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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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短波》烽火歲月特展台北登場──八二三起在國軍歷史文物館展出半年
●本報鄉訊採訪小組 為了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同時讓國人對八二三戰役當時的歷史與背景有更深刻的瞭解,國軍歷史文物館於二○○八年八月二十一日起舉辦《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特展》。八月二十一日上午九時三十分舉行的開幕記者會,國防部長陳肇敏親臨主持,肯定八二三戰役金門軍民的奉獻,並邀請曾參與戰役的國軍官兵,以及許丕華、楊清國、洪炳源、黃德全、許志忠、張自福、張火木、李仕德、李錫敏等各界金門同鄉二十多人與會見證「八二三」。 國防部史政編譯館籌備多時的五十週年特展,以回顧八二三戰役為主軸,還原當時的歷史片段。特展入口裝飾以砲彈爆開的表現手法來達到戰地張力的視覺效果,帶領來賓進入八二三戰役那段烽火歲月。展場內上方一道不規則、交錯編織的紅色頂架,象徵國軍當年奮勇抗戰、衝鋒陷陣所走出來的一條荊棘之路。特展內容文案、圖片及文物展示外,並透過多媒體影音播放,呈現八二三戰役的始末,展示了當時的歷史背景與經過,展區包含有國際情勢與兩岸對峙狀況、作戰經過與國軍犧牲、軍民同心與守護家園、金門與砲戰、戰地軍魂、珍惜和平以及砲火體驗室等。軍史館也在現場準備相關書籍供民眾翻閱,同時設置「砲火體驗區」讓參觀民眾可以感受接受炮火洗禮的震撼,與實施反砲擊之情境體驗,使觀眾可藉由寓教於樂的方式,體會國防安全的重要性。 《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特展》八月二十一日正式登場,展出至二○○九年二月二十七日止,地點在台北市貴陽街一段二四三號國軍歷史文物館一樓特別展示室,開放時間每週一至週六上午九時至下五時,歡迎同鄉自由蒞臨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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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戰爭的顏色──詩人張國治來自八二三的興嘆
「戰爭的顏色是什麼?/是黃昏雄獅堡每日對望/落日鮮辣的紅?/是碉堡內陰翳潮濕的黑?/是憑弔明日黃花的黃?/是曖昧晦澀不明冷戰的紫?/這一切都是都不是/這一切都是偽裝、障掩的迷彩色」……。──張國治〈戰爭的顏色〉 八月二十一日,趕赴國軍歷史文物館《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特展》採訪,開幕式結束後,就近聽到國防部長陳肇敏對許丕華、呂芳煙等人說,「二十四日金門見囉!」這才意會到,馬英九總統原定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日赴金門的行程延了一天,改為八月二十四日。 自《烽火歲月》特展回來,正為《鄉訊》趕發「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四」,下午六時五十八分接到一通響自金門的電話,詩人張國治赴集美前夕,在金門高中前望金廈海天打來的,「金門的天空好詭譎,烏雲密佈,但顏色又偏藍──」,聽到詩人的現場描述,我立即回以「戰爭的顏色──」。 〈戰爭的顏色〉,張國治的三十一行詩。 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的今天,〈戰爭的顏色〉,張國治的詩詠,顏色來顏色去的,結尾是這樣打下的:「戰爭的顏色是什麼?/是雄獅堡落日哭紅了臉沈淪海後/黑暗前,一束/白光,無色無味/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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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李文硯八二三烽火遊子亦儒亦俠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不願移人貪客過,遲遲作覆愛書來」。 一九五七年,金門中學高二班導師蔡乃涵黑板上留下的一句贈言,不止一時抄錄在他的筆記簿裡,也永遠收錄在他的心版上。 導師的一句話,半世紀的心境寫照,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前夕,三重市自強路二段的金門雙鯉公共事務會、旅台李氏宗親會內,請李文硯把老師的話再抄一遍,習慣用毛筆揮墨的他,這一次改用不習慣的油性細字奇異筆,抖顫顫寫下。陪他回到永和的住家尋找老照片時,同樣的話,同樣的筆,再寫一遍,只是,在落款處加了一行「1958,八二三流亡學生」。 叫「流亡學生」太沉重! 嚴格說來,金門所指的八二三砲戰「流亡學生」,落點在一九五八年十月九日獲政府疏散至台灣寄讀各省中的九百二十一位金門中學初、高中在學生。 李文硯這一班──金門中學高中部第五屆的四十位同學,早在六月的畢業典禮後各自紛飛了。顏忠誠、黃廷川念軍校去了,呂永美、蘇星輝等人選擇到台灣讀大學。李文硯雖獲保送空軍官校,但因父母反對而作罷;轉而要留下來考特師科,然後教書。「八二三」的彈雨就在驪歌初唱兩個月後爆開。金門中學及附設特師科一概停課。島鄉已無學校可讀。唯一的選擇──跟著流徙民眾、流亡學生一道離開。 李文硯,一九三六年九月十二日出生於金寧鄉林厝村,父李炎焙、母盧奚。一九五四年,就在後浦城郊外的中正堂讀金門中學初中部,因學校在「九三砲戰」時成了砲擊目標而遷至陳坑村的陳景蘭洋樓。這個傍海但隱密的地點,初中而高中,他度過了五年歲月。在島鄉師資極度匱乏的年代。一九五七年他高二時,即已下鄉到金湖鎮的瓊林教了半年書。 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砲火,迫使李文硯首次來到台灣,落腳台北,遠離烽火硝煙,卻又在紅塵煙囂生活、補習了兩年後,李文硯決意重返家鄉。一九六○年六月回到金門,入金中特師科第二屆,畢業後只在金湖國小短暫教了一年書,他又興起離開的念頭,這一回,不是被迫,而是不想被困。家族成員中,父親靠一艘帆船跑單幫,一九四九年前,川行、來去金門與廈門、漳州、石瑪間,載去海蚵,載回火柴、米糖、煤炭及南北貨來金批賣。