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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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散心
踽踽獨行,於村的盡頭,村莊盡頭,一片湛藍,藍的海連接著藍的天,在無垠的遠方迤邐成一片心曠神怡的風景。 心情鬱鬱的時候,想來散心的時候,就會有著如此的渴望,在那不知名的村莊,獨享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 在沒有音樂,沒有人與人之間複雜的相處與交談喧嘩中,心是如此自自然然的沉澱著,且實實在在的看見自己的存在,看見所有該看見的,也聽到所有該聽到的聲音,感覺到身處週遭的一切美好景物盡入眼簾。 這時,我有一種嶄新的感覺。 彷彿自己已脫胎換骨,又可以面對挫折和失敗的無情洗禮了。 人是相當脆弱的,有時候。人也是可以很堅強的,有時候。而我們的堅強和脆弱又同時存在著,此消彼長地糾纏著我們的心靈,讓我們的心時時刻刻都在接受著考驗。 所以,偶而讓我們帶著自己的心,來到大自然裡走一走、逛一逛,順便散散心。 帶著心來才會發現,其實,我們並非真的那麼需要相機與音樂。 自然中的風,拍打過樹梢草叢,小鳥鳴叫而過,青蛙鳴鼓,而不知名的聲音此起彼落,彷彿天籟一般輕輕撫慰著我們的心。 傾聽著自然,同時也看見自然,自然的顏色,自然的動態,都一一納入眼底,留在心裡。 透過相機,我們雖然留住了美景,可是,那美景有留在我們的心中嗎? 如果有,那為什麼如此糢糊,糢糊到似曾相識的印象而已呢? 走過田壟,空氣中散發著淡淡青草香。 新翻的泥土,新鋤的草堆,卻是我記憶深處熟悉的老味道。 故鄉的農田,已不知荒廢了多久沒人耕種了,父親年輕時,農田按四時季節播種收成,雖然土壤貧瘠難得豐收,總是玉米小麥地瓜花生紅豆綠豆都有些許收穫,雖不足養家,但也餓不著,靠著雜糧生活著,日子雖然有些難過,卻又為什麼留住在我心裡的,總是這些深刻的畫面呢?這些生命中寶貴的記憶,是我生命中最豐富的資產,它養育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以及對事事物物的看法,對田園生活的喜愛等等,這些珍貴的人生畫面,又豈是相機能夠代替得了? 散著心,讓心自由自在的飛翔,雖然彩霞滿天,群雁飛過,荷鋤的農人,仍然留戀不捨的頻頻回望自己的耕作,彷彿期待兒女長成的父母心,殷殷期盼著他們的茁壯,我獨享眼前美景,體會著耕耘者心情,感受著天地之寬闊,自然之浩瀚。 心情鬱悶的時候,出來散散心,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應該會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人生觀生活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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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小校長遴選應通盤檢討
時序又進入地區國中小校長遴選作業期程,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錯,比較金門縣與台灣各縣市中小學校長遴選制度,地區現行國中小校長遴選作業顯然尚有不小檢討空間。 首先,就法制面而言,《國民教育法》第9條明訂,國民中小學校長採任期制並由遴選產生,遴選委員會之組織及運作方式,則由主管機關定之,金門縣政府即依《國民教育法》之授權訂定《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要點》,惟就法規用語而言,前揭《要點》實應正名為《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辦法》,以符《國民教育法》、《中央法規標準法》、《行政程序法》之規範。縣府亦可參考台北市政府作法,於縣議會推動《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自治條例》之立法,將校長遴選作業規範提升至自治條例位階。 其次,檢視地區現行國中小校長遴選作業機制,亦有進一步檢討之空間,舉其大者如下: 一、校長遴選委員會之組成有必要予以調整:依《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要點》相關規定,「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委員會」置召集人一人,由縣府主任秘書兼任,委員九至十一人,由縣府聘(派)任之,其中應有教師代表和家長會代表參與,惟家長會代表比例不得少於五分之一。 