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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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謝謝你。」葉菲音不屑地看看他,卻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可以帶妳到台灣。」 「梁少校,你酒喝多了……。」 「我沒有喝醉,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既然你們夫妻感情不好,就應當趁著妳還年輕的時候跟他離婚、做一個了斷。一旦老了就沒人要了。」酒喝多的梁少校,竟說出這種不入流的話。 「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葉菲音扳起臉孔。 「我是一番好意,」混身酒味的梁少校低聲地說:「雖然我的年紀大了一點,但我的身體向來強壯,我的階級雖不高,薪餉卻不低,而且我還有好幾萬元的『軍人同袍儲蓄券』,如果妳願意跟著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你不要愈說愈離譜,」葉菲音氣憤地指著他說:「老實告訴你,我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要不是看你酒喝多了,以及顧及防衛部都是這裡的老主顧,我今天絕對不會饒恕你的。不要仗著你少校官階大,比你官階高的處組長都要尊重我三分,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瞧不起像你這種沒有口德的人!別以為在地的女人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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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我思
孕育 偶爾行走在田地間,看見農夫捲起褲管,赤腳踩在泥土埋頭工作的模樣,總會吸引我駐足觀看。那種人與土地相融,揮汗淋漓的背後,有著對撒下每一顆種子的殷殷期待。在心力、精神、時間相對的付出下,眼看它發芽眼,看它長大,直到結實採收的時刻到來。 這樣一段深植的經過,讓人的生命與自然有了最直接的對話,那是一種最真實的生活足跡,沒有絲毫的矯情與造做。 孕育的過程雖然辛苦,但也令人深深著迷。如同一位導演或劇作家、小說家時時刻刻懷有的醞釀和儲備,他們必須培養敏銳的觀察力,要富有極端冷靜的個性和對世間萬物悲憫包容的胸懷,才能花發揮想像,憑空造人、憑空造景,盡而創造出一個可以打動人心的好故事。 任何一種創作,在過程中總是蘊含各種挑戰與考驗,正因為集結無數的心血與精神,才能讓「孕育」在煎熬裡帶有巨大的美麗,這也是為什麼那多創作者即便過著經濟困頓的日子,卻仍然堅持不願放棄夢想的理由了。 我可以深刻體會出這種感受,因此,每看完一部精采的電影或是舞台劇後,當全體工作人員的字幕一出現或演員站出來謝幕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就會顯得特別激動,甚至起身鼓掌。戲劇喚起人類共通的經驗,也開啟一個未知的感官世界,它操控觀看者的喜怒哀樂,讓人的情感得以真實流露。 我樂於品嘗創作者孕育後的結晶,更樂於當一名孕育者。 團隊工作 「戲劇」可堪稱是集體創作,它得仰賴劇本、演員、燈光、美術、音效、剪接師等各種角色的投入才能順利完成,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有所疏失,也容不得有人脫離軌道,否則它必然會拖延進度,破壞一切既定的程序,更遑論能拍出一部什麼好作品來。 我非常喜歡並且享受跟團隊一起工作時的情景,因為大家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與夢想,可以彼此激盪出精采的火花,激發一股向前邁進的力量,一旦所有的人將「團隊精神」視為最重要的指標,無私無我的付出,那種分工合作下所爆發出來的影響力是非常驚人的。 全神貫注 一名演員如火純青的演技立即會扣住你的心炫,一名舞者忘情地扭動身體馬上會揪住你的目光,一名攝影師耗盡漫長的等待只為了捕捉一個精采的鏡頭…,那一刻,我們深深被感動著,因為他們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迷人的特質,那就是所謂的「全神灌注」。 我記得有一次,我去醫院看一位朋友,行經急診室時,在開放式的診間裡,我撇見一名年輕的外科醫師低著頭,正為一名婦人清理手指上的傷口,他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為婦人挑出殘留在皮膚上的東西,我猜應該是玻璃碎片吧,因為我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臉上溢滿熱情與專注,連護士從身邊經過,他也未曾察覺,我看了好久才將目光移開。我心想用這樣的愛心和專注來面對工作,未來他肯定是一位醫術與醫德兼具的好醫師。 不管反映在藝術上或生活上的,我始終這麼認為,專注本身就是一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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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晉遊來關中行
