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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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道
為了避開雪山隧道的車潮,我們即時改道坪林,這段多年不再走過的山路,有種闊別久逢的親切感,讓我忍不住沿途介紹給車內唯一沒到過坪林的朋友,有如巧遇老友的熟悉與新鮮,盡情散佈在沿途的每個景點。 我們不曾預約,卻能隨機遇見大大的驚奇! 在坪林大橋溪畔的林間,聚集的鷺鷥群,飛上飛下忙得不可開交,原來是在築巢哺育幼鳥,這樣大規模的築巢,對我們來說都是首次遇見,不可思議的是群鷺種類除了白鷺、蒼鷺,更有羽色花灰間雜的池鷺,以及黃頭鷺,這些鷺鷥群,各占樹叢一隅,時而飛去,時而飛回,許多的巢裡,已看得到嗷嗷待哺的幼鳥,有的卻似乎才剛剛佈置好新房,正享受著甜甜蜜蜜的倆人世界。 每一個獨立的家庭,牽引著更大的獨立家族,在各有其所各有所歸的鳥類聚集系統中,可以看出它們的井然有序,而人類的聚集部落,不也是如此自然形成,只不過鷺鷥屬於候鳥,而人類經過遷徙寄居,或許就此傳延世代永居於此了,這點小小的不同,卻可以看出人類與生俱來的草根性是多麼濃厚了。 經過之前常來歇腳品茗的茶莊,免不了下車應酬一番,多年不見,茶莊的老闆健談如昔,從他的泡茶經聊到他當了阿公的心路歷程。 原來坪林也是他的第二故鄉,當年靠著年青力壯,赤手空拳跑來這裡獨立奮鬥,秉持著輸人不輸陣的意志力,胼手胝足的開墾了一片又一片的茶園,這期間的艱苦可想而知,所幸後來坪林成為觀光景點,獨具特色的膨風茶也成為坪林地區最好的伴手禮,而他的茶園正因為經營得宜,舉凡茶葉副產品例如茶油、茶糖等無不在他開設的茶莊上熱銷,我們在這裡,不僅品嚐他親手泡的優質茶葉,也嚐到最道地的現採茶葉酥,茶葉經過裹粉油炸,逼出清爽的茶葉香氣,真是獨具特色的品茗小點。 在談笑之間,他那五歲大的小男孫跑過來依在他的懷裡撒嬌,他趁勢抱起來猛地一親,小男孩咯咯的笑癱在他的懷裡掙扎,這樣的親情互動,看得出他的心滿意足,在異鄉已經開枝散葉的他,不僅根深蒂固,並且把異鄉當做第二故鄉了。提起澎湖,他的老家顯得就遙遠了一些;「有時候回去,認識的也沒幾個了。」他淡淡的說,帶著一點滄桑的惆悵,這樣的心情,我們同樣能夠理解,因為,一樣是把異鄉當故鄉的人啊! 出外打拚的心情,同是異鄉淪落人最能體會了,當年思念親人的心情,遇到挫折與打擊的心酸,在寒風瑟瑟之中倍增蕭索的感慨,總是在數十年後想來,無限唏噓,只是如果時光倒轉,歲月重流,只怕當年的選擇還是此刻的必然?在無數年後,回想那窘迫困苦的年代,那樣的刻苦耐勞已成為大家生存的理由了,否則,沒有五○年代的勤奮,又怎會有八○年代的繁榮呢?台灣錢淹腳目的時代,可不是一天、二天達成的,那是累積多少人的辛勤努力掙來的財富?豈能一夕敗光呢? 悶熱的午後,在端午的節氣中,更顯露出盛夏的腳步已悄悄來臨,迎著風,敞開的車窗掠過北宜蒼翠的山色,有一些暢然,又有一種躲過車流的快意,我們在山區奔馳,盡情享受這人煙稀少的北宜的寧靜之美。 以前常走北宜公路,有一個修行的道場在宜蘭,我們時常這樣來回,一年也有二、三十趟,剛走之時,常常在迂迴顛簸的路上暈得叫苦連天,十幾年來,我們繼續不斷的走著,就當它是修行的一部份,直到雪山隧道開通以後,才真正享受到直來直往的快速與便利,以前來五小時的路程,現在只要二小時就可以穩穩的到達了,修行之路越來越近,我們也就更沒有偷懶的理由了。 回想十幾年來的北宜之路,我們就是這樣談著辯著,所謂真理越辯越明,夫妻間的感情也因為道理的相伴而更加紮實,除了我們夫妻,有時候也會滿載,譬如同道的朋友或親友有志一同,大家沿途談著聊著,互相傾訴家裡大小瑣事,倒倒不必久留的胸中塊壘,來回之間,心情就豁然暢通了,也不覺得路有多顛,途有多遠了。 多少年來,北宜公路伴隨著我們的成長,明顯的也變得更美麗了,不僅多了許多景點,路旁的美化和清潔的道路,更令人耳目一新,顯然在我們不曾走過的這幾年,它並沒有停止該有的建設而繼續進步中。 由於塞車的原因,使我們改道坪林,這兩種迥異的心情與不期而遇的發現,帶給全車的人大大的驚喜,心情的轉換瞬間萬變,真的是莫測啊!所以,道家說:「隨遇而安,勿太執著……」的確是不無道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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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府新人事未尊重金馬居民
行政院日前核定由屏東縣籍、歷任二屆省議員、三屆立法委員的曾華德擔任福建省政府秘書長一職,兼任福建省政府主席的行政院秘書長薛香川推介曾華德「歷練豐富,一定可以讓省府運作非常順暢。」曾華德則強調將依循薛主席所提出的「強化地方建設」、「繁榮地方經濟」、「促進兩岸交流」、「共創兩岸和平」等四大願景與理念,為金馬地區的未來,共創美好璀璨的成績。 儘管曾華德先生歷練頗豐,不過,仍然必須指出,站在金門人的角度,這樣的人事安排著實大有討論空間。 進一步分析,前揭人事安排有以下兩個層面的問題必須進一步釐清:其一,現階段福建省政府之定位為何?未來應如何調整?其二,在福建省政府續存的此刻,省府重要人事應如何安排? 首先,現階段福建省政府之定位為何?未來應如何調整? 應先指明,從1949年隨國軍撤退來金迄今,福建省政府的存在一直就是特殊時空背景下的產物,因為自1956年金門實施戰地政務實驗開始,福建省政府即遷至台北新店辦公,直到1996年1月15日方遷回金門辦公,易言之,過去60年,福建省政府有整整四十年之久寓居台灣本島,因其遠離土地與人民,其主要任務竟係「負責研究有關收復該省各地區之計畫事宜」。 即便如此,在兩岸武裝對峙時期,福建省政府的存在至少具有彰顯中華民國法統的象徵性意義,現在可好了,一方面,兩岸關係早已告別武裝對峙,在金門的福建省政府也因此失去政治上的象徵意義;一方面,隨著台灣省的精省,原本就「虛級化」的福建省政府,在法制面更已成為行政院的派出機關,依《福建省政府組織規程》之規定,福建省政府受行政院指揮監督,辦理下列事項:一、監督縣自治事項。二、執行本府行政事務。三、其他法令授權或行政院交辦事項。組織編制方面,除了主席由特任人員兼任(並為省府委員),另設置八名無給職委員外,自秘書長以降,整個福建省政府之員額編制僅四十名。 我們以為,睽諸主客觀情勢之發展,福建省政府無可避免地將從以往的「形式化」、目前的「虛級化」、持續朝「虛無化」發展。關於福建省政府未來之定位,我們的意見有二:一、福建省政府不應為了存在而存在。二、省府之存廢應與未來金、馬兩縣之定位調整一併考量。