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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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艱難的人生路
以我現在的年齡,我自己百分之百承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翁階層,但是,在我的心裡,卻自覺還是和年輕時代一樣,雄心萬丈,凡事,說做馬上就要動手去做,否則,就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在這裡,我想以最精鍊的寫作方式,把我走過的各階段濃縮起來;首先要說的是,因為我個人可說是吃「軍中的奶水」長大的,親身經歷過的軍事大場面,把它說出來看看,因為,我這一生和金門有緣,前後曾四「渡」金門,所以,金門所發生的幾次大戰役,我都是「忠貞」的參戰人員,尤其是「古寧頭大戰」,如今已事隔六十六個年頭,當年,其戰況之激烈,至今仍是歷歷在目;還有舟山大撤退,我們是「後衛部隊」;民國五十四年及五十六年,這兩次的大演習,我擔任工兵分遣隊的分隊長;早年(即三十八至四十一年),當上等兵的時候,輕機槍我都扛過;再來是,我擔任工兵補給點排長的時候,像整建碼頭、構建陣地、慈湖合圍這些大工程,所需的工兵材料,都是出自我排長任內指揮督導,支援作業;之後在我擔任自衛總隊後勤官時,從武器換裝,到最後的自衛總隊裁撤,那麼龐大的武器裝備收繳,我更是擔任重頭戲的主角,總合起來說,都能一一圓滿達成任務,平平安安的,這些大事,我把它看成是人生過程中,第一階段的艱難之路。 換一個輕鬆的話題來說吧,也許,有人會好奇地追問,閣下你,為團隊、為國家做了那麼多大事,吃了那麼多大苦,難道沒有遇到貴人相助嗎?人海茫茫,有,當然是有的;不過,除此之外,我還要說,我是一個少小離鄉背井的人,赤手空拳、以勤儉為本,業餘勤讀詩書,把吃苦當吃補,一點一滴地打拚、奮鬥起來的;此外,在我第二個故鄉--金門,六十六年來,利用工作之餘辛勤筆耕、寫作,歷年發表過的散文、小說,剪貼結集成冊,堆積一大箱,但始終得不到出版商的青睞,一直處在「冬眠」的狀態中,我暗自發願,倘若有一天經濟能力許可,我一定要自費一口氣出版十本新書,以期滿足自己的「出書慾」。 在此,順便要提一提,那就是人生最大的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成家立業又是怎麼做到的呢?概括地說,誠蒙各級長官的關照與愛護,我已經有了妻室與子女,也有了「立足之地」,說一句通俗的話,縱然是比上不足,卻也比下有餘了;但是,無論我處在什麼樣的位子上,始終是以誠懇待人、虛心處事;我相信,一個人,只要肯努力,好好地奮鬥,當你走過艱難的歲月,一定會達到「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圓滿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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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水頭社區籃球場外傳
近日上網閒逛,瀏覽部落格,無意間在「北雁南飛」看到作者介紹「水頭新籃球場落成誌」,首先他感到歡喜,因為發現一塊逛了許多次還沒有看過的石碑。繼而感到驚訝,連個籃球場落成也要寫個碑誌。 在閱讀全文之後,由於對前水頭的傳統建築及歷史有相當深入的了解,所以轉而驚嘆「不得不說水頭還真是個文里鄉啊!」在他對金門地區聚落中籃球場的認識裡,一定是曾經駐守的軍隊在裁軍後所遺留下來的,細讀碑文之後,「驚喜萬分」,對其中提到的軍民海上運動大會、水頭以前籃球隊的發展、立碑的前因後果,頗有極深切的體認,更評價此碑為「水頭運動發展史的重要紀錄」,而最後的結論則充滿濃厚的感性,真的是文情並茂,參與其事的我在拜讀之後是既震驚又感動。 金門縣第一屆文藝季在前水頭舉辦,其中有一項「老照片展覽」,一張小學生籃球隊員的大合照,喚起了許多人的回憶。他們是金水國小復校後第一屆畢業班,一班選出7個(不足12人)手腳比較靈活的學生組成一支籃球隊,經常與附近的海軍、陸軍部隊「開打」,只差附近沒駐紮空軍,否則就打遍三軍將士了!他們也曾經到官裡、古崗等村莊和各學校的球隊討教。當時的師資籍貫多為大陸,如:入學時的連明標校長,畢業班的級任老師叫段德益,還有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的一位女老師鄭錦華,她是山仔兜的外甥女,長得頗為高大,嫁給大嶝籍的許金民老師,另有江西省的謝傳容。金水國小為當時的名校,音樂教學還使用一臺風琴,經常被其他的學校借來借去。附近村里親友的孩子也到這裡就讀,例如:黃幸甚家住金門城的親戚,表兄弟就越區就讀金水國小,中午留在他家吃飯,他家發跡「呂宋」,家道殷實,所以才有豐厚的經濟實力,每逢家中辦喜事,就來個拍照存證,所以有許多老照片。除了籃球風氣興盛的傳統外,金水小學精彩的「話劇表演」也一直傳承下來,像黃幸甚就記得曾經到「莒光樓」前面表演,他是男主角,女主角則由細皮白肉的黃則反串,至於劇情及配角因為年代久遠他已經記不得了! 孩子的籃球風氣源自對成人的模仿,前水頭的塔峰籃球隊成軍歷史悠久,蔡媽愿與黃長水二人則是隊中的主力球員,蔡君家住蔡開盛洋樓,甫從印尼的首府雅加達返鄉定居,運動方面稱得上是十項全能,有錢又有閒,經由他的籌劃、奔走之下,終於成立,轉戰各地,戰功彪炳。球場如戰場,除了力敵,有時還需要智取,在一場經過評估的賽事中,他們分成兩隊,以便在比賽的分組中取得較合己意的賽程。又如「三金」球隊的組成,在各村莊相繼組織球隊之後,為了追求勝利,「合縱連橫」這一套策略是必不可少的,當時古崗的董群力,金門城的葉華成(就是鼎鼎大名的金門高粱酒釀造專家)和乳名賜仔(姓鄭)、養仔(姓陳)的隊員,都是一時之選,為了「對付」他們,於是官裡、歐厝、水頭三個村莊組成一隊,取名「三金」,意思是三個村莊球員義結「金」蘭,在球場上兄弟同心,力挫頑敵!至於後期取名「晨鐘」,大概是告訴別人本隊實力堅強,會把對方打得像敲打寺廟的晨鐘,讓信徒振聾發瞶,既心服又口服,永遠忘不了我們這一群勇伯仔的球技!塔峰、晨鐘、三金三個籃球隊先後馳騁金門地區籃壇,隨著各自就業的緣故,最終只有解散一途,但球員們為前水頭社區所付出的心力和所爭取的榮譽,是永垂不朽的。 一項運動風氣的形成,光靠「人」的推動和支持是不夠的,必須要有其他條件的配合才會相得益彰,除了金水國小扮演關鍵的社會教育角色外,其他像當時下界靈濟廟的西側兩棟房子還沒有建造,那裡也設有一個籃球場,場地不亞於學校,放學後和例假日,三五成群的鬥鬥牛,對於球技的精進是非常有幫助的。