太原到喬家堡約五十公里,在大陸旅遊這距離感覺不遠,很快就到喬家堡的停車場,嚇死人,滿滿的大小型車輛,原來今天是星期日,小趙說很多是省內一日遊,要到喬家大院,得通過一不大的城樓建築,有條賣商品的街道,在轉進比較窄的巷道,也都是賣土特產的小店,原來喬家大院,三面臨街,大門座東朝西,上有高大的頂樓,中間是城門洞式的通道,對大門是磚雕百壽圖照壁,旁有塊寫著「百壽圖,百壽圖案百種形,都與長壽有緣因,陰陽八卦風雷電,五谷雜糧日月,參觀完畢走出門,百壽圖前留個影,祝您長壽如松柏,返老還童更年輕」的看板,我看不出它是介紹照壁,可能只是管理人員為給遊客來個歡喜,人很多,根本就很難拍照留影,進大門是一條東西走向的甬道滿是人潮,只停留拍個百壽圖,卻見小趙帶著一團人馬,一直往甬道盡頭是喬家祠堂,急忙著跟進,原來是穿過喬家花園去上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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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維珍妮
「你扭到腳了,我背你回去吧!」 「不需要!」我臭著臉。 「快點!」他開始不耐煩。 「……」我低下頭。 「幹麼了?」他伸過手想拉我。 「你走開啦!我還能走!」 「你很煩耶!平常不是一直吵要我背嗎?」 「那都是鬧著玩的啊!你又有哪一次背過我?」 「我現在要背你啦!」 「但是今天我是真的扭到了,我還能走,你不讓我自己站起來的話,以後我就會一直依賴你,再也離不開……」我用力咬住下唇忍著淚水,「那就不要離開呀!」他不理我的掙扎一把抱起我。 「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的,放我下去吧!」我盡力平淡地說。 「……」他沒說什麼,但出力的手絲毫沒放鬆。 我再也受不了了,因為我開始想起好多好多,於是我摟住他溫暖的脖子開始哭,他默默的抱著我,而我很快就因為不好意思而停止了哭泣,他溫柔的放下了我,然後摸摸我的頭。 「你是Asshole!」我像個棄婦般說,不只是因為他看見我哭泣時的脆弱。 「又怎麼了?」他吊兒郎當地笑著。 「……」這是離開那男孩後第一次在人前哭,我卻沒有背叛的感覺。 「一切真的都沒變。」她小啜了一口Dry Mutiny 「但是你沒變嗎?」我看向她的打火機。 「我今天心情很差。」她咬著煙,點燃。 「你的慾望呢?」 「只要一切保持現狀就好了。」 「你不想……」 「現在還沒。」她打斷我苦笑了一下。 「今天的時間過的很快。」我用嘴唇沾了沾我的red tears。 「以後也許會,可是我希望什麼都不變……」她自言自語著。 「改變,也許是轉變。」我淡淡的說。 「也許不是……」她怯懦的看著我。 「你在害怕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失去?」 「我並沒有害怕失去!」 「那麼你在害怕什麼?」我揚起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垂下睫毛。 「你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失去?」 「因為……」綠揚起她刷得漂亮卻帶有淚光的睫毛。 「嗯?」我向她示意我正在聽。 「因為我愛那個人,但我……更愛她。」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一瞬間,我甚至想替她哭。 「我同時都得到他們的愛,卻也都沒得到他們的愛。」我哭了,直到綠帶著淒涼的笑容抹去我的淚,我才知道我哭了,我最珍貴的眼淚,我想起你曾說。 「跟我說,你喜歡我。」我敲敲你的頭。 「嗄?」你滿臉惶恐。 「說─你─喜─歡─我。」我故意誇大嘴型。 「什麼啦!」你緊張的說。 「你喜歡我,跟我唸。」我皺起眉。 「你喜歡我,跟我唸。」 「喂!我很認真。」我揚起眉。 「喂!我很認真。」 「欠砍?」抬起手,我作勢要揍人。 「好啦好啦!」你。 「你喜歡我。」我。 「你喜歡我。」你。 「再一次。」我。 「再一次。」你。 「嘖……再一次喔!」我挑起眉。 「你喜歡我。」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我喜歡你。」 「錯了。」 「我喜歡你。」 我哭了,既不是恐懼,也不是傷心,像是母親突然聽見孩子叫媽媽的心情,有點激動,又有些開心,期待了很久,於是,我─哭─了。 「物以稀為貴,這是第一次我看見你掉淚!」你牽起我的手。 「我是打哈欠!」我死要面子。 「想不到你全身上下最珍貴的,竟然是眼淚……」你沒有理我,逕自說出了這句奇怪但又不失道理的話,抹去了我的淚…… 「我最近一直想起什麼,又忘了那些什麼。」Light緊閉著眼說。 「很重要的事嗎?」我關心地問。 「感覺好像是呢!」 「是畫面嗎?」 「是很美麗的畫面,有時候是音樂,有時候是文字。」 「我最近很不能忍受吵鬧,不過可以的話我也想聽聽看……」 「我可沒有那種能力。」聽完我的話,她笑了。 「你相信前世嗎?」 「事實上,我相信…….但是現在聊這個就會扯遠了。」她垂著睫毛把玩她的Mild seven。 「但也許你那些,都是前世的記憶!」我望著她漂亮的睫毛。 「我也有想過,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她抬起頭。 「是很棒的經驗吧!」我雀躍地問。 「才不呢!就好像丟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痛苦。」 「因為想不起來嗎?」 「對呀!就跟明明知道答案卻想不起來同樣煩惱。」她唇邊漾著笑,抽出了一支雪白的煙。 「我也想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事。」 「我會想起來的。」 「不用太刻意,如果是深刻的東西是怎樣也忘不了的。」 「如果是深刻的事……」她皺起了眉,點燃了她的seven。 「可以的話就把他記下來吧!」 「那我還得去學畫畫跟作曲。」她笑著,吐出一口煙。 「好臭!為什麼你們都要抽Dunhill?」