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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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
你們的媽媽買了一雙木屐回來,放在我的腳前,說「給你的!」 我沒有馬上穿上,只愣愣的看著木屐,看著木屐上有一層塑膠面板,面板上特別製作了一些凸出物;讓人想到是健康步道上凸起的石子。可以讓人一邊走路,一邊按摩腳上的穴道,行走與健康,都兼顧到了。 我當然瞭解你們媽媽的好意。只是眼前的木屐,總讓我想起了從前--在我們年幼的好長一段時間裡,腳下穿的都是木屐。那時,我們不叫木屐,叫拖板。(我一直沒有問家中的大人,為什麼叫拖板?)現在思憶起來,雙腳底下各拖著一塊木板,走一步響一聲,踢踢踏踏的真像腳底下裝了一種木質樂器一樣。只是,受過日本教育的父親,絕不允許我們走路出聲,他常說這樣就是沒有家教,只有浪人走路,才會故意的每走一步就響一聲。 有時,沒有夾緊拖板,自然的發出了拖拖搭搭的聲響,緊接著就有皮鞭自身後抽出,父親說:「這是家法。」這樣子的家法,到了現在,還有成效。我穿起拖板、或是任何一雙拖鞋走路,都不會發出什麼聲響。 我想說的,當然不是這些好像老王賣瓜的話。我真正要說的是:因為木屐,常常把手打得烏青瘀血的經驗。那個年代,不知是釘製的粗糙,還是自己的活動量大;連著木屐上的那條帆布帶子經常脫落。有時,走了一半,木屐的帶子斷開了,就用腳趾夾著帶子,像是負傷了一樣,一拐一拐的拐回了家。 找出鉗子、榔頭,小心的把釘子從木屐裡拔出來;有時釘子拔歪了,還要用榔頭敲正,再重釘回去。如此說來容易,但對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來講,卻是件難事,手上的榔頭,沒有打到釘子,倒常敲到手指,讓指頭馬上烏青起來,痛的讓人掉下淚來,再把腫脹的指頭含在口中吸吮著,好像如此就能減輕疼痛似的。 那種自己敲到自己的疼痛,怨不得任何人,又不能怪自己;多少就有點像好漢打脫牙和血吞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那種痛彷彿還存在手指上似著。孔子說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在我們的那個年代,幾乎所有的人都能鄙事,做的不好,把手打腫了,只會掉淚,沒有怨言,更不會想找人幫忙。只是我們都不是孔子,倒像個好漢似的。 時代總是前進著,也不須要好漢與英雄了。這些經歷,對有著新穎、柔軟的各式脫鞋的你們或是你們的下一代而言,彷彿就像是聽到介之推與木屐一般的遙遠與不可思議。 可是對我們這一代而言,因經年穿著拖板,以致拖板上留下如印刻般的腳跡凹痕,還是那般的清晰與深刻。尤其到了老年,才真覺得夫妻就像一雙木屐一樣,管他什麼家教,能夠彼此拖踏的左響右應,才有樂趣;最重要的是,少了任何一隻木屐,整雙也就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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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問題的技巧
從事軟體研發的工作者最害怕所開發的系統中有「蟲」,就是指系統的程式邏輯、操作流程等因撰寫有誤或規畫不全而出錯,皆統稱為「蟲」,而「除蟲」就是指解決系統中有蟲的問題。新進的工程師常會因態度不夠嚴謹、技術不夠純熟、專業知識不夠紮實而做出「治標不治本」的非正確除蟲判斷,如此一來便有可能產生另一隻新的「蟲」來破壞系統。所以經常性資深工程師都會告誡新進工程師們該如何做出正確的除蟲判斷,以免日後這個蟲跑出來「咬」系統。 解決問題的能力取決於基於經驗的當機立斷及深思熟慮的計畫與遠見,在專案團隊執行工作中,最常使用的解決問題的技巧是「連續提問五次為什麼」,透過往返多次的連續提問來抽絲剝繭,找出發生的問題核心,從根本解決問題,一勞永逸的除蟲。並將此次除蟲的經驗納入日後測試計畫及汲取教訓,「問對的問題」及「問好的問題」更是重要的經驗學習。 專案中會遇到的問題包括:危機處理、策略性思考、風險評估、經營決策等。將這些問題可分類成:簡單或複雜、作業性或策略性、危機或轉機、重覆性或獨特性、緊急或不緊急、重要或不重要、看得見或看不見等分類。將問題分門別類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驟,才能依時效性將非常緊急且重要的事在第一時間做危機處理,而非盲目且不分重要性的將問題清單混淆在一起。 