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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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中的熱區﹕美國國家檔案中的金門地位
金門,在20世紀中葉起被捲入了國族歷史、「自由與共產陣營」的衝突中,成為「冷戰中的熱區」。蔣介石向美國媒體談到:「無金馬即無台澎,有台澎便有大陸」(1955年),「金門馬祖是防衛臺澎的前哨,亦為自由世界鞏固西太平洋的生命線」(1961年);國府行政院長俞鴻鈞指出:「金門及馬祖之防衛,不僅對臺灣之防衛有密切關連,且與整個西太平洋陣線,均有極重要之關係」(1951年)。美國國務卿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亦發表聲明:「包括金門及馬祖的沿海島嶼,對中華民國有極重大的意義,且與柏林對西方的重要性相比擬」(1958年)。 事實上,在1954年第一次臺海危機之後,美國開始重視金門戰略地位且加以援助。中央情報局於1954年9月9日有一份以〈中國離島〉(The Chinese Offshore islands)為名的最高機密檔案(2000年8月30日解密),針對當時金門的國軍與廈門的共軍的軍力進行評估,以及一些可能發生衝突的軍情分析。在附錄中,也分析了國軍與共軍總體軍力之比較。文件長達38頁之多。藉由這些評估,提供補強金門防務的建議,以及美國制訂中國政策或介入臺海局勢之參考。這份資料有許多具體的兵力數據,如記載了當時國軍有42,100人及游擊隊6,000人、居民至少有50,000人。這是目前已公開資料中記錄當時軍隊人數最精確的一份;同時,也記錄了美國協防的記錄,如美軍顧問團運來了3門105釐米的榴彈砲與一批40釐米的防空機槍等。而發生於金門的「九三砲戰」直接促成1954年3月《中美共同防禦條約》(Sino-American Mutual Defense Treaty)的簽署。 弔詭的是,《中美共同防禦條約》第六條載明:「…所謂『領土』及『領域』,中華民國是指臺灣及澎湖諸島,美國是指在其管轄下的西太平洋屬領諸島。」這說明了金門、馬祖的尷尬角色。這兩座緊鄰廈門、福州的島群在面對共產集團的地緣政治及軍事戰略上極為重要,但在法律上並不受到美國的保護,條約中也讓國民政府認知到從臺灣、澎湖或外島的武力使用將會影響美國。換言之,中美共同防禦條約共同協議了兩個層面的事項,一方面阻止共產黨擴張,一方面也防止中國內戰衝突的擴散。 1958年的戰爭發生後一週(8月30日),一份檔案說明美國的協防範圍:「美國海軍部轉呈最高當局指示,派遣第七艦隊提供國民政府自臺灣本島至馬祖列島、金門列島後勤之保護,維持金馬補給線之安全,馬祖列島包括白山、北竿塘、馬祖山、西莒島、東莒島,金門列島是大金門及小金門島。其餘島嶼則不在授權範圍。」同日,美國國務院回覆英國部長Viscourt Hood指出:「協防臺灣、保住外島、圍堵共產黨是必要的軍事行動,且提交安理會討論只是共產黨的狡猾提案。另外國務院也擔心,如果情勢擴大,國民黨空軍以驅逐機進入中共領空,中共勢必面臨如韓戰時期的「特許的庇護區」(privileged Sanctuary)的問題,他們會發現,若沒有美國的涉入將無法將國軍飛機驅逐回臺灣。外島問題是國民政府領導人為了將這些島嶼聯繫到臺灣本島及國民政府本身命運的一種類似精神病態的心理結構。因為這樣,共產黨奪取這些島嶼將接收國民政府的海軍與空軍,以及一個相當大規模的陸軍。臺灣將何去何從?很清楚地,美國不會坐視這樣的狀況。」 簡言之,從上述解密的美國檔案來看,金門、馬祖不只是兩岸軍事對峙的外島,更是國際地緣政治、世界冷戰的關注點。它們做為臺灣、中國、美國以及其他國際強權相互對抗或妥協的工具,並成為軍事治理的島嶼。在20世紀後半葉的世界冷戰歷史中,金門馬祖是重要的部分;而且促使我們反思,金門馬祖不應再成為強權下的無辜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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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總統做小了
