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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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吃一小袋荔枝的時間就到了
這幾年來在金門大學教書,常有兩岸的朋友問我,金門與大陸有多近?「很近,搭船大約半小時的船程」;「很近,兩岸互相可以看得到」;「很近,金大的學生可以坐船去廈門吃麥當勞,吃完再回來」(金門還沒有麥當勞)。今天,我發現一個更好的形容方法:「很近,吃一小袋荔枝的時間就到了」。 受邀至深圳規劃設計研究院(簡稱深規院)交流,交流愉快;第二天早上深規院的同仁小李開車送我去「深圳北」車站搭乘動車回廈門(然後搭船回金門),下車時他拿了一箱新鮮的南山荔枝,要我帶回去(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深規院這群中國新一代規劃師的認真投入及熱情,多次讓我感受到強烈的激勵,也樂於與他們合作)。「這是深圳南山很好的新鮮荔枝,以前是進貢給楊貴妃吃的」,我記得有一次深規院的朋友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原本堅持不要,以不好帶的理由來婉拒,但小李一再說,本來要給我帶兩箱,後來怕不好帶,只準備了一箱,請我一定要帶回去給自己和家人嘗嘗。最後不好拒絕,就收下了,由於本週不回台灣,故打算帶回金門大學與研究室的學生們一起吃。 後來與我太太通電話時,她特別提醒我,才想到新鮮水果是不能通過海關的。此時已到廈門,再二個小時就要登船了,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學生及我太太建議我拿出來吃,我真的很努力的吃了一些,但這箱荔枝實在太多了,吃不到整箱的1/20。有想到可分贈給路人或是在碼頭的遊客,但又覺得這樣有些浪費這些新鮮的南山荔枝,且對不起深規院的好意。最後,吃掉一小部分,也包了一小袋留在船上吃,其餘的整箱荔枝則都送給我學生(一位陸生)的一個在五通碼頭內擔任店員的朋友(一個年輕人,他收到時很高興、很驚訝)。 從來沒有一天吃這麼多的荔枝,南山荔枝確實名不虛傳:核小、肉厚、汁多、很甜。今天天氣不錯,搭船時廈門五通碼頭及大嶝島水岸的新興建築都看得很清楚,一面吃著南山荔枝、一面欣賞廈門島和大嶝島水岸新興建築高樓所建構出的壯觀天際線輪廓:水、天、建築量體連成一氣,感覺很不錯,也驚訝其開發的速度;一小袋荔枝吃完,金門水頭碼頭也剛好快到了。原來金門和廈門真的好近,此時也感受到深規院朋友們饋贈新鮮水果的熱情,原來兩岸人民的情感也可以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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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有二叔公、三嬸婆,有平輩、有晚輩,有來向番客致意的,亦有來看熱鬧的,幾乎把阿明家擠得水泄不通。阿明也順機把烏番叔帶回來的藥品及未送完的餅乾,一一分送給在現場的鄉親,即使是千里送鵝毛,然則禮輕情義重。阿明並交代他們說,明天晚上六點烏番將在祠堂擺桌宴請鄉親,全村不分男女老幼大家都有份,請大家準時出席。他們一個個莫不笑呵呵地走出阿明家大門。 然而,當阿桃端出一鍋安脯糊出來時,正好被二嬸婆看到,雖然沒有當場數落她,心中不免滴咕著:阿桃未免也太小氣了吧!人家番客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番片貨」往他們家送,午餐竟然請番客吃安脯糊,真是小氣!可是,安脯糊對於一位離鄉多年的遊子來說,則能品出家鄉的味道,甚而勾起爾時諸多的回憶。 可不是,當烏番叔從鍋中添起一碗既香又黏稠的安脯糊放在桌上時,他想起母親和春枝在山上「奚安薯、礪安脯」的情景(奚:右邊必須加刀部,造字),他則將剛礪好的安脯撒在草地上讓它曬乾,然後撿回家再經過數天陽光的曝曬,便可到「碾間」碾碎成安脯糊。而在「碾安脯」時,父親則不斷地用小木板把一塊塊曬乾的安脯,撥到石碾能碾到的地方,他則拿著一枝小竹竿在牛後趕牛。往往碾完後,父子兩人的頭髮、眉毛,以及父親的鬍鬚全都被「安脯粉」染白了。 如今,父母的靈身早已是白骨一堆,春枝亦已跟兵仔跑,百年古厝更成廢墟一片。即使他日夜夢想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目睹眼前的情景莫不讓他百感交集。(二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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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飛
