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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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光的魚
20年前買下淡水的家,那是我們第一個家,也是唯一屬於自己的房子,當時,房價正處於高檔階段,對我們而言那是傾盡所有積蓄,外加很大的一筆貸款,壓力不言可喻,因此歡喜搬新家的當兒,一切只能因陋就簡,空空蕩蕩的屋內,所有家具都是最基本的需求,而且全是仰賴夫家、娘家兩方長輩及兄弟姐妹賀禮添置,更遑論裝潢了,但那是我們夫妻自己的窩,我欣喜若狂,終於有了根的安定感。 家中唯一的裝飾,也是唯一的奢侈品,那就是餐廳牆邊那一只4尺×6尺的大魚缸。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天生就是愛水,出生在四邊環海的小島金門,赴台就學選擇北臺灣的淡水,從此與水結下了不解之緣,婚後選擇淡水小鎮,依傍淡水河而居,更希望家中有水的靈氣,因此養魚成了我的首選,除此之外,當時孩子尚小,不適合豢養其它寵物,再加上距離夫家、娘家兩方距離皆遠,逢年過節返鄉與家人團聚,有大部分時間無法在家照料,因此權衡再三,我們決定養魚了,購置大魚缸,外加所有的養魚配備,方知這是一筆斥資不斐的開銷,但我仍忍痛進行了! 大大的魚缸,清澈的水質,魚缸背板鮮嫩翠綠的水草映襯著魚缸,小水車滾動打出的氣泡,優游的魚兒,就在水草、假山、拱橋、石縫、氣泡中怡然自得的游著,望著生氣盎然的魚缸,這是一家人最大的享受和紓壓,對於養魚外行的我,選擇最好飼養的金魚和錦鯉,那紅白相間的錦鯉、紅焰熱鬧的金魚,配上滿缸的綠意,簡直是賞心悅目,當魚兒偶爾壽終正寢,我們心會難過,但當新的魚兒再次加入,我們的哀愁就會淡了。 重新踏入職場後,為了省去清洗魚缸的大工程,我改成飼養小魚,例如燈管魚、孔雀魚等,這樣的習慣持續好些年,一群嬌小、閃亮、多彩的身軀彷若置身大游泳池,牠們相形渺小,近日寒流一波接著一波,小魚們似乎染上了寒疾,一條條相繼死去,才幾天未留意,一大群就只剩下5隻生命力較旺盛者繼續存活著,碩大的魚缸顯得孤寂冷清,趁此機會,我將小魚撈至高腳玻璃杯供著,空蕩的魚缸也好大大清洗一番,重新換水、消毒後,再添購水草、配飾,明亮的魚缸煥然一新,打上溫暖的燈光,這肯定是魚兒最舒適的家。 一切佈置就緒,我與外子開開心心添購新魚,來到水族館,不改原先的喜好,我們選購一對橘色、白色的大錦鯉當主角,外加數十條小錦鯉搭配,魚缸中,有橘白相間、橘色、白色、藍白相間的各式魚兒,熱鬧、溫暖,可是,當我把明亮的燈光打開,魚兒立刻四處奔逃,最後全躲到過濾器、假山、水草的後方,隱匿得無影無蹤,當我把燈關掉,牠們才畏首畏尾的慢慢游出,當燈光再次打亮,牠們又迅速逃離,我一次又一次的試著,魚兒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驚慌、竄逃、藏匿、游出的SOP程序,而且屢試不爽。怪了,這是以前沒有過的經驗,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燈關了,但是,幽暗的魚缸,根本無法顯現活絡的生氣,我有些沮喪!女兒假日返家,看見魚缸增加了新成員,雖已是大學生,仍不改小女生的頑皮和雀躍,因為從她們懂事起,家居生活中,魚缸是她們生活的一部分,聽完我的敘述,女兒不信邪,像小女孩般從三面拍打魚缸,牠們暱稱嚇唬魚兒是為了令其更勇敢,我想也罷!就讓她們恣意為之吧!也許真會如她們所言,魚兒在她們恫嚇的訓練下果真堅強、勇敢了!兩天假期過去,女兒又返校住宿去了,下了班,我將魚缸照明燈再次打開,魚兒不改竄逃行徑,在一陣驚慌失措後,立刻又躲藏得不見蹤影,唉呀!這如何是好,死了心!就讓牠們在幽暗中過活吧!但~那又違逆我養魚的初衷,有些不甘心,心念一轉,再想想辦法吧! 是改換另一批新魚嗎?