◎ 總統府釋出訊息表示,馬總統將減少公開儀式行程,以多一些時間思考國家大政方針。話是說對了,希望他這次能說到做到,不要老是跳到第一線橫衝直撞,可以專心、認真地處理好國家當前的重大政策,以不負民眾期許。 馬總統身為國家領導人,理應享有好聲望,但執政五年多,支持度卻每況愈下,如今在綠營的民調已跌至九趴;尤其最近出席公開活動,頻遭抗議民眾和學生丟鞋子攻擊。何以至此?這與他的領導風格有極大關係;馬英九的主帥性格,打從第一任期伊始,就守不住第二線的憲法規範,對閣揆未能充分信任與授權,造成有部會首長跨過行政院長向他報告、請示的情形,甚至一般庶務都要插上一手,引來「科長總統」的譏評;另者,頻頻下鄉出席一些地方層次的活動,到處無意義的趴趴走,簡直把自己「地方首長化」,混淆了總統的角色。 馬總統角色被混淆,責任就在他自己。他就任總統之初宣稱要守憲退居第二線,但言猶在耳,沒過幾天,卻對莊國榮應否保有教職等雞毛蒜皮之事發表議論;又如,颱風救災中心指揮官是內政部長,就算提高層次,也還有行政院院長、副院長,他卻要自己坐鎮指揮,搞得某次風災,他「晚一點」進救災中心都被在野黨立委批,可見他始終守不住總統的角色分際。遠的不說,今年七月初,軍中發生洪仲丘死亡案,就處理權限是國防部的事,總統應該站在國家元首的立場,保持高度,統整各方,責成該部依法妥善處理,發表慰唁家屬談話,並呼籲媒體理性、平衡報導,他卻一腳踩進去,和喪家說這事他「管定了」,莫名的引出了二十幾萬的「白衫軍」,最後以「損兵折將」和軍法制度陪葬收場。看似所謂的「社會正義」贏了,但是,或許有那麼一天,人們終於發現,這是一場台灣式的政治荒謬劇。 再拿不久前的國會議長關說司法風暴來說,由於馬總統欠缺政治鬥爭技巧,操作失當,親自跳上火線,結果是有罪的關說者毫髮無傷,舉發人卻被燒得體無完膚,灰頭土臉;更可議的是被媒體定調為「政爭」,台灣顯然已進入是非不分、對錯莫辯、公理不明、司法蕩然的民主倒退之局;馬總統雖然失算、失策,涉及關說者也失德、失格,受傷的是臺灣民主,受害的是平民百姓。 媒體經常討論總統應站上第一線或退居第二線的問題,對於馬總統來說,他只要能拿捏總統的角色分際,減少跑攤行程,潛心國政大事,按憲政體制強化分工,做一個高明的領導者,充分授權,讓整個政府團隊有效推行政務,有政績,才能突破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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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家暴零中輟為幸福城市加分
層出不窮的家暴或虐兒案例,及外配婚姻問題、子女監護問題,雖只是少數,但扼殺家庭功能,傷害子女人格發展,危害社會和諧,需要大家重視。 金門縣受少子女化影響,就學人口逐年下降。但近年來,雖有免學費、提供交通圖書券、就學津貼及補助,依然有少數國中以上學生徘徊校園之外,游走法律邊緣,不肯入學,形成中輟,即使經過訓輔人員苦心輔導,最後由強迫入學委員會強制,效果不顯,也不肯復學;另外有兩種特殊型態之中輟,更為棘手:一是外配家庭,因大人的婚姻問題,強制孩子轉進大陸或返回母國,或是外配母親跑了,男方也不再監護;一是學生家長的觀念與信仰,不認同現有教育體制,堅持將子女放在家中由自己來教育。這三種型態的中輟,又無法令其復學,所以2013天下雜誌幸福城市調查,以中輟率高(居全國第二名)而復學率低(居全國最後一名)為由,降低本縣文教力評比。 家暴與中輟似乎是兩個不相關的命題,但如果列入高危險群檢核,中輟生多半身受或目睹家暴、虐待的經驗,而形成自我放棄或反社會之扭曲人格。中輟生的背後必定來自不成功的父母、不成熟的婚姻、不佳的親子關係、不健全的家庭組織或籠罩在不和諧的家庭氣氛裡。 