我瞪著他手裡的煙。 「什麼?誰?」他無辜的問。 「沒……沒事!」我嘖嘖嘴。 「喔……」他懷疑的長嘆。 「我是說世界上的煙有那麼多種,為什麼偏要這種?」 「為什麼不要?」 「為什麼偏要這種包裝很醜的?」我搖了搖那紅色的紙盒。 「它改版之前很漂亮啊!」他說。 「那它現在變醜了啊!」 「可是它改版之前很漂亮啊!」他說。 「喔……」 看著她們吐出最後的一口煙的畫面,我發現她們的事,是該告一個段落了,綠跟她和那個人,Light跟那個他和他……那些都不再和我相關了,該輪到我跟你了,該輪到我跟你了。 我終於又抽起我戒了很久的煙,我一邊顫抖著手一邊刷下火柴,貪婪的吸食著第一口Marlboro綠,我邊想著她的樣子邊吐煙,垃圾桶蓋子搖擺的頻率跟我的心跳一樣快。我突然想吐,綠的事不停地在我腦裡轉,偶而混雜一兩件我的事,你的事……我發現我沒有足夠勇氣抽完這支煙,於是狼狽地把煙丟入馬桶,煙頭碰到水發出悅耳的聲音,我卻倉促的逃開了。 我很快再度習慣了抽煙,似乎比以前更嚴重,接著,我抽起了Mild Seven Light, 一邊心疼她一邊吸食她, 我幾乎不把煙吐出,任煙竄進我的鼻子, 這使我像個安非他命上癮犯一樣的流淚,最後,我照著這個模式啃食完整支煙。 於是我開始一天抽數根Marlboro,偶爾加一點Mild seven,但我依舊不敢打開Salam,Dunhill依舊放在角落。我還是不敢打開裝滿了回憶的維珍妮,因為你留給我的只有這個紅色的小硬紙盒,連過去有我們回憶的課桌椅也被淘汰了,空地填平了,所有東西都漸漸被拋棄了……只剩下我的維珍妮……我好害怕,我怕裡面的東西和潘朵拉的盒子一樣,一打開就飛走了,我跟你的回憶,就在我打開維珍妮那一刻被遺忘了,飛回你身邊了,我怕…… 那年,國中畢業,我開始找你,原以為會是一項簡單的任務,但問遍了過去的同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人緣真的太不好,我所找到的每個人都微笑著對我說:我─不─知─道。直到我開始威脅我們共同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他才面有難色的告訴我。 當我知道你為了一個我不屑知道的理由,像個懦夫一樣不願清醒,我幾乎就要暈過去,好笑的是,我仍拚命維護你……床上的你依舊是你,過去我所熟悉的熟睡的美麗的你。我沒有讓自己哭,因為你不能安慰我,所以我沒有哭,你知道嗎?我在窗前站好久,凝望著現在的你。突然,我發覺我這樣看你很幸福。 我也沒有費太大力氣就戒掉了我的維珍妮,病房裡不能抽煙,甚至那時的我要提醒自己呼吸,我一邊凝視著你的側臉,一邊提醒自己-呼-吸-呼-吸。你只是睡著了,我總堅定地告訴自己,你曾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清醒,可是時間一久我發現我也很難堅持下去,我開始不停地哭泣,哭累了我會要求你張開眼睛,但你總是不聽,而我仍繼續哭泣。慢慢的,有一天我發現我削蘋果的手不再顫抖,我漸漸地能和你對話,偶爾,我會聽見你回話,我總以為我聽見你回話…… 大家都忙,沒人會注意我,有時有人來看你,但也只是看看你,拍拍我的肩膀,紅著眼眶就走了,除了他--我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他不跟其他人一樣拍我的肩膀,他哄我,他摸我的頭,他像照顧孩子似的照顧我。他要我別總看起來悲傷,所以我盡量在他面前笑,那時的我總一邊想著我們過去的回憶……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和你都積極的尋找一種屬於自己的煙,充滿我們歡笑的下課時間,卻因為煙味而沾染上了淡淡的哀傷,但我和你都沒有察覺,依舊天天嬉鬧著,互相交換沾滿了口水的煙,看你表演一口吸十根煙,我們不知道世界末日降至似的虛擲光陰,我們慢慢的殺害自己,也慢慢的謀殺對方…… 「抽煙不好,你為什麼還要抽?」我左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我的維珍妮。 「我不知道,你呢?」你吊著嘴笑了。 「有點像小女生自殘的心理吧!」 「喔!割手背啊?」你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嗯!只是我比較寶貝我的血。」 「慢性自殺的意思吧!」 「你也是阿!」 「……」你苦笑了一下。 「我想用煙鹼殺人!」我甩了一下夾煙的手,火星差點噴到你。 「只是希望我們不會先被自己殺死!」 「說的也是!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吹笛子紓壓。」 「那又為什麼開始抽煙?」 「因為發現你也在抽吧!再說吹笛子殺不死人。」 「不想活到老死?」你問。 上課鐘響,我僵著笑容熄了煙,然後我們極有默契地對看一眼,一起搖頭,然後大笑著奔回教室。 他總說我偏心,因為過去我會陪你抽煙,但現在卻痛恨他身上的煙味,我想了很久,發現是因為我變膽小了的關係,我害怕失去他,或許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你了,所以我不願再失去他,但……我心裡其實有另一個聲音告訴我答案,我不想被他謀殺,我不願意因著吸食他的二手煙而成為他手下的犧牲品。 抽煙不好,他曾經告訴我,他邊夾著他的Dunhill邊說。 「你知道嗎?全球平均每十分鐘就會又1.3人死於煙害。」第一口「嗯……」我淡笑著,側頭欣賞他把煙吐出。 「吸第一口煙之後,再吸第二口煙的機率成等比。」第二口「嗯哼!」低下頭,我開始把玩他的煙盒。 「也就是說煙商只要讓你吸一根煙,他就穩賺二十年。」第三口「喔……!」我笑著放下煙盒,拿起我送他的火柴。 「全台灣平均每年有18800人的死因是煙。」第四口「包括二手煙?」我不動聲色的撿起地上被他踩扁了的煙蒂。 「嗯,而且煙商賺取暴利,那些中南美洲的人根本吃不飽。」第五口「煙的成本不高嗎?」我輕輕的撥下濾嘴外的紙。 「很低吧!一包大概十塊。」第六口 「那為什麼能賣四、五十?」