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住在印尼峇眼阿比的鄉僑李富地首次返鄉，之前他就以國際電話通知我，說想來金門，但時間不確定，我說歡迎。   但他來金之日，適逢地區歡慶第五屆世界金門日，旅館到處客滿，只好逐日換住山外、水頭、金城各地民宿及旅店，先後住過叮叮單車民宿、福華飯店、水頭一家親、金門民宿。他想認識親友，但只知祖籍是金門的山西，他與其父都在印尼出生，至於祖父何時到印尼峇眼阿比，他不清楚，祖父過世時，他尚未出生。   他的二弟住在巴里島，賣中藥，之前，曾回台參加世界李氏宗親大會，遇宗親李仁木（在彼處任志工），談話得知金門概況，其弟返印尼，兄弟晤談，對金門有些憧憬，加上同宗長老李成建在國際電話也再三鼓勵，此次他與妻女返金，遇宗親李能彰、李仁土等人熱心接待共遊，又與老友董群廉、王先正等人聚餐敘舊，他覺得非常愉快，邀請大家日後有空去印尼走走。   回想那年（2011）十一月到印尼訪僑，前後將近一個月，一路上遇到不少貴人相助，化險為夷，十八日從水頭搭船到五通碼頭，再換車到高崎機場搭機直飛印尼。擬送僑界的伴手禮麵線，航空公司說行李超過規定，要求我們再繳450元人民幣的托運費。入雅加達海關，又被三位員工請到僻處索取美金特別費，語文不通，怕被栽贓，只好花錢了事，這些奇怪費用，已超過麵線價錢兩倍。   雅加達機場出口處，幸有金門會館執事鄉僑來接，當夜住在高級飯店，隔日再搭機到勿里洞島，鄉僑翁本權接我們到鄉村旅店，晚飯後，到隔鄰翁家，以其宅為工作室，分頭開始進行訪談工作，本權兄做事仔細，幫我們聯絡鄉僑前來受訪，他事先整理了不少資料，供我們參閱。除了訪談做記錄，我們特別去福建義山瞻仰纍纍的墳塚，看到很多墓碑上刻有金門兩字，令人肅然起敬，想到先僑不懼艱難，出洋打拚，壯志誠如古語：「埋骨何須桑梓地，人間到處有青山。」在勿里洞工作了三天，本權公子克銘送我們去碼頭，搭渡輪到檳港，鄉僑林金圖來接，抵旅舍飯後即進行訪談，隔天繼續工作，但有的受訪者所知有限，亦無意多談，只好不多打擾。下午坐飛機到峇淡，隔窗遠眺，古樸情殷的金圖老先生在候機室依依揮手相送。   二十四日下午抵峇淡，到旅店晚飯後，立刻進行工作，隔日繼續訪談。中午前到港口坐船到巴來，鄉僑劉文賢帶人來接，在巴來進行訪談外，劉熱情帶我們去看大伯公、關聖帝君、二王爺廟。隔晨，到碼頭搭船到石叻班讓，此島建設稍落後，島上交通工具以摩托車為主，中午鄉僑黃奕平、楊東耀帶我們去品嘗番子飯，工作晤談了兩天。二十九日搭船到下一站，中午前到滿加麗，與鄉僑晤談記錄、共餐。隔日上午，黃奕堅載我們先去看其祖父曾任甲必丹的老屋，再去福建人公墓看黃氏祖先塋墓，彼處刻有金門兩字的墓碑不少。   十二月一日，搭船到杜邁（魯賣），鄉僑張逢栯開私家吉甫車來接，在此住了兩天，除了進行訪談工作，張鄉僑熱心事業及宗教，載我們去參觀他主事的福隆宮、天師宮，到他的棕櫚園參觀，其園佔地甚大。第二天晚上，他帶我們去印尼餐廳吃手抓番子飯。三日早上，魏司機載我們前往峇眼阿比，車行甚久，兩人車資共計四十二萬印尼盾，車抵峇眼旅店，鄉僑李富地、黃樹霖來迎。   這是我與富地兄結緣的開始。

  金門近幾年各項發展突飛猛進，其中觀光發展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項；但是金門觀光最值得檢討地方，金門夜間活動既無澎湖的海上夜釣活動，更無大陸的「印象系列」格局：印象劉三姐、印象西湖等。遊客在金門晚上除了喝酒唱唱卡拉OK之外，只能提早上床。因此不管是2日遊或3日遊，遊客在金門之夜便是無聊至極，也喪失了很多商機與宣傳金門特色的機會。   金門如何活化觀光事業？只有以大魄力結合中央與地方開發夜間活動。或可留下遊客在金門1至2個晚上所帶來的商機。如：開放擎天廳或是在慈湖，每晚演出高水準的戲劇，劇碼以結合金門、大陸與台灣有關的歷史人物（歷史人物較無爭議，可被大眾所接受）為主，能結合三地的歷史人物最佳人選便是鄭成功了。台南市曾經以鄭成功為題，做了很多的歷史文獻研究與辦理很多的相關活動，可做為借鏡。以鄭成功為主題的劇碼，必可吸收大陸與台灣兩地來金的遊客前來觀賞。   設想一場每晚由金門縣政府主辦的「鄭成功歌仔戲」又如何吸引肯出高價（每張票價在台幣二千元以上）的遊客來欣賞？必須有特色的地點，這地點以擎天廳為首選。