淺見以為,前揭規定顯然未臻明確,對縣府之空白授權過多,亦有違校長遴選精神,以台北市為例,其國中小校長遴選委員會置委員十三人,組成則包括各類人員代表,分別有「家長會代表三人」、「專家學者代表一人」、「教師代表三人」、「校長代表三人」、「市政府代表三人」,其遴選委員會組成模式或有值得縣府借鏡之處。 二、出缺學校教師、家長意見應獲重視:國民中小學校長既然由官派改為遴選產生,即應重視校長出缺學校之教師與家長意見,然而,依《金門縣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要點》規定,「委員會審議校長人選時,得邀請各該學校家長會、教師及行政人員代表列席表示意見。」較諸其他縣市校長遴選委員會委員應有出缺學校之教師與家長代表之規定,地區出缺學校之教師與家長對於校長遴選之參與明顯不足,建議儘速修正,以落實校園民主。 三、增加候用校長名額、縮短遴選作業期程:綜觀各縣市國中小校長遴選實施現況,最為外界詬病者,即在於候用校長額度不足,以及作業模式未能體現為校舉才之遴選精神,由於候用校長不足,大多數縣市之校長供需比接近1:1,這樣的結構注定校長遴選只能淪為現職校長的輪動機制,注定校長遴選只能成為行禮如儀的形式,完全喪失為校舉才的校長遴選基本精神,建議縣府定期進行國中小校長儲訓,並縮短遴選作業期程,為地區國民中小學遴選出更多的優質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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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婆看金門女性
五月,是屬於母親的日子,也是我懷念外婆的日子,更是我們追想上一代金門母性光輝的日子。 內婆在我懂事前逝世,因此,對於金門上一代女性,親人中就屬外婆,最親近最熟悉了。我外婆,裹著小腳,繫著髮髻,身著古裝,走路如柳搖曳,十足古典美意。外婆雖沒受過教育,言談舉止不俗,對人情世事,應對自如。外婆身體相當硬朗,八十多歲高齡,還動過盲腸手術,可見她身強體健。 小時,我們兄弟姊妹最喜歡外婆來我們家作客了。印象中,外婆總會帶來好吃的,煮好吃的,忘不了她掛在臉上那抹慈祥的笑容。不知外婆那來那麼多的故事,總能吸住我們小小的心靈。我們常開玩笑地說,「外婆要等到牆上的日曆都撕玩了,才可以回家」,可見外婆受喜愛受歡迎的程度。 外公呢?年長後才知道,當年出南洋去打拚,千里迢迢,只靠魚雁往返。不久之後,又另組家庭,從那時起,外婆就守「活寡」了,直到逝世。外婆守寡,少說也有數十年,未改嫁,也未再追尋愛情。像當年許多金門婦女一樣,外婆犧牲個人的幸福,將心血全部投入家庭與下一代的教育上。外婆扮演一家之主,全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一人決定。不知外婆那來那麼大的膽識和智慧,能承擔家庭的重責大任。我猜,是母性光輝的映照吧! 外婆是全職的媽媽,家庭是她專職的工作,也是她生命的寄託,快樂的泉源,幸福的全部了。外婆做為金門上一代的專職媽媽和家庭主婦,一直是無怨無悔的,扮演犧牲奉獻穩固家庭的角色。若用今日女性主義的標準來論斷,外婆是保守的、無自主意識的、附屬性的。也許外婆未受過教育,不知如何計較女權;也許當年形勢比人強,整個社會籠罩在父系的價值觀下,外婆即使要爭取,恐也勢單力薄。今天看來,身為上一代金門女性的外婆,實在委屈。但看她卻樂在其中,樂做無才就是德的婦女,卻也教人寬慰不少。 試想:外婆若活在今日,可以再婚,追求自己的愛情,也可以受教育,追求自己人生的夢想。當然,個人的意志和理念,獲得完全的伸張,只不過,在時間與心力上,要兼顧家庭與工作,壓力比上一代僅需專注於家務大多了。時代的巨輪,不斷向前滾去,現今的婦女,既要照顧家庭,又要實現自我,已無法回到外婆的時代。而要,勇往直前,全力迎接新的挑戰,盡情享受新女性的權利。 我們似乎可以合理地說:外婆時代的金門女性,要用那時代的尺度去衡量絕無僅有的人生幸福;而現代的金門女性,付出更深,卻能品嚐溢滿無窮希望的甜蜜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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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殤與火