燒石灰榨花生油的事業也做得有聲有色,一艘船撐住了十三個子女的大家庭。受父親冒險性格的影響,李文硯的大哥清揚、二哥清漢及三哥,少年時代即下南洋,只留下他與弟弟文筆及七位姐妹,不能出洋,那就出海吧。 一九六三年,二十七歲的李文硯,再次來到不陌生的高雄,這裡是當年他因「八二三」逃難的第一站,海上難民般漂流而來,上岸後在前金國小停駐等待政府救濟、安排的茫然、無助記憶依然鮮明。 與高雄有緣。就是這裡了。放棄斯文的小學教師不幹,李文硯化身揮灑汗雨的工人,與同鄉王長水合作投入貨運業,專門載運汰船拆卸的鐵板,之後作起批發生意,將男裝女裝、男女皮鞋運回金門買賣。一點一滴的事業基礎打造,最後創立遠騰企業公司。 碼頭的地利之便,做為離鄉與返鄉的中繼站,高雄的金門人越聚越多,但缺少連繫、互助的組織。李文硯此時再想起在家鄉走船致富的父母親,在他的記憶中,總能做好敦親睦鄰、做到助貧扶弱;簡單如小孩驚風,村人被狗咬傷,必找上門來,給予施藥治病。自幼即已被灌輸的行善、服務桑梓心念感染,李文硯決定排除萬難,為出外人找一個家,帶頭號召、發起同鄉會的組織,一九七○年,在李文硯、傅瑞春、王長水的奔走下,高雄市金門同鄉會取得登記,但遲至一九七二年四月九日才正式成會運作,翁文章首任理事長,會址設在前金區仁義街,不止服務旅高同鄉,也扮演著向外島服務處聯絡船期、代登記船位返金的角色。一九七四年五月起,李文硯接下第二、三屆高雄市金門同鄉會理事長,會所已從仁愛街遷到距離十三號碼頭步行僅須十分鐘的文武三街,代登記船票外,同鄉會又多了項住宿服務,免於打地舖,有募來的鐵床,有疊棉被、枕頭,住一晚三十元,其中十五元用作建館基金。一九八一年十月十二日,蔣水呢擔任理事長,同鄉會遷入用三百五十萬價購的鹽埕區大安路一○六號三層現址。高雄市金門同鄉會從提供船票登記、住宿、會館基金籌募到會館建立,有李文硯等推動者的心血投入,也有廣大返鄉客的愛心捐獻。 一九七八年,李文硯告別生活了十五年的高雄,北上定居永和,與事業夥伴譚湘蓉成立會計師事務所迄今,服務的商家、企業遍及金、台,單是金門一地就有三、四百家客戶。 曾經是喜讀李敖、舞文弄墨的自負文藝少年,也化身流亡學生、戰地教師,到台灣後當過工頭、同鄉會理事長、企業經營者;八二三烽火五十年了,李文硯未改的是書卷氣質、是鄉心濃度,午夜夢迴,他常會想起蔡乃涵老師的那句話,也會念起建於一九三五年、一度受古寧頭戰役及八二三砲火波及的林厝村十二號二合古厝大廳門前兩副對聯:「世上幾百年舊家無非積德,天下第一件好事還是讀書」、「祖宗一脈相傳克勤克儉,子孫兩條路維讀維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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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流亡學生八二三砲戰動人的生命故事
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四﹕流亡學生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流亡學生,動盪流離時代的鮮明記號 今天是「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紀念日。 遙望當年,八二三砲戰的第八天,一九五八年九月一日,甫自金門中學初中部第十屆畢業的陳素民等五位女生與陳榮華等五位男生,在錯過了前兩梯次補給艦登岸時間後,簡單在家吃了碗鹹稀飯,立即奔赴學校所在的陳坑村陳景蘭洋樓前方的沙灘會合,「成功隊」的蛙人隊長一聲令下,派出十個弟兄,一個揹一個,將他們揹到登陸艇開艙處。泅海登艇的過程砲聲隆隆、海浪滾滾,船艦終於開了;陳素民回憶離開金門的那一天,「我們一行在登陸艇互相依偎哭泣,蹲了十八個小時,衣服從濕到乾,終於搖搖晃晃地抵達高雄碼頭,在高雄市議會借用場地,安頓我們這一群歷經八二三砲戰而汲汲求學的逃難學生。」 烽火中驚險逃難記,半世紀了;師大美術畢業、自中山女高訓導主任退休的書畫家陳素民,行筆為文<八二三砲戰歷險記:陳素民回憶錄>,思路清晰、筆觸生動,卻是記載一段個人生命史與烽火歲月的沈重。 陳素民,八二三砲戰數不清的「流亡學生」之一。 「砲戰爆發那年,筑音嘗到戰事帶來的顛沛流離之苦。數代世居的三合古厝被擊燬了,苦讀了兩年多的高中學府面臨了暫時解散的厄運。她和數百個家鄉學子,揹著簡單的行囊湧向碼頭──她直想到描寫猶太人的電影出現過的『流亡學生』字幕。流亡學生,我算是流亡學生?不,我不是,我們都不是。這是過度,風雨總會過去的,我們很快會再回來。」 一九八四年,台北《大華晚報·淡水河副刊》,刊載了篇刻繪金門八二三砲戰「流亡學生」情節的小說<筑音>,萬字小說的女主角名為「李筑音」;曾於九三砲戰駐防金門的將軍作家公孫嬿(查顯琳),讀後,有所感寫了篇<這,已被遺忘了>極感性的文章作為回應與回憶,他寫道「我今夜在燈下,聽著窗外的淅瀝雨聲,回憶起金馬的戰地歲月,彷彿一下子我就年輕了。將近一千個日子,曾在砲聲中化作輕雲。淳樸、艱困、危險與寂寞,我的生命被擲出去,又夢迴金馬。」接續,公孫嬿切入<筑音>這篇小說,說它是「一個大時代的小故事」,又慨嘆「今天視昨日之事已成歷史,沒有經過戰火洗禮的人,常被和平安適的環境所迷惑。這種故事具備時間性,要知道祗在其時其地其人,才會發生其事,<筑音>正是鮮明的時代記號。」 鮮明的時代記號。小說中的李筑音、現實中的陳素民,以及如同她們命運一般的流亡學生,都是。 烽火遊子,九百多人寄讀台灣各省中 這是一個屬於「八二三」流亡學生的故事。 「民國四十七年的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點三十分,對岸廈門、大小嶝、圍頭、蓮河等處的共軍開始向金門砲轟,陳素民回憶錄裡的開章,直指八二三砲戰爆發那一刻,「對台灣及金門來說當然是大事,對我個人來說,也是改變我命運的特別日子」……。 火光四射的瞬間,不止陳素民,所有居住在這座島嶼的人的命運都跟著改變了,特別是因一九五四年「九三砲戰」成為彼岸共軍砲擊目標而被迫自後浦南門郊外遷校至陳坑陳景蘭洋樓上課的一群金門中學初、高中部學生。 金門本土作家楊天平於一九九四年六月四日寫就<也是『八二三』注!>一文,憶起八二三前夕在陳坑陳景蘭洋樓的一段往事,「休假中心是陳坑大樓,一旦打仗啦,最壞的打算,把部份師生撤到台灣大後方,那時我們不知台灣在哪兒?從料羅出發,幾個小時的航程?我們是簡易師範第四期畢業的,前三屆有初中肄業的,我們四屆高中肄業過半,修補師範課程」,砲戰猛烈開打後,「一批師生先頭乘艦自料羅出港,寄讀台灣各級學校」,楊天平自身則是,「我自沙美趕到新頭,軍艦已出港」。 「八二三」前二個月,一九五八年六月,金門中學初中第十屆、高中第五屆的畢業典禮剛過,六月二十七日全校師生列隊歡迎顏忠誠、黃廷川從軍報國、入陸軍官校第三十一期。 