我看著他。 「不知道。」他聳聳肩。 「你一天抽幾包?」我開始把海綿一條一條的撕開。 「一包……有時候會超過。」最後一口,他把煙吐在我們之間,熄了煙。 「那你可以出國了。」我看他的臉,手接過他剛熄的煙蒂撕成碎片。 「再久一點就能環遊世界了。」他從紅紙盒裡又拿出一支煙,點燃。 我微笑著抽走他手上的煙,摘掉燃燒的頭,把剩下的煙塞回他手上。 「有沒有燙到?」他沒有皺眉也沒有笑。 「我們一起出國吧?」我看著他,燦爛地笑著。 現在,我特別注重回憶,我刻意製造了很多我們當年的場景,我留下很多關於他的東西,他的紅煙盒,沾有口水的煙蒂,夾過頭髮的夾子,變過魔術的橡皮筋,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我驕傲我把悲傷掩飾得很好,連他也漸漸看不出我曾為你那麼哀傷。可我只是後悔當年我沒有多作什麼來保留回憶,於是我現在補償,一度,我對他好到把它當成了你……有時我後悔假裝我們有回憶……因為在我心裡,真的沒有人能取代你……他也不行,儘管你們身上的相似處那麼多,儘管他在你不在時陪伴憂傷孤寂的我,他還是不能取代你的位子,他說我不公平,他說要放掉過去,他說要我離開你,他說他會延續你在我心裡的記憶…… 直到我不能忍受那天他對我咆哮說他已經厭倦在我身上看見你的一切,所以我離開這裡,因為我發現有些人會逃避回憶,但我卻相反的給自己找回憶,我想通了,所以我帶著你離開這裡。 也許有一天我會拔掉你的呼吸器……或許……從現在開始,我要在你的呼吸器裡面塞滿cigarettes,你鍾愛的紅色硬殼有高尚品味的Dunhill。(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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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晉遊來關中行
今天行程是往南先到祈縣喬家堡,再去平遙古城,說到喬家大院,大伙都很熟悉,電影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場景,電視劇的喬家大院,就是演喬家第三代喬致庸的生平故事,及喬家大院又稱在中堂的由來,但都沒去過,說到喬家大院,就得說到山西走西口,明初築長城,人多需大量物資,刺激商業,成就了晉商崛起,晉商喜愛蓋大樓在晉中祈縣、靈石、太谷等都留有很多明清時期的大院,以喬家大院最出名,因而有「皇家看故宮,民宅看喬家」,喬家大院是「囍」字形建築,是全封閉的城堡式建築群,有六個大院,二十個小院,三一三個房屋,現為祈縣民俗博館,陳列有關農俗、人生儀禮、歲時節令、衣食住行、商俗、民間工藝,還有喬家史料、喬家珍寶、影視專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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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像·菊島
天人菊以30度的仰角 挺起纖細的美麗腰身 綻放朵朵燦爛的笑靨 以濃烈的熱情,沸騰整座島嶼 一枚洶湧的落日,以朱紅飽滿的唇 悄悄吻過騷動的海平面 於是,漫天霞紅開始惶惶不安 輕易擄獲迷離沉醉的眼神 中社聚落的咾咕石,與忘了歸屬的風 激烈地爭辯菊島繽紛的形象 不時嘟嚷著蒼老年邁的歲月 一則關於雙心石滬的美麗傳說 泅泳在情侶堅定不移的眼波 心房緊緊貼著心房 微醺的情意在滾燙的胸膛翻騰 風櫃的濤聲不歇,溫婉地 編織夏天濃郁的優雅裙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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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梁少校,需要什麼嗎?」葉菲音瞄了他口袋上的名牌,禮貌地問。 「小阿嫂,妳長得真美!」梁少校趁著旁邊沒人,竟脫口說出這句低俗的讚美話。 「謝謝誇獎。」葉菲音笑笑。 「我不是誇獎妳,是真心話。」梁少校說後,把手肘托在櫃檯上。「妳不僅漂亮,氣質也好,身材更是沒話說。」 「謝謝你再次的誇獎,」葉菲音雖然有些反感,但卻不能得罪,「我是土裡土氣的在地人,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聽說妳和先生感情不好,帶著小孩住在親戚家?」 葉菲音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經濟上有困難的話隨時告訴我,」梁少校雙眼布滿血絲,極端認真地,「我可以幫妳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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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神