當然開放擎天廳演出構想，首先得問國防部是否同意，這時就看我們選出的立法委員與縣長的能耐與魄力。並請教專業單位如國家戲劇院的專家如何規劃演出，或乾脆請國家戲劇院在金門設分院（只是門票收入利益成為國家戲劇院的，不符合金門的觀光利益）。邀請演出單位先期可與台灣明華園戲班合作。為金門長期觀光與人才培植著想，後期必須結合金門地方藝文社團與教育單位展開戲劇教育與訓練，培植具金門特色的戲劇自己能演出。如在金門大學開設藝術學院，結合金門地方原有的「九甲戲」、南管等藝文社團合作展開戲劇教育與訓練，才是厚植地方觀光與教育的長久目的。   或許以上設想太廣，難度太難，會讓立法委員與縣長為難；退而求其次，地點改在慈湖上演出，仿效「印象劉三姐」方式，還是由縣政府主辦，請「落番」與「戰酒」的唐大導演規劃演出，以全縣素人為主角與演員，培訓演出「鄭成功歌仔戲」，以慈湖實景設計演出場景（如渡海收復台灣一節），這純是地方的事了，就不必勞動國防部（還是要與國家公園管理處協商，難度應該減輕很多了），票價也可以親民一點，設在台幣一千元即可。其中較難的是，海戰場景的設計，必須先訓練一大堆「船艦」與演員（回想有次端午船賽沈船事件，真是難呀！）其他長期永續的經營，還是一樣請金門大學與地方社團一起培植藝術人才。   如在慈湖能夠真的演出「鄭成功收復台灣」的劇碼，應可活化金門與環繞慈湖一帶的觀光事業。

  自今年7月1日起，大、二膽島由金門縣政府正式接管後，相關的基礎工程也隨即展開，圍繞著大、二膽開放觀光的相關議題，暫告塵埃落定，不過如何前去大、二膽的議題？卻悄然興起，其中以烈嶼鄉親最為關切，9月12日烈嶼鄉代會便與鄉長洪成發達成共識，力爭烈嶼成為進入大、二膽的觀光門戶。洪成發表示將爭取在青岐鳥嘴天然凹灣設置一處浮動專用碼頭，專營大、二膽航運，以便留住遊客，否則如果直接從大金門到大、二膽觀光旅遊，烈嶼又會像小三通的過境旅客一樣，「看有吃無」，最後被邊緣化。洪鄉長的用心誠然良苦，然而烈嶼要成為大、二膽的門戶，並非只有設置碼頭一途，興建烈嶼與大、二膽間海上的觀光纜車，未嘗不是一個可以思考的方向。   事實上，觀光纜車與風景區，素來處於一個相互拉抬的樣態，以著名的日月潭纜車為例，日月潭的高知名度，固然促成了日月潭纜車的投資營運；然而日月潭纜車的優美景緻，更是豐富了旅客的日月潭遊程，使遊客頓生「不虛此行」之感，來了還想再來，故兩者為相互拉抬，迄去年7月底，日月潭纜車的總搭乘人數已突破800萬人次，按其票價推估，其總營收應已逾20億，相當於兩個投資額，而當時日月潭纜車營運還不到4年，算是極為成功的佳例。相對的，貓空的知名度雖遠不及日月潭，但因有貓纜低廉票價的優勢，使得貓空一日遊儼然成為近年來大臺北地區新興時尚的旅遊行程，貓空當地的茶農、餐飲業者自然跟著受惠，其樣態則屬纜車拉抬風景區者多。   烈嶼的狀況是，金門大橋將於三年後通車，屆時會有大批旅客到烈嶼旅遊。金門旅遊人數，近年來有大幅成長的趨勢，依金門大學「金門觀光旅客消費及動向調查分析」調查結果顯示，本（103）年度1至9月來金門旅遊人次為97萬餘人次，相較於去年同期，成長了11％，這還不包括大陸來金旅遊的31萬餘人次在內。若依此數據推估，三年後每天經金門大橋進入烈嶼旅遊的遊客，極可能超過5000人，以烈嶼相對貧乏的觀光資源來看，推銷大、二膽行程，絕對是一張王牌，這也是烈嶼鄉代會與鄉長洪成發力爭烈嶼成為進入大、二膽觀光門戶的主因。然海上纜車之所以優於渡輪，在於其新奇時尚，景觀優美，且品牌形象佳，以貓空為例，在貓纜營運前，貓空原已有與木柵連接的公路，但推展觀光的效果有限，直到貓纜營運後，才大幅發揮了拉抬效果，未來「大二膽纜車」若能順利營運，樣態應接近於貓纜，其經濟效益豐厚，值得有關單位重視。

年前，余光中老師曾應文化局之邀蒞臨金門，演講獲得廣泛回響。今年七月，參加文化局「詩寫金門」審核，王金鍊老師特地秀出余光中所寫的金門詩作，其中一首正是〈大武山〉。「大武山」是「太武山」之誤寫，詩寫著「高粱是憂鬱的特效藥／安慰愁腸，斷不了愁根」。   當年圈選大學，余老師恰從香港回，落腳高雄，導致我以中山大學為志願，就讀財務管理學系。有趣的是，在學校互動少，畢業後互動更多。有兩回，應《中華日報》邀請，於台南頒獎典禮上，擔任複審代表致詞，余老師正是決審代表。最大的「互動」卻是邀請陳幸蕙在我主編的《幼獅文藝》，撰寫「悅讀余光中」專欄，余老師得知此事，常常主動提到。   陳幸蕙是散文名家，寫詩的賞析，娓娓道來，平易近人，又深刻到位。