教育處長李再杭曾就某校二位中輟生問題,指示提請鄉鎮依強迫入學委員會,該祭出罰則連續處罰,將該走程序走完,應強制移送司法的,就要請司法介入處理。出現中輟生,是學校的一大損失,若經輔導強制都無法使其復學,更是教育上的失利,政府投資學校教育的成本浪費了,家庭增添了不幸福因子,社會則多了一個負擔。 許多證據顯示,家暴案的施暴者,多半是酗酒後傷人,或是身心失衡、長期失業,或是人際關係不佳、家庭失功能。如何讓本縣無家暴案例?短期內公權力可作為者,禁止施暴者酗酒、強制戒酒癮,剝奪或收回其家戶配酒的權利。 就長遠以觀,宜從兩岸婚姻仲介機構,台金、兩岸及駐外單位雙方業管部門建立合作機制,採取合作、處置、協尋、輔導等策略,共謀解決。擴大衛生福利部金門醫院編制,延攬醫師、心理師及社工師開辦家庭婚姻門診,再整合社會處、金門家庭教育中心、民間婦女組織、宗教單位的輔導力量,徹底改善。 金沙國中校長何莉莉曾建議,對中輟生能比照台灣公益團體成立中輟慈暉班,並可結合救國團張老師,給他們機會找到人生方向。事實上整合社會資源,可立即辦到。以警光山莊為基地,救國團張老師為支援,調配社工師、心理師、輔諮中心人員等進場,視個案情節,設置寄宿式輔導方案,並要求個案家長負擔相關費用;若無力支付者,促其進場支援看管義工以資抵付,或暫時性停止享受縣民福利,直到個案改善為止。 對於隨母親被帶出境之子女,若是大陸籍,依目前兩岸小三通之便,政府人員與民間人士來往頻繁,速謀兩岸警政、戶政、移民單位、家庭輔導民間機構建立合作機制,以孩子的受教權益為最大考量。若是返回大陸就近入學是一種選擇,若任令其就此失學,則要透過此一機制協尋與妥適安置,勿因雙方不作為而坐視對孩子的傷害。若是其他國家外配,則透過移民單位、駐外代表處、國際紅十字會、慈濟功德會等外志工力量,查訪其下落,輔導其就近入學,或返回就學。總之,不論是大陸籍子女,或是其他外國婚配子女,都流著金門人的血液,都是散落在這個大千世界裡的金門種苗,我們沒有理由放棄,更不能亳無作為,任令問題始終存在。 下一代的金門人,正在刻骨銘心的感受我們是如何善待?少子女化後成長的金門人,是否一再複製我們這一代的經驗或模式?今日我們是幸福的城市,但只要家暴或虐兒一日不從我們社會絕跡,學校依然出現有中輟、不復學,幸福感的底下難掩失落!呼籲政府與民間共同努力,無家暴、零中輟,為幸福城市持續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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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一朵喜樂的雲
創作進入一個新階段,視野景觀也隨之變化。同時在寫兩本書的我,思考與體能必須保持在最佳狀態,不僅要靈巧捕捉稍縱即逝的畫面,也要承堪繁重的資料收集工作,更重要的是掌握田野採訪的最好時機,讓自己完全融入當地生活,同時拉升小說的藝術境界。 當我嘗試把一本書中的七個短篇小說人物,安排入一部長篇小說裡活動,並發展成一部新長篇時,起初我以為短篇的主角走進長篇的場景,將會變成配角。但寫著寫著,我發現自己不過是戲外的觀眾,不知道一齣戲將會發展出什麼樣的劇情?而老、中、青三代的故事,誰是主角、誰是配角也不重要,因為他們都生活在一座島上,直接或間接的度過一個非常時期--「戰地政務時期」,他們一直緊密的相依相存、同甘共苦。 同時在寫兩本書的我,放棄干預書中人物的行動,我讓他們自由在成堆的資料及老照片中穿進穿出,有時走出我的書寫版圖範圍,我也不去拉回他們的「歷史腳步」,因為我有自己的「現在進行式」人生正在運轉。 友人潘從青藏高原捎來簡訊說,他剛從青海西寧飛蘇州,要去接洽新項目。而負責執行青海專案的蔡總,特別從台北101補寄來新光碟給我,那是他不久前在青藏高原親自拍下的紀錄。我興奮的一頭栽進影像、照片及專案企畫中,蔡總信上說,「康究仁波切」正在美國,我回信說,仁波切此行必然豐收滿滿,為青海「讓娘寺」帶出更好的遠景未來。那美麗的青藏高原,一直是我嚮往的聖美絕境。我一邊看資料一邊微笑跟著精彩的照片一路旅行。未來,我也要鼓動燕子的翅膀,翩翩飛翔在青藏高原。 