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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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哈佛大學教授宋怡明新著談起
哈佛大學教授宋怡明的新書《前線島嶼:冷戰下的金門》,英文版幾年前已上市,日前在台北舉辦中文版的新書發表會,引起熱烈的迴響。其實早在新書發表會之前,金門社群網站許多鄉親就群起關注與討論,指陳書中一百多處的錯誤,認為治史不夠謹嚴,誤導視聽,無法茍同。 宋怡明是哈佛大學東亞與文明系的教授,寫這本書也是偶然的機緣。那年他應邀到金門參加學術會議,當要回美國之際剛好發生911事件,飛機停飛,所以他就多逗留金門幾天,沒想到因此而認識了這個冷戰島嶼,開啟他研究的另一扇窗。 宋教授的書,透過口述歷史的訪談,也引用了許多在地文史工作者的史料,可能是少數有關金門的國際專著之一,站在行銷金門的立場,的確應予以肯定。不過,如果沒有早期金門文史工作者的努力,即使遠來的洋和尚要唸經,恐怕也有困難。因此,史料的挖掘與保存,毋寧是一份重要的工作。 金門是一個故事島,然而怎麼把故事有系統的保留下來,有賴公務部門與地方文史工作者的配合與努力。例如搶救金門戰地政務時代的口述歷史即迫在眉睫,或許只剩幾年的光景,過此就會流為傳說了。 前些日子在書店看到一套鼓浪嶼的文史書籍,上下厚厚兩冊,已經發行到第二版,翻了一下目錄,是集體創作。鼓浪嶼要申遺,所以要讓故事先行,金門申遺的聲浪以前也搞得風風火火,如果把金門故事做有系統的採寫與保留,不論申遺與否,對金門來說都是可大可久的事。 陪先生回去金門幾年,偶爾在餐會中聽金門人談起戰地政務時期的故事。一位烈嶼的洪姓台商曾說,他在《金門報導》寫了一篇文章,司令官竟派衛兵每天荷槍實彈站在他家;另一位楊姓的水試所員工說,司令官的太太春節眷探要吃魚,漁市剛好缺魚,就把水試所的池塘放流捉魚,當時聽起來便覺得十分有趣。 我先生一度起心動念,想收集戰地政務時期的趣事,寫成一百個故事。不過轉而一想,若能由公務部門主導,大家分門別類去寫,層面豈不更廣!再把這些故事集結出書,像鼓浪嶼的島書一樣,就可以呈現那一時期的大觀了。 金門有豐富的歷史內涵,它需要一部島書,能夠讓外地人輕易接近的書。公務部門可以站在一個文化制高點出題,每年編列經費,鼓勵金門文史工作者從事田野調查,進而著書立說。 台北市的文學獎的年金制度就可以借鏡。年金寫作分小說、散文、報導文學與新詩,前三者至少八萬字,新詩至少五十首。第一階段入圍三本,每本二十萬元,入圍者有一年的書寫時間,其中再選出一本,給獎金四十萬元。 金門如果也這樣採行,斟酌損益,讓一些地方文史工作者可以動動腦,各自發揮所長。好像建築一座文化殿堂一樣,你添一塊磚,我加一塊瓦,日子久了,殿堂就自然而然的蓋起來了。如果洋和尚再來取經,他會發現百官之富、廟堂之美,引用起來自是得心應手,不致偏頗;更重要的是,我們就不會把金門的歷史解釋權交到別人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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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齒健康
歷經兩年的植牙手術總算告一段落,左邊缺牙補齊,說話不再漏風,也不再偏一邊咀嚼食物,飽嚐美味而無虞齒牙搖晃、神經痠痛。 韓愈曾在詩中提到「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齒,俄然落六七,落勢殊未己……」,我也不遑多讓,自小牙齒狀況就不好,打我有記憶以來,就一口爛牙,滿嘴蛀牙無從數,常常吃點花生、核桃等硬玩意,不小心牙齒就崩落一角,有了齲齒又不敢去找牙醫,就這樣死拖活等,等了牙齒越來越爛,剩下沒幾顆健康的牙齒,偶或上牙醫診所,不是牙醫搖頭,就是我搖頭,太遲了!我永遠記得打麻藥針的時候,針管那麼大一管,針粗粗的往牙艱深處一扎,哎呀喂呀!疼呀!打針已夠痛,再加上那老虎鉗般的拔牙工具,就往你嘴巴猛扯、硬撐、強撬,簡直下巴就快掉下來了!雙腿直蹬僵在半空,感覺自己快死了! 我怕牙醫,所以上牙醫診所一次,我就不想再上第二次,奈何,總是有再來一次的好運,不是填牙洞,就是補牙齒,那磨牙機的淒厲聲響,高速旋轉,魔音穿腦,加上抽水幫浦與水流貫注,嘴巴張得就快裂開,那機器還不留情地鑽往神經的最深處,讓人直吞水入肚,又兩手緊捉,雙腳交叉繃直,地獄的煎熬也不過如此吧? 所以曾經鑽了牙洞,暫時填補石膏,還得等段時間再補銀粉,卻因怕死了牙醫而不怕就診,直到石膏掉了,牙齒爛透到根了,再去找牙醫,他不禁搖頭,牙齒沒救了!要拔喔! 我對不起我的牙齒,讓我小小年紀就有如老公公般齒牙零落,吃花生還得以小石杵擊碎成粉粒,方能享受花生滋味。 