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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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洛夫砲聲中寫出石室之死亡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這次的砲聲來自深沈的內部╱而外面╱是正在漲潮的沙灘╱海的舌頭一路舔了過去╱及至碰上一枚地雷╱突然在歷史的某一章節爆炸╱至於誰是那埋地雷的人╱迄今已無人追究╱當史家執筆而起╱只見血水四濺,一滴╱飛入對岸鼓浪嶼的琴聲╱一滴,已在太武山頂風乾╱秋天,我又回到這醉人的酒鄉╱昨夜拒絕有砲聲的夢╱卻無法拒絕隔壁的鼾聲╱更不可能拒絕酒瓶,拒絕秋風中╱木麻黃的寂寞╱十月,沒有銅像的島是安靜的╱砲彈全都改製成菜刀之後╱酒價節節上漲╱這是可以理解的╱在親朋好友的宴席上╱我終於發現╱開酒瓶的聲音╱畢竟比扣扳機的好聽」。──洛夫〈再回金門〉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台灣「九二一」大地震第三個月,詩人洛夫與他金門籍的夫人陳瓊芳,從客居多年的加拿大溫哥華回到台北、又自台北搭機重返金門,十一月二十八日來到當年駐紮的太武山武揚坑道──這是洛夫六百行成名作《石室之死亡》的靈感發源地,第一節十行即在此寫就。太武山來了位大詩人,在當時的金防部政戰主任歐復興引領下探入坑道,彷彿走回時光隧道,火光與繆思的記憶又浮現。 一九五九年七月,金門發生八二三砲戰的第二年,洛夫自台北大直軍官外語學校畢業,以海軍身分獲派往金門戰地擔任新聞聯絡官,負責接待來自世界各國的採訪記者。洛夫駐進一個貫穿太武山,長約兩百公尺,取名「武揚」的坑道;為了避免暴露,坑道內經常不發電,「開始我很不習慣這種戰地生活,經常失眠,在黑夜中瞪著眼睛胡思亂想;當時在極靜的時刻,各種意象紛至沓來。」喜愛文學、寫詩的洛夫,回憶起初臨戰地的坑道生活;八月的某一天,「砲火」與「死亡」的意象在心裡醞釀成熟,他忍不住拿起紙筆寫下《石室之死亡》的第一行,「偶然昂首向血水湧來的甬道,我便怔住」,但又覺得太直接了,推敲再三,決定改寫成「祇偶然昂首向鄰居的甬道,我便怔住」,正在一面思索,一面斟字酌句的修改中,「室外突然傳來一陣砲彈爆炸聲,震得石室一陣搖晃。坐在我對面的一位上尉軍官嚇得躲到辦公桌下去了,而我這時靈感驟發,只顧低頭寫詩。」 很難想像,洛夫引起超寫實現代詩熱烈討論、並在美國出版英譯版的成名作《石室之死亡》的第一節就是在砲聲嗖嗖下起行的;「當我面對死亡威脅的那一頃刻,絲毫不覺害怕」只隱隱意識到一件事:如果以詩的形式來表現,死亡只會變得更為親切,甚至成為一件莊嚴而美的事物?這就是我在戰爭中對死亡的初次體驗。」 一九二八年五月十一日出生於湖南省衡陽縣的莫洛夫,少時即以「洛夫」之名挺進詩壇,一九四九年七月,二十一歲的洛夫與同伴相約到台灣,行囊中僅軍毯一條,馮至及艾青詩集各一冊及個人作品剪貼一本,一九五四年在左營初識張默,再認識弦,三位詩人合力創辦至今仍持續出刊中的現代詩刊重鎮《創世紀詩刊》。一九五七年十二月,洛夫處女詩集《靈河》出版。一九五九年七月赴金門戰地任新聞聯絡官,這一趟烽火金門行,不但讓洛夫寫下巨作《石室之死亡》,也識得戰地佳人──出生於廈門鼓浪嶼的金門東洲人氏陳瓊芳;中國作家龍彼德在《洛夫評傳》寫了段戰地奇緣,「一九六○年三月二十九日青年節,洛夫被選為代表金門縣政府廣場參加全島的慶祝大會。他發現大會司儀竟是一位身穿藍色陰丹士林旗袍的妙齡女郎,因距離較遠,一時看不清面貌,只感到身段苗條,英氣逼人,正以純熟的國語代表金門全體青年致詞,侃侃而談,台風極佳。後來在一次接待外賓的酒會上再次見到這位小姐,近睹芳容,不覺神往。經人介紹,才知道她是一位小學教師,是名滿金門的姐妹花之一陳瓊芳。從此,二人便交往起來。那時外島十分落後,既沒有公共汽車,更沒有咖啡館,他們的約會都是郊外進行,享受免費的清風明月,有時得步行赴約,連車票都省了……洛夫第一次給陳瓊芳的禮物是詩集《靈河》,竟忘了此書扉頁上的題字〈給聖蘭〉,糊裡糊塗地又把它送給新的女友,也夠荒唐的。幸好陳瓊芳頗具雅量,至今也未翻過這筆舊帳。」一九六一年雙十節,湖南人洛夫與閩南人陳瓊芳在台北市結婚,婚後育有一女莫非、一子莫凡。一九九六年三月,洛夫與陳瓊芳移居加拿大。 得過國家文藝獎、吳三連文藝獎、中國時報文學推薦獎及中國文藝協會榮譽文藝獎章等大獎的洛夫,詩集《魔歌》被選為台灣三十本文學經典之一,也獲票選為台灣現代十大詩人首位;台灣的學測考題多次出現他的詩句,詩作被選入台灣大學國文、中國大陸高中教材,詩名早遠播兩岸,研究他的碩、博士論文幾十種,近來亦沉潛書藝,屢辦個展。 享「詩魔」之譽的洛夫,在砲火中的太武山武揚坑道揮就生命大書《石室之死亡》。金門,戰地與文學的遇合,也是洛夫人生中重要的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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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三﹕戰地文學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八二三砲戰,彈雨交織出戰地文學 「偶然昂首向鄰居的甬道,我便怔住/清晨,那人以裸體去背叛死/任一條黑色支流咆哮著橫過他的脈管/我便怔住,我以目光掃過那座石壁/上面即鑿成兩道血槽/我的面容展開如一株樹,樹在火中成長/一切靜止,唯眸子在眼瞼後面移動/移向許多人都怕談及的方向/而我確是那株鋸斷的苦梨/在年輪上,你仍可聽清楚風聲,蟬聲」。──洛夫<石室之死亡>(一九五九,節錄) 「如同我們擦亮一枝步槍我們擦亮這新的日子。/慓悍而粗壯,我們將走近歷史的盛夏;/在鋼盔中煮熟哲學。/自鐵絲網裡採摘真理。/堅定如一顆準星,燃燒如一條彈道/我們等待戰鬥如同等待一個女人/一個節日。」──弦<金門之歌>(一九六○,節錄) 「數十萬枚霸道的炸彈,/向這彈丸之島做出無情的轟炸,/八二三!八二三!/這個賭博的日子要用戰爭贏取和平嗎?