住在碧潭溪岸多年,久仰窮鄉僻壤間有座廖添丁廟,香火鼎盛,但卻不知路徑,始終無緣前往瞻仰;近年來愛財入迷,每月購得彩券數張,總是落空。鄰居勸我到李斯科小廟拜拜,他生前是山東人,看得老鄉面子,可能賜給我一個「明牌」,說不定會中獎。李斯科,十多年前因持手槍搶奪銀行,被捕。行刑前對記者激昂地說:「我搶銀行為了安度晚年。」強盜被處決,竟成為神,足見中國造神史,真是歷史悠久,源遠流長。 在萬古如長夜的歷史上,認為英雄有「天賦才能」或代表「神的意志」,是歷史的創造者;而把人民群眾任意誣蔑、隨便擺佈的是「群氓」、「阿斗」。這是非常錯誤的唯心主義傳統現象。 舊時代歷史學家,眼睛總是朝上看,帝王將相,文人士大夫之類,而對民眾的歷史不屑一顧。民眾的造神,也同樣輕視,這是不對的。史學家顧頡剛早年提出「要打破以貴族為中心,打破以聖賢文化為固定的生活方式的歷史」的主張,這是非常卓越的見解。 廖添丁是抗日民族英雄,他成了「神」,黎民百姓對他湧起崇敬之情;李斯科是搶匪,被捕槍決,百姓同情這個老芋仔,封他為「神」,證明了台灣人民質樸善良,任何人也難以離間族群的感情。至於媽祖廟,林默娘只是福建湄州島的村女,她游泳技術好,救活了不少漁民,她被封為「神」,讓海島上的士農工商口服心服,永遠存著感恩膜拜的心理。 一九○五年,俄國革命失敗,一部份黨人對前途失去信心。他們將馬克思主義和宗教結合,鼓吹創造一種「無神」的「社會主義」宗教。這種新的「造神說」包括波格丹諾夫、盧那察爾斯基、尤什凱維奇、巴扎羅夫等人,結果受到列寧的痛斥。後來一九一二年俄國革命力量高漲,這個「造神說」宣告徹底破產。由此看來,造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期間,億萬炎黃子孫,手持紅寶書,早請示,晚彙報,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幹革命靠毛澤東思想」,這不是造神運動是什麼!十年,整整「造神」十年,最後,「無產階級的神」還是見了閻王爺。領導「造神運動」的四人幫也進了監獄,先後下了地獄。 清朝史學家趙翼有兩句詩:「從來名賢歿為神,各視生平所建樹。」所謂建樹,有的是虛擬的,有的是實有的。福建泉州有座關公廟,香火鼎盛。施琅將軍任水師提督時,一日,走進關帝廟參拜,正當施琅拈香向關帝塑像作揖時,忽然,關公和兩旁塑像嘩地一聲,肅立起來。於是,施琅行了禮,匆匆離去。 這是一則流傳甚久的神話,不予置信。但認真思索,施琅在清康熙年間,率軍攻滅台灣鄭氏政權,建議在台灣駐兵屯守,以防止西方帝國主義的侵略。施琅的戰略眼光是遠大的,死後被封靖海侯。 關羽作戰是常敗將軍,作過俘虜,受到曹操禮遇,想以心理作戰搞垮蜀國。關羽誓不投降,釋放後返回部隊,屢戰屢敗,最後被殺。清兵進關,沒有文化,只在小說中知道關羽的英雄形象,為了提高士氣,被俘不投降,便發動造神運動,把關羽奉為「關公」、「關聖」,不久各地建起了廟宇,常敗將軍關羽成了「神」啦。 施琅是智勇皆備,既懂陸軍又擅海戰的將軍,關羽怎麼能跟施琅相比?施琅向他參拜,老關敢接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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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維珍妮
我認識兩個矛盾的女孩,一個是外表柔弱但內心堅強的Mild seven,另一個是看起來很勇敢但其實脆弱得像娃娃一樣的Marlboro綠。她們都同時遇到挫折來找我,而我也從她們身上學到很多。 我很害怕Marlboro綠紅著眼眶看我,我並不是認為她不能哭,或哭泣很矯情等等,我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她把眼淚浪費在沒用的地方,我和她總是約在燈光昏暗的Lounge,她食指和中指夾著Marlboro,拇指和食指又挾起酒杯送到嘴邊,一口吞下酒之後把酒杯放下,再吸飽飽的一口煙。她是一個恨透了寂寞的人,所以她讓自己保持忙碌,以免發現自己是孤獨的。 她的語調總帶著一點點輕快和憤世忌俗,而我最不願看見她揚起眉,數落那個人的一切不對,那時的她,看起來好狼狽。我不知道那讓她魂牽夢縈的男孩的名字,因為她總用帶著一點有距離感的不屑文字來稱呼他-那個人。 Marlboro綠討厭綠色,她忌妒被那個人所鍾愛著的綠色,就像她不喜歡自己被那個人莫名的制約著,所以她抽那個人抽慣的煙,事實上是在反抗自己。她畫慣了濃妝,看慣了鏡子裡完美的自己,因為她擔心那個人會因為她不再完美而離開她。 她說她在那個人的書上看過Marlboro綠那種明亮清新的感覺,是英國那短暫的夏天,於是,在她失去歸屬感時,她就會在有著相同氣味的地點徘徊。 我喜歡看著Mild seven左手夾著煙右手端著咖啡杯告訴我,她和那個他的事情,故事常常是淡淡地帶著哀傷,而我最喜歡她憂鬱的酒窩及眼裡破碎的淚光,她善良得不會去指責任何人,就算她被傷的很深。 她總一邊說,一邊讓煙點著,她其實很少去抽它,只是習慣被煙霧環繞的感覺,或說,是那個他在身邊的感覺。Light有時會稱呼她所鍾愛的他為那個他,以便和其他的人作區別,那個他是完全屬於她的。 Mild seven偏愛藍色,和Mild seven Light一樣的藍色,她也不愛化妝,因為她習慣了沒有負擔,不用緊張掉妝的清淡臉頰。 她說那個他說過,Mild seven的藍色和白色是愛琴海的天和雲,所以她也說當那個他離開她以後她要戒菸存錢去愛琴海,看真正的藍天和白雲,Mild seven的天和雲。 那天,綠約我見面。 在我點完酒後,她燃起了她的Marlboro把綠煙盒遞給了我,我搖搖頭。 「不要?我記得妳以前也抽的……」 「戒了,很久了!」我皺起眉頭。 「好吧!給我三分鐘。」 三分鐘後,綠把剩下一點點的煙。架在盤子的邊緣。 「為什麼要抽煙呢?」我側著頭問。 「不知道。」她笑著「大概是因為那個人也抽吧!」 「嗯……趁早戒掉吧!慢性自殺。」 「這該不會就是妳戒菸的理由吧!沒有意義的人生,不用那麼長。」 「隨妳囉……」 「喂,談談你吧!你們後來怎麼了?」 「沒什麼……」我逃避著淡淡的說。 她沒再多說什麼,又點起了一支煙。 「我不喜歡哭,每當我覺得難過,我就會為自己點一支煙……」 「嗯……」我點了點頭。 「那個人說她總是在難過,他很在意,每次他提起……」她半瞇著眼,吸了飽飽一口煙。 「嗯……」我試著想像當時的畫面。 「那個人每次一提起就會點上一支煙,半天都不說話。」 「他在思考。」我說。 「他在決定,他愛我。」綠像嗎啡開始發作產生幻覺似的笑了。 「一切都會更好的!」我試著鼓勵她。 「只會一直不變就好了!」她捻息了手中的煙。無奈的笑著。 我卻因為她的笑而沉進了小小的回憶的河…… 「你生病了喔!」 「沒有!」我邊擤鼻涕邊回答。 「明明就有!」男孩口氣很差的說。 「咳!