鳳凰花開時節的畢業生,很多人都趕在八月烽火前過海到台灣,初中生成績優異的,有保送到台灣念師範、女師、北商等校者,高中生中也有保送到台灣升讀或參加大學聯考者。更多是,留下來繼續念高中、特師或協助家庭生計。 八月二十三日、「八二三」砲響之後,畢業生與在學生的命運都一樣了:疏散到台灣去。 十月八日晚,金門縣政府統計出登記赴台的學生總數:九百二十一人。 十月九日中午過後;軍用卡車穿梭來去各鄉鎮村落,要把學生們載到料羅港。 二○○一年十二月,文史工作者張火木所主編的《八二三烽火遊子》出版,收錄了顏忠誠、顏重威、李錫奇、李光明、楊忠全、蘇星輝、翁志勵、楊清國、姚清華等九個「流亡學生」的故事。自福建省主席退休的顏忠誠金門高中第五屆畢業那年,原可保送大學就讀,「然因有感於時局動盪,國難當頭,乃毅然決然投身軍旅」,與顏忠誠在八二三烽火中到台灣軍校報到者,計有十人;自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研究員退休的顏重威憶起他和同學們,當年從料羅灣到高雄港,「經過一晝夜的海上顛簸,這一群第一次出遠門,在昏暗船艙內或臥或躺的戰地學生,終於被平安地護送到台灣」,他獲分發至省立板橋中學繼續未完成的學業;金門縣副縣長楊忠全,「四十七年的國慶日,我們是數著浪花,橫跨台灣海峽來到高雄的」,慌亂中,他給分發到雲林斗六中學,兩天後的迎新朝會,還被領隊的教師郭冷塵安排上台代表金門學生致謝詞;國中校長退休的翁志勵,一九五六年自金寧中心國校畢業,並順利升讀金門中學初中部,學業未竟,八二三砲戰把他從金門拉到台灣,進入省立桃園中學,窮苦學生,連桃園到中壢一塊二毛錢的火車票都難支付,「還記得當時實在太窮了,坐火車常和同學集體跑票」;當過金門五所國中校長、現任金門寫作協會理事長的楊清國,一九五八年,金門中學初中部第六名成績畢業,因為「八二三」,改變了求學方位,「我們跟逃難的鄉親一起湧進登陸艇,像豬樣地擠在一起睡,幾乎動彈不得,經過二十四小時搖擺困熬,終於到達高雄,我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全身無力。勉力徬徨地跟人又搭上軍車,我還不知道我要到哪裡?結果我們有三十幾位從初一到高三的同學被分發到台灣省立斗六中學分別以公費寄讀」;自賢庵國小校長退休的姚清華,「八二三」流亡過程是扛著一只木箱與金門中學九百多位同學、一千多位民眾,在十月九日傍晚擠入一艘登陸艇,船入高雄港,再搭火車前行,「與其他十八位初一到高三的同學共計二十四人,由當時金門中學幹事薛永義先生率領,前往台灣的後山台東中學就讀,我們這一群可算是離家最遠的一群。」 北、中、南及花東,台灣省立三十幾所中學,統一採寄讀方式,分別收容了九百二十一位金門來的「流亡學生」、「烽火遊子」;收容金門學生數最多的是省立嘉義中學,共計七十二人,李明遼、李養盛、李炳團、林乃秋、蔡虎德、洪陸訓都是嘉中人。戰後返鄉,長期服務於金門電信局的林乃秋,至今仍保留了嘉中金門同學合影的老照片。 逃難記憶,五十年前舊報紙原音重現 槍林彈雨下,八二三砲戰流亡民眾與流亡學生疏遷的過程,宛如戰爭電影逃難般的情節、畫面。 尋找最初的記憶,攤開五十年前的舊報紙,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二日、十月十三日出刊的《聯合報》等報紙,都有著「金門學生老弱婦孺/六千人昨運抵台」、「金門來台學生老弱婦孺/疏遷工作順利完成」的相關報導。 來自報社或中央社、軍聞社,發自金門、高雄的連線訊息,讓我們得以重回現場。且看: 「政府鑑於金門戰事發生以來,金門各學校校舍大多為匪砲所毀,為免學生失學起見,業已將金門各學校師生一千餘人疏散來台,政府並為表示堅守金門之決心,增強戍守部隊之戰力,減少平民傷害,已決定將金門方面老弱婦孺民眾四千零九十二人(其中大部份為小金門居民)疏遷來台安置。並責成中國大陸災胞救濟總會負責辦理接待事宜,此批民眾已於十月十一日自金門分乘政府派往接運之登陸艇安抵高雄。」 「首批戰地災黎四千餘人,已由大陸救災總會接運來台,三艘載運他們的輪船,於今日下午六時進入高雄港後,立即在十四、十五兩個碼頭登岸,救災總會及有關機關暫行將他們安置在高雄市大同、前金等國校過夜,明日再作妥善的安頓。」 「據軍方人士謂:此次疏遷至台灣之學生與老弱婦孺五千餘人,除學生與教師一千餘人係規定必須赴台灣者外,其餘四千零九十二名老弱婦孺,均係自願,且係在台灣有親友可投奔之僑眷為多。第一批於抵達台灣後,均已有電報來向留守家人報告平安抵達,並獲得政府妥善照料,因此家人均甚安心,而堅決表示將與國軍部隊共同一致努力,保衛金門,並進而保衛西太平洋區域的安全。」 泛黃的、鉛字排印已模糊的舊報紙版面裡,來自各方的訊息,日期、數字也顯得混亂、欠缺統一性,但無法改變的,金門人大遷徙的事實。 逃亡民眾中,在砲火漸遠後,有人歸去、有人留駐,留下來的一群,多在艱苦、一切重新開始的台灣社會生根;流亡學生中奮發向上,多成了戰後菁英。 做為流亡學生的「先鋒部隊」,陳素民在回憶文中寫道,「到台灣的第一天,我心中有莫名的感動,我知道即使在父親的反對,甚至在戰爭中喪生,都阻擋不了我求學的意志」,八二三砲戰五十年後的回望,「而今我慶幸生於亂世天堂──金門,苦難與戰爭經驗讓我茁壯成長,助我生命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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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
鄉訊烽火──從文學閱讀發現「八二三」 《鄉訊》與「烽火八月」有緣! 每周六出刊,進入八月份的《鄉訊》計有五個周末:八月二日、八月九日、八月十六日、八月二十三日、八月三十日。等於說,這個月將出版五次的《鄉訊》,逃不出「八二三」;八月九日出刊那天,正是五十年前「八二三砲戰」爆發的農曆七月九日,台北縣金門同鄉會選在這一天舉辦「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紀念大會」;而所有紀念活動聚焦的八月二十三,又是《鄉訊》出刊日。 〈戰地記者 穿梭八二三剪影烽火事〉、〈八二三砲戰 金門歷史風雲紀錄片顯影〉、〈戰地文學 八二三彈雨交織出書寫奇景〉,一連五波的「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已完成五分之三了。以另一個面向切入,搜尋珍貴的影像呈現,作為《鄉訊》不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缺席的方式。 這一周的《鄉訊》八二三專題聚射「戰地文學」,看似帶點冷門的題材,卻又在我們爬格、大量閱讀相關文學資料的過程,不斷發出心靈碰觸砲火的驚奇、驚喜。 八月烽火,從文學裡發現「八二三」。土地與人民、戰爭與和平,盡在詩、小說、報導文學的字裡行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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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短波》
