺正爐主之職。之前兩年是蔡普中(1961年)和邵源來(1962年)。六十年代起,浯江公會慶祝李府王爺千秋,設有正爐主一名,副爐主四名,頭家四十名,旨在按職稱的不同,獻出一定數目以籌設慶典。 翌年,洪天送即被選入浯江公會擔任執委,並積極參與由蔡普中、陳江海、邵源來和陳潮水等籌設的建所基金。1969年,浯江公會終於在芽籠九巷購置了兩座毗鄰的二層樓屋宇,時價八萬四千餘元,並於1970年11月開幕。 四十餘年來,洪天送擔任多項浯江公會職務,包括總務、副主席。2001年起出任主席迄今。浯江公會於1988年遷往金門會館大廈,與金門會館同在一個屋簷下,原有會所則出租,租金用作行政與活動開銷。活動方面,如新春團拜、中秋節聯歡會、接待外賓、慶祝中元會、頒發獎助學金等,則與金門會館聯辦,以集中人力、物力和財力,達到事半功倍之效。洪天送解釋道:「單靠租金還是不夠的,所幸理事們都能慷慨解囊,每年慶祝李府王爺神誕及中元會,都能帶來一些收入。」 八十年代中,洪天送進入金門會館董事部,並獲選為金門會館建廈募捐委員。他除了捐出七千元,也與其他募捐委員四處奔跑,籲請金門商家和鄉親們踴躍捐獻。經過多月的努力,金門會館終於籌得所需的三百萬元建築基金,一座巍峨壯麗的新大廈終於在1985年3月建竣。 1986年和1992年,他也先後協助金歧山同鄉會和金長髮聯誼社購置新會所,以及新加坡六桂堂和洪氏總會大廈的建築基金活動,並擔任多項職務迄今。 洪天送南來,因為地緣和謀生關係,很自然地與金歧山同鄉會和金長髮聯誼社這兩個「估俚間」緊密聯繫。屈指算來,他待在這兩個鄉團已有半個多世紀。他說:「我這一生,註定和鄉團分不開。退休後,我幾乎每天都往鄉團跑,通常先到金門會館大廈,傍晚就去金歧山同鄉會和金長髮聯誼社這兩個鄉團,與鄉親們聚敘並處理一些事務。」 洪天送熱心公益,服務鄉團素來不遺餘力。多年來,他也為巴生金門會館基金、港口浯德宮基金、吉擔金浯江公會基金、古晉金門會館基金等略盡棉力。他也是新加坡聖侯宮永久名譽主席和馬來西亞吉膽金浯江會館名譽主席。 匯款回鄉,貼補家用 洪天送事親至孝,念念不忘故鄉濃厚的親情。南來謀生,省吃儉用,儘量把血汗賺到的錢郵匯回鄉,幫父親貼補家用。五十年代中,他便匯了新幣一萬五千元給父親建了新的大樓,自己仍住在租賃的屋子裏。而三個弟弟的婚事,他也共匯了新幣一萬元作為賀禮。以後,屋子的擴建添樓,家鄉一家大小二十餘人的生活費,他都傾力以赴,每月至少匯回新幣四、五百元,這在當時,可說是一筆大數目。 「身為長子,我有義務挑起重擔,減輕父親的負擔。我幼年失恃,父兼母職,一人把八個孩子扶養成人,那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每當想起家鄉那一張張親人的臉,更加激發我怒力拚搏,矢願以我的雙手,為他們創造美好的明天。」他說。 努力籌款興建華僑之家 1973年,洪天送偕其夫人隨同浯江公會省親團,回鄉探望闊別二十六年的父親和姐弟妹,並筵開二十五席,宴請鄰里鄉親。 浯江公會金門省親團受到縣長官員、社會顯要和鄉親們的熱烈歡迎。除大擺宴席同歡共樂外,尚獲接待遊覽各區名勝和教育機構等。由於當時金門尚無一間略具規模的招待所,金門縣長羅漢文便提議由政府出地,海外鄉親負責籌款事宜。責無旁貸,浯江公會省親團接受了這項任務。 洪天送被推舉為海外募捐副主任,協助謝漢和李皆得進行籌款工作。為了儘快達到目標,他多次與其他募捐委員,自費前往印尼、汶萊、馬來西亞等地籌款。經過三年的努力,浯江公會募捐組共籌得所需的台幣一千八百多萬元。其中,新加坡鄉親便捐獻多達台幣一千一百多萬元,占總籌款的六十多巴仙。