一言以蔽之,未來金、馬兩縣如朝「特區」之方向規劃,福建省政府即無理由繼續存在。 其次,在福建省政府續存的此刻,省府重要人事應如何安排? 檢視1949年以後歷任福建省主席之資歷:第7任胡璉(1949年11月23日-1955年2月)、第8任戴仲玉(1955年2月-1986年6月)、第9任吳金贊(1986年6月-1998年2月)、第10任顏忠誠(1998年2月-2007年5月)、代理主席楊誠璽(2007年5月21日-2007年11月28日;以省政府第一組組長兼任代理省主席)、第11任陳景峻(2007年11月28日-2008年5月20日;以行政院秘書長兼任福建省主席)、第12任薛香川(2008年5月20日-迄今;以行政院秘書長兼任福建省主席),要言之,福建省政府主席一職之「軍事性」、「酬庸性」、「功能性」極其明顯。 持平而論,相較於民進黨執政時期,安排金門籍顏忠誠、翁明志出任福建省政府主席、秘書長,在金馬兩地席捲95%以上得票率的馬總統,似乎更不在乎金馬居民的感受,事實上,即便在軍管戒嚴時期,當時的國民黨政府至少懂得安排金門籍吳金贊擔任福建省政府主席一職,以收籠絡金馬人心之效。不客氣地說,無論比諸於前朝的民進黨政府,或是戒嚴時期的國民黨政府,馬政府此次福建省政府之人事安排,殊屬不智。就以新任秘書長曾華德先生之資歷來說,金馬兩地具有同等資歷者至少有陳清寶、吳成典、曹原彰等人,除非這些人無意願擔任,否則,馬政府捨近求遠空降一位台籍秘書長之正當性何在? 筆者這樣說,並非主張福建省政府重要人事即可任意安排金馬籍人士出任,而是凸顯在福建省政府面臨組織與定位困境的此刻,馬政府對省府重要人事案之態度,竟未能考量金馬居民感受之不當,企盼馬政府揚棄舊有思維,以全新格局思考、擘畫金馬地區未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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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盞言詩
「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所以言唐詩不能不談及《詩經》;這部以賦、比、興寫作方式展現中原詩歌的文學,不但是詩學的濫觴,更是我國文學的泉源,自古多少文人騷客,莫不汲汲於其泉以為源。晉人摯虞在《文章流別論》裡就認為詩經的四言格律,不但是「雅音之韻四言為善」,更是「成聲如節」的一種表現。也因其音節之簡單整潔,正足展現北方中原文化樸實典雅的特色;但此種四言之句雖足以成聲,卻有欠缺迴旋轉折的遺憾。幸有後來繼起於南方雲夢楚地,字句變化浪漫的《楚辭》以濟之,與詩經合流湧盪而成我國文學之靈泉。這也是多年來我在大學教授中文時,一定先講授《詩經》及《楚辭》的道理,尤其是前者。可以這麼說,不知詩,則根本很難談中國文學,尤其是唐詩。因此,本文雖然在賞唐詩,總覺應先掠及《詩經》;或許較易於進入本文之立意。 詩最重要的在於心靈韻動的意境。若欠缺了此種意境,則詩意全消;詩境全無,這或許正是所謂詩者天地之心的原因吧!也因此,古人每好以把盞來言詩,其目的或許是希望借著酒意催化內心的韻動,好與天地合音。就如同「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這首常見的詩一樣。杜牧在這首秋夕詩中,充分掌握了這種意境,寫出了人們傷春悲秋的情懷,卻又回歸於《詩經》「溫柔敦厚」的餘風。 最是秋涼夜未寒!秋夕是最適觀星的,不但可低吟懷人,亦可觀星懷志。所謂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但向來註本將「銀燭秋光冷畫屏」中的銀燭,解釋成白蠟燭,總覺不太對。因為自古以來,除了韓國人因襲商代尚白習俗,以及因長白山之故,以白衣為禮服外;或近代受西洋以白為淨潔之觀念,以致結婚禮服尚白外,傳統上中國人除了喪事,是不會用白蠟燭的。再說,杜牧的題目是秋夕,秋在五行中屬金,所以這裡的銀燭應該是指白金或銀色的燭台才對。 銀燭和秋光在此有虛實的關係,前者是具體可觸摸的;後者卻是抽象不可接觸的。但兩者卻又有其相通性;一種寒塘雁跡的荒寒意境。透過詩句可看得出來室內的銀燭和室外的秋光是一種荒寒的情境;藉由這種虛實情景所營造出來的情境。這種荒寒的情境,不正反映出詩中主角的心情?這正是《詩經》中比興的手法。然而詩主敦厚,所以詩人在此情景下,自然要想辦法來排遣,因此信步到室外散心是很自然的接續動作,無非希望藉著信步及室外空間的「動意」,來排遣心中的「荒寒」。所以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出,詩的第一句中的銀燭、秋光、畫屏,全是一種靜態的清寂描寫,但是加上了冷字,就把暗藏在後面的荒寒、清寂感覺全顯出來,這又何嘗不是《詩經》中的感興呢? 「輕羅小扇撲流螢」中的「輕羅」是一種絲質的布料,藉由輕羅的輕巧、精緻,襯托出主角的嬌美與身份。接著是主角的行止:「撲流螢」,由螢火蟲的「流」,來反襯主角是如此的矜持;如此的慵懶,前者是身分,後者是心情,且呼應了上句詩義。以慵懶來撲追疾飛的螢火,目的當然不在於撲螢,而在於排遣嬌懶的心情、荒寒的心情;一種《詩經》中春日遲遲的心情,令人遐思。 天階是指露天的台階,因為露天,才能承接下句觀星之句;亦醞釀涼如水的伏筆。女孩在撲流螢的動作中,時光不知不覺的推移,「天階夜色涼如水」就是一種忽然靜下後,回到眼前世界後那種油然而起的現實涼意。不僅生動描述心情由動至靜的過程變化,更再度呼應首句那種心境荒寒的冷!為何如此?這就要借助於《詩經》中的感興筆法,直窺「坐看牽牛織女星」的意境才能分曉。 牽牛織女星自古以來就是情愛聚離的意象,這是否為詩人本意,不得而知?因詩中只寫「坐看牽牛織女星」!卻不言其他,意在言外的意境全要依循《詩經》之感興才能得。此種心情頗似小說神鵰俠侶中,描述程英暗戀楊過的心思:楊過見她寫了一張,出一會神,隨手撕去,又寫一張,似乎寫的不合意,隨寫隨撕的情形,感到好奇,亟欲知道所寫何字,但程英不肯。後來才知道所寫的張張竟是《詩經》中「既見君子,云胡不喜」的句子,楊過見後不由一怔。是夜,她以玉簫吹奏「淇奧」,翻來覆去只是「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只因下段中有「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之句,是以終不肯續吹下去,因為女兒家的心事豈可令人明知? 所謂「錦箋本傳自吟唱,張張寫遍鶯鶯字。」聖人更早有明言:「性生於天,情生於性,道生於情」?深情有情,本就天性,誰能阻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正是情之感人處,此無關風月與廟堂。如何自處?如何排遣,以臻「溫柔敦厚」的餘風,不但是詩教之所在,何嘗不是談詩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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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光﹖星月無盡﹖
