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經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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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濟香火搶救越南金門會館
旅越鄉僑,趙寶福向鄉情網發求救信 「本人趙寶福:是越南─金門同鄉,現在因為同鄉人少,多數同鄉又沒錢,年輕一代大多不懂家鄉話,金門會館很少人來,越南政府不久就來收沒,歸屬越南政府,情況緊急,希望各地金門會館救助,希望各旅遊公司率團到越南─孚濟廟(金門會館)參觀和救助,本人代表越南金門同鄉致謝!」 「鄉親,你好!我將轉交給金門媒體記者協助處理,有進一步信息將給你連繫!本人曾住過金門浦邊,趙是主要姓氏,不知鄉親是浦邊的趙氏,還是埔邊的趙氏! 蕭永奇敬啟」。 「蕭永奇先生您好:收到您的回信,我們很感激。我的堂伯是趙海瑞(已歿,家在埔邊鄉5號),我的大伯是趙天撥(已歿),叔叔是趙天溫(已歿,家在埔邊鄉),我的五姐是趙寶貌,姐夫是陳聰旺,我姐久久也回金門探親」。 二○一○年九月五日,入夜的八點五十五分,人在福建石獅市工作的修譜專家蕭永奇所架設,主持的《金門鄉情網》網站,收到一位越南金門同鄉趙寶福的來信。 乍看是一封普通的電子郵件,但寫到越南金門會館面臨被政府收沒處境時所使用的「情況緊急,希望各地金門會館救助」語氣,讓長期關注金門族群動靜、投入修譜志業的蕭永奇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立即回了信,但不涉會館「敏感」的章節,先就金門身世,彼此寒暄一番。 「河南魯山之後,越南也走進金門鄉情網了」,蕭永奇、吳秀嬌夫婦以苦行僧精神架設的《金門鄉情網》,原本有著、打通連結世界金門人血緣、訊息、情感的豪情壯志,包括讓每個村落的村史都能上網,但在人力、財力俱不足的現實窘境下,多數網頁止於「施工中」;但二年多來,令他們感動的是,先是一支於明代自金門遷河南省魯山縣老將庄的陳氏後裔在鄉情網現蹤,現在又有東南亞的金門鄉情缺口─越南金門人來報到。 那個因越戰被「赤化」之地、被打亂的金門鄉情;這些年來的金門縣政府東南亞訪問團,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尼、汶萊、菲律賓,以及日本、香港都去過了,就是抵達不了越南,遲未能與越南的金門同鄉搭上線。 「趙寶福」、「越南」、「金門會館」,像植入腦海的關鍵字,讓蕭永奇眼睛為之一亮,也是他與金門人必須重修的一門鄉情功課。 縣志記載,西貢建孚濟廟作同鄉會館 該從哪個方位、角度切入越南的金門人歷史? 蕭永奇立即浮現二○○六年仲秋,盧懷琪總編修,他負責軟體編輯的《金門賢聚盧氏族譜》裡頭,有幾則族人與越南遷徙往來的互動: 「盧懷榜,約生在一七七五年左右,往安南,有子名祥和;盧尚達,生一八六八年,往安南;盧尚言,約生在一八八○年後,前往安南,其弟盧尚有一八九一年生,於日本占據金門逃往安南;盧尚長,約生一八九○年後,往安南河內,民國三十三年尚有書信;盧金基,旅居越南;盧志生,生一九二三年,旅居越南;盧天厚,往越南,民國五十八年獨捐台幣十萬元整修盧氏家廟及五十九年奠安經費,妻與子遷往美國三蕃市」。 一部賢聚村的盧氏族譜,就可以搜尋到七位族人,橫跨二百多年的越南足跡。二○○四年,由埔邊趙海瑞倡議修譜中,也可發現六位浦邊趙氏的越南行蹤:「趙文川,推估約在民初往越南;趙永在,生一八八四年,卒一九三四年,往越南;趙順富,約生在一八八○,往越南;趙炳耀,約生在一九○六年後,往越南;趙海取,與長子趙天撥(約一九一○年生)及次子趙天賞(約一九二○年生),一九三七年到越南避難;趙金盾,約生在一九一六年後,往越南」;另由李榮芳、李榮協兄弟及李國偉修譜的山前李氏,亦載「李天註,生一九二五年,旅居安南;李根論,官澳社人,生約一九○○年,旅居安南」。 族譜中的金門人遷徙史,越南曾經是個重要落點。又從《金門縣志‧華僑志》裡,也可以找到金門人、金門鄉社在越南的線索。 