當我在成堆的資料及老照片中搜尋離島的「戰地政務時期」風貌,並嘗試還原書寫當時人們的生活,我與書中的人物交流時,常常聊著聊著,不禁傷感落淚。之於一個非常時期,離島人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喜怒哀樂的人生是多麼繁複、巨大又多麼渺小啊。 一座島,四周都是海洋,浪花隨月光潮汐翻湧,四季的海風從來不曾停歇,如此一座島,必定會有歌聲與故事。馬祖列島,共有36座島礁,馬祖人的家,分散在四座島,這36座或大或小的島相互看望著對方,它們交織的故事很多,偏偏散落在海面上的島嶼又被定名為「戰地」,彷彿被套上「緊箍兒咒」,再也難以翻身、有所發展。經歷過一段漫長的「戰地政務時期」,持續38年的「戒嚴時期」後,戰地又被套進《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走過長達近43年的非常階段,好不容易才跟隨「地方自治」而開始有機會正視自己的存在,這樣的島,不只故事特別多,馬祖的歷史,每一座島都有讓人難忘的記憶。 剛得「馬祖文學獎」的我,在得獎感言寫著對自己的期許,那涵蓋詩、散文、小說、繪本、劇本等多元創作,一直是我的目標,也是自然衍生的交叉局面。因為時間、體力有限,同時在進行多元創作的我,只好把一本書中的七個短篇小說人物,安排進一部長篇小說裡活動,並期待書中人物協助我探挖出更多隱藏的真相故事,延伸出更精彩的長篇。 當我把青海的光碟傳輸入筆電,讓它「天涯海角伴我行」時,我忍不住想,當我站上青藏高原,我但願自己是一朵喜樂的雲,自由自在的飄啊飄,可以俯瞰世界、了悟前世來生。而眼前腳踏實地的書寫,努力升騰、蒸發向上,全是為了到達那理想、純淨之地,當一朵喜樂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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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排雷按幾個讚
雖說:除得去的是外在有形的地雷,除不去的是深埋金門人心底永恆無形的傷痕與悲痛。然而,對於金門過去幾年排雷努力的果實,只能用一個又一個的讚,讚聲連連,來道賀,來感恩。 那幾萬枚,如今已拔除,有大有小、各種形狀的地雷,曾經日夜伴隨著我金門鄉親。人與地雷,很神奇地,相安無事相處了幾十年。我在金門近二十年的歲月裡,早就聽聞,自我出生前起,金門沿海葬滿了地雷。 金門最易讓人聯想的畫面,應該是:一位戍守海邊的衛兵,身著草綠色軍服,全副武裝,頭戴鋼盔,雙手緊握著一把步槍,腰環繫著一大串子彈。這衛兵,被層層的鐵絲網包圍,全神投注無際的海洋,不讓水鬼來偷襲。 那一兩公尺高的鐵絲網下,躺臥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今金門縣政府,耗了好些年,灑下心力與重金,一一排除的地雷。這是排雷令人感受到的第一道讚嘆。讚嘆縣政府的前瞻眼光,也讚嘆縣政府成功、有效為金門歷史盡一份使命。 自地雷清除乾淨之時起,金門才算獲得真正的解嚴,也才真正解開幾十年來戰爭的枷鎖。除雷,對金門,是樁歷史大事,對全人類,又何嘗不是。排雷後,金門將奔向更安全、和平的生存空間,整個世界也將多了一片安寧樂土。這是排雷引來的第二道讚嘆。讚嘆金門將地球的和平與安定,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排雷,不只是金門一島之事,早已引來世人關注,不少國家,紛來取排雷技術的經。金門屬世界一員,藉排雷之舉,對國際盡一分合宜與能見的責任。在排雷上,我們有強烈的責任感,要將這些年排雷的理念與實作的血淚歷程,一一紀錄下來,地雷之物體,能保留則佳,否則至少錄影與攝影為要,都是珍藏歷史的必要。地雷是金門歷史的印記,是金門過去背負一座座的十字架。紀錄這段歷史,一方面記取歷史教訓,另一方面,提供世人排雷技術之借鏡。這是為我們金門人排雷贏得的第三個讚。 