透過「連續提問五次為什麼」來解決問題是日常工作中最常運用的技巧。當只問一次為什麼,經常性僅能聽到一些冠冕堂皇且振振有詞的回答,而當問到第五次為什麼後,一些隱性的問題往往就會顯露。從理性的問答過程中找出蛛絲馬跡,而非採咄咄逼人質詢且懷疑的語氣。 例如以下這個例子:一問:「為什麼這個路燈不亮?」一答:「因為路燈的燈泡壞了。」二問:「為什麼燈泡壞了不換?」二答:「因為燈泡壞的頻率太高,更換成本太高。」三問:「為什麼壞的頻率太高?」三答:「因為路燈供電系統不穩定。」四問:「為什麼路燈供電系統不穩定?」四答:「因為這區的電壓過低。」五問:「為什麼這區的電壓過低?」五答:「因為離變電所的距離過遠。」 如果只問兩次為什麼,得到解決問題的方式可能就成了「明年增加採購燈泡預算」的結論與決策。但實際上的問題是「因為離變電所的距離過遠,所以供電品質不佳而造成路燈經常損壞,影響用路人的安全。」正確的解決方式是「協調電力公司改善偏遠地區供電品質,並要求盡速改善」。 問錯方向或問錯對象,都會影響答案的正確性與參考價值。學習古人「追根究底」的精神,深入研究去挖掘問題的核心,才能根本解決問題。多問「為什麼」,做出正確解決問題的判斷,日後就不怕蟲跑出來「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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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難兩全節義繫人間
自古男兒志在四方,現代青年為求發展,負笈他鄉是常有的事,不論是否踏上軍旅,都會面臨「忠全難兩全」問題,特別是許多青年懷著愧對父母的心下部隊去,總是耿耿於懷,僅能利用短暫假期回家探眷。 軍校畢業後,正是「立業、成家」的開始,前者是軍旅生涯正式開始,後者則印證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對於學長們而言,能夠娶個好媳婦,實在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在賢內助全力支持下,既無後顧之憂,得以專心奮鬥,勇往直前。 傳統社會裡常見三代同堂,年輕人婚後常會與父母同住。對於許多學長而言,莫不希望婚後,老婆事奉公婆能夠如同自己父母一樣,祇是人的情感偶而會短路,並非每個作妻子的都如是想。對於軍人而言,老婆同意與公婆住在一起,實在是比升官還欣慰,真的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對於許多家庭而言,反對女兒嫁給軍人主要是怕女兒跟著吃苦,殊不知,實則多了一個兒子。現代年輕人結婚生子,為節省開銷,莫不希望父母能幫助帶孩子,軍人老婆雖不願意與公婆同住,回娘家住的比率相對提高,軍人老公對於岳父母侍奉如親,有些女婿甚至比親兒子還孝順,讓老人家如同多一個兒子。 婚後,學長們或因駐外島服務,或其他因素,同意老婆回娘家居住者不少,女兒與媽媽總較貼心,對於任務繁重,難得休假返家的革命軍人而言,妻小有岳父母的陪伴也較放心。魏學長家住台北,人在馬祖,老婆懷了頭胎,坐完月子後,即搬回新竹娘家與父母同住,緊張年代裡,妻子的安全讓他沒有額外的負擔。 徐學長父母行動不便,一直希望娶個老婆能幫忙照顧老人家,每當帶著交往成熟的女朋友回家探望雙親後,女孩子從此不再踏入徐府是常見的結果。王學長結婚前夕,父親中風住院,並成為植物人,準新娘要求婚後兩人要住在外頭,否則,一刀兩斷,「人生抉擇」最難的莫過於此。 早期有些軍官,部隊調那裡,家就遷到那裡,十足遊牧民族味道,隨著父親職務調動與搬家,小朋友常換學校,同時也交到許多新同學,頗為有趣。部隊裡的老芋仔,最為思念的該是留在大陸老家的父母或妻小,「每逢佳節倍思親」,想念了五六十年還一直在想,有些人緊緊的把這個人世間最後的希望帶到天國去。 孤兒院長大的劉學長,官校期間與李學長情同手足,假日常到高雄李府作客,李伯伯等都視如己出,劉學長對待老人家亦如雙親,娶了老婆後,媳婦對待老人家亦以禮侍奉,小孫子先出世,也讓李伯伯提前享有含飴弄孫之樂,直到兩年前兩老相繼離世後,一直如此。 張學長與洪學長是幼年好友,相約考進陸軍官校預備班,添加著革命情感,在軍旅生涯中不時相互勉勵,大夥各自結婚後,兩個小家庭常會利用空檔聚會,同時,不論誰休假返鄉,對於彼此父母都會同時探望,張學長在演習中因故身亡,洪學長對於張府一家人亦是如昔的關懷。 軍旅生涯乃在維護一國一家的安全,不論是治國者或齊家者,背後都有偉大女性支持著。每個軍人生命中至少有兩個重要女性,老母親養育他的前半生,牽手照顧他下半輩子,新娘子若懂得事奉公婆,發揮女性美德,更可填補老公忠孝難兩全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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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金門人之逝
