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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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看完小美人的信,我落寞的心情,猶如失去伴侶、獨自在天空飛翔的海鳥,孤單無助地望著湛藍的海水出神。 潮水已漲滿了料羅灣,太武輪亦已鳴起啟航的汽笛,船上微弱的燈光,辨識不出是誰的身影。我獨自躑躅在寒風刺骨的岸邊,聆聽浪拍巨岩的濤聲,而那悅耳的聲響,可是小美人聲聲的叮嚀。 汽笛再次鳴起,不一會,太武輪已緩緩地滑出料羅灣的海域,歡樂的時光將隨著它航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而繁星依舊在夜空裡明滅,彷彿是變化無窮的人生歲月;有生、有死,有相聚、有別離,有歡樂、有悲傷。 海水隨著巨浪溢出了防波堤,但隨即又退向海裡,殘留在堤上的是數不盡的白色泡沫,卻又很快地幻化成水影。我佇立在「海曙亭」典雅的鳳簷麟角下,雙眼凝視茫茫的大海,是浪花潤濕了我的眼角,還是心中有滿懷的不捨。舉起顫抖的手,向燈光閃爍處輕揮,不管她是否能感應到,卻是我內心最誠摯的呼聲,在祝福的同時,也揮落了兩行思念的淚水,以及一段難以忘懷的濃情蜜意。 眼前的視線已模糊,舉頭仰望,已不見太武輪雄壯的船影,而濤聲依舊,浪花輕飄,我與小美人那段情,則將隨著海水流向遠方,流向記憶的深遠處,斷絕在料羅灣深曲的海域裡……。 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出料羅港,荷槍的衛兵守候在鐵絲網旁的衛哨亭,宵禁時間未到,拒馬被冷落在鄰近的草地上,我抬頭仰望夜空閃爍的繁星,卻無意中發現一輛熟悉的吉普車停在前面的馬路邊,我一眼就認出是組長的座車,內心不禁湧起一股無名的酸楚,卻也有幾許茫然。 當我走近時,首先下車的是組長,繼而地是林玲,我訝異地看著他們,竟然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等我,難道是預先設好的圈套,故意讓我走不了?我的心裡充滿著無數的疑問。 「把提包放在車上,」組長指著我說,復又對著林玲,「妳陪他慢慢走,讓他冷靜冷靜,好好想想。」組長說後逕自上車,並沒有理會我。 望著組長的座車疾馳而去,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彷彿有滿懷委屈急待發洩。 「船開了?」她低聲地問。 我微微地點點頭。 她無語地陪我走在陰暗的木麻黃樹下,我紊亂的思緒經過微風的吹襲也逐漸地平復,內心雖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卻不斷地反覆思考和自我檢討。 「別難過了。」她靠近我一步,輕輕地挽著我的手臂,安慰我說。 「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另有其他因素?」我冷冷地說。 「那是組長和小美人多次晤談後的共識。」她解釋著。 「倘若是這樣的話,我認命。」我無奈地搖搖頭。 「縱然你相信命運,也不能怪罪任何人。」 「我沒有。」 「別忘了,你是屬於這塊土地的人。」 「我沒有忘記!」 「既然沒有忘記,就不能有所憎恨。」 「我只有愛、沒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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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色短篇〉永恆的吻
「真的不後悔?」男人問,蒼白的臉孔在夜裡更顯淒美。 「嗯。」她用力點點頭。 她知道,接受這個吻後,她就不能回頭了。 他在她頸間烙印下泛紫的吻痕,說:「這是永遠。」 「你說,我就信。」她酡著的雙頰,漸漸蒼白。 她從此陷入了難以計數黑暗日子,一刻也沒辦法忘記他,縱使她吻了不計其數的男人,心中仍殘存他的影子。 她明瞭,她這輩子都得牢記他了,如同頸子上不滅的吻痕。 她愛的他是個吸血鬼;而這吻痕,是永恆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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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備課漢