在四十年代,籃球場是整平的「土地」,一直到五十年代軍事整建告一段落,各村莊才有水泥場地的舖設,這時第一屆畢業生黃積軍已經返回母校任教師兼辦總務業務,負責「曬穀場」(兼充籃球場使用)的整建工作,上級只有撥給所需數量的水泥,其餘攪拌混凝土必備的砂石,則要自己想辦法,工人則由村民派公差的方式擔任,為了籌募材料費,過程極為艱辛。金水國小籃球場地本來是東西向,後來重建時才改為南北向,由於金水國小63年併為賢庵分校,65年改屬古城,74年併高年級,75年中低年級也到校本部上課,籃球架被移往他處,球場的功能告一段落。 另一個重要場地在中界,黃汝楫洋樓被金水村辦公處「借用」,附近也用建「曬穀場」的方式建成籃球場,還可以充當民防裝備陳列受檢場地,自衛部隊集合場地。前幾年才爭取經費舖設整平成為標準場地,靠馬路這一邊也圍起柵欄,防止球彈出場外,可惜土地在戰地政務時期沒有被徵收,所有權人那一天心血來潮要蓋房子,這一座漂亮的球場終將走入歷史。 八十四年舉辦文藝季之後,社區發展的共識建立了,之後金門國家公園、金馬工務所(臺電負責建設塔山電廠機構)相繼成立,首任國家公園李養盛處長與村長擇地並辦理相關手續,福建金門電力股份有限公司(當時還未併入臺電,負責電廠建設督導工作)張成泰總經理爭取「睦鄰」經費120萬,本來要蓋一個PU材質的球場,但一想到把球場圍起來通行不便,又不能曬高粱花生,更不可以停車,反彈的聲浪一定很高,只好蓋個「一般」的籃球場,底價是八十幾萬,開標後少了近十萬元。 這塊地原本是黃氏小宗(世澤堂)獅仔墓(黃祈,金水黃氏13世裔孫,贈儒林郎)派暨酉堂(黃俊,黃祈的三弟,誥贈奉直大夫)派的公地,宗親會忘了辦理土地登記,因此目前是國有地,沒有被民眾索回的疑慮。現在每逢傍晚假日,還可以看見附近不同年齡層的孩子「在球場馳騁奔騰的矯健身影」(引用部落格文),利用率還很高,效果讓人十分滿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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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嘍囉之死
臥雲山莊原為關西侯的府第,關西侯的子孫敗落,府第輾轉賣給現任莊主劉莊主。這劉莊主操河南口音,四十開外年紀,高大魁偉,聲若鴻鐘,像貌不俗。 劉莊主買下臥雲山莊,將荒廢的亭台樓閣、樹木山石整治一新,又雇用一大批僮僕,和七、八位武師當護院。劉莊主從不諱言,他曾混跡江湖,因而結下不少仇家。劉莊主說,這些仇家一旦知道他的行止,一定會前來尋仇。 劉莊主對護院們說,他的仇家三六九等,但可大別為三個等級。當仇家登門啟釁,他會命人擊鼓為號,擊一通鼓代表此人武藝尋常,兩通鼓代表此人不太容易對付,三通鼓代表此人身懷絕技、武藝出眾。劉莊主說,凡打退一通鼓者賞白銀二十兩,兩通鼓者賞白銀百兩,三通鼓者賞白銀五百兩。擊過鼓後如果沒人出戰,就會連續擂鼓,這時眾護院就得一湧而上,合力擊退敵人。 劉莊主雇的護院,除了一位來自川北閬中,其他幾位都來自關洛一帶。劉莊主喜歡練武,藉著和護院們一起練武,對各人的斤兩已大致了解,唯獨對年紀最輕的一位,也就是來自閬中的那位,一直看不通透。此人二十出頭,個頭中等,身形精瘦,看不出修的是外家還是內家功夫。當初前來應徵時,劉莊主問他: 「當護院,沒事的時候沒事,一旦有事,可能賠上性命,你知道嗎?」 此人姓馬,行二,人稱馬二。莊主的河南官話,馬二只能聽個大概,當下以閬中話回道: 「回莊主,小的省得。」 「馬二,你自認武功如何?」 「回莊主,小的沒和人真正打過,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是高是低。」 「那你怎麼敢來應徵?」 「回莊主,小的家窮,沒過門的妻子沒錢娶回家。聽說只要打退莊主的仇人,至少可以領到二十兩銀子賞金。我和人打架,從沒輸過,所以願意來試試。」 劉莊主就把馬二留下來,心想,到時他能拿到賞金固然好,拿不到賠上性命也只能怪他自己學藝不精。馬二年紀輕,加上他的閬中話不大好懂,其他武師很少和他交談。馬二和其他武師對練套子(套路),往往荒腔走板;不過對練散手(散打),卻出奇地刁鑽,往往讓資深武師窮於應付,甚至連劉莊主都被他踢中過一腳。 對練完畢,劉莊主把馬二找過來,沉下臉來問道: 「散打時,連我都被你踢了一腳,你說沒和人交過手,是騙人的吧!」 馬二惶恐地皺皺眉,定了定心,才說:「回莊主,是真的,我娘從小就教小的不能說謊。」 劉莊主遲疑了一會兒,又問:「你的套子是誰教的?」 「回莊主,秋收後,村裡的李大爺,他會武,常教大家拳腳,我練不熟,常常打錯。」 馬二一臉敦厚,不像是說謊,但自己練武幾十年,在江湖上已有名號,怎會被一名沒和人交過手的後生踢了一腳?著實令人難以相信。劉莊主想起早年跟隨師父習武時,曾聽師父說,有人天生就是習武奇才,不論多麼複雜的拳腳、兵刃套子,只要教幾遍就可以熟記不忘。可是師父說的只是套子,至於散手,得從實踐中慢慢磨練,縱使他馬二天生機靈,也不可能踢中像他這樣對敵經驗豐富的老手。劉莊主想不通,只能繼續觀察,看看馬二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過不幾天,莊客來報,有位大鬍子求見,劉莊主趕緊出迎,果然是好友譚五。這譚五淮北人氏,身材高大,滿臉于思,雙眼圓睜,因而有小張飛的諢號,他擅使長槍,江湖上罕逢敵手。兩人互道契闊,劉莊主隨即說出找譚五來的目的。 「譚兄,我信中不便多說,有些事只能當面告訴您。我雇的七、八個護院,對付一般匪類綽綽有餘,遇到真正高手恐怕就使不上力。我的功夫擱下已久,可能看不準切,譚兄,您就幫我長長眼色吧,特別是一個叫馬二的後生,一直看不出他是有意隱藏,還是塊沒有雕鑿的璞玉。」 劉莊主和譚五帶著一干護院來到花廳外的一片空地,也就是武師們練武的小校場,譚五提著長槍,操著淮北官話對眾護院說: 「我對著你們刺出一槍,只許閃,不許往後逃,我要看看你們的反應,放心,我會拿捏,不會刺到你們。」 輪到馬二時,槍花像車輪似的罩到眼前,馬二站立原處;槍花陡然向前,馬二仍文風不動。 譚五疑惑地把馬二叫到面前,問道: 「你練槍練了多久?」 「回五爺,小的沒練過槍?」 「我的槍刺過來,你怎麼不閃?」 「回五爺,小的已看出來,槍尖離我大約三寸,不需要閃。」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譚五爺偕劉莊主走出校場,走到說話眾人聽不到之處,譚五才說: 「這馬二的資質萬中選一,可惜缺少歷練,仍然難當大任。」頓了一下,又說:「我要到鄰縣辦點事,十天半月就會回來,到時我會好好地調教他。