◎ 「爸這次離家,恐怕再也無法回到金門來了!」二姐這句話,二十年了,一直在我心中上旋繞、旋繞。從當年的感傷與悲痛,到今天的無奈與無助,這句話,其實,也道出無數金門人心中共同的沈痛與悲哀! 話說,二十年前,家父積勞成疾,已病入膏肓,不得已,才勉強暫離教育崗位,被送往台北三總就醫。數週的檢驗與醫治,仍無法挽回家父虛弱的生命。於是,家父被迫「終老」他鄉,留下無限的遺憾。中國人總希望,能落葉歸根。一輩子生活與工作,都在金門家鄉的家父,當然也希望能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奈何,金門當年的醫療設施欠佳,許多鄉親都得赴台就醫,也和家父一樣,留下無法終老自己家鄉的遺憾。 當年家父有意赴台升學,然祖父希望有個兒子留在家,家父恭敬不如從命,一生奉獻金門小學教育。就這樣,家父默默守護家鄉,近六十年的歲月,除了出差,幾乎很少離開金門一步。眼見,親友一位位、自由地移居他鄉異縣,家父仍不改初衷,堅守金門戰地,誓言與金門同生死共存亡。遺憾的是,家父生於金門,長於金門,一生也奉獻給金門,卻無法終老於金門。 當年,家父對台北並不陌生,因為,那裡有他許多子女和孫女居住和工作。像台北是許多金門人的第二故鄉一樣,家父也能感受到家遠離家的些許溫馨。但是,金門才是血濃於水真正溫情寄託的地方!相信,家父要離開人間,最後一眼,想要看到的是故鄉的一草一木,一鳥一石的自然景物,而非人造的台北高樓和繁華,擁擠和冷漠。可是,現實剝奪了家父那樣卑微的想望。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不甚熟悉的都市畫像;他最後帶走的人生印象,是離鄉背井的吵嚷和紛亂。 幾十年來,金門是前線、戰地、離島的事實,讓金門人只能當次等公民。次等公民的一個例證,就是,往往要病逝他鄉。金門,近年來,雖然已比較受重視,但仍無法改變次等公民的事實。聽聽霧鎖金門機場的無助吶喊;看看金門鄉親大都寄住他鄉的無奈神情。金門人,至今,還是四處流浪寄居,有家歸不得。其實,許多金門人,一生的希望,就是能夠回家鄉定居生活。只是,那一個謙卑的希望,在客觀生活條件與醫療環境無法做相當大的提升之前,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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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鍾高粱
我非善飲之輩,也不知何時開始品上一盅美酒高粱,但在外地人面前,我常大拇指誇讚金門高粱的好,姑不論它是金門經濟的守護神,但金門因為有高粱,讓它從煙硝戰地變成酒香王國,確實不尋常。 的確,金門高粱酒要能永續經營,應該是每一個金門人的事,每一個人都要關心的。 那天,我心血來潮去參加「2010年第三屆金門高峰論壇」第二組(打造金門成為香醇酒香文化島)的議題,很想聽聽那些專家會談出金酒發展的高見,時間短促,發言急促,難以苛求聽到完整的結論,但我還是聽到一點心得與感慨。 我頗贊同美商台灣雅芳總經理王子云小姐所說的:「交中國朋友從喝金門高粱開始。」、「與好友才喝金門高粱」,她能說這些話,我認為她頗懂得高粱酒的性子,大家都清楚,喝酒其實不只是喝酒,也是在喝文化、喝故事,她能一語道破精髓,一下子拉近距離,不愧是行銷的「大咖」。 的確,我認為賣金酒,不能說從前只喝高檔的紅酒或威士忌,那會讓我覺得他根本不懂得高粱酒,那距離我們的土性太遠,我認為要賣金門高粱酒,一定要熟悉金門高粱酒,一定要能夠頭頭是道講起金門高粱酒祖宗三代的故事。 這讓我想起我的一位簡姓好友,十幾年前他到金門(當時他任職味全公司副理,管賣全台灣的鋁箔包飲料等;目前在崑山鴻海,管好幾千人的總務與安全。),就曾逛遍山外沙美金城的特產店,看到特殊的酒,就盡己所能的蒐藏,到如今我們碰在一塊,他還是常談起「金門大麴」的棗紅甕裝酒,當年市價如何在他的「搶購」之下,三天三種價;談起一瓶司令官餽贈貴賓的蘭花瓷瓶高粱酒,如何在山外特產店擺了三年,他才伺機「搶買」到;談起向沙美市場一家老字號雜貨店進得12打0.75的高粱酒,是如何興奮痛快;談起蔣公逝世的007手提箱的紀念瓷瓶酒,已經進入古董階級;講起金門酒,他比我這個金門人還內行,不得不讓我佩服。 有一次,我到他家,他用玻璃杯盛了半杯晶瑩剔透的酒液讓我品嚐,我輕抿嘴唇、輕壓舌片,讓酒液淌下舌根,哇!