某日,遇見了好久不見的朋友,目前他正半工半讀的完成學業,問他現在在打什麼工,他半開玩笑的說,叫我備課漢吧!! 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怎麼才多久沒見,變的這麼自戀。 J連忙澄清,不是貝克漢啦,是「備課漢」,由於補習班的工作需要自行準備教材,各家的教材文書又出了各數本,實在是教他一個頭好幾個大,閱讀之餘還要整理成各科班的教材,在大嘆錢難賺的同時,也不得不加把勁把手上的報告作業加緊完成。 現在學生的競爭力很強,吸收力也很強,再不加把勁用點心,很快就被他們超越囉,J搖搖頭,但也不是一定能讓學生個個高分,每次考試之後,總會有少數家長,直直來電詢問:為什麼沒有考好? 學習,在課堂上的教學之後,仍要靠學生本身的複習再記憶,才能轉化成自己本身學得的知識,努力雖未必如所期望的和所得的成績成正比,但沒有努力,卻不會和成績成正比的。 但,成績好也不代表一切。 將孩子送到補習班,並不是百分之百的高分保證,也不保證個人德性絕對會很好,忙碌的父母們,撥點時間,好好的和自己的孩子相處吧! 相信很多在補習班兼差的學子們,也相同的成為備課漢,教學之餘,是否也感受到,老師們的辛苦與努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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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單打雙不打的日子
怕金門夜間太寂靜單調 夜夜火光十色又太吵鬧 兩岸就此約定單號日才上演的戲碼 在砲彈轟隆聲中一直沒有下戲 從小砲彈就是玩伴 是青梅竹馬的至交好友 每逢單號日晚上就會像狼人變臉 大玩要命的捉迷藏遊戲 不玩都不行 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單號日 在砲彈轟隆聲中 祈禱另一個雙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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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王老!●
傳說清朝有一位大將軍領兵在外作戰,不幸屢戰皆北,戰況緊急,亟需京師派兵增援,然報告戰敗請求增援的奏章卻難以下筆,令這位大將軍寢食難安,苦思一晝夜才初步完成奏章,反覆閱讀再三總覺不妥,於是遲遲不敢傳回京師。 因為清朝有條律例,為防止武將叛變,出征前一家老小接入京師居住,名為禮遇,實為看管,萬一將領戰敗投降,則滿門抄斬;即使戰敗被召回,也是死路一條。 麾下有位文吏見大將軍憂煩不已,自告奮勇願為大將軍修改奏章,只將內容「………臣屢戰屢敗,實有負皇恩,………伏請陛下增派兵援,臣當誓死滅敵………」改為「………臣屢敗屢戰,為不負皇恩、………」餘則不變。 沒想到奏章傳回京師後龍心大悅,立刻降旨派兵增援,並恩賜其家眷布帛財貨,最後大將軍也不負皇恩凱旋而歸。 ☆ ☆ ☆ 六十七年在國小教書時期,最令我記憶深刻的是工友伯伯,當時工友多來自退伍軍人,即現在所謂的老榮民。當時台灣物質仍非常缺乏,壞掉的桌椅絕不輕言丟棄,全靠工友伯伯一雙巧手修理,不一會兒一張張堅固的桌椅又送回教室。 那時工友伯伯十分多才多藝,工作範圍也非常廣泛。從修理桌椅門窗、修剪花木、整理花圃、清掃辦公室、幫教師洗茶杯、泡茶,還要負責上下課搖鈴打鐘、維護校園安全,放學後巡視全校門窗及教室電燈是否關閉,早上要開啟校門,晚上還得值夜巡更等等,舉凡學校一切雜事,他都一手包辦。有些工友伯伯甚至以校為家,那種盡忠職守的精神,令人敬佩懷念。 某天清晨,一位糊塗同事誤喝我桌上那杯茶,特別跑到教室來跟我道歉,說「不好意思!誤喝了你泡的茶。」並讚美我的茶好喝,還問我茶葉在哪兒買的?一斤多少錢? 我內心覺得非常奇怪!我哪有自己帶茶葉來泡?我喝的茶跟大家不都一樣,都是工友伯伯每天早上替每位老師準備的。 第二天我特別提早到校,仔細觀察我的茶和同事有何不同。的確有所不同,我的茶色較清,味道較香,喝起來還有甘味;同事們的茶色較濁,沒有香味,喝入口微微苦澀。奇怪!怎會如此?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解鈴尚須繫鈴人,問工友伯伯就知道。工友伯伯將我拉到一邊輕聲的說:「人人沒大沒小,一點也不懂敬老尊賢,直呼我『老王』;全校只有你最有禮貌,尊稱我『王老』。你的茶和校長的茶一樣,我特別為你泡的,喝就好了!別說出去。」 我恍然大悟,沒想到『老王』、『王老』兩字完全一樣,只是順序顛倒,就能產生如此妙用,究其原因,不過一字『敬』而已。 