五月八日,《火殤世紀》發表會前,最先報到的,不是火,卻是水。 前一晚,昔果山活動中心疑因管線問題,水洩不止,八日一大早,社區總幹事巨貴枝拎掃帚、揹拖把,清理積水。十點,我與遠景發行人葉麗晴、編輯李偉涵趕到活動場地,預備佈置,地板仍水光漾漾,如一層愁霧。問題棘手,卻沒有人洩氣。掃把、拖把無濟於事,忙回家拿報紙,鋪展地板,吸附水氣。鄉親吳水源賢伉儷、吳漢民,邊拖地邊說,今天吹南風,若是北風,就易乾得多。林振雄則熟練地鋤平入口緩丘,鋪上枕木。葉、李兩人擦拭桌椅,將社會局長方天吉、指揮部與陳長慶餽贈的花圈,作合適的佈置。 勞煩葉、李兩人清理場地,頗過意不去,葉麗晴卻沒理會我的致歉,卻問,能否找到一條布?葉在場中擺張矮凳,鋪上借來的綠布,擱上花圈。頓然,場地氣氛丕變,春意盎然,讓人折服。 過午,彷彿回應鄉親溫熱的火光,地板神奇地漸漸乾涸。文化局郭哲銘來得早,且帶來了另一把火,他見到我就說,你知道你被罵了嗎?事出二月,文化局座談會,藝人陳亞蘭的姪兒也叫「鈞堯」,故而謔稱「姑姑」。我以三月初文化總會巧遇陳亞蘭切題撰稿,交代前事,卻被認為有巴結之意。英美表嫂,也關心該文,卻不在「此姑」「彼姑」,「真姑」「假姑」。一點三十分,來賓越多,陳森照本因肚疼,在小金吊點滴,抱病參加,他捲起衣袖,手腕還貼著酒精棉花。李廣榮不單參加發表會,且積極參與昔果山農務,價購三百斤花生,謀劃推廣。李錫隆局長、李再杭局長、黃雅芬社長、許能麗、洪春柳、李瓊芳、翁炳炎、李福井、陳玉珍、吳啟騰、盧根陣、許金冠、王先正、楊婉苓、陳成勇、周祥敏、李毓秀、宋夢琪、許丕達、洪秀琴等舊交新友,紛來祝賀,議長王再生、議員歐陽儀雄到來,則讓人喜出望外,文友遞書請我簽名,輕聲鼓勵說,喜歡我寫的昔果山。 縣長李沃士、前縣長李炷烽,都參加《火殤世紀》發表會,他們都高舉著熊熊火炬燃亮文學;如同聖火傳遞,不僅照亮來時與未來,且要讓火,成為光,引領更多金門人。 四點,活動結束,遠景出版社葉麗晴、李偉涵,才有機會發現活動中心的入口外,竟是一座頹圮的碉堡。李表示,我若沒指出,她真不知道那是碉堡。會後帶兩人繞了幾個村頭,我指說,以前金門村落處處是碉堡跟防空洞,現多移除消失,對戰火的記憶,存於老人跟史料之中,卻不知戰火之後,我們要面對的是哪一種火?殊不知,當金人多金,成了國人共識,我們要撲滅哪一種火,又該點燃什麼樣的火?哪一種火,能寬厚溫暖,而非森森鬼火?哪一種火,照亮希望與愛,而非烈火焚身?哪一種火,能使金門不卑不亢,對得起先祖與先賢們經歷的戰火、以及飽受荼毒的煉火? 發表會由我作結,我說我是金門人,也是文學人,只要堅持、且做好兩種身分,那就無愧於金門、無愧於文學。怕情感氾濫,不敢說多,卻還是講多了。 花五年寫《火殤世紀》,描繪百年金門歷史,楊樹清致詞時,手捧《火殤》,語多溢美,卻在眉眼之間,文氣干雲,氣象陡出,我終知道,《火殤世紀》正也是一把火,點燃他沉寂多時的文字灶;而《火殤世紀》的歷程跟命運,也從這一刻起,與我脫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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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
把一天裡的工作時間,分割成四至五個區塊片段,分別執行不同的設計案件,通常依著對案件的興致程度先後排序。有時候則不然;必須屈就於有急迫性的稿件先行處理,暫無時間壓力的案子則利用比較悠閒的時段,緩緩構思,細細思量,享受從創作中衍生的一些小小樂趣,這時期的我正持續著這樣的工作方式。 設計和編輯工作如出一轍,都在替人作嫁,努力讓最初的創作品能夠以更優雅舒適或者風光氣派的身影,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週五個工作天數,看來似乎時間從容,其實不盡然。原來區分的工作時段裡,不免隨時會有意外插進來的突發事件需要臨時應變,或者客戶要求花費些時間進行溝通與討論;如此,輕易的就擠壓到原來正在手上進行的稿件。有時候,老朋友臨時邀約,一起吃個午餐或者出來喝杯咖啡等等。通常這樣的小聚一定會有著充分的理由或話題,即使明知這樣的說法有些牽強,但重點在於片刻小聚閒聊,交換彼此近況溝通時局,在便捷的城市裡有著便捷的聚會方式與場合,連交通與時間都便捷,偷個小空檔,然後即刻回復到工作的狀態。 後來在不同案件轉換的過程裡體會到,人的情緒與思想其實可以某種程度的自我掌控,而且是在一種極其冷靜沈著的狀態下。譬如改變你原來正想發洩的怒氣或激動,或經由溝通改變原來最初的設計發想,甚至長久處於低沈鬱悶的情緒都理應找到轉換的出口。人,無須要把自己侷限在最不利的生活狀態,否則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陸續的周旋在日復一日,似乎永無止盡的設計案件裡,通常是出版品的編排與包裝設計。此外就是一些活動文宣品的設計。十來坪大小的工作空間裡,幾乎可以窺見置身的城市裡,在這偶雨時情的春夏之際,正持續著各式各樣的藝文活動或展演,也就是說有這麼多的人們,正在享受或展現工作之外的種種生活樂趣,藝文活動讓一座進步的城市,散發著不同於物慾橫陳的文化氣息。 如果,把書寫也當成一種情緒的抒發,如同藝術家之於彩繪創作,音樂家之於演唱,每個人都依著自己的調性步伐,各自發想各自遊走,各自開展一片宣洩的空間。於工作之外,多了一些可以留作經歷的見證,周圍的許多朋友都有這樣的雅癖,特別是有了網路這個無遠弗屆的空間。 然後利用一個正好可以撥出的週末假期,以旅人般的心情愉快的搭上早班飛機,飛回海島家鄉,重新認識島嶼,並且體驗截然不同的行程,意外的發現了許多之前不曾到過的角落。