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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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1502長途車的歷程
由滇西極邊騰衝市,搭叫客車一個半小時後,中午到達保山市動車站,時間已經很趕,經查驗證件及購票紀錄,進入車廂找到坐位,吃了盒飯後閉眼休息,途中靠翻閱書本打發近四小時車程。時速158公里的動車,於傍晚5點到達昆明站,幸好下一班要轉乘的火車就在本站,省了不少折騰時間。 K1502班列於20:18分準時發車,我拖著行李揹著背包找到軟臥車廂。運氣不錯買到下舖,床前靠窗有一個小几,能放電腦和書本。購票時也曾考慮買較價廉的硬臥,是上下三層,左右共六舖,但沒有房門,看起來擁擠也需爬上爬下較不方便,於是仍花1096人民幣買到四舖的包廂,因為到終點站烏魯木齊要跨三天,共四十七小時的車程,旅程的舒適度就很重要了。 托現代交通的便利,算好時間,讓我能在當日內,搭動車轉乘另一班車,而時間仍充足有餘。上車前,先在昆明站內買了三碗泡麵、麵包、茶葉蛋、水果及小瓶二鍋頭,加上原已準備的茶葉、咖啡和書本,東西已備足,因為經驗告訴我,長途坐車,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必備品及精神食糧。 大陸幅員廣大,兩站之間行車時間甚長,而且愈往西走進入新疆後,因地廣人稀站與站之間相隔甚遠,這種經驗已是小島上的我們難以想像了。果然從昆明站出發,行車二小時才到下一站曲靖市,而時間已是晚上10點。 夜半出了雲南進入貴州六盤水,已是午夜近1點,在黑暗的包廂及輕微搖晃的臥舖上,非常容易入睡。偶而起身如廁,列車服務員為到站旅客,提前半小時叫醒他們,待收拾完畢後帶著行李,等列車停穩後,魚貫下車消失在月台中,前往他們的目的地。這種夜半下車及查驗證件登車的作法,在台灣是看不到的景象,尤其廢除紙車票作法,對剪票人力及紙張節省,有了很大的進步。 晨間8點,列車停在重慶西站,這是一個大站,需停留36分鐘,車上旅客陸續下車,登車旅客也逐廂找到自己的位子,完成一次人流交接。時間到後,列車緩慢行動,駛出站台後車速加快,奔往二小後的南充站。此時我已漱洗完畢,開始我的麵包抹醬、麥片沖泡及茶葉蛋早餐,透過窗口悠閒的看著窗外風景。 同車廂四個人,下舖對面是一位中年婦女,上層兩舖是一對學生情侶,年輕人貪睡,除了男生偶一下床外,沒看到女學生起身。我們沒有交談,直到午餐時間到來。我拿出泡麵加了熱水等著,將「午餐肉」罐頭打開,遞給婦人請她自用,但她沒有接受,吃著自己帶來的烙餅。看到我中餐過於簡單,拿了一張烙餅給我,說是自己做的。我謝過後配著一杯北京二鍋頭,一包風乾雞,在移動的列車中欣賞風景,慢條斯理的用餐。 聊天中知道,婦女是從昆明女兒家返回烏魯木齊老家,她的老伴留下照顧孫子,。因為椎肩盤突出帶來的疼痛,必須回去治療,夜晚怕風吹頸,睡覺方向和我們相反,避免風襲著涼。吃著耐嚼的烙餅,讓我想起母親在世時,經常做韭菜盒子、攤餅、包子、花捲等麵食,而今只能外購,但口味難以相比,今偶一嚐到現做烙餅,果然香脆好口味,我直謝謝她。 我盤腿坐在舖上,閱讀帶來的「劍掃風煙」,這是一本敘述抗戰時期,滇西同胞協助國軍抗日寫實小說,所描述的地區我大部份都到過,因此讀來十分有興味。但也不時放下書本,看著掠過的景物。中午時分,車子經過四川廣元,即將出川入隴,而晨間穿山越嶺經過重慶地區時,隧道特別的多,也常影響閱讀,現在則是光亮一片。 我向對床婦女請教,烏魯木齊有哪些美食?她細數了一下,說有新疆拉麵、拌麵、過油肉、薄皮包子、烤包子,大盤雞、烤羊肉、手抓飯、果單皮、涼粉湯、羊肉塊等,一下說了十幾種,我用筆記下做為參考。小伙子和小姑娘也和我們搭腔,一個在上舖,一個坐在我床邊,他倆都在蘭州上大學,說了當地美食,我興緻沖沖的邊聽邊問,他倆輪流搶著說,我沒法記,乾脆將紙筆交給他們,只見她寫道,蘭州美食有:牛奶醪糟(甜酒釀)、漿水麵、牛肉麵、釀皮、甜醅、灰豆湯、麻辣燙、鍋盔、冬果梨等近十種之多。末後姑娘加了一句,如果您和朋友來蘭州,可以聯絡我們,會親自帶您去品嚐當地小吃,並且留下了電話,我感謝他們的盛情,說新疆旅遊結束後,將要參加另一「甘肅青海團」,如果有需要再與他們聯絡,我拿出了僅剩的台幣百元鈔票送給他們作紀念,倆人如獲至寶直說謝謝。 下午3點,火車進入甘肅境內,明顯的大地黃土一片,幾乎看不到綠樹,顯見因年降雨量偏低致使土壤乾燥。