六月,惱人。 六月初,煩悶。過了端午接梅雨,不開冷氣都不行。俗諺說:「不吃五月粽,破襖不會送」即是說,過了端午節後,氣候轉熱,冬衣才會正式收起,不用再穿了。 政府搶錢,從本(6)月1日起調漲電價,預估同一家庭用電相同度數,去年約為NT.5000多元,今年將會NT.7000多元,真令百姓叫苦連天。其次,從6月1日起,每包香煙健康福利捐從NT.10元,調漲為NT.20元,也害得癮君子罵聲四起。六月,還有什麼惱人之事? 6月1日是「國際兒童節」,但我們「4月4日兒童節」已消失了。今天6月3日是我國「禁煙節」,以紀念1839年6月3日(清道光19年4月22日)林則徐在廣州虎門焚燒英國鴉片事件,但至今煙不離手者尚多。今年6月4日是1989年中共「天安門事件」20週年。6月6日斷腸時,是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當天盟軍統帥美國艾森豪將軍指揮登陸法國諾曼第反攻戰役。六月也是驪歌聲起的季節。 六月,已近夏至,白天晴空萬里,夜晚星月高掛。記得小時候,戰地金門缺電又宵禁,夜晚燈光嚴禁外露。入夜後,全島烏漆麻黑,走在郊外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因此,沒有光害,舉頭仰望,繁星點點,皎月盈虧,雲絮飄移,都美得一清二楚。目前自然差多了。 星月高掛?星月無盡? 上週六,5月30日,夜7:30,在金門文化局忍下性子,看完「星月無盡」電影,感慨良多。 有關金門故事的電影,記得國小時,1963年(民國52年)在金城戲院(今民生路信用合作社原址)看過一部日本日活映畫公司與台灣中影公司合作的《料羅灣風雲》(又名:金門灣風雲、海灣風雲,日本則名:料羅灣之嵐)。故事背景是1958年「金門823砲戰」,敘述一段日台男女戀情,由日本松尾昭典、台灣潘壘合作導演,主角是日本石原裕次郎、台灣王莫愁及二谷英明、唐寶雲等。劇情、場面均佳,至今難忘。 而「星月無盡」呢?我只能說很敬佩該片編導唐振瑜先生及製片人張輝明兄,能有心想為金門出力,但是成品確實不精彩。近兩個月來,「星月無盡」在其官方網站或開眼電影網及其它部落格、媒體,各有不同褒貶之詞,鼓勵有之,鞭策有之,但還是令人有些失望。 ●(1)片名「星月無盡」:不知玩啥意思?不如「海角7號」音調好唸又好記。上學期在金技學院看完20分鐘試片,我就覺得片名太拗口,又看不出與「金門」有關,令人摸不著主題。 ●(2)劇情「無頭無尾」:又有瘋女,又有冰果室無厘頭阿公,又有老頑固的父親,又有刁鑽蠻橫的小妹,又有無理取鬧的男伴,又有傻憨的小兵等等。全片不知所云,零碎鬆散。不像「海角7號」故事說得完整好聽,容易接受。 ●(3)氛圍「悲苦鬱悶」:全片好像外人欠金門人的千萬債似的,幾乎金門人人不快樂,沒有激勵向上的精神,很悶,還要插入老父亡故。不像「海角7號」是用樂觀進取,大伙合作做大型熱門音樂演出的精彩。 ●(4)票房「零落淒慘」:縣府花錢請客看該片,在台灣的票房還是慘不忍睹,鄉親及老兵雖有意捧場,但已下片了,實在兩頭空。還好外地人大多沒看此片,不然會害了觀光意願。 ●(5)感覺「嚇跑客人」:看到劇中金門人對阿兵哥的言語態度,女的不可愛,男的不可近,老的不可親,全都有排外心態,誰還敢來金門觀光?誰還敢來受罪?真是不可思議。 愛之適足以害之。不要看到「金門」就叫好,請多用腦吧!金門的大爺們,如此宣傳金門,金門的觀光必死無疑。放聰明點,如此簡單的分析,難道不會分辨好壞嗎?我的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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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國際地位未定論﹖
前一陣子,日本與台灣的一些政客,眼看台灣與大陸最近走得近,就害怕台灣快變成中國的一部份、害怕台灣海峽快變成中國內海了、害怕台灣的利益失去了,又再次提出所為「台灣國地未定論」。 二月前本人參加中華民國愛盲協會定期活動,會中邀請前駐美大使陳錫藩先生演講「台灣的法律地位」,雖然大家頗能瞭解中國現代史之部分中日關係,但終究經國政客長期操弄「台灣國地未定論」,讓一些台灣「皇民化」及想從「皇民意識」中撈政治利益者愈來愈大聲,好像大聲就是有理。本人僅就該演講心得整理如下: 台灣跟中華民國是什麼關係?因為中華民國不單單只有台灣,中華民國現在有效控制的區域,除了台澎金馬,還有南海諸島嶼。除此之外,中華民國還有一個象徵性的意義,就是廣義的海外僑胞;海外三千五百萬僑胞,都是我們的國民,自然是我們的同胞,我們共同維持一個文化上、血緣上的關係,這是關於中華民國的意義的一個重點。 到底我們是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份?絕對不是,台灣不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那台灣是不是中國的一部份?那要看中國的指誰?講中華民國就更清楚了。千萬不要不敢用中國二個字,我們不用,中國就送給中華人民共和國了。請問中華民國是不是有「中國」二個字在裡面?當然有,中華民國的英文名稱是Republic of China,這China也就是中國。中華人民共和國叫它的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我們叫Republic of China,都是China。所以你千萬不要說:「我們一承認我們是中國(China)就承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部份了。」這種想法是錯的。 也許有人要問:「你說台灣是中華民國的一部份,你有什麼根據?」為什麼我說台灣是中華民國的一部份?你總要承認滿清統治過台灣,台灣本是屬於福建省的一部份,後來變成一個省。在1894、1895甲午戰爭戰敗後,它就根據馬關條約割讓給日本了,根據國際法,一個國家把領土割讓給別國以後,只有兩種途徑可以收回來,或者永遠割讓。