可是牠們畢竟是活生生的,如何捨去且殺生呢?送回水族館更換一批吧!但是老闆願意退換嗎?畢竟我的理由有些可笑,還是,免費送還老闆,另外花錢再買新的,可是牠們也花了我上千錢元的魚款,想來又捨不得,無奈,繼續養著吧!問過多位喜好養魚的朋友,關於錦鯉的習性,大家都認為不至於如此畏光呀!我和外子苦無答案,再次回到購買的水族館,本想尋求專業的解答,但一踏入館內,還未開口前便頓悟了,我和外子幾乎是同時心中了悟,看著那一缸混濁、幽暗、擁擠、水草雜沓的錦鯉池,我們有默契的心照不宣,彼此眼神示意,然後莞爾一笑,沒有詢問老闆緣由,添購了水草便離去! 原來,習性是如此根深柢固,魚兒從一個家移居到另一個家,完全不同的生活環境,牠們總得慢慢適應,我主觀認為:乾淨、寬敞、明亮是魚兒理想的家,一味的打光、拍打魚缸,真是不人道,這恐怕要被「動保」人士冠上虐魚的罪行,想來我們也太主觀、太一廂情願了,於是,我們為了改變魚兒的習性,開始採用漸進的給光方式,首先,先將燈光往天花板照射,用反射的些許餘光照射,魚兒似乎不再那麼激烈的奔逃,接下來,我再將日光燈直接照向水面,但用黑布遮掩,一次只露出些許光亮,但一天天加多,終於一星期過去,我將黑布完全抽離,魚兒卻絲毫沒有察覺,一群美麗的身影優游水中,自由自在,我終於成功了,望著牠們從容愉悅的身影,我也開心的笑了! 此次養魚事件,讓我領略到習性對人的影響,家庭教育對子女的影響至深且遠,如何培養良好的習氣,是我們不容小覷的地方,但是壞習氣如若養成,也不是無法改變,畏光的魚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不必氣餒,只要有心便會有力,世上就沒有無法改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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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後的暖陽
早晨,天冰凍了 該是笑臉盈盈的花花草草 也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是昨兒個下了雨蘸上的吧 就這麼鎖住了該有的璨美與笑靨 此刻外頭,風正撲打著窗櫺 順勢拉了拉還垂掛著的簾,想把匿在其間的寒意抖落 霧茫茫的白花開了滿是,佔據了將世界隔絕的白鐵之外 指尖輕描淡寫的在窗上畫了個圈,在霧裡 大大的呼了口氣想讓這暖熱的喘息融化還結著冰的霜雪 抖了抖身子,還倦著呢! 思緒卻早被沁出一個窟窿,空蕩蕩的 冷風不斷滲入,強烈攻擊起還存留著的暖意 拉了拉衣襟,任憑這寒風在窗外張牙武爪的朝我不斷挑釁! 耐我何?耐我何啊? 見我毫不妥協的捍守世界,於是隨之又開始尋找下一個齜牙裂嘴的目標 該起身了,此刻! 風,依舊呼嘯鶴唳的潑辣著 嚇得外頭陽台上的花兒還瑟縮著呢! 別怕,別怕,可別傻了…… 將胸膛挺起,讓臉上再揮發出風采吧 搖搖還沾在臉上、身上的珠滴 不會一直都如此沁冷的,晚點兒等金色光芒乍現擁抱 灑落一片暖陽的呼吸喘息 屆時眼前又將換上,熱呼呼的衣裳舞動 於是,展開笑顏吧! 且讓我們共同期待,冬陽撥霧窺視 那一瞬間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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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業
