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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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島嶼閃亮的故事】韓福海縣長與「去思碑」
住香港的表哥參加世界金門日,獲金門縣政府贈送「金門縣志」電子書,回到香港認真研讀,後來特別寫信來說,民國初金門縣縣長韓福海的後代,在香港經營「真露丸」企業,很有名哦,引起我的興趣,上網去讀「真露丸」企業。 有一次到金門縣文化局圖書館閱讀,在館外觀看碑林時,發現有一塊「去思碑」寫的正是韓福海縣長的任內事蹟,適遇文化局郭課長經過,就向他請教有關韓福海縣長的事蹟,他卻分享了我另一個新的訊息,他說中正國小在蓋校舍時,意外挖到了一塊當年韓福海先生任縣長時豎立的奠基石。 根據「金門碑碣翫跡」一文所述:「記載功德以頌揚政績的碑通稱『功德碑』,或『德政碑』。由於是在官員離任他往後,地方人士感念其德澤,為之立碑,故也名為『去思碑』。」 金門縣縣長韓福海先生「去思碑」碑文,本碑為林乃斌先生篆額「去思碑」三字,碑文則為張茂椿先生所撰,碑仁龍邊題:「金門縣縣長韓福海去思碑文」。碑文內容為:「金門自設縣以來,長是縣者,求其德政,可歌則惟韓公稱最。公本將種,歷治軍民有政聲。自宰是邑,首革陋規︰所有吏警員役辦理民刑案件,按月給資、照章徵費,不使格外需所,致吸民脂。蓋由生長斯土,素稔金邑司法歷來積弊,故亟亟以除害為前題。他如︰增學校以造士,寬田賦以便農,渡口停輪而夜嚴防海,水產減稅而人知給公,民冤則依法平反,肅清案牘,軍費則隨時補助,幾傾宦囊。至繳械以維治安,捕盜必先,士卒分俸,優恤孤寡,猶其餘緒,種種有裨蒼生,為金門設治後十餘年,不可多得之官,民情愛戴,萬家方奉為生佛。」,能得當時縣民如此之肯定,真是得一良官實屬不易,也讓我在閱讀之後,極為欽佩與尊敬之心油然而生,當時之縣民何其有幸得此良官? 更令人佩服的是有研究者根據其研究,指出碑文中所言「繳械以維治安」一事,可以在《金門縣志》找到所言屬實,金門縣志是這樣記載的︰「民國十五年秋,內地股匪汪嬰等人,率黨羽擾金,駐後浦陳氏宗祠,韓縣長佯與週旋,暗中向廈門當局請求支援,獲派武裝軍警一隊,方令匪首汪嬰繳械,並收編黨羽。」 珠山這個村莊一直讓我極為欽佩,多年前參加金門縣文化局所辦「耆老口述歷史」當時耆老顏西林先生就侃侃而談,民初珠山就有女子出外研讀護理學校,在那個極為重男輕女的年代,珠山村卻可以率先讓女子出外就學,真是開金門島上的風氣之先,這些資料即根據珠山的刊物「顯影月刊」的內容來印證,而從研究資料顯示,民國17 年9 月《顯影月刊》創刊,到26 年3 月首度停刊,對此期間金門的政經、社會與治安情況,有很多的記載,從資料中可以了解,那是段政治極不穩定的時期,島嶼上不同的村莊更是盜匪頻傳,以致可以說是一段民不聊生的日子。而韓縣長的所作所為則讓民眾稱頌不已,因為父母官所為皆攸關民生,實實在在為民興利除弊,因此張茂椿先生稱讚韓縣長可以說是「金門設治後十餘年,不可多得之官。」,我們如今讀來更感同身受,真是一位讓島民稱頌的是父母官。 原來碑文中所說韓縣長「增學校以造士」,就是指的現今中正國小猶保存民國17 年2 月,由他具名的建校奠基石,這段敘述的內容正好和郭課長所言相為印證,我是這個小學畢業的,感受特別的深,記得目前旅居加拿大的堂哥,如今已高齡八十餘歲,但透過電話仍感受到小學教育對他的栽培之情,他當年讀的也是如今稱為中正國小的小學,只是當時稱為「浯江公學」,我進去唸稱「示範中心國民小學」我們那時學生都習慣稱「示範中心」,後來畢業時已改為「金城國小」,原來韓縣長也是極為重視教育。 金門何其幸運?可以遇到這樣認真政務、關心民生的好好縣長,真正是一位百姓「父母官」的典範,值得引為美談之外,應該更將他的精神發揚光大,才是金門這塊土地上浯島子民的福氣與為政者的良好胸襟之典範,如何傳承與永續其「視民如子」為官之道,真正是我們上上下下都可以一起來努力的,島民可以努力監督縣政。 更要感謝政府為金門所舉辦的「世界金門日」活動,我的表哥是我姑媽的兒子,在印尼出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他因為這樣的活動對金門的感情也深了起來,此後經常回來,相信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在金門有很多,移民的故事對金門來講也是一頁閃亮的歷史,有許多的心酸,但也有開枝散葉的豐厚能量,發揚金門金門精神於外,更挹注金門的社會經濟,這是一股母親島最豐沛與深情的力量。 韓福海縣長的精神,值得我們廣為傳頌,是金門最感動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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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 事