我承認我怕牙醫,本來半年該洗牙一次,我常常會拖一段時間,尤其後來補牙大業大抵完成,牙不痛了,咀嚼基本功能尚可時,我就慢慢跟牙醫疏遠了。 直到近年,我的大臼齒假牙又鬆動、抽痛,只得去看牙醫,原來做為牙橋的假牙內部又蛀蝕掉了,醫生判斷又得拔除,未來得做人工植牙。 幸好近年牙醫技術日新月益,醫療過程不僅疼痛感降低,且更加細緻與體貼,加上我有牙醫老友,不僅耐心、溫柔地醫療,而且又給予相當優惠的價格,使我能安心定期診治,不再懼怕牙醫。 牙齒讓我明白了一些人生道理,逃避畢竟躲不過,失去不一定更難過,總是要積極面對人生困境,該來就來,該做就做,要不然事情只會越來越糟,就像牙痛不會自然好一樣,要勇於面對,才會人長久、牙長在。 失去牙齒,我心難過,我的舌頭忘不掉它的樣子,儘往空缺處舔舐,沒齒難忘,牙齒徒增,所費不貲,失去後才知道痛,由齒重生,能再大塊吃肉,痛快咬下,口角盈溢美好滋味,分外讓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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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年少時賞讀古典詩詞,最喜納蘭性德作品(納蘭性德字容若,1655-1685,是康熙時代權傾朝野的相國納蘭明珠之子),尤其鍾愛他《飲水詞》裡的〈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柬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兩句傳世名句。羨慕納蘭性德有一顆純然的心、一雙明淨的眼,感佩其情感不染世俗,真摯動人;胸臆中有著絲絲縷縷細膩幽轉的情思,總能娓娓道出教人心有戚戚焉的感性共鳴。他說得真好,一語道盡人與人之間初識最美的真諦,特別是兩性之間的初次相識,無論是霎時的怦然心動,抑或是最教人銷魂的秋波頻送、脈脈含情,似有還無的情愫流盪;猶有更甚者,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粉身碎骨也要與他(她)揉成一塊兒,化入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的渾沌之中。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此詞題為模仿古代的決絕詞,納蘭性德巧妙用典,以漢成帝妃班婕妤破題,因趙飛燕之妒恨,讒害她入了冷宮,而發出幽幽哀嘆,教人愁緒淡起、黯然神傷;第二段引唐玄宗身為一國之君,卻無力保護她的寵妃楊玉環,讓她在馬嵬坡香銷玉殞,其泣訴淒婉之音,悠悠不絕。單就詞句字面上意思解讀,〈木蘭花令‧擬古決絕詞柬友〉當被歸納為閨怨詩詞之列無疑,然而,深究其題旨,見「柬友」二字,許多品評家推測此詞,應屬移情假托之作,納蘭性德借閨怨情境,表達女子遭逢薄倖郎背棄之苦,實則是納蘭性德為安慰其男性友人因愛侶離去,難忍悲切情傷的勸慰詞吧?他委婉奉勸友人,紅塵之中,情感之事,古今皆然;或有背信忘約者因為不可逆的環境所逼迫,才無可奈何地做了負心人;或者,那個背約離棄者的內心,更有著無法對人言說、大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甚或其心靈深處承載的壓力與傷害,比起那遭人捐棄的受害者,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呢!這是人性更深層的公案,不容易說出個道理的理呀! 納蘭性德的一生,雖僅短短三十年,卻留下不凡的詞作品三百餘闕,被譽為滿清第一詞人。觀其文字風格,清新雋秀,哀感頑艷,有南唐後主遺風。王國維於《人間詞話》中給予至高的評價:「納蘭容若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漢人風氣,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來,一人而已。」當時坊間傳唱著「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果不虛傳。 納蘭的心事?是否正在於人生未能如初見呢?這世間,始愛終恨者,比比皆是,先戀後棄者,更是不乏其人,男女之間如此,朋友相交亦然。此刻,揣想著納蘭心裡應是鍾情於永如初見的吧?這世上,沒有誰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做朋友;誰和誰初逢乍識,莫不是互相傾慕、彼此欣賞,方能進而結為好友;既結為好友,更以真心誠意相待,獻上豪情義氣相挺,期待著綻放堅貞的友誼之花,誠可喜也。 歲末,是檢視一年來自己待人接物、所言所行的重要時刻,自問:與人交,可如初見?身邊忽然冒出一條人影,點頭如搗蒜,口裡唸唸有詞:「如初見,如初見,只能如初見,不如初見就討厭!」 呵!這人演的是哪一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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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科教歲月