洪天送說:「為了出國募捐,有時也得把工作擱在一邊,生意難免也會受到影響,但想到這是為海外鄉親謀福利,也就勇往直前,顧不了那麼多了!」 華僑之家的籌建,因為尋找地點的關係,足足拉了十年才完成。其間,洪天送又四、五度與其他理事自費回鄉商討工程事宜,勞心勞力,辛苦自不在話下。所幸,華僑之家終於在1982年10月21日舉行開幕禮。當天,世界各地的金門鄉團都前來參與其盛;而發動籌建華僑之家的新加坡浯江公會,更組織了規模龐大的百人省親團前往赴會。 熱心家鄉公益,獲頒「榮譽縣民」獎 三十多年來,洪天送為家鄉祠廟、建設慈善基金籌款不遺餘力。舉其犖犖大者有:高雄市金門同鄉會建會基金、臺北市金門同鄉會獎學金、金城鎮城隍爺廟基金、烈嶼鄉青岐洪氏家廟基金、烈嶼鄉青岐天師公宮基金、烈嶼鄉保生大帝廟基金、烈嶼黃厝洪氏家廟基金、烈嶼鄉公所建設基金及體育基金、烈嶼民眾服務社建設及仁愛基金、國中家長會基金及體育基金、上岐國小設備基金及體育基金、烈嶼湖下宮基金、東坑宮基金、上林宮基金、上岐村太子宮基金、朱王爺宮基金、祖師公宮基金、仙祖公宮基金、頂關帝宮基金、宮媽宮基金、金城鎮公所體育基金、東林洪府元帥宮、東門王爺宮基金、南門媽祖宮基金、西門內武廟基金、北門上帝公廟基金等不下四十個。 由於參加家鄉建設,成績卓著,洪天送多次榮幸受邀參加縣長就職典禮,並代表海外金僑贈送陳水在縣長「為國為民」牌匾一座。他也於1989年10月受邀回鄉參加華僑節典禮,同時接受唐雄飛縣長頒發之「模範華僑」獎狀。1995年,金門縣慶祝建縣八十周年,洪天送獲頒「傑出華僑」獎。2001年,復獲頒「中華民國福建省榮譽縣民」獎;洪天送是海外獲得此項殊榮的第一人。 自1973年首次還鄉以來,洪天送回鄉幾近七十次。特別是八十年代中退休後,他一年內甚至有高達四次回鄉的記錄。「雖然,新加坡已是我的新家,但金門畢竟是我的生長地,那裏還有我很多的親朋戚友。我雖已七十九高齡,但只要能走,我還是會經常回返梓裏的。」洪天送堅決的說。 服務鄉親,無怨無悔 由於住家頗靠近金門會館,八十年代中退休後,洪天送待在金門會館的時間,比待在家裏還要長。過去,金門人赴汶萊探親,一定得在新加坡簽證;洪天送往往成為鄉親們尋求幫助的對象。無論是預約,還是臨時一通電話,洪天送必定匆匆趕來,義無反顧地為鄉親辦妥一切。 洪天送也經常為返金探親,以及土地證明和早年領自衛補償金申請者簽名證明。他指出,為鄉親服務、做義工是他的榮幸;是對家鄉的一種回饋。 1982年臺灣海軍艦隊訪問非洲,回國時途經新加坡,適逢星期日,無法聯繫有關單位安排電船運載官兵上岸觀光。最終,臺灣駐新商務代表處找到了洪天送,一千多名官兵在他的奔波聯繫下,如願地上岸觀光。 又有金門上庫鄉親余國,因事滯留大陸三十二年。之後,卻又受阻未能回鄉與親人團聚。余國的孩子找洪天送幫忙,幾經波折,余國終於如願回鄉,安享晚年! 其他如鄉親來星籌款興建祠堂,洪天送也來者不拒,宴請並陪同四處奔走。例如湖下陳清海為籌建陳氏祠堂,東林林登惠為籌建林氏祠堂而來新加坡募捐。他們逗留此地,有者長達二十餘日;洪天送忙碌與辛苦自不在話下,但他卻不抱怨,樂此不疲。 鼓勵孩子參與會館活動 洪天送育有三男二女,均學有所成。長男建民在外國商行當總管,次男建國為銀行高級職員,幼男建和任職建屋局,小女則從事會計工作。其中,建國在父親的影響下,與夫人周寶蘭積極地參與會館的活動,目前是金門會館董事兼青年團主任。洪天送表示,鼓勵孩子參與會館,將能有助於解決會館的接班人問題。不過,要孩子產生興趣,就必須在他們年紀小時給予開導;而這一個過程,卻是緩慢的::。 