德威就讀小學二年級。那天,午休前的最後一節課,距離下課大約還有十分鐘。課堂上,全部小孩都在專注上課,德威也不例外。突然,德威的肚子痛了起來,彷彿肚子裡被放進了炸彈。他想要上廁所,可是,他並沒有跟老師說,反而使勁全力地克制自己不要上出來。他面部猙獰,但卻不想打斷老師的教課,他心想,等到午休再去上,因為舉手宣告全班要去上廁所太丟臉了。於是,他用手抓緊椅子,死命地將身體往下壓,想阻止發狂的肚子。 剩下五分鐘下課,但對德威來說卻如同五個小時之久。他想盡方法不在教室內解放出來,他利用椅子的角來頂屁股,試著塞住屁眼。但肚子仍不斷的躁動著。每次當陣痛到達頂點時,德威都必須用相對的力氣抵抗肚子的進攻,幾次下來,他已經疲憊不堪,心裡只想著防禦肚子,完全沒在聽老師上課。 下課鐘聲響起,這對德威來說就像天籟般美妙。他扭動身軀,等不及想衝去廁所,但老師卻還在上課,這令他第一次冒出想殺老師的念頭。 大約過了兩分鐘後,老師終於放過其他同學以及忍受煎熬的德威。說完謝謝老師後,其他同學都待在教室等著發放飲養午餐,只有德威不疾步徐地走出門口,絲毫看不出來他肚子正在暴動。他先是以正常的速度走向廁所,他離廁所還有約五個教室的距離。他漸漸加快腳步,最後根本是用跑的進廁所。沒想到,他在進廁所前早已忍不住疼痛,排泄了一些在褲子裡,因此,他脫掉褲子時,一坨黑黑的軟狀物通一聲地落在馬桶旁。他索性地蹲在馬桶上,將剛剛他所受的苦通通排出體外。一陣聲響過後,他臉上終於浮現燦爛的笑容。沒過幾秒他就想到,他沒有帶衛生紙進去。他思考了一會,決定先將馬桶裡的穢物沖掉,再用馬桶裡的清水洗掉內褲上的污漬,洗淨後,再用手跟內褲交互著把屁股擦乾淨。屁股處理完後,因為內褲已經濕了,不能穿在身上,他乾脆直接穿上褲子,把揉成一團的濕內褲放進口袋,確認廁所內沒人後,小心地走出廁所,並且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原先,他想把內褲丟進垃圾桶裡,但想到會被人發現而作罷。 吃飯時間已經結束,現在是午休時間。走廊上都沒有人。德威邊四處張望有沒有人注意到他,邊沿著學校圍牆找尋隱密的地點。不久後,他就在垃圾處理場旁發現一顆奇形怪狀的矮樹,綠葉茂盛但全都往下長,遮住了大部分的枝幹,樹底下長及胸口的雜草橫行無阻。任誰這裡看都像是個綠色屏障,也沒人想要進去窺探。德威想了一兩秒後便將內褲往草叢裡隨手一丟,內褲就等於從世界上消失了。沒過多久,德威安靜地走回教室座位上,同學們全都像斷了線的木偶般趴在桌上睡覺,似乎沒有人發現他剛剛的驚險歷程。隨後,德威也慢慢睡著了。睡得比以往的午睡更香甜。 下午打掃時,擦著窗戶的德威從同學口中聽到,聽說有人大便在馬桶外面,而且超大一坨的。聽到的人反應都是,好噁心喔!到底是誰做的?也有人慶幸自己不是掃廁所的。 德威雖然聽見,但他還是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擦著窗戶。沒有人意識到他擦得比昨天更加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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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山外車站圓環旁的重劃區,印象中原是蔓草叢生,去年底整地後光禿成一片。遇到風大的日子,黃沙滾滾塵土飛揚。 年後,路過圓環發現,靠市港路和太湖路的兩側,長出一片嫩黃油菜花,相隔一週,紅粉嬌豔的大波斯菊也驚喜現身。不知是哪個單位的有心安排,種出一片旺盛舒心的燦爛春光,也種出一片良善美意。 像是一位飽受禿頭所苦的患者忽然茂盛了起來,繽紛可愛極了!遠觀偶有過路人取景拍照,近看竟有上百隻小蜜蜂辛勤採蜜。油菜花金黃飽滿的花粉一粒粒被蜜蜂緊緊揣著,吸引孩子看得目不轉睛。 油菜花和大波斯菊生命力強,是農家養地的得力助手,在農閒時期常見與於鄉村田野。場景置換於此,好似藝術家忽然大筆一畫揮灑創意。春暖花開的時分,讓人感覺幸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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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說】守護天使