一切都不在她的規劃之內。 她是一個自由隨性的人,眼看著同學紛紛變成了有頭銜的人物,她仍然依著自己的心情做著喜歡的工作,她常堆著笑臉說:一份能讓你賺錢,卻又有意義的工作真是難得啊! 難得看她義憤填膺的爭執,她有極強的自主性,但表現一向溫和。 為什麼放棄了呢?我問。她定定的看著我說:當你發現想做的不被認同,卻要被押著去完成一份違背初衷與良知的事,這是很痛苦的。在她的眼角,我看到了她的不捨,但更看到一份堅持,「祝福我吧!」她說。 她回歸家庭,想給自己一個空間重新出發,再見她時紅著眼眶坦承失業給了她莫名的焦慮,她本來就是一個不得閒的人。「我知道我的心裡發生了一些變化,但這些改變不是我喜歡了,我好害怕失了自己。」我拍拍她的肩膀,「不錯啊!你始終這麼誠實的面對自己,而這就是你壓力的來源,你要承認人是不完美的,所以你要接受不完美也是你的一部分,降低標準,放過自己。」陽光下,我們微笑著道別。 突然空白的時間,她重新檢視了自己。正視自己的特質後她說:我相信老天爺在關了一扇門之後,會再為我開一扇窗!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契機,告訴我應當提起勇氣去完成另一個夢想。 失業,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因為另一個故事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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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毛衣
出生,沒帶巧手,女紅針黹,興趣缺缺,很少拿過針線縫縫補補,縫個扣子,也沒三分鐘的熱度,不耐的性情開始浮現。學生時代的家政課,圍巾、帽子、桌巾、杯墊、繡花、繡手帕,等等,同學個個賢妻良母型,大家圍在一起,互相討論、學習、觀摩,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最美的讚嘆!我呢,悠哉游哉,安啦!這些都是家裡嫂字輩的功課。 小時候,左鄰右舍的阿姨超級棒!人人手拿編織物,無論站著、坐著,都能一面織毛衣,一面聊天;動作出神入化,輕巧又熟悉,直直織去,不用想,不用看,像高速公路的車子,一刷即過,很快就換另一棒針,即使錯了,也能四兩撥千斤,兩棒針交叉,眉毛一挑,又恢復正常,看得我呆若木雞,佩服不已。 年幼時,有一套紅色毛線衣褲,大年初一早上,母親幫我穿上,歡天喜地,跳上跳下,高興之餘,狂奔而出尋找玩伴炫耀,哼!我媽也會織毛衣喔!我以為只有那些阿姨才這麼厲害,整天織來織去,織不停,而我的母親,繁重的工作多如牛毛,哪來空閒織毛衣?原來母親利用漫漫長夜,不眠不休,趕工織完,為了新年新氣象,讓我穿得美美又保暖,給我一個活潑亂跳,手舞足蹈的快樂新年。養兒方知父母恩,每憶及此,萬般不捨,然,逝者如斯,只留遺憾在心頭翻滾。 妙真在的時候,也是能織高手,織給婆婆、老公、孩子的毛衣不計其數,每件都是落落大方,大小合身,高超的手藝令人敬佩。現在手邊尚有未織完的毛線,想把線頭拉回數十年前學生時代的家政課,看看魯鈍的「十指將軍」當真激不起美麗的浪花? 教我織毛衣是表姐(吳素芳),溫婉嫻淑,聰明伶俐,一般人碰到初學者都退避三舍,快閃為妙,但我倆一起長大,亦師亦友,「萬丈高樓平地起」,感恩表姊殷殷指導,教會我很多事。 原來織毛衣,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和易懂,除了興趣和耐性,肯學、努力、認真,還要有點藝術天份。小小一顆毛線球,要的是條理清晰,直來直往,最忌攀親帶故,糾纏不清,亂成一團,才能一針一線,循序漸進,完成你心目中輝煌成果。有些天資聰穎,蕙質蘭心,織出來的毛衣高貴大方,賞心悅目。平庸如我,織出來的毛衣略遜一籌,簡單呆板,了無生氣。織好的毛背心有紅橙黃綠,五花八門,逐一排開,沒有掌聲,不獲青睞,但經濟實惠,剛勁有力,不畏寒流。 俗語說,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初出茅廬,膽大包天,雕蟲小技,不在眼裡,沒有目測能耐,卻經常以管窺天以蠡測海,信守拈來,隨意就織,殊不知多一針則寬,少一針則緊,上行下效,洋洋灑灑,越織越偏,越走越斜,等發覺有異,為時已晚,進之則燬,不進則廢,小不忍則亂大謀,全看自己拿捏。