縣志載,越南因唐高宗時於該地設安南都護府,故又名「安南」,位於中南半島東部,北與中國奧、桂、滇三省接壤,歷代均為中國藩屬,直至清室萎衰之末,於光緒十一年,淪為法國殖民地;二次大戰後,北部介入國際共產之胡志明,與南方法國支配之保大,形成對峙局勢;一九五四年,英、美、法等九國日內委會議,以北緯十七度為界,將越南分成南北兩部;一九七五年間,越南與寮國、高棉等三邦,相繼淪於共黨統治。 縣志也說明身為世界三大粟倉之一的越南,「邑人僑居者為數亦眾,祇因旅外既久,故鄉親友凋零,聲氣遂絕。故年代湮遠之先僑,已無從稽其事蹟矣。現在邑僑二千餘人,大部聚居西貢,堤岸等處,柬埔寨之金邊及寮國人數尤少」。 當今《金門縣誌》所記載的越南鄉僑,仍停留在三十多年前未遭越共統治的「西貢時期」,欲從縣誌窺見金門鄉事動態,殊難;倒是縣志提供了一則我們找尋「越南金門會館」的年代,興建線索,「五十九年(一九七○)初,金門政委會委員兼秘書長蕭政之將軍,及金門縣長閆修篆先後訪問越南,受到西貢與堤岸兩地金門鄉僑熱烈歡迎接待交談至為親切。之後當地僑胞為響應先總統 蔣公倡導推行中華文化復興運動,乃由盧天厚、李朝旺、李悅來、陳清越等數十人發起組織旅越同鄉會,以連絡感情,團結鄉誼,推陳清越為主席,同時該會聞悉家鄉修建牧馬侯陳淵祠,即慨捐台幣三十萬元為修建費,並在西貢住地亦籌款興建牧馬侯祠一座,以為同鄉會館。又託由金門牧馬侯祠修建會在台灣雕塑牧馬侯夫婦神像大小四尊,由外交部轉駐越大使館運抵西貢供奉,其熱愛祖國文化,及對家鄉整修古蹟,貢獻良多」。 就是縣誌記載的「在西貢住地亦籌款興建牧馬侯祠一座,以為同鄉會館」,成了金、越兩地鄉情,受政治因素隔斷三十多年後,亟思重新連結的牽繫力量。 窮困會館,解放以後未發一份助學金 牧馬侯祠即「孚濟廟」,主祀唐代率十二姓氏牧馬、拓墾浯洲的牧馬侯陳淵。 越南遲至一九七一年才有金門同鄉會成立,並以「孚濟廟」作為「越南金門會館」,首任會長陳清越,現任會長錢有福。 越南的金門第三代移民趙寶福,九月間,透過網際網路,進入《金門鄉情網》與站長蕭永奇交會,他急著傳達的是,凝聚邑僑鄉心的金門會館「孚濟廟」,正面臨被越南政府「收沒」的危機。 現任越南金門會館秘書的趙寶福,祖籍金門金沙鎮浦邊村,他的祖父趙海取於一九三七年日軍占領金門之際,為了「跑日本」,帶領十八歲的趙天撥,八歲的趙天賞到越南避難,從此在越南繁衍成族,也經歷了艱苦、凶險的「越戰」,趙家,未經歷金門的古寧頭、八二三戰役,但和故鄉的島民一般,都是戰爭的「倖存者」。 趙寶福的金門情感,來自祖父、父親的血液,也來自孚濟廟的神明「恩主公」陳淵,每年農曆二月初二「恩主公」生日,八月初一「恩主娘」生日,他及越南的同鄉必聚集在孚濟廟拈香膜拜,「也藉此日子互敘鄉情。 隨著越戰等時空環境的變化,「越南的金門後人很多,但多數同鄉生活窮苦,年輕一代大多數沒法接受教育,他們只知中國,忘掉中華民國了」,趙寶福向《金門鄉情網》的蕭永奇吐露心中的隱憂,「如果再失去了孚濟廟,恐怕連下一代都忘了自己是金門人」。 二○一一年,將是「越南金門會館」四十周年會慶,面對這一個本該洋溢喜悅的日子,對他們來說,是期待,也是負擔,因為會館的經費極為拮据,「自一九七五年解放後,沒有送過一份助學金」。 九月八日,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送暖 孚濟廟──越南金門會館,堪稱是東南亞最窮困的金門同鄉會館;窮,還面臨可能被政府收沒、解散的命運。 今年九月八日,農曆八月初一,是孚濟廟「恩主娘」生日,趙寶福續向《金門鄉情網》傳回最新訊息,畫面: 「恩主娘」生日,這是越南金門鄉親在孚濟廟祭拜的日子。當日上午,駐胡志明市──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處長楊司恭也來祭拜和樂捐、慰問鄉親,有二十多位鄉親來參加,共募集到約七百元美金做為會館基金。會館希望有機會一點一滴募集、累積經費,幫助更多窮苦的鄉親,也讓大多鄉親能找到工作。 孚濟廟──越南金門會館,二○一一年行將四十周年慶,創會長陳清越、現任會長錢有福、副會長唐惠銘、秘書趙寶福,會員有九十多位,但經常聯繫的會員十餘人,其中李氏二十五人,陳氏九人,其他姓氏有文、方、王、吳、呂、林、洪·唐、張、梁、莊、許、曾、黃、葉、趙、蔡、盧、錢、謝等;默默奉獻會務、傳承孚濟廟香火的趙寶福有感而發道,「一個會員就代表一個家族,他們也代表金門村落在越南的延伸,婚姻關係也是盡量金門人找金門人。而把同鄉情感牢牢繫綁住的,就是孚濟廟──越南金門會館」。 