凶鬼阿!」我死愛面子。 「咳成那樣還不承認!」 「承認又沒有獎品!」我瞪了你一眼。 「幹麻逞強阿?」 「承認感覺很廢阿!要人注意似的。」我捏捏鼻子。 「嗯─被關心不好嗎?」 「關心‧噁心……噗!」 「可是你一直咳嗽不就是叫別人注意你嗎?」 「嗯啊─別一直煩我啦!」 後來,我在有希臘氣味的咖啡廳裡碰見了看起來憂傷的Light。 「你為什麼不能和那個他在一起?你那麼喜歡那個他。」我望著她手上燃燒著的Mild Seven。 「因為那個他太不快樂了。」她淡淡的笑著。 「他不快樂?不會呀!」我懷疑的問著,曾從她嘴裡聽見的男孩,總是笑著。 「那個他太不快樂了,而我也是。」Light停下來等我消化這段話。 「嗯……」我的確總是感覺到她的哀傷,因為她總凝望著遠方。 「我背上背了好多好重的包袱,而我所希望的,是一個背上沒有東西的人來幫我分擔,我不希望加重他的包袱,我也沒有力氣替他分擔身上的一些東西。」她攏攏額前的髮,吸了一口煙。 「唔……」聽著她說這段話,我好心疼她,好羨慕被女孩深愛的他。 「所以就算了,因為我們勢必都得找到一個雙肩空著的人,把身上的一半重量給他。」 我摸了頸邊的髮,抓了一束長的送進口中。我沈思的時候最喜歡聽犬齒切斷髮絲的聲音。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惡性循環囉!」我打斷了沈默。 「也可以這麼說,終有一天,全人類的肩上都會充滿沈重的包袱。」 「但新希望卻會不停誕生。」我微笑著。 「也許他們一出生也背上了包袱。」 「但卻不停有新希望誕生。」我堅定的微笑著。 「對! 有新希望誕生。」她喃喃的唸著,凝望遠方。 我默默的看著她手上的煙慢慢溶解,被白霧包圍的她像極了在晨曦中等待希望的維納斯。我想起了他。 他總是在下課時間睡覺。上課的時候,不管如何無聊,猛打哈欠,他也都會死撐著,我愛極了他咬著下唇手撐下巴的堅毅模樣。 我喜歡在下課的時候看著他睡覺的臉,就像過去我守著「你」一樣…… 他美麗的右側臉,輕閉的雙眼,優美的下巴弧線以及完美的直挺鼻樑,還有偶爾因為美夢而微笑所產生的酒窩,常常讓我捨不得離開,他平靜的表情也總是讓我放棄貪婪。看著他的側臉,時間總是好快好快,我還來不及看他漂亮的睫毛,還來不及摸摸他的頭髮,聽聽他的夢囈,好像我什麼都來不及做,時間就在我凝望他的同時消失了。 我密切的關注著綠和那個人的動向,終於那天,綠第二次約我出去。 「當確定了那件事之後,我每天都會想好多。」她夾著煙,卻沒抽。 「想什麼?」我凝望著她的Marlboro綠。 「我在吃沒有意義的醋……」她吸了一口煙。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他們在一起我就好傷心……」 「作你想做的……」我拍拍她的手。 「我不能控制凝望他的背影,想看他開心。」她吸了口煙,撥了撥頭髮。 「不能控制就不要控制啊!」我笑著喝了一口酒。 「可是當我和他眼神交會時,我又不想被看扁。」 「嗯哼……」 「我不喜歡自己好像很遜的樣子!」 「我懂,你只是愛面子。」我邊說邊點頭回應她。 「我假裝自己不在乎那個人,一點都不像我…」她垂下睫毛。 「別想那麼多。」我拍拍她的肩,卻想起另一個雙肩很重的女孩。 「我想回到過去,想回到那個可以裝做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綠看起來很痛苦,吸了一大口煙。 「但裝做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我眨了眨眼。 「至少,在我的世界裡,她是不存在的,要不是……」她咬住了下唇。 「知道不見得不好…」我看著她的眼睛。 「我沒辦法繼續面對那個人。」她的鼻翼開始擴張。 「作你想做的就好。」我站起來吻了一下她的頭頂。 「……」她紅著眼,笑著看我。 「做你覺得對的事,不管是什麼。」仰頭喝乾我的酒,我說「喔!還有,快樂一點。」接著我瀟灑的背起包包往外走。 好多年前的那一天,我也是這麼樣地逃離你的視線…… 「哎呀!你真是個好人,幫我洗便當盒。」 「誰要幫你洗呀!」我低著頭丟下便當盒往外走。 「等我一下!」 「不要,我討厭你!」我不回頭的繼續往前走。 「哎,」你走到我身旁的飲水機對我耳語「你要珍惜呀!」 「這裡水太熱了!我要去別的地方!」我背向你掩飾我紅透的臉。 「上課了喔!」你嚷著。 「你才要珍惜我呢!時間剩下不多了……」我往樓上走,小聲地說。 我知道Light的習慣,她總在一定的時間一定的地點喝一定的咖啡,我知道那是他的店,但我從來沒看過他,從來沒看過和他在一起的快樂的Light。 「我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他不愛我不是因為我不夠好。」女孩搖搖頭。 「啥?」我訝異的湯匙停在空中。 「是因為我本身的條件,先天的性別,所以他才不愛我。」 「嗯!」我似乎能懂她的傷心…… 「當我想起他不可能愛我的時候,我只要提醒自己,我沒做不好。」 「嗯……」我像個好聽眾般認真的點頭。 「真的是因為我是女生的關係他才不能愛我,不是我不夠好。」 「你真的沒不夠好。」我試著安慰她。 「我很好嗎?」她顫抖著手點著了Mild seven。 「對呀!你很好!又很堅強……」 「呵……」她笑了,紅著眼眶 「不要哭呵!」我佩服她一滴淚都沒掉。 「……可是他是bi,她曾經跟女生在一起……」她沉默了一會又說。 「嗄?」這句話讓我足足呆滯了0.58秒。 「從知道這件事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 「關於他?」我小心翼翼的問著,心疼的看她忍著眼淚。 「嗯!我真的好怕,我真的好怕…….」她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很真實?」 「很真實……我好怕……實現……」Light咬著下唇,慘然一笑。 「好吧,過來,想哭就哭吧!」 我拉著她的手,她靜靜的靠著我。 「怎麼又不哭了?」 「沒few了啊!」 「喔!可是你不哭我不就變成在吃你豆腐?」 「笨喔!你也讓我吃回來不就好了!」 這句玩笑話竟然也會讓我想起那天的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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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西天殘霞
