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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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知識經濟
知識是人類生活經驗的累積,一般說來,知識具有三種特性:一、非敵對性:知識作為一種公器,我的獲取並不妨害他人之習得,因此知識屬於公共財;二、非排他性:知識一旦公諸於世,每個人皆可取得應用,如果創新的知識完全沒有受到保護,則會影響人們創新的意願,因此各國皆有專利權或智慧財產權等相關法令保護知識的創新;三、等比級數的創新:知識越豐富,創新的速度與能力越快越強,個人與社會皆然,以科技知識而言,人類在十九世紀是每五十年增加一倍,二十世紀中期是每十年增加一倍,到二十世紀末則是三到五年倍增。 根據世界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的分類,知識可大別為四類:一、事實的知識(Know-what),如醫師對治療疾病新藥、新技術的掌握;二、理論法則的知識(Know-why),如醫師對藥物治療疾病原理的了解,了解這些原理才能進一步探求新的知識,這些知識常掌握在科學家、學術研究人員、專業人員手中;三、技能知識(Know-how),擁有這類知識才能從事某種技能,如電腦工程師的專業技術等;四、人際知識(Know-who),對專業人士才了解的一種知識,在高度分工的社會,我們需要知道那些人可以解決某一類的問題,如誰是愛滋病的權威?誰對保險法令最專業等。 人類社會走到資本主義全球化的階段之後,知識和工商的生產活動做了最緊密的結合,知識也因此商品化。知識的商品化,不僅在於知識有價,更在於知識是推動生產的關鍵,於是知識經濟成了二十世紀末最當令的學術語言。 何謂知識經濟?所謂知識經濟就是直接建立在知識及資訊的創發、擴散、應用之上經濟,在此經濟體系中,創造知識和應用知識的能力與效率,凌駕於土地、資金等傳統生產要素之上,成為支持經濟發展的動力。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來,美國所謂的新經濟各種指標皆宣告國際社會已進入知識經濟的時代。知識經濟也和全球化的趨勢互相影響,彼此鞏固。全球化促使先進國家重新思索發展方向與定位,推動了知識經濟的走向,而知識透過網路的流通與擴散,也激化了全球化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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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灣˙五星級的藝術饗宴
完成馬祖北海坑道的裝置藝術作品<跨界˙島嶼˙烽火記憶的延伸>之一:「家鄉的女人」;之二:「來坐」的作品時,牛角灣的牛峰境廟宇正要拓寬路面,幾個施工的工人幫我們把「家鄉的女人」、「來坐」幾件作品搬到路口處,我頂著大太陽把「家鄉的女人」腰際一個紅色的倒三角型鋼片取下,用白色油漆畫出一個警雷標誌的骷髏頭,油漆很快的在熾熱豔陽及海風中乾透了,我放心的把鋼片掛回原處,等著友人支援的貨車到來,好把作品載去北海坑道佈展。 在等待的時光裡,我瀏覽著眼前的美景,一起創作的金門同鄉藝術家初次走進這地方處,直驚呼它是「五星級的藝術工作場」,後來在忙碌工作中的片段休息時間,我們常眺望牛角海灣外一長列的浮動式碼頭,看著船身及幾個小小的人影在遠方移動,海灣的另一邊,是藍天碧海襯托、依傍的層層疊高的石屋建築,我有時會舉著相機,拉近鏡頭去觀賞那層層疊出的特殊景致,更多的時候我們都專注於工作,讓海天一色靜靜的陪侍在旁,讓燥熱的暑氣和涼爽的海風一併襲來,進入牛峰境五靈宮廟下的平台,這是一座將黑嘴端鳳頭燕鷗納入廟宇建築之美的新廟,它也創舉的將舊廟與新廟形成子母廟,我們的藝術工作場在母廟的後面、新廟的下方,而更小更久遠的母廟始祖聽說在新廟的後方,像一尊小小的田間的土地公廟,它的來龍去脈是一則美麗的傳奇,我初次走進這地方,聽到這一連串脈絡相傳的信仰傳奇,真的是很佩服馬祖人的變通之道,這一座島嶼迭宕起伏的地勢,想必讓彎彎曲曲的人生,增強了不少的應變能力。 而我們在馬祖的裝置藝術,也學習到這一種能力。