當我每次抬頭仰望那片蔚藍的天空,三不五時還會帶點可以發揮想像力的雲彩,讓人看的目不轉睛。但總有幾抹身影吸引我的目光,或成群結隊,或悠然掠過,在那片廣無邊際的天空中,寫出自由的樣貌,決定自己的方向。當夜晚、風雨來臨時,倏地鑽進騎樓下,找戶人家歇腳,借住一宿;天晴了、亮了,拍拍翅膀飄然遠去,這樣瀟灑的個性和自由的奔放,真讓人嚮往。不為什麼,就為了抵達心之所嚮的方向,夢想的目標。張開翅膀,揮動著豐厚的羽翼,啟程。 鳥兒因為造物主的恩賜,賦予牠們厚實的羽毛,在成長茁壯後,使牠們可以乘著風,無拘無束地翱翔天際,鳥瞰著我們的庸碌生活,俯瞰這片大地之美,還可以在天空裡盤旋,盡情唱歌,然後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切切實實地與大自然共舞、共生存。我向來對這事兒,投以羨慕的眼光,因為那渴望自由飛行的心。事實上,卻是一顆已經被匆忙生活糟蹋到一塌糊塗的心,仍保有想飛的念頭。 這是我渴慕的、我憧憬的自由,我,想飛。自由的飛翔、不受干擾的飛行。 人類難道不渴望擁有一雙可以遨遊天際的翅膀嗎?不會多奢望一些就為了心靈上的自由嗎?未曾想過心會飛的可能性嗎?為了滿足想飛的冀望,人們開始發明飛行器,透過一片若有似無的透明玻璃,還有那成千上萬的精密零件組合,成就了企求將萬物盡收眼底的慾望。那樣的壯麗山河、崇山峻嶺,多想盡情的擁有,甚至擁抱與親吻。然而,終究無法任意的飛翔,那不是我渴求的。 我嫉妒、我羨慕,我想,自由的飛翔、可以隨心的飛行。 幸好造物主聽見了我這渺小的想望,讓我發現人世間種種的桎梏,限制不了我想飛的渴望。只要我願意,願意打開心胸,我就能擁有自由的心靈,我就能揮動想像的翅膀,滿足我想飛的願望。我可以乘著自由的風,舞動心靈的翅膀,擁抱造物主所創造的大千世界。現在,只要我想,我的心就能飛翔。 徐志摩先生在〈想飛〉一文中寫道:人類最大的使命,是製造翅膀;最大的成功是飛!飛翔是理想的極度,想像的止境啊! 即使在這青春狂熱的時期,青春的心浮氣躁使得血氣方剛,然而,學習著沒有任何束縛、枷鎖可以困住我的心,是在青春期很重要的課題。因為我學會了如何讓心靈飛翔,才能享受恬靜平淡的日子。飛,帶領我的心超越世上萬物,心靈的眼界可以更開闊、層次可以提升;飛,讓我去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小桃花源,在累的時候可以休息,在受傷時可以嚎啕大哭,在開心時可以高聲歡唱;飛,使我看見造物主的偉大,使我聽見大自然的呼喚,聽見從心靈吶喊自由的聲音。 不僅人類想要有雙翼,從我的角度來看,連神也是,以至於祂需要去創造擁抱世界的天使來完成祂的使命─-創造一個理想的國度。在這個烏托邦裡,天使可以悠然的飛,眷顧國裡的子民,豐衣足食,快樂生活,就像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中提到「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這樣的理想世界。雖然自己無法回饋社會大眾這樣如此理想的環境,但希望可以藉著心靈的力量,去幫助更多心陷囹圄的人們,帶他們用心看這世界的浩瀚,體會心靈自由的力量,享受用心飛翔的快樂與自在之感。 於是,我終於明白,不用再懼怕孤單,不必再害怕阻擋,不須再顧慮他人,只要自己願意擁有讓心靈自由的力量,我就有足夠的勇氣,選擇自己的方向,在這廣袤的天空自由自在的遨翔。先使自己的心靈獲得自由之後,臉上常會泛著出自內心的笑容和愉悅之心,再帶領著他人進入這樣的境界,一起在想像的歡樂自由的國度中生活,透過心靈的交流所獲得的遠勝於物質上的交換。自己開心,感染周遭他人一起變的正向,推己及人或許是一生的志業,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不多說了,此刻的我,正在盡情享受飛翔!無憂無慮、開心愉悅的飛!快來跟我一起享受飛翔的樂趣和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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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之鄉
雲似山水, 心若風颺, 雁往何處, 人在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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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第一位女里長呂玉華─永遠的里長謝謝你!