行車繼續,經過了隴南,渭源站,晚上七點半甘肅省會蘭州即將到站,男女學生整理好行囊和我們告別,我對蘭州心儀已久,知道自己一定會來此地遊覽,現在只能隔窗遙望蘭州高聳的大樓。一對年有八十老夫婦進入包廂,談話方知,他們是張掖人,趁著假日來蘭州看兒孫,待了三天後,搭這班夜車返回張掖。想著老太太要費力攀爬上舖,我主動提出與她換舖,讓她夜晚在下舖歇息,我藉鐵蹬攀至上舖躺下,查看列車時刻表,他們到達張掖站是半夜02:41分,我們正是沉睡之時。 清晨08:30車子到達柳園站,這是甘肅境內最後一站,出了柳園近三小時後,來到新疆哈密市,我凝視著窗外,大地荒漠一片,接近車站人群匯集之處,可以看到一叢灰濛濛的樹,樹木少見且都不高,想必是風沙、塵暴經常肆虐,致使樹木難以長高。沙漠與鐵軌之間有長長閘欄隔離,以免沙堆掩沒鐵道造成危險,這樣的景象在任何地方都是少見。 中午12點正離開哈密站,下午漫漫荒漠中,就只有這一列火車前行。要五個小時之後才進入吐魯番站,它是東疆一個旅遊城市,人口有七十萬,因為乾燥、風大,自古即有「火洲」、「風庫」之稱,夏季極端氣溫高達49度,地表溫度多在七十度以上,是中國最高溫地方,而此刻我們坐在有空調的車內,完全不能感受到它的炙熱。 二小時以後,在晚上19:18分,火車到達了烏魯木齊站。我將隨身攜帶的「虎標萬金油」送給了婦人,說明可以緩解蚊蟲叮咬及頭痛鼻塞等症,以感謝她的烙餅,她收下後向我致謝。我的手機傳來一則訊息:「已在車站北廣場等侯,出口右轉即能看到」。這是烏魯木齊師範大學閔教授與她的夫婿,知道我來她的家鄉,專程到車站相迎,並已安排好晚宴,在火車途中已先告知。我連忙整理好行李,隨著旅客踏上電扶梯,拖著行李穿越寬廣地下道,出口閘門就在前面,魚龍般的人群逐一出站,雖然歷經三天47小時的車程,並沒有感到疲累與孤單,這一趟K1502列車的經歷與沿途景觀,打破了我曾搭乘火車43小時的紀錄,也給我帶來豐富與異於他處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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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花
此花偶有所遇,總覺得她是花族的異類,除了她的名,還有她不語的形態。 在去川西的崎嶇山路上,看見她大放異彩,驚為天人,那可是三千多公尺的高原耶。 她與仙人掌為伍,從熱帶沙漠到熱帶雨林,讓人誤以為她是平地「嬌娃」。 直到我在海拔三千多公尺的香格里拉看到沿陡峭山壁叢生的仙人掌和她,還在藏人導遊的慫恿下吃到多刺卻甜美的仙人掌果,當下很篤定,屬於仙人掌的荒原,同樣是她的家園。 不過養在亞熱帶台灣的曼陀羅,沒有寒風苦雨,就招搖多了。 不語,是因為看到她尚未綻開的模樣,四唇緊閉,即始雙頰都脹成氣球狀,不鬆口就是不鬆口。 雖然保持著矜持神秘感,但綻放後就全然不顧了,天使的號角,讓你不注意都難。 她直直地向下垂著,還是不想讓人看仔細?我偏不依,我的身段也可以很低。 羞去庭院爭宿地,花卻不語迎風擺。 不語的個性,才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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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佛祖項鍊的故事
「媽媽,好可怕。媽媽,保護我。」 我家5歲的小兒子,每次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就開始發抖,翻來覆去不肯睡著,冬天的時候還能夠躲在被窩裡面,把自己從頭到腳包的密不通風,現在夏天到了,即使開著空調,躲在被窩裡睡覺還是能悶出一身汗的。 我想把小兒子的異常行為,歸因為看了不適合其年齡的影片。不知道何時小兒子開始跟著哥哥一起看YouTube。youtube的影片沒有分級,有部分手遊或是影片在描述驚悚可怕的故事,不小心在大人眼皮底下溜過。 有次我和他們一起看完某個節目,串流影音自己跳出一部影片,內容是在介紹可怕的洋娃娃。影片包含ㄧ小段外國的監控視頻,旁白說道,一個月4-5歲的外國小女孩常常哭哭啼啼說她不要一個人在房間,爸爸覺得很奇怪,就在家裡各處裝監控,其中一個監控是被裝置在客廳,這天,一個小女孩坐在小木桌前畫畫,在離桌子不遠處有一個娃娃坐在地上,臉朝著桌子那一側,視頻裡沒有看到打開的窗戶和電風扇。