論語為政篇云: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孝養父母,心中要存敬,否則與禽獸又有何差別;對待尊長,同樣也要懂得敬,而且是發自內心的敬。希望得到別人的尊敬,必須先懂得尊敬別人。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我們疏忽敬的重要,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有時事情的成敗,不就在一言之間,差別即為敬與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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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北京
壹、再見鷺島 二月,聽說同仁欲組團赴大陸遊旅,一顆驛動的心又起,經探詢旅遊的景點是北京市,個人也躍躍欲往,經返家向妻說明以後,妻沒有第二句話,馬上應允讓我前往,興奮之餘,卻又有些許的惆悵鯁在心裡,因為妻礙於職務關係,且家中子女乏人照顧,故不克與我同行;而妻亦知道,對於大陸神州之旅,我卻又是無時無刻不縈繞腦海,魂牽夢繫,心嚮往之的,因此爽朗的答應了我的要求;在三心二意,幾番猶豫之餘,於二月底辦妥出入境相關手續,終於和同仁於三月五日踏上海之彼岸,進行個人的第五度神州之旅。 多次的大陸遊旅,個人總是無牽無掛,懷著愉悅的心情往返,然而,此次臨行前夕,妻百般囑咐:沒事少抽點煙,不是必需的東西就別買了,在外自己小心注意,別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路邊的野花不要採等等,叮嚀再三,我只有唯唯諾諾點頭稱是的份,眼角處,卻看到了妻臨別依依,不捨小別的神情,我的心漸覺不忍,離情別緒也漸漸的堆滿心頭,未幾,妻先行上班去了,隨後,我也提起行囊,踏上了旅程,經過簡單的通關手續後,搭上新金龍輪九點駛往廈門的班船,在等候開航期間,天空是一片灰濛濛的,吹著微微的冷風,也飄著零星的細雨,啟航後,船隻慢慢的駛離碼頭,不一會兒就駛出了金烈水道,往廈門方向疾駛,此時風浪越來越大,雨勢也愈來愈強,為了躲避這越來越大,越來越冷的風雨,我也從最上層的甲板,轉移到下層的後甲板,繼續賞景觀浪,望向船頭,只見船首處迎風破浪,雪白的浪花紛紛向兩側飄開,而船尾引擎的怒吼聲,聲聲震動著我的心,引擎活葉所捲起的巨浪,則有如一條白練,更像一條白色的巨龍,由初始的伏波而行,到浪濤洶湧翻滾,令人感覺就如同乘長風、破萬里浪,氣勢雄渾,波瀾壯闊不已真是令人嘆為觀止,俄頃,船經小金門、過獅嶼(或猛虎嶼)、緊接著行經大、二膽,在煙雨朦朧中,別有一番迷離之美,而以紅色油漆寫在二膽島上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這八個醒目的大字,則顯明耀眼入目,聽說天氣晴朗時,如果站在廈門的鼓浪嶼,以肉眼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這八個斗大的紅色字體,而相對的,在鼓浪嶼的懸岩絕壁上,同樣用紅色的字體寫著斗大的「一國兩制統一中國」八個大字,想到這兩種理念與體制的統一之間,存在的歷史糾葛,恩怨情仇,和其間錯綜複雜的政治關係,真是讓人感覺剪不斷、理還亂;然而,在制度之爭的統一之外,遠在台灣的陳阿扁,卻又搞出一個不倫的廢統,最後不得不改,卻又不類的終統,使之統獨之間更加憑添無限的變數與不可知,唉!政治人物搞的把戲,咱們這一些草民們,就別去理會他了吧!反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他們去興風作浪去吧! 言歸正傳,當船隻破浪疾馳而過大、二膽島後不久,也就來到廈門海域,海面上有隨波浪起伏的小木船,和船上辛勞捕魚的漁民,有擦身而過的旅船(由廈門出發,巡遊金廈水域的船隻),有載運物資貨品的貨輪,間雜在水道的兩側,貨輪中距離最近的一艘,它的船名標示著「紫水晶」三個字,讓我想要為它更名為「藍水晶」,因為它鎮日裡生活、漂泊在這一片廣大無垠的碧海藍天之中,相信以藍相稱是較為名實相符的吧!漸漸的,船速慢了下來,那一條隨波翻滾的巨龍,倏忽間又隱然沉潛,隨船徐徐而進,廈門港所屬的領航小艇已然來到船首前引船入港了,抬首望向右側廈門島的前方,首先映入眼簾中的,是另一條紋風不動的灰色巨龍——廈門人引以為傲,沿海潮線而築,蜿蜒曲折的「演武大橋」,再往內陸一看,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一棟棟聳立天際,廈門市這幾年來的經濟發展與進步,真是肉眼可見,有目共睹,實在是令人羨慕又欽佩啊!