她除了詩評之外，編撰與創作，從未停過。剛出版《與玉山有約》。作家在不同階段，長不同的心眼。當作家歷盡千山萬水，覺得抒發的還不夠，還要再描繪風景，給更多人看，童書、或者樸實無華，用意誠懇的讀物，是一個選擇。以此來看能論、能詩、能文的陳幸蕙新作《與玉山有約》，即知書籍的意義，就是還沒盡暢的話、還沒說完的風景。   作家從明辨多才、精心巧局，忽然英華內斂，面臨如何藏鋒收束，還文字自然本色。作家仍說著故事，動用小說與散文的機鋒，《與》蔚為微形山岳，細看，仍是山、水交流。   陳幸蕙為《幼獅文藝》寫「悅讀余光中」專欄，正著眼於年輕讀者，《與玉山有約》也一樣。書籍開宗明義指出，為校園的新新人類而寫，釐清他們的困惑、迷失、煩惱與希望等。陳幸蕙必須以親近的語言置身校園。環境跟人物，成功營造親近感，多數文章勾勒確實環境，如〈晚鴿飛過微笑的天空〉敘說父母離異，孩子的癒痛過程；〈舒芙蕾與溜直排輪的外公〉談外公過世，孫女與至親夢中重逢；〈眼珠的顏色〉以美術課談心眼看世界。環境的塑造讓年輕讀者，更快置入故事，快速有效地移情，與劇中人相契共鳴。   人物的取名則偏向童趣，如仙貝、納豆、優格、昆布、芭蕉、可可、幕思、舒芙蕾等，取名以暱稱為主，真實事件如夢似幻，拉開了讀者的距離。陳幸蕙拉近讀者，又稍微推移他們，在此空間中，從容放進教養、慈悲、逆境挑戰、社會關懷、生死領悟，乃至於勵志。最大的挑戰是校園新人類多懼於、也拒於「說教」。用心良苦的小品故事，看似輕淺，輕重拿捏正如名醫找穴位，必須精準，且力道恰好，很多故事不能說得明白直接，留給年輕讀者玩味空間。   除傳承生活的體悟，陳幸蕙不忘作家的「職責」，談起「述說」與「呈現」兩種創作方式，以及作者修改作品獲得的快樂，暗喻人生正如文章，必須放寬心胸，不斷檢視，以臻美好。   陳幸蕙登「玉山」高峰，目睹美好景致，於是沿途佈下甜餌，誘使更多學子，一路撿拾登山。等警覺到累了，美景也忽焉在前。余光中〈太武山〉寫著，「古來的征人，我問你，誰最寂寞？」我以為，陳幸蕙必定了解年輕人不為人解的寂寞，因為每一段履歷，都是一段征程哪。

  日前報刊名師教作文，為了學測指考大會得高分，很多學子很受用。將老師文章解析體會速成，可以充分應付教改考試的體制，但是高分之後呢？作文可以速成嗎？用起承轉合，人事時地物，無形框架構出優美文句，可以感動閱卷無數的老師，也可以感動自己嗎？藉著報刊，將十多年來與孩子玩寫作文，略有所感分享。     我從孩子上小三時開始進學校帶孩子玩作文。有一次晚上孩子說要寫作文，最難忘（感動）的事，我說老師沒教你怎麼寫嗎？他說有啊！分三段：什麼是難忘（感動）的事，為什麼難忘（感動），難忘後感想。這就是簡單的五W寫法。我問他，你有沒有感動的事，他說沒有。沒有感動的事怎麼為文啊？從此我走進校園帶一群學生玩樂寫作。   也曾進安親班，也在補習班教過。慢慢的我退出了，補習班必須給家長交代，要速成的成績，要將學生短文變長篇大論，於是有些補習班會印美文給學生參考擷取填補成長篇；安親班老師會唸著讓小六學生交六百字學校作業。寫作是一件好玩的事，不應為了作業為了考試，我教寫作也不應付家長。寫不好寫不長，要了解孩子的個性心性、上課的情緒，我們一起等待孩子的成長蛻變。   讓孩子成為一支筆一張紙，自由自在玩樂。春天我們到學校旁公園，躺在草地上捉蟲看蝴蝶蜜蜂螞蟻，小生物爬上稿紙，寫下小小的驚喜；夏天我們在校園大樹下，寫大樹，把自己當成一棵樹、寫要對樹說的話，從樹縫中尋找陽光，站在陽光下曬太陽，寫流汗的感覺；台灣南部的秋天沒有楓紅，孩子不懂憂傷浪漫，我們寫風沙在跑道中翻滾，踩碎落葉的聲音，大家玩的不亦樂乎，稿紙被風吹跑了，下課一張白紙有紅有黑有一串串驚嘆號。   下雨的日子，我們玩紙花，色紙折剪成窗花，寫一個夢，對自己的期許對家人的愛。關在教室從一格格的窗戶看外面的世界，尋找自己的天空，小小的年紀，在課業的壓力下，寫作課不應又是一種壓力，可以抒發、告白、玩樂，字也是一種遊戲，句子的堆疊不再只有對錯還充滿魔力。我與孩子們一起期待上寫作課，一張紙一起寫。他用鉛筆，正面寫作文背面畫圖說故事，裝滿精采言語。我用紅筆，修改加強理解他的心思，在紙上填下一行行句子。   每次接到學校開課電話，我滿腔熱血與期待，當然也會沮喪。學生靜不下心來，動來動去，幾行就不寫了，我念一句提示一些話，他又動筆，有些人當我一靠近，她就蓋住紙，惜字千金。當我想生氣時，想到山姆老師無償的心，我深深吸一口氣還給學生一個笑臉，情緒影響心情，心情影響學習，快樂有趣更可加分，至少妳也會得到一個笑顏。總是與學生有約，我們安靜的走出教室，他們像放出去的小鳥，拿著一張紙和筆，坐在木板地上或坐在樹前或趴在地上，或爬上圍牆或遊樂器材上，開始玩樂寫作。   現實與理想，想像與理論真的差很多，心是跳動，教室關不住青春的心，那就走出教室，走近真實。上下課有限，心態無囿限。也許教育理念不同，耐心愛心良知是老師必備的態度，無論小小孩的無知、中學生的叛逆、高中生的不削神情，都需要慢慢來，只要他肯玩筆就行了。