充滿田野水澤之美與歷史記憶的古關道、可以親眼見證海枯「石爛」的風化岩層海角、比大安森林公園更具森林幽靜氣息的植物園。想到除了熟知的「閩南建築」、「戰地遺址」,家鄉還有諸多尚未被發覺的自然風景,不禁多了些應當常常返回島嶼的念頭。 尋常不過的這段時間,陸續替家鄉的作家伉儷--吳鈞堯、顏艾琳各自完成新書的設計--《火殤世紀》與《微美》、然後是接連三場展覽設計文宣--「楊樹森祕密花園漂木展」、「穿越林間聽海音--林海音文學展」、「管不住的賢伉儷--管管&黑芽 林園藝起詩畫展」(顏艾琳策展),也完成一系列來自家鄉即將隆重登場的民俗慶典--「2010金門迎城隍」的文宣製作,又應李錫奇老師的交付,替長流美術館所推出的「百年華人繪畫大觀世界巡迴展」系列紀念酒(金門高粱)包裝酒品,耗去了不少精力,也享受完成工作時卸下擔子的片刻解脫。 似乎和島嶼一直維繫著有形無形的牽連。然而期間原本規劃獻給島嶼的一冊圖像詩集創作《禁忌海峽》,提案參與文化局出版補助計畫時,出乎意外的被以「資格不符」沒能入圍。小小的遺憾,一本為島嶼創作的圖像詩,一旦脫離了這座島的關聯就好像少了最初的創作的激情,那麼就暫擱一旁,留著慢慢沈澱、慢慢稀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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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英雄──陳樹菊女士的啟示
五月的上旬一股吹自臺東的愛心代表-陳樹菊女士溫暖了春寒料峭的國內外,一個平凡的賣菜嬤,之所以能得到美國時代雜誌的青睞而獲得英雄類獎的肯定。推其原因只有一個單純而具有普遍性的「愛」。 當朋友告知她得到美國時代雜誌的英雄獎時,她說:「什麼時代?又發生什麼代誌?」這是一句單純的經典名句。她當然不知其原因,她只知道賣菜,一天只用一百元過生活,其它皆捐出。當我國代表處請其一道道吃素時,她還是忍不住說:「你們這樣子吃,我可以吃一個月呢!」因為單純-生活單純、想法單純,才能捨得付出單純的愛心。 這次陳女士給我的啟示至少有下列幾點: 一、單純的心靈才能擁有愛心:時代雜誌為何表揚一個默默無名的她?為何不是國際知名的慈善家?當然時代雜誌可能受到國際名導演李安推薦的影響,但如不是符合其推薦標準,恐怕誰推薦都影響不了。 二、愛心要具有普遍性與恆長性:這應該是時代雜誌所要表揚的內涵。一般人都如孟子所說的,具有普遍的「惻隱之心」,但心念三千,要恆長性恐如牛山之草,天天踐踏,惻隱之心剛起即被心念三千的私欲所踐踏,如何能保證愛心?更談不上恆長性。陳女士愛心的可貴處就在其恆長性,一如她說的:「趕快回國去顧攤賣菜,然後繼續捐錢助人。」 三、她代表台灣普遍、直接的愛心:台灣最具知名的愛心團體應該是證嚴法師所代表的慈濟,台灣的愛心團體在內政部(內政部有八千多個社團)與教育部中不下一千多個,很多以基金會名義都在教育部登記。每次國內外發生重大災難時,台灣的愛心團體都動起來,這是台灣的福氣。但是這次為何不表揚這些愛心團體?或許時代雜誌是考慮透過組織化後的愛心,不如普遍在個人的愛心來得直接,更應該說愛心不必寄附在任何形式、任何組織、任何包裝下,就可以直接表現出來。陳女士就是以個人最直接的表達愛心,連她都可以了,任何人不要再給自己不可以的藉口! 四、高貴的愛心在於來自天爵的肯定,不需人爵的表揚:當達摩應梁武帝之邀,在談及功德時,梁武帝以其建廟萬間的績效向達摩誇功時,達摩竟說:「無功德」,本來佛教就是要破執著,對一切五蘊了解其空相,即是空相。世間的一切功德要懂得做過就忘了的功夫,但是世間人何有此「忘的功夫」?儒家就站在人世間發言,孟子說:人世間的功德名利「趙孟能貴之,趙孟能賤之」的人爵,一個人被另一個人來褒貶是極無常的事,不如讓天來褒貶或許會有客觀的標準。陳女士本來就不想出國領獎,因為她說:「捐錢是快樂的事」。 五、世間的助緣:由於馬總統請她代表國家的榮譽出國接受頒獎,陳女士在連接總統數通電話之後成行,當然來自行政系統的協助,這協助本就是應該的事,相關人員不知有何功可言?馬總統及相關人員應該感謝陳女士這趟美國行,讓國際看到陳女士代表台灣的所有沒沒無聞的善心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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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反思