八二三戰友紀念會──呂芳煙帶領老兵呼口號爭權益 八二三紀念活動一波波登場! 八二三砲戰五十週年,金門之外,台灣各地的紀念活動接二連三進行:八月九日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率先號召千餘同鄉舉辦紀念大會,八月十三日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也在中和四號公園辦理紀念活動,八月二十一日起國軍歷史文物館推出《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特展》,八月二十三日晚花蓮縣金門同鄉會也將舉行紀念餐會。 各種不同形式的紀念活動中,由「中華民國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會長呂芳煙主持,八月十三日上午九時在又名「八二三戰役紀念公園」的中和市四號公園舉辦的八二三台海戰役五十周年紀念大會,與會的多為參與過「八二三」的台籍老兵,老戰友齊聚一堂話烽火當年,也再一次合唱由呂芳煙作詞的〈望郎君早歸八二三〉紀念曲,另外,為了展現要求政府重視「八二三」老兵權益的行動訴求,總會長呂芳煙也帶頭高呼口號:「飲水要思源,莫忘八二三;刪除排富條款,通過晚年照顧案;爭取政府照顧,還我八二三公道;發揚八二三精神,照顧八二三老兵;老兵死路走不通,逼著去找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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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洛夫砲聲中寫出石室之死亡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這次的砲聲來自深沈的內部╱而外面╱是正在漲潮的沙灘╱海的舌頭一路舔了過去╱及至碰上一枚地雷╱突然在歷史的某一章節爆炸╱至於誰是那埋地雷的人╱迄今已無人追究╱當史家執筆而起╱只見血水四濺,一滴╱飛入對岸鼓浪嶼的琴聲╱一滴,已在太武山頂風乾╱秋天,我又回到這醉人的酒鄉╱昨夜拒絕有砲聲的夢╱卻無法拒絕隔壁的鼾聲╱更不可能拒絕酒瓶,拒絕秋風中╱木麻黃的寂寞╱十月,沒有銅像的島是安靜的╱砲彈全都改製成菜刀之後╱酒價節節上漲╱這是可以理解的╱在親朋好友的宴席上╱我終於發現╱開酒瓶的聲音╱畢竟比扣扳機的好聽」。──洛夫〈再回金門〉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台灣「九二一」大地震第三個月,詩人洛夫與他金門籍的夫人陳瓊芳,從客居多年的加拿大溫哥華回到台北、又自台北搭機重返金門,十一月二十八日來到當年駐紮的太武山武揚坑道──這是洛夫六百行成名作《石室之死亡》的靈感發源地,第一節十行即在此寫就。太武山來了位大詩人,在當時的金防部政戰主任歐復興引領下探入坑道,彷彿走回時光隧道,火光與繆思的記憶又浮現。 一九五九年七月,金門發生八二三砲戰的第二年,洛夫自台北大直軍官外語學校畢業,以海軍身分獲派往金門戰地擔任新聞聯絡官,負責接待來自世界各國的採訪記者。洛夫駐進一個貫穿太武山,長約兩百公尺,取名「武揚」的坑道;為了避免暴露,坑道內經常不發電,「開始我很不習慣這種戰地生活,經常失眠,在黑夜中瞪著眼睛胡思亂想;當時在極靜的時刻,各種意象紛至沓來。」喜愛文學、寫詩的洛夫,回憶起初臨戰地的坑道生活;八月的某一天,「砲火」與「死亡」的意象在心裡醞釀成熟,他忍不住拿起紙筆寫下《石室之死亡》的第一行,「偶然昂首向血水湧來的甬道,我便怔住」,但又覺得太直接了,推敲再三,決定改寫成「祇偶然昂首向鄰居的甬道,我便怔住」,正在一面思索,一面斟字酌句的修改中,「室外突然傳來一陣砲彈爆炸聲,震得石室一陣搖晃。坐在我對面的一位上尉軍官嚇得躲到辦公桌下去了,而我這時靈感驟發,只顧低頭寫詩。」 很難想像,洛夫引起超寫實現代詩熱烈討論、並在美國出版英譯版的成名作《石室之死亡》的第一節就是在砲聲嗖嗖下起行的;「當我面對死亡威脅的那一頃刻,絲毫不覺害怕」只隱隱意識到一件事:如果以詩的形式來表現,死亡只會變得更為親切,甚至成為一件莊嚴而美的事物?這就是我在戰爭中對死亡的初次體驗。」 一九二八年五月十一日出生於湖南省衡陽縣的莫洛夫,少時即以「洛夫」之名挺進詩壇,一九四九年七月,二十一歲的洛夫與同伴相約到台灣,行囊中僅軍毯一條,馮至及艾青詩集各一冊及個人作品剪貼一本,一九五四年在左營初識張默,再認識弦,三位詩人合力創辦至今仍持續出刊中的現代詩刊重鎮《創世紀詩刊》。一九五七年十二月,洛夫處女詩集《靈河》出版。一九五九年七月赴金門戰地任新聞聯絡官,這一趟烽火金門行,不但讓洛夫寫下巨作《石室之死亡》,也識得戰地佳人──出生於廈門鼓浪嶼的金門東洲人氏陳瓊芳;中國作家龍彼德在《洛夫評傳》寫了段戰地奇緣,「一九六○年三月二十九日青年節,洛夫被選為代表金門縣政府廣場參加全島的慶祝大會。他發現大會司儀竟是一位身穿藍色陰丹士林旗袍的妙齡女郎,因距離較遠,一時看不清面貌,只感到身段苗條,英氣逼人,正以純熟的國語代表金門全體青年致詞,侃侃而談,台風極佳。後來在一次接待外賓的酒會上再次見到這位小姐,近睹芳容,不覺神往。經人介紹,才知道她是一位小學教師,是名滿金門的姐妹花之一陳瓊芳。從此,二人便交往起來。那時外島十分落後,既沒有公共汽車,更沒有咖啡館,他們的約會都是郊外進行,享受免費的清風明月,有時得步行赴約,連車票都省了……洛夫第一次給陳瓊芳的禮物是詩集《靈河》,竟忘了此書扉頁上的題字〈給聖蘭〉,糊裡糊塗地又把它送給新的女友,也夠荒唐的。幸好陳瓊芳頗具雅量,至今也未翻過這筆舊帳。」一九六一年雙十節,湖南人洛夫與閩南人陳瓊芳在台北市結婚,婚後育有一女莫非、一子莫凡。一九九六年三月,洛夫與陳瓊芳移居加拿大。 得過國家文藝獎、吳三連文藝獎、中國時報文學推薦獎及中國文藝協會榮譽文藝獎章等大獎的洛夫,詩集《魔歌》被選為台灣三十本文學經典之一,也獲票選為台灣現代十大詩人首位;台灣的學測考題多次出現他的詩句,詩作被選入台灣大學國文、中國大陸高中教材,詩名早遠播兩岸,研究他的碩、博士論文幾十種,近來亦沉潛書藝,屢辦個展。 享「詩魔」之譽的洛夫,在砲火中的太武山武揚坑道揮就生命大書《石室之死亡》。