金湖鎮第九屆村里長選舉,呂玉華當選蓮庵里里長,成為金門第一位女性里長,他成長的呂家村庵邊,與有榮焉!當初,她以外嫁的女兒返回故里競選,承受許許多多的流言蜚語,為了挺過那些質疑,爭取村民的信任和支持,她以行動力服務鄉親、關懷照顧弱勢、營造溫馨和善的人文社區獲得鄉親認同。她知道當選後責任更是重大,一直以來夙夜匪懈,整天跟小蜜蜂似的,飛東闖西,只為給村民獲取一些福祉,解決村民們的種種問題。她始終認為,村民的小問題,就是她的大事情。因此,她盡情飛啊!飛啊!沒有讓自己有休息的機會。從來不畏辛勞的玉華里長,如今天她再也飛不動了,連一句「我累了,我想休息!」的話都不願說就這樣走了! 玉華里長今年剛滿五十歲,或許她不知天命為何,她只知服務鄉里,用心當好她的里長,在她娘家幾經不幸的波折,喪父之後,同月又失去惟一的兄長,又擔心年邁的老母承受不起失去親人的打擊,極盡所能的維護老母瀕臨崩潰的精神,使她里長這條路走得非常艱辛,幾盡心力交瘁,多少次身體不適和病痛都是忍一忍就過了,但她以為她都挺過來了,卻不知工作勞累和失去親人痛苦,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她的身體,直到近兩月來突然撐不住去住院檢查,才知道已是癌末,最後一次返台就醫時,甚至就在機場幾乎昏厥過去,緊急送醫後便一病不起,走得非常突然,聞者都相當震驚和惋惜。 里長這份工作,對呂里長來說只是她熱衷於志工工作的延伸,她曾經擔任社區和衛生志工,因而意識到地區人口老化,鄉下許多不識字老人的無助和需求,想要藉由里長職務,做為與政府之間的溝通和爭取民眾權益的橋樑。當選後的呂里長才知道里長要做的事,遠遠不只她想像的那樣,所謂選民服務,無論何時,不分老少,不管男女,任何事件,不知對錯,都得去用心關懷它,熱心服務它,認真處理它,里民的婚喪喜慶更是重中之重;而社區環境改善、社區人文提昇、春節大掃除、端節綁粽子、秋節做月餅等活動,她都要竭盡所能的辦好它;還要配合推動縣政府及鎮公所的各項施政作為和舉辦的活動,可真是包山包海,無役不與。 她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件善行義舉的工作,就是曾獲全國「家庭楷模」和「婦女楷模」越南籍媳婦鄧彩蘭因積勞成疾,罹癌過世,臨終前玉華里長承諾會將其骨灰帶回越南故鄉,讓她與故鄉親人團聚。呂里長信守承諾,不遠千里自費搭機護送鄧彩蘭的骨灰回到老家,在胡志明市親手將鄧彩蘭的骨灰交給越南的家人,完成其落葉歸根遺願。里長做到這個分上,恐怕已是所有里長中無人能出其右了,此項義舉也可以稱得上是信守承諾的最佳典範。 呂玉華曾在當選蓮庵里里長後說過:「蓮庵里選民將神聖一票投給她,她一定會好好做,聽取有經驗者的建議、吸納里民的意見、傾聽大家的心聲,也將會反應里民需求,追蹤處理和解決問題。」玉華里長你都做到了,你不但是金門第一位的女里長,你也是金門第一名的女里長,你沒有辜負蓮庵里選民對你的信任和付託,你甚至做的超過他們的預期,而且超過很多很多,你真正的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八個字。謝謝你用生命來守護這一方民眾,謝謝你用愛和承諾來服務這一方里民,除了謝謝你之外,好像不能再為你做什麼!只有心痛,只有悲愴,只有怨老天無憫──你是我們永遠的里長。 妹子,一路好走,願佛祖引你西方極樂,心無罣礙,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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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找回孝道