  有時候同鄉見面，會互相開玩笑。   「甚麼時候回金門定居？」對話多在聚餐場合。   「回金門？我不敢啦？」鄉親搔頭傻笑。   「為什麼呢？」故鄉，為何回不得？   「在金門，你只要跟誰一起吃飯、或看場電影，不巧被撞見了，馬上就謠言四起，風聲鶴唳。」我們都同意，真有這種可能性。金門島小人親，也許天晴沒太多的風雨煩心，也許嚼是非的樂趣本就是人情之一。於是宗親結構變成締結深厚的網絡。當然，這玩笑還是開得荒唐了。有一本書叫做《揭密風暴》，就來開臉書、Line等時尚社交工具的玩笑。   作者是戴夫．艾格斯，他書裡指出，不知道的世界，真讓人難過。所以，我們一定要知道。《揭密風暴》寫著，怎麼讓這世界透明，如何讓祕密成為資訊，一旦世界明透矣，就抵真善美。小說以大學剛畢業的梅兒為主角，她厭棄傳統工作，在環網客戶體驗區服務，後接下透明人生的任務，把家庭與經歷，秀給全人類。   環網打造烏托邦。園區內，每個人都煥發活力朝氣。工作明明忙，永遠有人愜意散步、踢足球與玩板球，參加數不盡的宴會，歡樂如同天堂。天堂的格言是「秘密即是謊言。分享即是關懷。隱私即是偷竊」，環網人員被植入晶片，身在何處、跟甚麼人會晤，皆一目了然。（試想島民人人一植？）梅兒擔任主角，展演了年輕心智如何與大企業碰觸，再一口口被吞食。環網總從「善意」出發，比如說為了終結混亂的帳號跟密碼，推出「真我」，盜用等混亂現象不再，打造消費者與企業家的樂園，奠下鯨吞世界的第一步。   為高效率媒合男女，推出「情網」，男女喜好，可透過分析獲得解答，快速找到真愛。法蘭西斯的姊姊遭虐殺，他說服環網推動「真童」計畫，為孩子植入晶片，行蹤處處留，防堵意外。「天眼」以「必須盡知天下事」為原則，漫天架設微攝影，居家與巷弄，處處有天眼，必能杜絕違法。（試想島內遍設攝影機，如同823落彈？）環網針對歷史提出「過去完成」系統，可還原先祖歷史；為節約公部門開銷，讓「真我」發揮更大效益，構造為投票機器，讓大家檢驗，誰背棄了民主價值，竟然不去投票？（試想大家都知道，你把票投給誰了？）   環網滿嘴世界福祉，吸引多數跟隨者，推動量化時代，誰創造多少銷售額跟收視率，都清晰可觀。梅兒在客戶體驗區上班，即以追求高分為主，她與法蘭西斯親熱，法雖早洩收場，仍要求梅兒打分數，梅兒慷慨打上一百分，法才滿意。   這樣看來，《揭密風暴》不只是在開玩笑，它還站在時代的潮頭，預言未來世界，諷喻了科技的運用，向來就是以理性之名，卻漸漸走上癲狂。（看看選縣長人數爆表，也真是瘋狂了？）它寫出了真善美，怎麼變成欺瞞的招數；它揭示了隱私的有、無，才足以構成人的存在。當本性與純真一一瓦解時，人生成為大秀場，只要低頭滑手機：一個方寸、一種展演，就有無數訊息。   我們誤以為資訊就是五官與靈魂，卻遺忘了，叫喚自己的聲音。（是啊，我們應該常常默默告訴自己，我們是金門人）

閩南文化是中華文化中一個具有鮮明特色的地域文化。金門自唐朝陳淵來此拓墾，已歷一千六百多年，承襲了中原文化傳衍的閩南文化，成就了金門豐沛的人文史蹟。而今，處於兩岸分治的歷史時空，金門地區受到外來文化的薰陶，除了顯現於有形的物質文明，更搭襯了無形文化資產的充實；而在傳統與現代之中，閩南文化在金門被保留得最為完整，今以宗族文化觀之。   宗族組織在於辨血統，別婚姻，睦親族，互助互勉，對宗族之發展至為重要。據宋代鄭樵通志氏族略序云：「自隋唐而上，官有簿狀，家有譜系；官有選舉，必由於簿狀，家有婚姻，必由於譜系。」可知古人對於宗族組織、姓氏認同之重視。金門保有傳統閩南文化色彩，富有濃厚宗族組織文化特色，除了擁有傳統血緣聚落，也在各個聚落裡分別興建各姓氏宗祠；「宗祠」亦稱「家廟」、「祠堂」、「祖厝」、「宗廟」。   在中國傳統社會裡，「宗祠」就是氏族精神聯繫中心，也是宗親禮教維繫的堡壘，更是宗族組織與發展的核心。