「她還年輕,孩子又小,如果有合適的對象,應該會考慮的。」王中校說。 「你又不是她乾爹!」許中校輕啜了一口酒,不屑地對王中校說:「島上的婦女與台灣的女人不一樣。如果想找一張長期飯票的話,她也不會出來工作。像這種獨立在外謀生的女人,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跟人走。除非你能打動她的心。」 「我看算囉,」李少校對著梁少校說:「與其打沒有把握的仗,還不如到軍樂園找一個。副主任那個老相好,看來還蠻溫柔的,你不是也買過她的票、嚐過她的甜頭。如果想快一點成家的話,就把那些儲蓄券賣掉,給她一筆錢、帶她回台灣去,絕對比你在這裡空想那個小阿嫂還有搞頭。」 「軍樂園那種女人怎能當老婆?」梁少校飲了一口酒,漲紅著臉帶著些酒意說:「這個小阿嫂長得不錯、氣質又好,看來又能吃苦耐勞,兄弟我決定試一試。你們就做做好人,幫我敲敲邊鼓;如果成的話,少不了請你們喝兩杯!」 「別他媽的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陳中校毫不客氣地數落他說:「像這種有獨立個性的女人,是不會接受人家憐憫的。雖然你自認為以你的薪餉能養活她,退役後亦有終身俸可以讓她無憂無慮地過一生,但她能接受一個年紀懸殊、混身充滿著汗酸味的老軍官?我不是消遣你,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以,少打這種如意算盤。別到時自討沒趣,看你那張老臉要往哪裡擺。」 「笑話,」梁少校不認同他的說法,「我今年雖然快五十了,即便外表看來有點老態臃腫,但我的體力絕不會輸給年輕人,將來生個一男半女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算了、算了,」陳中校搖搖手笑著說:「看你老哥一副要死不活的敗腎相,可要多保重,別戰死在床上那就難堪了。」說後舉起杯,「來、來、來,大家再敬林中校一杯,也勸我們梁老哥不要做白日夢!」 陳中校說後,一夥兒哈哈大笑。 帶著幾分酒意,梁少校竟逕自走出梅花廳,來到櫃檯旁四處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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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晉遊來關中行
要去用晚餐,路經柳街,路中央有數棵大柳樹,小趙說何以街上種有柳樹,是元未明初爭天下,徐達攻打太原,受傷時被一位老婦搭救,未報答老婦救命之恩,特地告訴老婦,攻進太原府時,在自家門口插上柳枝,他的軍士就不會進去去搶殺,老婦好心告訴鄰居,所以,當徐達軍隊攻進太原府,發現這鄰里都插上柳枝,也就沒到處掠殺,後人就在此種上柳樹,以紀念老婦的功德。 到燒鵝仔餐廳已天黑了,但是店旁鄰街有數家賣水果小販,整團人好久沒吃水果似,一伙人全過去採購,水梨一斤六毛,蘋果一塊五,花生七塊,老婆婆八十歲了還做生意,大家都跟她買炒花生仁,又大又好吃,沒兩三下都被我們搶購得差不多,有人用完餐,又跑去買花生,這可真把它掃光了。 太原這家酒店好像在新開發區,酒店是新開幕,但整棟大樓好似還在招商,商場似的建築,空盪盪的樓層,好像只有酒店在營業,要不設備都很不錯,是准四星級。 四月十三日,李師傅七點半準時把車開在酒店門口,我們也準時上車,卻出了個大烏龍,李師傅一見交警,趕緊先把車開走,邱先生夫婦、招治、阿瑞他們還在等行李,看著我們車開走,我們也正納悶奇怪,原來這兒不能停車,師傅去繞一圈,才過來接他們,阿瑞一上車氣得發飆,因為收行李的服務員搞錯時間,真的太扯了。 小趙看我們對太原似乎沒多大認識,趕緊介紹太原的歷史,太原市是一座具有二千四百多年歷史的古城,位於山西省中部,是山西省會,相傳太原是堯帝子孫受封唐國,後改國號為晉,春秋末期,晉國在晉水之北建城,取名晉陽,漢武帝時在晉陽置并州剌史部,太原又稱并州,而後唐朝李淵、李世民起兵太原,建立唐朝,把太原定為北都,與長安,洛陽並立是當時第三大城市,唐末五代北漢及宋、金、元時,太原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可說是臥虎藏龍之地,故有「龍城」之稱,現有人口三百多萬,市區約一百多萬,現是全國重要能源重化工業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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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鄉的思情