突然,桌子上的畫紙有幾張飛了起來,桌子稍微偏移,更可怕的是,娃娃散落至肩膀上的頭髮,突然分別將其兩側慢慢拉開飛高,外國小女兒似乎看到了,嚇得跑起來邊哭邊叫爸爸。 我嚇到連忙轉台,冷汗直流。小兒子看完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他問:「桌子是真的自己動起來嗎?」「那個娃娃會自己動耶!」 小孩子似乎深受刺激元素吸引,白天時侃侃而談自己編的鬼故事,或是鉅細彌遺、加油添醋描述自己的惡夢情節,但是一到了晚上,卻又投射恐怖情緒,亂槍打鳥的怕東怕西。小兒子似乎不喜歡晚上的就寢時間,他說害怕做惡夢。他希望我一手環抱著他睡覺,另一手幫他抓背背,手機要播放宮崎駿音樂。就這樣,這個模式過了好幾個月。 後來,有些原因,我們拿到了佛祖雕像的項鍊。這是給木刻的佛祖雕像,用一條黑色繩子當作頸鍊。孩子們本來就十分熟悉西遊記裡的人物角色,特別對法力高強的佛祖十分敬畏,所以當他們拿到這個項鍊,都愛不釋手,小兒子甚至向我們確認:「佛祖比較強,還是玉皇大帝呢?」我聳聳肩。 因為怕繩子繞頸,我沒讓小孩子戴著項鍊睡覺。某次就寢前,我瞥著小兒子睡衣上的口袋。我跟小兒子說:「你要不要帶著佛祖的鍊子睡覺,把佛祖放在口袋裡,會保佑你不做惡夢喔!」小兒子很願意一試,雖然當天晚上一樣輾轉難眠。隔日一早,我問他睡的好嗎?他回答:「我完全沒有做夢喔!」第二天,也是一樣。第三天的就寢時間,就不見他害怕的神色了,他好久沒有如此從容的準備睡覺,睡覺對他來說,終於變成一件享受的事。 老人家常說要帶小孩去收驚,但是,在我們這一輩的年輕人,總想用科學學理和身體心理因素來解釋怪象,經過這事件,我對於宗教更是敬畏,對於佛祖的形象,更是敬愛萬分了,希望孩子們在祂們的庇護下,能夠平安健康長大。 感謝贈與項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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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秋月西沉
天河拿起牌,細瞄了一下,興奮地說:「不要!」原來他抓的是黑桃10,這一下大頭可得頭大了。果真,大頭抓的是紅塊9,他以為這一下穩贏,想不到被他的10點贏走,總共賠了他九百六十塊。 天河愉悅的神情溢於言表,在一旁觀看的天清,眼見哥哥贏錢,內心的興奮不言可喻。可不是,他不會那麼衰潲啦,每次都輸,賭運總有來的時候。於是他把贏來的錢,連同之前的母錢全部押下去。大頭還是希望他賭小一點,慢慢來。但嚐到甜頭的天河,怎麼聽得進去,竟囂張地說:「你怕輸是不是?」 大頭鮮少碰到這麼囂張的賭客,但他還是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不屑地說:「我不是輸不起,而是怕你輸到脫褲子,還要叫你弟弟回家去偷錢!」 天河瞪了他一眼,神氣地說:「笑話!我弟弟是光明正大回家拿錢,怎麼會是用偷的呢?而且秋月小舖日進斗金,整個抽屜都是滿滿的。我娘說,錢就是要花的,不必當守財奴。」 大頭笑笑,在賭場混了半輩子,他終於見識到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紈絝子弟,想不教人感嘆也難啊! 固然,誰輸誰贏尚是一個未知數,必須等發牌、抓牌、補牌過後才能見真章。在莊家不可能詐賭的情境下,一切端看各人的運氣,尤其這一注,賭資之大可說少見,因此,莊家和賭客都有不能輸的壓力,但並沒有人敢說他穩贏。(一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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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戰水英雄有感