說不出的滋味,我問他是何種酒,他告訴我是30年酒齡的金門大麴,那時我喝到的不只是享受,更是一種驕傲。 我的朋友簡先生是一個行銷長才,在我的想法中,作生意的人,要豪俠,要大膽,要細膩,要溫情,要感性,通通要有,而他好像都有。 今天,金門的高粱酒,品牌已經建立起來了,但大家都說它做得不夠大(五年內金酒公司自估營業成長額50%。),因為它仍然留存政府公務員怕被罵的心態,預留跟議會議員討價還價的空間,預留退路,預留迴避失敗的藉口,這當然不對,我認為執事者宜有千夫所指我亦往矣的決心、毅力、勇敢與氣魄。 金酒的成功,金酒員工的努力,我們不可否認,且值得肯定與尊敬。金門高粱讓金門很驕傲,大家對金酒寄望很多,更須小心經營,除了釀酒的工夫,不遑多讓(比如保持金門高粱的在地性,千萬不要離開金門到他地開金門酒廠,先不說離開金門就不叫金門了,且其他地方沒有金門的空氣和水,會讓消費者對品質不信任,還認為是代工的,且難能控管假酒的追蹤,不是嗎?)。 此外,我認為金門高粱的礎石也要作好,比如:品酒教育(教懂任何一位消費者能夠分辨出酒的好壞,這對酒的分級與售價必然正相關。);典藏教育(要有完整豐富的金門高粱酒史館,說起故事好鋪陳。);酒史教育(教文學與典故,讓賣酒與買酒都有文化素養。);釀酒教育(發展金門的中小學、高職、大學的技藝課程,從小紮根,培育人才,才能永續經營)。 金門是一個不尋常的地方,不尋常的地方有這不尋常的酒,是歷史的巧合,也是上天的垂愛,讓很土性的金門人,有了高粱酒,變得熱情與豪情,大大提昇了金門人的財富,也讓金門名揚四海,是該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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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談低碳城市
自英國在2003年提出「低碳經濟」概念之後,接著衍生出「低碳建築」、「低碳城市」等新概念。如今很多國際大都市以發展低碳城市為榮,例如西雅圖、倫敦、柏林、東京…等大城,早已積極控制能源消耗與抑制溫室氣體排放。更可以說低碳城市已是當前國際大都市致力追求的目標。由於這是一項新的主流價值,不免言人人殊;但總的來說,其主流價值在於降低環境汙染、減少市民的生活支出,帶來更好的生活品質。而且在最低環境負荷的前提下,吸引更高附加價值的。 面對全球化,城市扮演的角色逐漸超越國家,成為國際社會積極的行動者和競爭者,競爭條件也從過去重視地理位置、自然資源等先天優勢,逐漸轉為強調具有高技能人才、或更優質生活環境等創新利基的比較。因此,唯有取得低碳發展優勢,才是城市競爭力的保證,我們應如何來因應此項主流價值?或許日本六本木可為參考。 東京六本木是由六棟超高大樓連結而成的「中城(Midtown)」,除辦公大樓與住宅外,還包含商業、文化等多樣設施,除了富士、日本雅虎、遊戲軟體公司KONAMI把總部搬進這些大樓,還有三多利美術館、麗池卡爾登飯店,讓中城贏得「美與美的連結」的美譽。這個新開發區域原本就是樹木叢生的綠色地帶,建造中城時刻意保留了這些自然景觀,因此大樓建成後還保有四成以上綠地,包括一百四十株古木,鄰近又有江戶時代毛利家族的大宅院庭園,與綠地連成一氣,在大樓內逛累了,可以出來在公園裡享受綠意,號稱東京都內最新的綠洲。 易言之,這就是一個綠色的城市觀念,也就是一營造一個綠茵蒼樹的生活空間;除了建美學意念的建物、林蔭大道外,皆應以森林公園的理念來營造生活空間。平坦地種草坪、崎嶇地植栽各種花木,使我們的生活空間成為一個群木薈蔚、碧草如茵的「綠海」。各項建築則如同島嶼般,浸淫散灑在袤廣喬木、草坪的綠海中。這種蒼潔曠迴的空間,才是人性化的生活空間。 如何落實此一工程?首先是新社區及公部門建築,均應要求預留廣闊之綠化空間,平坦地種草坪、崎嶇地則植栽各種花木。其次是公有地及荒蕪地,應編列預算,全面整地種草植樹,至於私人建物及老舊社區,則應透過社區整體營造,逐年建案育樹培草,為了永續經營管理,應由相關預算及金酒編列常態經費,聘請專業園丁負責培育,並納入編制內人事;畢創造就業及美觀地貌於一役。 整體建築採用低建蔽率的設計,納入社區營造概念,將建築物退縮,打造十米寬的綠意親水步道,讓帶狀公園與建物景觀相互連結。建築外觀運用簡約現代主義,穿透建體與景觀之視野,低美花台與綠地空間創造寬闊的空間,散植黃蓮木、樟樹,取其落葉生根的意象,植培唐竹、桂花等,搭配四季花草,展現優質休憩的生活空間。這是今年園冶獎得獎者的評語,或可作為高談低碳城市者務實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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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北說金門