大學畢業,我懷著感恩的心回到寧中小服務,心裡常惦記著大學導師魏明通教授給我的一句話:「吳啟騰,畢業後好好為金門的科教努力!」當時我一口回答說:「會的,一定會!」由於個人對科學教育有濃厚的興趣,加上從小就與山海為伍的我,對大自然的現象更感到無比的好奇,而剛好那段時期,國家又特別重視科學教育,因此有如找到甘泉似的心情,我毅然決然地投入科學教育的領域,直到今日依然如故。 在寧中服務的第二年,我兼任設備組長,負責科教業務及執行科學作品展覽之製作。當時在學校老師們及學生們的共同努力下,成績斐然。民國69至73年期間,學校連續三年榮獲全縣國中組團體成績第一名以及兩年的第二名,參加全國競賽的作品每年也都獲得前三名及佳作等獎項,可以說是金門有史以來科學作品榮獲全國獎項得獎率最高的時期。另外,由於學校老師們都非常賣力地推動科學教育,每年都能獲得高額的科學教師獎金。 當時學校老師除了認真努力指導學生製作外,自己也須有作品,記得每年都為了尋找研究題目而傷透腦筋,幾乎一開學就得開始召集自然科學教師分組、分科創想研究主題、收集資料、輔導學生參與。十月底確定作品題目及研究方向後,即開始準備研究器材,進行各項調查研究工作及實驗工作,師生們因平日要上課,所以都利用星期假日及寒假製作科展作品,尤其寒假是最忙的時刻。除了科學教師及參與製作的學生外,還有美工老師設計刊頭及版面,書法老師及有興趣的師生一起投入工作行列,就連春節年假都要到學校觀察實驗,整理研究成果,將作品內容及過程照片黏貼在展覽板上,趕在二月底~三月初之間送件參加全縣競賽。 當時學校為建立特色,除了努力在科展爭取好成績外,尚成立科學研究小組,推展教育部科教專案計畫,執行「金門地區中小學自然科學課程之實驗與研究」計畫,教育部每年都會補助10至20萬的經費,雖然很辛苦,但樂在其中。所做的研究包括:金門鳥類與自然生態調查、金門地下水的流向與水質的研究、金門地質與紅土礫層的研究、金門溼地與黑碳土的探討…等,奠定爾後金門鄉土教育推動與發展之基礎。研究團隊更配合課程需要,編寫鄉土教材、製作教具標本及改進教材教法,實施現代啟發式教學法。學校也成立「青少年科學研究社」,積極輔導學生研究科學,提高學生學習科學的興趣。 回想寧中小的科教歲月,雖然充滿艱辛挑戰,但其成果卓著。記得民國70年我們榮獲全國國中教師組第一名,也是金門第一次獲得的最高榮耀。之後,學校也連續獲得全國國中教師組第二名兩次及國中學生組第二、三名或佳作多次。每當這時刻我都會回想起當初投身科學與環境教育研究領域的初衷,那段時期更是我一生從事教育過程中最重要的階段。 我永遠懷念寧中的科教歲月,更感謝在那段日子並肩作戰的同仁們,今年正值金寧中小學五十週年慶,特撰文感懷寧中給我的恩澤,讓我在科學教育領域中能有充分發揮的空間及豐碩的成果,並祝福學校校運昌隆,卓越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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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
多年前除了金門、廈門兩門對開外,就從金門開到湖北「荊門」作交流,附近有一個很詩意的「月亮湖」中學,沒機會去一探究竟,只想起杜詩:「群山萬壑赴荊門,生長明妃尚有村」,金門、荊門也夠群山萬壑之隔! 今年九月,又從金門開到津門,串門去!首次參加「第八屆中國.天津媽祖文化旅遊節」書畫展。天津古有津門之稱,因漕運而興起,明永樂二年正式築城,海河在城中蜿蜒而過。南運河和北運河的交會處「三岔河口」,史稱三會海口,是天津最早的發祥地。明燕王朱棣,在此渡大運河南下爭皇位,起兵「靖難」處,改名為天津,「天津」即天子經過的渡口之意,並作為軍事要地,設天津衛。東臨渤海,北依燕山,是首都北京的重要門戶稱「津門」。 天津有天后宮,當地稱「娘娘宮」,閩南的神,北方也尊為護海女神,始建於元泰定三年(1326),是世界三大天后宮之一(福建湄州祖廟、天津天后宮、臺灣北港朝天宮)。廟在天津舊城區東門外,三岔河口西岸。每年農曆3.23娘娘生日,舉行「皇會」,百戲雲集,熱鬧非常。天后宮如今已成為天津民俗博物館,楊柳青年畫、泥人張彩塑、風箏魏風箏、刻磚劉磚刻等,都在這古文化街上設專門店鋪。這次的「媽祖文化節」活動,主要是為新闢的「天津濱海媽祖文化園區」慶祝落成揭牌。