論語提到:孝悌也者,其為人之本也。孝經也說: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孝為本。可見「孝道」的重要。 可是卻有一名五十二歲的黃姓高雄男子,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最多打打零工,還經常酗酒。那天竟然在外喝了酒後,返家吵鬧,進入父親房內出拳毆打,用腳猛踹父親頭部與胸部,活活把70多歲供他吃住和零用的退休老父打死。自己還回房呼呼大睡。這名黃姓男子家裡還有一位91歲的阿嬤,今後將如何度日? 難道他不知道,父兮生我,母兮掬我、育我、顧我、撫我、出入護我嗎?難道他不知「父母之恩,昊天罔極」嗎? 父母的愛,真是無法描繪的。 有一位母親懷雙胞台,卻罹患重病,她拚死拚活執意把雙胞胎生下來。結果是孩子活了下來,母親卻死了。真正是「生得過,雞酒香;生不過,四片板。」葬禮上連禮儀師都感嘆,那是她所見過最小最小的死者家屬,而且雙胞胎還從頭到尾安安靜靜的,沒有哭鬧。母愛,多偉大!另有一位82歲顏姓老翁每天清晨6點多就騎腳踏車外出拾荒,下午2、3點回家。變賣拾荒物存了一千元,準備買蛋糕、麵線為十年前就因病住進嘉義朴子醫院護理之家的兒子做生日,一千元已放在褲袋裡三個月,三個月來,不論颳風下雨,或睡或臥,他都緊緊地把這千元鈔放在長褲口袋,從未離身。為何破損自己也不清楚。根據推測,應該是淋濕後,老翁又放在褲袋。長期在床上睡覺翻身磨蹭,才斷成六截。雖用膠帶黏合,銀行卻拒絕換新鈔,後來是一位縣議員得知後,包了二千元紅包換回老翁的「縫補鈔」。 想想,真的是父母愛子長流水,子女回報照頓算。 當然,也不是沒有孝子。像兩名國小學生,陳彥如照顧全身癱瘓的養父。放學後幫爸爸拍背,換尿袋,從不喊累。林瑋翔為讓雙腳不能走路的媽媽外出曬曬太陽,經常抱媽媽到輪椅上,再推出戶外去散步。而因盜獵服義務勞役的周堅義,因不放心84歲植物人的老母獨自在家,將插著鼻胃管的母親,用繩子固定在車後座,帶到15公里外「上工」工作,期間不時望向母親,還幫忙擦背、翻身。還經常哽咽說:「我犯錯,母親一起受罪。」「看母親陪我受苦,常邊開車邊掉淚。」 「教孝月」學校會舉辦多項活動,教導學生「百善孝為先」,要多多孝順父母。這方面,四維高中就非常令人佩服。黃英吉董事長特別重視「孝」的教育,他堅持生活教育,提倡孝親感恩,教導學生從家庭做起,具體實踐「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的三好教育。期盼學生以謙卑心態,接受老師教導,奉行孝道,實踐三好。黃董特別強調:書可以慢慢讀,技能可以慢慢學,但孝順不可以等待,要及時行孝,時時行孝,小小行孝。 黃董的「方法」各校若能廣為推廣,我們的社會,必可重拾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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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這是當年的承諾,非請不可。你就費神幫我張羅、張羅,多花一點錢也沒關係。」烏番叔說後,打開手提箱取出一疊十萬元的鈔票,遞給他說:「我們誠心誠意宴請鄉親,菜色要好一點,不能太寒酸,而且還要喝金門高粱酒,以表示我們最虔誠的心意。」 「用不了那麼多錢啦,我看五、六萬塊就夠了。」阿明說。 「剩下的先放在你這裡,不夠時再找我拿。」烏番叔說後轉向阿桃:「等一下就麻煩妳幫我準備三份香燭和紙錢,我得先到古厝祭拜祖先,然後再到我父母墳前上香。」 「我去煮飯,吃過飯再說。」阿桃說。 「煮安脯糊或是安籤,讓我回味一下家鄉的口味好不好?」烏番叔不客氣地要求著說。 「你現在已不是當年的烏番,而是番客耶。真的想吃安脯糊和安籤嗎?」阿桃笑著說。 「阿桃,烏番永遠是烏番,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是烏番,不是番客啦!我已跟阿明講好,晚上要睡在地板上聊天,聊到天亮。」 經過孩子們和村人的傳播,在得知烏番叔返鄉的消息後,村人扶老攜幼陸續來到阿明家。(二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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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八二三砲戰起迄時間