如果你是由北往南走,或是由南往北走,選擇台61線濱海公路做為妳的行車路線,中途有下車進台61西濱快速道路唯一的休息站。這裡就是「戰水英雄」陳英雄的故里。 如果你有時間,想多休息一下,欣賞一下在地風情,介紹你,在休息站的旁邊,就有一個好處所。走出休息站,一邊是村莊,另一邊則建有一間偌大的廟宇,視野遼闊,佔地寬廣,名萬善爺廟,裡面供奉了一尊九頭十八手的戰水英雄。他廁所的建築非常特別,外型像一艘船的造型,滿特別的。 廟的建築模式跟本省各地廟宇差不多,在休息站的旁邊就是廟宇的入口,一個小斜坡往上走,走過廟埕可以直達廟宇的大殿,進入大殿,威武的九頭十八手戰水英雄的雕像就映入眼簾。配合著廟宇的斗拱雕塑,還有記錄當時事件的彩繪,歷史沿革,整體肅穆莊嚴,美輪美奐,此時再研讀一下陳英雄的事蹟典故,更加讓人了解大自然的無情、可怕及先民生活的困苦。 不管是文化部還是當地的地方誌,都詳細的述說了這段歷史。此起事故的內容是:他發生在清朝道光二十五年間的一個颱風夜,由於當時地方上因颱風發大水,在連夜的狂風暴雨下,淹沒了附近很多村莊,事後統計,有多達七千多人在這次災難中罹難。發大水時,有村民陳英雄見大水至,急忙回家尋母,幾經波瀾,到家時,家園已經被沖毀,而年邁的老母已然溺斃,悲傷之餘,忽聞鄰舍傳來陣陣小孩子的求救哭喊聲,此時陳英雄無暇傷心,連忙趕往,一探究竟,狂風暴雨中,只見有八個小孩攀附木塊在水中載浮載沉,此時陳英雄奮不顧身,跳入水中施以救援,怎奈浪高水急,由於水勢太過凶猛,最後力盡,陳英雄與那八個小孩,通通遇難。 事後,當地居民在這次水災的生還著,有感於陳英雄的義行、無私,開始起祠祭祀。在每年的農曆六月初八這一天,一面祭祀緬懷自己的親人,一面普渡那些無人聞問的孤魂。經過多年的演化,後來更把他雕塑成身背八個小孩的九頭十八手戰水英雄像膜拜。現址的萬善爺廟更於民國七十四年擴建完成,是當地居民信仰與祭祀中心。雖歷時一百七十幾年,至今從不間斷,尤其每年農曆六月初八的牽水(車藏)文化祭,更是熱鬧非凡吸引了中外眾多人士參與,常把整個金湖村擠得水洩不通,是一個富含台灣特色的文化祭典。 說到祭祀,頻率與次數之高,當首推金門,除了各個祖先的祭日要祭拜,村中廟宇的大神生日也要拜拜、犒軍,逢年過節就更累了。拜完了各房祖先,接著拜豬牛舍,就連坐車也不能漏掉,而且名目規矩眾多,(甚麼不能買現成要用煮的,裝祭品的碗不能太小,等等……)常常把大家搞得七葷八素的,真是辛苦了還住在當地的親戚朋友。而出外謀生的那一群,近年隨著科技發展,知識洞開,老一輩凋零,現實考量下,很多家庭都化繁為簡,選擇性的回鄉緬懷自己的先祖。 而祭祀參與度最高的地方,個人首推雲林口湖鄉金湖地區的牽水(車藏)文化祭,每年到了農曆六月初八這天,散居各地的金湖地區居民,都會回到自己的家鄉,參與祭拜一百七十幾年前被那場水災奪走性命的亡靈。同時宴請遠嫁各地的姊妹親戚及自己的親朋好友。而那些出外發展及求學的晚輩們,也藉此機會走走親戚,送送禮、話話家常。 祭祀常常被冠與迷信、落後的象徵,理由是千奇百怪,很常聽到的是:現代已經是幾世紀了,人類都上太空了等等……。總結就是找理由不參加。而我個人對於祭祀的理解,祭祀除了在弘揚中華固有美德孝道之外,更是一種能凝聚家族團結力量的一個活動。平時大家散居各地,很少有機會相聚交談,了解彼此,久而久之,關係就散掉了,臨頭爭產時,誰會手軟,誰肯讓步。祭祀時大家可以藉祭祀的機會,聯絡一下感情,話話家常,了解個人目前的現況,交流各方面的情報,重新找回各年齡層共同的記憶。大家交流次數一多,很多地方可以互相支援,在一些需要共同決議的地方,就能很快地獲得共識,共識一出,讓主事著更能快速、有效的執行,得到一個大家滿意的結果。 我在民國七十八年,替自己說了一門親事,由於新娘是口湖金湖地方人士,見證了一個事實,就是每年農曆的六月初八前夕,內人及散居各地的兄弟姊妹就開始準備回鄉事宜,要準備鄉下買不到的祭祀用的供品跟水果,還要準備送給親戚的禮物等等林林總總。總是要忙個好幾天,裝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才作罷。而且年年如此,通常是有時間時我就開車陪內人回去,碰到非假日需要上班時,就她自己帶小孩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選搭村裡的野雞車回家。 在這麼多年當中,我看到村裡的每一戶人家盡皆如此,只要車子一到家門口,車上都搬下了大包小包的物品,水果、禮盒,應有盡有。祭祀的時候更熱鬧了,擺在門口供桌上的祭品就更豐盛了,除了本地的雞鴨鵝肉,各種海鮮,都是家族成員從各地搜刮回來的供品,真是琳瑯滿目,目不暇給。由於祭祀時間相當冗長,從一大早水(車藏)的姓名書寫再把水(車藏)拿到廟宇道路兩旁的纜繩固定綑綁,午餐後就開始門口祭拜,連香都要點個好幾回呢,直到傍晚謝壇燒(車藏),道士到各家祈福,祭拜儀式才算結束。緊接著進入下一個高潮--宴客。而這段時間家族人員整天幾乎都在一起,相信大家在一起的時間多,增進彼此之間的認知是有絕對幫助的。