/然而,砲彈的骨髓是人類的鮮血,/不幸被炸成虀粉的和平啊,/竟和著血漿凝為赭色的陶土了!」鄭愁予<八二三響禮砲>(二○○四,節錄) 洛夫、弦、鄭愁予,引領風騷的現代詩人,筆下有金門、有「八二三」;即連余光中也未缺席,「那年的炎夏/有誰還記得/就是你這顆頭顱/跟那種剛強的孤島/怎樣將對陣的重砲/輪番的轟打給頂住」,詩句印在《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的片頭。 「如以金門島群土地面積與落彈密度為比例,較諸二次世界大戰美軍轟擊硫磺島,因而制伏日軍頑強的抵抗的落彈數,計超出二十七倍之巨。是為中外戰史向所未有的戰例。即此一端,乃可想像戰況的劇烈。」一九七五年八月二十三日凌晨,以整整四年時間殺青六十萬字長篇小說《八二三注》的朱西甯,終於在書後記裡嘆了一口氣。 「金門戰地文化與台灣文學之間也有著密切的關係」,二○○一年二月十六日下午,監察院召開「如何維護並傳承金門的閩南與戰地文化」諮詢會議,台灣文學研究者應鳳凰拋出了台灣文學與金門戰地的另類思維,「戰後有大批的軍人和公務員從大陸來到台灣,致戰後台灣有許多重要文學家也都出身自軍中,除了本來是大陸的作家,台灣也有一批優秀的本土作家,像楊牧(葉珊)也到過金門當兵。因此台灣文學裡面也有很多部分來自軍中作家的作品,這些作品可分為兩大部分,一個是在金門的時候寫的作品,另一個是寫有關於金門的戰爭或生活;戰地或戰鬥文學在台灣文學佔有很重要的地位,談台灣文學而不提戰地文學,那這台灣文學就是不完整的。」 一個金門、一場戰役,八二三──意外讓台灣與金門產生連繫,土地的、政治的、情感的,甚至文學也是。如不是八二三砲戰,詩人洛夫的六百行成名作《石室之死亡》不會誕生,也不會在美國出版英譯本受國際矚目;如果不是八二三砲戰,小說家朱西甯的巨作《八二三注》不會出現,評論家楊照直指《八二三注》是朱西甯寫作高峰期的代表性傑作,「八二三砲戰給了朱西甯意外而特別的機會」、「那是一場奇怪的戰爭。許多不尋常的歷史因素才塑造出這樣一場世界戰史上絕無僅有的戰爭」。 從文學的角度觀看「八二三」,詩、小說、散文、或報導文學,多了些戰火的感染力,也深化了戰爭與和平的對比、觀照。 一九五八年,奇絕的戰地戰火書寫 「民國四十七年夏天,金門出奇的平靜,大嶝共匪挖紅土,紅土翻來翻去,和白雲形成鮮明的對比,通往大陸的海上公路,儘管常勝將軍劉玉章的大砲封鎖,三、五分鐘四發加農砲,但是中共還是築成了運河,赤土埕,鳳山,圍頭,廈門,共軍天天在築工事,我們只知道要打仗啦,那只是遲早的事,甚麼也不知道。」一九三七年對日抗戰那年出生於金沙官澳村、現居台灣苗栗的金門本土作家楊天平,早年一篇<也是『八二三注』!>,以金門人視角回到「八二三」那一天,有第一手的故事情節與文字畫面,「我是五點十七分和父親到冬瓜田去灌水的,先聞『拍拍拍』,『砰砰』的聲音,整個沿海硝煙瀰佈,我知道不好了,立刻跳落電線溝,父親也跟著跳,一發近的鑽地砲,父親被土壓著了!」之後,再接續下一個畫面,「我立刻翻身拿鋤頭,挖土救了父親,背著他跑一回,父親要我分開跑,以免兩人一旦……總算逃過一劫,到塘頭田仔頭,楊勤讀父親和弟弟逃在田溝,一前一後,中間的砲彈是迫擊砲,都只剩一半的身子,滿山遍野呼喚妻子,那慘況不是人間所忍聞!」 跳動的砲彈、跳躍的思維,楊天平以在地人置身彈雨所發揮的迫切筆觸,自有外人所不能及的現場感。 八二三砲聲乍響,楊天平寫出自己的民間目擊一幕;朱西甯則利用史實結合文學的語言,在《八二三注裡》描繪出砲擊當夜的軍營情景,「炸裂聲裡間雜著鑽人神經的滋──滋──的彈嘯……焦灼的等待著,砲聲似乎永不會休止了。腳底下慄慄的震動,背靠著的水泥壁慄慄的震動,就是空氣裡,鋼盔和頭臉之間一點點空隙裡,無一處不是麻人的慄慄的震動著。最教人惶懼的還是不時之間以強烈地震一般,地盤狠狠的搖動。彷彿把人裝進甚麼箱匣裡頭,那麼惡意而歹毒的狠狠摜過來,搡過去……」 同樣寫「八二三」的小說,曾服役金門的旅美作家陳壯飛以英文寫就《WIDOW OF QUE─MOY》(金門寡婦),中譯本為《漂流的火焰》,全書分三章,其中一章<一九五八年金門>,也以「八二三」爆發日的史實舖成小說氛圍,「八二三的舞台已就緒」、「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對隸屬於國民政府的金門島來說不過又是一個典型的炎炎夏日。澄淨湛藍的穹蒼綴著幾朵白雲,農夫在給乾涸的農田灌溉,用的是人造湖裡汲取的珍貴淡水。瑪莉正在金城中學教下午的英文課。大部分士兵經過了一整天的訓練,都在休息,等待開飯」、「傍晚六點三十分部署在金門島四周的中共砲兵同時開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搖撼了小島,好似地震」、「第一梯的六千發砲彈命中了太武山山腹內的山谷,總重約莫三噸的榴霰彈破片散落在近三公頃的土地上,把金門防衛司令部變成了殺戮戰場」、「又紅又熱的炸彈雨點般落下,大多數新兵還在帳篷裡休息,消除旅途的勞頓,他們連躲都沒有地方躲,只有一小群幸運兒毫髮無傷躲過了這場血劫」。 「八二三」是一場震撼中外,也是一場震動人心的砲戰;在影像、圖片、口述歷史等戰役史料的記載、記錄外,文學書寫創作是個較被忽略的區塊,但從楊天平的本土散文、軍中作家朱西甯與旅美作家陳壯飛的小說世界裡,又讓我們讀到生動、奇絕、豐富,也極具啟示作用的戰地文學。 中國作家們,彼岸另類八二三文學 「八二三」的文學書寫,不止金門、台灣,即連中國大陸的文學家也有著對「八二三」不同的歷史、政治解讀。 造訪過金門的大陸報告文學作家沈衛平以五年時間完成《8·23炮擊金門》,書中也訪談了中共砲擊金門的前線指揮員葉飛,他提到一九四九年攻占金門失利後,「再打金門,我完全有把握,特別是海軍空軍進入福建以後。三年時間,我們把全中國都打下來了,難道還打不下一個小島?」、「一九五八年,我們就一直把砲打下去,不用登陸,困也把他困死了,逼也把他逼跑了。但這時,毛主席的方針變了,不占金門,把它留給蔣介石,這樣對政治鬥爭、對統一中國都有利」,葉飛心心念念的「登陸金門」遲未能實現,而在一九九三年的訪談最後發出「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祖國和平統一。