二十世紀上半葉可能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動盪不安的時代,經過產業革命後的西方世界,心靈呈現了巨大的空虛,基督教的傳統在尼采宣布上帝已經死亡之後,似乎已瀕臨信仰破產的邊緣,所以十九世紀末的歐洲,所謂世紀末(fin de si`ecle)的頹廢思潮興起。現實世界裡,俄國的革命推翻了帝俄封建,緊接著歐陸掀起第一次世界大戰,再過二十年,歐、美、亞洲各國又全捲入第二次世界大戰,數千萬人在戰爭中傷亡,人類對自己創造的文明,經此數度鉅變,打從根本起了懷疑。如果人為萬物之靈,是什麼使人類如此互相殘殺? 一甲子過去了,我們看到受害與加害的國家與民族都在反省戰爭的愚行,無數猶太人的小說、電影、文獻紀錄了六百萬同胞被大屠殺(holocaust)的悲慘歷史。但是戰爭的主犯本身也不能倖免,德國投降時,二十萬投降的德軍在易北河被蘇俄坑殺,而二戰末期日本的廣島、長崎毀於原子彈,又有多少大和民族的子孫成為原爆的受害者? 日本在二十世紀初就極力擴張軍事,日俄戰爭之後,逐步蠶食東北,更不用說之前的甲午戰爭和殖民台灣了。日本野心終於在七七事變之後昭然若揭,此後八年,中國半壁江山幾無完土,幾千萬的家庭流離失所。諷刺的是,戰後的中國因為殘破不堪,民生凋敝,加上國民政府內政腐敗,竟引發了國共內戰。兵燹之餘的生民,不得喘息,又投入另一場自家人的鬩牆,光是國共三大會戰,國民黨百萬以上的雄師就飛灰湮滅,中共的軍隊也傷亡慘重,以在東北的遼瀋會戰而言,解放軍傷亡就不下七萬人。在抗日與國共內戰中,所有傷亡都是成千上萬計,這些戰火中的無辜亡魂,是多少家庭多少人午夜夢魂心中的痛? 然而,戰火紋身的子民不應該失去反省戰爭殘酷的能力,在今日台灣現實政治的統獨紛爭裡,我讀了龍應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和台大外文系教授齊邦媛的回憶錄《巨河流》,甚至更早師瓊瑜的《寂靜之聲》,很希望年輕的一輩也能讀讀這些反思歷史的書。她們所哀悼的是父母輩被戰爭驅策而漂泊的一代,也是一個個在時代巨輪下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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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教新思維
環境教育是教育部九年一貫課程六大議題之一,並列為環境基本法第九條,其內容為「各級政府應普及環境保護優先及永續發展相關之教育及學習,加強宣導,以提昇國民環境知識,建立環境保護觀念,並落實於日常生活中。」。4月29日,我與教育局課長及兩位校長一起參加台灣微軟公司主辦之2010年環境教育高峰論壇,會中有四位國際學者擔任講座,甚具「他山之石可以攻錯」之效果,他們由環境變遷來說明「未來教育的時代使命」。 環境教育之推行在世界先進國家中,已有三十多年的歷史,然而在科技進步帶給人類莫大福祉之同時,也帶來嚴重的世界性環境災難。如果這種趨勢持續發展,未來地球環境將更加污染與破壞。因此,世人認為永續發展是一種道德倫理,更是為後代子孫造福及永續滿足需求的理念。為實現此一理念,金門自七十九年即開始體驗到環境教育之重要性,因此從學校教育著手,舉辦各種戶外教學活動,以開發學生潛能,培養學生適應與改善生活環境的學習歷程,尤其跨世紀的領域教學課程更須以培養人本情懷、統整能力、民主素養、鄉土與國際意識及能進行終身學習之健全國民為目標。 在此次的活動議程中,來自英國、法國、巴西及美國的學者專家分別以「氣候變遷刺激教育之重新思考」、「歐盟綠色學校聯盟之經驗分享」、「教育如何影響環境變遷」、「如何建設符合經濟效益之綠校園」等作為演講主題,他們一致認為學校課程設計應從孩子對環境的熱情,改變主動探索之學習態度開始,由當前氣候變遷來引發環境教育課程之轉型,建立終身學習的機制,並融入學校之課程中。並認為環境教育課程應涵蓋田野調查、戶外教學、海洋與大自然體驗、以實際的參與作各種環境變遷的實驗,進行多元的學習,建立正確的價值觀與團隊合作之公民意識,才能預防因環境變遷所造成的災害。他們也強調不同國家有不同國情、環境與背景,必須因應不同需求而作心態之改變,因為心態會影響我們的思想及行為模式,所以人類必須運用教育來改變及保護環境。且認為教師必須充滿熱情,擁抱生命,校長及教師對一個人的影響很大,建構未來學校的學習網絡,教學論壇,分享科技的平台,協助學生迎接挑戰,把技術用在對的地方。他們認為地球持續在暖化當中,不只是地球本身物理現象,也會改變人們的生存機會。因此,教育要能訓練學生,要有新的想法及創意思考的能力,並將環境教育之規劃內容融入教學課程中。 由以上所述,可以了解到人類對環境的覺知度、敏感度、概念、價值觀、態度、行動技能與經驗等之可貴。因此,環境教育的實施應具有整體性、終身學習、科際整合、主動參與解決問題、世界觀與鄉土觀的均衡、永續發展與國際合作等概念。日前立法院也初審通過「環境教育法」草案,規定全國各機關、公營機構、高中以下學校的員工及學生,每年必須接受四小時的環境教育課程,這也顯示教育在環境變遷中的未來時代使命,也是我們推展環境教育應有的新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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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島城隍遷治時間小議