十月二十日,當中共國防部下達「我軍停止砲擊金門命令,宣布無效」時,沉寂十四天的金廈海域砲戰再起,一直到十月二十四日,連續五天共軍向我金門島群實施猛烈砲擊,我砲兵單位也立即予以還擊。接著就是進入我們所謂的「單打雙不打」時期,惟我們的說法與中共的講法有些微落差。 單打雙不打 大陸人士洪湘明所著《血島-八千壯士戰死金門紀要》,提到:「十月二十五日,彭德懷再次發表《告臺灣同胞書》。……文告宣布『逢雙日不打金門的飛機場,料羅灣的碼頭、海灘和船隻』。」亦就是說雙日有四個目標,共軍砲兵不打,其他目標照樣射擊。這件事蔣也有所聞,在其十月二十五日日記,記曰:「匪廣播雙日不砲擊金門碼頭機場的聲明,其內容之慌亂兒戲可笑,更斷定其內容與內心之矛盾無主矣。」 經查《八二三台海戰役》,十月二十五日(含)以後的單日,共軍仍舊向我金門各地區實施砲擊,但雙日十月二十六、二十八、三十日等三天,中共的砲兵照樣向我射擊,研判共軍除了上述四個目標不打外,其它目標照打。因此,這時段尚未完全進入所謂「單打雙不打」時期。 有關「單打雙不打」的演變,大陸洪湘明的說法是:「十月三十一日,我中央軍委決定『今後逢雙日對任何目標一律不打砲』。……從而使砲擊金門的雙日『四不打』發展為『雙日不打』,(再)發展為『雙日不打單日打』。」查閱《八二三台海戰役》,從十月三十一日到隔(四十八)年元月七日止,共軍祇有單日砲擊,這才是我們所謂的「單打雙不打」。 砲戰結束日 四十八年元月七日這一天,中共向我實施猛烈砲擊,《八二三台海戰役》記錄:「本日又展開大規模之砲戰,其猛烈度為中共自去(四十七)年九月十一日以後,發彈次數最多之一次,……全日向我金門島群射擊,共計三萬三,四○一發。我砲兵亦分向各地區敵砲行猛烈射擊,共射擊一萬八九五發。」大陸人士徐焰在其所著《金門之戰:一九四九-一九五九》內,認為元月七日此日是砲戰的結束日。他說:「這次砲戰(指元月七日),實際上成為金門地區最後一次真正的砲戰。……自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開始的為時四個多月的砲擊金門,就此在事實上已經結束。」 筆者試著從四十七年十月二十日恢復砲擊,到四十八年元月七日為止,統計共軍砲兵向我金門地區發射的各型砲彈數,發現文獻當中有不同的數據。《八二三台海戰役》是十五萬九八一發;《國軍外島地區戒嚴與戰地政務紀實(下)》是十四萬六,八四○發。另外,砲戰期間任職陸軍供應司令部運輸署署長的張載宇將軍,在其所寫〈中外戰史特例的「八二三」金門砲戰〉中,提及砲戰概況:「第一回合四十四天(自八月二十三日至十月五日),匪發射砲彈四十七萬四千九百二十顆。第二回合四十五天(自十月二十日至四十八年一月七日停火,除去雙日停火),匪發射砲彈十四萬三千七百八十顆。前後砲擊九十九天,共發射砲彈六十二萬八千七百顆。」 報導「八二三砲戰」的各種著作中,就其所述砲戰期間中共向金門砲擊的彈數,筆者加以比較,發現張載宇將軍所統計的數據應是有所本,其所說第一回或第二回的共軍發彈數,與前述兩本書所寫的數字相當。因此,研判其準確性與可信度極高。 砲戰期程的探討 戰後,有關砲戰期程也就是作戰的天數,兩岸各有不同的說法。大陸的算法,去(一○六)年五月十九、廿日刊登的〈談八二三砲戰起迄時間〉,已談論過,不再贅述。 我們最常看到的算法是《金門縣志》(九十六年續修版)所記載:「八二三砲戰,自(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起,至十月五日止。」就其天數來算,砲戰剛好四十四天。這一種算法會產生邏輯的問題,就是兩次的停火,以及所謂「單打雙不打」,不含在砲戰四十四天之內。致談論「兩次停火」、「單打雙不打」時,總感覺是在「戰場」之外,其實這些都是砲戰當中所延續而來的,並不是「戰後」另行發生的事,所以「兩次停火」、「單打雙不打」一定要敘述,否則無法將砲戰的全程說清楚。因此,如果時空無法連續,寫出「有頭無尾」的戰史,也會受到質疑。 再者,這一段時間(十月二十日至四十八年一月七日),共軍發射的各型砲彈達十四、五萬發之多,如果另外再取一個砲戰名稱,也不適宜。因為參戰官兵的回憶錄或口述歷史,大部分都認為是「恢復」砲擊。蔣的日記也是說:「共軍又恢復其對金門砲擊」,「恢復」兩字有接續前面作戰的意義,當然不是另一次的戰爭,不能再取其他砲戰名稱。總而言之,「四十四天」的說法,存在一些思維理則的問題,將來留給歷(戰)史學家去解決。 