搶救越南金門鄉情最後的堡壘:孚濟廟──金門會館免於被政府收沒、解散的下場,越南金門會館與《金門鄉情網》共同發出緊急求救訊號,希望各地金門同鄉、同鄉會救助,希望各旅行團到越南孚濟廟匯聚旅遊人氣,越南金門會館,地址:越南胡志明市第6郡第6坊雄龐大道647號;電子信箱:trieubuuphuoc79@yahoo.com;連絡人:趙寶福先生。也可上《金門鄉情網》網站傳達支持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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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協議影響兩岸關係20年
突顯金馬,馬總統主動提醒金門協議 「今年是八二三戰役五十二周年,也是兩岸《金門協議》二十周年!」 二○一○年八月十七日上午,總統馬英九在總統府大禮堂接見旅台金馬同鄉會代表時,可以揣測會談到「八二三」,在座卻沒有人意想得到,他也以《金門協議》將屆二十周年開場,藉此,「突顯了金馬過去在戰地角色、扮演、當今在兩岸關係互動的重要性」。 《金門協議》二十年了。如果不是馬英九的提醒,這個日子,包括金門在內 ,很少有人會記得、重視。 但,《金門協議》,悄悄改變了金門的戰地體質,深深影響了兩岸關係發展。 一九九○,在改變中的金馬戰地時空 二十年前,一九九○、民國七十九年,在九月十一、十二日《金門協議》前的金馬社會,出現了那些人、發生了那些事? 二○○○年,螢火蟲映像體出版《金門PAUSE1987-1998解嚴前後十年影像誌》時,也整理了解嚴前後十年人民紀事,拉回一九九○這一年,「二月:一日,開放民眾自由持用收音機;十日,『黑名單』陳振堅變造出入境證返鄉闖關成功,當要離鄉時被捕,於金門港警所內撕毀出入境證,被送法辦判刑六個月」,「五月,二十三日,行政院經建會研擬金門地區綜合建設方案,所需經費達七十二億元」,「七月,十七日金門自衛總隊拂曉出擊查緝走私大陸文蛤一百五十公斤;三十日,台北《自立晚報》載,台灣正委託美國專家尋找台灣島以外貯存核廢料的島嶼,地質屬花崗岩層的金門榜上有名」,「八月,台北《中國時報》引用福建高等法院金門分院檢察署向法務部報告,報導:金門色情氾濫、漁民走私成風,金門軍民已漸失敵情觀念」,「九月,六日,金門防衛司令部對金湖黃姓青年開車入尚義機場案作出軍法判刑八個月; 六日,《金門報導》社區報創刊號正式誕生,頭版頭條標題〈金門人世紀大恐慌:核子廢燃料VS金門〉,社論為〈金門人,生氣吧!〉,另有〈廢除戰地政務?許水德:還不能談〉、〈金門未來軍事角色?馬英九:改變不大〉…。」 就在這裡打住。《金門報導》載,一九九○年九月初,行政院研考會主委兼大陸工作會主委馬英九,接受媒體訪問時,論及「金馬角色」未來扮演功能時表示,「金馬過去只是一種純粹防衛的角色與功能,現在也許增加一個遣返大陸偷渡客的功能,我想它基本功能並沒有改變」;又被問及金門是否可以成為兩岸的「板門店模式」?馬英九認為金門只是一個島,而板門店往西南幾十公里就是漢城,但金門距離台灣卻有幾百海里,情況還是不一樣。 越過中線,突破警戒水域登新湖漁港 時年四十歲的馬英九,對外發出金門的戰地角色「基本功能並沒有改變」,言猶在耳,幾天之後,金門就「改變」了。 「奉司令官指示,從今(十一)日上午○六:○○起至十二:○○止,各哨所海岸警戒範圍內,凡發現一艘大陸漁船,懸掛白底紅十字旗幟之船隻接近防區警戒線,一律禁止驅離,請各單位確實宣導岸勤官兵,並遵守指示。」 一九九○年九月十一日上午六時左右,金防部一五八師四七三旅,負責防守烈嶼及大、二膽島的第一線哨所,都接到師部戰情中心的電話紀錄。 金防部司令李楨林中將親自下達的指令。 大陸漁船逼近而不能驅離;違反過去經驗,怎一回事?守海防的哨兵共同的疑惑。 九月十一日上午十一點十分,九級風浪的大膽警戒海域上,果然出現了一艘大陸漁船。沒有任何旗幟、文字,僅有紅十字標誌;十一時二十分,在兩棲偵察營成功艇的指引下,十一時三十分登岸金門新湖漁港。 廈門出發,經三個多小時的航行,這一艘漁船搭載了大陸「五人小組」,包括中國紅十字會會長、具有國務院對台辦副局長身分的樂美真及紅十字會秘書長韓長林在內;而迎接他們的,是中華民國紅十字會秘書長陳長文及三位著青年裝、便服的軍職人員。他們隨即被接到下榻處──金寧鄉的「仁愛之家」。 在那個司令官姓名必須「保密」,正面照片不能曝光的戒嚴、軍管環境,任何媒體記者都進不了金門採訪 因此,沒有人知道大陸漁船的「五人小組」所為何來? 