感念縣府過去這些年,面對歷史,勇於為金門卸去沉重的戰爭外套,改穿戴上無雷的環境,對於未來發展觀光或任何事業,提供最安全的保障。排雷,完全且成功的排雷,翻啟金門歷史嶄新的一頁,驕傲的一頁。這一頁,值得慶賀、值得紀念。因為,金門就要從這一頁起,要在沒有戰爭的和平氛圍下,航向一個全新的、值得期盼的繁榮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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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幾個紀念活動
中華民國一年有關政治、教育文化與民俗的紀念活動不少,其中幾個政治性紀念活動的變化令人深思。 中華民國開國元旦總統府升旗:本人因工作關係每年於元旦,必須參與總統府升旗典禮來紀念開國紀念日,自馬總統就任以來由中華民國青年創業協會總會接辦,本會與工商八大民間社團共同主辦,迄今五年有餘,由原本民眾高度參與到今冷漠,由青創會推出的國旗圍巾賣出量得知,除了圍巾新鮮度減低外,民眾的熱情也漸漸退燒了。 228紀念日:很多政治性的紀念日早已不放假了,除了228紀念日之外,.1947年2月27日,一場在台北市延平北路查緝私菸意外誤殺路人,激起民憤。掀起228事件。在李登輝執政之後,為接本土票源達到政治目的,表示為告慰亡者在天之靈,平撫受難者及其家屬悲憤之情,並警示國人,引為殷鑑。希望自今無分族群,凝為一體,互助以愛,相待以誠,化仇恨於無形,希望和平降臨台灣於永恆。但每每在本土政黨操弄選票下就是以分化族群,來達到政治目的。其實深究228事件,有比金門823砲戰來得有意義嗎?為何823不能放假一日? 青年節:為紀念1910年 國父孫中山先生領導的第10次革命,在3月29日由黃興等人率領,在廣州起義72青年菁英烈士犧牲被葬於黃花崗。民國43年明定每年329日為青年節。該節慶現在除了救國團每年配合辦理一次優秀青年選拔頒獎之外,一些政府部門幾乎無動靜,青年節引不起青年的愛國熱情,遑論其他。青年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國家給青年什麼承諾,為何跳票?也難怪青年對政治冷漠,只關心22K,這不只是青年的危機,更是國家的危機。 國慶日:辛亥10月10日革命軍發動武昌起義,替中華民族翻開新頁,因此定為國慶日。國慶日籌備主任委員由具有民意機關的立法院院長擔任,惟今年國慶媒體重點在「馬王互動」,還好在國慶當日顧及國家顏面,馬王總算相敬如賓,至於後續,大家各自解讀。 台灣光復節:10月25日滿清末年,清政府因甲午戰爭失敗,將臺灣割讓給日本長達50年的日據時代,在此期間,台灣人民過著艱辛的生活。由於日本以次等國民對待,臺灣同胞曾經發起多次革命, 雖未成功,卻顯示台灣人民族情操。直到1945年對日抗戰結束,臺灣才重新恢復自由,10月25日訂為臺灣光復節。現今除了一個「台北市感恩促進會」於10月25日在國軍文藝中心辦理一場「春風歌聲-慶祝台灣光復節68週年感恩紀念會」之外,政府均不紀念了,也難怪日本人把釣魚台劃為其領域,將台灣吃得死死的。 蔣公誕辰紀念日:先總統蔣中正先生於64年4月5日,因病去世。為了紀念蔣公的卓越貢獻,政府便定每年的10月31日為蔣公誕辰紀念日。現在還有幾個軍系團體在中正紀念堂辦理簡單的紀念,等到有一天這些外省老將往生之後,大概就只剩下一個空殼的中正紀念堂。 國父誕辰紀念日:國父孫中山先生就是中華民國的開國英雄。1886年11月12日,誕生於廣東省中山縣翠亨村為紀念國父,該日下午1時30分由國立國父紀念館與中華民國團結自強協會與民生建設基金會合辦「紀念國父誕辰148週年合唱接力音樂會」,國父比蔣公來得好運,一方面有文化部下的國父紀念館來辦活動,另外更有大陸的認同,民間社團辦理紀念活動也順利許多。 以上除了未參與228活動外,本人均曾以單位或個人名義參與規劃或執行,謹提供各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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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金門戰地文化展覽之芻見