要收回來祇有兩個途徑,第一個就是經過和平協商,比方說香港,滿清鴉片戰爭戰敗,就把香港割讓給英國,後來經過1984年的和平協議,香港由中共收回。第二個途徑就是再打一仗。所幸二次大戰時,我們是戰勝國,宣佈中華民國與日本之間所有的條約作廢,包括甲午戰爭的馬關條約,就把台灣收回來了。在1943年,美英對日宣戰就變成我們的同盟國,在開羅會議發表開羅宣言宣佈:戰後日本要歸還從中華民國所竊取的領土,包括東北跟台澎。因此1945年就由盟軍協助我們收回東北跟台灣。使台灣在1945年10月25日訂定光復那天由我們接收。 請問1945年10月中華民國接收台灣的時候,除了日本以外,同盟國沒有不贊成的。要說明一下,這次的收回,是行政上的收回,條約還沒簽訂。就像是我們做生意時,合同還沒簽字,東西先交給你一樣。我們剛才說在國際法中割讓領土是永遠的,收回有兩個程序,一個是和平協議,一個是再打一仗,你打勝了就收回,但是凡經過戰爭的話,還是要一個和平條約才正式完成國際法上法定的程序。同盟國跟日本作戰以後,1951年在美國召開的舊金山和平會議,由對日作戰的各國,來跟日本簽訂共同和平條約。 1950年韓戰已經爆發,當時美國跟中共的關係是敵對的,因此在舊金山和平會議中 國非常頭痛:「究竟應當邀請在北京所謂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來參加舊金山和平會議,還是邀請有外交關係的中華民國政府來參加這個和平會議?」假定美國當時就不承認中華民國政府,就表示在北京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的政府。假設發生這種情況的話,那一年台灣就已經交到中共手上了,雖然抗戰時期中華民國是中國的最高政府,但是只要不被承認就表示中華民國不存在了,就表示在1949年中華民國已由另外的政府取代了。那日本就要在舊金山會議中將台灣交還給中華人民共和國。 但是天佑中華民國,並沒有全垮,所以美國表明了是要邀請在台北的中華民國政府來參加舊金山和平會議,但英國、蘇聯與印度等國已經承認了北京政權,他們認為美國不公道。不應以一個小島上的中央政府來代表全中國,應該邀請控制整個中國大陸的北京新政權來代表中國。美國當然不情願,所以他發表一篇義正詞嚴的聲明:「既然有二種意見,那美國就不邀請北京,也不邀請台北來代表中國參加舊金山和平會議,我們等和平條約生效以後的日本政府恢復主權,看他要選擇跟北京政府或跟台北政府簽訂雙邊的和平會議,因此我們就不邀請中國參加這次舊金山的和平會議。」 根據國際法,沒有什麼集體的舊金山合約是有效,而中華民國跟日本單獨的雙邊和平條約無效的。表面上選擇權似乎落到日本的手中,但實際上日本是沒有選擇權的。為什麼我說實際上日本是沒有選擇權的?因為1945年的日本是在美軍占領下到1951年,還沒有恢復主權,直到1951舊金山合約生效之前,日本都還是被占領的。國家被別國占領是非常羞辱的事情,所以美國就抓住這個心理,在對日本說:「台北或北京,你可以自由選擇。但我告訴你,假如是選擇跟北京簽約的話,這個舊金山和約你不要以為已簽了字,它不會得到美國參議院批准的,你得不到美國參議院的批准,這個和約就等於沒簽,你就永遠在美國占領之下。」 你想想看,一個國家會願意永遠屈服在別的國家統治之下嗎?當然不願意,所以日本心不甘,情不願,在1952年派了個河田烈野特使到台北來,跟我們當時的葉公超部長,在台北賓館簽了中華民國與日本間的和平條約。這個條約中的第十條,就是這個條約生效以後,在台澎的居民,雙方認為就是中華民國的國民。所以在這一條文的規定下,就不能說:「日本簽了中華民國和日本的雙邊和平條約,台澎沒有交還給中華民國政府。」在1952年日本根據這個和約,法律上正式把台灣交還給中華民國。也就是在那年,我們恢復了中華民國駐日大使館。日本也在台灣台北設立日本駐中華民國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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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懂與不懂
美國的詩人喬雅(Dana Gioia)在二○○一年以他第三本詩集《正午審問》得到美國國家書卷獎,他出生於洛杉磯,獲得哈佛大學比較文學碩士學位,曾跟著詩人畢夏蒲(Elizabeth Bishop)學詩,也從事詩評和翻譯,並且榮膺過美國藝術基金會(National Endowment of Arts)的主席。喬雅父母是藍領階級,也許因此之故,使他後來棄文從商,進了史丹佛大學讀企管碩士,畢業後踏入商界,成為一家食品公司副總裁,但他並未對詩忘情,於是白天在商界決策折衝,晚上埋首於文學創作。美國詩人中,和喬雅一樣跨足商界的還有史蒂文生(Wallace Stevens),他早年畢業於哈佛大學,後來在康乃狄克州一家保險公司執業律師,一九三四年;史氏擔任公司副總裁,一直到一九五五年去逝為止。史蒂文生早年在著名的《詩》雜誌發表詩作,並未受到重視,他晚年詩中優雅的修辭與思想深度漸獲讀者喜愛,這位在商界極成功的詩人也是喬雅崇拜的偶像。 一九九二年,喬雅出版《詩歌還重要嗎?》的評論集,批評美國的詩歌教育和創作被大學所獨佔,和社會沒有互動,詩歌體制化的結果是美學標準和讀者的一元化,讀者群只有詩人同儕、批評家,所以要恢復詩的文化地位,必須將它自學院體制中解放,學術領域的封閉會造成詩歌發展的扭曲,因此需要改革開放。喬雅的論點受到了來自學院和專業作家外的各行業讀者的支持,他的評論集廣受歡迎,一再再版,成為當代最有影響力的文論之一。 台灣現代詩的創作情形也許比美國好一些,但也有類似喬雅所批判的情形。五十年代的現代詩派和《創世紀》詩刊許多詩人實驗超現實主義,的確詩壇上出現了晦澀難懂的詩風,經過七十年代鄉土文學運動反省以及關明傑、唐文標等人的批判,現代詩開始朝明朗易懂做了修正,但也有詩質稀薄、語言平直、缺乏意象等另一極端的問題出現,其淡如水的詩質使詩和散文無別。 詩歌是少數人的雅事還是應走大眾化路線,恐怕難有明確答案。高眉(high brows)詩歌少有解人是自古皆然的事,把詩歌寫成打油式的順口溜也是詩歌的另一種墮落。李商隱詩以晦澀難懂著名,梁啟超在《中國韻文裡所表達的情感》一書中說,李商隱的詩要表達些什麼,有時他也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對詩中美感的欣賞。何況在我看來,讀不懂詩,讀者自己也要負責任,如果不肯多做功課,親近詩歌,反要詩歌以明白易曉來就你,反而是讀者的不求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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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金門與馬祖