幾週濛濛細雨,街道角落濕漉漉的,天空烏雲密佈,老天爺的心情沉甸甸,像是糟透了。 騎樓下,她面無表情狠狠地甩了甩雨具,不理會水漬濺上走廊,轉身進屋逕至電話協談室。尚未坐定,話機響了,她沒搭理,放妥背包緩緩開啟電腦系統,話機再度響起。 聽筒彼端傳來女人沮喪的聲音,滿腹委屈泣訴自己可恨的一生,人生際遇屢遭踐踏,情感脆弱的她,時而啜泣,時而激動憤怒,宛如河堤潰了一處缺口,泥水傾巢而出。 情緒雖失控,來電者卻能按照年份,一件件鉅細靡遺的傾訴。電話協談志工感同身受,極力安撫,自己情緒也出現難以釋懷的傷痛,雙眸泛起盈盈淚光,電話線彼端似也娓娓道出自己心底的聲音。 對方連珠炮發地交代自己悲慘的一生,讓她無法插嘴,剛過世母親的容顏浮現腦海,憶起她曾說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守護天使,當妳難過時,祂就會適時出現。」 兩個小時後,女人冷靜下來,感謝志工讓她說完,她表示自己沒朋友也沒家人,不會有人在意,過去心情鬱悶常會自殘,今天水果刀已備妥,原本談完自己的辛酸事,就自我了結,現在發現還有人關心她,於是改變心意,願意鼓起勇氣重新面對未來。 志工感到震憾,眼裡現出晶瑩淚光,說:「妳要相信每個人都有天使在守護著,對自己要有信心,心情難過時,歡迎隨時來電。」 步出屋外已近黃昏,吸一口清新空氣,她驚喜地發現雨勢已歇,夕陽露出燦爛笑容,蒼穹中灑出五彩繽紛的絢爛晚霞,行道樹沾滿剔透水珠,映著陽光盡是一片璀璨,美麗景致像夢境般的呈現眼前。 她刻意繞過街角,在一處大型圾圾桶旁駐足,從背包內取出報紙包裹的水果刀,毫不猶豫丟了進去。 「果真有守護天使!」她悠然地抬起頭,好像望到母親在空中對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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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一口氣
每天在你激烈痙孿的咳嗽聲中醒轉過來。其實這是一口氣的問題。而問題的那口氣無法順利進入你的肺腑傾聽你的真言,而嘴裡人間的這口痰也無法順利排入紅塵溝渠。 活著真難,活著有時是種考驗也是一種修行。如此辛苦看世界,而世界卻以冷酷的雙眼看著你,看你痛苦只為了一口氣。 每夜我必在你急促的呼吸聲中而驚醒,不敢完全入眠因為怕你停止了呼吸沒有你人間的消息而留下許多痛的痕跡讓我有痛的記憶。你的晚年如此悲涼,如此令人心痛。媽走了以後,由我和妻親自接手,你仍然沒有什麼感覺而活著,如此無奈長期的折磨彷彿一切的昨日而今日又一切活生生的眼前。父親他老了,他病了,他失智了,我知道他已忘了我,但我沒有忘了他,漫漫的十三年,親朋好友無人探問,這冷冷的人間終於讓我有了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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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烏番叔
想當年到南洋各地謀生的鄉親,必須承受「六亡、三在、一回頭」的悲慘命運,而他則在表哥的帶領下到南洋,並在表哥的安排下來到印尼,可說是貴人相助才有今天。然而當他備妥了分番餅、宴請親友,以及修葺古厝的錢,現在則是有家不能歸,存下那些錢在銀行又有何用?仔細想想,春枝今年已三十三歲,如果得等十年才能歸鄉,她已是四十三歲的老婦人,想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已是不可能。 放眼在印尼謀生的鄉親,當他們與故鄉斷了線失去聯繫之後,有不少人已在當地另組家庭。即使娶的是俗稱的番婆,但生下的子女則依然是他的骨肉,與他同宗同根、血脈相連。往後一旦兩國恢復邦交解除限制,即可帶著他們返鄉祭拜祖先,如此後繼就有人。