我回來以前,如有仇人上門,不要讓他出陣,這樣的人才折損了可惜。」 譚五爺走後第三天,仇家真的來了,是個身形瘦小的老頭子,劉莊主一見來人,立刻臉色大變。來人乾咳一聲,指著劉莊主說: 「姓劉的,你以為躲著就找不到你了,咱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劉莊主什麼也沒說,只回頭伸出三個指頭。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連續響起三通鼓聲。 護院們知道扎手的來了,誰也不願當出頭鳥,有人不懷好意地指著馬二: 「你的武功了得,就打頭陣吧。」 「我…我…」,馬二連連擺手,囁囁嚅嚅地說:「我只想拿二十兩賞金,用來討老婆……」 來人冷笑一聲,對劉莊主說:「我早就聽說,你把仇家分成三等,擂了三通鼓,算是看得起我,就叫你的嘍囉一起上吧,我要是怕事的,就不會隻身硬闖你的巢穴。」 劉莊主冷哼一聲,對著鼓手一揚手,「咚咚咚咚咚咚……」響起連續不斷的鼓聲,護院們知道是一擁而上的信號。 金鐵交鳴聲和廝殺聲由大而小,終至停歇,護院和前來尋仇的老者相繼倒下,馬二最後一個倒下,嚥氣前隱約聽到劉莊主冷冷地喃喃自語: 「都死了也好,省得發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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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的森林
學校裡有一方森林是多麼美好的事! 雖然這片森林不到一分地,也被附庸風雅的高層喚為維也納森林,因為緊鄰音樂班和普通班的音樂教室吧!常常可以聽到樂音傳來。 有好事者提議做了步道,裡面鋪上水泥和石板,經歷兩三年,又打掉一大部分水泥。主任說,上面來評鑑,學校的綠地比例不合格,如果讓森林那片地多一些泥土地就通過了。森林本來不就是綠地嗎? 森林邊緣有座優美的「校友亭」,這涼亭不叫中正或中山,或紀念某個人名,在於它是建校八十週年時由日本校友捐贈,就命名為毫無爭議的校友亭,紀念碑上書寫中日文的紀念文字,還有刻在木板上日文版的校歌,但現在這裡找不到人會那首歌。 這涼亭起初要建造時,還有部分反面的聲浪:「日本人統治我們還不夠嗎?還要蓋個涼亭來壓我們!」涼亭終究完成,日本校友不見得有那個意思,經費還缺一些,校方找到經費補足那個缺口,久之,校友亭自然成為森林裡的景點,有了故事,有了歡喜和悲傷。它緊鄰學生宿舍,迎新或送舊時的舞台,或是情人會面點,也許是分手的傷心地。 這森林最大的植物群落是南洋杉。忽然有一天,整片南洋杉全部被工友攔腰,砍去一大半數高,蔭涼的森林頓時出現大片的光,旁邊的辦公室突然光亮起來,聲音不斷傳出,「破壞生態!怎麼可以這樣!」「很不習慣!」還有人說要告校長,眾說紛紜,直到某天,來自高層的答案:「校長說森林裡常有很多住校生談戀愛,截掉一大半比較光亮!」南洋杉若有靈,應該也不能接受這答案。好在經過許多年,校長退休了,樹木又長出側枝,蓊鬱茂盛。 池塘有水是應該,加上水生植物是驚豔。多少年來就那麼一次,那回不做,以後也不會有人再做了。多年前,莊老師自台南白河買回來十數枝荷,三月就種在森林內的池塘,隨時日入夏,荷花吐豔,頓時增添姿色,一方水池外為是一回字型的兩排磚造座台,時常有人在那邊徘徊或沉思,暑假了,荷花漸凋零,結成蓮子,蓮葉枯萎,敘說無常,從此卻再也沒人有那般雅緻了。 從前森林旁邊有個小木屋福利社,因應校園北側一排教室的班級學生需求,還有自然科辦公室的教職員需要,親切的販售員阿桑,大家叫他阿姨,上課期間來往匆忙者多是印考卷的教師,後來北側教室拆了一半當宿舍,辦公室易地,小木屋福利社也就拆除掉了。 維也納森林外的長椅上有欖仁樹的紅葉,秋涼時我記起昔日對坐的思維,某回情緒低落,想起「閣樓上的光」這本書的某個情節,趁著沒課的一節,獨自坐在長椅上的一側,問著另一側虛擬的自我發問:「你坐在這裡做甚麼?」一會兒又換位置回答,再假設話題問另一側的虛擬自己:「你為何苦惱?」這樣一問一答來回好一陣子,直到沒有問題可問,心中漸漸開朗,這期間大葉欖仁三不五時飄落大片的紅葉,後來我撿了好幾片回家煮茶喝。 每個人心中都渴望擁有一片森林,甚或是秘密森林,可以承受喜怒哀樂,水滸傳中有一片「快活林」,吾生也有幸,在工作場域有這麼一片樹林,增添生命的光采,也該知足感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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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淚
我是八三么的女兒,父親是湖南省婁底人,離長沙約3小時的車程。我今年20歲,就讀金門大學。父親於民國38年隨部隊輾轉退到台灣,曾多次進出金門,民國77年父親認識了當年從事軍中樂園(軍妓,俗稱八三么)工作的母親,並於次年結婚,定居於金門。從小沒人說我是八三么的女兒,直到去年母親過世,臨終前,母親才告訴我們三個孩子,並要我們孝順父親,因為:你們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偉大的爸爸。說完她就撒手人世間,這天是五月的第二個周日。 母親在民國46年出生於雲林麥寮,16歲那年外公驟然離開人間,留下外婆及五個孩子。當時家無恆產,一家六口嗷嗷待哺,身為長女的母親,只好上台北賺錢。以當時做女工微薄的薪水,並無法養活全家。最後迫於無奈,只好下海「站壁」於萬華的寶斗里,選擇當一個「流鶯」,在華西街的燈紅酒綠,出賣青春的肉體,再將辛苦賺來的錢寄回家,代替外公扛起家計。每天生活在沒有明天的日子,黑、白兩道的恐嚇、威脅,讓姊妹們無一日之安。最終三進三出於派出所,母親苦求員警家中的困境,後經調查家世清白才得以來金門從事軍妓的工作。這年是民國66年,母親正值雙十年華,如一朵鮮花正在綻放它的美麗與純真。以下是她的自述: 初來金門的恐懼,是因為金門的夜太過沉靜及黑暗,與台北閃爍霓虹燈下的喧囂的夜,天壤之別。那莫名的驚恐、無助以及思鄉的情愁,再加上單日的砲聲,讓我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一個月後,我逐漸孰悉這裡的環境,單日的砲聲我也不再恐慌了,每周四上午是軍中的莒光日,所有官兵都需要在營區接受政治教育課程,而我們也利用這個時段去醫院接受檢查,並趁機可以去街上,或洗頭、或燙髮、或購物、或享受美食、或添衣、或買化妝品等,是我們最快樂的片刻。每月月經來時,可以休息,不用接客。初來時如花樣年華,令阿兵哥趨之若鶩,滿足了他們的需求,也讓我可以多寄點錢回家。 