金門各聚居村落各姓氏宗祠，每逢歲時節慶，由族長率領宗親晚輩共同祭祖，慎終追遠，敦親睦族；尤其祭祖活動，族親齊聚一堂，「祭祖吃頭」，盛況空前，至今不衰，是金門地區宗族文化的表徵。因此，金門的宗族組織發展綿密，是最具有閩南宗族文化特色的所在地。   1968年，大陸文革動亂，破四舊立四新，很多傳統文物橫遭摧殘。筆者福建安溪老家「圍內施氏大宗祠」被夷為平地，片瓦無存，景象淒涼，失祠失祀二十餘載，族之浩劫，聞之悲慟；另外，宗祠保存族譜被迫送繳待焚，幸賴宗賢奮不顧身，極力攔阻，輾轉藏匿，逃過一劫。大陸改革開放以來，各地被毀宗祠紛紛重建，我圍內大宗祠在旅外華僑倡導、籌募資金，於1986年鳩工再造，越二年竣工，恢復原貌的宗祠煥然一新，遠勝原宇。   如今，大陸有人說，「文革」是中國歷史的一段創傷，更是中華文化的一場浩劫。這是對歷史沉痛而深刻的反思。就拿傳統文物來說，宗祠摧殘只在一夕之間，要重建有錢就辦得到，但實質文化內涵的傳承卻有斷層現象。例如：宗祠晉匾的禮俗，現在的閩南地區幾已失傳，晉匾的一整套程序，須取法於金門，這也是金門文化在閩南文化圈的優勢所在。   綜言之，對於金門長遠的文化發展而言，我們應該思考的是，閩南文化在金門的維護和發揚，我們需要以何種思維來切入，讓精緻的金門文化有實力成為閩南文化的創新與領導者。

千羽要去服兵役了，我趕回台北與他相聚。走出機場時，看見一輛閃耀光彩的紅色跑車駛來，它讓所有車輛都失去光彩，周邊的眼睛都凝望向它。上了友人的車，我說紅跑車輝映燦爛的陽光，真是令人驚艷。我的行李箱塞著四幅風獅爺畫作，要與友人分享，春夏秋冬的背景，帶著島嶼四季色澤，很自然的融入友人與我之間，在安靜的公司裡，我和友人興奮的交流充滿陽光的文創點子，空氣中有一股清香，釋放出彩色的光波，彷彿波光粼粼的金沙溪，照見我們對夢想的堅持與努力。   千羽去服兵役的一年，每個月我將有一半時間留在家鄉，凝望歲月的背後，我心中的觸動，包裹著淡淡的哀愁，我對友人說，未來千羽再出國深造，我將變成家中第十一個移居異國的人。因心裡有這且喜且憂的移動計畫，我往返島嶼之間，心情顯得特別複雜。畫布上每一抹美麗的顏彩，都有其生活刻痕，生命存在的意義，在大自然中不需特別去探討。返鄉，表面帶著一些回溯記憶，但藏在心底的是更多對未來的瞻望與期許。生命中的每一天，大自然告訴人們，只需保持寧靜之心，世事自然如流水一般淡定、太平。   友人在金沙打造的城堡式建築飯店，以及寧靜鄉間的文創旅館，一直是我心中的優勝美地。每次與友人交流分享，我都會催生更多激進的創作信心。我對友人說，創作者的生活，像夜行動物一般靜謐，為了純粹創作，我保持與人的距離，每天搭乘公車四處溜達，是我最接近人群的一刻，在綠意盎然的島上、跟著車輪奔馳四方，我的腦海總是思緒翻飛，有時寧靜的心被一些人事物干擾，感覺被庸碌磨損時，只要望向綠野平疇，一切挫傷很快便會獲得修護。我對友人說，土地，帶給人莫大力量，任何發生在土地上的故事，都是一再循環，未來人生可行的路，都曾經堆疊無數腳印。友人將夢想化成點、線，穿織在我日日穿行的島，每一個佈點都有一顆星，閃耀理想的光芒，我喜歡這無拘束的衝刺，眼睛望著遠的星，不擔心迷航。每次車子沿著海岸線行進，我都不想下車，希望天涯海角一直往前行。   最近我常隨身攜帶一本「大地藝術祭」好書，我發現住在僻遠村落的人，常以自己為世界的中心點。靠海的人，常瞻望著遠方，但不見得勇於出航，有挑戰乘風破浪的氣魄。在車輪滾動中，我望著大地，心裡想著「藝術祭」的魅力。我喜歡和有勇氣規劃遠景的人交流，如何找出一條新路，在人生路上順暢前行。高遠的大地藝術祭觀念、美麗的文創陽光顆粒，讓人的生活有機會避開庸碌瑣碎，躍進萬物之靈的尊貴價值。包括在引導學員創作一系列結合彩繪、拼貼、剪紙、撕貼畫、立體造型的「風獅爺」創作時，我也感受、印證到人的潛力開發的非凡意義。   千羽要去服兵役了，我趕回台北與他相聚，送他上成功嶺新訓、再依「替代役」役別下單位專訓，一個嶄新的階段展開之前，熱愛電影的我們走進同一家戲院，選擇不同的放映廳，各看了二部影片，散場後慣例討論一番。拿到學校哲研所最高分，論文被讚譽為已是一種貢獻的千羽，送給我一本他的哲碩論文，下次返鄉時我將隨身帶著，鼓勵自己連結更好的創作觀念。我想，再偉大的個人，站在歷史長河裡，總是顯得渺小，但再渺小的個人，仍可活得深刻有價值，為人類締造以小博大的轉機。在與友人討論如何開發文創、累積閃亮的陽光顆粒時，我看見一條路直直通向未來，不管身在家鄉、異鄉，我無悔前行的選擇，就像在畫風獅爺的心態，無須為他披上任何色彩的披風，只需尊重原型，彼此相惜，守著歲月靜好、一片平安。