在欽羨之餘,我不禁要問:廈門能,金門為何不能呢?在台的所謂中央呀!何妨把你們關愛的眼神,多停留在金門這一孤懸海外的小島身上一點呢?再望向船的左側,除了前述所說的「一國兩制統一中國」這一醒目的標語外,佇立在鼓浪嶼這音樂之島外側巨岩上的,則是身著戎裝,腰懸寶劍,英姿勃發,神態威猛,對金、廈、台、澎著有貢獻的「延平郡王」鄭成功的石雕巨像,而嶙峋奇特,神態各異的各類巨石,則如星羅棋布般,臚列在島嶼的四週,令人讚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功參造化。 辦妥入關手續以後,告別新金龍輪所引領的白色海上巨龍,登上旅行社為我們準備,新穎而舒適的遊覽車,清點人數無誤後,車輛立即奔馳在「演武大橋」這一條灰色的巨龍身上,我的眼神則又注著在車窗外這一闊別三年,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上,一路上,只見道路兩旁的林木蒼蒼鬱鬱,百花齊放,草木迎風搖曳招展,錯落在道路兩邊和中間的分隔島上,又整齊、又清潔、又美觀,唉!想到金門自戰地政務以來一直就標榜的「整潔的金門」和「海上公園」這兩句標語,我不禁汗顏,雖然不是在居家裡面,我不禁仍要以「纖塵不染、窗明几淨、賞心悅目」這三句話來形容它的整潔和美觀,身處在這一環境裡,真讓人有一種怡然又清新的心靈感受呀!在廈門市區用完午餐以後,原定二點多的飛機前往北京的,可是航班班次時間調整為下午四點半鐘,飯後,臨時調整行程,前往廈門市的大賣場「SM」購物中心閒逛和消費,由於係初來乍到,旅程的首站,所以只是到各個樓層走一走,瀏覽一番以後,待時間將近時,跑到室外抽根煙兒,等待上車到廈門國際機場報到矣! 今兒個可真是猛呀!剛走完了水路,又搭上了公路,現在馬上要趕赴機場,走空路到北京去也,真可謂是海、陸、空三路併進了,一坐上廈門航空,很幸運的,我的座位是21A,靠窗戶的位置,入座後不久,滿載旅客的航班,也緩緩的駛出停機坪進入跑道,四點三十分時間一到,機師的油門猛然一踩,轟隆一聲,機身向前急速衝去,機鼻抬起,機翼全開,就像一隻凌空的白鷺一般,一飛沖天,穿透雲層,直上雲霄,展翅飛翔;每當此時,我才能體會到那些自由自在,翱翔天際的巨鷹和鵬鳥們那種「更愛凌風不受呼」,無拘無束,心曠神馳的感覺吶!一路上望著窗外那無邊無際的白雲,一忽兒是隨風飄來飄去的流雲,一忽兒是靜止不動,層巒疊嶂,群山崢嶸的景像,一忽兒是細軟如棉,潔白無瑕,令人想要躺臥其中,好好沉睡一番的舒適軟床,一忽兒又是灰濛濛的一片迷霧,平均佈滿整個無盡長空,變化萬端,令人著迷!在兩個半小時的航程中,我的一顆心也隨著雲層的變化而激盪,心潮澎湃不已,六時三十分,距離北京市還有三十分鐘的行程,可是夜幕卻已悄悄的降臨,把原本金光耀眼,光芒萬丈的大紅金輪一寸寸侵蝕,一口口吞噬,金陽被擠壓成一線,作著垂暮掙扎的晚霞,最後也被夜的霸氣排除在西天之外,日落西山,黑夜到來,但是,當我抬頭仰望星空時,卻又不見任何一顆閃爍的星辰,漆黑一片,不經意間,眼下的大地卻又是繁星點點,由疏漸密,及至北京城,已是遍地星光,燈火輝煌,綿延到我眼睛所能見的盡頭矣!同行的伙伴們,難得見到這一真實又奇幻的景像,忍不住張口讚歎道:好美啊!一語道出了我心中的感受,夜的北京城竟是如此的神秘而美麗,對於明日的旅程,我不禁充滿了憧憬和期待;飛機慢慢的減速,慢慢的降下了高度,空服員也已經開始在播音了,北京到了,我們就要踏入我國的六大古都之一了(六大古都經導遊小姐介紹如下:西安、洛陽、開封、南京、杭州、北京是也),真是令人興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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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金門是我永遠不能忘懷的故鄉,它孕育我成長、茁壯,長大後冀望能在這塊土地上找到愛,雖然如我所願,但不幸,上一代的戲言,不僅造成我終生的遺憾,更是我心中揮不掉的夢魘。倘若我們為了愛而能長相守,那絕對是美事一樁,但我卻是傳統下的犧牲者,為了愛必須選擇離開自己的家鄉,為了愛必須遭受世人的嘲笑,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果真如此的話,我是不甘心的。 雖然你能體恤我的處境,願意陪我遠赴異鄉,尋找我們生命中的春天,然而,我們卻只能像無根的浮萍,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流浪漂泊,倘使往後想落葉歸根回到這塊島嶼,依然會遭受鄉親的議論和嘲諷,依然難容於這個民風保守的社會。