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老祖先留給了我們很多常規,我想,能夠流傳到現在的,一定有他的道理的,他經過了多年的演變,在歲月的洗禮下,各種歷史背景沿革,千錘百鍊,去蕪存菁,慢慢的才流傳下來,你能說他不好嗎?像祭祀這種饒富意義的活動,既能緬懷先人,又能團結家族,個人認為--他就是一個好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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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復國墩
那天本來要去成功沙灘。但適逢滿月的大潮,要是下到沙灘,彷彿就是一場以未來的年歲為籌碼的豪賭,光是在海堤就知道隨時可能會被驚濤駭浪帶往太過遙遠的海中央。 於是我們轉移陣地到復國墩,抵達時約莫凌晨兩點。以日出為首要目標的我們,在涼亭各自挑了張椅子小睡片刻。稍微醒來後走出涼亭,抬望。 一眼望去那就是滿天星斗。我笑了,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星星。也是那時候,我領悟-沒有經歷最暗的黑,哪能看見散落在夜空的星光。 就算倦了病了迷茫了糟糕透了成績爛死了,可是,可是可是,會好轉的對吧,會好起來對吧。畢竟,都讓我看到這樣的光景。 我曾堅持的事物還在口袋,讓那些小小的相信,撐起整個星系的運作。使我白晝有光,夜晚有星。 闔眼再睜眼的時候,約莫4:50。大家都醒了,海浪沒有打擾我入睡,倒不如說它讓紊亂的思緒趨於平靜。我們三個開始望向遠方的海面。查詢,表定5:39日出。 海的另一端,有燈光旋轉的燈塔,有看不清到底多厚的雲層,有高樓不知道裡頭待著的是不是敵人。 日出前的天空變幻莫測。什麼樣的顏色都可能出現,什麼樣的光景都可能撞見,永遠猜不到下一秒絹印的畫面,哪個顏料蘸得多。又或是水彩的渲染,一切都有淡然的漂色。 我們在那長步道游移,尋覓最佳視野。根據光影的變化,猜測太陽升起的位置,祈禱不要被那片不可能散去的臭雲擋住。 月亮先消失在空中,然後星星也慢慢退下舞台,純然的黑暗轉為深藍,靠近海的地方有很淺的鵝黃。然後沒過片刻,在海與空的夾縫,會瀰漫漂亮的青挑逗著雲層。稍不留神,炸裂出五光十色,活像分層設色圖,酡紅亮朱橙黃與青相接,那深藍也不甘示弱,捍衛本來就屬於它的版圖,依然是高空的主宰。其他色彩只能在距離海面不遠的上方放肆,但我喜歡那樣有限度的放肆。光的另一邊,有偏粉的紫色打在稀薄的雲霓,這不是挺好的嗎,所有顏色都到齊。 不過,天空一度變換成沒有光芒的早晨意象。就像那時在萬念俱灰的台北街頭,我抽完第四根菸抬頭,仰望看著的天空,微亮但沒有光。擔心死了。焦慮的望著遠方,擔心就這樣平凡地,黑夜直接轉為白天。 還是猜不透太陽升起的位置,這和等待日落沒入海面的心情截然不同。那樣的感覺是圓滿,是你過完整個白天。可是等待日出,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不知道該投放多少期待。 所幸,那通紅終於浮現,它爬升得很快、很張揚,根本不是皮爾金《清晨》裡那樣悠揚的長笛聲,太陽的升起沒有那麼雅致。是更快速更充滿力量,屬於新綻旭陽的壯美,讓人不能只是迷戀,要全身浸沐在那發散的光芒。 像是鎔鑄的鐵球高掛,炙熱的光線很快便難以直視,可是還是會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注視著,也不是印象日出那麼模糊的畫面,是有稜有角的光線四射。那是太陽,那是不能住人的恆星。 所以我想到余光中的那首詩,「西奔是徒勞,奔回東方吧/既然追不上了,就撞上」。我沒有夸父的豪情,但我知道,我不能再苦苦去挽救黃昏。 我跟自己約定,我不要再一天看四十四次日落。我要望向東方,在天色漸漸光的時候,成為更加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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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秋月西沉