  在日本神戶北野町，住著一位慈祥、堅毅的金門鄉僑─林王昭基女士。她是山后王敬施之女，從小在日長大，現年八十多歲。可能是因為生性樂觀、淡泊名利之緣故，她看起來不過六十歲，顯得特別地年輕、開朗。   她是我這十餘年來在神戶進行華僑研究時，透過王柏群先生（王敬祥之孫）所認識。雖然在年紀上，柏群先生僅小林王昭基女士一歲，但在輩分上卻得喚她姑姑。正是因為這樣，我與我們一群到神戶研究的學生們，也沒大沒小地跟著柏群先生叫昭基姑。笑容可掬的昭基姑也不以為意，任由我們這群晚輩隨意稱喚。   昭基姑的廚藝極佳。幾乎每次在神戶的研究期間，她總會邀集柏群先生、福建會館秘書長林正茂、兵庫縣立大學陳來幸教授、金門大學黃嘉琪教授（當時在神戶大學攻讀博士）及其他日本友人，也會要她的二公子政祥作陪，大家在她位於北野町的家中，一起享用著她親手製作的閩南薄餅。在日本，連薄餅皮都得自己做，花費她不少時間；昭基姑也花功夫在餡料上，除了豆芽等閩南菜系外，也融入日本當地的食材（如紫菜）及醬汁，口味十分特別。她的薄餅食譜，常分享給社區媽媽、華僑社團，但個性低調的她，並不會掛在嘴上。   事實上，她並非王敬施所親生，而是從小自中國福州抱來的養女。王敬施待人謙和有禮、個性謹慎認真，在戰爭前後接手復興號、創辦致和公司，為重振山后王家聲望貢獻甚多。由於是養女身分，她告訴我，當時她連一句爸爸都不敢叫。但王敬施對她視同己出，用心栽培，供她讀到中學畢業。畢業後不久，她嫁給了出身臺灣高雄的台僑林文魁，育有二子建洋、政祥。先生相當疼愛她，美滿幸福。她也盡心照顧家庭，兩個兒子都受到很好的家庭教育。可惜文魁先生逝世較早，留下昭基姑無限的思念。現在，建洋與日籍妻子赴美留學後，定居舊金山經商；政祥接手文魁先生的貿易公司，常常往來台日經商採購，生意相當成功。從她娓娓道來的身世，我可以充分體會到昭基姑是一位感恩惜福的人。   王敬施晚年身體不佳，離開神戶返回金門。辭世後，長眠於故鄉。昭基姑多次帶著兒子們返回金門掃墓。年事漸高，她愈發想要紀念敬施先生，來表達心中長久的感念。她常向我提到回饋鄉里的願望。透過和建洋、政祥兩位的反覆討論，以及徵詢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的意見後，位於山后海珠堂的山后展示模型已經十餘年未更新，已有部分損壞，由昭基姑捐贈一座全新手工製作的展示模型，置於大廳前軒，是一個可行的方案。於是，幾個月前，我找來幾位金大建築系的高年級學生，指導他們，利用課餘時間，精工細琢地重建當年「山后十八間」的壯盛僑村。如今，模型大致完成，最後剩下基座、玻璃罩等國家公園管理處配合的事項，一位八十多歲長者的小小願望就可以實現。   儘管，那個出洋打拚、心繫故土的僑鄉年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但昭基姑給我們上了一堂滿富人生哲理的課，感恩惜福、盡心回饋。我想，謙虛低調的昭基姑一定不喜歡我寫這篇放在報紙上的文章，不過她的故事，值得當代的年輕人學習。

久疏運動，只要一動起來全身就像要散架似的，時不我予或今非昔比都是安慰自己的老詞了，到底習慣還是要靠養成的，揠苗助長，終究不是件好事。   想是近來迷上了看劇，於是乎動的時間就更少了，但看劇總還是要看些門道、有些收穫的，否則還真只是沈迷喪志，了無意思了。最近看的是大陸劇《馬向陽下鄉記》，有些政教宣導的意味，卻不妨礙主角吳秀波將來自城裡工商局的市場科科長，下到農村擔任第一書記開展工作的諸多價值衝突、人情義理，甚至是「秀才遇到兵」的境況，演繹得入木三分，或許藉由他的表演也能讓看劇的人從中領會到「知易行難」的現實。   近些年來，家鄉的變化很大。變化大，可能對某些人極好，相對的，某些人感受就可能很糟。諸如，馬向陽要在村裡修路，初始大家都認同這是件絕對的好事，畢竟交通利便了，做營生、要投資都會相對的容易，但等到確認修路必須拆自家屋子、院子或牆籬時，又該另當別論了。所謂：「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人之自利實乃天性，無關乎道德，但放在大環境的天秤上，孰重誰輕便很容易的看分明，但對付出更多、犧牲更大的人來說，或許再繞個彎多個二、三十里路，我家的屋或許就不用拆了呢？