因為選擇的創作媒材是鋼筋、鋼板、鐵絲網、鐵釘、鐵絲……等剛硬的媒材,所以創作過程中的每一個環節都以「硬拼」的形式進行,跨海到一座小島,全新去摸索、嘗試,借用環保概念來執行創作,對我而言是一個極大的挑戰,特別是創作媒材都得堅持「環保」理念,從資源回收場千挑萬選取得,當我看著金門同鄉藝術家辛苦的在大熱天全副武裝,戴面罩、手套、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揮汗如下狂雨的一根一根焊接鋼筋、鐵釘時,我都得望著大海深呼吸,雙耳緊緊塞著耳塞,才能抵擋讓人抓狂的焊接機器的噪音,藉著眺望大海波濤,來安撫越來越劇烈的頭痛。 當我用鐵釘敲打出「家鄉的女人」字樣,看著作品漸漸成形、變得壯大美麗時,同鄉藝術家焊接完一箱鐵釘,不夠,他的創作夥伴女友頂著豔陽騎車去山下,再載回一箱鐵釘,細心的她不忘幫我帶回提神的咖啡,當我們終於可以休息片刻,面對牛角灣喝一杯咖啡時,同鄉的藝術家一樣讚美:「啊!五星級的藝術工作場啊!」他說牛角灣讓他想起去義大利做石雕的一場際遇,而他與女友,就相識在那裡!那也是一次五星級的美麗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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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有仙洲﹐鄉誼貫天下
金門是個沒有原住民,卻滿是濃郁鄉誼的島嶼,千百年來,來自閩台各地,千千萬萬的鄉民們同心將她編織成一個充滿理想的海洋之島,藉由海上絲路,鄉誼傳遞海內外,並不時激起碧波盪漾的浪濤。 金門是炎黃之島,長年以來,隨著中華國祚潮起潮落,皇天后土下,天災人禍未能達成國泰民安境界,百姓心中自在勾勒一幅慰藉圖像,心靈願望化為在地的廟宇,泥塑偶像的權威勝於遠在泉州府的父母官。 民國以來,金門立縣,繼續面對連串動盪不安的局勢,兩岸兄弟鬩牆的悲劇,在金門劃上休止符。是時,全中國慶祝抗戰勝利未己,國民政府帶著黃金到台灣,開啟一個意氣風發的經濟奇蹟,而金門卻化身前線,頻遭中共解放軍砲火洗禮,燒灼島鄉對承平生活的一絲希望。 民國三十八年,台海戰役誰輸誰贏?有的僅是座備受挫折的金門島。一甲子時光,金門成為兩岸政治的檢驗劑,金門人常停格在耳順之年,凡事逆來順受,傷口在時光流逝中漸漸結癤,兩岸都欠金門太多,不論閩台,都該用誠意彌補對金門造成的傷害。 一甲子,金門歷經軍管、解嚴、小三通等階段,島嶼環境變得精彩多元,金門人身份也變得複雜多端。金門鄉民雖分別由漳泉遷居至此,其後,新移民的加入,以及台灣鄉親的蒞金定居,他們同時成為島鄉一份子,同心愛金門,這個島嶼受的苦太多,誰都沒有權力欺侮她。 金門是幸福又快樂的島嶼,金門人已成新世紀之子,難免還有許多難言之隱。金門人求上進,公僕個個學歷高,但若還把賄選責任推給阿公阿嬤,說什麼老人家較貪財,實為弱智之舉。實際上,老人家幾乎都把公僕們視若神明,各級公部門何不建立專屬島鄉的金牌「信仰」,百姓信仰父母官,長官信任部屬,公僕們個個自信是個現實中神明無可取代的政府官員,百姓有福氣,自然也就神氣。 科技日新月異,金門如何發展,有待公僕們發揮智慧,若能在數位世界裡開發更多發展機會,可謂全民之福。在新世紀裡,公僕們服務百姓,當突破舊時代的思考模式,以宏觀的視野,為地區開拓嶄新的局面。 登天難,求人更難;黃蓮苦,貧窮更苦。時下的公僕,人人都是百姓父母官,當時時為他們破苦除難。金門當成為溫馨的家園,讓在外走頭無路的遊子,經常想回到家裡,呼喚一聲親切的「阿娘」。 千百年來,金門彷若流動的城堡,成為全求浯島子民的搖籃,眾多年輕人一出生註定要遷徒流浪。時代變幻莫測,民意始終是政府服務的依歸,而公僕們即是百姓的希望,如何鼓勵更多年輕人返鄉並創造工作機會,讓金門越來越年輕,當是最上層的功德。 遍佈海內外的金門鄉親,芸芸眾生散發濃郁的鄉誼,已為金門成就海上仙洲的重要資產,如何匯聚這股豐沛的能量,為島鄉金門開創更樂觀的未來,則是世紀之島的重要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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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妳可以再親近些