因此,我不能因自身的幸福,而毀掉你一生的清名,異鄉這條路必須由我踽踽獨行;重回金門,或許將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後,抑或是更久的時間。 幾次接觸和私下深談,我發覺林玲是一個既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你的父母和長官也倍加讚賞。她背井離鄉,獨自置身在藝工隊複雜的環境中,卻能潔身自愛,沒有染上任何不良的惡習,這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從她的言談中,我發覺她對金門這個純樸的島嶼,已衍生出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感;甚至,有在此落地生根的打算。她不僅對你心儀已久,也萌生出一份超乎友情的愛戀之意。人,是感情的動物,一旦相處久了,瞭解深了,難免會日久生情,這是自然的律動。或許,你早已體會出,但卻因我的存在而不敢過於親近她,我知道這是你對感情負責任的表現,讓我感到無比的欣喜與驕傲。但希望我走後,你能以愛我之心、關懷我之情,一絲不減地移轉到她身上,我將在異鄉的土地上,獻上永恆的祈禱和祝福。 對你,我只有愛,別無他求,亦無怨言。經過深思,我決定不把台灣的住址告訴你,你也不必費心到處尋找我,就讓我們把相愛之心,化成永恆的思念和祝福吧! 別了,陳大哥,在茫茫的人海裡,我會堅強地活下去。而在最後,我必須坦誠地告訴你,我已和前男友取得聯絡,他承諾不記前嫌,不計較一切,願意和我共組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待安頓妥當後,我也會把家母接來台灣奉養,以盡為人子女之孝道。從此以後,君在山的這一邊,我在海的那一頭,願君多珍重,不負相思意…… 楊紅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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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圖文集』系列之四朋友
可以陪我哭, 可以陪我笑, 可以在世界的舞台, 和我盡情跳躍, 不會嫌我的歌聲吵, 不會怨我的情話少, 只會開心的拍拍手, 讚美我的一切, 好妙, 好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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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小說〉雅麗與佳芬
婚禮經紀公司的招待處坐著兩位總機,雅麗和佳芬。亮麗的雅麗和素雅的佳芬並坐著,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是綺麗的愛情與淡然的婚姻。 任誰都會先注意到亮麗的雅麗,她就像她的名字,雅麗,優雅又美麗。公司裡的男同事對她的追求從不鬆懈,就連前來諮詢的準夫婦都曾經為她情海生波。她的工作能力一般,但憑著一張嬌美的臉孔,為公司的門面加分不少。 說到加分,佳芬的工作績效功不可沒。來公司工作五年了,她的裝扮還是像大學剛畢業一樣素雅,但工作能力卻是一等一。不會有人注意她不起眼的外表,卻很難忽視她對公司業績的貢獻。一天,來了一個優雅的男人,走到櫃檯,問起創意總監辦公室的位置。 雅麗剛掛了一通電話,剛好得空,她早已習慣男人對她堆滿笑意的面孔,她嬌滴滴地說:「抱歉,創意總監剛離職,您有什麼事嗎?」 男人優雅地鞠了躬,「我就是前來任職的新創意總監啊。」 雅麗發了楞,不知如何應對,佳芬正好掛掉一通電話,不急不徐地說:「這裡走進去右轉第一間就是了。」 男人又優雅地鞠了躬,離開。 「完蛋了!」雅麗對自己的失態很懊惱。佳芬早習以為常,安慰她說不要緊。 「記得嗎?他是之前創意總監的死黨,我們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創意都是他提供的。現在創意總監出國進修,他才來暫代職務。」佳芬說。 「難怪我覺得他很眼熟。」雅麗當然不可能想起男人的身分,她的記憶體只用在時尚資訊。 新創意總監是個體貼的人,每天兩杯潤喉茶總是在上班時間準時出現在櫃檯,雅麗已經習慣男人的殷勤,佳芬卻也沒有顯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佳芬的表情本來就不多,很少看見她情緒的起伏。 