四十七年九月二十五日,原金防部第一處處長鄒凱上校(中央陸軍官校第十一期)調任該部砲兵指揮部指揮官,戰後他寫了一篇〈八二三金門砲戰砲兵運用之追憶〉,在「砲戰經過概要」內,特別將砲戰期程作階段的劃分:「十月六日凌晨,彭匪德懷,經由新華社宣稱:『基於人道立場,對金門停止砲擊七天』。第一階段金門砲戰,至此暫告一個段落。十月十三日,匪方又宣布再延長停火兩週。惟至十月廿日下午,匪方以美方軍艦參加我運補船團之護航為藉口,又宣布停火無效,匪砲遂於下午四時開始向我金門群島恢復砲擊,……第二階段之金門砲戰,自此又再度開始。十月廿五日,彭匪德懷又宣布『對金門每逢雙日停止砲擊』,自此開始,即展開『單打雙停』之伎倆。……至(四十八年)元月五日,匪砲又向我展開大規模砲擊,匪共射擊三萬三千餘發(按:查《八二三台海戰役》,元月五日,中共砲兵向我射擊只有二四六發。研判記憶有誤,應為元月七日,因其所說的射擊彈數,與前述元月七日共軍向我射擊三萬三,四○一發相符)。自四十八年元月八日至十二日,前線頗為沉靜,十三日匪砲又向我作零星之擾亂射擊,自此以後,每逢單日匪砲不時向我作小規模射擊,或發射宣傳彈。我砲兵亦常利用單日向匪砲陣地作零星之射擊,或發射宣傳彈,而金門前線,逐漸恢復四十七年八月廿三日以前之對峙狀態。」 曾任陸軍供應司令部中將司令的鄒凱指揮官,其砲戰全期兩階段劃分法,非常完整的說明作戰的經過。有關「雙日停止砲擊」部分,雖然與彭德懷於十月廿五日所宣布「雙日四不打」稍有不同,但其所述的砲戰期程,就筆者的看法,是參戰官兵當中,寫得最為週延的一位。 結論 戰後,八二三砲戰的作戰期程,有不同的說法。就主管機關來言,國防部是中央單位,其所編印的《八二三台海戰役》,認為「砲戰全期經過」是:「自(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至十月五日為砲戰激烈階段,歷時四十四日。自十月六日至四十八年元月七日為『停火』、『雙日停火』及中共發動之戰事已顯失敗與無力為繼階段。元月八日至十二日,前線沉寂,十三日,中共砲兵又向我作零星擾射,自此以後,每逢單日,中共砲兵向我作零星機射或發射宣傳彈,自數十發至數百發不等,我砲兵亦利用單日向中共陣地實施檢驗射擊或發射宣傳彈,金門前線,漸次恢復去(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以前之對峙狀態。」這也是將砲戰的全程作階段劃分,與鄒凱指揮官的論點概同。就整體而言,清楚表達砲戰的起迄時間,值得有關單位參考與運用。 (感謝劉國青與董彬森先生提供照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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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 醉
藉故一些迷路陽光 稀稀疏疏穿越的歌聲自樹葉縫隙醉落 隔夜輕愁帶有繁蕪心痛 忘川於酒精濃度 擱淺愛情隨溫度漸次甦醒 水流般名字湧現的霧氣茫茫 朗讀陷落虛妄那些皺了的慾望 小立天際寧靜抗議 耽溺猜測內容 洪荒的耳語多過牽絆 一隻紙鳶飛過 書寫花園是一盞舊燈 我的丹青 孤獨如歷史的瓷瓶 我的詩句 在一條長長窄巷聊著寂寞的瞌睡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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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人老就不中用啦,她出殯時竟找不到孝男幫她舉幡仔。」阿桃又說。 然而烏番叔只微微地點點頭,似乎有意要避開談論舅媽的話題,因為他知道如要談舅媽,就必須牽涉到人在大陸的表哥。雖然他在大陸從商,但台灣當局則把他歸類為投共。既然舅媽已亡故,對她的懷念亦只能放在心上,一些敏感的話題就不必去碰觸,以免增添麻煩。於是烏番叔含笑地問阿明說:「你還記得我當年落番時的願望是什麼嗎?」 「當然記得。你說一旦賺夠了錢就回來修葺古厝,還要跟其他番客一樣,分番餅及宴請至親好友及村人。」阿明笑著說。 