「兩岸金門密談」、「國共第三次和談」,在未取得正式會談名稱前,坊間只能用這些聳動的形容。 金門協議,影響兩岸關係發展二十年 這是一場攸關遣返大陸偷渡客的《金門協議》。 一九九○年七月二十二日,七十六位自台灣遭遣返回福建平潭的偷渡客,其中二十五人慘遭悶死,此為「閩平漁五五四○號船難事件」;同年八月十三日,再有二十一人在遣返過程失蹤,此為「閩平漁五二○二號事件」。 不到一個月內接連發生兩起嚴重的陸客遣返意外,事件真相,兩岸當局各執一詞,中共反應更是異常激烈。 因偷渡客遣返衍生的背景因素,啟動了九月十二日兩岸紅十字會在金門仁愛之家簽訂《金門協議》。 《金門協議》千字不到的文件,列出「遣返原則」、「遣返對象」、「遣返交接地點」、「遣返程序」,「其他」五項目,以「應確保遣返作業符合人道精神與安全便利」為遣返原則,以「違反有關規定進入地方地區的居民」、「刑事嫌疑犯或刑事犯」為遣返對象,遣返交接地點雙方商定馬尾─馬祖(馬祖──馬尾),但依遣返人員的原居地分布情況及氣候、海象等因素,雙方協議另擇廈門──金門(金門──廈門)。 兩岸封鎖四十一年後的首次金門會談,一星期後,九月十九日,台北、北京,正式對外發佈《金門協議》內容,北京強調這是兩岸「三通」之前的歷史性突破;台北,相對低調回應。 《金門協議》,兩岸首次接觸打擊犯罪,影響了一九九三年四月二十七日的「辜汪會談」,也鬆動、改變了金馬戰地體質,兩年後,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金馬解嚴,終止戰地政務。 重回歷史現場,《金門協議》二十年,記得一個影響金馬與兩岸關係的關鍵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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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昭能兩岸研究敲金門
「通過博士論文的那一刻,我腦海浮現了八十七歲還在金門撿蚵、剝蚵、賣蚵的老母親!」 二○一○年六月七日晚九時,在指導教授高輝,口試委員陳德禹、張五岳、蔡瑋、周陽山的審視下,黃昭能以《金門在台海兩岸關係中角色之研究》論文,通過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科學中山與中國大陸研究所博士學位。 二○○四至二○一○,煎熬了近七年,第一本以金門作為兩岸關係角色研究的博士論文,過程中所面臨的艱辛挑戰,跑到終點時,黃昭能想到了金門的老母親,八十七歲了,還每天堅持下海撿蚵、剝蚵、賣蚵,「我曾望著山外市場的菜販,笑對母親,妳是年紀最大的那一位,可以退休了。母親仍堅持活到老、做到老,也因為這種堅持,拉拔大黃家的九名子女。」 黃昭能,一九五二年十月八日出生於金門金沙鎮西園村,父黃定為(已過世)、母黃鄭篇,父母育有四男五女(包括兩個童養媳),四男中,昭能是老大,下有三個弟弟,昭添主任教官退休,昭贊經營臻廉事業公司,昭德任職金門酒廠。 金門的求學之路,因戰亂,黃昭能讀過三所小學,金沙國小、西園國小、官嶼國小,再進入金沙國中;一九七四年自金門高中畢業,來台先後入讀輔仁大學歷史系、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一九九五年以《中共海協會之角色與功能研究》論文拿到碩士學位;二○○四年再入文化大學博士班,鎖定金門,接續兩岸關係研究。 已在行政院法務部所屬單位任職三十年的黃昭能,目前亦任教於台北海洋技術學院與醒吾技術學院。身為金門子弟,踏上學術研究之路,在選定《金門在台海兩岸關係中角色之研究》博士論文題目時,嘗試以「建構主義」為研究架構,探討不同時期,國際社會如何看待台海兩岸關係,又美國期待台灣在圍堵政策中扮演何種角色,台北堅守金門的意義,及期望它扮演著甚麼樣的角色;相對地,在不同時期的國際社會及兩岸關係中,他亦探討台北為實現「反共復國」,爭取國際社會奧援,如何參與籌組國際反共組織,推動反共產主義運動,「以及在金門施加那些政治、軍事力量,形塑金門扮演甚麼樣的角色」。 論文裡,黃昭能將兩岸關係分出「大兩岸」、「中兩岸」及以金、廈為分界的「小兩岸」關係。