金門、馬祖的地理位置,分別在福建的南、北,同屬戰地,都受戰地政務管轄,金、馬的命運常被勾聯在一起。比如民國七、八十年間,金馬有志人士,常會合抗議,為金馬居民喉舌,爭取權力。綠色執政時代,金、馬同被邊緣化,金、馬成立獨立國,或者金、馬再加上澎湖,成立聯合公國,更常有所聞。金門、馬祖常被掛在嘴邊,災難相同、命運與共,然而我好奇,金、馬關係,真如字義上緊密嗎? 「金門、馬祖」因戰地背景,多年來稱謂緊密聯繫,事實上,多數金門人沒去過馬祖,多數馬祖人也沒到過金門,「金馬」只是掛名的兄弟。很多人以為馬祖就在金門上面一點點,蓋個橋,可直達;或搖小舟,唱幾首歌,便能遙見島影。然而,金門到馬祖、金門到高雄,幾乎等距。這是多遠?近三百公里,而且無法直達,得透過台灣中轉。 金門跟馬祖相似的環節不少。清朝為了遏止民間支助鄭成功,頒布「遷界令」,金、馬同樣受創,居民遷離故居數十年,再回鄉,已是滿目瘡痍。國軍退守金、馬,在兩個島施行正名政策,舉凡俗氣的、俚語的、不雅的,盡皆改名,馬祖莒光島,形似蹲踞在閩江口外的小狗,舊稱東犬、西犬,合稱白犬,而今改為東莒、西莒,合稱莒光。金門島地名的由來,有根據形狀、位置或用途,以閩南語為其命名,軍隊駐守以後,叫不來或覺得不雅,行文內政部更改,如痲瘋礁改名建功嶼、虎仔嶼改為猛虎嶼、鼠嶼改為獅嶼、蚵殼墩改作復國墩等。也有覺得民眾名字不雅,把「薯」改作「慈」、「豬」改作「珠」、「憨」改為「光」等。驗證改名的邏輯,不外是軍國主義跟優越感作祟,從命名上,撕裂跟過去的聯繫。黃振良曾指出改名的疑慮,「將不雅的名字改為好聽好叫的文音雅字,原是一樁美意,但地名的更改有時候會使人失去摸索尋找的方向……許多這段期間更改名字的軍人或民眾,在過後之兩岸親友搜尋時,常因一方改名而平白喪失了與親人相會的時機,誰又能知道,未來的史學家們在整理這半個世紀的檔案時,是否會因為一些地名的變更,而誤入今人無意中設下的陷阱」。這個陷阱,金門、馬祖倒是一起踏進去了。 金湖鎮「花蛤節」已舉辦多年,馬祖東莒也有「花蛤節」。提地方節慶,不可不提發起的由來。九○年代以降,「地球村」成了耳熟能詳的辭彙,很多人歌詠地球一國、世界一家的榮景,但國與國、城市與城市、鄉鎮與鄉鎮,環環相扣就是好事嗎?「全球化」帶來「均一化」的危機、競爭力喪失的窘境,政府跟社區紛紛投入地方營造,盼能在均一化的單調裡,發揚自己的特色。金湖鎮跟東莒的「花蛤節」以及其他地方節慶,都在同樣環境中被創造出來。 二○○八年七月底,我造訪東莒時,正值花蛤節。規模不大,群眾不多,主辦單位卻不減用心,設攤、邀請旅客到營區看駐軍「跳砲操」。下午到傍晚,鄉公所不停廣播,還配合免費公車搭載旅客,看外來的搖滾樂團表演。活動連著舉辦兩週,我沒碰上喝啤酒大賽,但看見軍民兩人三腳比賽,再現軍民一家的熱鬧。 我默數金馬相同處:金門、馬祖都宗親意識強烈,幾個大姓氏主導地方政治;早期都得搭乘軍艦往返,都因為戰爭產生大量移民潮。金門移民高雄、左營、三重、中和、永和;馬祖移民基隆、中和、永和跟桃園、八德等地。再者,國軍參與植樹任務、都屬花崗石地形、曾被日本佔據,而天候變化更同時主宰兩個島的交通。 戰略地理、歷史人文,以及最主要的戰場讓金門、馬祖,脣齒相依,宛如兄弟,卻畢竟還存在著若干的差異。比如說,馬祖說福州話而不是閩南語、住石頭屋而非三合院,在在都讓我訝異,原來我的兄弟「馬祖」,竟是同父異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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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瞭解需要到自我實現
法務部所屬中區矯正機關志工組訓,金門監獄也列入中區範圍。感謝王文典獄長派我參加;感謝教誨師劉盛世、歐鎮世等諸多協助,方能讓我順利赴台與雲林、彰化、南投、台中、苗栗等地區志工一起參加組訓。曾任金門地方檢察署檢察長劉家芳,以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長貴賓的身份,在開訓儀式中致詞表示,看到遠從金門,飄洋過海,不辭旅途辛勞的金門志工也來組訓,甚表高興與讚佩。現任雲林監獄典獄長、曾任金門監獄典獄長吳中和,以及現任雲林第二監獄秘書、曾任金門監獄秘書林憲銘,都向我表達對金門監獄的關心與祝福,讓我很感溫馨,很是感動!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總是有良緣。我也很高興在會中碰上了東北亞之旅的「同居人」趙鵬翼校長和佛光山檀講師陳清秀、洪進國、江峰平等先進;更難得是聆聽到久仰大名的名嘴,我師大社教系學妹,現任成功大學教研所副教授饒夢霞博士的講演,可謂不虛此行了! 五月二十一日下午,我從台北車站搭統聯客運,約三小時才到虎尾車站,在虎尾街上用了晚餐,再叫計程車送我抵雲林第二監獄,該監獄因地處偏遠,有足夠的土地空間,所以監獄建得寬廣亮麗而壯觀偉大,當晚我就住宿在監獄內的宿舍,有總統套房寬大舒適的感覺。翌日上午八時,雲林第二監獄教誨師張建弘,請我吃早點,並用他的私家車,送我到組訓會場,非常感謝張教誨師,對我的照顧與協助。這次會場選在雲林古坑大湖口,風景美麗的劍湖山王子大飯店召開,這裡真是渡假休閑的好地方,空氣好,景觀美。在這裡一天的會議,也擁有很高級的享受,只可惜沒有個人遊山玩水的時間,有點可惜。因此座談會有學員建議:今後組訓會議,最好安排二天一夜的行程,給私人一點活動的時間,我樂觀其成。 長榮大學公關暨新聞中心主任張瑛玿的專題講演:「從瞭解需要到行動」。張主任說:「生涯規劃,意味一種終身性及持續性的思考和規劃。而規劃是指在人生的何時(when),意圖促成何事(what)形成,如何(how)促使它發生?藉由(where)資源與何人(who)等連續不斷且一直修正的動態歷程。」因為計畫常抵不過變化,所以生涯規劃要不斷調適修正,才能持續地行動。根據心理學的研究發現,人的需求是從最根本的生理需求,逐漸提升到安全需求,知的需求,美的需求到最終極的自我實現的需求。就像志工工作,雖不求報酬,然要確知自己的需求,實現自己人生的發展而努力。另一個專題講座:「如何提升說話的魅力」,是由教育界名嘴、美國愛荷華大學教育博士饒夢霞教授主講。饒教授真有夠說話的魅力,中午時分,應是愛睏時刻,她可以講得大家哈哈大笑,欲睡也不能。饒教授從周哈里窗,看人際關係的潛能開發講起。她說周哈里把人分成四個窗口:「開放我,隱藏我,盲目我,未知我」。「未知我」正是我們要開發的無限潛能,只要勇敢嘗試,就能有所成就。