因此,勇於承認錯誤,面對現實,拆掉重來是唯一解決之道,此時火冒三丈,咬牙切齒輪番上陣,趕緊搬出大智大慧,平心靜氣告訴自己,算了吧!別在意、別執著,重新換個心境,理個正確的門面是對的,謹記教訓,別再咎由自取,接受挑戰是現階段的學習目標。 馬海毛線,驕縱、搞怪、公主病,都是它的特性,初學如我,只想突破,考驗原汁原味的自我風格。未織之前,自我告誡,多修心養性,多屏氣凝神,多觀看、多學習、多思考,多唸幾回心經,別好高騖遠,自不量力,保佑一織即成,成功達陣。別再一日拆三回,拆得脾氣過,因為毛海毛線,細絲繚繞,冤親債主多,老是牽扯不清,釐不平,整不順,搞得神魂顛倒,裡外不是人,大嘆不是一般的難纏啊!舉雙手投降。繼而心念一轉,現在不試,八十歲不知道會不會後悔,還是那句老話,算了吧,別執著、別在意,輕聲的安慰自己,只要有心,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希望織成的那一件是漂亮,出色的。 偶而看到有人穿著手織毛衣或背心,眼睛一亮,多瞄幾眼,欣賞人家別出心裁的品味和風格,羨慕這位幸福的人兒,因為這件毛衣或毛背心是融合多少耐力、毅力、苦力、眼力、心力編織而成,一定是偉大的母親或至愛的老婆或親密的愛人為您編織,只有疼您的人、愛您的人、在乎您的人,才會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幫您量身訂織,穿在您身上,喜悅寫在您臉上,溫暖放在您心上,這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愛,贏得多少人的讚嘆與祝福,想想愛您的和您所愛的,原來愛這麼簡單,『愛』一直環繞您四周,唾手可得,請珍惜所擁有,讓您的幸福像毛線一樣綿延不斷,編織更多的期待和愛。 年輕時,汲汲營營,日子像撕日曆一樣快,一天撕去一頁,從來沒仔細留意身邊的人、事、物;總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一切的應對進退,天理倫常,全寄在牆壁上。但人與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剪不斷,理還亂,陰陽怪氣,不可理喻,學學織毛線,能令人「理直,氣壯」,循規蹈矩,寬宏仁厚,必能千祥雲集,一路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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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話桑麻
什八 「什八」不是擲骰子啦,是轉眼返金已經邁入十八年了,當初為了「送行」一個好朋友,專程從台北飛回金門,恰好同學邀請共同創業,原本只想幫忙,最後「公親變事主」,最後我買下了公司,計畫趕不上變化!酸甜苦辣,百味雜陳!如今,「已回不去了!」當年王寶釧苦守寒窯也是這個數字。 我打電話給當初被送行的好朋友,我在金門等了他十八年,再不舊地重遊,就得改穿裙子,他老兄「一皮天下無難事」,要我把裙子寄給他,夫復何言?年輕不知是真?還是傻?為了一趟「送行」,改變了一生。如果是因果循環,命運往往不是自己能掌控。 登陸艇 每一個故事,都從登陸艇開始,你坐過幾次?十三趟的來去,總有數不完的回憶。 「成年禮」應該算從第一趟的登陸艇開始吧!料羅灣的人聲鼎沸,寒風刺骨,慈母淚、情人的眼淚,交織著每一個遊子不同的記憶,料羅灣的海水比較鹹,因為無情的風吹來,很催淚。 「燒肉粽」是懷念老歌,因為料羅灣的燒肉粽是永生難忘的好滋味,特別是那時,買肉粽是要「狠下心來」,因為身上沒什麼錢,錢是老爸「賒來的」! 除役的登陸艇當陳列在金門,讓所有的父母去「細說」自己的故事,那載走的青春,雖然要不回來,回憶卻無價!每個人都跟登陸艇有關,等候的人、被等的人,船來船去、潮來潮往,悲歡離合,年復一年!重複著金門島嶼的宿命,期待佳節人歸來。 