金門,戰地與文學的遇合,也是洛夫人生中重要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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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三﹕戰地文學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八二三砲戰,彈雨交織出戰地文學 「偶然昂首向鄰居的甬道,我便怔住/清晨,那人以裸體去背叛死/任一條黑色支流咆哮著橫過他的脈管/我便怔住,我以目光掃過那座石壁/上面即鑿成兩道血槽/我的面容展開如一株樹,樹在火中成長/一切靜止,唯眸子在眼瞼後面移動/移向許多人都怕談及的方向/而我確是那株鋸斷的苦梨/在年輪上,你仍可聽清楚風聲,蟬聲」。──洛夫<石室之死亡>(一九五九,節錄) 「如同我們擦亮一枝步槍我們擦亮這新的日子。/慓悍而粗壯,我們將走近歷史的盛夏;/在鋼盔中煮熟哲學。/自鐵絲網裡採摘真理。/堅定如一顆準星,燃燒如一條彈道/我們等待戰鬥如同等待一個女人/一個節日。」──弦<金門之歌>(一九六○,節錄) 「數十萬枚霸道的炸彈,/向這彈丸之島做出無情的轟炸,/八二三!八二三!/這個賭博的日子要用戰爭贏取和平嗎?/然而,砲彈的骨髓是人類的鮮血,/不幸被炸成虀粉的和平啊,/竟和著血漿凝為赭色的陶土了!」鄭愁予<八二三響禮砲>(二○○四,節錄) 洛夫、弦、鄭愁予,引領風騷的現代詩人,筆下有金門、有「八二三」;即連余光中也未缺席,「那年的炎夏/有誰還記得/就是你這顆頭顱/跟那種剛強的孤島/怎樣將對陣的重砲/輪番的轟打給頂住」,詩句印在《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的片頭。 「如以金門島群土地面積與落彈密度為比例,較諸二次世界大戰美軍轟擊硫磺島,因而制伏日軍頑強的抵抗的落彈數,計超出二十七倍之巨。是為中外戰史向所未有的戰例。即此一端,乃可想像戰況的劇烈。」一九七五年八月二十三日凌晨,以整整四年時間殺青六十萬字長篇小說《八二三注》的朱西甯,終於在書後記裡嘆了一口氣。 「金門戰地文化與台灣文學之間也有著密切的關係」,二○○一年二月十六日下午,監察院召開「如何維護並傳承金門的閩南與戰地文化」諮詢會議,台灣文學研究者應鳳凰拋出了台灣文學與金門戰地的另類思維,「戰後有大批的軍人和公務員從大陸來到台灣,致戰後台灣有許多重要文學家也都出身自軍中,除了本來是大陸的作家,台灣也有一批優秀的本土作家,像楊牧(葉珊)也到過金門當兵。因此台灣文學裡面也有很多部分來自軍中作家的作品,這些作品可分為兩大部分,一個是在金門的時候寫的作品,另一個是寫有關於金門的戰爭或生活;戰地或戰鬥文學在台灣文學佔有很重要的地位,談台灣文學而不提戰地文學,那這台灣文學就是不完整的。」 一個金門、一場戰役,八二三──意外讓台灣與金門產生連繫,土地的、政治的、情感的,甚至文學也是。如不是八二三砲戰,詩人洛夫的六百行成名作《石室之死亡》不會誕生,也不會在美國出版英譯本受國際矚目;如果不是八二三砲戰,小說家朱西甯的巨作《八二三注》不會出現,評論家楊照直指《八二三注》是朱西甯寫作高峰期的代表性傑作,「八二三砲戰給了朱西甯意外而特別的機會」、「那是一場奇怪的戰爭。許多不尋常的歷史因素才塑造出這樣一場世界戰史上絕無僅有的戰爭」。 從文學的角度觀看「八二三」,詩、小說、散文、或報導文學,多了些戰火的感染力,也深化了戰爭與和平的對比、觀照。 一九五八年,奇絕的戰地戰火書寫 「民國四十七年夏天,金門出奇的平靜,大嶝共匪挖紅土,紅土翻來翻去,和白雲形成鮮明的對比,通往大陸的海上公路,儘管常勝將軍劉玉章的大砲封鎖,三、五分鐘四發加農砲,但是中共還是築成了運河,赤土埕,鳳山,圍頭,廈門,共軍天天在築工事,我們只知道要打仗啦,那只是遲早的事,甚麼也不知道。」一九三七年對日抗戰那年出生於金沙官澳村、現居台灣苗栗的金門本土作家楊天平,早年一篇<也是『八二三注』!>,以金門人視角回到「八二三」那一天,有第一手的故事情節與文字畫面,「我是五點十七分和父親到冬瓜田去灌水的,先聞『拍拍拍』,『砰砰』的聲音,整個沿海硝煙瀰佈,我知道不好了,立刻跳落電線溝,父親也跟著跳,一發近的鑽地砲,父親被土壓著了!」之後,再接續下一個畫面,「我立刻翻身拿鋤頭,挖土救了父親,背著他跑一回,父親要我分開跑,以免兩人一旦……總算逃過一劫,到塘頭田仔頭,楊勤讀父親和弟弟逃在田溝,一前一後,中間的砲彈是迫擊砲,都只剩一半的身子,滿山遍野呼喚妻子,那慘況不是人間所忍聞!」 跳動的砲彈、跳躍的思維,楊天平以在地人置身彈雨所發揮的迫切筆觸,自有外人所不能及的現場感。 八二三砲聲乍響,楊天平寫出自己的民間目擊一幕;朱西甯則利用史實結合文學的語言,在《八二三注裡》描繪出砲擊當夜的軍營情景,「炸裂聲裡間雜著鑽人神經的滋──滋──的彈嘯……焦灼的等待著,砲聲似乎永不會休止了。腳底下慄慄的震動,背靠著的水泥壁慄慄的震動,就是空氣裡,鋼盔和頭臉之間一點點空隙裡,無一處不是麻人的慄慄的震動著。最教人惶懼的還是不時之間以強烈地震一般,地盤狠狠的搖動。彷彿把人裝進甚麼箱匣裡頭,那麼惡意而歹毒的狠狠摜過來,搡過去……」 同樣寫「八二三」的小說,曾服役金門的旅美作家陳壯飛以英文寫就《WIDOW OF QUE─MOY》(金門寡婦),中譯本為《漂流的火焰》,全書分三章,其中一章<一九五八年金門>,也以「八二三」爆發日的史實舖成小說氛圍,「八二三的舞台已就緒」、「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對隸屬於國民政府的金門島來說不過又是一個典型的炎炎夏日。澄淨湛藍的穹蒼綴著幾朵白雲,農夫在給乾涸的農田灌溉,用的是人造湖裡汲取的珍貴淡水。瑪莉正在金城中學教下午的英文課。大部分士兵經過了一整天的訓練,都在休息,等待開飯」、「傍晚六點三十分部署在金門島四周的中共砲兵同時開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搖撼了小島,好似地震」、「第一梯的六千發砲彈命中了太武山山腹內的山谷,總重約莫三噸的榴霰彈破片散落在近三公頃的土地上,把金門防衛司令部變成了殺戮戰場」、「又紅又熱的炸彈雨點般落下,大多數新兵還在帳篷裡休息,消除旅途的勞頓,他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只有一小群幸運兒毫髮無傷躲過了這場血劫」。 「八二三」是一場震撼中外,也是一場震動人心的砲戰;在影像、圖片、口述歷史等戰役史料的記載、記錄外,文學書寫創作是個較被忽略的區塊,但從楊天平的本土散文、軍中作家朱西甯與旅美作家陳壯飛的小說世界裡,又讓我們讀到生動、奇絕、豐富,也極具啟示作用的戰地文學。 中國作家們,彼岸另類八二三文學 「八二三」的文學書寫,不止金門、台灣,即連中國大陸的文學家也有著對「八二三」不同的歷史、政治解讀。 