如果那時還能走動,我會以一個平民、退休老人的身分到金門、台灣去旅遊,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實現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登陸金門』?」從老人葉飛的訪談切入一九五八年的金門,中國作家沈衛平開始發揮文學想像,「黎明前的黑暗。大海與天空像被潑灑了墨汁,世間萬象包括那座狹長的呈啞鈴狀的島嶼都不知躲藏到那裡去了,宇宙間似乎只剩下了一種東西──黑暗」、「突然間,料羅灣軍用碼頭探照燈大開。一艘中字號登陸艦在數艘戰艦護航下疾速向泊位停靠。華燈驟滅,夜暗如舊」。 沈衛平的《8·23炮擊金門》報告文學不脫大中國主義意識,但章節的營造、細膩的文字描述,仍有精采可讀處。 相對於沈衛平的冷峻,曾於一九九五年隨著「兩岸三地金門文學之旅」造訪金門的中國一級作家袁和平在<戰爭之島見聞錄>寫「八二三」,冷峻中又多出中國意識的文學澎湃,「我作為來自福建的作家,金門對我來說是何等的熟悉。震驚中外的『八二三』砲戰就發生在金門,安業民烈士感人的故事,電影《英雄小八路》,以及數不清的沿海軍民捉拿國民黨特務的圖片與報導,自幼耳濡目染,長大後能當一名解放軍戰士,鎮守前線海疆,渡海解放台灣,是我年少時代熱血澎湃的夢想。但金門對我們來說,又是何等的陌生──懸而未解的台灣問題,使中華民族處於分裂狀態,正是由於鄰近大陸、金門島上駐有大批『國軍』。金門被台灣當局稱為『復興基地』的『橋頭堡』,是他們試圖『反攻大陸』的跳板。」 另一位祖籍內蒙古、居北京的中國一級作家高洪波到訪金門所寫的<金門來信>就溫厚、和平、人性多了,「金門中學的課堂上靜極了,孩子們都被尉天驄的話打動了,繼而是一片由衷的掌聲」、「輪到我發言時,我站在講台上,說自己來自北京、來自海峽的那一面,北京的孩子與金門的孩子一樣天真純樸,關心著世界上發生的大事,比如海灣戰爭時,我就知道一批小學生認真地給薩達姆寫信,呼籲停止可恨的戰爭!孩子們的天性是仇恨戰爭的。繼而我講起金門,說自己在故鄉的內蒙古、在科爾沁草原上讀小學時,我就知道了金門和金門砲戰,知道了解放軍的英雄安業民,來到金門,知道了砲戰的另一面,看到金門今日巨大的變化,我想起魯迅先生一句著名的詩: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八二三砲戰五十年了,兩岸各有著屬於「八二三」的戰地文學,訴說烽火硝煙的故事外,作家們的內心深處,更有著對和平的期盼,一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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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
八二三祝禱詩──重讀鄭愁予〈八二三響禮砲〉及〈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台北縣金門同鄉今(星期六)將在中和市舉行「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活動中亦將「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其中文藝類得獎人,出現了非出生金門,卻熱愛、落腳金門的國際著名詩人鄭愁予,顯見了主辦單位的包容心。 鄭愁予是國際桂冠詩人,先祖出自福建南安井,屬延平郡王鄭成功直系後裔;二○○五年,詩人「情歸浯江,落籍金門」,從此化身與這座島嶼相呼吸的「新金門人」,任國立金門技術學院講座教授春風化雨、不斷為金門寫詩文化代言,已然形成金門人文一景。 這些年來,鄭愁予為金門寫了多首詩,二○○三年的〈煙火是戰火的女兒〉、二○○四年的〈八二三響禮砲〉,正是一種從戰火小島出發,對戰爭與和平的期待。八二三砲戰五十年,重讀鄭愁予的兩首詩,不也具有「八二三祝禱詩」的心情風景?值得再一次賞讀: (一)八二三響禮砲 數十萬枚霸道的炸彈, 向這彈丸之島做出無情的轟擊, 八二三!八二三! 這個賭博日子是要用戰爭贏取和平嗎? 然而,砲彈的骨髓是人類的鮮血, 不幸被炸成虀粉的和平啊, 竟和著血漿凝為赭色的陶土了! 啊!這是金門的陶土,讓我們細細地捏塑吧, 讓我們還原無情摧毀的和平以手的溫情吧, 讓我們扭轉霸道以藝術的謙卑吧, 金門人用酒的骨髓把陶瓶裝得滿滿, 這是禮讚和平之彈,這是為禮砲造型之彈, 啊!就此上膛……發射…… 讓八百二十三響禮砲說說八二三的掌故吧! (二)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煙火是戰火的女兒 嚴父的火灼痛, 女兒的火開花, 花開在天空疑是星星也在撒嬌, 彩光映在海上莫非波濤跟著巧笑…… 哎,讓女兒自由地長大罷! 讓她撒嬌,讓她巧笑,讓她 推開廣廈之門正是金色之門 洛陽兒女對門居呀! 中秋月圓是歷史的舞台, 讓飲者飲出那月老的浪漫, 乾守望之杯!乾相助之杯!乾杯呀…… 哎,兒女的自由長大不就是門當戶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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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短波》