姊妹淘之間的感情最好,或許同是天涯可憐人,每一個人都有說不完的不幸、坎坷、悲慘的故事。有些姊妹會來金門,過程是跟我一樣的,有些是自己覺得在這裡可以賺很多錢,而且是合法的,不必躲警察,不必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就會陸續引薦其他苦命的姊妹過來。 花樣年華,淪為軍妓,離家千里,難忍思鄉苦; 日日接客,夜夜哭泣,隻身影單,最是寂寞時。 身處戰地,烽火連天,風聲鶴唳,無一日之安; 一生青春,萬般柔情,撫慰官兵,何處是歸宿? 這是我們姊妹們的心聲,姊妹們為了家裡的經濟,長期在身心備受煎熬與摧殘,每逢雙日沒有砲聲之夜,我面向著東方,那無邊的盡頭是我的故鄉,初期我會嚎啕大哭,念著媽媽,想著弟妹們,你們過得好嗎?儘管哭斷愁腸,也見不到我的家人。離開台灣來到金門,整整十一年未曾再回到故鄉,只有書信及每月固定的金錢。最後我不再大哭了,也不再流淚了,或許淚已流乾了。身心靈的創傷,早已疲憊不堪,讓我有了自殺的念頭,但一想到媽媽及弟妹們,我的責任未了啊。我怎會有這個念頭呢?午夜夢迴,想想我還能以肉體的付出合法地換來了一家的溫飽,強過在寶斗里當流鶯的恐懼與不安啊。 天可憐見,民國77年春,與你父親相識於茶室(八三么),或許是緣份吧,我們互相傾訴內心無限事,第二年你們的父親辦退伍,我們結婚了,父親當時60歲,我32歲。你們的父親無視他人的議論與嘲笑,堅持將我娶進門來,並共同在「下庄」開了一家麵食館,過著屬於我們的新生活。但當時我與你們的父親最擔心的是,我到底還能否懷孕?我們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嗎?上天垂憐,結婚第二年冬,我懷有了你們的大哥,後來老二及么妹也相繼來到人世間。全家都很高興,姊妹淘們更興奮,每一個人都爭著要認你們當乾兒子或乾女兒。 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原本是沒有資格再嫁人當媳婦的,可你們老爸卻堅持把我當一般百姓家的閨女迎娶回家當老婆,對我更是呵護有加。這二十幾年他不曾對我大聲講話,雖然我們的語言一開始是雞同鴨講的尷尬,但他總是很溫柔跟我溝通,在我內心深處,他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卑賤的我,何其有幸能找到這個如意郎君?殘破的身軀,怎能得到如此的幸福呢?所以我說你們今後一定要孝順你們的老爸,他實在是太偉大了,他的愛撫平了我的傷痛與不堪,他給我的愛,溫暖了我這二十幾年忐忑的心,讓我平安快樂的過著家庭生活。最後,母親含著淚向我們兄妹說:對不起,孩子們,讓你們有一個做過軍妓的母親,有一個骯髒身體的母親,今後一定會讓你們抬不起頭來,請原諒媽媽的無奈。 第一次見到母親,淚如雨,聲似啞,心已碎。可我們三個兄妹聞言,當時心中卻是百味雜陳,只要住在金門的人,都知道八三么是什麼,如果讓我同學知道我媽嗎是軍妓,叫我如何做人?知道的人他們勢必嘲笑我,瞧不起我,甚至離得我遠遠的,從今爾後,我再也沒有朋友了。以後的日子我該怎麼過啊! 當晚我細細思量,當年如果沒有這些軍妓來撫慰十萬大軍,金門地區的婦女同胞一定會非常危險,不然在軍中就會造就許多的同性戀。所以說金門人及曾在金門當兵的弟兄,最是感謝先後來金門出賣肉體的寶島姑娘。她們以人類最原始的工具,將青春年華的肉體奉獻給阿兵哥,讓他們得到片刻的溫存,紓解人性的慾望,使其在個人的崗位上,防範敵人的進犯,讓後方的台灣得以全心全意發展經濟,改善國人的生活條件,進而讓我們的國家強盛。這種犧牲的精神,所有八三么的女人,是何其偉大啊!所以,我是八三么的女兒,我怎會抬不起頭?我媽媽以肉體及心靈的付出,是為了這個國家,為金門地區軍人犧牲奉獻,才會招致病魔纏身,我們的母親是偉大的,她的付出是有資格接受國家的褒獎的,是應該受人尊敬的,我們應該有資格驕傲的,我們怎會被人恥笑?曾經滄海落煙花,墬入風塵淚梨花;命運弄人,無可奈何啊!再者,母親嫁做人妻之後,安道守節,相夫教子,進而,肯定了自己生命的存在價值啊。 最終,母親敵不過病魔的肆虐,離開了我們及深愛她的老爸。對於母親的辭世,最傷心的是父親,他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老伴已經走了,到今天在餐桌上,依然會在媽媽習慣坐的位子上擺放碗筷,洗完澡卻找不到內衣褲。這一年來父親變得寡言,又不見淚流,獨自守在房內,日不食,夜不寐,日復一日。 今年做忌日當天,老爸提早起床,一個人走到新市市場,買了好多好多媽媽喜歡吃的東西。祭拜時,老爸卻放聲大哭,哭得柔腸寸斷,可見老爸對老媽的感情有多深,有多真,後來我們三個兄妹也跟著哭了。從此,老爸像失了魂的身軀,每天都獨自漫步走上太湖湖畔,這裡是爸媽最常來的地方,他想在這裡試圖尋找過去片刻的記憶。 我爸今年已是高齡86歲的老芋仔了,我爸的一生,正好見證了這個時代的變遷,在這個史無前例的大動亂裡,曾經幾度蓬轉天涯,倉皇流徙,顛沛於砲火、飢寒於危難,難得一夕之安,承受了不盡的憂患和痛苦,歲月之轗軻,挫折之重重,身心之煎熬,痛徹心骨已達死寂絕望之中。最終,幸而偶遇機緣,竟能棲遲海隅,外適內和,體寧心澹,戀戀不能去。這豈不是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老兵,一個滄海一粟且逐漸凋零的老兵,正以他的愛所編織的幸福家庭,細細咀嚼這甜美的果實。如果他沒有娶我媽,他的餘生是否還能擁有這個幸福的果實嗎?一般所謂「老芋仔」其實來台初期根本沒有結婚計劃,以為不久可以返回大陸了,在大陸已婚者,更是寄望回家團聚,三年、五年、十年後反攻大陸無望,再回頭想要結婚時,卻發現台灣人,尤其是閩南人,因為語言不通,不太願意自己的女兒嫁給老芋仔,因此;絕大部份老兵只好孤獨過一生。而父親付出的愛,換來這個溫暖的家。這份感情的付出,是需要勇氣的,沒有堅強心志,無法說服自己。人言之可畏,內心之掙扎,非常人之所為啊。 回想父母親的這一生,父親為這個國家付出了青春、血淚與生命。一生顛沛流離,篳路藍縷,歲月苦澀,挫折重重,再加上思鄉之苦,人生之痛,莫此為甚。晚年又失去摯愛,天命無奈,儘管天道靡常,人事滄桑,人生之苦,莫此為甚。而母親也是為這個國家付出了肉體與靈魂,卻在中年之際,終於病魔。世上的每一個人或許是生於憂患的,人生不是戲劇,更不是夢幻,但父母親的一生,卻是經歷了不幸、坎坷、憂患和痛苦。或有人依然在默默的「細算浮生千萬緒」,覺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多少惆悵,多少迷惘,多少悔恨,不免執著,為煩惱所困。而父母親無私地付出生命,或許,只有在悲劇的痛苦中蛻變,才能在痛苦中創造、前進,以至於有今日。這是人類何等莊嚴而又蒼涼的生命情調。