他觀察,這三層次的兩岸關係環環相扣;證諸過去數十年的歷史,「小兩岸關係」常居於被動地位,「近期源於地理因素,金門又具有槓桿原理中支點的功能,其對未來兩岸關係發展,顯然具有指標性作用」。 自博士論文研究衍生出對金門未來發展的期待,黃昭能提出六個重點,「兩岸領導人應以建構『整個中國』思維看待兩岸關係,並正視金門在推動兩岸關係發展的正面意義」,「現階段北京、台北認同和平發展兩岸關係,具體作法請雙方以政策資源支持金門與廈門地區的互動及發展」,「兩岸必須維持和平關係,金門始有可能進一步發展,如,建設為廈金特別市,或可朝歐蘭群島自治區方向規劃」,「金門基礎建設必須強化,且規劃與廈門發展成不同且具互補功能的觀光休閒島嶼」,「爭取兩岸立法機構,立法授權金、廈兩地更方便的法源」,「以金廈名義,共同合作向聯合國申請保留『閩南文化及遺跡』」。 黃昭能以《金門在台海兩岸關係中角色之研究》取得文化大學法學博士時,想起了金門的老母親,也對五位口試委員有感而發,「金門是孕育我長成的母親,早年返鄉每當臨近這熟悉的島嶼時,不管是在船上或是在飛機上,個人常是熱淚盈眶,不能自己;因為它常使我想起家鄉所遭受的苦難,亦常使我感歎金門在中國大陸沿海數百個蕞爾小島中,過去六十年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在兩岸關係中擔負如此特殊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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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水金門定位觀察家
「之所以選擇中國大陸研究,主要是,作為一個金門人,固然常以金門之歷史地位為榮,然而,更多時候,我們卻又為金門的歷史宿命感到無奈,金門的定位是甚麼?金門的前途又在何方?」 二○○○年元月,羅德水以《兩岸關係發展與金門定位變遷之研究─一個金門人的觀察》論文,通過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碩士大學位;時隔十年後,面對金門在兩岸關係依然糾葛、難解的政治習題,在兩岸《金門協議》二十周年之際,他依然慨嘆、發出「金門的定位是甚麼?金門的前途又在何方?」 羅德水,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三十日出生於金門烈嶼鄉羅厝村,父羅亞察,母林蔭治,父母育有三子一女:德水、德章、德智與素鳳,家族成員中的德章,台大土木工程博士,現任國立高雄海洋大學海資所副教授;素鳳與父親在台南市開了家「金記」特產店。求學過程,羅德水歷卓環國小、烈嶼國中;一九九○年自金門高中畢業,入讀屏東師院社教系,先後任教台北縣石門國小、天母蘭雅國小。教了八年書後,二○○二年,羅德水加入甫成立兩年的全國教師會,擔任政策部主任;二○○四年轉入台北市教師會,擔任總幹事;二○○八年,再回任有十萬會員的全國教師會,擔任文宣部主任迄今。 旅台金門籍教師中,投入教師會組織者,北有羅德水,南有李根政。任教過金寧中小學、台南市南興國小的畫家李根政,赴台發展後傾注環保議題,曾任高雄市教師會生態主任,現於高雄組織「地球公民協會」擔任執行長。 活躍於全國教師會之前的羅德水,心中、筆下異常忙碌的區塊是「金門」,一九九○,離開金門那一年,家鄉還在戒嚴、軍管,也正好遇到兩岸紅十字會的《金門協議》,但當時甫出遠門的他,並未能提出對歷史與土地、政治與軍事糾結下,對島鄉的理解與意見,一九九四年,二十三歲的他,終於有了深刻體驗,以一篇〈我的家鄉不要成為永遠的戰場〉,投稿、刊登在《中國時報‧時論廣場》,發出第一聲,此後為金門寫了一百多篇時論,也寫了一本論文。 在大陸事務學者張五岳的指導下,二○○○年元月,羅德水完成、通過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文化教育組碩士學位論文《兩岸關係發展與金門定位變遷之研究─一個金門人的觀察》。 在金馬尚未與大陸「小三通」前,羅德水的論文中,分出四個架構:〈金門定位問題形成的背景〉、〈台海危機對金門定位〉、〈戰地政務與金門定位〉、〈兩岸開放交流後對金門定位的影響〉;八個研究發現:「一九四九年以前的金門積極參與兩岸的歷史發展」、「一九四九年以後的金門深受兩岸關係發展的影響」、「金門在台海危機期間成為中美台維護各自利益的工具」、「戰地政務實驗剝奪金門人的權益,影響金門的發展」、「金門人與台灣『四大族群』的關係複雜」、「兩岸都要了解彼此特殊的歷史經驗」、「台北應正視『金廈小三通』的既成事實」、「改變金門定位中的工具屬性與戰地屬性有助於兩岸關係的開展」。 