八二三戰後旅台菁英獎揭曉──副總統蕭萬長今親臨會場頒贈 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系列活動,今(星期六)下午二時起至九時,在中和市民活動中心舉行,副總統蕭萬長偕總統府秘書長詹春柏、金門縣長李炷烽等政府首長也確定都將與會,並將在晚間六時的「八二三戰役紀念大會」中共同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 經由各界推薦的三百多位名單中評選出,「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得獎名單三十八人已揭曉。 文藝類:李錫奇、鄭愁予、李子恆、楊樹清;體育類:許績勝;學術教育類:黃一農、楊永斌、吳連賞、何國傑、陳水冰、林文棟;新聞類:董智森、楊肅民、蔡海清(季青);企業類:楊水應、張邦育、陳世昌、歐陽自坤、陳永東;軍警類:黃奕炳、林芳璇、張蒼波、洪俊義;專業技術類:蔡榮根、張峰義、卓播臣、黃怡騰、吳奎新;服務類:黃應夢、楊誠對、黃金木、黃平璋、黃昭贊、張輝明;行政類:黃水通、陳德新、洪國興、黃炳中。 菁英獎外,另將表揚八位模範父親:呂芳煙、洪天生、李沃琛、李清益、洪炳源、張清漢、許金龍、莊國楚等。又為感謝致力於八二三金門人相關權益、文化事務推動的貢獻,紀念大會也將頒感謝牌予前立委陳清寶、吳成典及王成生、唐振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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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唐振瑜影像紀錄金門歷史風雲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唐振瑜用情導演星月無盡〉;二○○七年十二月八日,唐振瑜登上了《鄉訊‧星期人物》;時隔八個月後,〈唐振瑜影像紀錄金門歷史風雲〉,再次成了《鄉訊‧星期人物》焦點。而今天,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活動中,唐振瑜將在千餘金門鄉親聚集的場合,首度公開放映他辛苦拍製的紀錄片《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隨後,金門同鄉會也將頒感謝牌予唐振瑜,表達對他長時間投入金門文化影像紀錄、傳承的用心、用情。 一九六一年十一月生於彰化鹿港的唐振瑜,國立藝專電影科畢業後,因抽中「金馬獎」,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二年,在金門古寧頭當了兩年兵,從此與金門結下了不解之緣。當兵返台,投入中影公司擔任副導演、執行導演等工作,參與過延續《八百壯士》劇情、林青霞主演的《旗正飄飄》等戰爭電影拍製;然而,隱藏在他心中的最大企盼,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金門拍一部他想要的「金門電影」。一九九一年,唐振瑜成立新汎亞國際多媒體公司後,有機會接觸多支金門文化報導、紀錄片,諸如《遙想總兵署》、《出洋客的故事》、《文化金門全紀錄》等,都由他擔任導演,因而得以重新認識、擁抱金門。二○○六年,在「金馬影后」楊貴媚應允飾演女主角下,唐振瑜存藏在心中多年的「金門電影」:結合人文、軍事地景,唯美的、浪漫的、與台灣產生連繫的《星月無盡》終於拍攝完成。但因發行經費不足,遲未上映。 拍攝出金門電影《星月無盡》外,唐振瑜也投入多年時間、心血,全面蒐集金門歷史故事、歷史影像,從無到有,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完成難度極高的六集紀錄片《金門歷史風雲:溯古識金門、古寧頭戰役、八二三砲戰、兩蔣在金門、胡璉將軍、鄭成功與金門》。 自認為比金門人還愛金門,唐振瑜強調金門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從他當兵的時間開始,就對這塊土地始終不能忘懷。或許是真的有緣,他進入電影圈後,陸陸續續拍的幾部戰爭片都與金門有關,這段時間更是與金門的居民也好、文化史蹟也好,都有了更密切的關係。後來,他開始專注拍攝金門的文史景觀,但拍得越多,越覺得這塊土地遼闊深刻,各種面貌都讓人著迷。離島的、戰地的、傳統的、矛盾的,他都想一一放進鏡頭裡,讓更多人知道這個地方的美麗。 《星月無盡》一片,是他在紀錄了金門這麼多年後,第一部關於金門的電影。從當初的發想到一步步接近完成,其中遇到了許多困難,劇本更是修改多次才定案,這都是為了呈現出他心目中最真實的金門。因為之前拍攝的金門,總是在人的描繪上不夠細膩,他一直很想談談金門當地居民的生活,尤其是他們在戰地背景下發揮出的,最大的生命力,也就是土地與人之間的關係。 從電影《星月無盡》到產生影像震撼的《金門歷史風雲》紀錄片,唐振瑜的想法單純得只是要讓外界對金門有更多認識。金門是台灣的離島,但台灣本地人對金門還是不夠了解,他一直對推廣金門文化有種使命感,有機會能夠拍出金門的故事、影像,他衷心感謝所有幫助他的人。若觀眾能因為他的電影、紀錄片喜歡上金門,或對金門有更多興趣,也就足以讓唐導感到喜悅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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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二﹕戰地影像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八二三砲戰,掀烽火歷史影像追逐 八二三砲戰五十年,掀起了一場烽火歷史影像追逐戰。 平面、電子媒體,舉辦紀念活動的單位,金門到台灣,從官方、軍方到民間,無不卯足氣力蒐尋圖片、影像。如果能找到首次「出土」、曝光的畫面,喜悅之情,不可言喻! 國防部規劃的《烽火歲月─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特展》,預定二○○八年八月二十一日展至二○○九年二月二十七日,地點在國軍歷史文物館一樓特展室,由國防部史政編譯室指導、國軍歷史文物館主辦的特展,挾著軍方主導八二三戰役的優勢及過去軍聞社留下的戰役畫面,將出現八二三戰役相關具代表性的文物史料及影音資料,同時也將呈現戰後兩岸各自「表述」的地景對照─金門太湖旁的八二三戰史館及大陸同安英雄三島觀光園區內的「八二三炮擊金門」武器等文物陳列館,共軍的陳列館入門處兩根石柱還打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 被視為八月首波登場的紀念活動,號召千人參與,由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等協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周年」,今(星期六)下午二時至九時要在中和市民活動中心舉行,「宣讀八二三砲戰經過及其歷史意義」、「見證人致詞」、「頒發八二三戰後旅台鄉親菁英獎」、「為金門祝禱」的程序外,也將推出「八二三戰役紀念照片展」,四十多張照片,來自國防部上校副處長退役、現任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總幹事的許志忠四處奔走得來,從一張張驚惶、悲慘的烽火影像讀出心悸,許志忠有感而發,「八二三戰役對兩岸軍民來說,都付出了可貴生命及財產損失的代價,沒有一方是勝利者」,因此,軍人出身的許志忠,以「沒一絲喜悅的心情」來看待這次活動與展覽。