八月一日到十日,接受夏潮基金會與台灣同胞聯誼會邀請,與石家莊、保定、承德、唐山等作家、單位,就文學與文化議題,進行交流。十天中,參訪河北文學館、直隸總督府、白洋殿、承德避暑山莊,與原供清朝圍獵之用的壩上草原,參訪面積廣闊,十天跋涉近三千公里,非常辛苦。 返家第二天,赴父母家用餐。父親抱怨說,他原本定機票回金門,卻被母親擋下,我轉頭看母親,母親說,「這是為他好,免得訂不到機票回來。」原來這些天,金門恰舉辦橫跨海峽游泳,母親恐人潮多,影響返程,所以阻擋父親返金。父親問,「你不知道這事嗎?」我習慣在午餐時瀏覽金門日報網頁,出國後,這習慣便也中斷十天。 不過,對金門的關注卻未因為到了河北而有斷隔,我反倒在彼岸,大量述說。 夏潮基金會由董事長宋東文領銜,於○六年開始首次交流,我跟顏艾琳、愛亞、師瓊瑜等四人獲邀同往,自此後,我即與宋東文達成合作默契,○九年武漢、今年河北,我都與會,並製作專題於《幼獅文藝》。幾回參訪,結識全國北京台聯、河北、重慶跟武漢台聯,以及各市作家協會。 去年在武漢,跟作家主席方方、副主席陳應松、劇作家馬竹等提到金門,我說,金門是中華民國中非常不同的存在,金門不屬於臺灣四百年的開發史,臺灣文學史刻意忽略金門現代文學,而自明鄭以來,金門先是成為「反清復明」的根據地,又成為國民政府的「反共前哨」,兩岸大和解之後,又在惡質的選舉文化成為「說著閩南語的外省人」。他們幾人聽到我的話,非常驚訝,他們不知道金門有這些聲音,以及茫茫不定的未來。 去年十月走武漢,路經多條街道,瞥見多處金門高粱的店招,除了感到驕傲,也為金門酒廠,以及縣長李炷烽、李沃士的登陸開闢有成,感到欣喜、安慰。 八月赴河北,跋涉距離廣闊,常是車廂、餐廳、飯店、會議廳,四個空間流轉,沒見著市街有否金門高粱酒店招,但是飯局飲酒,我都介紹自己來自金門,我訝異、但也不訝異的是,不管來者是作家主席、統戰部主席或是會長等等,金門高粱酒就是金門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介紹詞,他們除了聊酒,還是只能聊酒,對於雄據台灣海峽,阻擋共軍進犯臺灣的花崗石島,認知非常稀少。 於是,我的談話繼續讓河北作家副主席何玉茹、剛獲得魯迅文學獎的李浩震驚。他們從來不知道金門在中華民國,居然如此邊緣。不管武漢或河北,都紛紛認同我的觀點,金門人要有美麗未來,必先認識自己,才能果敢踏前。 回國來第二天,延續習慣,瀏覽金門日報網頁,頭條正是主任秘書盧志輝主持第六屆海峽旅遊博覽會,規劃「秋博狀元冬賞鳥─金門逍遙自由行」為主題,以推介金門十大伴手禮為主軸,參加廈門的參展活動。 在出發前,也呼籲縣當局,軟硬兼施,除了硬體的酒、菜刀、貢糖之外,也夾帶能代表金門、述說金門、解釋金門的文宣、書籍或錄影片,希望多年後,金門高粱酒不是金門最終的、也是唯一的介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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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出外人的悲喜調──讀《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
「我晚上九點十分離開了公館,算一算我在蔣公館服務了二次,總共在蔣公館服務了十二年又四個月,當然在過去十二年多,我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酸甜苦辣,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世態炎涼,今天我很無奈的選擇了退伍,不管誰對誰錯,我想就讓它一筆勾銷了吧!」 ─《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2010) 如果記憶無誤,那是二○○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在士林一家餐館的金門第三土校同學會,金門子弟進入士林官邸的推手郝柏村、金門籍總統侍衛的導師朱恆清,以及大家感念的「丁隊長」丁振東等人都到了。高粱下肚,酒酣耳熱之餘,我看到楊榮煥趨前,到主桌向老長官們一一敬酒。其中一杯指向也在座的蔣孝勇夫人─蔣方智怡。 我捕捉到了他們酒杯交晃瞬間的鏡頭。後來,聽楊榮煥說,他在軍中二十四年,其中在蔣家的七海官邸服務了十二年,卻必須在退伍、離開蔣家十二年後的此一場合,才有機會與「蔣夫人」方智怡喝杯酒、合影留念。 