文化建設必須是多面向,要集合眾人的智慧來推動。 民國以來金門社會變遷所產生的/文化層面,主要是僑鄉文化與戰地文化。 僑鄉文化源於歐洲勢力東漸,廈門往南洋便利,許多金門在十六歲成丁之後,為生計就離鄉背井到南洋謀生,向我這一代的父祖輩就都是出洋客,少數事業有成者就返鄉造產,創造了一些大洋樓大厝景觀,以及一些隱性的社會制度文化(如雙邊家庭、華僑子嗣傳承與土地繼承制度)。 而戰地文化,日本雖然也在民國26年-34年佔據金門,但有關日本管制之下,遺留的文化現象並不明顯,只留存少數的抗日事蹟與傳聞逸史。 至民國38年國軍撤守金門後,歷經軍管、戰地政務等軍政一條鞭的戒嚴管控,對金門的社會文化是有許多劃時代的影響,這是金門歷史中很重要的一個片段,對於經歷過或未經歷過的金門子民,是有必要加以認識,才能培養鄉土意識,愛鄉護鄉的,尤其在文化比較之下,金門同時擁有僑鄉文化、戰地文化,再加上原有的閩南文化,形成兩岸絕無僅有的文化現象。 如果我們能把金門的戰地文化,轉化成一種教育的媒介,讓兩岸不同的政治實體,分別從不同的角度來解讀,這除了是一種學問知識的呈現,也可藉此形塑兩岸人民的生活態度與素養。 畢竟戰爭是無奈的,但市井小民是無法選擇要與不要,戰爭是可怕的,但教訓總在事情發生後才會領悟。 我想金門的戰地文化,可以藝術的方式從軟體與硬體來建構呈現,比如從空間藝術(繪畫、雕刻、建築),從時間藝術(音樂、文學),從綜合藝術(藝術、舞蹈、電影、電腦)等,賦予它不同的生命。 因此擁有決策權力的人要有通盤的識見,擁有行政權力的人要有專業的素養,權責單位能夠設立組織,編列經費、尋覓專才,從硬體建設與軟體規劃來規劃設計收藏,比如: (一)金門地區軍事營舍的分劃使用。(如:利用軍營駐地,把部分營區闢作國軍戰役文物(獻)展館,非以廢棄軍營,以有軍隊駐守者為佳,方便後續維護管理。) (二)金門軍方文獻的研究整理。(如:兩蔣在金門的文獻照片,金門防衛部的解密檔案;集匯軍方老照片、圖籍書冊、心戰傳單什物、日記、證件等,或是兩岸軍事戰鬥相關研究報告、書籍…等。) (三)金門軍方藏品的蒐集展示。(如:從小兵到大官,舉凡在金門軍旅中的藏品、衣物鞋履、工事模型等,闢相關主題館來收藏展覽。) 金門的戰地文化是中華民國寶貴的文化資產,政府與軍方如果能夠認識它的歷史意義與重要性,趕快進行系統性的規劃與收集,才不會好東西都被大陸搶走,據說大陸正大量收集國共對峙時期將官的遺物,也許他們是要利用這些實務、遺物來補足正史的記述,以讓研究或展覽更具體可讀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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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海夕照依舊
前家裡的院子來了隻黃尾鴝,跳躍在觀音竹的枝頭上,啄食著觀音竹的種子。觀音竹的種子帶點微微的果香,所以成了一些以漿果為食的鳥類,這也是當時會選擇在院子種觀音竹的原因。而這一隻黃尾鴝帶來的訊息是:金門觀賞冬候鳥的季節又到了!於是周末的午後,算準了潮水的時間,帶了望遠鏡前往浯江溪口賞鳥去。 果不其然,近十隻的蠣行鳥就讓我這一趟不虛此行。這種珍貴的鳥種,曾經在浯江溪口繁殖後代,但十分可惜的是這麼重要的生態消息竟然如此的平淡!這種名列聯合國生物紅皮書的物種,是金門冬季常見的貴客,可我們對於這個貴客可沒那麼的友善。黑白的身體以及紅色的長嘴與眼睛,在浯江溪口很容易一眼就認出來。光看照片或圖片,你一定以為牠的體型不大。但當大杓鷸站在牠的身邊時,就可以比較出牠的大小。 而大杓鷸也是溪口的常客,而可悲的是這一種鳥類幾年前也已經被列入聯合國的瀕危鳥類,原因無牠:棲地喪失與環境破壞。或許有人要說,不過就是幾種鳥吧!哪能跟居民的經濟發展相提並論!然而這無關對錯,只是一種生活態度的選擇。如果說經濟發展真的帶來大家快樂的生活,那現代人不該如此的苦悶與難過!