如若所有的人都這樣想、這樣做，修出條九彎十八拐、背離現實需求的路也就不足為奇了，反正花的是公家的時間、公家的錢，大環境的好壞又於我何干？就算路不修了，幾十年來不也這麼過了，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才是正事。以上的見解，或只戲劇上最通常的愚夫愚婦的表現方式，但論證到現實，卻又無比真實。   近年來，家鄉有許多重大的建設及發展，從近處看，這些建設或許能帶來了繁華，以及更多的利便，但是否也對環境友善便有討論的空間，我很欽佩諸多愛鄉者的情操與胸懷，「今日不做，明日後悔」，環境永續總是最高指導原則。但如若只是想當然爾的落入思維的誤區，今日的堅持，對明日的發展未必便是好事。事實上，更多時候，公務員會希望一動不如一靜，把自己動散架了，吃虧倒楣的，終究還是自己，如果不是期待預期的作為可以帶來正向的改變，又何苦來哉？再退一萬步言，每每只要踫觸到保育與開發孰重的議題，也總是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說服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更何況違逆的是眼下的利益，在理性與道德的指引下，反對者更能理所當然的挺直腰桿。   人自利是天性，兩害相權取其輕，對損害較大的那方而言，亦未見公允。因此，直面這些爭議，我想問的是，「我們到底該相信什麼？又該服膺何種真理？」，面面俱到的公行政，幾乎是不存在的，堅守行政程序的合法性，並找出眾人信服的理論與作為，或能稍將滿溢的忿忿不平作調理與舒解。   我們無法改變這世界，但我們可以用不同的角度看世界。小時候，我總能感受到領導者的偉岸與不凡，因為「它」總是高高在上、風雨不驚，就算小鳥在它頭上大便，也一如既往；長大後，我發現領導者可能成不了神，有時也做不成人，隨著時空的更迭，「它」同樣也會被大卸八塊、棄之荒隅。信服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事，從別人眼中，才能看見不夠好的自己，而自己的幸福，通常不在自己心裡，卻掌握在別人眼裡……。

  在不同的時間走向金沙，可以看見不同的美。我順著公車行進的路線，在畫布上揮灑色彩。田地裡的高粱成熟了，風景增加暖黃的清香，我更歡喜每天搭乘不同時段的公車往金沙行去，總是吸引我目光的牛群，我用手機拍下牠們吃草的模樣，心想哪天一定要下車去摸摸牛背。很久一段時間沒下雨，畫布上的陽光十分燦爛，我剛完成的四幅風獅爺畫作，色彩繽紛飽滿，這表示我已融入金沙，進入美好的創作情境，包括為參與創作的學員挑選彩色拼貼紙時，我的心眼裡也充滿金沙令人驚艷的色澤。原初我對創作課程並沒多大期望，只希望在巡禮沙美老街、鹽田、洋樓、風獅爺之外，能為遊客稀少的文化園區帶出一點人氣，但帶領學員創作時，我也開始畫自己的系列畫，一條公車路線，因此走得特別旖旎多情。特別是午後迎著陽光，車子一村又一村繞行，車窗兩側的平原遼闊又美麗。車子在一個路口轉彎時，我會看見一片海，每天變化的潮汐把海景拉成一幅鮮活的畫，我屢屢回頭張望，很想下車去看海。   之前，我到金沙的機會不多，感覺較強烈的一次是友人帶我來看一間飯店，古堡式建築是友人的夢，帶著留英期間的強烈印記，友人把夢築在金沙一片野地上，我感受到那夢的溫度，每次經過都會想，未來我的異國夢也會一樣溫暖而繽紛。最近千羽要去服兵役了，他哥哥從法國來信要我提醒千羽認真學好德語，好儲備退役後出國深造。我的腳蹤先一步踏出新規劃，在原鄉與異鄉拉一條線。也許未來我們家族的生涯規劃偏向終老異鄉，但在遠行之前，我可以在原鄉深耕一畝創意田，讓根的意念伴我走向任何一處他方。   有時心境變化，隨著公車的滾輪滑向一村又一村，當公車塞滿人，乘客在車上高談闊論、閒話家常時，我發現聚落裡每一個人都是透明的，一趟公車之旅，可以讓我勾勒一部小說的劇情故事。不久前我參加華山文創園規劃的一場「大地藝術祭」分享交流，讓我回眸望向沙美老街、鹽田、洋樓、風獅爺，有不同的思考。面對自然環境與文明發展之間的抵觸，人們因情感因素不見得能夠連結上進步的軌道，面對衰敗退化的一面，人們需要更多藝術潤滑劑來克服難題。如何看待過去，正關係人們如何發展未來。   