候鳥與鮭魚 從一隻被等待的候鳥,晉升為一個倚門盼望的老頭,這日子真他媽的快!倒數回鄉的日子,幫父親、親戚、左鄰右舍購置年禮的記憶,彷彿昨日,歷歷在目。角色易位了,我如今已成為等候子女返鄉的鮭魚,倒數孩子的返鄉的日子,難熬啊!候鳥何時返巢?真是父母想子長流水,孩子打電話問要帶什麼東西給奶奶,是傳承?還是輪迴? 人老了,思緒也笨了,想不清楚了!回來就好,唯一不同的地方,場景從料羅灣變成尚義機場。候鳥與鮭魚的角色互換,社會進步了,孩子不需要那麼辛苦,遭受海上暈船的痛苦。但父母等待的心是相同的。而你在等誰?子女、愛人,還是朋友?你也晉升為守候者了嗎?如果你也和我一樣,從候鳥變成鮭魚了。你會期望你的孩子,早日從候鳥變成鮭魚嗎?留下或者離開,都需要「選擇的勇氣」,敬你一杯高粱慢慢思考! 高粱島主 我是以高粱島主自居,不是武功奇人異士,而是以身為高粱島上的一份子,總是用「高粱」結緣,送往迎來,高粱酒是唯一選擇,也是最佳利器。返鄉後酒量從一口杯到半瓶,成長了30倍,剛好正如青春逝去30個年頭,感謝金門高粱酒,成就了一生,伴我一路成長,小時候種高粱、收高粱,打天下時靠高粱,老了品高粱。 我告訴所有的朋友,我在高粱島上,沒有練武功,有的只有金門人滿滿的熱誠,隨時恭候著您,一杯行禮如儀、二杯開門見山、三杯細數往事,杯杯盛滿,來金門喝「花酒」吧!「花生」配「高粱酒」,我一定請客,打包也行,包君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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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與最甜
走過青春後,才開始後悔當初並沒有讓它燒得更凶猛。 開始工作了,每天晚上一般人打卡後有自己快樂的時光,而我呢?常聽前輩們總是說著:「設計人就是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直到後來,和各行各業的專業們有所接觸之後才知道:每個行業其實都不是想像中地那麼好過,每個同學、前輩們一直跟我說著這行業好辛苦,大家都在撐著,那究竟又要撐到什麼時候?是結婚後;還是發達後;又或者是生命結束前,沒有人說得準、看得到、算得出來。白天和黑夜,嘴上不斷掛著夢想,我總是時時刻刻地被嘲笑著:「你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告訴我的家人、情人、朋友、師導們:「既然有夢又何必放棄?什麼讓我們放棄?」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他年輕的讓我非常激動,他不斷地說著自己的夢想。於是,我很期待我在任何方面都能幫助他去完成他心中的那股悸動,若干日子過去…許多汗水、許多努力、許多黑夜,就在他突然放棄的那一刻便驟然失去一切色彩?他說:只要經歷過、追尋過、走過這樣就足夠了!我狐疑地、悲慟地質問著他:究竟是為什麼? 太辛苦!你完全無法想像當你走在這條路上像走在獨木橋上,每個人好像都想幫你卻又好像也在笑你;多少個夜深人靜只有自己還在一個小小的工作格裡面辛苦地奮鬥著;多少次奮力一擊卻只換來不平等的代價,我再也受不了了!為什麼這世界可以這麼得不公平,回到工作室一個人聽著歌,轉瞬間我早已淚流滿面,我很想告訴他的是我也抱著一個夢正在這麼一個孤集的工作間中奮鬥;多少次的白天讓我感覺不到人情味;多少次的黑夜只有我和一支被美工刀削了又削的鉛筆。或許,我實在不懂你究竟承受了多少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或是你在你的領域裡究竟有多少苦不堪言又或者你到底有多少不具名的悲傷,但是你又知道了什麼? 那些無盡的夜,其實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人們也懷揣著自己的夢想;承擔著壓力;振作著早已被劃滿淚痕的臉,只要有一點點小小的證明就足夠開心並不是滿足這不公平的對待而是感到原來這世界正在漸漸地接受著我存在的方式?