父母親生於這個國家多難,命運多舛的年代,一生坎坷,在千辛萬苦的環境之中求生存,走遍天涯海角,踽踽涼涼,風塵僕僕,四顧茫茫,緲然一身。幸而在蒼天遼闊,大地一片迷惘之中,欣然找到心愛的人,共築了屬於自己的巢。這二十幾年的家庭生活,都著上了濃濃的感情的色彩,也是緣之所寄,情之所鍾的歸宿。就如李商隱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至情至性之謂。或如千百年來,往者已逝,卻給人間遺留下一個永久的追尋。令人有「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餘情」之嘆。 每當夕陽西下,我都會推著輪椅,徘徊於太湖湖畔,陪老爸尋找記憶。明天,如果你們遇見我,請以真心看我,真誠待我,雖然我是八三么的女兒,請不要嘲笑我,也不要鄙視我。我會昂首面對陽光,不會自卑,我會很驕傲地說,我有一個偉大的母親,她曾奉獻肉體給軍人,滿足千萬離鄉背井軍人的性慾需求,撫慰多少孤寂的心靈啊!我還有一個偉大的父親,他的至情至性在這個講求物慾的追求,又是極度享樂的現實社會中,這份人間的至情,是何等高遠,又是何等曠達,更是人生至「善」而又超然的境界。是人生「真」的情感,至「美」的嚮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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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町的細雨
逝去的時間似乎不曾遠離 今夜的光如常閃爍 繽紛 短暫 寒冷而濕潤 巨大的城市美麗依然 陌生的人群來來往往 熙熙攘攘 輕輕唱起 城裡的月光 溫暖 寂寞的心靈 今夜舊地重遊 逝去的時間已經遠離 今夜的光已非昨日的光 依然繽紛 短暫 寒冷而濕潤 巨大的城市仍舊憂鬱著 陌生的心靈 孤單的身影組合成熙熙攘攘的人群 兀自唱起的歌 是老歌 熟悉的曲調 屬於當年的 仰頭看見習過的文字 相見 別離 相見 別離 相見 別離 咫尺 天涯 咫尺 天涯 咫尺 天涯 像細雨一樣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 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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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么的女兒
讀完您臉書PO上去的家世自述 每個字像子彈直穿胸膛而疼痛 歷史傷痕已過。但加諸女兒的夢魘才開始 還好。您敞開心口接受逆來的默默承受 在我翻讀的臉書您才是勇者 您為偉大的母親立碑。亂世裡不屈的奇女子 故鄉曾經是戰場。是十萬雄兵的住窩地 這裡有尖槍上的哀嚎和少小離家的他鄉腳趾 國共兩黨的仇恨殺戮延伸至這個純樸的小島 沒有紀念碑的故事充斥著荒謬和孤寂 廝殺的病毒在整個島嶼漫延擴大 當您閉上眼眸。沒有人知道您是何方的孤魂 您母親踏上這塊土地是家庭的宿命 一個貧弱女子的付出也只能以自己肉身為賭注 您母親來自雲林麥寮窮酸之鄉 您父親來自大陸地底深處的初啼少男 國難魔火吞噬了無家可歸的靈魂 一個為烽火而逃。一個為撫慰戰士而來 偉大而卑微的付出尊嚴的人沒有罪 崇高的生命意志令人敬佩和垂憐 您父母親一生是我們天光顯影的首頁 我們讀到撕裂歷史裡的一則照亮 做為這原鄉的島民一份子。啊 我應為您父母親在心中立下一幢紀念碑 雨又下在故鄉的泥土上 這裡已經是我們共同的落籍家鄉 從台灣。從大陸。從金門奏成的結緣 血液裡有絕對的純淨忠貞和無悔 這是您為兒為女的驕傲亮節 此刻。遠方山外。太湖河畔有盞虹影正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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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回老家的車程大概是十分鐘,但我常是路過家門而不路,對老家的情感,其實很薄落,再一次踏進老家大門,竟然是為了家裡要辦喜事! 老家的建築是洋樓風格,樓梯還是全木作,當每踏上一層還會吱吱作響,好像在傳達「有人來了、有人來了」,窗戶還是老舊木窗,沒有像其他古厝改成現代鋁門窗,客廳旁的房間裡那張老舊木床還在,已經躺過阿嬤,現在躺的是伯父。我依稀記得阿嬤還在時那個房間還沒入門,就可以有一股「綠油精」在飄香,因為阿嬤常頭風。 二樓的神明廳,我也十分陌生,神桌上的神明,早在叔伯各自分家後,各立門戶。大廳裡掛滿了新郎燈,這一次因為喜事退下了一對燈,然後把新的燈裝上,看著燈的畫樣,幾十年來變化不大,但是其他舊燈看起來就是已經被香薰了泛黃,最近一盞應該也快二十年了吧!但最諷刺的是,廳上三對燈,其中有二對已經離婚了。 站在老家二樓的陽台,竟處處是風景,眺望著大橋,如果大橋建好了,每天觀望著車流量,不知是什滋味呢?好期待。這是在左邊的視野,右邊的視野更不用說,是大樓林立的廈門,出晴時,眺望過去像幅畫,這肯定是老天爺的大因為辦喜事之故,所以喜餅暫放在祖厝,祖厝的房子和老家不一樣,是屬傳統建築,一落有左右護龍,我想祖厝應該也翻修過,所以並沒有很古早味。我應該有近二十年沒進過祖厝,上一次進去是因為家裡辦喪事,所以一進祖厝時,我的眼光泛著淚,我想起阿嬤在祖厝斷氣時,突然感傷了起來,因為家族糾紛之故,我都覺得沒有讓阿嬤好好疼惜,所以現在我為這分遺憾,好好的盡己力照顧我已年邁的外婆。 回家的路,一直不遠,但是沒有一席之地,我寧可過門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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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逐夢─記金門國樂揚聲北京公演之行