國立金門技術學院應該可以說是中華民國境內最為幸福的技職院校,因為她出生在中華民國境內最執著、最熱衷教育的地區,並且擁有不計成本、不惜代價完全付出的人民。所以從她是分部分校,到獨立設校,到今日爭取升格大學各個歷程中,無一不走得舒坦順暢,這期間金門地區從上到下,挹注了多少資源,耗費了多少心血,方而成就這一所地區惟一的高等學府,使得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綻放出如此優異的辦學成績,這確係是值得驕傲的一頁。 不過細究金門技術學院與地區的互動,老總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這種疏離感形成一道隔膜,使得金門技術學院與金門地區百姓鮮少有交集。老實講金門技術學院對於金門地區事務的參與,可以說是相當的熱心與積極,她與地區各級單位互動熱絡,大小活動無役不與;再因為金門技術學院為地區惟一的高等院校,幾乎所有重要的研究議案、調查研究均委其手,金門技術學院又幾乎成為政府部門的顧問機關,然而金門技術學院與金門的互動,似乎也就僅此而已,她固然與上層公部門互動熱絡,而卻少了親近這片土地的普羅大眾,因此生成疏離感,與在地原生者幾無來往。 這或許是一所學校草創之初的必然走向,她為了獲取更多的資源,以及更好的照顧,全力拓展她的能量與影響力,而不得不然之舉。不過一所一流的學府,絕不僅僅是止於外在硬體建築與設備的擴充,更重要的是她的內涵與底蘊,金門技術學院校齡尚淺,學風傳統尚未建立,這是難以苛責之處。然而在軟實力的提升方面,金門技術學院沒有理由不借助她所生長的區域,更不可能不去正視她所出生的這塊土地與這些扶育她成長的人民,金門技術學院必需認真的傾聽土地的聲音,與在地百姓一齊呼吸,方才有可能脫胎換骨,成就真正的一流學府。 值此轉型升格之際,金門技術學院必需思維:從量到質的提升,從政府到民間的參與。畢竟金門一千六百餘年的底蘊是蓄積於民間草莽中,百里寄命的菁華是放置於江湖山河裡。親愛的!把學究的身架放下吧!再靠近她一點,相信她可以提供你更多想像不到的無形助力,讓妳成為一所真正貨真價實的「金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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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冇仙島﹐海上一仙洲
近半世紀以來,金門子弟因緣際會邁向軍旅,筆者有幸搭上從軍列車,廿餘年軍旅生涯,留金歲月佔據三分之二,隨著駐地變換,或督導測驗等任務,經常穿梭大小金門各角落,並認識古稱浯洲的金門。 金門位居大陸東南海隅戰略要津,由於烽火連綿,兵燹不斷,及各種環境因素影響,始終是人類遷徙史上一頁傳奇。由晉末先民蒞島開基起,千百年來,民眾進出島嶼,或遠渡南洋,或舉家遷台,金門人常在原鄉與異鄉間奔波,歸人與過客身份則相互交錯著。 六十年前,金門化身戰地,國軍在此戰場經營,戰地政務營造軍民一家氛圍。純樸農莊的典雅四合院本是鄉民和樂家園,宗祠為長老發號司令之處,當部隊一一進駐大宅院,瞬間更新為作戰指揮所,處處充滿肅穆氣氛。然而傳統聚落加上戰場經營,金門縱貫古今的「社區營造模式」,可謂文建會七零年代方才鼓吹的社造活動無可取代的雛型。 軍管期間,金門由村里到縣府,重要職務皆由軍派,主官們成熟的領導統御,配合精實的參謀作業,藉由嚴密組織與鋼鐵紀律,軍事管理結合民防組訓,一切以支援軍事任務為目標,讓金門在關鍵時刻扮演要角之後,成就為現代英雄島。解嚴後,戰地面紗漸退,浯島神韻猶存,介於龍兄虎弟之間的金門,烈火紋身的慘痛經驗,深刻疤痕終已轉化為動人的烙印,和平的無價在於人們記取戰爭的教訓,而金門乃蘊藏著再度傲視國際的重要元素。 一甲子以來,從大陸暨閩台各角落,眾多青年抵達金門展開個人軍旅序幕,紮實度過精彩繽紛的戰鬥歲月;同時,許多金門青年也趕上從軍熱潮,投考台灣各地軍事院校,在軍旅奉獻一生最寶貴的青春年華。金門是母親島,也是一座英雄島,富含著前所未有的戰地特色與發展元素,當菜鳥成為老兵,他們重返金門的衝動更濃。 近三十年代,由美軍部隊延伸發展的「企業管理」方漸流行,顯見軍隊為求取勝利自有一套堅強實力模式。金門施行戰地政務近四十年,各項軍事管理與訓練是項公門好修煉,有人感受到組織戰重要性,有人體會到合群必要性。戰後六十年,純樸金門是否尋找到未來的出口,決定於公僕們如何發揮優勢戰鬥力。身經百戰的金門,在經過解嚴過度陣痛時期,仍須面對二十一世紀更為激烈的挑戰。 金門欠缺天然資源,歷史卻為她累積豐富的能量,海內外雄厚鄉誼更讓她充滿戰鬥力。解嚴後,世紀之戰來勢洶洶,並以各種形勢出現,戰場更擴及數位世界,實則為金門提供開拓宏圖的契機。金門參與戰鬥仍強調組織戰,並謹記最凶猛敵人始終潛伏內心。領導者必須善用智慧,公僕們亟待發揮參謀效能,萬眾一心,朝著共同目標攻擊前進,唯有如此,浯島金門方能百戰百勝,並成為世紀貴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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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台海不再籠罩戰雲