〈楊榮煥 生命史與國族史緊密纏結〉,二○○八年五月,我曾以此為題,在《金門日報‧鄉訊》書寫楊榮煥,他曾是當過家庭冥紙加工的六歲「童工」,也賣過冰棒,十歲時才走入學堂,「那是一九六○年代初發生的島鄉寫實情節,故事中十來歲的『童工』楊榮煥,現已年過半百了。他的人生路,一路走來可說充滿了傳奇,充滿了無奈,包括一生中寫下兩次入伍服務這樣少有的紀錄,都在他身上發生過,而最傳奇的是,蔣家四代─蔣中正、蔣經國、蔣孝勇的官邸都待過,乃至於看著蔣友柏、蔣友常出生、長大。個人生命史與國族史領導人物的家族史緊密地結合,這樣的經歷,蔣家以外,再也不會有第二人。」 是的。不會再有第二人。他就像貼近在聲如洪鐘的「大人物」身邊默默無聲的「小人物」。但在以個體為中心演出的人生舞台裡,楊榮煥可一點也不「小」。我從他保留的日記、撰寫的回憶錄中,看到了一個大時代,也發現到了一個金門人的時代身影,當他自蔣家「退隱」時,嚐盡的酸甜苦辣,走過的世態炎涼,他能瀟灑道出「就讓它一筆勾銷了吧!」當他解甲,轉入同鄉會事務,他也能充滿自信地發出「站上桃園縣金門同鄉會的舞台,讓我可以站在第一線服務鄉親」。 楊榮煥在軍中二十多年,特別是在蔣家的歲月,一個並不起眼的「士官長」、「御廚」角色,反倒讓他有處在小角落微觀世事幻變的寧靜窗口,誠懇紀錄、真實剪影了活動在一個時代裡的人、事、物,補綴了金門人從軍史一段風雲;他又在回復平民身分後,投入同鄉事務的推動,擔任桃園縣金門同鄉會理事長,帶領這個同鄉會走出去,走過第一個三十年,成立建會館基金,舉辦最盛大的中秋晚會及三十周年慶大會,組團參與世界金門日、兩岸金門同鄉年會……,「可以自豪的說,是歷屆以來,最幸運、最風光的一屆」。 金門人群像中,很少人能像楊榮煥這般,同時身跨軍旅與同鄉會兩個舞台、賣力演出自己,又能用心用情、點滴紀錄走過的人生歲月痕跡;從「士官長」到「理事長」,如今,伴隨著《躬耕履痕──楊榮煥回憶錄》的出版,我們看見了個人生命史與國族、鄉族史的精采發揮。 楊榮煥,彈出了出外人的悲喜調,也留下尋常金門人紀錄時代的巨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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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知勁草
國防部主導,由退輔會、陸軍司令部、金門縣政府、金防部等單位協同辦理的「大二膽戰役六十週年紀念活動」,於七月下旬在金門舉辦三天的系列活動。當年指揮作戰、已經九十高齡的前大膽指揮官史恆豐和曾參與該次戰役的老英雄們重返古戰場。老兵話今昔,希望兩岸要追求和平,不要再有鬥爭,反映出兩岸關係的現況。這些老兵保國衛民、至死不渝,令人崇敬,尤其「忘戰必危」的警語,更是發人深省! 2000年民進黨執政,下野的國民黨人士開始熱中於遊走兩岸。尤自2004年陳水扁在頗受爭議的三一九事件取得連任後,當時的國民黨主席連戰於2005年登陸展開融冰之旅,為兩黨打開交流之門,國共迅速和解。此後,藍營前朝的黨、政、軍高層勤於兩岸奔走,軍界高階退役將領返鄉探親祭祖者有之,旅遊者有之,更有不少與陸方交流聯誼者,不論什麼名目去,由於退役將領身分敏感、動見觀瞻,因此,有人低調、有人高調,都具有不同的指標性意義。例如,郝柏村返鄉探親祭祖之行,頗為低調,仍受相當禮遇;另有前參謀總長羅本立,為圓探親祭祖之願,捨棄可以終身保有一級上將榮銜,低調赴陸,這些都算是有風骨、有格調的風範,堪稱黃埔校友的表率。 馬政府上台以後,將改善兩岸關係列為首要,大陸方面亦展現很大的善意,兩年多來,雙方關係呈現前所未有的和緩狀態。此期間,台灣方面大凡以「中華」、「海峽兩岸」為開頭的什麼協會、學會、促進會……組成參訪團,幾乎都可以在大陸找到對口單位,展開互訪交流。軍界亦然,許多退役將領以黃埔校友等等名義組團赴陸交流,已不是什麼新聞,但是因為陣仗太大,往往成為新聞焦點,甚至在觥籌交錯之際的輕狂失言,屢屢造成負面評價。 話說卅年前,有位才華不凡的少將,官運亨通,歷任各階層重要職務,一路升到上將,於集會場合提到「共匪」時還得冠上「萬惡」二字,誓言消滅以為己任,其壯志雄心和堅決的反共立場令所屬肅然起敬。如今兩岸關係和緩,這位仁兄已然是退役將領赴陸交流的領頭羊,高舉兩岸和平發展的大旗,三不五時組團赴陸交流,受到大陸涉台部門高規格接待,打打小球、唱唱小曲,把酒言歡泯恩仇。能如此捐棄成見,以球會友多交流,固然是好事,但是,從與敵勢不兩立轉變成大陸奉為上賓,其中的轉折倒有幾分戲劇性,或說「人生如戲」,在不同的歷史場景中,總要有人扮演不同的角色。 兩岸關係和緩得來不易,馬政府「先經後政」協商原則已啟其端,雙方和平發展前景可期,退役高階將領在兩岸關係的角色如何扮演,或許可以從大二膽戰役參戰老兵撫今追昔的話語中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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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都印象及一些回憶