她舉知名著作家、也是名嘴載晨志為例,說他年輕時口吃,以口含鵝卵石訓練講話,最後成為著名演說家。她說,說話誠心,發揮語言魅力,才能建立良好的人際溝通。饒教授介紹「人際關係十帖良方」以及「九種具殺傷力的不良溝通習慣」,要求大家學習,並且要大家養成說:「請(代表氣質)、謝謝(代表感恩)、對不起(代表修養)、您辛苦了(代表鼓舞)的良好習慣用語。」 午餐在劍湖山頂的劍湖樓餐廳用餐,可以鳥瞰劍湖山世界園區:摩天廣場、兒童玩國、耐斯影城等設施,有很多久景觀。午餐我被安排跟台中監獄、台中女子監獄、台中看守所、台中戒治所、彰化監獄等教誨師同桌吃飯,席中台中看守所教誨師張庭禎問我:「你坐什麼車來開會?」我答:「從台北搭統聯來!」他說:「我們的車還可以坐,可順路載你到烏日搭高鐵比較快!」我表示非常感謝,台中監獄林教誨師卻說:「最好不要,那是囚車!」我說:「那將是我難得的經驗」。由林教誨師的話,引起我許多聯想。昨晚我就睡在監獄內,但我的心是感恩的,快樂的,就像自由自在住在天堂一般;我想人間何處不是監獄?何處不是天堂?人感到苦就是監獄!一念惡就入監獄;人感到樂就是天堂,一念善就升天堂!會議結束,已近晚五點多。我很感恩的,歡喜的能馬上坐上台中看守所的車,我不以為它是囚車,我認為它是要送回家的「恩車」。雖然在車廂裡,沒有窗口,看不見車外的天地景觀,但志工們可以歡天喜地談天說地,其樂融融。我認為佛在我心中,我什麼都不怕,佛也在人的智慧裡,看我們的想法如何?記得饒教授引了一首佛偈:「山即是山,水即是水,山即是水,山還是山。」也可說明這個道理,「山即是水」是我們加入同理心後的感覺而已,所以最後「山還是山」。我們經常被我們的思想、我們的習慣、我們的身體、我們的家庭、我們的事業以及名利、地位等多重牢籠困住,解脫之道還是要靠自己的心轉念,有首禪詩這樣說:「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就在汝心頭;人人有座靈山塔,快向靈山塔下修」。《華嚴經》也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讓自己用心解脫,活得自在快樂,讓自己覺醒地走在明智的人生之道,未來的路也許會更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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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厝海邊
金門的南海岸,像上弦月一般,有著彎彎長長白白淨淨的沙灘,灣內偶有輪船緩緩畫出一道道水痕;灣內偶有礁島,招引浪花擊出白色的浪花;灣內偶有鷗鳥,忘情鳴叫追逐天上的白雲,整個灣澳,就是一片寧靜,藍天碧海,景致迷人。 夏天時候,這南海岸經常匯聚人潮,最夯的地方,要數后湖到歐厝,這一帶海灘,鄰近金城,出入方便,常招來許多人潮,戲水、挖蛤、觀景。 我喜歡后湖海灘,也喜歡歐厝海灘。 那天,我在歐厝村莊溜達,巧遇一位熟識的年輕父親,他騎著摩托車載著兒子要尋找歐厝村的風獅爺拓印(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辦的活動,集滿六個拓印可換一個包包!),他遍尋無著,碰到我十分高興。我記得一二十年前,拍過那尊風獅爺,那時是從歐厝村公所東向的戰備道進入一個軍營,要經過衛兵的盤問,要得到長官的允諾,才得以跟隨衛兵進入營區,走了一會兒,在一處高點下望,就可看到風獅爺站立在密叢叢的瓊麻中,按照營區的規定,不得拍照,只好請帶路的阿兵哥幫我按快門,聽得他喀嚓兩聲,我如獲至寶,迅速抽身而退,依稀記得,那時走在迂迴的軍營土路,路很好走。 那天,我自告奮勇帶路,掰開鐵鍊深鎖的營門,側身才得進入,只見整個營區蔓草及脛,營房好像要被吞噬,我找比較像是路的地方走,越走越深,越走越久,心裡覺得好像不需走這麼久,但找不到風獅爺,只好繼續摸索下走,到了盡頭,看到一個營門,進去,是一處砲壘遺址,我站在城牆上,四處搜尋觀望,終於看到那尊風獅爺,在這高點,風有點急,好像要把人吹落下去,但視野遼闊,真是美! 其實,在我的田調經驗,國軍駐守的海邊據點,不只是戰略要點,也都是風光好所在,心想軍人的眼光,還是有讓人佩服的地方。 我循原路回去,再繞道走向海邊,回首望高坡上的城牆堡壘,感覺它真的很有氣勢,很雄偉,一個地方兩樣景,觀點不同,悸動不同。 這樣的風景,很能製造好心情,第二天,我邀老婆兒子帶小狗,再度走訪,我們脫下鞋子,走在細平濕涼的沙灘上,沙子按摩腳趾間皮膚,癢癢的好舒服,我們用跑的,步伐也快不了,但心情很舒服,任狗在沙灘上奔跑,牠帶領我們從歐厝海灘走到珠山海灘,一路上沒有人影,直到回程,才見另一人家在沙灘水道上挖蛤。 在歐厝海灘,除了可以印腳印、觀海景、看昔時海防的鐵軌條砦,還可以欣賞栗喉蜂虎,成群的栗喉蜂虎啄穴在沙灘內圍的沙堆上,牠們好像不懼人,我們趨近,牠們飛走,不稍多久,又陸續飛回盤旋,我隱藏旋轉望遠鏡,偷看牠們的身影,啄蝶分享,喙言喙語,好生幸福。 獲得這些好心情,不需要花錢,得來也全不費工夫,這就是金門樂活快活的本錢。 我在想,那座軍營城堡不知是誰的?如果在那裡經營歐厝休憩站,白天可以泡茶喝咖啡,晚上可以在幽暗的燈光下,迎著海風,觀賞金門風景幻燈片,品嚐金門高粱美酒,那該是多麼愜意的享受! 我在想,那附近的高地要是能營建一些高級的別墅,招來想換屋的主人,讓室內的琴音飄盪在夜空,讓昏黃的燈光迴映在海水,那會是多麼詩情畫意! 我在想,那附近要是能畫出一塊沒有燈害的地方,讓觀星族躺在草地上,談論星座的傳說故事,那會是多麼逍遙! 那天,我們一家人,直到天有點黑,才離開歐厝村,我讓車子在村內乾乾淨淨的路面迴繞,只有幾戶人家洩出燈光,有些孑然。 我在想,這麼多好房子的歐厝村,他們的先民怎麼這麼厲害!出洋奮鬥蓋大厝,他們的故事要是能流傳下去,吸引更多的客人來造訪,讓村莊更有人氣,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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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記憶海上永飄揚的一艘船﹖