小時候,最喜歡看戰爭電影。 那時候,民國五○年代,晚間幾乎沒什麼娛樂消遣,每當村外的軍營放映電影,村人莫不奔走相告,扶老攜幼帶著板凳前往觀賞。小孩子對於愛情文藝片都覺得乏味,如果播放的是戰爭片,則興高采烈,雀躍不已。 能夠觀賞勞軍電影,一般都是在雙號晚上。次日,單號晚上,對岸的炮宣彈時常不預期地濫射過來,現實生活中,震人心魄的戰爭連續劇一直上演。儘管經常造成傷亡,讓人對於單日多了幾分忌憚,但在我們單純的腦袋瓜裡,經常想的還是過了今晚,等明天,或者不久後的某個雙號晚上,又有勞軍電影,最好是令人期待的戰爭片可看,而對影片所探討的戰爭殘酷、荒謬本質,從來不懂、也不會去思考。同樣地,對於兩岸為何要你來我往地炸射攻擊,造成流血傷亡,只當那是生活中的必然,彷彿日子本來就是這樣過的。 古今中外,戰爭與人類生活一直如影隨形,糾葛不斷。戰爭破壞、衝擊既有文明,也催生新的文明;戰爭摧毀經濟成果,也刺激經濟成長;戰爭消滅弱小國家,也締造偉大帝國。一將功成萬骨枯,帝王霸業成就之日,常是生靈塗炭之時。 軍事學家蔣百里曾指出,中國有歷史文字記載約4400多年間,真正和平的時間不超過400年,十分之九以上時間都是處於戰亂。外國歷史學家也做過統計,人類有文字記載的6000年歷史中,前面的3500年曾發生2500多次大小戰爭,其後的兩千多年則爆發兩萬多場戰爭,可以說歷來一直是戰火不斷。 冷戰結束後,世人原以為大規模戰爭應可遠離,可是從近廿年來的世局演變觀察,情況並非如此。無論是巴爾幹半島前南斯拉夫內戰,或是近年美國發動的阿富汗、伊拉克反恐戰爭,戰況的慘烈與投入的資源均令人震驚。根據美國國會預算處統計指出,從2001年10月以來,美軍在阿富汗、伊拉克的戰爭經費,預估到今年底將超過1兆美元,也就是33兆台幣。2003年3月20日,美軍出兵伊拉克,勢如破竹,短短三週即攻克巴格達,當時陣亡不滿百。但迄至今年6月,美軍在伊拉克戰場死亡人數累計已超過4300人,平均每天有兩人因陣亡、遭自殺炸彈攻擊或因意外事件喪生。這個數字,代表著四千多個家庭破碎。輕率發動伊拉克戰爭,成了布希執政八年的最大污點。這場伊拉克戰爭給美國的教訓是:贏得戰爭並不代表能贏得和平,戰爭勝利也是麻煩的開始。這個教訓,對於中共在思考解決台灣問題時,也將是前車之鑒。 兩岸在過去的60年間,前30年戰火不斷,最近的30年,隨著中共改革開放,以及對台政策的調整,進入交流往來的階段,其間雖然幾度風雲險惡,幸能化險為夷。中共當局也在與台灣的互動中,體認到台灣多元、民主社會的特質,並瞭解到處理台灣問題的複雜性。事實證明,當中共願以更寬大的氣度與台灣打交道,就越能營造和平,並有助於兩岸互利發展;如果中共以鐵拳相向,只會讓此岸人民更加厭惡,並將台灣推得更遠。 當和平成為生活常態,台海不再籠罩戰雲,人民也不再驚恐對岸的炮聲,金廈水域,和風吹拂,兩岸舟楫往來,商旅穿梭,這是多麼美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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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吳哥
前進高棉(柬埔寨),四月雨季將來之前,桃園直飛吳哥窟,吳哥遊吳哥,吳哥是我啦!閒遊世界文明奇蹟吳哥(Angkor)-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UNESCO)編入第118號世遺。 柬埔寨是東南亞一個古老又印度化的國家,西元一世紀到六世紀名為扶南(Funan) 的古國。又稱為真臘國,在隋朝時便與中國有來往,元成宗元貞二年(1296),周達觀奉命隨元使遊真臘,返國後撰寫《真臘風土記》。記敘了首城吳哥宏偉的建築、精美的雕刻,描述當時真臘國繁榮及昌盛。更重要的是,書中敘述從中國抵達吳哥城的航線,途經南海、入湄公河、溯流而上、抵洞里薩湖西北河畔登岸,為後世留下按圖索驥的線索。洞里薩湖是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泊,河湖沃野千里,物產豐饒,造就強盛富足的吳哥王朝。1860年法國探險家亨利‧穆奧(Henri Mouhot)憑藉《真臘風土記》的記載,發掘出沉睡熱帶雨林的古文明,他讚嘆:比羅馬和希臘人留下的文明還偉大! 