倘若自願在異鄉孤零零地過一生,百年後再埋骨他鄉,勢必斷根又斷後,相信祖龕裡的列祖列宗也不會原諒的。 烏番叔和沙瑪各提著一袋生鮮蔬菜和牛、羊肉,回到家已是黃昏時刻。沙瑪開始忙碌著,烏番叔也協助她剝蔥洗菜,彷彿就是一家人。(一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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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翔安書法聯展─「兩岸一家 文檔為證」:台灣五方家、大陸翔安行
2018年4月2日下午1時,李炷烽夫婦、楊清國夫婦、洪明燦夫婦、洪啟義、李錫福等八人,託李前縣長夫人之福,免費搭乘她親戚的船─金星六號赴廈門,而且還坐上舒適寬敞的貴賓艙席,我們真有福報呀,特要代表大家謝謝縣長夫人表哥地禮遇招待。 我們到達廈門五通碼頭,馬祖曹原彰從廈門來會合,翔安區金門同胞聯誼會長宋奇盈,與他的兒子宋永發先生,各開一部轎車來五通接我們。先送我們到金門灣大酒店投宿,然後再開往新開闢的香山岩景點參觀,香山岩山麓下有座閩南式建築的古廟,祂祭拜清水祖師爺,是香火鼎盛地清水祖師廟,我們到達時翔安正熱烈慶祝過香山岩清水祖師聖誕千秋,大家就在廟前紅布條下合影留念。合影完我們從大門進入古廟合掌參拜,再分別從兩側門外出,我在右側門旁。看見祖師廟重修碑以及兩塊模糊地古碑,半山腰遠處有一副大碑文,據說是前翔安文化局長所題,我也看不清內容,張再勇說香山岩頂,有他的<金門頌>摩崖大石刻,他戲稱百年後他也是觀賞者的古人了,很遺憾這次我們沒有攻頂觀賞,只好留到下次再看吧!參觀清水祖師廟後,我們又乘車上香山,在一處停車場停車我們下來步行,大家走上一條人工木棧橋道,在這裡可鳥瞰大嶝全景,可看見大嶝機場有許多工程車,正忙趕建機場工程,因天氣不好,看不到對岸小金門,很可惜。山風很強,宋會長不敢讓老人家再往上爬,就從原路折返。李前縣長建議他帶我們去參觀小嶝,我聽了很高興,因為我幾次來大嶝參觀日據時代,金門縣政府遷到大嶝辦公地機關處所,或參加大嶝林希元文化節,就是無法參觀小嶝,這次終於能成行了。 以前大嶝到小嶝要搭船,現在因作機場填海造路,又架上一座鐵橋,可直通小嶝。但必須換三段電動車管制,而且管制很嚴,每次換車地行駛車資,每人人民幣十元,可說很貴啊?第三段電動車到小嶝,司機就載我們繞小嶝島一圈,他介紹那是角嶼,沒住百姓,只有駐軍,這是小嶝學校、這是小嶝廣播站、這棟閩南建築是邱氏宗親地祖廟,明燦說它應是丘葵故居。我們請求停車進屋參觀。 丘葵又作邱葵,號釣磯翁,同安縣小嶝人,篤修朱子性理之學,終生隱居不出仕,而有<卻聘詩>傳世留名,詩曰: 「天子來徵老秀才,秀才懶下讀書台,商山肯為秦嬰出,黃石終從孺子來。太守免勞堂下拜,使臣且向日邊回,袖中一卷春秋筆,不為傍人取次栽。」我進入邱氏宗親地祖廟參觀,左邊有一碑文:重建宗祠記;右邊紅紙有金門宗親捐款芳名:華山、彩瓊等芳名。廳堂懸掛:賢名學理紅底金字匾額,匾額下是一副:始祖釣磯公遺像,兩旁鑲有諸多碑刻:有林豪詠金門耆老詩,他為弔念釣磯翁而寫;有釣磯公《卻聘詩》,但他的詩文跟我以前念的不同,比較一下大同小異:「皇帝書徵老秀才,秀才懶下讀書台,張良本為韓仇出,黃石特因漢祚來。太守枉勞階下拜,使臣且向日邊回,床頭一卷春秋筆,斧鉞胸中獨自裁。」 晚餐張再勇局長、宋奇盈會長在金門灣大酒店熱情招待,餐畢,再赴張局長豪宅飲茶,參觀他收藏兩岸三地名人的圖畫、書法大作,與歷代的古文物、線裝書、古故事書、歷代佛像等,儼然是一座博物館,令我們嘆為觀止。很可惜,這地方因要建機場,必須鏟平遷莊,政府正在另處建新莊讓他們進住 。 我很敬佩翔安區檔案局長、前金門縣政顧問張再勇先生,他年輕有為活力十足,才華橫溢,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勤奮努力,筆耕不斷,還全心全力投入對地方文物的蒐集與研究,真是翔安才子,可見將來前途遠大。 民國95年(2006年)我應大嶝中學宋火金校長之邀請,參加該校35週年校慶,當天下午金門縣寫作協會員:胡之光、楊心儀、陳文經、李月娥、陳麗玉、許丕達、陳靜修等人與大嶝中學採貝文學社員與學校教職員家長,舉辦兩岸「金嶝情深讀書會」,就是請張再勇局長導讀他的大作《大嶝風情》,也在會中認識了熱心服務鄉親的翔安區金門同胞聯誼會長宋奇盈先生。 