一個人究竟要承受多少不具名的悲傷才能在舞台上大放異彩,還沒站上去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揣測?那最苦的就是擁抱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夢;那最甜的也恰巧是人們開始接受你的夢!直到有一天,當你站在舞台上時你絕對要知道,一切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從你對這最苦與最甜掙扎了多久?而我相信,真正最苦的是你決定要放棄的時候;真正最甜的是一切的一切代表了你存在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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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活情懷如詩
退休之前,尤其是年輕時候,孜孜矻矻的工作操勞,只為一飯的餬口,一餐的溫飽。進入中年,方知養生的必要;否則,這身身軀,得病是必然。 昔日,只偶而敢喘點氣,深怕跟不上人家,工作沒效率,讓時代給淘汰,因此壓力大到精神失調,甚至夜晚失眠,一進辦公室就頭痛。如今退休了,成了櫻櫻美代子,才懂得調養身子和心情,了解過去真是把精神和肉體給操壞了;那時,連喝口茶也覺得奢侈,更甭談咖啡了。 剛退下的那一年,我不敢告訴別人說我退休了,連上傳統市場買菜也儘量避開熟人,以免被問起說上班時段竟然在市場閒晃。之後,我覺得必須面對未來的生活,面對現實,才大方的說我退休了。 那是一段調適的歲月,我告訴自己,沒有工作的壓力更可以海闊天空的作些事;不必跟別人哈腰低頭,心情就好多了。生活中總有自己喜歡、要做、想做的事情:讀書、寫作,種菜拔草、繪畫、寫寫毛筆字,帶老父看醫生……;那樣,其實一天二十四小時也不夠用,哪來的無所事事? 早餐過後,一杯美味的咖啡配上報紙,成為一天讀書的開始。我把早上十點到十點半鐘,定為上午水果時間,吃當季的水果,作為工作的犒賞,也是調養生息的片段;而蘋果、茂谷柑、香蕉、棗子等等,讓我享受著水果的美味心情。午飯後,無半盤鳳梨不歡。下午短暫午睡後已近兩點,三點半到四點是下午茶時間,幾塊餅乾和一杯白開水,繼續我寫作和到屋後菜園的時間。久坐或無聊時,拖拖書房和臥室的地板,也是好消遣。 下午五點多,當暮色四合之際,到庭院作作運動,甩甩手,欣賞繽紛的五彩雲朵。迎接一天辛苦工作下班的老婆,暢談一天的所見所聞:這就是我平淡的鄉居生活。過往都會的繁雜工作和煩躁心情,早已遠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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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當情懷
偶爾出門在外或懶得下廚,也會買個國民便當草草果腹,便宜又方便,一餐就隨意解決了。 現在孩子肚子餓了,好簡單,滿街的便當店和小吃,中式西式豬排雞排隨意挑。再不,往便利商店一鑽,微波爐叮咚一聲!熱呼呼便當馬上捧在手裡、送到嘴裡,既簡單又便利。 反觀四、五年級生,成長階段民生物資匱乏,家家普遍貧困,三餐能溫飽就屬萬幸了,那有那麼多種餐食可挑選:尤其是上學帶便當一事,最是讓家中掌廚者傷透腦筋。那時升上國中便得開始天天帶便當,印象中老媽總是在天未亮即摸黑起早為我們準備午餐的便當,加上大哥二哥大姐和我,老媽大清早一口氣要準備一大家子的早餐和四個便當,起火、洗、切、煮大費周章,真是辛苦。 每到午餐時間,打開便當蓋那一霎,只敢露出一小縫默默扒著,千篇一律的蘿蔔乾、炒高麗菜、豬油渣拌豆豉。