大頭一回神,問他說:「要賭三公還是10點半?」 天河神氣地說:「10點半較刺激,輸贏也比較快,我們就以10點半拚生死,誰怕誰!」 大頭看他如此的囂張,的確有點不順眼,於是他收起笑臉,嚴肅地說:「跋筊看賭運,誰贏誰輸尚是未知數,不要高興太早,輸贏也要有風度。」 天河不屑地說:「我不相信我的賭運會那麼壞,每賭必輸;也不相信你的賭運會那麼好,每賭必贏,大家試試看就曉得!我不怕你這個賭場老千啦!」 大頭不高興地說:「你可不能亂扣我的帽子,我在賭場混了那麼多年,向來不會詐賭,所以你不可以說我是賭場老千。老實告訴你,除非是詐賭,不然的話賭博沒有師父,輸贏全靠運氣!如果莊家包贏的話,大家都可以開賭場、做莊家。不過也得看他的拳頭夠不夠大,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本事和能耐!」 天河不耐煩地催促著說:「好了、好了,廢話少說,趕快發牌。」 大頭看看他面前說:「你準備押多少錢,快一點押啊!怎麼能怪我還不發牌。」 天河數都沒有數,就隨便拿出一疊鈔票放在自己的面前說:「就這些!」 大頭見狀,奉勸他說:「賭小一點,不要押那麼多啦。」 天河竟神氣地說:「開館子怕人家多吃,開賭場、做莊家怕人家押多,你大頭還想不想混啊!」 「好,算你厲害!想不到你年輕輕的竟然會有那麼大的氣魄,我大頭甘拜下風。」說後開始發牌,並問他要不要補牌。 (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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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美人
分針躂躂地行腳 颯颯的風,拂過了 高而俊挺的行道樹 相約九月,共吟秋高 秋陽暮色 秀成一輪緋紅 從枝椏窺見霞光鑽進雲層 別上秋的浪漫風情 迤邐河的繽紛往事 只求雨神不要來 悠閒地漫走河濱 與西風擦肩── 落花像極了粉紅色地毯 美人芳心最難解 靜靜地不要說 躂躂走過的秋; 分明是美麗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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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金門戰地春夢──致ys
民國63、64年隨野戰部隊九三師調往金門。為強化部隊作戰能力,先經過營對抗,旅對抗,及最後師對抗整軍。我身為文弱書生在演習中吃足苦頭,尤其自己通訊兵背著沉重器材,營對抗每日三十公里急行軍,分甲乙丙三案。基地在善化,左鎮附近,每日札營行軍,有時開水不夠,就地捧溪水喝,百姓笑我們乞丐兵,渾身髒兮兮。但我們師對抗演習視同作戰,記得當年自白河內角,沿途走溪畔山脈戰備道,球鞋破洞腳底破洞流血,鼠蹊部磨破皮,用刺刀割破軍褲,免磨擦之疼。途經古坑鄉郊區,母親特地攜帶青草茶、四物燉青蛙到連部探望我,見了消瘦鬍渣,一身汗臭的阿兵哥,當場哭出來幾乎不認得一向瀟灑俊俏兒子。除當下分給戰友享用外,立馬安慰她:「媽媽,這是當兵應有的訓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不要難過。」我將軍中標語搬出來應急,她也無奈點點頭。 師對抗中,運送便當吉普車經常被友軍攔截,導致挨餓挖農民地瓜吃,整整四天無法刮鬍鬚,刷牙只能漱口。有時涉溪而過,一身溼漉漉的直到陽光普照,野戰服又乾回來,腳底起泡破裂流血,襪子穿三雙也沒用。輔導長穿長筒皮鞋姿態昂揚威武,可是到梅山鄉產業路,已經拿拐杖一搖一擺狀甚痛苦;我們建議他換步鞋背包托車帶走,我就不信鐵打的身體受得了?等幾百公里師對抗結束後,接著整裝調金門,由陸軍總司令于豪章中將閱兵,記得他鼓舞性訓話:「國家安全台澎金馬是要塞,交給你們重裝師來保衛,一路平安。」遺憾的將軍後來搭直升機失事重殘。 當年抽中金馬獎時,很多人淚灑營區,根據金防部規定,除非職業軍士官或部隊移防、直系血親往生,不准返台探親。我足足兩年時光在大小金門服役,未曾返台。幸好我利用外調前探親假,由斗六開往嘉義平快車〈軍人半票〉心想如此漫長的戰地服役,如果沒有女友安慰或情書互動,日子盡是無垠沙漠啊!車廂內左看右望,想找個女孩閒聊打發時間。眼前一位帶厚片眼鏡,手捧《杜月笙傳》(章君穀著)的她,穿寬鬆野戰夾克,顯得有趣。我靠近說可打擾幾分鐘嗎?她呆愣片刻:「請說」。 「你對杜老大也有興趣?這個人在上海租界地喊水會結凍。」我不懂,喊水會結凍何意,她說。