後來承蒙張再勇局長、宋奇盈會長要我代邀翔安好友:李炷烽、曹原彰、洪啟義、洪明燦、楊清國五人攜眷赴翔安舉行書法聯展與旅遊,經過我多次接洽和波折,好不容易,終於107年(2018年)4月3日10時,在大陸翔安區檔案館,隆重舉辦「兩岸一家 文檔為證:台灣五方家、大陸翔安行」的兩岸四地-翔安、台灣、金門、馬祖書法聯展開幕典禮,許多貴賓熱烈參與指導:廈門市金門同胞聯誼會秘書長何杰、副會長許伯欽、李淑萍、中華海峽兩岸交流促進會副祕書長張渝陽夫婦、大陸著名書畫家鄭瑞勇、宋永賢、何金挺等十六位大師,大都熱烈為大會講話嘉勉,敬祝展出成功;金門展出者:李炷烽、洪啟義、楊清國也都致詞表示感謝,認為能來翔安舉辦書法展,真是榮幸。翔安區金門同胞聯誼會長宋奇盈先生在會中講話表示,兩岸要能定期舉辦書法交流展,今年在翔安展,希望明年能移往金門展,讓書法緣、兩岸情,永遠發展下去。開幕典禮完,大家在懸掛有:熱烈慶祝台灣書法五方家、大陸翔安展風采地紅布條下,佈置好的椅子坐下大合照留念。然後進廳參觀,二百件書法作品,掛滿一座大展廳,很令人注意的事,是洪啟義大師,以六尺對開十條幅寫下張再勇的<金門頌>全文大作,非常壯觀最吸人眼睛,令大家嘆為觀止;而李炷烽縣長和我也不約而同,以六尺全開,書寫了<金門頌>的詞句,三人同時展出張局長<金門頌>的作品,會場傳為佳話,大概我們都想報恩張再勇先生為我們辦書法聯展地苦心,也正好可以藉他的<金門頌>宣揚金門,一舉兩得。參觀書法作品後,開始揮毫,翔安的何金挺、王小勇、台灣洪啟義、金門李炷烽、洪明燦、楊清國、馬祖曹原彰都參加揮毫,我以全開行草寫了:「墨舞」一副,右邊題曰:翔安好友李炷烽、洪啟義、洪明燦、楊清國、曹原彰,在翔安檔案局館,筆歌墨舞,以書法會友。左邊題曰:兩岸一家 文檔為證:台灣五方家、大陸翔安行,戊戌年春、金門楊清國,然後呈送張局長與宋會長,他們很高興要求合影,並說留存翔安檔案局,文檔為證,太有價值了。歡宴後,張局長送我們五人每人兩百本畫冊作紀念,宋會長請我們到他家泡茶,下午三時赴五通碼頭返金,圓滿歡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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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旅行
「有空就要多出去看看,增加自己的視野。」這是最近幾年很常聽到的一句話,但事實真得是如此嗎?當我們在原本居住的地方,為了生活努力一番後,休息時總有人想著出去度個假再回來,補充自己心裡的能量,有些出去是為了轉換心情,有些是想去走走看看,以便增廣見聞。 出去旅行成為生活中的一種小確幸,再加上現在很流行的自助旅行,網路上也開始出現了許多旅遊攻略和資訊,於是我們循著前人的路踏上了旅程。一個地方去了兩次三次熟了以後,可能不需要再去看部落格上的資訊就可以到當地去走跳。我們總想這個地方我已很熟悉,對於一些原本稀奇的事物也開始習以為常,絲毫沒有想過再繼續了解當地的意思,因為很多都是抱持著我是來旅遊度假的心態,在這個思維下,頂多只有跑跑代購,跟上當地流行的事物,打卡留念以外,我們真的打開了自己的視野了嗎? 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沒有,至少我們體驗了當地的一些風俗和文化,但也只是停留在最表面的那一層,或許我這樣的說法很多人不同意,但很多時候卻是如此。在語言和資訊不是那麼活躍的時候,通常當地的首都或者是觀光勝地會是我們的首要考量,因為資訊最多也最方便,同時也是各個旅行社和部落客最多踩點的地方,在商業和資訊的考量下,這些都成為我們的首選。有些人可能去過某個國家好幾次,卻不曾離開過當地的首都或觀光景點,只因為對於資訊教不發達的地方心懷恐懼。但我們卻忘了在商業的刻意為之下,很多所謂我們認為的文化或者是知識,可能有些是被建構出來的。就像我們會去某個國家買號稱是當地特產的的商品,但其實當地人可能聽都沒聽過一樣。 很多時候,我們對於某一個地方的認知會受到自己國家的主流意識影響,雖然那些觀點不一定都是錯的,但更多的時候是因為我們對它的誤解,所產生的認知偏誤,因為缺乏其他相關的資訊只能夠先盲從,以至於在後來的旅途中產生一道隱形牆,對彼此產生戒心。世界每天都在改變,對於每一項評論或資訊我們可以先去了解它的切入點是什麼?這樣也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我們去到一個地方前對某一個地方都會有一些想像和看法,相對的當地也會對這些外來的旅者做分類。