由天津濱海新區,與台灣大甲鎮瀾宮投資合作開發建設的,奠基於2009年7月,占地面積3.9萬平方米,整塊地全是填海造陸而成,媽祖聖像高42.3米,有14層樓的高度,由858塊石料拼接而成,目前是全球最高的媽祖聖像。 作為北京的門戶,列強由天津入侵中國,租借天津,國際擂台毒害了津門第一霍元甲。抗日時期,張自忠將軍被委任天津市長,虛與日本周旋,被目為漢奸,以死明志,在戰場上自戕殉國,英烈千秋!天津市南開中學,出了很多傑出校友,有錢思亮、吳大猷、梅貽琦 葉公超、溫家寶等。1917周恩來畢業於南開學校,又進入第一屆南開大學部,所以,南開學校東樓舊址,1978闢為周恩來青年時代讀書,和在津革命活動紀念館。金門的同學蔡榮根工程師,除了拿到台灣大學土木工程博士外,也拿了天津南開大學經濟學博士。 日本長崎的表哥陳東華,幫我傳來一張南開學校的在學證明書:「梁維芳,年十九歲,福建金門縣人,係敝校中學部初級二年班學生,此證。中華民國十四年四月一日,天津南開中學具」蓋藍圓校戳,浮貼大頭照,毛筆書寫。梁維芳是從日本長崎僑居地到天津讀書,(1925)十九歲讀初二是個超齡學生,年紀卻與周恩來相仿。在南開兩人前後相距八年,應該是在周恩來大學畢業後,梁維芳才進去讀初中,算是前後期的同學,或有師生關係,不知是否熟識?有無參加周恩來的革命?長崎的金僑有:泰益號,新頭陳金鐘(第三代)、和昌號,山后梁順來(第三代)、福興號,英坑黃聰明。二戰,在日本敵國日子也不好過,生意做不成,日常生活受到監視管制,不時要被叫到派出所問話,長崎原爆沒死是萬幸!後來梁維芳由日本回金門山后居住,三不五時,要被附近國軍的軍情單位帶去問話,所以他一生以耕作終老故鄉山后,否則以他早年的學歷,在金門當個老師,甚至當校長都沒問題!動亂的大時代,時運不濟!梁維芳後人梁長明、梁雲卿、周宛霖祖孫三代,今年是安瀾國小的傑出校友。我自從津門回來金門,也不免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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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聚一堂
本年度由文化局贊助出版的十餘位作者,新書發表會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周末於文化局一樓大廳舉行,作者與讀者齊聚一堂,知名作家林媽肴的千金林靈擔綱主持,夫婿陳向鑫深情陪伴,本年度剛完成終身大事的這對新人,亦是會場的焦點。 吳成典副縣長、呂坤和局長及眾多長官和貴賓參與盛會,外頭冷雨飄落、裡頭氣氛熱絡,作者一一致詞,簡單扼要講重點,這是我的一貫作風,這第十本書《浯江夜語》,乃頭一遭新書發表,要感謝的人太多,除文化局贊助出版、金門日報提供筆耕園地,讀者的支持、愛護與鼓勵,都是創作的原動力。 作者與讀者的互動,簽書會場,主辦單位為每位作者精心設計了看板,並提供了數十本書籍供讀者索取,作者亦配合演出,帶去的書籍很快的索閱一空。作者努力書寫,能獲得園地的採用,又能得到讀者的青睞,這心血的結晶是值得欣慰的。 文學的創作需要鼓勵,歷年來出書的作者為數不少,今年別開生面的統一辦理「文化金門新書發表會」,計有筆者的《浯江夜語》、楊忠海的《螾蛉心金門情》、蔡是民的《金門縣瓊林里蔡氏家族發展史》、洪春柳的《人在離島金門--花言鳥語》、翁維璐的《就是愛唱歌》、許秀菁的《走過的歲月-金門的記憶與人文風情》、蔡清其的《璀璨瓊林》、陳天啟的《注壽延生金門「進桶盤」儀式研究》、王水彰的《明代金門先賢述論》、陳成基的《風水聚落-金門珠山》、林馬騰的《開鑿九宮坑道的那一段歷史》、王振漢的《廉隅清節-蔣孟育》、張國治的《寫給金門的一封信》、林文鍊的《生命禮儀與歲時禮儀》、陳榮昌的《醉戀金門》、王宏男的《浯洲雜記》、王建裕的《我的臉書文章》、吳劍明的《昨夜星辰》、陳長慶的《島嶼天青》,為文壇再添十九本新書。 簽書會中,無論熟識與陌生,為了名字正確的書寫,特地請他們將大名寫在紙上,確認後,一一簽名,雖然多花了一些時間,但寧可無缺點,也不能有遺憾,這即是尊重。 此回,遇著幾位同鄉,這是離開小金門四十年後,在這麼重要的場合中,出現了好幾位烈嶼人,如林水綠校長、林馬騰伉儷、林文鍊老師、吳劍明作家、林靈小姐等,親切感油然而生,而烈嶼到大金,一水之隔,對我這暈船之人,縱然鄉親多邀約,然則就等跨海大橋完工後,屆時驅車前往,再返鄉看看上林村的景象。只是這工程,一年等過一年,島外島的鄉親,他們和我一樣,問蒼天,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心願才實現?而他們缺的,除了大橋,還有醫療。 新書發表,圓滿的劃下句點,在相互贈書後,揮手說拜拜,今年同出書,不分年齡,大家都算同梯,爾後多聯繫,相互鼓舞、互相勉勵,兄弟姐妹好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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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鐫刻的篇章