在觀眾席的高階上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2008年來到這裡、就盼望我們金門國樂有一天,也能登上這舞台!」語氣中帶著點豪情壯志、也聽出來有些許的驕傲,豪壯的是,要將滄海小島上的金門國樂團,帶到這國際水準的音樂殿堂難度有多高、過程有多辛苦,驕傲的是他們成功了,人生有夢、逐夢踏實,這夢、逐了七年,這夢、踏了千里,我想,是一種堅持的信念吧,是勇於面對挑戰與不放棄的念頭,支持著他們往前進! 時間拉回2014年末,在偶然的交談下我得知了「金門國樂團將到北京國家大劇院公演」的訊息,當時的我,對於北京國家大劇院的情況並不十分清楚,但我直覺這將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兒,雖然自小學校的音樂課程總拿不到高分,我相信跟都是男老師教的關聯不大,少了音樂天份才是主因。 我的概念是這樣的,以我門外漢的觀點,其一,北京國家大劇院大概是國樂(或大陸稱做民族樂)表演的最高殿堂之一吧,真能去?也太了不起了;其二,團員們能將密密麻麻的樂譜,透過吹、拉、彈、敲等方式,演奏出可以牽動人心的樂曲,這要幾千、幾萬次的反覆練習才能做到?其三,兩岸夏張會結束時,張志軍主任說:「歡迎金門的鄉親到北京走走」,他一定沒想到,我們還真去了,一次上百人呢,重點是,北京好遠,一千多公里之外呀! 正好本人「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遭,沒到過北京,就請纓跟著這團「金門之光」前進北京,在行前,也有幸參與了金門國樂團在金門莒光樓前舉辦的一場「金門國樂揚聲北京國家大劇院行前感恩音樂會」,講白了,這是一場募款的音樂會,而會有這場行前表演的原因,說來也真「歹勢」─我指的是對這些國樂的優秀金門子弟的歉意,因為一趟北京之行,所需的旅費及各項行政庶務費用,是非常鉅大的金額,所有參與的團員與義工家長們,不僅僅要犧牲自己的時間,不斷的練習、排演,還得自行負擔行程的各項費用。試想,這群優秀的金門子弟,能出國爭得這一份無比的榮耀,換得的絕不是某某某的琴藝好棒、某某某的打擊好精采,真正所得到的禮讚,一定是「金門」好棒、「金門」培養出好優秀的國樂團體,或許政府及鄉親們有時可以換個角度思考,當金門子弟能有傑出表現,甚至能名揚四海之時,我們能多給點支持與關懷,這與我們期望下一代比我們更好的目標,是一致的呀! 從金門水頭碼頭出發的當下,我就發現這是一趟苦差事兒,不是我苦,是這群小朋友及家長們真的辛苦了,除了自己的隨身行李,還有大大小小的樂器;很常見的畫面是,一個個瘦瘦小小的身軀,得背負著一付很大的樂器,在人群中穿梭;當然,也有幾位營養不錯的團員,但正當盛夏時節,他流的汗更多!大伙在黃光佑老師(註:金門國樂團指導老師,國際知名指揮家)的「鐵血訓練」下,旅途的過程中,聽不到一般同年齡小孩的嘻鬧聲,有的盡是行動有序的團體紀律,這點是我這個外人,觀察到國樂團的學習,在樂器的演奏專業之外,所給予孩子們的另一種正確的生活態度與教育。 有朋友說我到北京,一定是好吃又好玩,以「表演」之名、行「遊樂」之實,其實,我起初也是抱著這個心態的,想說難得可以出趟遠門,就是要好好玩、好好吃呀!但,事實是,有去了幾個景點─就真的「幾個而已」,家長們都心不在焉,談論的話題都是某某某的表演服裝有沒有帶齊、哪一位小朋友的樂器狀況如何、需不需要取消景點趕去劇院幫忙?這是家長們的情況。而小朋友們呢?更辛苦,一到北京,什麼也別想,就是樂器抱著練習,直到公演前一晚甚至過了午夜才能返回旅館,一大早不到六點又得起床預備。如果問我這趟北京揚聲之旅,除了欣賞了金門國樂團在北京的國際級水準演出之外,最大的感受是什麼?我想,就是睡眠嚴重不足吧。 我坐在北京國家大劇院音樂廳的座椅上,看著我們的子弟,金門國樂團的團員們逐一的出場,在滿場觀眾的掌聲中緩步進入表演舞台,一首首動人的音樂演奏,總是吸引了台下觀眾們如雷的鼓動,而黃光佑老師所揮灑出指揮的肢體語言,更是讓這場盛會增添華麗色彩,他像是電影「哈利波特」中的魔法學校校長,透過他手中的指揮棒,讓這群金門國樂魔法學校的學員們,串起了一聲聲美妙的音符,所有與會觀眾的心,不自主的被音樂所牽引著,在劃下靜止音符的片刻,仿如做了一場完美的音樂夢,「安可」聲也就自然的此起彼落,金門國樂團也再次以悠揚的樂聲答謝了所有的觀眾。 「金門高粱、兩岸飄香,金門國樂、四海名揚」,如果說金門高粱是白酒市場中最能代表金門的品牌,那麼金門國樂,則是最能代表金門的「音樂品牌」,這個品牌的建立,是多少團員辛勞努力的代價、是多少家長呵護鼓勵的成果,我想,金門國樂不僅僅是萌芽的小草,如今已是株蒼翠的小樹,是金門子弟與家長們用心血澆灌換來的,期盼著透過政府、民間以及所有團員的共同努力,讓這「音樂樹」能茁壯、並且結實累累。千里之外的逐夢踏實,是為了下一次萬里征途的準備,在北京有人問起我來自何方,我驕傲的說:「我來自千里之外的金門,陪同我們的子弟踏上北京國家大劇院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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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年輕的志工─董耀樂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眾樂樂首推董耀樂,董耀樂(圖右)喜歡真誠,欣賞真心,待人處事都以真心為出發點,心中坦蕩蕩,別無所求,大家在一起談笑風生,妙語如珠,感受他無憂的快樂。 歌聲可以淨化人性,美化人心,董耀樂喜歡唱歌,自從入列銀髮族後,歌聲引起同好的共鳴,寬敞的客廳,高朋滿座,個個熱情如火,高興的唱著,跳著,陶醉在金曲歌王的歌聲中。101年10月九九重陽節,金門縣政府主辦的一系列活動中,阿公阿嬤歡樂滿人間歌唱大賽,董耀樂以一曲「你甘擱會想起我」參加比賽,以敢秀、敢現、敢唱風靡全場,獲得滿堂彩,榮登冠座,恭喜之聲此起彼落,場面壯觀,大家同霑欣喜,同享快樂,唱歌成了董耀樂最大的喜愛和榮耀。平日好友相聚,自組「開心康樂隊」,村里或親朋好友家有喜慶宴會,請提前告知,絕對義不容辭,熱情贊助,奉獻天賦本能,讓勁歌熱舞歡迎嘉賓,在酒酣耳熱中賓主盡歡。 把愛傳出去,念力是無遠弗屆,所向披靡,董耀樂是大同之家志工隊副隊長,在靜靜園區中,點燃無私的愛,奉獻心力,陪著老人家休閒玩樂,說說唱唱,百無禁忌,像綵衣娛親的老萊子,逗得老人家春風滿面,忘掉煩惱。董耀樂歌聲輕輕唱起,老人家也會微閉雙眼,輕輕唱和,陶醉在回憶裡,似曾相識的音符,也曾這樣年輕過,而今,歲月不饒人,徒留空泛的記憶和無限的感慨。 大同之家裏面,明窗淨几的會客室是聯絡感情,閱讀書報的地方,有的聊天,有的看報,有的下棋,四色牌獨具魅力,上桌的人少,觀戰的人多,兩兩相對,你來我往,廝殺開始,血脈賁張,心跳加速,隨著牌局的輸贏,心情七上八下,腦海裡只有「到」和「胡」,情緒有些拿捏不準,一天下來,腦力、眼力、心力,雷電交加,心力交瘁,碎碎唸者有之,心不甘情不願者有之,董耀樂經驗豐富,陪長者玩樂,前進後退,斡旋其中,永保牌局的流暢和順,讓皆大歡喜。 