在論文的研究者建議中,羅德水殷切提出,「短期來看,台灣可以善用金門的地緣特性與歷史經驗,作為改善兩岸關係的起點;中期而言,可將金門定位為兩岸的中介橋樑,讓金門成為解決兩岸事務性的基地;長期而言,則可將金門建設成為兩岸之間的和平示範區,作為最終決定兩岸統獨歸屬的過渡安排」。 羅德水,一個金門人的觀察,最早架構出《兩岸關係發展與金門定位 變遷之研究》,有著強大的島嶼關懷圖像,也帶著強烈的政治批判色彩;在《金門協議》二十周年,重讀他的論述,依然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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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同鄉聚福州─第三屆兩岸金門同鄉會年會昨開議
●本報鄉訊採訪小組 廈門、台北之後,中秋節前夕,「和諧海峽─第三屆兩岸金門同鄉會年會」,昨移師福州登場,共有來自台灣的十五處金門同鄉會及福建的八處金門同胞聯誼會代表與會。 已連續舉辦三屆的「兩岸金門同鄉會年會」,第一屆於二○○八年八月二十七日在廈門市城際快捷酒店;第二屆於二○○九年十二月十日在台北市國軍英雄館;第三屆於二○一○年九月十日在福州市景城酒店。 昨日下午召開的兩岸金門同鄉會年會,議題著眼於「兩岸關係的未來發展」,並確立今後的年會改為兩年一屆,名稱也改為「兩岸金門同鄉會聯席會議」,第四屆定二○一二年十月在台灣舉行。 第三屆兩岸金門同鄉會年會在福州開幕式後,一行人隨即展開上海世博之旅等行程,九月十五日返抵廈門,下午在金威大酒店閉幕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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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協議二十年──重回海峽兩岸第一次接觸歷史現場
二十年前的今天,一九九○年九月十一日上午,一艘搭乘大陸紅十字會「五人小組」的漁船開入新湖漁港,登岸金門,九月十二日在仁愛之家簽訂兩岸《金門協議》。 猶處戒嚴、軍管的戰地環境,造成沒有金門人聞知,也沒有任何媒體可以在場採訪這場兩岸隔斷四十年來的首次會談,必須在過了九天後,才由台北、北京當局,同時對外發佈「協議」內容。 儘管缺席在事件現場,我於同年九月創辦、創刊的《金門報導》社區報,還是深入發掘、追蹤,作出〈海峽兩岸紅十字會/金門密談在仁愛之家〉的獨家報導,並發表〈打開另一道金門〉的評論,指出這場會談,「影響所及,創造未來海峽兩岸進行談判的良好模式,更可能關係著金門未來政治社會更趨明朗、開放的先兆」。 《金門協議》廿年了,這一周的《鄉訊》在推出專題外,也找來以研究兩岸關係與金門前途論文取得博士的黃昭能、碩士的羅德水為《星期人物》,再思如何「打開另一道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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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博餅文化論壇──民眾日報主辦中秋節前在高雄登場
●本報鄉訊採訪小組 隨著金門縣政府八月二十五日、二十七日,「金門中秋博狀元餅」活動,在台北召開記者會,在金門舉行座談會後,也帶動了「海峽兩岸中秋博餅王中王大賽」的熱鬧氣氛。 由福建海峽導報社主辦,二○一○年將進入第六屆的「海峽兩岸中秋博餅王中王大賽」,今年擴大辦理,九月八日至二十四日初賽,九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複賽,九月二十九日總決賽,活動地點分別在廈門、漳州、金門、澎湖、台灣舉行。 二○○九年的兩岸博餅大賽活動,首次登陸台灣本島,台北開鑼、高雄推出博餅文化節;今年則將在高雄舉辦一場「海峽兩岸中秋博餅文化論壇」,為此,參與主辦的民眾日報社董事長暨中華博餅文化協會理事長林文雄,八月十七日特別抵金門廣下英雄帖,盼博餅之前,先透過論壇,深化博餅的文化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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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金走馬觀澎湖﹗──金門博餅之旅遇見海峽導報林連金