由於自己所受的教育不多,洪天送因而不僅重視孩子的教育,也瞭解會館所頒發的獎助學金對鄉親子女,特別是家境清寒者的重要性。因而,孩子們婚禮的賀儀,他悉數捐獻給浯江公會和金門會館充作教育和活動基金。 半個世紀來,洪天送在本地和家鄉,少說也捐出新幣數十萬元。對許多商業鉅賈來說,這一筆數目可能算不了甚麼;但對洪天送來說,他的豪情壯志、慷慨捐輸卻令人敬佩不已,無怪乎前金門縣長陳水在如此讚道:「:::回饋鄉僑故土,事親至孝,友愛兄弟,敦睦鄉里,其事功足資典範表彰,當為吾輩效法,點燃我們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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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之外還有生活
很多人會說「相知相惜過,勝過廝守至水枯石爛」這句話是給沒有真正愛過的人說的,但是我不同意這個理論。 鐵達尼號裡的蘿絲和傑克或許是真的驚天動地,刻骨銘心的愛過一回,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們如果順利結合,會不會因為他們生長環境的不同,兩人思考的差異,接觸的人、事、物完全不同而產生爭執呢?當初會愛上對方的特質一但變成了傷害對方的藉口時,這樣的愛情還值得天長地久嗎?先別急著否認我的話,你試想,童話故事裡,又有哪個作者,會告訴你,公主王子結婚之後,是否真的相愛如昔;有沒有為了孩子的叛逆期而爭吵,有沒有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起口角;王子是否會因為公主的短處而拈花惹草;公主是否耐不住王子的公務繁忙而紅杏出牆呢?這一切一切,其實在現實生活中都有可能,只是,文藝片和童話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彌補現實的殘酷才產生的! 鐵達尼號有一幕真正感動我,就是那對老夫妻抱在床上等待死亡降臨,很多人問我為什麼,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能相知相惜已不易,又為何一定要追求燦爛永恆」,你說對嗎? 誰不嚮往一輩子幸福美滿的愛情呢!童話終究只是童話,這樣美好的愛情在現實社會中,我想真的真的是很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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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實招來
『艾琳,很久沒在金門日報上看到妳的文章了,妳在忙什麼啊?』 『艾琳,妳最近好像都沒寫了ㄟ,都在偷懶喔?』 『艾琳,妳的哈拉館怎麼好久都找不到了?妳沒在寫了?』 ::: ::: 最近越來越為自己的一件事情而困擾,且不勝其擾,致使,我越來越對自己不滿,也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對自己太縱容了?而我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是否其實就是自己對大家再牽強不過的藉口?