以金沙元素為背景構圖，彩繪一尊風獅爺時，我回頭去看「風獅爺」的詩，我寫說：「含住最大最苦的沙礫／一村又一村／咀嚼荒涼／從塵埃滾滾的牙縫／吐出一座海上公園」這座海上公園，悠悠渺渺的情境，帶著金沙令人驚艷的色澤，不斷在我畫布上閃爍。當我把畫畫顏料、畫筆、畫布從台北搬回家鄉，我每天行經的路，感覺都像第一次走過。一日，我在沙美老街買了一輛中古捷安特腳踏車，騎著它四處閒逛，陌生的路也變熟悉了。接著，我把想望已久的畫室架構在金沙，喜孜孜的畫了一整天，伴著意大利歌劇恣意流淌，我對友人說，如果我向外宣示要為金沙畫一百幅畫作，後續就得兌現承諾，創作力量就會增強。這不失為鼓動自己奮力飛翔的妙方。我在秋光裡畫畫、著色，周邊的風景伴隨潮汐，分秒都在變化。田裡的高粱一天比一天成熟，畫布上的色彩愈形飽滿，一幅畫作完成時，我感受到土地的力量鑽進我身體，我也更強壯了。    一百幅畫作要畫到何時呢？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在為學員規劃創作課程時，我已收集了一百多尊風獅爺圖檔。迎著陽光，還可以畫一片成熟的高粱穗在秋光裡抖動跳舞，也可以畫幾顆黑蒜頭的笑臉，或者把素描再練一練，畫一群肥肥壯壯的牛群，而我必然會在車子轉彎的時候，再一次回眸，凝望波光粼粼的金沙溪。

  金門的詩酒文化節，沸沸揚揚的，詩情書藝墨香，在島嶼隨風飄送。我無緣恭迎盛會，只能在網路上、報導文，擊掌為故鄉加油，憶起今年春節在台北，一群人在金門同學開的書店沉浸書香，感同身受。   同學網路拜年相約碰面一起看莫內展。路上雨如飛瀑，雨彷彿也熱烈的迎接，說聚聊一杯咖啡即可熱絡情誼，提議去公館繞繞，熟悉的溫羅汀地帶--全國書店重鎮，我們很期待，重溫一遍書香世界。撐著傘攜家帶眷，一夥人穿雨而過，駐足在小巧的咖啡屋，因為避雨幾乎座無虛席，桌上都是咖啡，觀雨看街景，門一推氣香迎面而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路雨擾人心思的煩亂都散了，一杯咖啡暫解。   條條巷弄充滿，書店藝文畫廊的溫羅汀三角地帶，咖啡不是主角。我們到同學開的二手書店，雖是二手書，店內書香墨香充滿，明亮潔淨。經營二手書店是家學淵源，夫妻倆各有各自的事業，書店全交由同鄉人管理，店員都是金門人，熱情開朗，秉持故鄉的真實誠信，讓書店內充滿家鄉情味。我們看書翻書欲罷不能，走出店外人手提一袋沉甸甸二手新書。   接著又到新生南路尾的二樓書店，曾耳聞「胡思」女老闆是金門人，原來是同學的妹妹，他鄉遇故知，有點相見恨晚呢。書店有二樓，一樓角落幾張古樸桌椅，可以看書翻書買書歇息聽音樂，在大城市緊湊的步伐下稍歇，沉靜心靈。我們喝茶、翻書、閒聊。同學說『鄭愁予演講那場我有來，這裡號稱金門人的鄉愁書店，期待你也在這裡為我們簽名』，原來這裡常有新書發表會，而且更歡迎金門的作家來這兒，共話故鄉事。   茶香書香，餅乾微溫，閒暇的時光，聊不完的同窗情誼。此刻，雨下不停，忙亂避雨的都會人潮，烏龍茶，芳香清淡，滋味如一本本的詩集，字裡行間繚繞，呼之欲出。同學說著，這三十年來的跌跌撞撞，婚姻創業就學，行路難。歲月濃縮成了一個下午的閒暇，於是我們重新彼此認識。   三十年前二手書店就是他家族的事業，發跡於牯嶺街，版圖延伸北中南，曾經佔三分天下，他愛書說書寫書賣書開書店，一輩子是個文化人，結婚後繼續沉迷進修研讀，忽略了家庭婚姻，終至種下遺憾。人說，為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還是放棄一棵樹得到整片森林，得失之間如何權衡。他勇敢展開另一段幸福，也更珍惜現在擁有的人生。   談起書，他神采飛揚開朗得意，一本本書如數家珍，往我手上堆疊，我低頭書香滿懷，手劃過書頁字句，透過紙張穿越時空，猶能感受到作者的熱情餘溫，一本書的散寫集成，該是無數個日夜埋首案頭，絞盡腦汁、腸枯思竭或是文思泉湧，下筆如有神助，成就一頁頁的篇章，每一篇章都是一個美麗的傳說。詩句墨跡跳動，我的心也微微激動，念著字句想像書中人。時間留不住，書頁匆匆在指尖飄然而逝。   抬頭，雨似乎稍歇，陰暗的天空讓黃昏提前到，霓虹燈亮起閃爍，路上人潮也精采起來，夜正摩拳擦掌著。這溫羅汀的書香，有我美好的年代，物質貧瘠，心靈富足，在他鄉的孤寂有同鄉人相扶持，生命真的很美好，過往的酸甜苦辣滋味，如今都釀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