新創意總監不間斷的愛心潤喉茶讓許多男同事開始對雅麗打退堂鼓,論氣質、論地位、論工作實力,沒有人可以和創意總監一較高下。雅麗也開始對創意總監產生好感,開始考慮和他發展的可能。 「明天是情人節,妳猜創意總監會約我在哪裡告白?」雅麗問佳芬,依她對男人的了解,情人節告白的機率高達九成。 「妳喜歡哪裡?」佳芬一面處理公司郵件,頭也不抬淡淡地說。 「嗯………其實哪裡都好,我希望他能有創意一點。」雅麗說。 「放心吧!創意總監什麼沒有,創意最多。」佳芬頭也不抬淡淡地說。 情人節,櫃檯上躺著一張五星級飯店的邀請函。今天的創意總監特別盛裝,看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我要等快下班再拆。」雅麗將邀請函擺在電話旁,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情人節這天的業務特別多,可見真的是告白和求婚的好日子。應接不暇的電話讓雅麗差點忘了邀請函的事。直到下班時間都過了半小時,創意總監經理迎面走來她才恍然想起。 創意總監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優雅地鞠了躬,「美麗的小姐,是否準備好和我一起共度晚餐?」 雅麗羞紅了臉,忙不迭點頭。還沒來的得及開口答應,佳芬便提起包包,「你真的很無聊,都結婚了七年還這樣惡作劇!」 雅麗錯愕地抬頭,只看見佳芬和創意總監挽著手,慢慢地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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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夢
自從文化局從九十四年八月底辦了一系列的青年文藝講座,某些禮拜六的下午,就變得特別令人期待。十月二十九日,兩位知名的小說家接續登場,更讓人無法相信,這種奇妙的事居然會發生在金門,夢裡不知身是客,聽著仰慕的小說家柔情的輕談小說,只願此夢不要醒。 「我們有一個夢」是蘇偉貞老師的演講主題,引用自已故美國黑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恩博士(MARTIN LUTHER KING, JR)於一九六三年向美國民眾的演講「我有一個夢」,他說:「我夢見有一天自己的四個孩子將生活在一個國家,在那裏人們對他們的評價不是根據膚色,而是根據品格。……黑人兒童與白人兒童攜手並肩,親如手足。我今天有一個夢。……如果美國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這就必須變成現實。」蘇老師柔性的引用了金恩博士的話說:「寫作者,也要有一個夢,期望在文學的創作中,可以消弭彼此的界線;文學應是站在一個至高點,藉由作品,反映普世經驗與價值,讓每個人平等的看待人生及彼此。」 不一樣的環境,總能令人激起不同的想法;如同生命的改變,也能引起人不同的人生哲思,而心思靈敏的人總容易觸動寫作的那一根弦,就如蘇老師的第一篇小說〈陪他一段〉,就是因為結束了一段戀情後,到金門工作兼散心,看到六十年代的金門,山石嶙峋,樹多人少,舉目盡是荒涼景象,再回到台灣,鬱鬱的心情不由的著手寫生命的第一篇小說〈陪他一段〉,一投即刊登,也開始蘇老師的文學生命。再度來金,於老師是百感交集,一晃眼,竟是二十多年的時光流轉。 蘇老師以數位女性作家為對象,剖析女性如何以書寫來抒發,在面對環境轉變時的心境。第一代女性作家,主要是在一九四九年國軍撤守後所崛起的,約為民國五、六十年代,她們的作品呈現出思鄉情懷,如徐鍾珮、孟瑤、林海音。徐鍾珮的《英倫歸來》、孟瑤《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林海音的《城南舊事》,都是代表,藉由寫作重回返鄉之路,回到生命原鄉。 第二代女性作家,以袁瓊瓊、曹麗娟為代表。袁瓊瓊於一九八○年代以《自己的天空》獲聯合報短篇小說文學獎,獲得王文興先生稱讚:「人情練達即文章」。描述女性在離婚後,自立自強,找到自己的天空。九○年代曹麗娟的《童女之吻》,則是女性書寫另一個重要里程碑,內容描寫女同志的真誠愛戀,突顯女性對情感的自主追求。 蘇老師伴隨這樣的時代成長,也一直覺得寫作是為了反映騷動的心境,如同當年在金門一樣。竟不知冥冥中是在為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書寫做準備。二○○三年,蘇老師的先生因食道癌過世,在病院陪先生與死神搏鬥的那一段時間,蘇老師也寫了六個月的日記,認真的紀錄,因為怕錯過與先生相處的一點一滴。