就是非常有影響力啦!沿途聊得漫無邊際,瞬間車上播音「嘉義到了,到嘉義旅客準備下車。」原來三十分車程如此快速,匆促留下她住址,扛起軍用背包飛奔而去。 女友讀逢甲大學統計系,當部隊自高雄港旗津開航,我沿途吐到料羅灣碼頭,連開水也不敢喝。這個腹地算廣闊的碼頭,隔台灣海峽與台灣相望,八二三戰役曾是後勤補給重要據點,也是共軍炮火集結焦點,想斷絕國軍運補搶灘之路。幾個月後部隊始准通信,我寫第一封信到逢甲大學,結果一週後得到火車奇緣女大生回應,展開戰地書信交流。當時連續劇《情旅》劉家昌詞曲「寂寞的旅途」在寂寞旅途中,偶然地與她相逢……蠻像我的遭遇。 冬季時金門漁港哨海風凜冽,日夜陪駐軍犬、五七式步槍、唯一精神寄託就是讀她的慰語。島上交通不暢,通訊困難,遇船班來大家等信,也是判定女朋友冷暖及兵變指數。女友兩三天就飛來一封長信,五、六紙,唯恐辜負郵票價值。那種淚過、愛過、掙扎過的字跡,充滿情愛的呼喚。連上弟兄好不羨慕,一封信表達多少情意,多少遙遠牽掛?我坐在碉堡上,點起一根菸,讓煙成遠方輕愁。同時與觸肩的野花共舞,與樹林煙嵐同醉,頗有人在畫中的超現實之美。細心的她勾織棉質圍巾及手套,郵寄金門還附上小簽「ys手中線,cp頭上襟」英文彼此簡寫,要我溫暖也溫柔。後來連上弟兄都知道這道暱稱。 每日挖戰壕,散兵坑,隧道,日日備戰,精神相當苦悶疲憊,同時駐山外時,經常到料羅灣碼頭搬運罐頭、鹹魚、稻米、沙拉油等民生用品。最怕搬運水泥,有時水泥裂開成串水泥往身上流,加上流汗濕氣混合,水泥滲透皮膚毛細胞,頓時收縮僵硬,苦不堪言,幾次肥皂擦拭都無法清爽,這也是戰地任務無法逃避。當時擎天部隊屬重裝師,我們士兵日夜挖壕溝、防空洞、散兵坑。吃飯就在幾十公尺深的壕溝內,風在草地上吹著,糙米夾雜米蟲、塵土、飛沙、實在難以下嚥。空餘敲碎石頭作防禦工程,長官訓勉:「保存戰力於地下,發揚火力於地上。」是金門坑道存在價值。回顧較知名的馬山、瓊林、金城、成功、盤山以及小金門的四維坑道外,還有更多潛藏於大小金門花崗岩下,那一刀一鋤,遇敲不動的岩盤,鑿孔、引信、爆破,經常造成不少國軍弟兄傷亡。是多少青春生命歲月付出,累積的代價?形塑成戰地網絡,一批一批、一師團接一師團的戮力挖掘、建構,始有銅牆鐵壁的戰線、防衛網。如今用血肉換來的軍事設施,已成金門縣府自豪文化資產,觀光勝地,為當地政府創造巨大觀光財。 兩年役期,被水匪摸睄不曾發生,多半撿榴彈砲、摘一條根防風濕藥材,誤踩地雷爆炸重殘或意外亡命。其餘是想不開,時時傳出「兵變」訊息。有時女友別抱,有時新婚妻子跟人跑了,導致阿兵哥自殺,軍官也不例外,自制力好的喝悶酒,茫茫然。我常自告奮勇的幫伙伴寫情書,讓他們抄錄,希望文青筆觸可以挽救戀人或妻子,可惜效果不佳,敵不過現實殘酷,尤其外省士官長因年齡差距,妻子離婚私奔更是頻繁,讓人對戰地敬鬼神而遠之。 每日輔導長唸來自台灣的批信,我因為ys的呵護,幾乎常見肉鬆,餅乾,小吃。同時信件不斷,讓我成為全連幸福大頭兵。許多同袍應收到信而無信,更是神色哀傷。 我也因為海岸不許點燈,怕曝露部隊方向。只能點蠟燭抱鋼盔寫情書,這樣來來回回,竟然超過四百封成了全連之冠。當年也常在金門正氣中華報副刊投稿,除了打發時間也賺外快,買些金門貢糖,牛肉乾寄給遙遠的女友。因此認識一些烈嶼文青。尤其隊部在青岐村附近,與西口國小教師林媽肴交情深,這位早慧作家早年出版散文《井湄少年》;我們吃大鍋菜喝金門高粱,談論張九齡;「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彼夜守在海邊,月亮靜靜孤懸海上,兩個浪漫文青於月光下品酒築夢。 一年後,她忍不住我聲聲呼喚,大三報名金門戰鬥營(救國團主辦,大三才能參加)。我在太武山頂,她坐補給船,俗稱的尖頭船,沿途搖晃厲害,差點連肝膽都吐出來。本來以為千里相思可以圓夢,戰地擁抱,命運造化弄人。部隊竟在女友上船後,奉調烈嶼。這也是機密,不能說也不能暗示,結果她在擎天廳等待,我在小金門青岐村龜山站,又是兩地相隔。由於經常在金門中華報發表作品,加上充當師部戰地記者,跟上級長官算熟,緊急提出我面臨困境,及女友千里迢迢想見面之深情,師主任感動之餘開立證明,讓我在碼頭等小船到大金門相會。但天公不作美,當日風浪七級船無法開。長官安撫我再等等看,說不定浪停了。等到下午四點,風浪仍然洶湧,一點也不幫忙,讓我這阿兵哥望穿秋水,海浪濤濤,眼眶含淚,一連串的折騰,首先部隊移防小金門。好不容易申請出境,風浪卻滾滾而來,一點也不留情。真是大海無情,最後女友拖著疲憊身心,頹喪的返回台灣,發了暑期工讀賺的錢,一趟遙遠的戰地春夢,宣告破滅。 