《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電影、紀錄片導演唐振瑜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剛剛殺青的一支紀錄片,二十九分鐘的片子,砲聲隆隆,處處驚悚、驚奇,最難得的是,頗多世人從未看過的砲戰實錄,或影像或照片,包括國軍在共軍砲戰炸起的水花中搶灘、共軍一二二榴彈及重型火炮發射實況、古崗村「明監國魯王墓」墓碑遭毀傷、民眾倉促進入防空壕……,清晰的年代,晃動的畫面,盡在《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裡停格。 影像說故事,金門歷史風雲紀錄片 「如果我們不投入發掘、保存,肯定很多八二三的歷史影像會永遠消失」,在台北市信義路三段大樓內的新汎亞國際多媒體公司,唐振瑜導演正在轉動的八二三紀錄片,指著一張張列印出來的影像,「保證是你第一次看到吧!」 唐振瑜接受金門縣文化局委託製作,這是一次全面性的《金門歷史風雲》故事與影像拍攝行動:溯古識金門、古寧頭戰役、八二三砲戰、兩蔣在金門、胡璉將軍、鄭成功在金門。六支片子,每支長度二十四分鐘至二十九分鐘不等,古往今來,照見風雲金門。 一千六百年的歲月腳步,行走到一九五八年的八月二十三日,舖天蓋地的兩岸烽火,金門,站在歷史的浪頭。 「這一戰役,因其戰場之特殊,與戰績之奇異,實已創立了中外戰史之特例,顯示了中華民族永不為專制暴力所屈服之精神。」 八二三砲戰後第二年,一九五九年十月十日,總統蔣中正在國慶文告的一段談話,定調了國府的「八二三」戰役精神。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的拍攝主題抓住了蔣中正在國慶文告裡的聲音與手勢,再以「兩岸觀點」轉向戰役的台海形勢,「八二三砲戰以後,中華人民共和國已經放棄逐一攻占沿海島嶼的計畫,因此台灣海峽的形勢,實際上已經固定為冷戰的軍事對峙局面,欲以戰爭形勢消滅對方,基本上已不具可行性。因此,縱使發生武裝衝突,也只是零星的事件,雙方的主要對抗戰場實際上已轉移到國際政治舞台。」 儘管有著國共、國際,對「八二三」所產生影響的瞭望、解讀;生活在金門島上的人民,或傷或亡、或困守留鄉或遷徙流亡,不是作出離開的抉擇,就是選擇沈默的留守。 他們又怎能理解操弄兩岸政權的政客們的政治心態?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的序幕拉開了。 砲火未響、彈雨未臨之前,這是座絕對寧靜的海島。 一張泛黃的金門古地圖,看得出來山陵海灣;一種懷舊的味首,隨著音樂展開;古時木製帆船,背景襯著海潮聲;黝暗的黑水溝,波動的水像是歷史洪流穿梭古今,透過畫面,捲入歷史風雲。 「那年的炎夏/有誰還記得/就是你這顆頭顱/跟那種剛強的孤島/怎樣將對陣的重砲/輪番的轟打給頂住」,黑畫面字幕,余光中的詩。 伴隨詩句而來:一輛老舊的戰車、砲管兀自向著天、烏雲聚集籠罩、樹梢搖動、日沈入落、閃電交加、一盆象徵烽火的火焰,畫面由紅轉黑,帶出了《八二三砲戰》的片名。 無情的戰火,回現場訴說和平無價 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傍晚。金門。太武山翠谷。水上餐廳。 下午五點多,國防部長俞大維偕同金防部司令官胡璉將軍,巡視金門各前線陣地,並預計六時三十分在太武山金門防衛司令部附近翠谷的「水上餐廳」聚餐,此時,三位副司令官包括抗日名將吉星文及趙家驤、章傑已率金防部重要幹部等候俞部長。 下午六時三十分,陣陣嘶哮聲音掠過太武山頭,共軍位於圍頭、大嶝、小嶝、蓮河、廈門、澳頭、深江、煙墩山火砲總計五百六十九門,一聲令下、齊轟向太武山翠谷、古寧頭陣地、料羅海灘,霎時間彈密如雨、山搖地動,整座翠谷煙硝瀰漫,斷樹在空中飛舞,石硝、泥土、草木,混雜在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與彈片四射中。 三位副司令官,於第一波砲彈群落地爆炸瞬間,全部殉難。 血肉紛飛。八二三砲戰從這裡開打起。 混亂中,連司令官胡璉在司令部對外聯絡的電話線也遭殃、通訊中斷,無法判明狀況下,國軍各砲兵陣地指揮官於六時三十五分自發進行反擊,彼岸原屬金門縣轄的大嶝首當其衝,二十二平方公里的土地,也幾被灼熱的砲火犁平。 晚間七時四十七分後,砲聲漸寂,兩小時內,土地面積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金門共落彈四萬七千餘發,軍民傷亡一百四十餘人。 砲戰從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開打起四十四天之內,金門共承受了近四十八萬多發砲彈,數量與密度,中外戰史罕見。 因為八二三砲戰,也造成了繼明鄭後,金門人民的大遷徙,五萬人的島,近兩萬人避走台灣,扶老攜幼的出走隊伍中,也有大批的流亡學生。 《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還原了八二三烽火歷史。自國軍、共軍,也從國際媒體、甚至美國FBI解密檔案取得的大量影像,配合口述歷史──砲戰時上校副參謀長常持琇談彈雨下的水上餐廳現場目擊、許歷農談吉星文、參戰官黃一庭及烈嶼師長郝柏村談慘烈戰況,更由戰火下的八二三戰友及金門民眾現身說法,也從八二三起回憶到一九七八年才結束長達二十年的「單打雙不打」冷戰砲擊歲月。 拍過《出洋客的故事》等五十多支金門紀錄片的唐振瑜,感於《八二三砲戰》的製作難度最高,因為現存的影像資料有限,官方、軍方的影像資料也流失了不少,且多為特定宣傳用;而民間,生活困頓,逃難都來不及了,遑論拍照。 