如果記憶是座海洋,那麼,對許許多多曾經在金門當過兵、打過仗的人,金門就是他們記憶海上的一艘船,一艘一生永遠在心海飄揚的船。 「你是金門人?」越來越多曾經在金門服過兵役的友人,用驚嘆又懷念的口吻問我。「你在金門當過兵?」我獲得越來越多肯定的答案。「你曾在金門多久?在金門當兵有什麼感想?令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我常會好奇地追問下去。於是,我們有了共同的話題、共同的過去、共同的記憶。 不敢說,街上行走的路人,隨意找一位來問,就會有一位是曾在金門服過兵役的。但,的確,周遭有越來越多的友人,曾經在金門服過兵役。不問還真不知道呢!最近才發現,我太太的二姊夫,竟曾在金門當過一年的兵。金門的日子,深藏在曾經住過金門的他們心田裡,我的問話,像一把鋤頭,將他們在金門往日的情景,一塊塊、一片片,挖出來。金門往事,是個無底洞,一挖是一個甜蜜的回味,再挖是他們對金門真情的流露! 當年他們在金門當兵的苦,經過歲月的翻騰,似乎,早已化成一朵朵美好的花兒。在記憶的園子,永遠芬芳、永遠艷麗。似乎,所有曾到過金門當兵的人,總會掛在心的臉上一片抹不去的甜蜜表情。任何時候,只要,輕輕一問,就會撩起他們,對那段金門當兵歲月,深深的甜美感受,嘴角的笑意,高高懸起。想必,這段歲月,已在他們的心裡生了根,甚至,萌了芽。相信,在人生未來歲月某個季節裡,一定會開花結果。這段金門歲月,是一粒「金門效應」的優秀種子。 試探他們當年金門當兵喜悅的泉源,歸納出他們幾點普遍的回音。 好山好水好風景。某種程度裡,記憶是會說謊的,因而他們似乎過度美化了金門的經驗。當年戰爭四伏的危機,當兵難耐的寂寞無聊,經過時間的磨損,都化成歷歷的金門自然美。「忘不了金門的空氣,那麼純潔!那麼新鮮!」這是我最常聽到對金門的讚美!也對,相較於近年台灣與世界各地都市林立,空氣稀薄化、污濁化。金門的空氣,就更值錢、更叫人想深深吸它幾口了! 好吃好喝好海鮮。當年,在軍中,他們自己種菜,自己養雞養鴨養豬。金門土生土長的動植物,吃起來,特別淨美、爽口!最讓他們念念不忘的是,一開口說起就會被熏醉的金門高粱酒。好像很少到金門當過兵的,沒有不喝過,也好像沒有人不一輩子流著口水。當年,黃魚、螃蟹等海產,鮮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在金門竟有如此人間佳餚!金門,何其有幸,有如此優質的水土,讓在島上生活過的人,都有感激不盡的幸福。 好人好德好袍澤。「金門人純樸、忠厚老實」是在金門當過兵的人,最常發出的心聲。當年,金門人與世無爭,單純地過著離島的生活。當年,要不是砲聲、要不是戰事,金門幾乎快與世隔絕。當年,金門當地居民,是世上最純潔、誠實的人民。台灣來當兵的同胞,是他們對外唯一的接觸。金門人對台灣來的人,充滿好奇與無限的想像;從台灣到金門來當兵的人,對當地金門人,留下善良、單純的印象。其實,當年的金門,像個淨化器,任何再污穢的心靈,在這裡,都得到澄清;任何再混濁的人性,在這裡,都得到沉澱。這也難怪,來金門當過兵的人,對部隊的長官與弟兄,都能培養出世上最純粹、最真實的情誼。 這也難怪,金門,是曾在金門島上當過兵、打過仗的人,記憶海上永遠飄揚的一艘船。船上載滿金門當年最真最善最美的本質,只是,隨著金門現代化腳步的加緊,這些美好的本質,好像一件件在流失中。這些自然與人文的美好本質,好像越來越飄離我們了,不久,恐怕只能到回憶去尋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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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前﹐山外──端午一種哀傷的鄉景顏色
「我常想『故鄉』是甚麼。小時候聽人家唱一首歌名是〈我的家在大陸上〉的歌,家在大陸上表示沒有家,因為大家陸太大了,說我的家在大陸上跟說我的家在地球上有甚麼分別呢?故鄉應該是個小地方,是以自己家為核心,由親戚、同學、同事朋友所形成一個不太大的『聚落』。故鄉是對於一種習慣的稱呼,這習慣包括吃東西時的甜鹹口味,對空氣濕度、色彩明暗的反應,還包括形容詞的用法,吃甘蔗時要帶皮吃或不帶皮的吃之類的一切生活細節的態度,故鄉假如不包含這些,故鄉就只是一句空言。還有,故鄉是一種哀傷,這一點很重要。」…… ──周志文《同學少年》(2009) s‧h: 「故鄉是一種哀傷」。那天,指著生於湖南的作家周志文書中一段描述。妳,聽到了。 王老師重返三十五年前與胡蘭成結識的台北城,翁翁在和平東路三段的福賓川湘館設宴,一群師生或非師生再遇的話題是故鄉他鄉,是冷月星空的《星月無盡》,也是張愛玲最後一部想銷毀又問世的小說《小團圓》裡的九莉與邵之雍。現實中,張愛玲初識胡蘭成,「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小說中被視為影射胡蘭成的邵之雍,在張愛玲筆下藉九莉之眼「對準那狹窄的金色背脊給他一刀。」 談《星月》論《小團圓》都太沈重了。有人試著改變飯局的氣氛。 「端午節要去哪裡」翠雲問起。 「去跳河啊!」翁翁帶點無釐頭的答。不必解釋,「跳河」之說,戰國時楚大夫屈原,端午時分自沈汨羅江。 汨水、羅水,合流為「汨羅江」,在今湖南省湘陰縣北面。那麼,翁翁戲答翠雲,屈原的汨羅,不也是我父親藏了一生的故鄉湖南。 s‧h,一場端午將臨的鄉宴,從這河到那河,從這山到那山,妳又要聽我說故事了。 己丑年二月二十六,結束「與作家共遊共遊文學地景:南明‧金門‧文學」之旅的第二天,霧鎖浯島,班機遲未起降,我被困住了。卓克華、舒與我拎著行李,坐在陳坑村的「文學茶坊」喝著花茶與咖啡,等待北風驅霧。向晚,鳳姐來了電話,「今天霧不可能散了,留下來吧,待會到山外會合,再一道去湖前給我們親家請喝喜酒。」 山外?湖前?拋落在東半島的山之外、湖之前。 北風不來。陳坑出發。我們到了山外,又去了湖前。 山外、湖前,多美的山、湖名組合。多久不再記得了。 「不必為我懸念/我在山裡……/來自海上的雲/說海的沈默太深/來自海的風/說海的笑聲太遼闊/我是來自海上的人/山是凝固的波浪(不再相信海的消息)/我底歸心/不再湧動」,鄭愁予的〈山外書〉,當然,另一處山之外的意象;「陳氏始祖來居於此,其鄉曰湖前,而其號曰碧湖,蓋因東北原有二湖,一曰頂湖,一曰下湖,故因此以『湖』為鄉名」,《鄉里垵海誌》裡的「湖前」,一處讓台中龍井新庄陳氏後裔苦苦找了二百年才找到的祖先來時路「浯洲碧湖」。 濃霧中與克華、舒,往山外、湖前的路上,詩與文獻交雜而出,然後,霧海迷濛裡,在這一小段路途上,我竟又看見了父親。 父親九十二載的人生,為我留下了兩張漂流的故鄉地圖。一張湖南,一張金門。 父親的湖南地圖印在那張供桌上。小時候,春節、清明、端午、中秋,一年中的這四個節日,我們家也祭祖,不在廳堂也不在宗祠,因為失落了神主牌也失去了祖厝。一張移向戶外的四腳桌的牲果、兩臉盆水及兩條毛巾,面向故國山河,父親拉著他的孫子以跪拜「遙祭」的方式向湖南山城的雙親傳遞了隔海的思念。遙祭後收入屋內的供桌,坐在板凳上飲五加皮的父親向喝著黑貓汽水的孩子,不斷用濃重的湘音複述著一個地名「湖南省武岡縣高沙丘塘楊家沖──」,楊家沖?