如果有一塊土地,能夠讓在外的遊子們睡覺前一再回味無窮的,能夠讓浪跡天涯的旅人魂牽夢繫,無可疑問的那塊土地的名字叫—故鄉。 隨著年齡的增長,或許是過慣了生活裡的平靜,或許渴望追求更高的知識與人生的價值;於是我背起了行囊,揮別了摯愛的親人和熟悉的鄉土,越過台灣海峽,來到地狹人稠的台北淡水,尋找我的夢想。曾幾何時,自己也成了人們口中負笈他鄉的遊子,只能在外地,回憶著自己的故鄉。中秋夜晚,多雨的淡水沒有如鏡的夜色,沒有嫦娥奔月的神話,有的只是急驟的雨聲,在這下雨的城市裡,不知今夜誰家團圓了? 急雨敲簷,敲起了我對家的回憶,眼眸竟也如霧如雨,靜靜地,想起了小時候,想起了那永遠的故鄉…… Χ Χ Χ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煙囪廠房,在那兒,只是一個默默的小村莊,百年來就是那麼安份守己的在金門本島西邊的小島版圖上,扮演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色,林湖村,知道的人都這樣稱呼她,據說,這村莊是全小金門人口最多的地方,生活在這裡的人,每個人都健康長壽,可不是嗎,連我們很多長輩都已經七、八十歲了呢。 小時候在我們村中,有一位住在我家斜對面的阿伯,阿伯長得矮矮瘦瘦的,黝黑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家裡頭開了間雜貨店,隔壁就是阿好姨開的皮鞋店。我們附近住家的民生和穿的鞋子都可以在這兒一次解決。阿伯是一個很好客的人,雜貨店裡面有一個大桌子,擺了幾個板凳,放幾個茶杯外加一大壺茶水,經過的人隨時歡迎坐下來聊天,喝個茶。炎炎夏日裡躲在雜貨店裡面乘涼,聽著外面傳來的鳥鳴蟬嘶,那是最舒服的一件事了。 漸漸的,雜貨店便成了附近村人聚集的場所,村人們習慣在午后偷個空到這兒來聊聊天。昨天誰家的小孩結婚了,過幾天誰家長輩又生病了……,街頭巷尾的大小事都是閒聊的話題。喝了茶,休息夠了,戴起斗笠繼續幹活去了。 阿伯生意腦筋動得快,在大家喝茶的時候也順便賣一些甜點與點心,讓大家喝茶的同時,順便買幾包貢糖回家吃,其中我最喜歡吃的就是芋頭做的貢糖了,這個芋頭貢糖據說是用小金門本土的原料下去作的,倒也成了村子裡的另一個賣貢糖的地方。 直到今天,我仍然時常想起阿伯賣的那香味四溢的芋頭貢糖。記得小學放學後,父親將自己的工作做完了之後,總是會帶我到阿伯的家買芋頭貢糖,記憶中那是童年最享受最滿足的事了。也許,對今天的我而言,因為許久未吃的芋頭貢糖,味道已經忘了,而我所懷念的,是和父親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和那一段純真的日子。 阿伯同時也是很熱心的為村民解決問題,每當巷子裡有什麼糾紛時,大夥兒總是不約而同到阿伯的雜貨店裡,請他講道理,做個公正。在阿伯的心理,大家都是這個村子巷口長大的,村子就這麼小,有什麼好爭的呢?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很多恩怨與誤會就這麼化解了。 確實,大家都是好鄰居、好厝邊,彼此生活上互相照應。村子裡的治安非常好,很少聽說有人家遭小偷,陌生人一進到村子或在誰家附近徘徊,可都是很惹人注目的。 隨著社會的腳步加快,年輕一輩的人紛紛遷居到都市裡,這些年來,林湖村的人口數有下降的趨勢,但是老一輩的人卻都留下來了,他們卻寧願待在這獨立於喧囂吵雜的世外桃源。「不方便啦!出門找沒路」「車有夠多,有夠給他吵死人,空氣實在真壞。」村里的老人們常這麼說。 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早已習慣過著這樣的生活,習慣的走在每一處熟悉和寧靜的鄉間小巷,而且,在這裡,他們找到了一群趣味相投的夥伴。 林湖村的老人會,是我看過最有趣味的老人會,地點就在宗祠旁的一棟小平房,無論什麼時候去,總可以看見一群老人圍在一起,泡茶、聊天。有時縣府還會補助他們到大金門走一走,過年或過節的時候還有家戶配酒可拿,這些可都是他們生活中津津樂道的。我衷心的感謝老人會的組織與成員,他們給這群子女不在身邊,或是已經從農地裡退休下來的老人們一個休閒聚會場所,讓老人們在經過畢生的奔波與勞碌之後,能有一個充實又歡喜的晚年生活。 村子裡另外一個特色就是「綠化」。 在東林市郊,到處都可以看到盎然的綠意。一顆顆木麻黃或榕樹,高高在上俯視著村莊,彷彿是村子的守護神。空氣中常漂浮著一種淡淡的高粱香味,風一來,拂在臉上便覺得神清氣爽。 母親常說,這些綠樹是咱們村子裡的寶貝,隔壁幾個村莊做的綠化都沒有我們這邊漂亮。的確,有些木麻黃樹、榕樹都有幾十年的歷史,它們倚立在林湖村的每一個角落。 我常看到外婆用一種很虔誠的神情,用手撫摸屋後的石榴樹,這棵樹看著她和外公走過最艱苦的年代,含辛茹苦的將子女撫育成人。外公過世之後,外婆堅持不肯搬到都市裡住,她要守住這一片有著她和外公六十多年記憶的房舍和土地。 或許我太年輕不懂得外婆的感受,不過我也想,也許幾十年後,我也老了,有一天,當我又回到兒時生長的地方,看著小時候最愛爬的石榴樹,是否也跟外婆一樣的心情呢? 林湖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鄉村,就像金門其他村子一樣;她的美,不僅在於一份濃厚的鄉土氣息和綠化,更難能可貴的是村民們與世無爭的生活裡,仍然保有一顆純樸、善良的心。守望相助、敦親睦鄰在這裡已經紮下了根,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Χ Χ Χ 「我愛鄉村,鄉村風景好,山上有叢林,地上長青草,魚兒水中游,鳥兒樹上叫,我愛鄉村,鄉村風景好。」當這首兒歌不經意的閃過我的腦海中時,我知道,我的確曾經生活在這首歌所描述的情境之中。經過了二十多年,林湖村仍舊是我童年的林湖村,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除了地上新鋪設的石頭外,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雖然現代化的文明和設備悄悄的進入村人的日常生活之中,但是他們仍本持著一份刻苦耐勞的天性,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對林湖村的人而言,生活是一件再也簡單不過的事了。 現代人物質生活富裕,但心靈卻極度貧乏,或許,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很渴望擁有一個甜蜜又可愛的家園,一個舒服的環境和一個安和樂利的社會,我很慶幸能有一個溫馨又和樂的村莊,最後我要說的是—林湖村,你是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