每日睜開眼睛,等待的不是陽光的一天,而是無止盡的疲憊感!為何如此? 眼前的美景與這些鳥類的體態與行為,很容易讓人忘卻每天在工作上所累積的倦怠感,並且不需要有太多的花費與負擔。而浯江溪口在夕陽西下時特別的美!昔日的珠海夕照,從未因為金門的經濟發不發達而改變心意或變了模樣。當海潮湧入偌大的溪口,陽光將溪口映成金光一片,隨著水波閃耀的水光由金黃色漸漸褪成暈紅。罩一層薄霧的烈嶼島,像似一座藍色的仙島漂浮在波光之中。偶而幾隻晚歸的白鷺鷥飄過,這意境不消我多言。 現代人忙碌嗎?在金門生活的人們不是羨煞許多來自都市的旅客嗎?可是這島嶼的躁動人人都感受到了!躍躍欲試的人不僅是金門人,來自台灣海峽兩邊的台商與陸商也摩拳擦掌、爭先投入。社會的氛圍每個人都感受得到,而社會的氛圍卻也是社會人營造出來的!這昔日的海上仙洲,今日觀之仿如海上金銀島,是許多奪寶之人眼中的肥肉。這幾年觀察下來,「真」愛金門的人越來越少,「金」愛金門的人越來越多,「掏金客」直逼「生活人」!路上聽到的是許多不識金門的人,說著荒謬的金門故事。許多金門當地人心也慌了吧! 若您真的心慌了!何妨撥個空閒四處走走,過去的巷弄、昔日的海濱,以及舊時的老房子。感受一下過去的金門與今日的金門,為未來的金門找一條活路吧!昔日景依舊,但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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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的死亡觀
在容格(Carl Jung)的心理學中,人類意識中的陰影(shadow)是一個很重要的概念,羅尼史密斯在其著作《生死習題》闡釋了這個概念在生死問題上的作用,他提到:意識內的陰影之所以產生,是因為「接受自己」這道光被自我批評、自暴自棄與厭惡自己所遮蔽了。當我們喜歡自己的某一部分時,也同時定義了我們所厭惡的那一部分,而我們對陰影的恐懼,讓自己不願承認這部分也是自我的一部分。潛意識裡,我們過濾自己的心理反應,容許自己接近喜歡的,並與不喜歡的部分斷絕關係。由於我們對陰影採取防衛態度,因而造成「理想中的自我形象」與「真正的自我」間,衝突愈來愈大。分裂我們的心理活動──使它們變成「好的」與「壞的」,就是陰影造成的作用。這項內在活動,也會同時導致外在的分裂。 生與死,即是在陰影的作用下分裂成型的相對兩極:生命被視為善的力量、光明、創造與愛,而死亡則被毀滅、邪惡與孤寂所籠罩。創造了這種想像出來的區別後,我們還使這兩者相互抗爭。我們強力堅持這唯一的作法,而分割了生命原有的整體性,這樣的分別,完全是我們自心的創造,我們將自己想要的和自己所抗拒的東西分開來。所以容格曾經說,他寧可當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一個好人。他的意思是,在我們試圖當一個好人時,很矛盾地,也會同時迫使我們內在那壞的一面出現。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這種生死對抗的意象。我們將死亡形容成掠奪生命的強盜,或是披著黑色披風的幽靈,躲在陰暗處,等著降臨在不幸的受害者身上。當我們不再將生與死劃分成兩個陣營時,我們的視野會愈來愈具有整體觀,而經驗到生死為一個不間斷的連續狀態。陰影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我們只想要生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而不願按照它如實的面貌來接受它。瀕臨死亡教導我們:如果我們允許黑暗面與光明面一起享有時間與空間,就不會被邪惡所吞噬。最根本的美善就存在於我們的完整性之中,而不是存在於善惡的掙扎對抗之中。因為衝突的消失而現前的美善,是沒有對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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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電線桿的地方