每年農曆四月十二,就是金門人瘋迎城隍巡境的日子,一時間四境、八野,全島一百六十四村社,盡皆動員,共襄盛舉,為金門至為重要的文化大日。相傳這一民間廟會盛典,源起自清代金門總兵鎮之遷治,而古地(金門城)城隍亦同時隨之分靈進駐,遂有是舉。三百餘年來,這場重要的宗教活動,已然成為金門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只要時間一到,全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會自動沉醉在這場盛典中。 由於家居城隍廟邊,在每年廟會期間,自然多少都會沁染這份喜悅,然而望對殿宇宮闕,儀仗陣頭,吸引我的卻是城隍廟埕邊的那塊紅色牌坊,去年(西元2009年)牌坊上所書遷治「329週年」,雖不知其算法為何?然若去年算起,「329週年」,其源頭不應就是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這一年,是否就是浯島城隍遷治的時間?為了滿足「好奇」之心,翻檢文獻,亟欲追尋答案,然依蹤訪跡之後,卻愈覺迷茫難解,現有各種文獻所載,讀之實令人愈見愈迷,未能有合適的答案。 首先是《金門志》的說法,即已語焉不詳。該書「職官志」稱:「金門鎮水師總兵官,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置。駐後浦。同治七年(西元1868年)裁,改置金門協副將。」(《金門志‧卷六‧職官表‧國朝職官》)然同書「規制志」又說:「平臺後(清聖祖平臺是於康熙二十二年,西元1683年),總兵陳龍以所城稍圮,人煙稀少,移駐後浦。」(《金門志‧卷四‧規制志‧城寨》)除此之外,《金門縣珠浦許氏族譜》又提另一種說法:「金門故所城也……鼎革以後,海氛未靖,歲在庚申(清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設總兵官守其地……舊置轅於所城北門外,諸弁錯置處環衛之會」;又:「陳(龍)艱於子息,有嗾之家於浦者,壬戌(清康熙廿一年,西元1682年),陳(龍)遂移駐吾家,於是荒城兵墟漸成堅壘……」(《金門珠浦許氏族譜‧珠浦許氏移駐之變》) 上開三段史料,陳明三種說法,分別是: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康熙二十二年(西元1683年)以及康熙廿一年(西元1682年)。細究這三種說法,各有其疑,亦各有其立論之基要。 《金門志》「職官志」之說,僅云金門總兵鎮設置之時間,而直言其駐地為後浦,則可能是註記其地點,而非稱初設之所;此點該書「規制志」以及《金門縣珠浦許氏族譜》中〈珠浦許氏移駐之變〉一文,皆可為其註解,即金門總兵鎮初設確係於金門所城,且其時間亦係於康熙十九年(西元1680年),然而就是沒有提到總兵官陳龍有遷治之舉與遷治之時。 再者《金門志》「規制志」之說法,在戰略的理由(所城稍圮)與金門城經濟功能消退(人煙稀少)的壓力,而遷徙總鎮的說法,是相當具有說服力的。不過平臺後,才作戰爭動員的準備動作,似乎與常理不符,一般為求戰勝,戰前即應已有動員之準備,為調兵集餉,自然有因應經濟運作方便之所的實需,故移鎮的可能性較高,而事後方有是舉,顯不合理;再加上林焜熿、林豪父子記述此一史事,並未具體說明時間,僅稱於「平臺後」,沒有具體的時間點,故是其言恐為描述之語,而非真確的直稱其時間點。 至於《金門縣珠浦許氏族譜》的說法,則是別有一番立論之道。該文原為許亮勳撰寫於清康熙四十四年(西元1705年),其距清初置鎮不過二十餘年,尚未足一代人,故而其說極可能為其自身親歷,再不過就是耳聞父、叔之語,是以其指稱有稜有角,其所述更是十分具相(例如這是唯一提到總鎮精確地點──「置轅於所城北門外」的史料)。但是其中提到遷鎮的理由則有點怨懟的口吻,可能是該家的「叢青軒」被總鎮佔用,而心有不滿,故詛訴「陳龍艱於子息」;但是該說法時間點相當具體,這與家產被佔,要後世子孫明析究裡、牢記家產被奪之恨的心理,有相當大的關係,故事件發生的時間點可信度相當之高。 無論前述三種說法,真相如何?其立論的根基,皆肇因於金門總兵鎮的移駐,而始有浯島城隍廟之建置;可是這又衍生另一個問題,浯島城隍廟的建置真係與金門總兵鎮的移駐有關嗎?而且又是同時發生的嗎?這又是另一個教人生問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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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座紀念碑三種設計哲學