那年自溫哥華搭機回到桃園機場,同機有兩個高雄家庭剛結伴從加拿大玩回來,正興奮的談論著旅遊事。空蕩蕩的候機室只有我們約七、八位旅客,等候天亮時轉小港的航機。 那趟是我闊別高雄多年後的再訪,迫切想知道更多的港都資訊,便主動與他們攀談起來。他們說認識高雄很容易的,只要記著一心、二聖、三多………十全這幾條橫向大道,便可自由自在遊走於這城市。還不厭其詳介紹高雄值得一遊的景點,夢時代百貨、旗津、西子灣、美術館、愛河………。這次的接觸,讓我感受港都人的溫和親切;而真正讓我認識這座城市,是朋友給我一份高雄地圖及借我機車。當我匯入都市的機車洪流,馳騁於大街小巷,才對港都有較為深入的了解。 其實,早些年便已認識這城市,昔日負笈台北唸書搭乘往返高雄及家鄉的海軍登陸艦,便造訪這都市無數。那時搭乘的登陸艦船艙空氣污濁,引擎聲震耳欲聾是段辛苦的旅程。記得船艦通常於凌晨抵達高雄,隨即以軍用卡車將旅客送至高雄車站。這時,大夥拖著疲憊的身子只好橫七豎八躺臥站內長椅上;等待清晨開往台北的第一班平快車,又是另一段漫漫的旅程。那時有兩件事讓我印象深刻,一是當登陸艦來到台灣外海,見到那海岸線形成的一條細窄亮光以及旗後燈塔明滅的燈火,知道目的地到了,心中的興奮無法言喻。另一是擔心在船上嘔吐,忍著數餐不吃,直到上岸才在火車站前吃了海產粥,至今,那海產粥仍是我記憶中的人間美味! 昔日已遠,當時愛河邊兩旁儘是櫛比鱗次的低矮瓦房。著名的百貨公司是五福路附近的大新及大統百貨,與今日岸邊高樓林立以及夢時代、博愛路的漢神百貨公司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今夏我再度到訪,喜歡駐足的景點有城市光廊、高雄文學館、遠百的誠品、美術館、西子灣,還有旗津的輪渡。最令人難忘的是旗津的渡輪及西子灣的落日了。來到旗津的渡輪碼頭,空氣飄散著鹹鹹的海水味,那鼎沸嘈雜的人聲及渡輪上機車迫不及待準備上岸的隆隆馬達聲,………看了讓人振奮,顯現一股港都人充沛生命力。旗後山頭上屏障海疆的砲台遺址,除了引人發思古幽情外,寬闊的海域盡收眼底。另一邊,則可俯瞰旗津及高雄港灣,八十五層的高樓遠遠矗立著,渡輪、貨櫃輪、船隻來來往往,這「江港歸帆」每回都讓我流連忘返。柴山上觀賞西子灣落日,則是另一迷人之處,那碩大的落日緩緩下沉,顏色瑰麗變化萬千,讓人嘆為觀止。 不可諱言,港都仍有改善空間,有些騎樓高低的地面落差可達數十公分,走一趟下來像是完成一段障礙賽,讓人疲憊不堪、機車汽車任意停放騎樓,完全無視行人的不便、一些街道的店面有些殘敗有些則燈光昏暗……。港都擁有天然優越的港口,勤奮樸實的市民,曾經創造輝煌的港埠記錄。希望未來在縣市合併,擁有更多資源下,能夠開創另一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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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自遠方來
身穿色彩艷麗的異族服裝,腳踩花邊軟靴的舞者,隨著音樂載歌載舞,蘊涵著濃濃邊疆風情的曲風,溢滿廳堂,讓人彷彿置身蒙古大草原,一望無際的綠與藍,駿馬、羊群奔馳,雄鷹在廣闊無邊的天際任翱翔。 身旁的賓客,來自遠方。 廳內高高掛著的紅布條寫著,「內蒙古婦聯赴台經貿考察交流座談會」,藉著飯店大廳,我們展開台蒙兩岸婦女經貿藝文交流餐會。 台上雙方致詞,免不了歡迎等等客套話,接下來就是專題報告,我們以「台灣房地產的現況與展望」來說明,她們則介紹「內蒙古觀光旅遊」,讓我們更進一步瞭解當地的旅遊概況和觀光勝景,更體貼的是還附贈每人一片「內蒙古旅遊局」的宣導CD,讓我們回家好好欣賞內蒙美麗的采風。 當然,她們也帶來了當地的精緻文創產品,精雕細琢的銀飾、皮雕,以及手染羊毛披肩,讓我們嘖嘖驚奇,而我們也不能免俗的回贈了高山茶,以及一大早就和藝文界朋友一齊揮灑美麗色彩與圖案的T恤,看他們開心的馬上就套在身上的模樣,這一場餐會算是已成功了一半。 和我們同桌的客人,有的來自外蒙古,有的是教師,有的是美術工作者,有的則是政商界領導,真正來自官方婦聯會的應該只占八十人的三成左右,唯一相同的特點是她們的體型都很高大壯碩,個性直爽豪氣,沒多久就和我們熟稔的勾肩搭背拍合照,還舉起台灣啤酒不斷的「乾杯!