大二膽由於是禁地,對金門人,對外地人,對它都有許多憧憬與嚮往。 我有一本民國48年出版的《碉堡與電燈》散文集,歷經時日,泛黃的紙頁,輕薄易碎,讀它必須拈著指尖小心翼翼的翻閱,它描寫播音站女兵自願服役前線的心志,描寫官兵在島上翹首仰望補給船的欣喜,描寫官兵在島上種菜養雞養鴨的自得其樂,描寫官兵徒手掘井看到泉水冒出的狂歡,描寫大膽神蛇一現身就能打勝戰的神奇,描寫官兵夜晚碉堡的照明從煤油燈到電燈的滿足,描寫克難柺杖擊斃大老鼠獲得加菜的好康,等等戍守孤島的生活情節,就叫人嚮往與崇拜,尤其讀到那篇描寫軍樂園小姐到島上與官兵共舞、撫慰寂寞官兵的心靈,就覺得那時代那些阿兵哥真偉大,這本小書才103頁,著者童世傑想必也是一位文藝青年,40篇文章紀錄他在小金門、大二膽當上尉作戰官的見聞,平實流暢的文筆,很有可讀性。 大膽現在是中華民國最西的前哨戰地,大膽在清朝是朝廷最東的邊疆,金門先賢林焜熿在清道光16年(1936年)編修的《廈門志》卷二分域略,就有如此記載:「大擔嶼在廈門東南海中,連小擔嶼、浯嶼,為廈門海口。宋幼主過此,擲棄累物以浮舟。後水發光怪,漁人得古研焉,北建天后廟,嶼巔為天燈山。有石鐫第一津。」,這些簡略勾勒出大膽的位置形勢,以及神奇古怪的故事,如今島上的天后廟,已被砲擊拆毀,只剩幾條「石宋」被移作坑道門柱,而名為「第一津」的渡頭,字跡猶存,只是不再有渡舟。 我一直在猜想清朝時期大膽島上有沒住民?也許因為這海域是蔡牽海寇出沒之地,朝廷無力保護,至多只能設「大擔門水汛,五營既各派營弁一員,船一隻,兵四十名防守巡緝。大擔為廈口要衝,又專派將、備,按月輪值。單月輪右、前、後三營游擊一員,雙月輪五營守備一員,稽查船隻,兼查大擔水汛。」,《廈門志》這樣的記載,說明它還真是孤懸海上的邊防,官兵輪值,戰鬥力不足,想必百姓難以安居,因此今日未見有百姓廬墓,只有那位劉姓明威將軍在乾隆23年(1758)選擇長眠島上,俯瞰大擔門港,盡攬蒼海天穹的光影變化。 從島嶼看海本就胸襟開暢,任何人臨此都會意氣遄飛,詩興大發,《廈門志》就收錄范咸的【登大擔嶼】詩:「瞥見山坳翠欲流,蔥蘢密樹景情幽。嵐光遙與群峰別,海色還看四面收。日暮碧雲驚異彩,雨過寒氣逼深秋。天南鎖鈅橫江外,不放鯨魚夜出游。」范咸是清朝浙江仁和人,《廈門志》記載他曾在雍正十年至十二年,官山西學政,可證清初此島的風景必然吸引眾多文人墨客登臨,細撫島上乾隆年間的石刻,諸如:「閩南保障」、「飛鯨」、「海天一色」、「鳳崗」、「雪浪銀濤」等,想像得到,大膽島的景緻不亞於它兵險地位,是眾人矚目的。 大擔今名大膽,是因為國共戰事,民國39年7月26日的一場戰爭,雖然只歷經3個多小時,但掏鍊出許多小兵立大功的事蹟,民國40年秋天,蔣經國蒞島,以「大膽者方能負起反攻復國之大擔」,從此「大擔」改名「大膽」,如今國軍在島上許多構工,起伏的坡路,把碼頭、醫院、營舍、坑道、砲壘、廟宇、菜園、靶場,甚至大字寫著NBA的籃球場都串聯起來,感覺此島麻雀雖小,生活機能俱全,堪成生活小天堂。 一甲子過去了,此島仍保留神秘面紗,才讓人嚮往好奇,未來,如果它仍能保有軍事要塞的角色,仍有軍隊駐守,它的價值才會有特殊性,如果要讓鄉親國人認識這座島嶼,可以部分開放觀光,讓觀光客能去「神井茶坊」品茗,讓遊客能去經國先生親題的「島孤人不孤」合影留念,讓遊客到「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牆坊,對著陸客遊船大喊「喂!我在這裡。」那該是有趣舒心的事,尤其這座島嶼的自然環境沒有污染,沒有農地,沒有一枝電線桿,這是全中華民國再也找不到的一塊乾淨地了。 戰爭已經過去了,如今不必再談反攻復國,但我們的責任是要珍惜這座小島的文化資產,大膽開放,小心愛護,這麼一個沒有電線桿的地方,到底誰來經營,誰能管理,怎樣經營,怎樣管理,是要細心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