可能是因為中國人都喜歡去泰國曼谷、清邁和芭塔雅等地,所以當我詢問一位僅有一面之緣的泰友,如果我去泰國你有推薦去哪裡嗎?在問此問題之前,我已事先說明去泰國不只一次了,但他的推薦卻不離開這幾個地方的熱門景點。當你提出想要到這些地方以外的地方時,泰友反而感到很驚訝。各種因素下行銷的結果,影響著人們的認知,無形中反而狹隘了自己的視野,無意識的跟著人群行走。 「有空就要多出去看看,增加自己的視野。」這句話的背後還有沒有說出來的話,就是如何跳脫自身原本的觀點,重新去看這個世界,對於原本我們習以為常的事物,是否可以產生新的好奇心,並對舊有的知識和觀點作一番新的詮釋。這個結果不一定需要去做未知的冒險,只是在釐清過後,可以跳脫一些被建構出來的形象,去看見這片大地非主流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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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篇
那夜的耳語令人沉醉, 迷失而憔悴, 忘卻所有的令人心碎, 冷不防一個不備, 所有的一切已不及追悔。 這一夜你不能睡, 望著漫天的星子混雜著城市的光靨, 無法沉靜的是不安靜的心。 都過去了,卻來不及說再見, 一切都沒有改變, 看起來似乎是,卻再也不是從前。 故事僅寫到那一頁, 於是,翻開夾頁,結束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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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之鏡
老同窗是一面時光鏡子,映照曾經年輕迷惘的自己,以及那段青春漾時光。 連假前,忽地接到一通大學老同窗的電話,要來府城小旅遊,順便找我聊聊,我自然義不容辭作地陪。火車站前,遠遠看到一個熟悉又模糊的形影,闊別15年了,心中湧起絲絲緊張與期待,彷彿將要穿過時光甬道,跟昔日青春的我相遇,它將以怎樣姿態對現在的我Say 嗨呢? 此時,西南氣流旺盛的南台灣,窗外雨滴答個不停,時而嘩啦,時而叮咚,宛如往事留聲機傾瀉著歲月之歌。坐在老建築改建的咖啡館裡,空氣流動復古氛圍,咖啡香氣牽引舊日回憶,我們聊起自己與昔日同窗近況,有的正經歷死蔭的幽谷,有的飛往天涯盡頭,有的試圖東山再起,有的平凡安穩……。畢業後各奔東西,時光重新拼貼命運,各有各的際遇。也許,時光改變我們的是狀態,是心境,也是生命轉折吧。細細數算15年來,我倆人生其實也淘洗了好幾遍,歷經職場、婚姻、生育等等過程,一層一層鍍上生命色彩,擴充加深生命度量。 陪著同窗在老巷弄穿梭,從熱鬧青春的林百貨,到靜謐古典的台南州廳,老同窗總是一派悠閒自在,收藏回憶般記錄拍照點點滴滴,不急不徐調整相機取景,一下調光圈,一下調姿勢,定格最美好的瞬間。一如從前的她,隨遇而安,快樂簡單,走著自己的步伐,不在乎旁人眼光。向來急性子的我也學著慢下步履,沉浸在現下時光,不急著追趕時間,聆聽觀賞生活裡的風格細節,享受著與青春重逢的美好喜悅。 雖說人生有時,聚散有時,但時光醃漬過同窗情誼,格外回甘有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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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烏番叔
儘管烏番叔二十歲就和大他三歲的春枝成婚,而來印尼謀生一晃也過了十年。可是他現在只不過三十出頭,是屬於青壯時期,即使他讀書不多,但五官端正、面貌俊秀,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熟男,如果再穿上較體面的衣服,更有紳士般的風采。一旦和小他兩歲的沙瑪走在一起,雖然不能說是郎才女貌,倒也蠻登對的,難怪亞莎會誤以為他們是情侶。 坦白說,烏番叔離鄉已整整十年了,而十年並非是一個短暫的時光,在得不到家鄉的消息時,故鄉似乎離他愈來愈遠了。說不定春枝在等不到他的信及生活費時,早已依法登報宣告他已死亡,或是限他在一定的時間內和她履行夫妻關係,要不,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然後再改嫁予他人。