蘇老師引了罹患攝護腺癌的安納托‧卜若雅的死前之書《病人狂想曲》《Intoxicated by My Illness And Other Writings on Life and Death》中的一段話娓娓述說自己的心情:「疾病與死亡成為生活的一部份,我準備了一輩子,原來是為此刻作準備。」原來,由紅顏到半百人生的書寫,並未徒然,藉著書寫,蘇老師發現原來自己的心情可以如此妥切的重現在紙上,原來,過往的生活如此豐富,原來,生命可以在眼前又活過一遍。或許人無法打敗絕症,但在書寫及認真的生活中,人,仍是勝利了。 蘇老師細訴先生面對死亡時的勇敢:「他從來沒有為此掉過一滴眼淚。」老師清楚的記得先生逝世之前的情景:那天半夜四點,他突然直起身子,若無其事的說:「我要走了。」便自己拔掉鼻胃管。也為了不打擾親友,蘇先生請蘇老師清晨時再通知親友過來道別。當親友到來的時候,蘇先生和他們玩著虛擬麻將,玩到一半,突然問說:「你們知道我手中有哪些牌嗎?」當大家正面面相覷時,蘇先生卻恬淡的笑說:「東、南、北,所以我贏了。胡了。」意指他將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所以西方也有了。玩完之後,當有人要去買飲料給蘇先生喝時,他也說不用了,因為「眼前的杯子已經滿溢了!」意喻人生路沒有白走,是結實纍纍的。在應該悲泣的時刻,蘇先生卻以一種最坦然豁達的態度面對,瀟灑的走完人生最後一程。而在演講會上,蘇老師卻又不由得掉下無聲的眼淚,輕輕的表示,只有在最遙遠的金門,她才可以稍稍放鬆自己。 先生的去世,不將死亡當一回事的畫面,讓蘇老師開始深思,生命的意義何在?死亡又代表什麼?「有些人與這個時代運行軌道完全不同,像是流浪者,他們是在宇宙中漂流的人。」而她的先生,就隨著遠去的人群流浪去了,或許只是在一個我們並不知道的時空。蘇老師悲哀的語調中卻藏著最深沈的平靜,因為知道先生只是在遠遊,有一天,會再見的。「方生方死,死亡可以靠著書寫活過來。」藉著書寫,與先生相處的一事一物,似乎又隱隱約約顯現了出來,堅定的語氣,讓人感知蘇老師寫作的熱情永遠不會停頓。 聽完蘇老師這一段演講已經過了約半年時間,也就是說半年後我才又打開檔案,將當時未完成的紀錄補足,沒有像我很多文章仍然被鎖在電腦裡,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一直牽掛著這篇,覺得非完成不可,是因為關於文學的夢嗎?還是因為演講中談到死亡,觸動了我的心,而生死是大事啊,故不得不談?生命啊!回到源頭,不就像老師的第一篇小說,〈陪他一段〉嗎?陪心愛的人,陪心愛的事物,陪心愛的夢想,寫作亦是吧!年輕最浪漫與生命最成熟的情愛表現,應也就是陪他(它)一段,共度人生的悲喜,也不用去計較得與失,失去的事物若不能挽回,逝去的人若不能在人間相見,仍是要感謝吧!感謝生命中曾有那麼一段值得回憶,為之悲為之喜的人與事,就算憶起時眼睛仍會有溫熱的淚,仍是捨不得忘記啊,在蘇老師回憶起她先生時眼角中不停湧現的淚水裡,我卻彷彿見到了一股感人的光芒。或許,把這篇完成只是為了記錄一段,曾經感動的演講,因為聽到心儀作家的演講,心曾悸動,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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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
談及此透露一個小秘密,乃係總幹事私下告知的,據說濱江大飯店的老闆,特別鍾情金門家鄉的八二三紀念酒,住宿的來客可拎上兩瓶送給即可抵算住宿費用,頗為特別及有意思,且老闆對金門紅十字會成員均有特別禮遇,給予許多方便性,亦與總幹事甚為熟稔,堪稱得上知交好友。抵達飯店後打理好一切行囊,總幹事即帶領我們眾人步行至附近一家據說頗為知名,賓客雲集的湯包店用晚餐,只見來客川流不息,大家除了叫一份湯包也點上酸辣湯,非常美味,經濟便宜實惠,因感於紅十字會熱心義務協助,晚餐當然由筆者慷慨的自告奮勇給付了,酒足飯飽之餘,於返回飯店休息前,總幹事更徵詢大夥意見是否換些人民幣,達成共識後即老馬熟路,三拐五彎,帶我們至一位熱絡的大媽處,一人換了些許人民幣,總幹事指出此處較為厚道,折換亦較公允,不會吃銅吃鐵,亂算一通,尤對金門人更形和善,只是事後個人對此處換幣處所又全然忘記了,否則爾後如逢廈門自由行之時更可熟門熟路,不至於吃虧上當,擔其他風險,當然現時大可在水頭碼頭及銀行即可兌換,不必再大費周章,臨行又有同伴希望至中山路購物買些如:正骨水等藥品,自用送送親友兩相宜,爾後紛紛返回飯店休息,當晚一夜心中盤算著明日一早的各種可能狀況及如何完成此行之任務,反覆難眠,壓力沈重,成眠時業已凌晨三時許。