如何寫好一本歐洲紀行,是我這階段最關注的一件事。我對長居國外的家人說,等寫完這本書,我的旅行將改變方式,修正之前的走法,改為定點深耕,這才符合我不忘初心的信念與訴求。下一站,我計畫到捷克首都布拉格(Prague)住一個月。之前到那,住在離「查理大橋」(Charles Bridge)僅一分鐘步行距離的旅館,每日上橋下橋無數遍,它誘發我寫下抒情篇章,但當地還有更多故事等我去挖掘,能停留更久,必然可以開發更宏觀的書寫路線。 為了遠方的夢,深秋時節,我日夜都在趕專稿。寫哥本哈根(Copenhagen)的篇章時,我的眼神飛掠過許多「世界第一」的記載,包括花費5億美元打造,於2005年落成的哥本哈根歌劇院(Copenhagen Opera House)、歐洲最長的購物步行街「斯楚格街」(Stroget)、世界上已建成的承重量最大的斜拉索橋「厄勒海峽大橋」(Oresund Bridge)、臨湖而建的「第穀‧布拉赫天文館」 (Tycho Brahe Planetarium),它擁有眾多先進設備,以及世界上最大的1000平米的圓頂形螢幕等。走在被譽為是全世界最適合居住、最佳設計城市的哥本哈根,我還發現另外一項全球第一,它是獨具特色的克里斯欽自由城(Fristaden Christiania)。 1971年宣告成立的克里斯欽自由城,位於哥本哈根市中心,佔地34公頃,加上水域面積則為49公頃,因綠地極廣,被稱作哥本哈根的「綠肺」。它已經存在四十五年,一個實行無政府主義的獨立自治區,自成一國,擁有自己的國旗、自行設立貨幣,它集結一群抱持無政府主義思想者,共同進行「社會實驗」,建構最貼近自然的建設計畫。漫漫歲月流逝,獨樹一格的它變成丹麥極著名的景點,據說前來此地的遊客比走向世界最著名雕像之一的「小美人魚」還多。但因為克里斯欽自由城對違禁品「大麻」公開銷售,這裡有全世界最大的大麻交易市場,因此丹麥政府一直想收回克里斯欽自由城,在漫長的對峙、衝突、抗爭、溝通、協調的拉鋸戰中,四十五年過去,至今它仍存在,繼續包容一群人定居於此,繼續未完的實驗。 雖然我只走了克里斯欽自由城一小部分,但創作的敏感度讓我在行進間「感應」到許多,尤其在走向城區僻遠處時,我所做的一些錄音和照片紀錄,讓我發現克里斯欽自由城還有很多謎團。寫專稿時,我大量蒐集資料,漸漸的一些謎團有了路徑可循,我越挖越深,日夜沉浸其中,恨不得立即再奔向它,把它34公頃的土地都走完,探挖更多內幕。 深秋,用心鐫刻的篇章,讓我忍不住歎氣,我發現寫專稿是一件讓人既歡喜又神傷的事。寫克里斯欽自由城,需鑽進時光隧道,探索它45年來的風風雨雨;寫布拉格的篇章,讓我興生想再次前往,住上一個月細細品味當地的念頭;寫義大利拿坡里的龐貝(Pompei)專稿,我得鑽進更長的歷史隧道。「龐貝於公元79年8月24日被維蘇威火山爆發時的火山灰覆蓋」一句短短的描述語,讓我一頭栽進沒日沒夜的謎團探索。我記得在龐貝古城,我足足走了一整天,龐大的古城仍看不到盡頭,後來下起一場大雨,盡是斷垣殘壁的古城無處躲雨,我披著雨衣繼續往前走,極力想走向更僻遠的廢墟,認識更深沉的龐貝。走著走著,我心裡想,我應該寫一首詩,讓它帶領我穿過時間的灰燼,讓奇妙的遇合冶煉我,讓前路走得更綿長幽深。 不管克里斯欽自由城未來命運如何,在我眼裡,它已是一則傳奇,在書寫它的專稿時,我與它同在。深秋鐫刻的篇章,字字句句,那些我走過的歐洲國家,每一個城市,旅程中的點點滴滴,也都鐫刻在我心裡,時時刻刻,與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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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褲及運動鞋
長久來愛上走路,走大街小巷,走山巔水涯;走過湖邊垂柳,穿越杉林步道;或酷熱、或低溫、或雨霧,仍然沒影響愛走路的習慣。通常走路能到的,便不開車,行走讓人調息舒暢心情愉悅。 如此四處走路最理想的是穿一雙運動鞋,運動鞋配一條運動長褲是完美的組合。但有些場所這樣穿並不合適,而西裝長褲與運動鞋也是不搭。後來,發現運動鞋及牛仔褲的搭配是個圓滿的組合。自此,時常這樣穿著。櫃子裡一大疊西裝褲,有冬天的厚毛料及夏日的涼爽單薄長褲便被冷落在一旁。記得女兒小時候,經常喜歡老爸上班能穿西裝打領帶,說那樣好看。但穿著上我喜歡簡單舒適自在,不喜歡太多束縛,所幸上班場所無需穿制服,也不須打領帶。牛仔褲與運動鞋的搭配正合我的習性,除了喜歡牛仔褲的藍色系也愛這厚厚的斜紋布料。 來到北美,感覺此地穿著相當平民化。在Mall裡很少看到婦女打扮衣香鬢影濃妝艷抹的,也少見踩著細高跟鞋,走路婀娜多姿儀態萬千的;男士西裝革履穿戴正式的也少見。