相聚,自是有緣,大家來自環境不同,生活品質不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科技時代,忙碌代替一切,家人無法常相左右,這是不爭的事實,只有投緣的人,才會把滾瓜爛熟的往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您無盡的傾訴,聽不完的陳年舊帳,像跑馬燈一樣,旋轉不停。具備愛心的董耀樂,聆聽之餘還能適時開導和撫慰,撫平老人家嘆息不止的情緒。 高齡近百歲的陳鎮老先生(如圖左),耳聰目明,生活嚴謹,真正「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他那豐富的一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是位令人敬佩的長者。 一瓶小小礦泉水隨身攜帶,這是董耀樂一貫的作風,他認為公眾的飲水機是給外出的人方便飲用,夏天,天氣炎熱,可解一時之渴,冬天,飲一口熱水,備感溫暖,偏偏有些人沒想那麼多,只求方便,大瓶小瓶裝滿飲用水帶回家,影響其他人的權益,他說,有心做志工本來就該發自內心,不要覬覦時數亂簽到,不要覬覦分外小東西或好處,這才是做志工最基本的精神,他隨時提醒自己的本分,因為無所求,所以快樂多一點,煩惱少一點。 「快樂出航」是董耀樂最喜歡的一首懷舊老歌,優美的旋律,輕鬆的舞步,感覺天天都是晴空萬里,碧海藍波,昂起頭,揚起帆,準備出帆啦!耀眼的陽光,忙碌的海鷗穿梭盤旋,遠方的朋友,你可曾看到雀躍的心境,人生的美麗盡在這裡,快把歡樂傳出去,不管您是誰,一起享受美好的這一刻。 (稿費贈金門縣身心障礙家長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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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迎戰
每一年,都會回金門二至三趟。 每一次,都會看到金門的建設不斷提升。 每一回,都有令我驚艷或讚嘆的新設施新景點出現。 每一遍,都讓我感受到金門,已經不再是我從小生活到大的金門了! 這次,趁著暑假空檔回來玩幾天,車子經過的路邊,除了建設還是建設,看到自己的故鄉變得如此發達,喜憂參半的感覺其實很衝突、很矛盾……。 以往離鄉背井工作為的是能到進步有競爭力的都市謀生,現在看見自己最愛回來的金門已經邁向嶄新的一頁,一改過去停頓在戰後撤軍的蕭條景象,正以一個迎向國際觀光具有競爭力的島嶼姿態展現著,心中的衝突其實很強烈。 「金門」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出嫁女兒的「後頭厝」(娘家),我總是很期待有可以回「娘家」走走看看的機會,總希望這裡的人情味一直都在,那親切的笑容、那溫暖的懷抱,每次回來都能看見當初的美好,可以讓我細細回味「家」的老味道,站在美麗的白色沙灘上,兒時擋住海邊的鐵銹拒馬早已不見蹤影,雷區的警告標誌已不復見,我不再需要踩著長輩的腳印避開地雷,穿過層層既陰暗又密布藤蔓的樹林走向海邊,寧靜的天空此時傳來嗡嗡聲,雲層劃過一道道夢想起飛所留下的痕跡,神秘的禁區終究褪去了它的面紗,這赤裸裸一望無際的沙灘,任何人都可以輕易接近並一親芳澤,沒了界限的海岸線彷彿蛻變後準備起飛的金門一樣,擁有無限延伸的未來,無法預測。 閒暇的午後,我不想浪費時間窩在家裡避暑,騎著摩托車我用低速的模式在路肩的樹蔭下緩慢行進,就想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去欣賞這片土地,細細的品味它現在的模樣,回到母校試圖想找尋那曾經和同學攀爬的矮牆;想起那個怕被鬼抓走的童年,仔細尋找當時拿樹枝墊腳尖想要勾下蟬殼的那棵樹是否還在?還有青澀年代那場純純的愛、遞紙條、扯頭髮的片段……,記憶中那個男孩最愛留連的籃球場,望著眼前一片種滿花草修剪整齊的花圃,這裡曾經是每天放學時公車迴轉後塵土飛揚的土黃色空地,無論是校園裡新建的圍牆,還是被拆掉重蓋的新大樓都瞬間把拉我回到了現實,眼前這只剩一半回憶的母校,讓我彷彿做了一場夢般,真實卻又陌生。 騎著車,我來到曾經熟悉的街道,看著新舊交替的過程,試圖去想在這裡發生過的片段記憶,偶而我會忍不住拿起相機拍下被保留下的舊商店、舊建築,那斑駁不敵烈陽而褪色的招牌,那脫落半邊隨風飄起拍打著牆面的舊帆布廣告,還有那曾經風靡戰地一解軍人思鄉愁的撞球間、電影院、老雜貨店等,還能保留在這片土地上的過去真的越來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設計新穎的紀念館,用現代科技的方式擷取些許的老圖片和老物件,訴說著時代的變遷所帶來的衝擊,大興土木的同時是建設亦或是一種破壞?迎向國際觀光島嶼的當下我們是不是也正在破壞著這片土地的純樸、寧靜和寶貴生態,金門引以為傲的水獺沒了「家」,我們引以為傲的人情味也逐漸稀釋中,既殘酷又現實的現況,就像爸媽口中那戰爭時代的金門人,一樣只能無奈的面對再面對,重新過著夾縫裡求生存的日子。 戰爭的年代,面對外敵的入侵,金門人用堅毅的耐力挺過了無情的歲月,選擇和戰爭共生的漫長日子裡,長輩們從沒放棄過這塊土地。 民主的年代,面對財團的入侵,此時的我們又該用甚麼樣的態度和方式才能在建設和破壞之間找到最好的平衡呢? 這場戰役正考驗著你我這新時代的金門人該如何應變,什麼樣的改變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看到的?什麼樣的建設才是真的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謀福利?如何才能不辜負先祖們的托付世代傳承家園?又該如何才能繼續守護我們共同的「家」並創造美好的經濟遠景,而不是為了眼前利益將「後頭厝」斷送在這一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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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對話趣味談