好喝」、「再來,乾杯」,北方婦女的豪爽個性一覽無遺,也不斷的稱讚我們身材好,衣服漂亮,她說:「我們蒙古人都吃大量的肉類,所以都很胖!」我說:「還好呀,那妳趁現在多吃一點台灣蔬菜吧!」她說:「妳們這裡的衣服漂亮,穿起來高雅大方」,我說:「妳們的民族服裝好美!我們來拍照好嗎?」 整場餐會像是嘉年華,我們上台跳「高山青」的時候,也拉著她們一起,她們唱著蒙古民謠時,也拉著我們來跟隨著搖擺,大家聚在一起,感受到彼此的熱情和誠意,即興節目一個接一個,熱情的氣氛顯得欲罷不能,只是她們晚一點還有逛一○一的行程,明天開始將正式展開旅遊活動,「很累」,她說:「換了好幾趟飛機才到這裡!」「那就好好玩,多買一些台灣名產回去!」「會!會!也歡迎妳們到蒙古來玩!」「好!好!再見!」 目送他們上了遊覽車,感受到兩地不同文化種族的婦女,卻有相同的善良和熱誠,在不同的時空,我們偶然相遇,留下名片與合照以及短暫的友誼,這片刻也許是永恆,也許是開始,也許是剎那,也或許某年某月我真的去到蒙古大草原,那偶然的相遇,不知是否記得彼此? 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草原蒙古風」,大漠風光盡在眼簾,長長的駱駝隊伍走過沙漠,走過綠洲,鮮紅的高原峻嶺與燦爛奪目的胡楊林,都像是湖泊映照的瑰寶,這麼美麗的地方,不管怎麼樣,總是要找一個機會去看看,那成吉思汗的故鄉,盛產鮮奶乳酪的好所在。 遠方的客人離開了,想必已回到她們的故鄉了吧! 不過,她們似乎已達成了宣傳的目的了,因為,內蒙古的美好景緻與純樸民風,已深深烙印在我們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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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泳活動談兩岸交流
第8屆金門海上長泳活動7日登場,計有兩岸四地85支隊伍、逾1700位選手共襄盛舉,參與隊伍及選手人數之多,均創下歷年來新高紀錄,不過,過程中卻發生大會舞台布景上「中華民國」字樣,突遭人以貼紙覆蓋情事,由於當時中國大陸廈門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陳永茂、廈門市台辦副主任吳順彬以貴賓身分坐在台上,因而引發「政治干擾體育」爭議。 針對所謂「中華民國」被覆蓋一事,金門縣政府業已澄清,整起事件係因錯將主辦單位之一的「中華成人游泳協會」,誤植為「中華民國成人游泳協會」,縣府人員發現後告訴廠商,沒想到廠商緊急補救,卻用貼紙連「中華民國」都遮蓋,反而造成更大的誤會。 從主辦單位的說明,可以得知整起事件確實是一場誤會,惟也應該看到,近年來隨著兩岸交流日趨緊密,兩岸官方與民間之邀訪行程也日益增多,確實也曾經多次發生,我方主辦單位為顧及對岸訪客觀感,逕自撤除我方旗號的情事,引起不少爭議,金門作為兩岸交流頻繁的地域,往後辦理兩岸交流活動,尤應注意相關細節,以免遭致物議。 其實,我們之所以堅持兩岸交流應對等互惠,正是出於金門之於中華民國的意義與金門在兩岸間的特殊定位。 中華民國建國即將屆滿百年,回顧百年以來的民國史,對北京而言,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國既係從推翻中華民國而來,自1949年「解放」以後,所謂的「中華民國」基本上已經成為歷史。至於對台北而言,儘管即將進入建國百年,無法改變的卻是1945年以前,台灣不屬於中華民國的歷史事實。易言之,中華民國建政以來,完整見證中華民國歷史的僅剩下金門與連江兩地,少了金門與馬祖,中華民國政府不僅在空間上產生錯位,就連時間也無法完整銜接。 基於前揭無法改變的歷史現實,台北與北京均應正視金馬在兩岸間的特殊地位,正因為金馬的存在,北京應該要承認,四百年來的台灣歷史發展並非全然等於中國歷史,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並不因中國大陸的解放而改變,職是,前來台金進行參訪交流的大陸人民,理應尊重主辦單位的節目安排行程,不宜有反客為主的舉動,以免傷害彼岸人民情感,同理,我方人士前往大陸參訪,亦應以對等與尊嚴之態度從事交流活動,以期能增進兩方理解。 回到地區主辦的長泳活動,此一活動已經極具規模並廣為人知,主辦單位之用心應予肯定。往後除應避免類似的疏忽造成誤解外,縣府更應將在金廈海域舉辦長泳活動的意義,透過媒體廣為宣傳,這才是地區辦理兩岸交流活動時最大的附加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