人們的穿著自在隨興,夏天,穿著T-shirt、牛仔褲、運動鞋的比比皆是,冬天則穿上厚外套,有人則換上長筒靴。有一回,在Mall碰到一位多年前在中文學校認識的朋友,穿著牛仔褲,我問說:「你也穿牛仔褲啊?」他回說:「是啊!以前看你穿牛仔褲,看起來顯得年輕,特地也買來穿。」這一說,讓我頗感驚訝,穿牛仔褲看起來年輕啊?我倒沒這個警覺。 說來有趣,牛仔褲原只是伐木工人、礦工、鐵道工人、淘金客的穿著,一種耐穿、耐磨的衣物,在勞工階級間流行。後來,經好萊塢電影知名影星的推波助瀾,打破階級藩籬,成了年輕人喜愛的流行衣物,這可是服裝史上的一頁奇蹟。而運動鞋又是另一項傳奇。這些年來,由於運動風氣的普及運動鞋已成了流行顯學,各種場合都有人穿。記得童年時,有些人上學還打赤腳,同儕間,能擁有一雙「中國強」或「回力」品牌的運動鞋是相當不得了的事。不過,那時家鄉最流行的運動鞋,還是那款全黑的黑膠布鞋,一種軍人穿的布鞋。當時經常有這種鞋子自軍中流入市面,孩童的小腳穿著這種成人布鞋,腳尖夠不到鞋端,走起路來鞋端那截便不停上下晃動,格外逗趣好笑。孩子倒喜歡這樣的鞋子,踢毽子最管用,不但面積大且彈性佳,踢起毽子往往一踢就是好幾百下。 對我來說,衣服鞋子能穿得舒適自在最為重要,較少費心思在上頭,也不在意衣物的流行與不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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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50
95年8月我通過遴選,擔任金寧中小學的校長。 在我的印象中,寧中一直是間很「剽悍」的學校,我所謂的「剽悍」是指寧中出了很多人才,舉凡金門各界許多知名人物,比如像是縣長、議員、教授、校長、醫師……等,很多都是從寧中畢業的,甚至之後當上外交家或是做為成功的生意人,寧中畢業的也是不勝枚舉。 因此,在我的觀念中,寧中是有優良傳統的,我能夠到那裡當校長,是一種榮幸與福氣。還記得派令發布當天,我懷著興奮恐懼的心情,在下班時刻,偷偷跑到寧中校園晃了一圈;跑到後山,踩過一大堆石礫,驚嚇了在水池中休息的花嘴鴨,特別尖銳的聲音劃過夕陽的天空,至今仍然印象深刻。 寧中是我當校長的第一站。第一次當校長,對自己有許多期待,也興致勃勃想要做這個做那個的。那時我心裡有一個苦惱:學區內有一些優秀的小學畢業生,遷戶口去就讀金城國中,起源於家長認為城中學生多,比較有競爭力,加上城中位於城區,放學補習方便。儘管我一直強調,競爭是靠自己不是靠別人,或一再強調祖孫父子代代讀寧中的鄉土情,社會上一些有名望的人物(像楊永立議員)更以關懷母校的心,提供獎學金鼓勵子弟就讀寧中。我甚至也自私地將我兒子在國三時從城中轉學到寧中,剝奪了他和同學相處兩年熟稔的情誼,騙他說以後你可以當城中與寧中雙重的傑出校友。此外,為了鼓勵寧中學生考高分,原本寧中校友會有一筆獎學金用來鼓勵模擬考績優的前三名,我求好心切,自己又再加碼「懸賞勇夫」;這種「分數至上」的作法,雖然偏離了教育的軌道,但在那時是我愛寧中的一種線性反應。 儘管寧中在考試分數確實是比不上城中,但是在「全人教育」的方向上,我沒走錯。寧中的孩子一向純樸勤奮、單純可愛,正好可以朝向多才多藝的目標來培養;因此寧中的長跑、籃球、拔河、擊鼓、管樂、烘焙……等方面的訓練,有些是延續傳統的,有些則是在我到任後特別要求的。寧中的學生人數少,一隻牛常要剝好幾層皮:一會兒是籃球隊員,一會兒又是拔河隊選手,一會兒語文訓練需要他,一會兒又要去吹管樂,每個學生似乎都擁有著多重身分。雖然學生是很辛苦,但他們真的是耐操。我換個角度自我解釋,說我是在幫學生「零存整付」,幫他們管理零碎時間,另一方面,也希望他們能把握時間,學會很多本事。 這幾年,寧中的學生有很大比率是新移民子弟,在學習路上,他們是缺乏母系力量的支持,但他們個性溫厚純樸可愛。在教育這條路上,我們要求學生擁有的誠懇、勤勞、儉樸、責任感等人格特質,在他們身上處處可見,這在強調品格教育的今天,寧中的學生是有他的特質的。 寧中八年是我教育生涯中,很值得懷念的一段日子。 我在硬體建設上,以規劃「島嶼生態校園」為目標,希望寧中除了原有的生態環境外,還能擁有人為的建設管理,不要停留在舊貌的校園,也不能太過人工雕琢。因此我從後山的生態池做起,讓候鳥停棲,催促游泳池正常運作,並美化環境,替老舊宿舍拉皮,刨去龜裂水泥的校園中庭美化大門到中庭的花磚步道,增建全縣第一所新穎的幼稚園教室,規劃增建戰地生活英語情境教室,做小學部辦公廳外牆的綠化圍籬,把校園西側排水溝改造成水生植物魚鳥的生態池,把300公尺的運動場重新鋪上PU跑道,並在角落設備一套歇憩設施,讓早起的鄉親父老拉拉筋骨,成為運動休閒公園。 我常說,我「讀過」寧中8年,也算是寧中的「畢業校友」。八年就任期間,衷心感謝當時的長官、賢達以及同仁的支持,更感謝寧中這塊土地,包容我接納我,讓我能夠施展教育的理想。 