吳哥窟廣達兩百平方公里的叢林,平地建起大大小小六百多座廟宇殿堂,石頭堆砌雕飾,石雕藝術便是佛教寺院建築特色,有別於中國敦煌、龍門石窟開挖於山洞之中佛窟;共同的命運,佛像精美雕刻大都斷頭失竊,滿足古董商的微笑! 在吳哥都城中央,依須彌聖山觀念建立起壯觀的巴戎寺(Bayon),其最特殊的設計,是每一座塔的四面,都刻有三公尺高的加亞華爾曼七世(JayavarmanⅦ)微笑面容。一百九十六個微笑浮現在森林中,軒昂的眉宇、中穩的鼻樑、熱情的厚唇,稱為「吳哥的微笑」。象徵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佛菩薩。 國王去世後,吳哥皇朝國勢驟弱,臨國暹邏便趁機入侵,在1431年終於攻下吳哥都城,將宮殿珍寶、神廟金佛洗劫一空,王都被迫遷往金邊,吳哥因此被掩埋綠林中四百餘年。當初吳哥都城內留下的皇宮、官衙等建築,除了校閱大象軍團的大象陽台(鬥象台)外,幾成廢墟。現由世界各國各自認養,利用現代機具進行修護,是一件繁複大工程,可見當時吳哥皇朝是多麼強盛富裕,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方成就起這座世界奇蹟。中國政府負責周薩神廟,派員修復大致完成。 而今,柬埔寨政府貪腐無能,貧窮落後,海關公然強索美鈔。內戰頻仍,遍地遍野遍佈地雷,地雷博物館品類繁多,琳瑯滿目,無影隱形殺手,不定時不定點佈滿無邊無際的恐怖,佛像大都斷頭,眾生很多斷腳,到處伸手乞食。波布赤棉殺盡知識份子,一人被抓全家陪葬,刑求苦毒,人間煉獄,千人坑萬人塚是殘暴凌虐的殺戮場。紀念塔堆疊數以萬具頭骨,或彈洞或刀痕,屍骨殘破不全。佛國天堂頓成阿鼻地獄,無頭佛,屠刀劫,腳殘民,吳哥,哭笑不得! 金門戰地,烽火歲月,也曾經屍橫遍野,血流漂杵,一時羅剎鬼域,無辜百姓難免於池魚之殃;地雷佈防在鐵刺網的岸邊海防禁區,島民以海為生,來去雷區搏命討生活,也難免有人肢體受傷殘,比起高棉我們幸運多了,即使窮得只剩下高粱,不致淪落伸手行乞。希望掃雷早日清除殆盡,金門開天門入佛門,方便多門,別開唯心淨土,妙諦自性彌陀。 高密度的膽固醇偏低,低密度的膽固醇偏高,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退休歲月,已經沒有雄心壯志。吳哥一遊,震撼心頭,連續畫了幾幅水墨聯屏巨幅大作,已多年不再如此大費周章。微笑吳哥,在遙遠異域時空,在心頭,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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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鄉走失了﹗
已經記不大清楚到底是故鄉忘了我?還是我忘了故鄉?總之,我的故鄉居然走失了!更嚴重的是:我居然忘了它是怎麼從我身邊消失的! 一開始,我有點緊張,懷著某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急急忙忙地四處呼喊,試圖讓周遭的人注意到這一個恐怖的事件。我大步地跨出門外,對著走過的路人,大聲地叫嚷著:故鄉!有誰看到我的故鄉?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明明張大了口,卻似乎發不出一丁點聲音,這一點可以從那些不斷從我眼前晃過的眼神得到確定,因為他們之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以同情一位失主的憐憫眼神看著我。 於是,我像洩了氣的皮球,獨自走回房裡。由於這一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令我不得不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努力的回想,關於故鄉的一切。 就在不久之前,我清楚地記得曾將故鄉下載到備份的硬碟裡,這麼作是為了確保當我想起時,還能夠隔著螢幕咀嚼著回憶-咀嚼著那些關於那人、那山、那水的故事。 我還記得:有時候鄉愁總在寒風四起之際,像是百年來蟄伏於壁上的石獅,張大口癡癡地傻笑著。有時候,當天空染著暮色的昏黃,映著斑駁的古牆,鄉愁成了漫步古牆的光芒,緩緩移動。 四月,古宅院裡那口盛滿鄉愁的古井,青斗石砌的井壁一身厚重的青苔,不知是長年歲月中雨打風侵的駐足,抑或是留存了塵世滄桑的一井玲瓏?而那自井壁深苔聚集而滴落的水珠,滴滴答答、滴答滴答地,像是年邁的祖母獨坐於春風柔軟的古宅裏,沐著滿院的暖陽,盼著歸子的聲聲呼喚。 