果真如此,豈能怪她無情?反觀自己,在生理上極其需要解脫的壯年時期,他一忍就是十年。十年三千多個日子,他未曾以男女交媾來解決性事,或任意地碰觸任何一位女性。他以工作來消耗多餘的精力,或是夢遺時的自然發洩。因此,他對得起春枝,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良心何價?說不定春枝早已和別的男人生兒育女了。(一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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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島嶼的滄桑與現代 ││金門現代文學芻議
這段時期的流離文學書寫,受到當時的政治情態及戰鬥文學口號的影響下,很多偏於制式及膚淺,但時代之篩網仍然從砂礫中篩出一些黃金。而整體來說,這時代的作品,必須留意的是,一者它並沒有文化屬性和身份認同問題。這跟西方的離散、流亡文學不同,在西方,「離散」一詞(Diaspora,或譯作「流亡」、「族裔離散」等等)它最早來自希伯萊語,意指猶太人族群在「巴比倫囚禁」之後散落異邦、遷徙他鄉,所謂「人辭故園花辭土」無家可歸的狀態,是有著文化背景暨宗教意涵的;我們這時候的流離文學,跟西方後殖民文學作家試圖從歷史失憶、殖民創傷、文化失音、母語失聲、形上的困惑的逆境中尋求民族復甦等等所建立的「文本世界」在意識形態上也有所判異;只在個人及家國離散破碎的淒涼精神上,以及日後逐漸試圖尋求自我身份及價值認同這些方面較為互通。二者,(反共懷鄉)流離文學和現代主義文學,在台灣文壇,前者在時序上稍先於後者,或也有把此二者並列的。依我看來,西方的現代主義文學是反前代的浪漫主義文學,並與隨之的存在主義相互表裡,而我們的現代主義文本許多卻是隱身在(反共懷鄉)流離文學文本裡,為什麼呢?這是因為(反共懷鄉)流離文學走到末流,引起作家反思及反彈,現代派詩人如商禽、阮囊的作品是尤其顯著的。不妨說,隱身在(反共懷鄉)流離文學文本裡的現代文學,在肅殺而隱幽的時代氛圍裡,二者千迴百轉地涵融著。 上述這些軍旅作家隨著部隊換防,在島上來來去去地創作著,塗寫出戰地及時代的風景,的確彌補了金門本土作家及其文學這段期間的空缺及蒼白。直到晚期,1973年金門籍作家陳長慶創辦《金門文藝》刊物,引領了一股本地文藝青年的寫作風潮,加上地方報、其他本地刊物如《金中月刊》、文藝營等等藝文團體的書寫帶動下,民國六十年代開始,金門現代文學這才再度抽苗、開枝、散葉。洪乾祐、陳文慶、楊天平、陳長慶、黃振良、王建裕、許坤政、心銘、顏生龍、黃龍泉、林媽肴、李福井、牧羊女、陳亞馨、張國禎、林怡種、吳承明、翁國紅、許維權、黃克全、張國治、楊樹清、蔡振念、李子恆、洪騂、歐陽柏燕、吳鈞堯、石曉楓、陳秀端、趙惠芬、張姿慧……等人各在自己拿手的文體裡勤快耕耘。 這群作家經營的文本,在兩個區塊特別突出:鄉土文學及現代主義文學--現代主義文學橫跨了流離文學和鄉土文學兩個時期。我們認為,六十年代這個時期或受到台灣文壇鄉土文學論戰影響,本土意識抬頭,許多作家開始了金門鄉土在地寫作,陳文慶、楊天平、陳長慶、許坤政、黃龍泉、林媽肴、吳承明、張國治等人是其中佼佼者。但我們也觀察到,這些作家文本,許多個人抒情性偏濃,摻雜了浪漫主義色彩,如林媽肴、吳承明、張國治等各家都是,甚至連鄉土色調很重的作家陳長慶,其文字也帶有浪漫派筆墨。 論鄉土文學作家這個陣營,不能不提到陳長慶。陳長慶最擅長的長、中篇小說,從其早年的《瑩》、《失去的春天》、《冬嬌姨》、《夏明珠》到晚近的《島嶼天青》、《島鄉往事》、《烏番叔》、《鳳英嫂》等等,共計21部,質量俱有可觀,堪稱金門鄉土文學的扛鼎作家。所謂鄉土文學,一言以蔽之,是強調人與土地的關係、人與土地的情感。陳長慶的小說,在在表現的是人與這塊土地相互激盪下滋生的情感火光,他的表現手法基本上是寫實主義,在他最好的作品裡,人物形象極其鮮活,寫出金門人質地純樸的一面,而且把土地賦予一種生生不息的神聖性,令人動容。 林媽肴早期寫的散文有蕭白文字影子,但他很快發展出自己風格,其文字個人抒情性濃,卻又兼浸潤著中國古典文學的古樸及端秀。難能可貴的是,他的文字脫胎自自己生長的鄉土,使得其始終保有一股既清新又厚實的質性。 另一鄉土作家張國治雖兼營散文,但一般仍然視其以詩見長。