寧中在金門的大歷史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培育人才無數。寧中雖小,但寧中人志氣遠大。在今天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風潮下,我期待寧中的園丁會符應社會的期待,拋棄只教教科書的窠臼,創造出屬於寧中自己的教學特色。 走過50年,我們緬懷曾經在這塊校園努力貢獻過的師生,也相信在未來的50年,在代代寧中人的努力之下,我們也會拿出更卓越傑出的成績,完成我們教育的使命與責任,值此大慶時刻,願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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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捨
冬日。原來時光都已走遠了,而疲憊的旅人,終究要隨著那些離鄉的島民,再次前往燈火輝煌的遠方城市。 然而又怎麼能忘記,當所有的畫面都已沉澱為生命的印記,曾是那樣燦燦的夏天,澄透的藍天向記憶裡的海岸線延伸,沉甸甸的高粱用以飽滿的花穗反哺,晃動著徐徐入睡的南風。蟬聲偶然喧鬧,陪隨著我獨自漫步於記憶裡的巷弄,聆聽著一首接著一首的旋律,熟悉與陌生的,關於異國與他鄉。 聆聽,佇立在童年不再的笑語聲中,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去眺望故鄉曲折而神祕的海岸線,當隱藏於防風林裡的哨站都已斑駁,不復是當年光景,是否早該毅然前行,學會去凝望,關於異鄉的孤寂與繁華。 都已不再了,那熟悉的呼喚,那彷彿靜止的時光,那木門後等待的老嫗,曾以最質樸的靈魂,寵溺每一次遊子的歸返與任性。所有豐富亦或者詭譎的他鄉見聞,穿透入重聽的耳中,都將聽聞為平實的回應,「轉來丟好,轉來丟好……」,彷彿所有逃逸的時光不曾離開,也未曾遠去,關於這塊小小的天地。 選擇在清晨獨行,不去驚動家人,也不再勉強自己,重新步行過這片孕育我成長的村落,眼前的景物都將今日與曩昔交互對照。曾有最深沉的夜色覆蓋我的腳步,也有黎明的星辰指引於我的目光,已經不在了,卻也始終存在,用以深深的,重重的擱淺,告別以默默的,輕輕的啟航。 傾頹多時的門板再不見懸掛於七月的流火等候,只剩下依稀的傷痛與歡笑,仍迴盪在這熟悉的三合院裡。曾有戰爭的哀痛還未擱下,曾有生死的離別將煙硝燒灼於每一個島民的靈魂,一種屬於撕裂的,斷代的,無聲的吶喊,依然迴盪著。 用以簡單的刪去法,重新審視累積的疲憊,彷彿背後仍負著沉重的行囊,也許,也能像一個歡樂的遊客,步行向陌生的街道,用以不斷的收服、捕獲與尋找,去邁向下一個人生的補給站。看見行人在手指的操弄間,展示圖錄般的成就,尋思眼前擁有的,是否皆等同於喜樂,直到發現掌中緊握的一切,也許都只是虛幻的假象。 離捨,是用不同的距離再次停留,用以不同的角度,將旅途見聞的思維逐一凝望、收藏,或者放下。如果曾有一種堅定,關於過去,繞行在日復一日的場域中,回顧著無法行止的迴圈,何不暫且放下舊日的執著,向未知的海域漂流,去尋找另一座島嶼。許是千百年前,我們的祖先也曾漫行於荒野,也曾跋涉上無人的淺灘,也曾以新的視野,記取或逃離過去所背負的使命與傷痛。 最終的選擇與注目,卻舊是那些漫長的遺忘。如同日與夜的交替,終於踏入了不同的時代,要用以慢慢的割捨,漫漫的遺忘,直到靈魂新生,要發覺我們所選擇擱下所有的傷痛,都不復是靈魂的負累,而是腳底下的迎向天空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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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夢想.家
近幾年來地區對新建或修復的房子,經常可以聽到的用途,有多數是打算準備來經營民宿。但是隨著地區民宿經營數量的增加,並不意味著民宿經營,是令人羨慕和可以輕易複製成功的行業。 曾經閱讀一本《鄉村裡的中國》,作者熊培雲在卷首寫著:「沒有故鄉的人尋找天堂,有故鄉的人回到故鄉」這個天堂的地方,就是心靈落腳生根的地方;開民宿的初衷都是屬於一個原始的動念,不管是本地人回到家鄉,或者久居異鄉後成為第二個家鄉,都是在經營人生對家的夢想。 有夢想才會憧憬未來,立下目標後積極展開行動,全心投入從無到有的創業歷程,投資充實各式各樣的軟硬體項目,實現兼顧經濟收入與完成生活願景的終極理想。民宿有別於市場經濟型主導的商務旅館,也不僅僅是把剩餘的空房騰出來當住宿客房而已。入住民宿者,往往可以在主人開放的日常生活空間,分享環境帶來的舒適體驗,同時可以依主人的經營屬性與個人學識涵養魅力,跟著他們一起認識周遭的人文及自然生態環境,深度探訪當地的民俗風情,留下對地方種種獨特的美好印象。 