僅逢農曆初一、十五「犒軍」拜拜時才得豐盛些,多出幾塊肥多瘦少的豬頸肉或一顆荷包蛋,已算是大餐兼加菜了。總覺得菜色不如同學們的豐盛,自卑心理作祟便遮遮掩掩、羞怯不敢直視同學,盡量避開與同學同桌共食。 後來,慢慢了解原來同學們所帶的都是前一天晚餐中夾出,放進冰箱的隔夜菜;儘管豐富多樣,那菜香和營養是遠不及老媽一早現做的來得香噴噴、熱呼呼。而母親犧牲睡眠,就是為了讓她的子女吃到乾淨衛生的愛心便當,即便在寒冷的深冬清晨,依然早起不曾懈怠。多年後為人母的我,「養兒方知父母恩」自己極重睡眠,根本沒辦法少睡或早起,更能體念老媽天天生火煮三餐和準備便當的辛勞,深深的感動與不捨……。 如今學校實施營養午餐方案,減輕現代父母為子女準備便當的負擔,時下年輕學子怕更難體會「古早」父母大清早犧牲睡眠準備便當的忙碌景況。往往在午夜夢迴時分,老媽在黑夜裡躡手躡腳煮食背影,仍悄悄駐足心頭,童年成長的點滴況味也只能在夢中拾穗了,能不格外珍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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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兩首Ⅰ
往事 1.鏡 所映見的並非我; 空洞的臉── 一朵花靨、粼粼月影。 2.水 牆面上,曾經黛綠的海; 撕走那片夏日…, 難於恬淡 如水年華。 3.鴻 所抓牢的也僅是虛軟泥雪; 盡都是偶然; 就依舊任意去飛颺吧。 來日 1.逢 所透見的 是枯木 蕭瑟的臉孔背後── 一朵小花、拂面的風 2.現 拍翅飛回… 那片夏日 撥去牆面上斑駁的雲泥 一池風華 3.道 所行的 已非曲徑 你不說這是必然的 就駐足打造康莊家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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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兩首Ⅱ
往事 拾憶雁爪往事如煙往事往事花鏡水箋往事往事 往事纏綿往事往事許諾往事往事往事糊塗往事 風箏往事回眸往事往事往事分岔往事往事空往 事往事木魚往事往事迴繞往事繞回而今宵又是 他日 而今宵將是題入他日他日他日小花他日他日他 日甜蜜他日他日他日雨絲他日他日飛翔他日他 日他日松針他日鈴鐺他日他日春雷他日吉他日 風琴他日乘浪他日雲絮他日他日他日艷陽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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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從這裡開始
當時孩子只有三歲,每當我要起床準備上班時,孩子總會醒來,紅起眼眶,兩顆晶瑩的眼淚沿著眼窩沉重的流下來,滴在床板上,哀求我:「媽媽你不要上班!我不要去阿婆家!」兩行眼淚緊緊的絞著我的心。阿婆照顧她無所不至,怎奈這小妮子想要玩伴,七十高齡的保母根本跑不動。我要上班無法整天陪她,只能安慰她,但是幼兒沒有理性,道理她聽不懂。兩歲半還沒到上小班的年紀,長她三歲的姊姊因年紀太小去上托兒所,幾乎每次感冒都跟上流行,整整帶了三年的藥。所以我不想讓老二也受這種苦。 可是每天如此可憐兮兮的纏著我,讓我每天帶著罪惡感上班,內心充滿愧疚,這時聽說有一所新設的幼稚園開始招生,正好位於上班途中,我們就決定讓她去玩一玩,心裡想:玩膩了,她就會乖乖去阿婆家。 想不到她一玩玩三年,玩到今天還是每天歡歡喜喜去上學,從來沒有一天說她不想去學校,剛開始連星期假日也哭著要上學,千哄萬哄才讓她知道星期假日學校放假,我真的從心裏感激美奇的老師們,因為小妮子在學校找到她的春天,許多我當母親該教的生活習慣,美奇不但幫我教,還把小妮子訓練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天使。 