早慧的他從高中時代就以家鄉為凝視對象,大量寫詩,日後結集成《戰爭的顏色》一書 (2003年,金門縣政府和聯經出版公司聯合出版),從書題就可窺出他著墨的是金門題材的戰爭與離散。日後,儘管他的詩的書寫題材也擴及到其他台灣社會生活及藝術層面,但他始終對金門故土保有一分深情的、近乎形上的凝諦。 楊樹清的作家身份較為特殊,文學這區域,他經營的是散文與報導文學,另一半經營的是新聞報導,參與了地區許多如解除戒嚴等等民主運動。他雖不具純文學作家身份,但他早年獲多項台灣重要文學獎,包括中時、聯合兩報報導文學獎、梁實秋散文獎、新聞局金鼎獎等等大獎。其眼光始終投注在金門鄉土議題,所關注的,除文字外,更有實際行動,這使得他把自己提升到一種更廣闊的文化人身份及高度。 這其間,少數的金門作家如顏生龍、張國禎、黃克全、洪騂、吳鈞堯等人,則把眼光投向了現代主義。現代主義是一個從西方而來、頗受爭議的思潮,即使把它縮小範圍到文學或藝術領域,亦復如此。大概地說,現代主義文學在西方起自二十世紀初、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而這和存在主義興起的時間相當,所以兩者起了相互因果的關係。可是存在主義是一種存在先於本質的後驗哲學,而現代主義中卻遠比存在主義來得矛盾、複雜,因現代主義既有非理性成份,又有脫胎自西方傳統形上學及日後啟蒙理性那種本質先驗性,因此彼此有著扞格。我們這裡講現代主義,只能就當時在反共懷鄉、流離文學下的政治、社會時代氛圍,作家精神苦悶下,為要尋找一種個人身份、價值的安頓及認同下的產物--或者是想在鄉土寫實的領域中另覓新機、另出別裁。只是,不知何以,在金門文壇的本土作家中,專營現代主義文學的,除了早年的顏生龍和張國禎,日後持續創作的,只有黃克全一人。而其他少數作家都在鄉土寫實和現代主義兩種文本領域之間遊移。 顏生龍和張國禎兩人在台灣就讀大學期間,就在幾個重要文學媒體如《中外月刊》、《中國時報‧人間副刊》及金門旅台大專同學會刊物《浯潮》上嶄露頭角。顏生龍創作以詩為主,張國禎最引人矚目的是其發表在人間副刊小說大展上的〈我的鳥籠我的鳥〉,寫金門砲火下的命運,作品感人,唯似乎都還停留在悲情的宣洩及抗議,尚未建立起屬於自己及金門文學的世界觀。 擅長新詩的洪騂在聯合報、中央日報、中國時報、教育部、全國學生文學獎等幾個重要文學獎項屢有斬獲。其「寓象於意」的詩藝功力精湛,可惜惜墨如金,只有《離開或者回來》詩集一冊(2005年,金門縣政府與聯經出版公司聯合出版)。 吳鈞堯在其碩士論文《金門現代文學之發展研究》(2008年,東吳大學)一書中,把黃克全列為金門現代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家。他有部分小說如〈夢外的人〉、〈四個故事〉被歸列為後殖民文本,在大學作為課程教材,儘管他自己未必全然認同此種劃分。他是廈門大學台灣文學所朱雙一教授《戰後台灣新世代文學論》(2002年,揚智出版社)書中唯一研究的金門作家。朱雙一教授在書中推舉其作品「……既有哲學深度,又有鄉土活力的極富特色的作品,並理所當然地使金門文學在當代台灣文壇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他的作品題材主要著眼在兩方面:金門和老兵,其筆墨色澤溫暖與冷肅交替,並賦予他們存在哲學中罪和命運或形而上哲學的思考。 吳鈞堯是年輕一輩的多產作家,作品以散文、小說為主,但時而兩種體裁筆法混合著行文。《金門現代文學作家選》(2016年,情書出版社)將其收錄在散文家行列。他的散文已自成一家,其文字跌宕簡潔有力,喜用短句,卻具詩的調性。淡江大學林偉淑教授也推崇其散文,曾摛文專論;她舉《荒言》(2006年,三民書局版)及《熱地圖》(2014年,九歌出版社版)為例,說其下筆「抒情與敘事並重,作品架構出豐富的時間與空間感意識。」由於吳鈞堯左手散文,右手小說,「使得他的散文中具有小說的藝術性,而小說中又具有散文的詩意及深刻的情感。」他也是金門文學中被台灣學術界列為論述對象的少數作家之一,他至今仍創作不輟,作品豐富,值得期待。 三. 個人學力及篇幅所限,理應也當收錄在金門文學範疇的金門民間俗文學,和海外僑鄉文學,這兩大區塊請暫置不論。金門民間俗文學,李國俊、陳益源、唐蕙韻、洪春柳等多位教授,是其中學有專精的佼佼者。另,筆者曾經試擬《金門縣現代文學史》一書史觀,暫定為「兩翼史觀:啟蒙與流離」,「啟蒙」與「流離」此二母題都涉及現代性議題,他日或可另闢一文再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