我開始代替大家責備我自己,區區如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一個結婚十年卻還頂著『大陸新娘』頭銜的兩個小孩的『老』娘,一個學識平平、從不敢自認有什麼才華、深知自己有多少斤兩的『大陸妹』,一個只不過把自己生活中的點滴敲打成新細明體的故事說給︽金門日報︾的讀者聽的家庭主婦,竟能獲得鄉親讀者們的厚愛,及熱情的支持,真的是不勝感激,而最近由於自己的疏於寫稿又得到各方朋友們頻頻的關注,也真的是無比慚愧! 現在回想起第一次投稿︽金門日報︾的時間,已經是兩年前的此時,當時從台灣搬來金門已有兩年多,也是剛過完年,很久沒回娘家的我深深被金門熱鬧的過年氣氛所觸動,有感而發寫了一篇︽每逢佳節倍思親︾傳檔到︽金門日報︾,獲得報社採用并邀約我寫專欄,專欄名稱還可由我自行命名,我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也為各位編輯老師的肯定與支持而深深感動,接著,︽心靈哈拉館︾──這個小小的、也是我生平第一個個人專欄,就這樣在︽金門日報︾的副刊面世了,從那以後,我開始特別留意每天發生在生活中的大小事由,不定期的在報紙上跟金門的父老鄉親說故事。 轉眼之間,時光又從指縫間溜走了兩年多,在這匆匆的四、五年光陰裡,我入境隨俗,成了道道地地的金門人(除了閩南語還不靈光),金門用她獨有的吸引力擄獲了我初來乍到時陌生的心情,令我對這塊土地越發的依戀。我對金門的熱愛多次出現在我大大小小的拙作之中,因為越來越難以抵擋金門的魅力,去年夏天,我跟先生開始計畫在金門的『房』事,以後的大半生,再無他求,就打算依山傍水的住在金門了。以前閒閒在家,有用不完的時間跟閒情逸致,我每天可以隨心所欲的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讓我的︽心靈哈拉館︾從來沒有『青黃不接』的時候,三不五時總會給熱心支持我的讀者在副刊上看到我的名字,甚至我還曾『膽大包天』的寫過一回三萬多字的散記︽回娘家過年︾,在小專欄裡連載了些天,跟鄉親們分享我娘家──中國北方的風土人情。那次後不久,居然有台灣某水果日報的記者來採訪我,那位記者先生對我的訪稿連同我的照片登在了去年五月二日的︽※果日報︾上。那小小的成就感激勵著我開始參加各類徵文活動,有獲得肯定我會在心底偷偷雀躍,沒有得獎我就當是給自己又多一次的學習機會。同時,我也寫其他題材的東西投稿各家報刊,其中有一些投稿的驚喜事件也想跟朋友們分享:譬如︽中國※報︾,它每月都有月徵文,我幾乎每月都寫,但是寫的動力卻不是來源於它原本的稿酬,而是月徵文被採用的其他好康,有時會寄來一年份的報紙禮券,更多時候會寄贈一本本市面上還沒舖貨的好書,每次收到書我都如獲至寶,因為對我而言,書的價值遠超過於該篇稿酬的十倍百倍,我看完會再予好友分享,我與好友受益無窮。 因為小專欄︽心靈哈拉館︾的緣故,許多朋友透過朋友或者透過朋友的朋友找到我,也使我的朋友與日俱增,這對生性活潑的我無疑是一份意外地驚喜,有的朋友會說故事給我讓我給她加工成文字,一旦見諸報章,便成了朋友跟我共同的喜悅。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一位老作家梁先生透過金門作家協會的藍茵姐聯絡我,想請我幫他完成一部長篇著作,電話互動幾次後,我考慮再三,終因自認能力有限不敢冒然擔此大任而婉拒,心中自是深感愧對老先生的誠心所邀,雖多次想去拜會老先生一家,而至今仍為歉意耿懷而不敢成行。 