當年她參與金門戰鬥營,除了野戰步槍射擊,也參訪海印寺、馬山播音站、擎天廳、莒光樓,還有兩棲蛙人戰技訓練,看到戰地軍人生活之艱苦,特別能體會我的心情與苦悶,故大量信件湧入成為最棒精神食糧,並轉化為文學作品發表金門正氣中華報,誠如泰戈爾詩「世界以痛苦穩我靈魂,卻要求報以詩歌。」我將四百封往來書信,整理出七十篇作品分別發表在青年戰士報,金門正氣中華報,台灣新生報,文壇等刊物,集結送當年最出名的「水芙蓉出版社」出版,書名《小軒奏鳴曲》拿不少稿費,同時當年國內盛名的黃燕德,筆名碧竹,幾十本書都在水芙蓉出版,成為國內出版散文重鎮。後來碧竹以林雙不筆名涉入政治,後來告別文學界。 而今翻到當年ys穿厚度野戰服裝,參與金門戰鬥營。五十年後我們重返金門,抵達當年太武山「毋忘在莒」精神標語,重新回到李光前團長,古寧頭為國殉難塑像,內心真是百感交集。 如同大江健三郎小說《憂容童子》,古義人開始「重讀」自己的過去,不再徬徨於語言迷宮,而在森林探觸中,透過尋覓、呼吸、感知過往自己所做過的一切。藉一排高聳楓香成蔭,獲得生存的相屬感;老靈魂透過回憶、搜尋、碰觸,拾回一點快速湮滅的記憶。多年未見,八二三戰役是一塊用鮮血、傷痕累累的軀體形塑歷史碑碣,長留青史。 如今反中抗中的蔡政權,將兩岸逼得兵凶戰危,如同草螟弄雞公;被美國操控,將台灣變成火藥庫。回想當年冷戰時期,終日備戰,因為古寧頭,八二三戰役緣起。如今卻甘為美國傭兵,隨時上戰場,尤其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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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金門部隊來了個軍犬士
金門部隊,怎麼有軍犬士呢?我百思不解啊! 當我在80金門服役年代時,成為「黑軍」(軍中第2名的待退弟兄)時,我們部隊來了個軍犬士,當然是軍中豢養軍犬的專業人士啦。 這是軍中正式編制成員。非化外之名是也。 因為軍中也有許多任務可以交代給動物來處理,就像是緝毒,或尋兇之類的。狗,當然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據我研究中國古代文獻史料,狗,一向是人類的最要好的朋友啦,在中國的中古世紀,漢代出土文物就有「瓦當」是「狗捉老鼠」的圖騰(後來工作被喵咪搶去了)。除了看門之外,狗也協助打獵,娛樂大家,甚至以性命相搏,以供民眾賭博。(一名為鬥犬。) 上古時代,原始人也有人與牠同葬,一起被考古學家發掘。 死了,能夠狗與人同穴,感情一定很麻吉的。 連上來了軍犬士,已是一兵階級了,再半年就退伍,也是也將是個待退弟兄。 分配工作,傷透我腦筋! 可惜,他不像我們通訊士、武器士、彈藥士、軍械士、糧食士、經濟士等等專長。擺明就是別單位踢出來的「茶包」。 據「謠言部」之指揮中心高層透露,本單位之軍犬士,每次測驗都不及格。軍犬能依時間完成跑步,跳過獨木,他老兄通通不行。跑得比軍犬慢,跳得比軍犬低,簡單來說是軍犬拖著他跑的。軍犬如果早早脫離繩索,早就完成五百障礙跑完了,他老兄還不敢過獨木橋啊。 甚至,連飼料都老鼠藥和狗飼料都分不清。 連續毒死了二頭士官級軍犬,割地賠款才被打入冷宮,來到基層部隊來的。 我在軍旅生涯中看過不少裝瘋賣傻的,以逃避兵役的,以逃避雜務的。 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真的傻的。 我不是看不起笨蛋,但是他本性善良,說話實在,也是非常可取的。 剛好,我是「黑軍」了,也可以阻止新兵欺負老兵的現象。這些新兵可不能亂向軍犬士借錢,佔便宜,卡油之類的,我絕對不容許。 這世界雖然混雜,還是有正義的、大同的。 傷透我腦筋很久,因為軍犬士的工作。後來,幸運的,我終於尋獲他的優點,就是站哨,軍犬士底下有些軍中之前學長養的野狗,經過我們部門「馴化」後的狗學長們,也能「協助」教他守衛之道。狗學長也分清楚善與惡,吠走了所有不懷好意,死都要來借錢的「學弟們」!但是,仍要把老鼠藥藏好,交代軍犬士不要「太好心」,亂餵養狗學長們了,害牠們又拉肚子了,或嚴重死翹翹。後來,聽說軍犬士也平安順利退伍了。 事後想想。我的軍旅生活,無形中做了很多好事,包括「第一次」處理--「新兵欺負老兵」,及「第一次」拯救了幾條無辜的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