不知基於什麼樣的原因,故鄉的孩子們,總幻想著在成年之前或是之後,拎起自己的小包裹,奔向另一座大一點的島,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當中總是參雜著某種悲哀,甚至是某種悲慘的結構,而這樣的結構,有時帶著某種不可抗知的必然命運一般,深植於小島上的人心。 街上換上了嶄新的花崗石板,發亮的石板取代老舊的石磉。還有那岸邊的軌條砦,總是模仿著唐吉訶德騎著瘦馬挑戰風車的滑稽模樣,抗拒著數十年外來的風蝕海侵,卻抵不過一紙公文,於是在某些地方,它們被下令遷移,並且為了表示友好,必須表現出慌亂撤退的姿態。 現在偶而還能在夢中清楚的聽到街上豆花伯,遠遠地傳來清楚的叫賣吆喝聲;偶爾還能在木麻黃的長廊隧道中,諦聽那風濤樹浪傳來的呢喃低語。 只是,故鄉的確是不見了!這樣無奈的事實,令我不得不感到有些寂寞,即便我的寂寞只是一條彎彎的小路。在小路的兩旁有垂拱的林道以及一輪明月高掛,像是高懸的鄉愁,我再也來不及從葉與葉的縫隙之間,以朝聖般的謙卑姿勢再抬頭望上你一眼。故鄉,終究是成了我的記憶,遠遠地懸在那,懸在那即便伸直了雙手也觸摸不到的高度。 或許故鄉根本沒有走失,而是死亡!那麼我應該可以從記憶的海裡,打撈起故鄉的浮屍。或許故鄉只是遊子心中的懸念,抑或是一個百般無賴的旅人,歇斯底里式的幻想。 不管如何,總之,我的故鄉走失了!再也找不回了、找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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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秘密
每一個母親都有秘密,藏著說不出或者不能說出的事。比如,母親曾被士官長追求,追求不成放槍射擊,致使母親大腿仍留有子彈殘屑,我居然過了而立之年才知道。母親的秘密藏在哪裡呢?母親的一部分秘密,記在她背包的紙片上。 那是民國六十八年,全家遷台以後的事,紙片上記載著她在成衣廠按件計酬的紀錄,像是撿片一千件、拉鍊五佰八十件等。到了月底,母親把紙片湊近燈下,驗算工廠是否短發工資。母親當時,還能寫下她的名字,以及許多成衣廠專業的術語。她時常掛在嘴上的是,拉拔你們到這麼大了,你們要孝順哪。三個姊姊孝順母親的方式是按月繳交薪資袋,姊姊們活像另一種按件計酬,母親一一驗收,再抽出幾張大鈔,給她們當零用錢。 母親是窮怕、也苦怕了。從金門搬遷台北,母親知道她真正持家了,開銷嚴格控管,且時常耳提面命地跟我說,「姊姊早晚都得嫁人,我能依靠的,就是你跟弟弟了。」母親在我十五歲時,已計畫著我工作之後,每月該送上多少孝敬費。十五歲所能窺探的未來,還太短、太淺,卻危機四佈,更像是一面巨大的牆,橫在眼前。 母親的背包有許多夾層,一個塞成衣廠的紙片,有的塞親戚朋友的電話,以及跟會的資料。跟會,是窮人家籌措資金的良方,也可獲取高出銀行的利息。名字、資料、款項,密密麻麻擠在一張紙。很多年以後,才省悟那時的母親還有心力可以計較這些、還有眼力能夠描繪這些,現在,母親是沒有能力,在巴掌大的紙片,寫個百字,甚至,連寫自己的名字,都很吃力。 母親後來,是如何在她的背包裡,放進大悲咒跟阿彌陀佛經呢?我問她、問大姊,依稀獲得一個梗概。大姊帶母親到寺廟禮佛,佛,在神秘莫解的彼時,以祂的莊嚴、以祂無邊的慈悲,包容了母親。她在那個當下忽然看見被她殺死的、數不清的雞。家裡早年務農,拿尖刀劃開雞脖子,讓雞倒立、傾斜,顫抖著身體,一抽一流,流盡雞的最後一滴血,都是婦女的事。務農時代,殺雞不為祭祀,就為進補,曾經是幸福而美妙,而今皆成罪愆。 母親是否五體投地,在佛前懺悔,不得而知。但她不再以孝善誘,恫嚇或者動之以情,要我捐輸大半的人生,我不再是她「按件計酬」的工人。 母親事佛以後,第一個被她感化的人,是父親。以往,母親都背著父親捐款,等各單位寄來捐款收據,父親一看,大發雷霆,嘶吼地說,「我每天都做得要死不活,你卻拿這樣的甘苦錢去捐。」父親做水泥,挑磚頭、敲隔間、鑿地板,每一樣都得費盡氣力,而他辛苦賺來的錢,卻進了別人的口袋,哪能不氣。 成家後有一天,我回家吃晚餐,所看到的畫面讓我大吃一驚。父親在廚房後頭,剝菜、洗菜,揮舞鏟子,快速調味,烹煮各式菜餚。母親呢?她正跪在佛案前頭,吟唱大悲咒。大悲咒是梵音,不是詩詞、不是可以拆解詮釋的文言文,她卻背得滾瓜爛熟。父親酸她,說她整天拜佛,「好親像,念佛就會吃飽。」原來父親已悄悄接受母親禮佛,以及樂善好施一事。 五十歲以前,母親是我跟兄弟姊妹們的母親,她憂愁三姊離婚、焦慮小弟工作疲累,擔心大姊夫晨起運輸,睡眠不足。