金門的觀光旅遊型態,較適合推動慢活和慢遊,相對於外面城市化的快速節奏,在島上的生活步調緩慢,從喧鬧到寧靜的環境轉換,恰好可以提供忙碌工商社會的最佳休閒旅遊去處。金門的百年古厝比比皆是,利用修復的傳統建築來當民宿,既達到保存傳統文化資產,又能充分活化利用。在日漸熾熱的文化品牌及文化創意雙重推波助瀾下,古厝民宿在海峽兩岸之間旅遊市場,打開一定的知名度,建立良好行銷口碑,深得自助旅遊或背包客的喜愛。 旅行的某種意義,是讓自己單獨地面對人生階段性的深層反省,把自己投宿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卸下平日的心防面具,與別人交換不同的酸甜苦辣人生心情寫照,結束行程後仍然重新回到出發原點,而內心早已經有一番變動與調整。 選擇民宿意願,正好能符合這種預期心理,營造家居生活的民宿主人,適時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民宿接待有人情的溫暖和熱度,如同開一家深夜食堂,讀懂客人的心理,食材只是對話的媒介,相應的氛圍遇到知音,馬上釋懷進入交心會談的階段,短暫的相處彼此都會受益,且有溫馨家庭的感覺。老房子裡聆聽過不同住宿者的故事,圍繞著天南地北而來的朋友,因緣際會在一起,促膝長談各自閱歷的人生話題,再也分不清楚夢裡身是客的遙遠隔離。 人生如逆旅,也無風雨亦無晴,結合理想與家的觀念,經營者擁有夢想而展翅起飛,成為民宿夢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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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vs.改變
當我們不再能改變一個情況時,我們的挑戰是改變自己。──維克多‧弗蘭克 川普當選美國總統,跌破了很多人的眼鏡,但影響更大的是,政治學的教科書可能改寫。在美國這個老牌民主國家裡,選出一個狂人、素人做為全世界最有權勢的領袖,或許是件早晚的事,但還是發生得太快,快得顛覆了許多人的想像。看看世界,想想自己,或許我們也正在改變。 改變一,不再信任傳統政治人物。川普的當選,相當程度代表了選民不再相信政治人物的華麗承諾,寧願去選擇一個他領域卓有績效的菁英。政治人物總是告訴我們,要帶領人民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但結果通常是「真心換絕情」,但他甚至會無恥的告訴你:「選舉支票不一定要兌現」。但,有誰會願意當一個被一騙再騙的呆子?存疑、不信任、睹爛、反彈都是正常的,甚至寧願將未來交給一個言之夸夸的政治素人。顯然,這樣的行為是危險的,但選民顯然更加厭惡被當成「籌碼」的自己。 改變二,傳統媒體已然勢微。此回美國大選,希拉蕊幾乎贏得了所有媒體、名人的加持;狂妄如川普,甚至連自家黨內同志都不挺,避之如瘟疫,但川普依舊贏了;他對傳統媒體的力量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並認定傳統媒體與政治人物沆瀣一氣,甚至是被綁架了,這與傳認知美國大選候選人贏了電視辯論會就拿到半壁江山的結論大相逕庭,更改寫了政治學和大眾傳播理論中「沉默的螺旋」的定義。聲音小的不再只是跟隨者,他也可以是決定者與關鍵力量,經由當下的社群媒體整合後,所謂社會將用孤立的方式來威脅那些與大多數人不一致的人,對孤立的恐懼不可抗拒,或是公眾的行為會受到民意評估的影響,或都已產生質變與量變。 改變三,摒棄糖衣包裝,相信赤裸真相。川普的語言是狂妄的,川普的政見是瘋狂的,從頭到尾、從內到外,他的政治能力、素養都遠不如希拉蕊,他唯一贏的,只有希望,他讓選民相信,選擇他將獲得更多的保障與希望。有人將這種現象解釋為保守勢力抬頭;選民寧願領導者花更多的心思關注他們的生活,而不是國家至上的利益與折衝。這樣的結果,在美國這種大國、強國是不可思議與極度危險的;因為美國利益通常代表犧牲其他國家的利益,甚或挑動更大的局布或全面衝突。這般赤裸裸的真相是殘酷的,卻是受到普羅大眾歡迎的,而所謂「公平正義」、「世界警察」的糖衣,遠不如撐飽肚皮來得實際。 改變四,不服膺權威,只相信自己。美國選民相信川普嗎?顯然未必;他們支持川普只是不願被傳統政客綁架,川普至少會帶來改變,雖然沒把握改變的結果一定為好,但至少是個契機。川普是不是救命的稻草,當然有賴時間驗證,但顯然的,選民已經唾棄花言巧語,寧願相信更貼近民意的強者、狂人,可以帶領自己過上腳踏實地的人生。 當我們無法改變環境時,就會試著改變自己。就結果論,川普依舊輸了希拉蕊兩佰多萬票,川普或許只贏在美國的選舉制度,但川普帶來的改變是不可逆的,尤其是當人民不信任政府的時刻,或許這也足以給專擅「烽火內政」的蔡政府一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