近日,學校同仁林玉瀅老師拿了一篇母系系友會傳來的手機簡訊與我分享,名為「有趣的文字對話」,對我而言,生平首見;觀賞之餘,的確趣味,可惜只有寥寥十則,似乎少了一些,難以滿足我的「胃口」,但卻啟發我的靈感,於是想再嘗試自編,願與讀者分享。 這篇簡訊,讓我想起兒童最愛的卡通影片──茶壺會跳舞、茶杯會唱歌、桌椅會吵架、花草會聊天、毒蛇猛獸也都變得溫馴可愛,小觀眾們也知這些情節並非真實,但卻看得目不轉睛、渾然忘我。卡通是「擬物為人」,同樣地,若來玩玩「擬字為人」,把呆板的文字生動化、趣味化,賦予它們生命力,視同一個「人」或「物」,讓他們對話,而後從對話中了解文字的結構差異與隱含意義,不僅加深學生的印象、提高學習的興趣,在教學上或可達到相得益彰的效果。 手機簡訊十則,只有簡短對話內容,未作進一步的說明與分類,為讓讀者了解筆者運用字體的哪一方面對話,特將對話性質分為四大部分: 一、字形對話: 字形對話是本文的重心,也是饒富趣味的一環,完全不涉及字義字音,純由文字造型的表面看待,即將文字視為一個有生命的「個體」,比較出二字在結構上的差異性,請聽聽他們的對話吧! ◎天→夭:你的頭歪一邊,要到復健科矯正。 ◎木→才:缺了左手,還有右手,不要懷憂喪志! ◎爿→片:我們才是天生一對「左左、右右」好兄弟。 ◎父→交:你戴起紳士帽,帥氣十足。 ◎夫→天:天氣又不冷,幹麼縮著頭。 ◎口→田:四胞胎的連體嬰,世上罕見。 ◎口→品:趕快下來!疊羅漢滿危險的。 ◎土→圭:這麼大了,還騎在爸爸頭上。 ◎王→玉:割掉盲腸後肚子就不痛了! ◎末→未:我倆相似度達百分之99。 ◎工→互:我是一根腸子通到底,不喜歡拐彎抹角。 ◎太→大:右腳上的瘤,在哪家醫院切割的? ◎申→田:大方一點,別藏頭縮尾! ◎甲→由:倒立整天,該休息了! ◎己→已:我倆是雙胞胎姊妹。 ◎乒→乓:八二三砲戰,我們各失一腳。 ◎丘→兵:我兩隻腳,全被地雷炸斷的。 ◎言→這:何時開始以滑板車代步。 ◎川→州:長滿水痘,該看皮膚科。 ◎王→全:沒有下雨,幹麼撐傘? ◎木→林:你倆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冒→目:頂樓加蓋兩層,用來出租。 ◎只→口:真可憐!先天缺足,寸步難行。 ◎用→月:裝潢一下,多出二房。 ◎或→國:人要走出去,不要整天宅在家裡。 ◎干→平:你那兩撇八字鬍看來滿性格的。 二、字形字義組合對話: 字形之外,倘若加入些許字義,用途更加廣泛、有時更見趣味,本項部分把字形視為一個「個體」,部分取用字義,組合而成。 ◎單→戰:何時出征? ◎兄→況:提水何用? ◎字→安:我們指腹為婚吧! ◎麗→鹿:頭上裝飾一下,就變美妹了! ◎我→義:披著羊皮,小心餓虎出沒! ◎人→囚:坐牢的滋味不好受吧! ◎囚→泅:你坐水牢,比我更慘! ◎吠→哭:你比我多了一張嘴,真是畸形! ◎哭→器:我已被人取笑,沒想到你更怪胎,嘴還長在腳下。 ◎吠→器:四張嘴的狗,我還第一次見到。 ◎吠→犬:不會叫的狗更會咬人。 ◎乃→孕:預產期在何時? ◎好→子:該是交女友的時候了! ◎子→好:這對情侶,令我好生羨慕。 ◎■→戌:我已怒火中燒,別再惹我! ◎至→到:隨身帶刀是違法行為。 ◎風→瘋:你得的是精神病。 ◎丙→病:祝你早日康復。 ◎燈→登:拿支火把,夜行亮多了。 ◎令→零:小心!淋雨會感冒。 ◎躬→窮:整天躲在洞穴,難怪一貧如洗。 ◎魔→魏:我們各懷鬼胎,彼此心照不宣。 ◎行→衍:你有腹水,趕快就醫吧! ◎行→街:滿腹糞土,不可教也。 ◎庫→車:每月多加五百,有遮雨棚。 ◎亮→高:真是畸型,該長腳的地方長了嘴巴,怎麼走路啊! ◎鳥→鳳:可憐啊!哪一天才獲自由。 ◎方→芳:頭上插香草,難怪馨香四溢。 ◎楊→場:我是木匠,你是土水師。 ◎姥→妙:你我相差四十歲,可以當妳奶奶了。 ◎障→鄣:你我各缺一耳,同病相憐。 ◎龍→襲:憑我們長相,穿衣無異畫蛇添足。 ◎人→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家→豕:真可憐!無家可歸。 ◎裙→君:寒流來了,加件衣服吧! ◎裹→裸:衣服只披一側,難怪春光外洩。 ◎蹻→轎:你開車,我可是走路來的。 ◎母→姆:有個貼心的女兒隨行,令人羨慕。 三、字義對話: 本項完全採用字義,是人類為它們所下的定義,與字形字音無關,這類例子,不勝枚舉,僅列幾則作為代表。 ◎胖→肥:我倆半斤八兩,但名字比妳好聽多了! ◎鞋→襪:我每天風吹日曬雨淋,你就像溫室裡的花朵。 ◎襪→鞋:你在外面涼快,我密不通風,還要忍受惡臭。 ◎物→人:你們最殘忍,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什麼都吃,我們已快滅絕了。 ◎江→河:看看外觀,就知我倆是雙胞胎。 ◎河→湖:我瘦長、你矮胖,我們各有特色。 ◎胃→口:拜託!別再囫圇吞棗,我快受不了了。 ◎齒→舌:我像碎石機,你是攪拌機,我倆分工合作。 ◎肛→嘴:你享盡人間美味,我飽嚐所有臭味。 ◎天→地:我高高在上,受人景仰,那像你任人踐踏。 ◎地→天:我寶藏無盡、蓄養萬物,功勳蓋世。 ◎牛→豬:我一生勞碌,你只會吃睡。 ◎豬→牛:我任人宰割,下場悲愴! ◎講→說:我們都是「多言家族」,慎言吧! ◎淹→災:我們不要再造孽了! ◎東→西:你我各據一方,與南北兄弟相安無事。 ◎夏→冬:我熱情如火,你冷若冰霜,我倆水火不容。 ◎短→長:我有所長,你有所短,不要再取笑我了。 四、諧音字的對話: 諧音也是取綽號的來源之一,許多同學或學生的姓名常受同音之累,被取一堆的綽號或衍生出笑話來,諧音字大半用在不好的一面,少見用在好的一面,就讓它們對話訴說原由吧! ◎珠→豬:我被你害慘了!不僅名譽受損,身價也一落千丈。 ◎統→桶:被人取笑「飯桶」,全是你惹的禍。 ◎侯→猴:可惡!因你之故,我的家族全成「小猴子」。 ◎豐→瘋:把我當「瘋子」,完全拜您所賜。 ◎張→髒:我有潔癖,卻成了「髒兮兮」。 ◎歸→龜:同學叫我「龜孫子」,還要叫您「爺爺」,您樂了吧! ◎史→屎:你害人不淺,我們全家都「與你為伍」。 ◎苟→狗:我姓苟,卻當了一輩子的「小狗」 ◎瑜→魚:大家叫我「小魚」,與妳同類,我也無可奈何! ◎傅→富:托您的福,我們皆成「富家子弟」。 五、字裡乾坤: 即「字中有詞」「字中有詩」,本項與對話無關,與六書中的會意字相關,從一字中往往蘊含著一個成語或一句詩,也常成為猜謎的題材。 ◎嵩:崇山峻嶺。 ◎出:層巒疊嶂、山外有山。 ◎漁:如魚得水、魚水之歡。 ◎鈺:金玉滿堂、金玉良言、炊金饌玉。 ◎忍:心如刀割。 ◎惢:心事重重、三心二意。 ◎捉:手足情深、手足之情。 ◎口:笑口常開。 ◎品:眾口鑠金。 ◎轟:車水馬龍。 ◎焱:熊熊烈火。 ◎驫:一馬當先、萬馬奔騰。 ◎姦:三女一市場。 ◎垚:積土成山。 ◎淼:水勢盛大。 ◎■:人多勢眾、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三陽開泰。 ◎孱:子孫滿堂。 ◎囍:雙喜臨門。 ◎朝:雙十國慶。 ◎明:日月同光。 ◎泵:水落石出。 ◎砅:清泉石上流。 ◎耋:垂垂老矣! ◎旦:旭日東昇。 ◎旱:日上三竿。 文字的對話,可以發揮一個人的想像力與思考力,增添生活情趣,任何人皆可嘗試創作,其要點即是站在文字的立場思考談話的內容,且須配合字形字義與字音,才能讓讀者產生共鳴,期望藉此拙文,能夠引起更多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