「番餅我已分過了,應該不會太寒酸。因為我後天就得走,所以只有明天有時間。實際上我離鄉已將近二十年,舅父舅母已亡故,外面也沒有什麼好友,我看請請村人就好,但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請。你就幫我統計一下看看需要多少桌才夠。」 「少說也得二十桌,但時間那麼倉促就比較麻煩。如果請管攢來烹飪,他必須準備食材、碗盤和桌椅,可能來不及。假如你非請不可,只有包給館子,因為他們有現成的食材及碗盤和桌椅。」阿明建議著說。(二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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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八二三砲戰起迄時間
前言 筆者曾於民國(以下同)一○六年五月十九、廿日,在《金門日報》發表〈談八二三砲戰起迄時間〉,拙作刊登至今已一年多,特將這一段期間所發現的新資料,加以綜整研析,期望對砲戰期程有更清楚的認知。今(一○七)年適逢八二三砲戰六十週年,金門縣政府陸續舉辦多種紀念活動,以緬懷當年參戰官兵及民防隊員保衛金門的辛勞,並喚起民眾的憂患意識與振奮我民心士氣,確保地區的繁榮與進步。撰述此文,除了向砲戰期間的無名英雄表達崇敬之外,冀望澄明砲戰起迄時間的相關問題。另外,美國在砲戰期間的聲援,以及美軍協防的軍事作為,一併加以簡略探討,期能對金門戰史的研究有所助益。本篇所引用的著作、文件及日記等,為了不「失真」,作者所寫的字句,均保留其原貌,不予修改,在此先行聲明。 第一次停火 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砲戰開打之後,到了十月六日凌晨,中共的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與福建前線廣播站,突然播放其國防部長彭德懷的《告臺灣同胞書》,並公布:「從十月六日起,暫以七天為期,停止砲擊。」中共宣布停火當日,美國決定暫停護航我運補船團。 從公布的內容來言,停火是暫時性的,並非永久停戰,表示砲戰還沒有結束。這一次停火期間(十月六至十二日),依國防部軍務局所編《八二三台海戰役》的記載:「金廈全線平靜」,亦就是中共砲兵未向我金門島群發射砲彈,國軍砲兵也沒有向大陸還擊。 蔣中正總統(以下簡稱蔣)何時獲報停止砲擊七日的訊息,據《蔣中正先生年譜長編》的記錄是:「十月六日晨,國防會議副秘書長蔣經國來報告,昨天夜中共國防部長彭德懷廣播內容。」當日,蔣立即接見「美軍協防臺灣司令部」司令史慕德海軍中將,希望美方繼續進行計畫內之軍事行動。蔣的日記,記曰:「明示我政府之方針,切屬其(美軍)海軍不可退出護航之堅決表示。」 是日,國防部長俞大維亦接見史慕德將軍,《俞大維先生年譜資料初編(二)》記錄會談內容:「史慕德中將認為共產黨作這樣廣播,真是天真之至。其目的期在就船團護航問題上,分離中美關係。」十月九日,俞大維部長再接見史慕德將軍,就有關護航問題實施研討,史慕德將軍解釋:「美國並未取消護航活動,因為目前實不需要此項活動。事實上美軍艦艇仍在海峽巡邏,保持戒備。」 時任金門防衛司令部(以下簡稱金防部)副司令官的劉鼎漢中將(中央陸軍官校第七期),在其十月六日日記,記載胡璉司令官於當日午後三時召集守軍將領及幕僚開會,針對中共宣布停火七天,討論如何採取因應措施。《劉鼎漢將軍金門八二三砲戰回憶錄》記錄司令官的指示事項:「我守軍官兵千萬不可相信,在共產主義之中,無所謂停火與人道主義,它們說停就是打,打就是停。我軍應嚴加戒備,加強地下構工,武器修理,加速大二擔換防及運補事宜。」 蔣及國防部長俞大維接獲共軍停火七日的報告後,當即會同美軍協防司令史慕德將軍,研採未來的因應作為,事涉美軍協防,其歷史背景需加以解說,俾利鄉親瞭解其來龍去脈。 美國協防概述 美國政府於四十年五月一日,依「中美聯防互助協定」成立「美國駐臺軍事援助顧問團」,在金防部則設有「駐金小組」,以協助訓練我國軍部隊。四十三年十二月二日,「中美共同防禦條約」在美華盛頓簽訂,美國承諾如中華民國遭受武裝攻擊時,將會以武力採取行動,以達共同防禦之目的。