前面有提到我跟先生去年開始計畫的『房』事,這也開始說到此文的正題,買房子不像買衣服,放眼金門當今的房產市場,隨便哪間透天厝價錢,動輒都是會害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心驚肉跳的數目,雖然金門房價比之前我們居住的台北縣已經算『親切』了許多,可是,對於我們,卻還是望塵莫及。這裡,必須要感謝的是夫家的支持,乍聞我們的置房計畫,我的公婆以及夫家的兄弟姊妹都是以實際行動大力支持,我感恩之餘,再也不想閒在家中當悠閒度日的『少奶奶』,先生的工作很辛苦,為了一家子的生活,疲於奔波、從無怨言,我想我實在應該出去好歹找份工作,多少為他分擔一下,於是在某個因緣際會之下去一家安親班工作,太久沒有過打卡上班的日子,一開始難免手忙腳亂,新工作讓我花了一段時日去適應,每天下班回家,再搞定一家四口的五臟廟、處理好不算太多的家事,已經是腰酸背痛了,巴不得快點爬上床去夢周公,哪還有力氣打開電腦寫文章?就別說寫文章了,連以前固定跟娘家的即時通連線都顧不得了。 就這樣,我心目中極其重要的︽心靈哈拉館︾荒廢了下來,而也是就這樣,我出門在外時,常常遇到一些熟識的鄉親、長輩、朋友們,頻頻關心的話題如本文開始所提,有人以為我回娘家去探親了,有人以為我在忙其他事情沒時間寫了,反正大家關心的都是:妳的專欄不見了、妳的名字很少出現了等等,如菜市場雜貨店的阿財叔阿財嬸、照相館的巧麗阿姨、佳賓餐廳的表姊夫、水果店的老闆娘、麵包店的吳太太、開計程車的阿娟、便當店的老闆娘、郵局窗口的先生、花店的白老師、巴布咖啡的美麗姐姐,甚至房東楊先生、孩子的老師、公公和叔叔的一票老友、我大姐的朋友以及先生的同事、我自己的諸多好友們::大家的詢問常常不絕於耳,實在令我汗顏,更令我汗顏的是很多關心我的朋友,我其實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知道我是艾琳的。 而在這裡我又不得不承認,在這期間我偶有投稿其他報刊,確實是有『甘為五斗米折腰』之嫌疑,(不知道各位編輯大人能否容我在此小小抱怨一下,本人非常體諒地方日報經費有限的狀況,可是其他報紙所轉帳來的稿酬確實是高出很多,)希望一直以來關心和支持我的讀者朋友們可以原諒我的惰怠,隨著關心詢問我的聲音越來越多,我已經不允許自己再偷懶下去了,我悄悄給自己訂定了一個計畫,就是在工作之餘,找時間多看書,多學習,多練習,多充實自己,邊學邊寫,我不要出門的時候再被大家問那些令我尷尬萬分的問題,我要繼續回到︽金門日報︾,從我的周遭生活說起,對金門的鄉親哈拉說故事,請所有朋友靜靜等待,我不會失信,因為目前我已超重很多,絕不會食言而肥,再肥恐怕就很難減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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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是我家
在代天府左邊後方民國三十九年曾是金城發電廠的所在(另一部發電廠機在南門許氏宗祠),約在民國四十八年設立一部小發電機機組可以供應附近家戶之用,雖然只供應晚上二小時,但是卻已經將黑夜化為光明的世界,同時可將冷卻發電機裡的熱水作為浴室的洗澡熱水之用,經營起公共浴室的副業生意來,當然當時電廠最重要的收入還是每月三十幾萬的電費。 如海人潮、黃金東門菜市場 東門菜市場:就是俗稱的「外菜市」。民國五十一年將王爺宮前的魚池塘填平後,部分成為民族路路段,部分興築成為東門菜市場。