以四、五年時間深入兩岸、國際,又透過特殊管道,唐振瑜終於趕在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完成《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砲戰》紀錄片拍攝,呈現了許多第一手資料、第一次曝光畫面。跳脫了過去國、共的「八二三」宣傳片格局,這是一支藉由大量影像說話的「八二三」紀錄片。 戰爭無情,和平無價;在取得出品人金門縣文化局的同意、支持下,《金門歷史風雲─八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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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
LIFE﹐向戰爭說不──八二三戰地記者的故事 「LIFE(生活雜誌)的攝影記者何以要去投身戰火呢?他們沒人『好戰』,個個都痛恨戰爭的殘暴。那怕最愛裝模作樣的卡帕,曾吹牛說是戰地記者『如未參與進攻,那滋味就活像在星星監獄關滿五年出來都不赴艷星蓮娜端納的約會一樣』的那位仁兄,也承認他對戰地攝影工作實在深惡痛絕。第二次世界大戰鄰近結束時他便說過:『戰爭就像上了年紀的女明星,愈來愈糟,愈來愈不適於拍照。作為一個戰地攝影記者,我希望終身無機會找到工作』。」 一九三六年起即加入美國《LIFE》,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被任命為戰地攝影記者的大衛‧E‧薛曼,為《LIFE》所出版的《生活在戰爭中》影像書寫下一段引言,巧妙地用「上了年紀的女明星」來反諷戰爭。 八月份的《鄉訊》已然進入「八二三砲戰五十年」,連續五個星期,我們都將推出「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首波聚焦「戰地記者」。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創刊、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停刊,連續出版三十六年,對世界產生影像巨大影響力的美國《LIFE》(生活雜誌》,一九五八年的金門八二三砲戰爆發後,也立即派了一組攝影記者、文字記者,一個多月時間兩度深入金門戰地拍攝、採訪,留下許多見證烽火無情的珍貴影像向國際發聲,包括金門斷臂孤兒許燕的的悲慘畫面,也是經由《LIFE》傳送出來的。 「生活」在戰爭中?藉由戰地記者的故事,讓我們再一次向戰爭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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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短波》
本報鄉訊採訪小組八二三戰後50菁英獎──北縣同鄉紀念八二三戰役50周年大會揭曉 紀念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由旅台金門十二個同鄉會所發起的「金門鄉親萬人團結大會」因經費不足等因素喊卡後;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不欲在這個重要日子缺席,決定舉辦「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暨台北縣金門同鄉會會員大會」,活動的重頭戲將會落點在「金門八二三戰後五十週年50菁英獎」;另據理事長黃獻平透露,屆時將有中央相當高層的「神秘嘉賓」現身活動並應邀頒獎。 台北縣金門同鄉會主辦、八二三戰役戰友總會等單位協辦的「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暨台北縣金門同鄉會會員大會」,活動時間已敲定八月九日(星期日)下午二時至九時,地點在台北縣中和市民活動中心(中和市中和路七十四號二樓);活動程序為:報到、卡拉OK歡唱、會員大會、八二三戰役紀念照片展、八二三戰役紀念大會(表揚模範父親、頒贈金門八二三戰後五十週年50菁英獎、頒發獎助學金)、千人餐會(預計席開一百二十五桌)。 紀念八二三戰役五十週年、備受矚目的「金門八二三戰後五十週年50菁英獎」,將由全國各界推薦的各行各業三百多位金門籍候選名單評選產生,共分文藝類、體育類、學術類、教育類、新聞類、企業類、軍警類、專業類、服務類及行政類等十項,另再選出「特殊貢獻獎」。所有得獎名單,將在大會日揭曉、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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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芭芭拉‧郝德八二三戰地女記者
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台北報導 芭芭拉‧郝德,妳在哪裡? 芭芭拉‧郝德,為烽火金門拍攝的千餘張珍貴照片流落何方? 一九九五、一九九六,《金門日報‧鄉訊》兩度走訪聚焦報導美國戰地女記者芭芭拉‧郝德的故事; 訪談中,她提出願意奉獻出千餘張烽火金門影像供金門縣政府永久典藏,唯一的條件是,她希望能成為「金門榮譽縣民」。兩篇圖文報導引發廣泛回響,當時的金門縣長陳水在也作出「希望能為芭芭拉‧郝德闢一影像特藏室」的回應;可惜,遲未有專人進一步作具體洽商下,也因著她離開台灣,回到美國,音訊全無。 《鄉訊》在台北初訪芭芭拉‧郝德時,她已六十八歲,隔了十二載後,已年逾八旬了。 八二三──這個不但是金門人,也是芭芭拉‧郝德最在意的日子,砲戰爆發迄今五十年了。為了再一次喚起島民對一位熱愛還原金門的外國人並保存其金門影像的記憶,《鄉訊》還原過去的報導,重作披露。 