首先是沙坑,不但吸引她每天玩到天黑,連去接她的姊姊也被那優美柔軟的白沙黏住,總要拖到夕陽西下的最後一刻才滿腳細沙依依不捨坐上車。然後有說不玩的新鮮事,老師、同學、學習、優美的環境,一下子晚會,一下子游泳,一下子電腦,她可真是忙碌。 最貼心的是常常把學校學來的行為帶回家,表現出對家人的關心和尊敬,讓人稱讚、有禮貌的小天使。 小妮子大班了,轉眼三年過去了,看她短短的小腿長長了,彎著腰張著嘴大笑,我深深覺得:幸福!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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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感覺惹的禍
「感覺」雖然這只有兩個字,但它讓一段感情,經歷了多少次的分分合合,常常聽到大家口中說: 「我就是對他沒感覺啊,雖然他各方面都不錯!」 「雖然他不符合我的擇偶條件,但和他的感覺就對了啊!」 「你喜歡的究竟是哪一類型的人?」「我說不出來耶,要看感覺啦……」 「你們為什麼分手?」「因為我對他沒感覺了!」 東一句感覺、西一句感覺,說來說去,不就是「感覺在作祟」嘛,這種感覺還真是妙?但怎麼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段感情的開始,是來自於雙方都有一樣的感覺,那麼要發展起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如果被拒絕的理由是:「很抱歉!我對你沒感覺」,哇…這個理由不錯、夠短夠直接也夠狠!但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表現得不好?該從何處開始改進檢討?就這樣想著這個理由,心中悶到最高點、腦子裡想也想不透、猜也猜不透? 一段感情的結束,如果是有原因的分手,那倒是還好,但如果對方告訴你:「很抱歉,我對你已經沒感覺了!」,哇哩咧!請問你想要的是什麼感覺?像初相識的青澀模樣?像熱戀中的奮不顧身?像老夫老妻的相守相知?還是要像「小三」會撒嬌、一副以你為天的樣子?當初我們不就是因為「感覺對了」而在一起的嗎?現在竟然會是因為「沒有感覺」而分手,這是多大的諷刺啊! 所謂的「感覺」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啊?也許是一種心靈契合、也許是一種來電、也許是一見鍾情、也許是一種日久生情,這種東西要如何用文字來表達清楚呢?這可考倒我了,因為有時候它就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那麼我這篇文章究是要表達什麼呢?我告訴你「就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啦」,它卻壓著我反覆思考,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心頭上,怎麼想也無法想個明白!感覺,這種東西真的是讓人又愛又恨,請不要對我說:你對我沒感覺,因為這的確會深深刺傷我的心,那你到底該對我說什麼才好呢?放心!當我想到時,我會告訴你的! 感情這種事,真的只能靠緣分,同時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三者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希望我的另一半,和我的感覺要能契合,唉…你看看…又是一句「感覺」,這真是造就了世間多少痴情男女,也折煞了多少曠男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