但條約的第六條規定:「所有『領土』等辭,就中華民國而言,應指臺灣與澎湖。」意思是說美軍協防的範圍只限臺澎,並不包括金門、馬祖。 四十四年元月二十四日,美國總統艾森豪向國會提交特別咨文,要求國會緊急授權給他使用武力協防臺灣。是年元月二十六、二十八日,美國參眾兩院分別通過「福爾摩沙決議案」(或稱「臺灣決議案」),授權美國總統可以在其認為有必要時,可以使用武裝力量,協防臺澎及有關地區。四十四年十一月,美國又依據「中美共同防禦條約」成立「美國協防臺灣司令部」,負責指揮駐臺美軍,以協助國軍防衛臺澎地區的安全為任務。 砲戰前,四十七年三月十七日,美國為了統一並簡化駐臺的軍事指揮機構,將「協防臺灣司令部」與「駐臺軍事援助顧問團」予以合併,改名稱為「美國駐臺協防軍援司令部」,原協防司令為該部司令,原軍援顧問團長為該部副司令兼軍援顧問團長,繼續推展各項協防與軍援工作。 八二三砲戰爆發後第五天,八月二十七日,美國總統艾森豪在記者招待會表示,他將援引「福爾摩沙決議案」協防臺灣。八月二十九日,美討論對我運補船團實施護航的問題。九月二日,美國防部下達第七艦隊護航的「作戰準則」。九月四日,美國務卿杜勒斯在艾森豪總統的授權之下,就臺灣海峽地區局勢發表八點聲明(又稱「新港聲明」),其中宣告的重點是:「美國根據條約有義務協助保衛臺灣,使其不受武裝攻擊。美國國會的聯合決議又授權總統使用美國武裝部隊,來確保和保護諸如金門和馬祖等有關地區。」及「我們(指美國)已經認識到確保和保護金門與馬祖,已經同保衛臺灣日益有關。」 九月九日,美第七艦隊開始遂行護航任務。九月十一日,艾森豪總統發表電視廣播,談話中聲稱將根據條約採取行動,以保衛金門與馬祖,反對姑息政策。九月十二日,美國防部發表聲明,稱金門地位甚為重要,為抵抗共產黨的攻擊,美軍艦護航國軍船艦至大陸沿海三海里處的政策,不會改變。 由此看來,「福爾摩沙決議案」內所謂的「有關地區」,其所指的範圍,在運用上彈性很大。八二三砲戰期間,美國艾森豪總統就是依據這個決議案,命令第七艦隊護航我船團運補,並提供武器裝備(包括八英吋榴砲分三梯次於九月十八、廿一、廿七日運抵金門)。可見,這個決議案的通過,對金馬外島來言,具有深遠的意義,亦顯示美國已認知到金馬外島的重要性。 第二次停火 十月十二日,砲擊暫停七天的期限到了,十月十三日凌晨,中共福建前線廣播站播放其國防部長彭德懷對福建前線人民解放軍的命令:「金門砲擊,從本日起,再停兩星期。」這是中共單方面對共軍宣布:「再延長停火兩週」。 第二次停火期間(十月十三至二十四日),有無如中共所說停火兩星期,據《八二三台海戰役》的記述:「十月二十日下午,中共誣蔑美艦參與我運補船團之護航,又單方面宣布『停火無效』,中共遂於二十日下午十六時,開始朝金門島群恢復砲擊。」由此可知,第二次停火並未真正停火兩週,實際上只有十月十三至十九日,共計七天,所以兩次的停火剛好是兩個禮拜,並不是三星期。 恢復砲擊當日,蔣十月二十日的日記,記曰:「本日下午四時,共軍又恢復其對金門砲擊,……其名為控告美艦護航理由,而實為打擊杜勒斯二十一日訪臺也。」蔣何以有如此的說法,是因美國於十月十八日宣布,其國務卿杜勒斯將於十月二十一日訪華,中共藉口美第七艦隊護航我運補船團,恢復對金門砲擊。杜勒斯抵臺訪問之後,十月二十三日簽署「中美聯合公報」,十月二十四日,返回美國並發表聲明,特別提到:「就在我們登上臺灣島的同時,中國共產黨違反他們的停火保證,恢復向金門島砲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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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黑夜
走在空無一人的路街 窸窣作響的樹葉漫過眼前 吹皺靜謐故鄉的風 很是淒切 腦海滿溢著 曾經兒時共夢的情節 撥弄眉眼,盡全是 滄桑印記的觸覺 穿越 或許 一扇沈默的門階,浮現 慢慢逃離 傷感的灼烈 假裝的春花秋月 怎麼再也承受不起了…… 放任,漆黑簾幕環伺的夜 喚醒故鄉熟悉的小曲兒 心中按捺不住的抽痛 能不能 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