「連金走馬觀澎湖」,這是福建日報報業集團旗下、發行量二十五萬份的《海峽導報》為《台灣、離島》版所下的刊頭語,而這個版的記者、責任編輯名叫「林連金」。 金門的金門日報有個《鄉訊版》,每周六出刊;廈門的海峽導報有個《台灣‧離島》版,每周五出刊。《鄉訊》出刊八年來打出不變的「連繫鄉親‧凝聚鄉心」;《台灣‧離島》出刊一年多以來,從最初的「聲息相通繫兩岸」再打出「連金走馬觀澎湖」;就訊息傳播、鄉情連結面來看,隔著金廈水域的兩份報紙兩個版面,相契相通。 林連金從廈門出航,我從台北出發;八月二十七日,我們交集在金門交通旅遊局主辦的「二○一○金門中秋博狀元餅座談會」上,博餅之前,先博版面,最後進入新聞合作,這一周的《鄉訊》專題,〈中秋博餅 金廈兩岸逗陣博感情〉,就是兩岸媒體互助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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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耕閩南文化傳動者
「我的祖先是明朝從金門東溪移入的。」 中秋博狀元餅﹐也傳出大陸一級編劇家的金門原鄉情。 八月二十七日﹐金門交通旅遊局在金門大學舉行的「二○一○金門中秋博狀元餅座談會」﹐金門的洪文章與廈門的陳耕在台上兩岸對話﹐追索身世的源頭﹐祖先都來自「狀元餅的故鄉」金門。 陳耕﹐一九四八年四月四日出生於同安縣頂溪頭﹐明代祖先「東溪陳」自金門移入泉州﹐再從泉州移居同安。 因祖父開店的因緣﹐生於同安的陳耕﹐卻成長於廈門﹐文革時期﹐一九六九年下鄉到永定農村﹐一九七二年在永定水電站當工人。一九七八年﹐他的劇本《血與火的洗禮》﹐獲西安電影廠開拍﹐一九七九年上映﹐是文革後福建第一部故事片﹔一九八○年﹐福建電影製片廠再將他的劇本《小城春秋》拍成電影﹐電影作品外﹐亦有歌劇《阿美姑娘》獲文華獎﹐以及南音樂舞劇《南音魂》公演。 身為大陸一級編劇家﹐陳耕在劇作外﹐亦擁有諸多文化﹑民俗﹑戲曲相關專著﹐如《台灣文化概述》﹑《閩南童謠》﹑《百年坎坷歌仔戲》﹑《廈門民俗》﹑《閩南民間戲曲》﹑《閩台民間戲曲的傳承與變遷》﹑《歌仔戲史》﹑《閩南文化研究資料目錄選輯》及《海峽悲歌》等﹐另主編有十冊《閩南文化叢書》﹑五冊《歌仔戲研究叢書》﹑八冊《閩南文化中學教材》﹑五冊《閩南方言與文化》。 閩南文化﹐涉獵之廣﹐陳耕堪稱當代福建第一人。不止著述﹐他也展開了行動力推廣閩南文化﹐一九八一年起至今﹐先後任職過廈門市文化局藝術科科長﹑劇目創作室主任﹑台灣藝術研究所所長及廈門歌舞劇院院長﹐即使自官職離休﹐目前的他仍擁有三個主要頭銜﹕福建省民間戲曲學會會長﹑廈門市閩南文化研究會會長﹐以及成立於二○○八年元月的「廈門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專家組組長。 先後已六度遊歷金門祖家的陳耕﹐在廈門未小三通前的一九九四年﹐他即率領金蓮陞高甲劇團﹐自廈門﹑香港﹑台北﹑高雄﹐一路跋涉繞轉後﹐再乘金門快輪進駐金門四十五天﹐巡迴全島公演三十八場﹐產生了轟動效應﹐他所領軍的金蓮陞﹐再續隔斷了近半世紀的金廈戲曲交流﹐一趟戲曲結合鄉情的破冰之旅﹐永留金廈歷史。 此回再來金門﹐參與「中秋博狀元餅」座談﹐陳耕感於金廈都認同﹑接受﹑推廣的博餅文化﹐在廈門﹐「海峽兩岸中秋博餅王中王大賽」﹐已自二○○八年起列為「福建省對外民間交流重點專案」﹐也納入「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在廈門﹐已成立了博餅民俗園﹐在台灣﹐有中華博餅文化協會﹐從廈門到金門﹐從漳州到澎湖﹑台灣﹐藉著一個喜慶熱鬧的民俗活動﹐也能演繹出兩岸同根同祖的歷史文化淵源。 