民族路是民國四十九年由工兵修築屬於金城鎮環城路的一段,就在民族路的左手邊,曾有一棟古式二層樓(張氏所代管)民國四十幾年二樓曾是金門工作隊(情報)的隊址,直屬國防部不受金防部的指揮,而樓下則屬於陸總隊所管轄,兩個單位組織特殊,居民無從知曉,後來才遷移至「豬母溝」,現在古式二層樓經轉售後已改建為七層大樓。民族路右邊曾開設一間自南洋回鄉的陳瑞隆僑民所經營的亞洲飼料行,老闆為人親和,生意興隆,當時年代黑白電視算是奢侈品,全東門里只有陳老闆家最先擁有,附近鄰居無不嘖嘖讚嘆,都想要到陳老闆家看電視,雖然收訊不佳,每當傍晚時分左鄰右舍小孩子紛紛跑到陳老闆家中看電視,尤其暑假凌晨只要轉播世界少棒、青少棒球錦標賽時,陳老闆更是門不閉戶,歡迎有興趣的鄰居前來觀賞,想起觀賞棒球賽高潮迭起以及獲得世界冠軍而燃放鞭炮慶祝的情景,如今回想起依然清晰在目。而溽夏夜晚整排民族路店面的五腳氣(騎樓)和菜市場內攤位上睡滿了怕熱的人們,這也算是一個奇景。 整座東門市場興建了店屋十二間,及豬魚肉攤位二十四間。在戰地政務期間,民間要興建建築物受到極大的阻擾,當時因興建豬魚肉攤位時規劃建地不足,政委會不同意,且傳有分一杯羹之意,後來由王氏族人王振權先生商得族人同意,將緊鄰建地的部分土地無償捐給王爺宮,也就是說其中三分之一是東門皇帝石王氏族人所捐獻的土地,也才能有如今規模完整的東門菜市場。 另外,在東門市場東邊也就是糟水溝的東岸,早先是一個長方形的「馬草池」。該池業主為東門許姓所有,早年以豢養鴨子為主,後來賣給北門蕭氏,經填土後改建現在民族路共十一棟的店屋,也帶動民族路兩邊店屋的興起與繁榮。 緊鄰菜市場旁王氏菜市場,民國六十年左右是由王氏族人由農地申請改建,原先為耕種的田地,在鎮公所的鼓勵下作為臨時攤販的聚集地,後來由王氏族人王裕有集合族人改建成為一樓的市場規模,共有將近百個攤位,攤位分甲乙丙三級分收不同的租金,由東門菜市場管理委員會聘僱專人管理,七十年代因攤位嚴重不足,另在其旁增建一棟賣菜攤位並連接原來的一棟使市場更具規模,避免日曬雨淋,因而軍民採買購物更具方便性。 東門菜市場的風光歲月從此開始,君不見車如水、馬如龍,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潮,舉凡京果南北貨、日用百貨、五金文具、生鮮豬魚肉、各類菜蔬瓜果等批發零售一應俱全。多少里民,鄉民在此打拚,賺進花花綠綠的鈔票,大大改善了無數里民、鄉民的生活,建新厝、住新廈,真正帶動了整個東門里及周邊村里的繁榮與進步。 民國五十三年鎮公所又徵收「風龜平」的土地興建金門漁市場,一方面作為魚販集中管理的場地,一方面作為金門縣漁會的辦公處。而且漁會本身設有製冰場,產製冰塊提供漁商冷藏漁獲減少損失,初期時各攤位承租踴躍,曾經有過一段風光的歲月,但在精兵政策後軍隊逐漸撤離後,原本剩下零散的攤位也為了生計不得不移往民族路一帶的路口發展,目前魚販攤位已是星散在民族路及巷口上,最後剩下空蕩的漁市場閒置著,但時來運轉隨著便利超市與大賣場的熱潮興起,金門漁會乘時趨利開設漁會超市,仿效臺省超市經營模式,陳列貨品,一應俱全,一次購足甚是便利,帶動該路段的生機。可惜停車不便,加上地區超市、便利商店、賣場如雨後春筍的開張,又陷入艱苦的經營競爭中。 代天府每年坐收東門菜市場店屋攤位的租金,作為基金會的運作之用,只可惜駐軍銳減,環境變遷,歲月遞嬗,人事已非,加上商業競爭,原先所承租的主人也已更替或轉租或再轉租他人,收租不易,再面對衰頹的容貌,天花板龜裂漏水,鋼筋爆裂的東門菜市場,雖已整修幾次,但老態龍鍾,疲態已顯,對照近年來如雨後春筍的超市、量飯店標榜著光鮮的門面,充足的貨源,便利購物的環境,東門菜市場四十幾年來默默承受外來的衝擊,竟節節敗退,留下零星死守攤位的白髮皤皤的老婦人,好似市場的角落裡被遺棄的傴僂老人在低聲啜泣::: 近年來大環境的變遷,王氏菜市場已非昔時的繁榮,市場內到處私自裝設的大型冷凍櫥櫃,更多的是空蕩蕩的攤位,以及凌亂不整隨意堆放物品雜物,更是雪上加霜,猶如蓬髮憔悴的駝背垂死的病人。