父親點醒,方圓三十公里就我們這一戶楊家。 父親的金門地圖是帶著我走出來的。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三日,父親追隨前身為忠義救國軍交通警察總隊的十八軍登岸金門,駐紮山外村;古寧頭戰役後,同年十二月一日獲晉升為一一八師榴砲營營部連中尉幹事,隨後,響應金防部司令胡璉號召加入生產儲備大隊下鄉開墾,由山外到湖前再落腳古區,一九五八年八二三砲戰那年結束了二十七載軍旅生涯,領了八千元退伍金存在山外的台灣銀行孳息。學齡前後,每年我最高興的等待,莫過於陪父親走出古區到東社站牌等候經機場的早班公車在終點站山外下車,再步行至台灣銀行門口排隊領一年結算兩次的幾百塊利息。那是父親用生命換來的血汗錢,也是在金門農耕薄田有限收入下一筆家計補貼。錢自窗口領出,父親會拉著我到他以前的駐地山外村、湖前村轉轉繞繞;用完午餐,再帶我到山外街的中正堂看場電影,多半時間,父親是在電影院內打盹的,管他演的是《路客與刀客》或《再見阿郎》。 母親三度婚姻二度喪夫,累計八個子女在多病的閩南母親與湖南老兵父親不分親疏對待下一個個拉拔大,生活要錢、註冊要錢、赴台要錢、文定結婚要錢……,父親再也守不住放在銀行生利息的八千元退伍俸,一次領出。自此,山外、湖前,父親最早駐過、種下情感的村落,離我遠了。 母親辭世二十二年,父親自金門遷來台灣定居的第十六年;父親在病榻上與剛自北美浪遊三年歸來的我聊了許多事,觸及湖南老家,「已無親可探,不必回去了」,憶起金門,「古區那棟老宅你媽住過的房間聽說被颱風吹倒了,有空與你哥回去看看」;除了生活了三十年的古區,問父親,金門還有哪些他想再去走探的?父親說了山外、湖前,也指向了前埔、瓊林、后園、后沙,這些地方,他都待過。 父親回不了湖南,也歸不了金門。千禧年端午過後的農曆五月辭世。長眠台灣。 s‧h,是清明前遇霧,困在島鄉的我,又有了湖前、山外,父親來金門最初的情感記憶連結,接續到端午,霧還在心中瀰漫;從汨羅江到浯江,也可以從洞庭湖到碧湖,或者從雪紅山到太武山,湖之前、山之外,有父親踏過的足跡,有我永難落定的想像。妳在聽了我的家族與島嶼故事後說的,「金門是一門我沒修的功課,也是你必須放空再回去停駐的地方──」。 湖前、山外,作為一種土地意象的延伸;因為回不去,故鄉是一種哀傷。哀傷的顏色,卻是最華麗的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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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駐‧藝術家的夢想地
優秀的藝術家,背後應該都有他自己的精采故事,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來的一些記憶,也儲存著蛻變過程的點滴,這些藝術家的旅痕,也會讓他進駐的地方越來越美麗。 但什麼樣的地方,會吸引藝術家去進駐呢?什麼樣的藝術家,才會得到進駐的機會呢?這是一個雙向的問題,藝術家與進駐之地,彼此都在衡量著,誰才是自己最熱切的需求?可以不辜負夢想,達成美麗的目標。 一個地方是否具備足夠的魅力,是否提供足夠完善的理想創作環境?認真的藝術家,會靠著天賦具備的敏感度及銳觀力,評估它是否會開啟自己更好的創作潛能,因為「進駐」這一個短期的居留,它不是旅行者悠閒的度假,它有一個積極的目的,就是創作與藝術品的供需互惠,它是必須雙贏的,輸了,夢想也破碎了,優秀的藝術家是不願意承堪這種失敗的。 看到家鄉金門終於開啟一扇門,準備催生「駐縣藝術家」,那包含文學、視覺藝術、表演藝術、影音藝術、藝術行政、設計等多元化類別,這些經過人文思考所規劃出來的文化設施佈局,應該可以連結島嶼的發展脈絡、在公共空間注入新元素,催生出一些新的創思,在閱讀過近三千字的「進駐要點」之後,我立即打第一通電話去問梗概(詳情與細節容後再問)。 因為多年來自己一直努力掙扎著不斷開拓新路,那些逐漸累積出來的成績與資歷,背後一路行來真是千言難盡的辛苦,所以每次看見藝術家「進駐」計劃我的眼睛都會閃閃發亮,這難掩的喜悅是因為我看見「藝術」被看見了。 金門需要被看見、被引介出去,推向世界大舞台,這是一條漫漫長路,所幸金門具備足夠的特質魅力,足以吸引藝術家來進駐,如果它能開發成一個帶狀的藝文空間,將可誘發在地空間的實質改造,藉助藝術創作、展示與交流,拉升地方的生活品味,帶動更好的發展。 當「文化創意產業」越來越受重視,為政府所規劃六年國發計畫中的指標性產業時,金門人也該清楚看見一個事實,過去及現在,金門受中央政策掣肘的部分太多,現今有機會掌握操之在我的部分,可以文創的形式,將有限的資源發揮最大的效用,金門就有進步及轉變的機會,而配套計劃得宜,金門發展的潛力及機會就會更大。 結合軍事、文化據點、串連在地歷史文物,讓觀光的拓展路線、當地民眾的休閒都能連結上藝術的設計主題意象,這其實並不難,難在觀念限制了行動以及發展 。過去很多人看「碉堡藝術展」的目光狹隘,以為「戰地」就只能擁抱軍事、戰史,但「軍事觀光區」並非唯一的選擇,『諾曼第』型的想法如果中央政府短時間內不能支持、付諸實現,那麼在尚未爭取得補助款提供整體的規劃之前,在有金門酒廠充實地方自治財源的現階段,「藝術家進駐」不失為一個良策,畢竟,它是「文創」的一環。因為「文化創意產業已不只是活動的推動或創意的開發而已,藉由運用及落實才能促成產業的發展與成長。」 金門的諸多坑道、碉堡、壕溝及觀測站、喊話站等,正是最理想的應用空間,它可好好利用,讓金門成為藝術家「爭相進駐」的魅力所在。至於其他,金門人不必擔心一些活動會變成嘉年華會或是商品化,也不用擔心金門會喪失戰地遺跡,或軍事歷史價值被忽略,因為在「文創」愈形重要的現代,藝術是一種必然的轉換和需求,真正的價值在歷史時空裡,就像我們去一個地方旅行,我們不會輕易被它表面的繁華收買,我們依然了解它背後曾經擁有什麼,這是一種基本的人文素養,已經不是地域性可以掌握或少數人可以左右的,換言之,「藝術進駐」是一種配套,藝術創作也不該強求「還原現場」,那應該是一種提升,一種擁有轉圜空間的更深沉的看見,這也是一個藝術家的責任及使命。 當我對「進駐」有一個更完整的思考後,我又拿起電話,打出第三通電話回金門探問,這次清楚問明白了方向細節,我終於安心了。至於我內心嚮往之的「鐵道藝術村」及「馬祖社區營造」我當然還有話要說,也有夢要做,因為它們是我的心靈進駐之地。下一通電話,我將在夢中撥號,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一個優秀的藝術家,可以隨時起飛,徜徉進駐夢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