一九二八年出生於美國加州的芭芭拉‧郝德,英文名字為 Barbarm Hoard。她在十九歲時已擁有飛行員執照,但她真正的興趣是當一位記者、一名自由撰稿人。她來到了台灣,身兼美國《Lie Los Aageles Exawiner》的駐華記者。一九五八年八月,震驚中外的八二三砲戰爆發,時亦為台北中廣、正聲電台主持人的郝德立即動身前來金門戰區採訪,在美軍顧問團的協助下,郝德的足跡遍及金門島每個角落,從海岸線、戰備坑道、砲陣地……無所不在,隨後又至馬祖採訪,她以自由通訊員的身分為美國的報紙媒體及主要通訊包括美聯社、合眾國際社等發佈金門的戰況消息,郝德成了八二三砲戰期間,唯一能進入金門戰區的外籍女記者,在當時相機尚不普及且被嚴格管制下,郝德也以其「特殊身分」,包括與蔣經國之子蔣孝武素有交情,得以為金門留下了諸多珍貴的歷史鏡頭。 自一九五八到一九六八年的十年間,郝德年年進出金門,在金門一次停留最長的時間為三個月,一度還把其公子帶來金門。她所拍攝的金門照片也多達千餘張,其中記錄羅寶田神父在金門的活動照就有數百張之譜,其中亦出現羅神父在鄉間發放米食賑災,在教堂中為軍民主持受洗等珍貴鏡頭、胡璉司令官巡視戰備的情形也在她快門之下,另有幾張郝德穿泳裝在金門海濱游泳的「輕鬆」畫面。郝德的廣角鏡,為一九五○至六○年代的金門軍事、風土再作了近距離的描述:此外,一九六○年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時,郝德也是合眾國際社(UPI)負責採訪的主要記者之一。 郝德是一九九四年三月十日,她隨光啟社人員來金門採訪羅寶田神父的告別式,在送別故人的哀戚之情外,她也抱著厚厚的幾大本相簿走訪鄉間,藉著泛黃老照片,四處尋訪、比對,試圖找回她在金門的人、事、物記憶,但她再也找不回的,除了「金門的洋菩薩」羅寶田神父、另就是她在古寧頭的老媽媽。郝德是八二三砲戰時在古寧頭認了一個老媽媽,迄今仍保存兩人多幀合影照片,郝德總指著照片中的金門婦人直呼「媽媽,她是我媽媽」,可見她與金門人情份之深,而視她如女兒的羅寶田神父則一直是她情感的一個重要源頭,無論在台灣、在美國,她都說她是「金門人」,又預立遺囑,決意身後永留金門島。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廿八日,郝德賣掉了美國房子、家當,決定來台灣定居,並撰寫回憶錄,但因在台無固定工作,收入也不正常,無法在台長期居留,每隔數月,就要跑一趟香港辦理簽證,體力不勝負荷,郝德不禁要向他摯愛的金門人發出「求救」信號,她半開玩笑說:「如果有金門人願意娶我,我會同意的,對方的條件是不要太老也不要太年輕。」又說,她願意把千餘張保存完整的金門老照片提供出來,作為金門的歷史資產;但前提是,她必須是「金門榮譽縣民」。 郝德在一九五八至一九六八在金門的歷史,金門友人希冀透過資料館、專書出版及影像紀錄各種方式,把一個外籍女記者的金門歷史印象充分保留下來。芭芭拉,郝德也以「我的心一直留在這裡」表達了她對台灣,對金門的永恆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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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焦點》金門八二三砲戰五十周年系列報導五之一﹕戰地記者篇
●專題報導/本報駐台特派員楊樹清 美國LIFE,鏡頭下斷臂許燕再成話題 〈尋找影中人──八二三的斷臂小孩 臨危不亂〉;二○○八年七月十四日出刊的《中國時報‧大台北萬象版》刊出一張照片、一篇報導,吸引了讀者目光,特別是金門人。 照片翻拍自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三日出版的美國《LIFE》(生活雜誌),一名斷臂幼童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實況,並引用《LIFE》的圖說:「這名小朋友是在砲戰首日被炸斷右手臂,左手指也受傷了,他在還沒有學會如何躲砲擊之前受傷,是首日砲擊傷亡的271平民之一。」 「那不就是我的同學許燕嗎?」帶領金門國樂團來國家音樂廳演出《簪纓戀戀浯水情》的樂團行政總監王金國,一大早翻報翻出了驚訝。 「壓傷的蘆葦不折斷」,擔任過李奧貝那廣告公司創意副總監、為趙傳寫第一張中國搖滾《粉墨登場》的王學敏也一眼識出了影中人,正是二○○七年九月一日《金門日報‧鄉訊星期人物》裡的許燕,篤信耶穌的她,還記得當天的標題,〈許燕 壓傷的蘆葦不折斷〉。 「斷了右臂、左手指也受傷了,昔日清秀的臉型對照今日未變,肯定就是許燕了!」居汐止、去年為《鄉訊》拍攝過許燕的「攝影達摩」鐘永和,同樣在報紙版面時讀出熟悉。 一天之內,電話、電子郵件湧進《中國時報》。 「尋找影中人」。找到了! 〈八二三斷臂苦兒現身 企盼別再戰爭〉,五天後,七月十八日《中國時報》從頭版圖文要目到A11版大幅專題報導,記者林家群一開始即點道,「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第一天,九歲大的許燕就被炸斷手,他在醫院接受治療時神情從容,堅強得不像個孩子,被美國戰地記者的鏡頭捕捉到,隨後發表在全球知名的LIFE雜誌上,見證金門人當時如何臨危不亂。五十年後,我們找到人在廈門做生意的許燕。」 一九四九年四月六日在金門縣轄的小嶝島出生的許燕,四個月大時被母親楊查某帶回金門官澳村的娘家,沒多久,國共戰爭斷了金嶝水路,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一條窄窄的、近在咫尺的水路分出一邊一國,許燕再也回不了出生的小嶝,從此與父親許文景分隔兩岸。災難接二連三,九三砲戰後的一九五五年,許燕最親、唯一可依靠的阿嬤與阿母到海邊討生活誤踩國軍遍植的地雷而亡,只得投靠舅舅楊誠海;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傍晚,正與舅舅在官澳村農地作息的許燕,被彼岸共軍突來的彈雨擊中,彈片炸傷他的右手關節以後,再傷及左手食指、中指及無名指。