紀念碑是建築設計中最不容易設計的對象之一。它幾乎沒有實質功能,卻需要藉由視覺形式的再現傳達出歷史事件或人物的象徵意義,提供對話或追思。 美國首都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Washington DC,以下簡稱華府)的政府核心地區---國家廣場(National Mall),在東西軸線國會大廈及林肯紀念堂、南北軸線白宮及傑佛遜紀念堂之間,存在三座形式各異的紀念碑,分別是華盛頓紀念碑、二戰紀念碑與越戰紀念碑,反映了不同的設計哲學。 華盛頓紀念碑乃是1833年為紀念開國元勳華盛頓而籌建。為了彰顯全民參與,規定每人捐款上限為一美元(後因建築費用追高,不能不取消規定,內牆刻有國內外捐獻者的石碑,其中可找到大清帝國)。競圖由建築師米爾斯(Robert Mills)設計之總高555英呎、基座55英呎中空方尖碑獲獎。於1848年動工,但遇到1854年的南北戰爭,建築工程停了22年。1876年聯邦政府接手興建,終於1885年落成,前後長達36年。也因如此,上下段的大理石顏色略有不同。方尖碑源自埃及與西亞帝國,1798年拿破崙遠征埃及時,西方世界才認識到這種紀念性建築形式。高聳的紀念碑是華府最高的地標,傲世睥睨地坐落於首都雙軸中心。坦白說,紀念碑比較不像詮釋反抗殖民壓迫、催生自由民主聯邦政體、篤信基督信仰的華盛頓個人,反而象徵了美國這個20世紀世界強權的鼎盛國力。 小布希總統時代的二戰紀念碑是為了表彰當時服役的美國軍人之英勇而建,由建築師佛立恩(F. Florian)設計,2004年竣工。整體布局為一個下挖的橢圓形廣場,中間有水池,廣場四周環以56根巨大花崗石柱列,柱上飾有銅質花環,各代表美國的一州或海外領地。南北兩側各建一座門樓,分別刻上太平洋與大西洋字樣,內各有三隻巨大的銅鑄美國雄鷹舉起了象徵勝利的花冠。整座紀念碑宛如戶外劇場,尺度雖不若華盛頓紀念碑,但仍屬宏偉壯麗,用料及雕工俱為精緻,裝飾象徵直接不含蓄,似乎希望在「後911」及經濟疲軟時代重新找回昔日的美國榮光。 側身於東西軸線旁的越戰紀念碑(越南退伍軍人紀念碑,Vietnam Veterans Memorial),是由華裔美籍建築師林瓔(Maya Lin)所設計。1981年,年僅21歲、耶魯大學藝術系的學生的她得到競圖首獎。她顛覆了傳統紀念碑的設計模式,以地景公園方式呈現:草坪中銘刻出一個V型的、向下延伸的黑色大理石牆,東翼朝向華盛頓紀念碑,西翼指向林肯紀念堂,以呼應國家廣場的軸線。石牆上刻著五萬多個戰爭陣亡將士的名字,人們可以在觸碰名字、追思懷念之際,透過平滑反射的牆壁照見自己,將過去與現在連結起來。然而,當時她的作品不被部分越戰老兵和保守派所理解,他們無法體會設計中的深刻哲學及抽象美學,大加反對,甚至以種族歧視的字眼攻訐她。主辦的越戰退伍軍人協會甚至擅自添加幾組銅雕,畫蛇添足。儘管當時有部分建築評論家仗義執言,但卻已傷害了林櫻本人,以至於她很少再去華府看她自己的作品。不過經過時間的淬煉,歷史已經給出評價,越戰紀念碑無疑是藝術史上永恆的經典。 金門走過許多歷史轉折,悲喜交織的華僑事蹟及悲壯有情的戰爭史詩均為大時代與小人物的縮影。看看華府越戰紀念碑,金門也許需要一些感動人心的紀念碑作品,才能娓娓道出一個時代、一個社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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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男女˙酒香˙好遠又好近
遷居上海三個半月後,我才有機會趁著《飲食男女2──好遠又好近》與金門的投資合作溝通交流機會,回到金門家鄉,電影團隊緊密的拜會縣府及金酒的行程中,我回顧這部影片的源起及特色,想起我在這部影片企劃案中加入的金門元素。 在讀到「西元二千年推出的《飲食男女》風靡全球,中華經典美食風華再現,《飲食男女2--好遠又好近》將再延續此精髓,透過素食表達對愛情的堅持與純粹,並在現代思維的素食美食當中,傳達人生哲思及中國藥膳飲食的精髓。」 我補充寫說:「金門純樸無污染的島嶼特色,正符合影片美食的純粹度,而地方風味餐,正好彰顯良好生態環境蘊育優質食材的重要性,這也是金門經歷過烽火歲月、艱辛換得的一方純淨土地,而通過味蕾感受到的一切,正是戰地人生精髓的體驗。」 企劃案中強調的「發揚全球《樂活》及《素食》文化」中,我寫說:「金門自然環境保存良好,處處可見生態樂趣與驚奇,正是生機飲食最完美的示範區,只要鏡頭帶上金門,一切自然的語言輕鬆流盪,生活中最高層次的『樂活』意境追求,在這一座島嶼上是可自在幸運尋得的,包括島上的傳統聚落與歷史遺跡,也都在陳述這一個經得起考驗的事實。」 而電影中「一段跨越五十年的愛情,一個美麗的盟約,不幸因戰亂而離散,卻仍刻骨銘心,經歷五十年的等待與守候,終能重逢,再現對愛情的堅持與感動。」我為它拉出一個淒美又壯麗的時空場景,我寫說:「金門和廈門只有一水之隔,卻是咫尺天涯,兩岸之間說不盡的愛恨情仇,許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橫梗胸膛,世上再沒有一個地方,像金門這樣堅忍又哀愁,默默承載歷史的悲壯、人世兒女的情仇,影片中男、女主角的經歷,正交疊著一座島嶼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當我一遍又一遍認真閱讀新修改的劇本時,我在一百多場次的電影場景中努力搜尋我珍視的感覺畫面,希望那些最動人細緻的部分,我能聞到金門高粱的酒香,能看見金門人的特質,所以在此影片百分之八十是上海場景,百分之二十是金門場景的局勢下,我忍不住在企劃案中注入「金門島嶼魅力再現」的詞句,把金門和上海做一對比呼應。