造訪過金門的大陸報告文學作家沈衛平以五年時間完成《8·23炮擊金門》,書中也訪談了中共砲擊金門的前線指揮員葉飛,他提到一九四九年攻占金門失利後,「再打金門,我完全有把握,特別是海軍空軍進入福建以後。三年時間,我們把全中國都打下來了,難道還打不下一個小島?」、「一九五八年,我們就一直把砲打下去,不用登陸,困也把他困死了,逼也把他逼跑了。但這時,毛主席的方針變了,不占金門,把它留給蔣介石,這樣對政治鬥爭、對統一中國都有利」,葉飛心心念念的「登陸金門」遲未能實現,而在一九九三年的訪談最後發出「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祖國和平統一。如果那時還能走動,我會以一個平民、退休老人的身分到金門、台灣去旅遊,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實現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登陸金門』?」從老人葉飛的訪談切入一九五八年的金門,中國作家沈衛平開始發揮文學想像,「黎明前的黑暗。大海與天空像被潑灑了墨汁,世間萬象包括那座狹長的呈啞鈴狀的島嶼都不知躲藏到那裡去了,宇宙間似乎只剩下了一種東西──黑暗」、「突然間,料羅灣軍用碼頭探照燈大開。一艘中字號登陸艦在數艘戰艦護航下疾速向泊位停靠。華燈驟滅,夜暗如舊」。 沈衛平的《8·23炮擊金門》報告文學不脫大中國主義意識,但章節的營造、細膩的文字描述,仍有精采可讀處。 相對於沈衛平的冷峻,曾於一九九五年隨著「兩岸三地金門文學之旅」造訪金門的中國一級作家袁和平在<戰爭之島見聞錄>寫「八二三」,冷峻中又多出中國意識的文學澎湃,「我作為來自福建的作家,金門對我來說是何等的熟悉。震驚中外的『八二三』砲戰就發生在金門,安業民烈士感人的故事,電影《英雄小八路》,以及數不清的沿海軍民捉拿國民黨特務的圖片與報導,自幼耳濡目染,長大後能當一名解放軍戰士,鎮守前線海疆,渡海解放台灣,是我年少時代熱血澎湃的夢想。但金門對我們來說,又是何等的陌生──懸而未解的台灣問題,使中華民族處於分裂狀態,正是由於鄰近大陸、金門島上駐有大批『國軍』。金門被台灣當局稱為『復興基地』的『橋頭堡』,是他們試圖『反攻大陸』的跳板。」 另一位祖籍內蒙古、居北京的中國一級作家高洪波到訪金門所寫的<金門來信>就溫厚、和平、人性多了,「金門中學的課堂上靜極了,孩子們都被尉天驄的話打動了,繼而是一片由衷的掌聲」、「輪到我發言時,我站在講台上,說自己來自北京、來自海峽的那一面,北京的孩子與金門的孩子一樣天真純樸,關心著世界上發生的大事,比如海灣戰爭時,我就知道一批小學生認真地給薩達姆寫信,呼籲停止可恨的戰爭!孩子們的天性是仇恨戰爭的。繼而我講起金門,說自己在故鄉的內蒙古、在科爾沁草原上讀小學時,我就知道了金門和金門砲戰,知道了解放軍的英雄安業民,來到金門,知道了砲戰的另一面,看到金門今日巨大的變化,我想起魯迅先生一句著名的詩: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八二三砲戰五十年了,兩岸各有著屬於「八二三」的戰地文學,訴說烽火硝煙的故事外,作家們的內心深處,更有著對和平的期盼,一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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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
八二三祝禱詩──重讀鄭愁予〈八二三響禮砲〉及〈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台北縣金門同鄉今(星期六)將在中和市舉行「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活動中亦將「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其中文藝類得獎人,出現了非出生金門,卻熱愛、落腳金門的國際著名詩人鄭愁予,顯見了主辦單位的包容心。 鄭愁予是國際桂冠詩人,先祖出自福建南安井,屬延平郡王鄭成功直系後裔;二○○五年,詩人「情歸浯江,落籍金門」,從此化身與這座島嶼相呼吸的「新金門人」,任國立金門技術學院講座教授春風化雨、不斷為金門寫詩文化代言,已然形成金門人文一景。 這些年來,鄭愁予為金門寫了多首詩,二○○三年的〈煙火是戰火的女兒〉、二○○四年的〈八二三響禮砲〉,正是一種從戰火小島出發,對戰爭與和平的期待。八二三砲戰五十年,重讀鄭愁予的兩首詩,不也具有「八二三祝禱詩」的心情風景?值得再一次賞讀: (一)八二三響禮砲 數十萬枚霸道的炸彈, 向這彈丸之島做出無情的轟擊, 八二三!八二三! 這個賭博日子是要用戰爭贏取和平嗎? 然而,砲彈的骨髓是人類的鮮血, 不幸被炸成虀粉的和平啊, 竟和著血漿凝為赭色的陶土了! 啊!這是金門的陶土,讓我們細細地捏塑吧, 讓我們還原無情摧毀的和平以手的溫情吧, 讓我們扭轉霸道以藝術的謙卑吧, 金門人用酒的骨髓把陶瓶裝得滿滿, 這是禮讚和平之彈,這是為禮砲造型之彈, 啊!就此上膛……發射…… 讓八百二十三響禮砲說說八二三的掌故吧! (二)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嚴父的火灼痛, 女兒的火開花, 花開在天空疑是星星也在撒嬌, 彩光映在海上莫非波濤跟著巧笑…… 哎,讓女兒自由地長大罷! 讓她撒嬌,讓她巧笑,讓她 推開廣廈之門正是金色之門 洛陽兒女對門居呀! 中秋月圓是歷史的舞台, 讓飲者飲出那月老的浪漫, 乾守望之杯!乾相助之杯!乾杯呀…… 哎,兒女的自由長大不就是門當戶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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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短波》