大早服務人員即叫醒大夥,匆匆吃了早餐搭上計程車,趕往捲煙廠旁的交通銀行,臨上車時總幹事更熱心協助請了理事──林再求先生陪同至行辦理,而其他人則先行至碼頭辦理手續及再次會同廈門紅十字會成員至養護大樓接駁陳伯伯並護送會合,不一會兒到了煙廠旁的交通銀行,因提前出門尚未到銀行開門時間,警衛看到我們頗為和氣招呼我們先行入警衛室稍候,閒聊一下即開行了,趕緊洽詢櫃檯小姐,按了密碼表明要領帳目上的美金存款,忽聞櫃檯小姐說道:要領美金應提前告知,原本愉悅的心情,忽又緊繃了起來,隨即小姐又補上一句:還好還有庫存的少數美金尚未送繳出去,整個人如同洗三溫暖一般,此時小姐依規定又核對了金馬證資料,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小姐把鈔票一張一張細數甚為細心,居然不是用點鈔機,實在弄不懂心想或是擺在裡面沒拿出來用吧?真是急煞人,好不容易數完鈔票本人又核算乙遍,再一次的感謝,林理事已招來了計程車兩人飛奔赴碼頭。打從和平碼頭下船,現又將上船返回前後也只不過十六小時左右,至碼頭時總幹事也辦妥了手續及陳伯伯擔架協助方便通關諸事項,紅十字會及殘病人士有簡便通關程序及得以快速處理,餘均得正常依續通關,一陣忙亂後上了船,將最特殊的任務完成並告一段落著實輕鬆萬分。不久船漸漸駛離和平碼頭往回金航程行進,隨行中金門紅十字會理事──林再求先生細膩的協助及兩位志工先生,翁文獻、何慶輝熱心參予,扛氧氣瓶,上下擔架,無怨尤,所幸老天爺也幫忙風平浪靜,順利將陳伯伯安然護送返回金門就醫,再次感謝金門紅十字會無怨無悔、任勞任怨的人道協助諸多關懷,有云:十年修得同船渡,或許是機緣,在看似一趟簡單的任務,而就對紅十字會來言也不過諸多渡來渡往協處救助中的乙次,是平凡然且充滿了禪味。陳伯伯返金後隨即又由署立醫院後送轉至台灣持續治療,最後終將敵不過病魔,於九十四年九月四日在台榮總病逝,並安葬金山公墓,結束其庸碌的一生。除了年少時投身軍旅,以國為家,其身後的積蓄,也給了國家,鞠躬盡瘁,筆者除了奉上追思之意外,更無限的感傷,並祈禱陳伯伯能回歸西方極樂世界在也永無人世間之苦痛。游筆至此,近日偶閱一佛書,其中記有謁語一句,與人為善,即──「為善;如春園之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為惡;如磨刀之石,不見其消,日有所損。」軍旅退休轉眼已過六載,投入志工行列盼能及時行善助人為樂,友人戲謔,做志工,麥憨啊!然人生在世俯仰皆神明,再吟:「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所以是否即應信守渡人渡己之信念,勇於施,樂於施,永持利他之胸懷及隨時行善的心態,或許能餘蔭子孫,不是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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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請問楊小姐她人呢?」我百思不解地問。 「所有搭乘太武輪的旅客都上船了,」他看了一下腕錶, 「現在艙門可能已經關了,九點以前必須離港。」 「不是九點才開始報到嗎?」我急促地問。 「六點報到,八點上船,九點開船。」他說後打開抽屜,取出一個信封袋,「楊小姐要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你的出入境證也在裡面。」 我無語地拿著信封,快速地往岸邊跑,卻又一次地被擋在衛哨前,雖然有出入境證,但並沒有船票,同時,太武輪的艙門已關,聯檢組的安檢人員已完成任務、經過衛哨亭,緩緩地走向安管中心。 我神情落寞地取出信箋,藉著衛哨亭旁暗淡的燈光,想看的不是信中的甜言蜜語,而是想知道小美人為什麼要毀約。 在信上,她寫著: 陳大哥: 當你展讀這封信時,或許,太武輪的船艙已關,抑或是已駛離了料羅灣。你的船位是我央求聯檢組副組長帶我去取消的,報到時間也是我故意往後延的,目的是讓你趕不上、走不了。我此時所作所為,也曾經和你的長官取得共識,請你原諒,千萬勿怪罪於任何人。 經過數天慎重思考和內心掙扎,以及你們組長、主任數次和我晤談,我終於做出離開你的最後抉擇。 離開,並不表示不愛你,而是不願拖累你,更不能讓你背負著一個鄉親父老難以接受的罪名。雖然,我們曾經擁有一段快樂的時光,彼此也做著一個多采的美夢,但過去的就讓它如料羅灣退潮的海水,流向大海,沉沒在我們記憶中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