我感慨寫道:「在都會的繁華魅影底下,每個人眼前的生活,正交疊著過去曾經留下的旅痕,人生路所經之處,一一映現回憶的海,都會的繁華角落,也許藏著一個老兵心中永遠鮮活不死的戰役記憶、一個街角小販的人生經歷,也會是個動人的故事。大人物與小人物之間,交織的互動關係,無所謂剎那或永恆,真正在我們心底掀起的波濤,就像食物入口,只有真正深刻品嚐,一切滋味才會了然於心,把金門與上海的特色在電影中直接鋪陳,彼此呼應,人生最後追求的是什麼?無須多作分析,自然有對照的鏡頭清楚呈現。」 因為熱誠投入、積極參與此部電影的原動力是想「全方位行銷」金門家鄉,所以我在上海的生活十分單一而沉重,單一是因為創作與企劃完全佔據我的生活,沉重是因為我已不是為自己而活,我內心背負著對一座島嶼的愛,它延伸出的責任與使命,像金門高粱酒香,好遠又好近,一直圍繞著世間的飲食男女,在生老病死的生命循環中,我們只能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珍惜每一個動人心弦的美好剎那,就像電影中鐵定由歸亞蕾主演的「白蘋」,對她視如兒子一般調教的男主角「張全」面授機宜說的:「我告訴你,這談戀愛啊,不能光是你儂我儂,得靠巧勁兒保持一些距離,才有迷死人不償命的美感!」當張全楞楞聽著,一頭霧水。白蘋又說:「我們國標舞有一招,先是把對方狠狠甩出去,再享受那個反彈回來、暢快淋漓的擁抱!你懂不懂?這就叫--好遠又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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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未終人長在──永遠的鄧麗君
今天(五月八日)是鄧麗君逝世十五週年紀念日。十五年是一段不算短的歲月,但鄧麗君的容顏在歌迷心中卻永不褪色,她甜蜜的歌聲也一直在人們的耳邊縈繞。 自民國六○年代開始,鄧麗君唱紅的歌曲難以計數,長年迴盪在大街小巷之間。她的歌迷跨越世代,男女老少都有,這也是其他歌星鮮能比擬的。她的歌聲超越時空,無遠弗屆,上個世紀七○年代末期,當大陸剛結束文革,人心徬徨,心靈乾涸,她的歌就像空谷迴音,在人們的心中激起無限的共鳴。當時的順口溜:「白天聽老鄧(鄧小平)、晚上聽小鄧(鄧麗君)」,正說明大陸同胞的精神嚮往。 鄧麗君的歌,對於我們這一群四、五年級的人,別有一分感受。她開始風靡台港,成為國際巨星的年代,也是我們這群戰後嬰兒潮世代正值青春年華,對人生未來、對事業前途、對愛情充滿希望與憧憬的美好時光。今天,每當我聽到她當年唱紅的一些歌曲時,總會回到往日的時空,想起當年的情境。「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不管昔日遭逢的是酸甜或苦澀,有鄧麗君歌聲相伴的歲月,心靈多了一些踏實,回憶也多了幾分香醇。 鄧麗君的歌聲對於撫慰阿兵哥的心情,發揮了無比的作用。一曲「君在前哨」,不知讓多少服役外島,年輕氣盛的戰士,安心而認分地戍守前線,「今天我把懷念送給你,謝謝你把溫暖送給我。有了你在前哨保護我,為了你我會珍惜我-----」,在她輕柔婉約的歌聲中,化解了阿兵哥的鄉愁與苦悶,也讓許多浮躁不安的情緒找到宣洩的出口。近年我經常在電腦網頁上看到許多曾在金門服役過的戰士,回味留金歲月,許多照片與留言都以「君在前哨」的體驗,視為人生最值得懷念的經歷。當年執干戈以衛社稷的辛勞與苦悶、血淚與汗水,如今在「君在前哨」的歌聲配樂中,已化成可付笑談的傲人事蹟。 鄧麗君熱愛她的國家──中華民國,在當年的時空背景下,她為臺灣的自由與民主代言,加深大陸同胞對寶島臺灣的嚮往。1981年臺視為她製作「君在前哨」勞軍專輯時,她特別前往馬山播音站對大陸心戰喊話。鄧麗君多次拒絕大陸方面的邀訪,她曾說:「我回大陸演唱時,就是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之日」,她也公開聲援1989年天安門前的北京學運,料想北京當局對於鄧麗君必然有幾分難言的「感冒」。因此,鄧麗君終其一生未踏上大陸土地,也未探訪河北老家,在某些人看來這或許是一項缺憾,但這樣的情操與堅持令人敬佩,而這也讓大陸歌迷對她更加景仰與熱愛。今天她的長眠之地臺北縣金山「筠園」,每天總會吸引上千名大陸遊客前往憑弔,遊客到此追憶的不僅是她的音容,或許也是在找尋昔日屬於他(她)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份情感與記憶吧! 只要鄧麗君的歌聲長在人間響起,她,就永遠活在人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