八二三戰後旅台菁英獎揭曉──副總統蕭萬長今親臨會場頒贈 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系列活動,今(星期六)下午二時起至九時,在中和市民活動中心舉行,副總統蕭萬長偕總統府秘書長詹春柏、金門縣長李炷烽等政府首長也確定都將與會,並將在晚間六時的「八二三戰役紀念大會」中共同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 經由各界推薦的三百多位名單中評選出,「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得獎名單三十八人已揭曉。 文藝類:李錫奇、鄭愁予、李子恆、楊樹清;體育類:許績勝;學術教育類:黃一農、楊永斌、吳連賞、何國傑、陳水冰、林文棟;新聞類:董智森、楊肅民、蔡海清(季青);企業類:楊水應、張邦育、陳世昌、歐陽自坤、陳永東;軍警類:黃奕炳、林芳璇、張蒼波、洪俊義;專業技術類:蔡榮根、張峰義、卓播臣、黃怡騰、吳奎新;服務類:黃應夢、楊誠對、黃金木、黃平璋、黃昭贊、張輝明;行政類:黃水通、陳德新、洪國興、黃炳中。 菁英獎外,另將表揚八位模範父親:呂芳煙、洪天生、李沃琛、李清益、洪炳源、張清漢、許金龍、莊國楚等。又為感謝致力於八二三金門人相關權益、文化事務推動的貢獻,紀念大會也將頒感謝牌予前立委陳清寶、吳成典及王成生、唐振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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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唐振瑜影像紀錄金門歷史風雲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唐振瑜用情導演星月無盡〉;二○○七年十二月八日,唐振瑜登上了《鄉訊‧星期人物》;時隔八個月後,〈唐振瑜影像紀錄金門歷史風雲〉,再次成了《鄉訊‧星期人物》焦點。而今天,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活動中,唐振瑜將在千餘金門鄉親聚集的場合,首度公開放映他辛苦拍製的紀錄片《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隨後,金門同鄉會也將頒感謝牌予唐振瑜,表達對他長時間投入金門文化影像紀錄、傳承的用心、用情。 一九六一年十一月生於彰化鹿港的唐振瑜,國立藝專電影科畢業後,因抽中「金馬獎」,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二年,在金門古寧頭當了兩年兵,從此與金門結下了不解之緣。當兵返台,投入中影公司擔任副導演、執行導演等工作,參與過延續《八百壯士》劇情、林青霞主演的《旗正飄飄》等戰爭電影拍製;然而,隱藏在他心中的最大企盼,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金門拍一部他想要的「金門電影」。一九九一年,唐振瑜成立新汎亞國際多媒體公司後,有機會接觸多支金門文化報導、紀錄片,諸如《遙想總兵署》、《出洋客的故事》、《文化金門全紀錄》等,都由他擔任導演,因而得以重新認識、擁抱金門。二○○六年,在「金馬影后」楊貴媚應允飾演女主角下,唐振瑜存藏在心中多年的「金門電影」:結合人文、軍事地景,唯美的、浪漫的、與台灣產生連繫的《星月無盡》終於拍攝完成。但因發行經費不足,遲未上映。 拍攝出金門電影《星月無盡》外,唐振瑜也投入多年時間、心血,全面蒐集金門歷史故事、歷史影像,從無到有,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完成難度極高的六集紀錄片《金門歷史風雲:溯古識金門、古寧頭戰役、八二三砲戰、兩蔣在金門、胡璉將軍、鄭成功與金門》。 自認為比金門人還愛金門,唐振瑜強調金門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從他當兵的時間開始,就對這塊土地始終不能忘懷。或許是真的有緣,他進入電影圈後,陸陸續續拍的幾部戰爭片都與金門有關,這段時間更是與金門的居民也好、文化史蹟也好,都有了更密切的關係。後來,他開始專注拍攝金門的文史景觀,但拍得越多,越覺得這塊土地遼闊深刻,各種面貌都讓人著迷。離島的、戰地的、傳統的、矛盾的,他都想一一放進鏡頭裡,讓更多人知道這個地方的美麗。 《星月無盡》一片,是他在紀錄了金門這麼多年後,第一部關於金門的電影。從當初的發想到一步步接近完成,其中遇到了許多困難,劇本更是修改多次才定案,這都是為了呈現出他心目中最真實的金門。因為之前拍攝的金門,總是在人的描繪上不夠細膩,他一直很想談談金門當地居民的生活,尤其是他們在戰地背景下發揮出的,最大的生命力,也就是土地與人之間的關係。 從電影《星月無盡》到產生影像震撼的《金門歷史風雲》紀錄片,唐振瑜的想法單純得只是要讓外界對金門有更多認識。金門是台灣的離島,但台灣本地人對金門還是不夠了解,他一直對推廣金門文化有種使命感,有機會能夠拍出金門的故事、影像,他衷心感謝所有幫助他的人。若觀眾能因為他的電影、紀錄片喜歡上金門,或對金門有更多興趣,也就足以讓唐導感到喜悅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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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二﹕戰地影像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八二三砲戰,掀烽火歷史影像追逐 八二三砲戰五十年,掀起了一場烽火歷史影像追逐戰。 平面、電子媒體,舉辦紀念活動的單位,金門到台灣,從官方、軍方到民間,無不卯足氣力蒐尋圖片、影像。如果能找到首次「出土」、曝光的畫面,喜悅之情,不可言喻! 國防部規劃的《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特展》,預定二○○八年八月二十一日展至二○○九年二月二十七日,地點在國軍歷史文物館一樓特展室,由國防部史政編譯室指導、國軍歷史文物館主辦的特展,挾著軍方主導八二三戰役的優勢及過去軍聞社留下的戰役畫面,將出現八二三戰役相關具代表性的文物史料及影音資料,同時也將呈現戰後兩岸各自「表述」的地景對照─金門太湖旁的八二三戰史館及大陸同安英雄三島觀光園區內的「八二三炮擊金門」武器等文物陳列館,共軍的陳列館入門處兩根石柱還打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 被視為八月首波登場的紀念活動,號召千人參與,由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等協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今(星期六)下午二時至九時要在中和市民活動中心舉行,「宣讀八二三砲戰經過及其歷史意義」、「見證人致詞」、「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為金門祝禱」的程序外,也將推出「八二三戰役紀念照片展」,四十多張照片,來自國防部上校副處長退役、現任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總幹事的許志忠四處奔走得來,從一張張驚惶、悲慘的烽火影像讀出心悸,許志忠有感而發,「八二三戰役對兩岸軍民來說,都付出了可貴生命及財產損失的代價,沒有一方是勝利者」,因此,軍人出身的許志忠,以「沒一絲喜悅的心情」來看待這次活動與展覽。