躲在田坳中,忍著巨痛、異常冷靜的許燕,捱到砲火暫歇的入夜,始跑出求救,舅舅趕緊將他送到城區臨時搭設的野戰醫院救治,卻是待了三天、整條右手臂發黑了,才引起野戰醫院的注意,一名實習軍醫未予施打麻醉劑,立即為他動刀截肢,左手的中指、無名指也給截掉一半。 在醫院生活了一個多月後,十月初,美國《LIFE》的攝影記者John dominis偕文字記者Scott Leavitt正趕抵金門採訪、製作砲戰下的「金門生活實況究竟如何?──世界危機中的年輕旁觀者」專題,主要觀察角度是戰地孩童如何在砲戰中生活,他們在街坊、醫院穿梭,很快就在野戰醫院的病患、病床間獵取到斷臂、仍然自在行走的許燕;在聚焦許燕的形影外,又據《中國時報》翻譯、引述自《LIFE》的報導文字「金門從八二三被中共砲擊後,六周以來,全島已衍生出舉世獨一無二的特殊生活方式,大人小孩都學會對中共砲擊聽音辨位的功夫。像有的砲彈從頭上咻咻而過,那是打在遠方,有的砲彈呼嘯而來,會在所在位置附近爆炸,夜間民眾還得觀察砲彈發射後施曳的橘紅火光方位,以斷定是否會打到自己或房屋。」 《LIFE》為金門所作砲戰報導、為許燕所拍攝的照片,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三日刊出後,引起美、台兩地讀者的視覺、心理震撼,兩位美國記者還為許燕發動募款,匯來一千多美元交由救總處理,這時,國府才注意起砲火孤兒許燕的遭遇,派人專程抵金門將他接到台北接受治療,並安排入薇閣育幼院就養。在台灣受完小學教育,許燕返抵金門,從金門中學初中部讀到金門高中,再赴台考取文化大學夜間部大傳系,靠擺地攤、賣饅頭度日;一九八八年,許燕回到小嶝島見到闊別近四十載的父親許文景。 砲火斷臂苦兒許燕戲劇化曲折人生的另一面,因著五十年前美國《LIFE》的一張照片及報導、又在五十年後台北《中國時報》的「尋找影中人」,讓八二三烽火下大批聚集金門的中外戰地記者出生入死的故事,再一次被記得。 烽火小島,中外記者一波波搶灘採訪 一場改變金門人、影響台海命運的「八二三砲戰」,自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爆發至今,整整走過了半世紀、五十年。 砲戰爆發當日,從台海騷動到太平洋彼岸,國際媒體記者群集華府、圍住美國國務卿杜勒斯,想聽他代表美國政府發表意見。站在世界地圖前的杜勒斯,目光蒐尋許久,才以手勢指向夾處在大陸與台灣間的一個小黑點,吃力地說出「Quemoy」(金門)。 驚天動地的砲聲,「翌日,中央情報局告訴杜勒斯,金門正受猛烈砲擊,杜勒斯給國務次卿霍特及助理國務卿勞伯遜發出備忘錄,他自認美國缺乏一個站得住腳的立場,因為要求中共休想染指台、澎、金、馬,不要想以武力手段奪取這些領土以免觸發大戰,那是一回事; 但要求他們對國民黨利用外島作基地,企圖結合大陸人民進行鬥爭及宣傳戰的局面保持沈默,那是另一回事。」《聯合報》駐華盛頓特派員王景弘在《探訪歷史─從華府檔案看台灣》的第三章〈嚇阻:美國因應一九五八年台海危機〉寫道八二三砲戰前後的美國立場與態度,並揭露杜勒斯等人擬了份答詢稿給美國總統艾森豪在記者會中使用,「艾森豪在回答台海情勢時將聲明:過去四年,外島與台灣已連成一體,到兩者不能分開的程度。中共任何分割外島之企圖,均無法只是有限作戰,而不帶更廣泛的後果。如此企圖將對和平構成真正的威脅。」 共軍瘋狂對一百五十公里的島群濫射。金門,頓成國際媒體焦點。 身經百戰的軍事記者劉毅夫在《風雨十年─一個戰地記者的見證中》,回憶風雨前夕、國際記者聚集台北等待上前線一幕,「二十三日下午四時許,在新聞室集合的,足有三、四十人之多,黃白黑面孔都有,這個拿筆桿的國際兵團實力非常雄厚,拿照相機的被稱為機械化部隊,拿電影機錄音機的則稱曰重機械化部隊,有些人連晚飯也顧不得吃,六時許一窩蜂上了國防部的大汽車,於七時十分到達基隆,被指定上了一條太字號護航驅逐艦」,原要開往馬祖的船,不料因金門戰火轉了個彎又折回岸上,必須等到九月二日,包括劉毅夫在內的三十六位中外記者才能抵達金門採訪,按原定計劃,到金門後的第二天就得返回台北,但因共軍砲火封鎖下的海、空都無法走成,劉毅夫文中再描述困在金門的記者生活狀況,「在金門確是樣樣不缺,外國記者大飲啤酒,也是供應充裕,唯獨香菸確是缺貨,好在軍方尚可勉強供應,民間也有存貨,僅是市面上買不到,政府的香菸補給已到了澎湖,就來不了。」 戰地記者,見證八二三紀錄烽火戰事 震驚世界的八二三砲戰,究竟有多少中外媒體進駐金門?誰又最早到達戰地現場?外地記者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在地的《正氣中華報》記者及中央社駐金記者郭堯齡的現場目擊採訪。已故的中央社駐金門特派員郭堯齡在八二三砲戰四十周年接受《青年日報》專訪,憶及八二三拉開序幕的瞬間「短短兩個鐘頭之內,落彈達五萬七千四百發」、「砲火一直持續到十月五日,當時國軍參戰的大口徑火砲大量增加,相對的,共軍亦增加火砲至五百六十一門」。郭堯齡也在〈中央社與金門前線〉文章中提及八二三砲戰初期,「胡黎明中、陳永魁兄搶灘登陸採訪戰地;王維國兄在激烈海空戰鬥中來金,中外六記者於此時沈海罹難。」 郭文所指因採訪殉職的「中外六記者」,是一九五八年九月二十九日,來自日本的安田延之、韓國的崔秉宇及台灣的徐搏九、吳旭、傅資生、魏晉孚,隨著國軍水鴨子搶灘登陸,因船身中彈沈沒、埋身海底,譜下八二三砲戰戰地記者最悲壯的一頁。一九六二年,台灣的中影公司曾與日本合作,將日本記者赴金門採訪砲戰殉職的情節延伸出戰火與愛情交織的淒美電影《金門島之戀》,畫面從日本、台灣拍到金門,用電影記錄引一段戰爭時代的跨國兒女情事。 八二三砲戰及至時期,「單打雙不打」,到金門、馬祖採訪的美國記者,Dewitt Copp 和Marshall Peck ,一九六二年合力完成《THE ODD DAY》(奇日砲擊)紀實文學,書中也收錄多幀珍貴砲火下的金、馬地景與人民生活照片。 創刊於一九三六年的美國《LIFE》雜誌,從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即造就了一批優秀的戰火下的攝影家、文字記者;一九五八年發生在台海的八二三砲戰,他們自是不會放過。在十月間拍攝到斷臂孤兒許燕之前的九月,攝影記者John Dominis 已到過金門一次,還在搶灘登陸時差點命喪共軍砲艇攻擊的火網,那次採訪中,拍攝到砲擊空檔──小姊姊抱著小弟弟走過金城街頭「臨危不亂」的畫面,刊在九月十五日出版的《LIFE》。