五十歲以後,母親不僅是兄弟姊妹的母親,假日到校園募捐,進醫院當看護,到喪事人家助唸,幫窮困人家打掃環境,父親調侃她,「自己的厝都清不乾淨,還去清別人家的?」母親未必識得佛的典故跟故事,卻一步步,禮佛、敬佛,實踐佛道,擁有一顆佛心。 過了六十歲以後,母親認識的字越來越少了,熟讀的佛經卻越來越多。不可不謂怪事。 有一次,母親要我拿她的背包,找幾張捐款的單據,背包大而雜,我翻看找尋。母親的背包裡,小紙片只比三十年多,不比三十年前少,只是三十年前的紙片,記撿片、拉鍊等資料,唯恐被公司坑了,此時記載的,卻是一筆一筆的捐款。 那些名字,錯落在北縣各址,已不識得幾個大字的母親,卻將他們織就起來,祝他們,前往自己的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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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中的金門雜林
「這種生物,說不定你這輩子只會看過這一次!」這句話突然的闖進我的腦海裡。確實如此,這幾年來穿梭在金門的野地裡,常常會有一些意想不到、奇形怪狀的昆蟲以及各類的物種出現在我眼前,每一次的記錄都會有一種喜悅與憐惜。欣喜的是:這些紀錄證明了這個看似彈丸的島嶼,卻蘊藏了不為人知的世界,彷彿精靈、珍禽異獸也盡隱其中。憐惜的是,這偶然或許只是如同水面上的粼光,片刻即逝。 或許有許多人對於物種的消逝並不以為然!認為那是高談闊論!但隱伏的危機正一步一步的逼近人類。試想金門島上每天產生的酒糟、牛糞等何其多,但為何這方寸的土地還能持續不為淹沒?幕後的功臣就是這些不起眼的生命。根據估計倘若澳洲若沒有了糞金龜,澳洲將在一個月之內被牛糞給淹沒。金門呢?過去哪些被我們稱為「牛屎龜」的甲蟲,不就是金門這塊土地上最盡責的清道夫嗎?不起眼的生命,甚至未曾出現在人類紀錄的生物,卻撐起了這塊土地的生命。 這些消逝的物種,正讓地球正常的循環系統逐漸崩解。劇烈變化的異常氣候與糧荒時代的到來,以及跨過六十億人口之後,等在前方的百億人口新里程。而這個數字是現在執政年齡的人,在步入安老年紀時所要面臨的恐慌,而遑論較晚世代的人將會面對哪些挑戰。支撐地球系統的自然力,卻崩解得更加迅速,而事實就發生在金門、你我的周遭。 大多數的居民並不清楚,金門這塊土地正面臨巨大的變化。狀況就發生在這近三、四年間,許多原本生氣盎然的野地雜林,似乎很惹人怨。公共工程也好、私人建設亦罷,從飛機上端詳金門這塊島嶼。一塊又一塊的野地正被撕開來,豐富多樣的雜林系統,就像浯江溪口的「沙螺」,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現代人或許享有科技帶來的舒適生活,但是大多數的人並未因此而減少憂愁,原因何在?傳統的倫常關係日漸瓦解,終日汲汲營營的結果何嘗讓日子幸福些?更可怕的真相是:當我們竭盡己力的與生活搏鬥時,大多數的經濟利益並未回饋到自己。讓人不禁要問,犧牲簡單幸福的你我,究竟為誰而生活?打著經濟發展大旗的人們,無論有意或是無心,又真的提供一個正確方向來面對未來嗎? 近年來奔波於台金之間,巨大的落差讓人更能體會何謂真實的幸福日子。都市之中生活相似奔跑在跑步機上的現代人,看似向前進、實則原地踏步。都市化是否就是代表了「進步」?更多的消費是否就是生活幸福?當經濟成長變成了人類唯一追求的目標時,是否會讓我們誤入歧途呢?雜林世界是金門沉默的幸福財富,就像曾經包圍每一個人的親情與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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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情的邂逅
大學同窗首次來金門遊覽,打電話給我,要求只有一個──讓我看到真正的金門。 我打了通電話幫他訂了間古厝民宿,告訴民宿主人接機時間,並請代租輛機車,其他什麼也沒做。 他老兄倒有志氣,在離開金門的前一晚才摸到家中找我。秉燭聊了個通宵之後,他興奮的說,「下回來金門,不用找你了!」 聽完這種評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或許就試著還原他幾日金門行的感受吧。 金門真是個好地方。人們都很愛笑,笑得很自然。我說「笑得自然」是很多元性的。