赴金門出席「中秋博狀元餅」座談的場合﹐陳耕也向金門朋友極力介紹他剛主編完成的《廈門市公民文化手冊》﹐這個手冊是因應二○○七年六月﹐中共文化部批准設立中國第一個文化生態保護區「廈門市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他強調﹐閩南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為廈門的文化建設拓展了無限寬廣的視野和空間﹐又透過了大陸第一本城市公民文化手冊的編印﹐探索了公民在文化上所應具備的素養﹐這個文化概念行動﹐也可予正推動閩南文化登錄世界遺產的金門參考。 陳耕﹐跨越金廈﹐理論與實際﹐深度與廣度兼具的閩南文化傳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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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章半山半海半文章
「我是洪旭的第十代裔孫。」 一句簡短的身世自我介紹,卻拉出一段長長的文章,也拉回了「博餅原鄉」的解釋權。 八月二十七日,金門交通旅遊局在金門大學舉行的「二○一○金門中秋博狀元餅座談會」,坐在台北的金廈與談代表,金門推出洪文章,廈門派出陳耕;博餅之前先博文史。 〈中秋節博狀元餅,追懷先祖旭公〉,洪文章以這篇文章,分出「洪旭及夫人的畫像」、「洪旭的嫡系親族」、「洪旭的年鑑簡述」、「洪旭故居」、「宗德宗功,遺澤後裔」、「中秋博狀元餅創始人傳聞」等段落,向在場的兩岸文史、媒體人士,有力述說一段先祖與明鄭王朝、金廈台土地,緊密相連的歷史,藉此喚起世人重新看到後豐港,也盼將中秋博狀元餅的民俗文化拉回後豐港開鑼起。 洪文章,字篤述,號半農,一九三七年八月三十日出生於金門金城鎮後豐港,父洪清凱、母林玉盆;金門中學高中部、台北師專畢業,一九六○年起至一九八八年,任職國小教師三十年退休。出版有《金門縣後豐誌:洪門港燒酒矸》、《後豐港的海田雲天》等文史著作,二○○九年再與後豐港洪氏宗親會族人合力編撰、完成出版《金門縣後豐洪氏族譜》。 〈洪門港燒酒矸〉,二○○三年元月二十至二十八日,《金門日報‧浯江副刊〉以九天連載了洪文章署名「半農」的一篇文章,同年六月再結集《金門縣後豐誌:洪門港燒酒矸》,開啟了金門村史寫作的第一章。題為〈我祖我宗,我誌後豐〉的書序裡,洪文章深情描繪原名「後豐」,也叫「洪門港」,位於金門西南方濱海小村莊的「後豐港」的面貌,「房舍不多,但有幾幢特出的建築,充滿神秘的傳說。人口不多,總人數約在三、五百人之譜。自然環境是農漁各半,其中漁撈是主要經濟來源。這不起眼的小小村落,已有五百多年的歷史,有金門鄉賢忠振伯,有金門最大的宗祠,最有名的海鮮,最難猜的謎語」。 出生於對日抗戰那一年,勝利後才有機會入學堂的洪文章,幼年時光,還得上山耙草、撿牛糞、做農事,下海耙蝦、蛤、蚵、撿螺,春夏秋冬不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冷凜無休,走遍山野海域,「知道那兒有地瓜、花生,何處有魚蝦、螃蟹,這些刻骨錐心的生活經驗、記憶,讓我認識了故鄉的山田、海田」,這一切,也埋下他要採擷、記錄村落史的情感種子。 一九九八年,已自教職退休十載的洪文章,身在台北,接到族親擬訂宗祠奠安的訊息,「心想要是將故鄉的人事物發展出去,讓金門的鄉親增加認識洪門港將是多麼好的事」,他開始提筆記述山海田及祖事的「後豐誌」,又在世侄顏先龍協助潤飾修改下,終一字一句生出《金門縣後豐誌》、《後豐港的海田雲天》。文史書誕生的同時,他亦痛惜、寫下《後豐港永遠的失落〉:沙灘消失了,海埔地被掏空了,蚵埕不見了,浪濤聲消失了…。 洪文章失落的,還有他視為「智儒將」的先祖洪旭的故居殘留,在戰地政務時代配合「整潔的金門」給整建為曬穀埕,後收歸國有;後豐港與水頭村小道間的洪旭墓園已荒蕪不通。盼著「中秋博狀元餅」,才又被記起的洪旭、後豐港,也能建造一座紀念堂,並打通墓園古道。 「杯酒、壺茶,盤日月;半山、半海、半文章」,自號「半農」,篤述村史,過著如同陶潛隱世耕讀的洪文章,寫下後豐港的海田雲天,也道盡「半農」的現代隱士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