緊鄰民族路六十五巷的賣雞巷,更是雞聲哀鳴響徹空中,活活生生的宰殺雞隻,屍水與雞毛齊飛,屍塊與肚腸共處,加上光線闃黑,血水雞屎淹漫,臭氣沖天,環境特髒,衛生可議,非但已不近人道,且是市場髒亂的毒瘤。 王氏族人有鑒於時空的變遷,歷年以來東門市場無絲毫的建設可言,無法提供一個買賣雙方較具現代化規模又寬敞的購物空間,加上市場建地有限,以及欠缺規劃及不利於後天的發展,而且眼見鄰近許多村里國民住宅社區紛紛興建,帶動新的商機,反觀東門里的建設日漸走下坡,沒有興建半個新的社區,帶來新的生力軍,更是令人憂心。因此早年有與代天府基金會商議,將兩個市場合併改建為現代綜合商場大樓的計劃,以保有東門里在地區商業上的地位。但是,受到當時二、三位短視且私心的地方長老和既得利益者的橫阻,竟將農委會大好補助的機會眼睜睜地讓它給飛了。 四十幾年來,屬於代天府名下不曾換過租約的東門菜市場的商店屋,迄今仍無能解決店面租約問題,即使目前運作中的董事會雖屬非正式組織,但卻未能發揮應有的功能,遇到棘手的困難,礙於鄉愿似的情面,而又不思尋求教法律專家解決,卻落在權力與利益的糾葛惡鬥中,牽延時日,竟勉強虛度無數大好日子,未能以全體東門里民的公利為重,替里民爭建設、爭繁榮與商機,而徒然坐失大好商機與契機,委實讓東門里民浩嘆不已! 很少人知道東門菜市場已經達到危險建築的界定?誰也不知道亮眼的裝潢容顏下腐蝕的鋼筋和龜裂的水泥,就只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公部門主動的公告。我們不想看到台灣的「華陽市場」的慘狀,又將重現在金門的東門菜市場,屆時責任的歸屬與及賠償和法律的刑責且由相關的人士共同承擔吧! 值此地區發展觀光之際,東門菜市場、莒光路一段是觀光客的必訪之地,但是要解決目前東門市場週邊的亂象,營造一個觀光客購物觀光的景點與賣點,若沒有一套創新又前瞻性的規劃,恐怕東門里無由起死回生,這更不是鑲嵌幾塊「形象商圈」的圖案或字樣就能草率完事,如何持續的經營,不間斷檢討改進與創新,用心維護才是最重要的。為了東門,也為了金門的觀光前途,有心之士盍興乎來! 聯絡情誼好所在、東門里辦公處 往代天府的右手邊走去,就可看見白色的外表建築是東門里辦公處,該處是建築在屎礐坑(公共廁所)上,屎礐坑為早期農民為收集農事水肥之用,農民共同出資在公有土地上興建的,專供內外來往行人方便之用。早年戰地政務期間由於政府對衛生習慣的宣導改善,也就在配合東門菜市場興建後,民國五十三年,民眾義務勞動將位在代天府右手邊原是屎礐坑填平而興建為東門里辦公處。戰地政務期間辦公處閣樓上設有播音系統,除平日的政令宣導,里民大會召開之所外,也是里民敦誼休閒閱報的好去處,有時候透過播音器宣導政令或聯絡召喚某里民鄉親大名時,全境居民聽得一清二楚,感覺甚是親切又溫暖,儼然就如一家人。 東門里辦公處,七十年代後牽移至許厝墓原自來水廠原址。後來地方自治有關地方村里長辦公處設置辦法改變後,東門里辦公處隨著里長住家的不同而隨之遷移。而原來的辦公處租給台灣銀行金城辦事處,目前台銀因辦公處停車狹小不便不得不遷移至民權路,現在辦公處又出租予商人作為倉庫之用。現在的東門里辦公處就是在現任的蔡祥坤里長的民族路家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