有位賣小吃的老人笑著告訴我,金門福利好啊,好到孩子們都不用工作;因為實在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老人說,我家孩子好吃懶做,但憑我的勺上工夫跟金門的福利,再懶恐怕也餓不死。只是不知道這種好康能撐多久? 金門真的是得天獨厚。要論文化資產,較之文化古城都毫不遜色。有些地方的文化、生態保育做得也很好,但金門也有它的困境,譬如:熱情不夠。 我同一些人談過,他們的嘴裡盡是抱怨,卻沒什麼具體改善的想法,好像政府天生欠他似的,做不好都是別人的錯,忘了自己才是島嶼的主人。做主人嘛,總該有自己的想法,怨天怨地前,總該先想想自己做了什麼。馬路舖得再好,到底是為誰服務?小三通旅客再多,又能留下什麼?金門最急迫該做的是什麼?什麼可以操之在我,什麼又只是書空咄咄?自己都搞不清楚,怎能怨別人不幫手? 我看了好幾天名城的頭家開講。「頭家」講得口沫橫飛,周遭多數人卻回我,「他們在講什麼東東?」島嶼缺乏活力的根源,應該島民對公共議題缺乏熱情吧。或許也不該這麼說,因為他們對老人年金多少、家戶配酒該有幾回,顯然要比離島博奕清楚得多。 金門太看重自己的過去,卻輕忽了無限的未來。許多唾手可得的「框架利益」阻礙了島民的思維與探索。在澎湖,一位導遊跟我說,「澎湖沒有金門高粱酒,也沒什麼社會福利;我們一年只能做半年的生意,所以我們必須一天當兩天用。」相較於澎湖,金門何其有幸,又應何其愧疚。 美麗的金門,充滿了獨特的韻味。金門有好美麗的天空、好美麗的生態與古厝。對於金門的過去,我只有感動,縱使在茫然中,也希望你們能堅持維繫這份感動,直到永久。為了金門好,你們實在應該追尋,並激揚起更多「框架利益」之外的熱情。有位年輕人跟我說,「我的熱情早結了冰」。我回道,「那就想辦法讓冰融化吧。沒有溫融的媒介,人與人如何心意相通?」 在別離的機場大廳,我打趣的說:「你老兄該不會想當金門縣長吧?」他嚴肅的回我:「或許熱情的金門縣民更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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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縣真的有利嗎﹖
每每接觸許多台灣來的友人,交談的話題總是不經意地提到金門的福利是多麼的好,領先全國的老人年金、免費公車、國中小學童營養午餐、國中小免學雜費、一週二天提供免費鮮奶、三節配酒,再加上最近的提酒券等,講完這些,總是換來台灣友人艷羨的眼光,然後以調侃的口吻說:「我們要把戶籍遷來金門」、「退休之後要搬到金門來住」,前一陣子我接待一團來自新竹的牧師朋友,甚至有一位牧師娘開玩笑的對她老公說:「讓我們分家,你把戶籍遷到金門,你領老人年金,那我就可以用那些錢三不五時來金門『眷探』」,表面上來看,金門的社會福利獨步全國,令其他縣市稱羨,然而就金門百姓的平均國民所得只達到台灣國民的七成左右的水準,台灣各縣市不敢做的事,為什麼金門敢做?探討箇中原因,我覺得一是這些福利措施當時實施的時代背景是:金門的人口很少,那時的老人比例也較少、外來人口也較少;另外有金酒充足的盈餘來挹注,但是福利措施如平原馳馬易放難收,早期的福利措施有討好選民的用意,但到後來即使覺得某些福利措施有些不妥,也不敢輕言廢除和檢討修正,怕的是失去選票,而選民呢?試想有錢誰不愛,尤其是白白得來的意外之財,正所謂「寧可窮政府,不要窮百姓」,然而窮了政府等於窮了百姓,沒錢從事大型公共建設,談了多少年的五星級飯店、金烈大橋(雖然我並不太贊同興建),總是因為缺少財源而成為空中樓閣、選舉浮橋,因此縣府 雖一再向中央爭取支持,但中央的預算只有那些,不可能為了金門這小縣和區區二、三萬的總統選票,就特別恩待金門,不然澎湖、馬祖、蘭嶼、綠島呢?爭取不到龐大經費的現實這是可以理解的。最近十餘年來的縣政施政在整體環境的經營和規畫,確實進步了許多,但大型公共建設有多少?扣除國家公園挹注於金門景點的開發和建設,縣政府花在觀光資源的開拓和充實有多少?金門的未來不走觀光,還能走什麼?前幾天聽台灣文創大師詹宏志蒞金專題演講,提到注意力是一種資源,以近幾年金門在國內外媒體的曝光率,這正是現今金門的機會點和轉捩點,全力推動大型公共建設,發展觀光產業,結合產官學界共謀良策,逆轉金門旅遊劣勢,讓金門從「好山好水好無聊」變成「好山好水好好玩」,創出美好商機和創意產業,提高金門人的國民所得,別再做仰望政府福利措施救助分紅的受施者,要做有能力繳稅和付出的尊貴公民,讓社會福利重歸社會福利吧!福利不見得多有利,與其給我們小魚吃,不如教我們怎樣釣大魚,享受豐宴滿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