《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電影、紀錄片導演唐振瑜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剛剛殺青的一支紀錄片,二十九分鐘的片子,砲聲隆隆,處處驚悚、驚奇,最難得的是,頗多世人從未看過的砲戰實錄,或影像或照片,包括國軍在共軍砲戰炸起的水花中搶灘、共軍一二二榴彈及重型火炮發射實況、古崗村「明監國魯王墓」墓碑遭毀傷、民眾倉促進入防空壕……,清晰的年代,晃動的畫面,盡在《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裡停格。 影像說故事,金門歷史風雲紀錄片 「如果我們不投入發掘、保存,肯定很多八二三的歷史影像會永遠消失」,在台北市信義路三段大樓內的新汎亞國際多媒體公司,唐振瑜導演正在轉動的八二三紀錄片,指著一張張列印出來的影像,「保證是你第一次看到吧!」 唐振瑜接受金門縣文化局委託製作,這是一次全面性的《金門歷史風雲》故事與影像拍攝行動:溯古識金門、古寧頭戰役、八二三砲戰、兩蔣在金門、胡璉將軍、鄭成功在金門。六支片子,每支長度二十四分鐘至二十九分鐘不等,古往今來,照見風雲金門。 一千六百年的歲月腳步,行走到一九五八年的八月二十三日,舖天蓋地的兩岸烽火,金門,站在歷史的浪頭。 「這一戰役,因其戰場之特殊,與戰績之奇異,實已創立了中外戰史之特例,顯示了中華民族永不為專制暴力所屈服之精神。」 八二三砲戰後第二年,一九五九年十月十日,總統蔣中正在國慶文告的一段談話,定調了國府的「八二三」戰役精神。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的拍攝主題抓住了蔣中正在國慶文告裡的聲音與手勢,再以「兩岸觀點」轉向戰役的台海形勢,「八二三砲戰以後,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放棄逐一攻占沿海島嶼的計畫,因此台灣海峽的形勢,實際上已經固定為冷戰的軍事對峙局面,欲以戰爭形勢消滅對方,基本上已不具可行性。因此,縱使發生武裝衝突,也只是零星的事件,雙方的主要對抗戰場實際上已轉移到國際政治舞台。」 儘管有著國共、國際,對「八二三」所產生影響的瞭望、解讀;生活在金門島上的人民,或傷或亡、或困守留鄉或遷徙流亡,不是作出離開的抉擇,就是選擇沈默的留守。 他們又怎能理解操弄兩岸政權的政客們的政治心態?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的序幕拉開了。 砲火未響、彈雨未臨之前,這是座絕對寧靜的海島。 一張泛黃的金門古地圖,看得出來山陵海灣;一種懷舊的味首,隨著音樂展開;古時木製帆船,背景襯著海潮聲;黝暗的黑水溝,波動的水像是歷史洪流穿梭古今,透過畫面,捲入歷史風雲。 「那年的炎夏/有誰還記得/就是你這顆頭顱/跟那種剛強的孤島/怎樣將對陣的重砲/輪番的轟打給頂住」,黑畫面字幕,余光中的詩。 伴隨詩句而來:一輛老舊的戰車、砲管兀自向著天、烏雲聚集籠罩、樹梢搖動、日沈入落、閃電交加、一盆象徵烽火的火焰,畫面由紅轉黑,帶出了《八二三砲戰》的片名。 無情的戰火,回現場訴說和平無價 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傍晚。金門。太武山翠谷。水上餐廳。 下午五點多,國防部長俞大維偕同金防部司令官胡璉將軍,巡視金門各前線陣地,並預計六時三十分在太武山金門防衛司令部附近翠谷的「水上餐廳」聚餐,此時,三位副司令官包括抗日名將吉星文及趙家驤、章傑已率金防部重要幹部等候俞部長。 下午六時三十分,陣陣嘶哮聲音掠過太武山頭,共軍位於圍頭、大嶝、小嶝、蓮河、廈門、澳頭、深江、煙墩山火砲總計五百六十九門,一聲令下、齊轟向太武山翠谷、古寧頭陣地、料羅海灘,霎時間彈密如雨、山搖地動,整座翠谷煙硝瀰漫,斷樹在空中飛舞,石硝、泥土、草木,混雜在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與彈片四射中。 三位副司令官,於第一波砲彈群落地爆炸瞬間,全部殉難。 血肉紛飛。八二三砲戰從這裡開打起。 混亂中,連司令官胡璉在司令部對外聯絡的電話線也遭殃、通訊中斷,無法判明狀況下,國軍各砲兵陣地指揮官於六時三十五分自發進行反擊,彼岸原屬金門縣轄的大嶝首當其衝,二十二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幾被灼熱的砲火犁平。 晚間七時四十七分後,砲聲漸寂,兩小時內,土地面積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金門共落彈四萬七千餘發,軍民傷亡一百四十餘人。 砲戰從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開打起四十四天之內,金門共承受了近四十八萬多發砲彈,數量與密度,中外戰史罕見。 因為八二三砲戰,也造成了繼明鄭後,金門人民的大遷徙,五萬人的島,近兩萬人避走台灣,扶老攜幼的出走隊伍中,也有大批的流亡學生。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還原了八二三烽火歷史。自國軍、共軍,也從國際媒體、甚至美國FBI解密檔案取得的大量影像,配合口述歷史──砲戰時上校副參謀長常持琇談彈雨下的水上餐廳現場目擊、許歷農談吉星文、參戰官黃一庭及烈嶼師長郝柏村談慘烈戰況,更由戰火下的八二三戰友及金門民眾現身說法,也從八二三起回憶到一九七八年才結束長達二十年的「單打雙不打」冷戰砲擊歲月。 拍過《出洋客的故事》等五十多支金門紀錄片的唐振瑜,感於《八二三砲戰》的製作難度最高,因為現存的影像資料有限,官方、軍方的影像資料也流失了不少,且多為特定宣傳用;而民間,生活困頓,逃難都來不及了,遑論拍照。 以四、五年時間深入兩岸、國際,又透過特殊管道,唐振瑜終於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完成《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拍攝,呈現了許多第一手資料、第一次曝光畫面。跳脫了過去國、共的「八二三」宣傳片格局,這是一支藉由大量影像說話的「八二三」紀錄片。 戰爭無情,和平無價;在取得出品人金門縣文化局的同意、支持下,《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